文/宋宣
寫在前面:作為一家傳統軟件廠商,高德如今正在經歷一次由轉型帶來的陣痛期,其內部已下決心轉向互聯網,但高層也承認轉型難度巨大,這段糾結是高德必然經歷的。O2O、導航、企業市場,擺在高德面前的問題還太多。
阿里入股高德已經過去了近半年,在這5個月當中,與阿里新浪基情四射相比,高德與阿里雙方似乎都異常安靜,此前,該公司內部人士向巴人爆料,高德與阿里的第一階段合作將集中於門址數據對接,而近日高德副總隙建軍對巴人表示,與阿里的合作已經進入了新的階段,未來,高德將是阿里切入O2O的重要抓手。而高德與「同門」師兄新浪微博也展開了全面合作。
事實上,高德的低調並非刻意,其轉型O2O步伐目前仍略顯踉蹌,這既是轉型的痛楚,也標誌著新局面的開始。9月28日高德地圖5.3版本更新,在此輪產品更新中,高德強調了兩點改進,1、導航語音提示「口語化」,即新的駕車路線描述方案。2、與新浪微博打通「交通互助」功能。兩點主要改進均圍繞導航進行。
而不久之後,高德又宣佈,旗下人工服務和英文導航免費,實現了除車載導航外的,to C導航業務全免費。
看客們有些糊塗,不是借阿里做地圖O2O嗎?為何時至今日,高德的仍著力發力導航市場?
為此,我採訪了包括騰訊地圖、搜狗地圖、投資人等在內的多位地圖從業者,力求解釋這個耐人尋味的問題。
Step1:涉足O2O業務戳中了高德的短板
在很多人看來,高德的O2O業務實際上是其相當大的短板,由此,與阿里的聯姻也必將是慢熱的。目前,高德的O2O業務面臨的情況有如下幾點:
1、品牌優勢不強
高德副總裁隙建軍在接受巴人專訪時表示,由於此前一直深耕to B市場,而具有一定品牌優勢的to C導航業務也因收費而被小眾化,致使高德在to C層面並不具備如百度的品牌優勢,這也使得高德地圖的市場較高佔有率並非像百度地圖以用戶主動下載App為渠道,而是主要依賴手機預裝。這最終導致了高德在O2O的品牌幾乎需要從零開始建設。
2、資源短板
高德曾一度將經歷主要放在基礎地圖測繪、汽車導航預裝等傳統市場,從人才積累上並不具備O2O優勢。隙建軍對此也表示,目前,高德轉型互聯網企業的最大挑戰是高德的人才、理念及模式的轉變。
而資源匱乏的另一個層面則是高德的線下資源缺失,高德目前的線下團隊擁有近千人,但主要的工作仍在測繪層面,目前雖然有轉型收集O2O資源的作用,但仍需時間。而其對手則依靠在搜索方面的積累以及收購糯米等動作,已經擁有較為成熟的資源生態,將其轉向地圖只是時間問題。
3、超長的業務鏈
從基礎測繪到地圖接入服務,從車載導航到免費地圖,幾乎在國內有關地圖二字的產業其均有涉及。同時,其還擁有,甲級測繪資質、測繪航空攝影甲級資質和互聯網地圖服務甲級測繪資質,面對客戶群更是從政府、企業到我們身邊的每個人。
事實上這即使劣勢也是優勢之一,業務鏈的冗長帶給了高德技術的優勢,卻讓高德身軀過於龐大。整體的O2O化並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簡單。
4、業內普遍看冷O2O
O2O的概念雖然火爆,但真的做起來其實並不容易,從在線打車到餐飲O2O,沒有一個是所謂快速而順利成長起來行業,各自均經歷了不同程度的被傳統勢力擠壓的過程,而地圖想做O2O平台也會遇到同類問題,且相對滯後。這裡不僅包括高德,百度也是同樣。
搜狗地圖總經理孔祥來曾表示,二線地圖廠商之所以不敢觸碰O2O業務,一方面因為該市場線下資源積累尚不成熟,需要巨頭試水。另一方面是該行業尚未形成用戶對O2O的強需求,很難產生用戶粘性。
Step2:導航的優勢亟待移植至to C市場
破局O2O對每一家地圖廠商都是個巨大的命題,對百度來說,其優勢在於搜索時代積累下的大量資源,而對於高德,其優勢在於曾經在導航層面的風光。在阿里巴巴和獨立董事周鴻禕的雙重影響下,高德的突圍也如在鋼絲上跳舞。
巴人瞭解到,在高德內部,公司一方面需要尋求在O2O層面的突破,另一方面仍需保留在導航的優勢,並借此切入O2O市場。這一策略基於以下幾個方面:
1、傳統導航市場已死,高德急需將導航優勢擴展到to C層面。毋庸置疑,相對百度,高德的最大優勢在於其地理數據的豐富及位置算法的過人。此前,這一優勢一直被應用於汽車導航的預裝市場,但如今,這樣的優勢反而成了高德最糾結的問題,如何將其以最快速度轉向to C市場或許可以解釋高德地圖5.3版本改進的邏輯。
目前,預裝、離線、收費的模式正在被市場弱化,在線、可卸載、免費的車載產品正在逐漸打開車載市場的大門。一度風光的後裝PND市場隕落,已經給高德敲響了警鐘。雖然,留給高德的時間仍有3-5年(汽車預裝地圖定製的週期大概在3年左右),但轉型尋找新的盈利模式,已經是事關生死的大問題。
2、導航具有獨立價值
隙建軍對巴人表示,高德此前曾認真衡量過是否要將地圖產品和導航產品合併為一款to C產品。但最終發現,導航細分市場實際上極具價值。而合併反而可能會帶來產品「過重」。未來,高德將是導航、地圖兩條腿走路,導航主攻車主O2O,地圖主攻生活O2O。
3、車主市場非常巨大
這是由導航需求引申出的另一個市場,在導航大戰後高德召開的發布會上,成從武和隙建軍均用較大的篇幅介紹了這一市場的優勢。其一,該市場所面對的人群消費能力較高,目前有約1億車主用戶。其二,已知數字顯示,車主在買車後所花費的有關愛車的金額約佔買車總金額的30%,市場潛力巨大。其三,該市場用戶對導航需求較為敏感,高德因其技術積累,具有較大優勢。
事實上對於高德來說,陣痛期即是轉折也是機遇,通過以上我們不難發現,高德單純硬闖O2O市場實際上是不太現實,曲線救國,以導航引導高德佈局O2O實際上是不錯的選擇。
而對阿里來說其在O2O上的佈局已經基本完成,包括應有聚划算、投資美團、投資丁丁優惠等等,同時其還佈局了一系列垂直App產品,包括淘寶券券、淘寶電影等。
似乎這一切正在告訴高德,你認真做好地圖數據,我來替你解決O2O問題和商業模式。
而由此的想像空間也相當巨大,隙建軍透露:「數月內高德將公佈於阿里的合作進展,數據合作僅是其中很小一部分。而與新浪、360的合作也正在推進,此舉將給對手帶來一定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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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被放到一個公司不看好、缺乏資源支持的市場,負責的又是一個價格起伏如同雲霄飛車的商品時,你該如何突圍? 十五年前,沒人看好他主動說服老闆揮軍亞太 這正是金士頓亞太區業務行銷副總裁陳思軻,當初揮軍亞洲所面臨的考驗。 金士頓,全球記憶體模組龍頭,不僅在歐美與亞洲穩坐市占第一,在中國的市占率更逼近六成,是第二名的五倍以上,取得壓倒性勝利。甚至在深圳,還有人將金士頓模組當作黃金、白銀一般的做期貨交易,地位可見一斑。但在十五年前,陳思軻前來亞太市場時,市況卻完全相反。 從美國起家的金士頓,十五年前在歐美已是霸主,卻因價格比亞洲品牌高至少三成,並畏懼亞洲人敢衝敢拚的做生意方式,遲遲沒有揮軍亞太,全亞洲的營收只占公司不到一%、是公司內部沒人看好的市場。 從工程師轉業務的陳思軻,一九九六年外派日本時,在一年內讓日本地區的營收成長了二十多倍,超過兩千萬美元(約合新台幣六億一千萬元),讓他發現:「誰說不可以做?亞洲市場競爭歸競爭,但只要搞懂,就可以做起來。」 這個想法,改變了他的職涯,也改變了金士頓的亞洲版圖。他主動說服老闆設立亞洲據點,從美國搬來台灣成立亞太總部,沒想到,真正的考驗這時才開始。 當時,亞洲的營收小,文化與市場規則也和歐美截然不同,隻身開拓亞洲市場的陳思軻,面臨的第一個挑戰,就是如何改變公司內部的遊戲規則。 亞洲沒人脈、總部不看好剛開始,得跟公司吵架要貨 美國長大的陳思軻,在亞洲沒有人脈。金士頓雖是歐美大廠,但是在亞洲沒有業務。他一個人到台灣,拜訪聯強國際尋求通路合作,還碰了一鼻子灰,聯強劈頭就問:「金士頓是誰啊?」陳思軻回憶。事實上,金士頓在歐美的主力商品,是隨電腦型號客製化的記憶體模組,利潤是標準型記憶體的兩倍。但在DIY電腦風氣盛行的亞洲,精明的消費者只買標準型記憶體模組,逼得陳思軻得向美國總部要貨。 「有貨為什麼不賣高價的歐美,要賣你低價的亞洲市場?」陳思軻一人到台灣建立據點,卻面臨因亞洲市場不具吸引力,而貨架上沒貨的窘況。 陳思軻只得不斷的說服老闆與同仁,一次次據理力爭,「當時John(金士頓總裁杜紀川)還開玩笑跟我說,你就去做,不要到處跟人吵架就好。」如今,市場趨勢證明他當初的抉擇是對的。隨著個人電腦成熟、成長趨緩,目前市場上已不流行客製化模組,標準型模組更已成為金士頓的主力商品,占出貨量的八成以上。 價格如賭博、夥伴只認錢市況壞讓利,養出忠誠部隊 陳思軻的第二道難關,是該如何在價格波動劇烈的記憶體模組市場帶兵打仗? 九月二十四日,金士頓在北京召開一年一度的中國區代理商大會,四個跟著金士頓在中國攻城掠地超過十年的總代理商,聚集上百名員工,一起聽杜紀川與陳思軻談市場、談願景,這些人就是幫陳思軻打下中國江山,也是改變中國記憶體模組遊戲規則的部隊。 記憶體價格波動大,「做這行就像在賭博一樣。」聯強國際貿易中國區產品部總監古文濠指出。最經典的例子是二○○一年網路泡沫後,記憶體價格從年初一顆十一美元,一路跌到一美元以下,年底卻又反彈十倍,價格宛如雲霄飛車般急起直落。 在這樣的市場裡,中國業者都只認貨、認錢,就是不認人,「當時有貨賣就很了不起了,誰還跟你談品牌。」追隨金士頓十多年的代理商恆盈電子總經理趙松清,指出當時市場唯利是圖的氛圍。 因此,陳思軻來到亞洲,進軍中國市場時,市場上的對手都是游擊戰式打法,只講有沒有貨、價格好不好,合作夥伴難有忠誠度可言。當時中國的龍頭勝創科技,就是游擊戰打法的佼佼者。 陳思軻來到沒有任何人脈的中國,他想的是如何在險中求「穩」,改變打法,把習慣游擊戰打法的中國代理商,收編為正規軍。 穩,指的是陳思軻在波動大的記憶體市場裡,不僅讓代理商賺到錢,更在市況不好時讓利,抓住人心。 金士頓中國區總經理王立平回想,二○○八年金融海嘯,記憶體價格一路下滑,一位業務未照跌價後的價格出貨給客戶,得意揚揚想向公司邀功,卻反遭陳思軻訓斥:「你是賺了這一次錢,但客人(代理商)是長久的,你應該開誠布公講,我們現在價格調整,之前的價格可以讓一部分給你,這樣他會感謝你,未來一定跟著你。」 培養起一眾忠誠的代理商,讓金士頓進入中國三年後,便扭轉局勢,成為市占第一大品牌,也讓陳思軻在同年升任為金士頓全球最年輕的副總裁。如今中國區一年的營收超過六億美元(約合新台幣一百八十億元),市占率更達到近六成的絕對優勢。 陳思軻靠著改變公司內部與市場上的遊戲規則,成就了金士頓在亞太區的霸主地位,也成就了自己,證明面對逆勢,只有不為,沒有不可能。 【延伸閱讀】金士頓只花3年攻上中國市場龍頭—亞太區銷售成績單 ●亞太區市占第1:亞太區記憶體模組市場市占率第一,銷售數字領先全球各區,占模組營收近4成 ●中國市占第1:前進中國市場3年後成為記憶體模組市占第一,目前市占率近6成,超過第2名至第5名的總和 ●中國年營收逾180億:中國市場的年營收逾180億元,是2000年時的1萬倍 整理:吳中傑 |
在互聯網道路上醞釀大轉型的阿里影業(01060.HK)離其影視娛樂全產業鏈的目標邁出了重要一步。
4日晚間,阿里影業公告披露,擬以5.2億美元從大股東阿里巴巴集團手中購入淘寶電影和娛樂寶兩塊資產,協議已達成,待阿里影業獨立股東大會通過後,交易即告完成。
今年4月份淘寶電影和娛樂寶註入阿里影業這一消息放出時,曾推動後者股價大漲三成,表現出市場對這一交易的看好;但11月5日公告發布第二天,阿里影業股票漲幅較小,之前的紅利已經釋放。
聯想到4月份以8.3億元買入院線出票系統提供商粵科軟件,這個脫胎於傳統影視制作公司(文化中國)的阿里影業在互聯網領域的動作越來越大。此次“收編”淘寶電影和娛樂寶能給阿里影業帶來什麽?
先來看看阿里影業的目標,《第一財經日報》記者采訪阿里影業內部相關人士了解到,其希望在未來三五年里打造一個影視服務平臺,將平臺能力輸出給第三方影視公司。這實際上還是秉承了阿里集團的平臺思路。
什麽叫平臺服務能力?據業內人士粗略統計,中國目前有6000家大大小小的電影公司,除了耳熟能詳的華誼兄弟、光線傳媒等,大多數是長尾小公司,他們擅長影視產業鏈條上某一兩個環節上的工作,比如IP孵化、比如後期等等,想制作影視作品,就要涉足全鏈條,合作不可避免。阿里影業的平臺作用就是給這些角色提供其不具備的各環節上的能力。
6000多家電影公司,每年生產幾百部片子,400多億的票房,實際上這是一個很小的市場。各家的主要收入來源還是與票房的分賬。阿里影業這個平臺能力發放出去後,有望將國內電影的盤子做大。
能力輸出的前提是自己先要有。阿里影業最初也是一家傳統的影視制作公司,沒有什麽互聯網基因,所以要想實現這個平臺目標,就先要把自身打造成一條全產業鏈條出來。於是,就有了粵科軟件、淘寶電影、娛樂寶,甚至包括優酷土豆。
具體來說,淘寶電影目前已經成為僅次於美團貓眼的第二大電影票在線售票選座平臺,娛樂寶是一個影視劇投融資平臺,兩者聚集著大量的用戶和數據,這是傳統影視制作公司欠缺的資源。此外阿里影業已經在和優酷土豆合作推進一個青年喜劇導演培養計劃,說白了就是出錢給菜鳥們拍片子,“擇優錄取”,適合網劇的在優酷上播,適合院線的拿到阿里影業上。
這樣,從前期的投資、IP孵化、內容制作,到後期的線上線下發行、票務、院線分賬,阿里影業打造的這根產業鏈條已經比較清晰了,也可以說是更互聯網化了。
近些年,盡管圍繞熱門影視劇的投資不斷加碼,由此誕生出一批高品質的作品,但從整個行業現狀看,仍集中在線下領域且效率低下,這就留出巨大的市場提升空間。在被阿里集團收購後,阿里影業被註入了濃厚的互聯網元素,被寄希望於探索一條新的影視制作方式和盈利模式。
舉個例子,阿里影業之前聯合淘寶電影發行《小時代4》,就用到大數據模型。後臺比對發現,電影目標觀眾和淘寶美妝用戶具有高度重合特征,於是就針對這部分用戶重點“轟炸”,轉換率效果明顯強於傳統的鋪廣告方式。
目前,阿里影業主要從事電影電視劇的制作發行以及與娛樂相關的電子商務,具體包括四個業務,即以IP為核心的影視內容制作,線上線下相結合的影視宣傳發行,搭建並運營由大股東阿里巴巴集團生態體系所延伸出的娛樂電商平臺,以及整合全球資源、技術和人才參與國際娛樂產業競爭。據內部人向《第一財經日報》記者透露,目前制作+發行是主要收入來源,但未來,電商一定是重要一環。
但外界的一個疑問是,作為一家影視制作公司,它的成熟作品在哪?據記者了解,王家衛監制《擺渡人》已經殺青,目前正在後期;與深圳衛視合作的一檔電視劇將在明年年初上星;電影《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和《傲嬌與偏見》剛開機不久。影視行業的周期漫長,通常一部片子從啟動拍攝到收回成本要兩年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山西省七大國有煤炭集團負債總額已超過萬億,體量相當於山西省2015年的GDP。(CFP/圖)
2016年4月以來,山西省的煤炭企業連續發生多起債務違約以及債券暫停、取消發行情況。
巨債壓頂之下,山西銀行業不得不通過寬松信貸,及發行債券,幫扶困難企業渡過難關,並使“僵屍企業”有序退出。
上世紀末曾幫助山西煤炭國企脫困的“債轉股”,有機會卷土重來。
目前,七大國有煤炭集團負債總額超過萬億,體量相當於山西省2015年的GDP,總體資產負債率達80%,山西煤炭的債務大部分在銀行。
“上個禮拜,基金經理打電話給我,他們非常擔心。”近日,山西一家國有銀行的高管任東風對南方周末記者說,其所在銀行幫山西一家煤炭企業承銷了債券,打電話詢問的基金正是債券持有者,基金經理關心即將到期的債券能否兌現。
這是山西債券市場最緊張的時刻。2016年4月以來,據不完全統計,山西煤炭企業已連續發生兩起債務違約以及三起債券暫停、取消發行事件。
中煤集團子公司山西華昱能源有限公司4月6日正式宣布,其一筆本息共計6.38億元的短期融資券違約。這是首家煤炭央企出現債務違約,中煤是中國第二大煤炭生產企業。所幸有驚無險,經過多方籌措,幾天後該公司得以足額償付本息,並支付了違約金。
然而,另一家違約的安泰集團就沒有這麽幸運了。4月8日,安泰集團(600408.SH)發布“銀行債務逾期”公告稱,從2015年底開始,受宏觀經濟和行業形勢的嚴重影響,安泰集團陷入了流動資金緊張、銀行貸款逾期並且不斷新增的漩渦中。截至公告日,公司及控股子公司累計銀行貸款等債務逾期3.9億元,目前正在與債權銀行協商解決。
安泰集團是山西介休市一家民營的大型選洗煤、焦炭企業,旗下擁有一家上市公司,正常運營的時候,擁有員工十幾萬人。
安泰集團債權銀行一位知情者向南方周末記者透露,安泰集團貸款總額一百多億,實際上經營並沒有遇到太大的問題,但由於煤炭已被銀行視為“壓縮退出行業”,許多小銀行紛紛抽貸,導致最後“抽不動了”,大的貸款到期也還不了了。
像安泰這樣的大型民營涉煤企業在山西已經不多。2008年,主要出於安全因素的考量,山西啟動了煤礦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整合。在這個過程中,大部分民營煤礦因不符合產能規模的要求,被兼並進入省屬七大國有煤炭集團。
煤炭市場的自然榮枯周期是“十年上坡,十年下坡”,私募基金中經豐利CEO王豫剛長期跟蹤研究山西煤炭產業,他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在2009-2011年的煤炭繁榮周期頂峰,山西大型煤炭集團大量整合中小礦井。再疊加2011-2013年高達13%-15%的市場實際融資利率,一些民營煤炭企業通過信托、民間信貸等方式獲取資金的融資成本甚至達到20%。
2014年開始,眾多擴建、新建產能開始釋放,再加上下遊鋼鐵、化工、水泥普遍產能過剩開工萎縮,導致煤炭企業不斷降價保量。這是煤炭企業現金流近年來急劇惡化,被迫舉債維持經營的重要原因之一。
山西煤炭的整體債務情況未曾披露,但因國企負債占了大頭,所以可從省屬七大國有煤炭集團中窺出個大概。
目前,七大國有煤炭集團僅公布了2015年前三季度的財務數據。焦煤集團、同煤集團、潞安集團、晉煤集團、陽煤集團、晉能集團、山煤集團分別負債1984.82億、2107.06億、1494.56億、1694億、1723.35億、1728.94億、725.24億,負債總額超過萬億,體量相當於山西省2015年全年的GDP,總體資產負債率達80%。
“60%在銀行,40%是債券之類的。”據任東風估計,山西煤炭的債務大部分仍在銀行。但從去年開始,銀行開始轉化手中的煤炭債務,主要是幫助國有煤炭集團發行債券。債券的持有者大多是銀行、保險、信托等機構投資者,基金也持有一些,像債券型基金最終將被個人投資者所持有。
信達參股的28家企業,大多現金流難以覆蓋利息,還要舉借更多債務,進入“龐氏融資”的企業有13家。
多位山西銀行系統人士告訴南方周末記者,除了發行債券,從2015年開始,山西銀行業向煤炭企業實行了較為寬松的信貸政策。
如過去正常的情況下,貸款到期後,銀行要先從企業收回款項再放貸。後來企業到期還不了,就給企業做“展期”,也就是延長還貸期限;還有一種方法是“再融資”,即企業從銀行借新的貸款還舊的貸款。
可是如果前兩種方法都用了,企業還是還不了利息,正常情況下這筆貸款應立刻劃為不良貸款。但是現在,銀行仍然會把利息款借給企業。
“利息都還不了,銀行還借錢給你,實際上是把銀行的風險敞口放大了,這不正常。”一位國有銀行信貸人士向南方周末記者表示擔憂。
信達資產管理公司在上一輪“債轉股”時,擁有了數百億煤炭企業股權。從2012年起,信達在28家參股企業中,選取了17家規模較大的企業展開統計。結果顯示,現金流難以覆蓋利息,還要舉借更多債務,進入“龐氏融資”(即債務人的現金流既不能覆蓋本金,也不能覆蓋利息,債務人只能靠出售資產或者再借新錢來履行支付承諾)的企業有13家。
隨著煤炭等產能過剩行業風險蔓延,企業和銀行只能攜手共渡難關。截至2015年底,山西省銀行業金融機構不良貸款余額為881.65億元,較年初增加123.62億元,不良貸款率4.75%。山西省副省長王一新指出,信用風險已逼近警戒線。
“銀行的信貸員現在一半時間都花在追要利息上。”在民營煤炭產業集中的山西省古交市,熟悉當地煤企生態的王誌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古交幾十家洗煤廠目前僅剩一家,還是處於半停半生產狀態。而這家企業在2015年的時候,只有一個月正常還過利息,欠息最多的時候達三四百萬。
他還透露,古交民營的涉煤企業,貸款已經很少有正常的,大部分都處於“關註期”,如果情況再惡化就是不良貸款。
“達到一定規模的企業不想死,從銀行的角度講,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們也不想讓企業死。”王誌說,目前山西提出的口號是“以化解優先”,在化解的基礎上“能不進不良就不進”,因為一旦劃入不良貸款,銀行無論如何都有損失。
銀行的損失,不僅是將不良資產打包賣給“壞賬銀行”時,打折打得很厲害。更重要的是,銀行在煤炭企業的抵押物處置方面處於弱勢。煤炭行業抵押的資產大多是采礦權、機器設備等,這些抵押物的市場價格在不斷波動,銀行無法進行預估。任東風拍賣過五年前估值非常高的私有采礦權,但現在這個形勢下,“無人接手”。此外,因為涉及國有資產流失問題,如果作為不良資產,處置起來非常麻煩。
任東風說,國有煤炭集團大約有20%的貸款都是沒有任何資產抵押的信用貸款,“抵押也沒什麽太大意義,將來你怎麽執行呀?”
山西煤炭業債務風險目前主要集中在民營企業身上,對於中大型企業,尤其是國有企業,銀行還會盡量保持原有貸款額度。
為進一步控制風險,在山西銀監局的統籌推動下,4月13日,十家代表銀行聯合成立的“債權人委員會”在山西省正式落地,希望鼓勵銀行一致行動,共同幫扶困難企業,並使“僵屍企業”有序退出。
依據這一制度,截至2015年年末,在三家及以上銀行業金融機構進行債務融資,且債務融資余額在5億元及以上,或債務融資余額1億元以上,但已有不良或產生逾期的企業、企業集團,今後均需成立“債權人委員會”。
據《山西晚報》報道,山西省轄內亟須組建債權人委員會的企業共有233戶,主要分布在煤炭、鋼鐵、焦化、電力、交通等主導行業。
多位受訪者認為,山西煤炭業債務風險目前主要集中在民營企業身上,國有煤炭集團雖然困難,但風險可控。
“‘債權人委員會’主要是針對中小企業協調,五大煤炭集團只不過是掛個名而已。”參與“債權人委員會”組建的銀行業人士許小平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對於暫時遇到困難的中小企業,銀行將共同幫扶,實在難以救活的,法律上采取債務保全這種方式進行處理,主要防止企業在剝離債務的過程中逃廢債,給銀行帶來損失。
而對於中大型企業,尤其是國有企業,銀行還是會盡量保持原有貸款額度,不會增加也不會減少。國有銀行對山西煤炭企業整體的授信額度余地很大,例如截止到2015年9月末,同煤集團有銀行授信額度合計1812億元,其中還有995億元剩余未用。
“我們也想收緊貸款,但是我們不能這麽做。”許小平解釋,因為一家銀行收貸款,全部銀行都會去收,而任何一家國有企業倒下,都很容易引起連鎖反應。“銀行違約還好說,債券違約就特別嚴重。”
在王豫剛看來,山西煤炭企業只要還能支付銀行利息就可以了,畢竟比起1994-2001年上一個煤炭下行周期,情況還是要好不少,無論是煤炭企業還是各級職工,都在“黃金十年”積攢下了一定的家底,比如企業的采礦權基本實現資本化,同時煤炭集團旗下均有上市公司。
2016年兩會期間,全國人大代表、山西省長李小鵬在代表團開放日活動上表示,山西省就是要通過淘汰一批、延緩一批、重組一批、廢除一批、核減一批等方式,堅決化解過剩產能、提升優質產能。
許小平告訴南方周末記者,究竟是主動去產能還是被動去產能,在山西一直存有很大爭議。主動去產能即完全按照市場規律來,被動去產能則“要承擔很多東西”,尤其像並購重組,需要許多資金運作,這些資金最終要有獲利。最為棘手的是,並購方要承擔全部的債權債務,還要安置被並購方的員工。
王豫剛認為,與內蒙古等地的煤炭企業不同,山西的煤炭企業規模大,有的甚至一家企業就是一座城市,“市場化解決”就意味著地方社會秩序受到較大影響。而始於2008年的煤炭整合,私人煤礦退出,國有七大煤炭集團高位接盤,可能正是山西煤炭困局的根源。
2016年1月4日,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奔赴山西,實地考察煤炭、鋼鐵兩大行業的運行情況,並主持召開多省主官、煤鋼企業負責人的去產能座談會。內蒙古自治區主席巴特爾在會上匯報時表示,盡管產能過剩,但內蒙古過剩產能的企業中,基本為民企,他們也不找政府要什麽支持,內蒙古不存在這方面的壓力。
而山西則不同。山西省煤炭工業廳近日發布公告,要求全省所有煤礦在國家法定節假日和周日原則上不得安排生產,嚴格以276個工作日組織生產。還將減產份額逐個攤派在全省562座煤礦身上,減產量占2015年山西原煤產量9.44億噸的25%。
在化解過剩產能期間,中央財政每年支出1000億元,主要用於煤鋼企業的職工安置,幫助煤炭鋼鐵等行業渡過難關。許小平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山西已經獲得部分財政資金。另外,省里也要配套一部分資金。
信達手中持有的多家山西煤企股權至今未能處置變現,客觀上造成了信達與煤企及地方政府的“雙輸”局面。
上世紀末的國企“三年脫困”改革期間,大批經營困難的國企通過“關停並轉”退出市場,銀行也積累了巨額不良貸款。眼下被熱炒的“債轉股”,彼時也曾廣泛運用於山西煤炭國企脫困,即把原來銀行與企業間的債權債務關系,轉變為資產管理公司與企業間的股權關系。
當時銀行剝離的不良貸款,由1999年成立的專司不良資產處置的四大資產管理公司接手。其中,信達資產管理公司成為處置煤炭企業不良資產的主力。它接手了山西、安徽、河北等地的煤企股權,一躍成為“中國最大的煤老板”。在山西,信達就同時持有同煤、陽煤、晉煤等煤炭集團股份,如果按照當時的談判價格執行“債轉股”,信達也將成為山西各大煤企的控股股東。
但是隨著2001年中國加入WTO,開啟“煤炭黃金十年”。各地“債轉股”煤企以及地方政府認為信達占了便宜。為此,雙方一直沒能將“債轉股”落地,直到2005年,獲得采礦權作價補充資本金的山西煤企重新奪回“控股權”,雙方這才簽署協議。其中,信達持股比例最高仍然達到了40%。
然而至今,信達手中持有的多家山西煤企股權仍未能處置變現,客觀上造成了信達與煤企及地方政府的“雙輸”局面。
信達持有的是煤炭集團股權,不是上市公司股權,而煤炭集團多數負擔重,盈利差,再加上制度因素,即便後來達成“債轉股”協議,信達長期以來也難以獲得分紅收入。
同時由於信達持股比例較高,通常在煤企具有“一票否決權”。而煤炭集團自2008年整合後,需要大量建設資金,大體的思路是希望將集團資產註入上市公司,從二級市場進行融資。但信達顯然不願意看到優質資產不斷從集團剝離。
王豫剛認為,作為上市公司而言,其對國有控股股東最重要的職能就是融資,實際上今日山西各煤炭集團的資金困局,與5年前行業高峰期未能利用好上市公司平臺進行大量股權融資有直接關系。
他還指出,歷史上,山西解決較好的“債轉股”案例是中煤平朔,中煤集團通過回購中國銀行在安太堡露天煤礦的股權及債權,實現了中煤能源的整體上市。此外,信達在冀中能源、開灤股份和盤江股份上的退出,則是通過集團股權置換上市公司股權來實現的。
如今,信達想要退出山西煤企依然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把股權轉讓給山西省國資委,另外就是置換成上市公司股權。而這兩種方案都涉及最頭疼的定價問題,在煤炭周期低迷的現在,定價則更為艱難。
2016年“兩會”期間,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記者會上提出新一輪“債轉股”,他表示,可以通過市場化債轉股的方式來逐步降低企業的杠桿率。
此輪“債轉股”的對象聚焦為有潛在價值、出現暫時困難的企業,以國企為主。這類企業在銀行賬面上多反映為關註類貸款甚至正常類貸款,而非不良類貸款。也就是說,此輪債轉股,並不支持過剩產能“僵屍企業”參與,同時財政不再兜底。
山西的煤炭國企並非沒有機會。據王豫剛分析,此輪“去產能”山西各集團更應該借鑒“神華模式”。央企神華是集鐵路、航運、港口、煤炭、電力、化工、冶金,以及產融結合於一身的能源集團,具備自身對沖能力。上一個煤炭低谷,正是神華大幹快上的時候,神華的煤礦、電廠、鐵路不斷投產,技術上幾乎領先兩代,從而迫使其他競爭對手退出競爭。
許小平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山西正在研究新一輪“債轉股”,不過僅限於小範圍討論,還沒有拿出最終文件。
(應受訪者要求,任東風、王誌、許小平為化名)
在中國的互聯網創業生態圈,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要麽已經被BAT等巨無霸投資,要麽在等著BAT等巨無霸投資的路上。據艾瑞咨詢發布的報告,2016年共有71家公司估值超過10億美元,在全部71家獨角獸中,有65%的公司與BAT有直接或間接股權關系,尤其是在獨角獸的TOP10公司,除大疆科技外其他9家公司都與BAT關聯;排在前20的獨角獸有80%與BAT掛鉤。
收編獨角獸成了BAT滾雪球的一種方式。而作為創業者,被BAT收編或許也意味著某種意義上的成功。比如近日因被騰訊投資3.5億美元的快手,曾經一度因為其內容多是荒誕怪異的奇葩視頻,被貼上了“low”標簽。拋開市場關註的快手是不是low的問題,從創業的角度來看,依然值得我們深思。
在很多人看來,被騰訊收編,是因為快手經過了短短的六年發展,已經具備了叫板騰訊的能力。事實上,快手的成長是伴隨著中國移動互聯網快速崛起的,但也經歷了很長的摸索期。
快手創立於2011年3月,最初是一款用於制作、分享GIF圖片的手機應用工具。在隨後的兩年中,GIF快手不斷轉型,於2013年10月明確了自己的短視頻社交屬性,正式從一款工具型的應用轉變為社交媒體。正式改為現在的快手是在2014年11月,這個時候它已經在App Store連續4個月居前50。
快手的爆發式增長始於2015年,到2017年3月,快手獲得騰訊融資時公布的總用戶數達到4億,日活5000萬。
這一日活量,可以看作是騰訊大手筆投資的原因。很顯然在具有社交屬性的應用中,這確實是除了微信和QQ外目前日活最大的應用了。但筆者在國內各個咨詢報告中找到的關於快手的日活數據卻存在不少差異,或許可以這麽理解,雖然快手正在野蠻生長,但還並不具備顛覆微信和QQ江湖地位的能力。
既然如此,騰訊下血本收編快手的舉動或許可以理解為,巨頭的競爭邏輯就是,如果不能將你扼殺,那麽最好的方式就是將你收編。
至於收編的理由,上文聯通2月份沃指數排行榜上,有兩個數據應該引起關註。一是在戶均月消耗流量排行榜中,快手超過微信排名第一。所以在沃指數攝影攝像細分領域,快手排名第一;月流量的消耗也從另一方面說明了快手的使用時長是名列前茅的。
2016年的跨年演講,《邏輯思維》主講人羅振宇提出GDT的概念,即國民總時間,認為未來有兩門生意特別值錢,一是幫別人省時間,二是幫別人把省下來的時間浪費在那些美好的事物上。也就是說,誰能把握住人們大把的空閑時間,誰就有可能在未來把生意做大。而很顯然,既然是用來“浪費時間”的,就無法把它做得高大上,做得一臉嚴肅,“向下”是一切貼近大眾娛樂的真理。
所以騰訊董事會主席兼CEO馬化騰對此次投資布局的解釋是,快手應用記錄和分享了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他還認為,快手是中國移動互聯網一款非常貼近用戶、有溫度、有生命力的產品。
目前在騰訊的產品中,微信和QQ都無法承接短視頻這一使命,這兩款產品更註重的是溝通功能,在短視頻方面有天然的短板。快手的優勢不僅僅在視頻,更在於視頻帶來的個人的展示以及這背後的“眼球經濟”,這也是馬化騰看重的“貼近用戶,有溫度”,貼近用戶即意味著流量,有溫度即意味著認同感。
至於快手被批low,原因是它的主要用戶是來自三四線城市和農村的青年。相比陳翔六點半、美拍、秒拍等高質量、明星雲集的成熟團隊和短視頻平臺,網上流傳著各種無下限的快手短視頻,而且快手沒有什麽複雜算法,你愛看什麽,就給你推送什麽,由此看來快手的“low”仿佛與生俱來。
但是在這場low秀中,至少有兩個贏家。
首先是快手上的那些網紅。快手是草根的天下,它提供了一個相比於運營公眾號、運營美拍、秒拍更簡單的平臺,這對草根來說,既展示了自己,獲得了認同,又賺到錢了,何樂而不為?這就是“眼球經濟”的邏輯。
當然,更大的贏家是快手本身。從2011年3月創立起,快手成功獲得了規模一次比一次大的融資,此次騰訊領投的D輪將快手的估值推高至近40億美元,能挺進中國獨角獸企業前20名了。
被BAT收編雖然不一定是創業者的初衷,但能被BAT看上,絕對代表著它在某些方面威脅著BAT或者與BAT的業務存在著互補性。
快手上確實充斥著各種無下限的內容,但依然存活得很好,答案只有一個,滿足市場需求。
快手的成功不是偶然,如果要總結,或許可以從兩個方面看,一方面是尋找被巨頭們忽視的需求點,不要和巨頭們正面沖突;二是要給用戶帶來利益,無論是刷存在感還是創造“眼球經濟”。
(此文首發於秦朔朋友圈)
這是一條來自周末的大消息,第三方支付行業即將迎來巨變!
央行最新發文,號稱“第三方支付版銀聯”的網聯,將在2018年6月30日監管“收編”所有的第三方支付機構。
也就是說,從今以後,包括支付寶和微信在內的網絡支付都得通過網聯來完成。
據南方都市報的報道,8月4日央行下發文件,明確要求非銀支付機構網絡支付業務由直連模式遷移至網聯平臺處理,並給出了最終時間,2018年6月30日,屆時所有網絡支付業務全部通過網聯平臺處理。
(21世紀經濟報道/圖)
“央行對網聯已經下了死命令,必須完成接入,技術達到要求。幾個巨頭實際上表態也都比較支持,不過這個時間點也比預期要早”,一位不願具名的支付業人士向南都記者透露。
不得不說,在如今的商業和生活中,已離不開第三方支付,特別是支付寶和微信支付,基本上是每個人手機中的必備。
那網聯的出現,會對我們產生什麽影響呢?
首先,大家可能不大清楚,什麽是:網聯?
解釋一下,“網聯”的全稱是“非銀行支付機構網絡支付清算平臺”,指要為支付寶、財付通這類非銀行的第三方支付機構搭建一個共有的轉接清算平臺,受央行監管。
網聯的來頭可不小,它是由央行牽頭設立的, 其第一、第二大股東分別是央行直屬的中國人民銀行清算總中心和國家外匯管理局旗下梧桐樹投資平臺有限責任公司。
(21世紀經濟報道/圖)
至於網聯的主要業務,則是為第三方支付機構提供一個統一的獨立清算平臺,其一端會與第三方支付機構對接,另一端則連接銀行系統。
也就是說,今後,第三方支付機構的線上支付通道不再直接對接銀行,而是通過網聯這個中間通道與各家銀行對接。
(21世紀經濟報道/圖)
那麽問題來了,央行為什麽要搞網聯?
我們拿支付寶當例子解釋一下。
2004年,支付寶成立。支付寶不是第一家第三方支付公司,但用戶可以在支付寶開立賬戶,里面可以存錢。
根據監管要求,這些錢受到高度監管,支付寶要把它存管到銀行。
於是,用戶在支付公司開立虛擬賬戶。用於互聯網小額支付,讓大家快樂地網購,帶來很大便利,起初並無大的問題。大致的結構如下:
(21世紀經濟報道/圖)
後來,支付寶跟很多銀行建立合作關系,在各行開有賬戶。於是,它就具備了跨行清算的功能。
比如,我用支付寶做一次跨行轉賬,從中行向收款人(可以是自己)的農行匯款。那麽,只要從我的中行卡轉到支付寶開在中行的賬戶,然後支付寶再把它存在農行的錢,匯至收款人的農行賬戶上。以此,支付寶用兩筆同行轉賬,“模擬”了一次跨行匯款(下圖虛線部分),用不著央行的清算賬戶。
(21世紀經濟報道/圖)
我們把這種“清算”模式稱為“反接”,即支付公司在無數個銀行開設有賬戶(傘形),就能夠實現跨行清算。準確地講,這根本就不是真正意義的清算,而是繞開了清算。央行主辦和主管的多個清算體系,在這一模式下,都不再被需要。
但是,反接模式下,會有些新的問題。
比如,這本質上是一筆匯款人從中行卡向收款人的農行卡匯款的行為,但是,只要做些技術處理,就可以使銀行、央行完全看不出來這一業務本質。銀行和央行所看到的,只是兩筆同行轉賬業務,類似於從支付寶賬戶提現,或向支付寶賬戶充值,銀行和央行根本無從辨別,這是一筆跨行匯款。
這大大提升了反洗錢等監管的難度,也加大了央行掌握資金流動性的難度。
總之,“反接”模式繞開了央行的清算系統,使銀行、央行無法掌握具體交易信息,無法掌握準確的資金流向,給反洗錢、金融監管、貨幣政策調節、金融數據分析等央行的各項金融工作帶來很大困難。
不僅如此,這一模式也被不法分子利用,成為洗錢、套現獲利、盜取資金的溫床。
雖然此前央行一直在加大對第三方支付公司的監管,但這種反接清算模式一直屢禁不絕。由於支付公司的使用場景主要集中在互聯網支付、手機互聯網支付等小額領域,潛在風險並不可怕。但隨著支付公司開始進軍線下支付(O2O)市場,虛擬賬戶的使用場景大幅擴大,風險問題漸漸地不能回避了。
央媽最終祭出網聯大殺器,杜絕反接模式的時刻,央媽的最終目標,是把清算系統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以便履行她的各項金融職責。
可以預料到的是,第三方支付市場將因為網聯平臺發生巨變。
比如,支付寶和微信手里掌握的用戶交易數據就不能僅僅歸自己所有了。
再比如,中小型第三方支付機構以後只要專心做產品就可以了,再也不用煩惱和大機構搶銀行資源的問題。
還有,以後大家哪怕是發一分錢的網絡紅包,央行也是知道滴。
(21世紀經濟報道/圖)
當然,作為尋常百姓,我們關心的倒不是這些改變,而是我們到底是會多掏腰包還是少掏腰包?
很多人覺得,作為相對獨立商業的公司,網聯也需要賺錢,那它盈利方式不外乎跟銀聯一樣,收手續費。
而這個費用,第三方機構當然不會去承擔,最終只能是分攤到具體的用戶頭上,也就是說,因為網聯收費,支付寶及微信支付,會提高提現的手續費。
實際上,網聯本身並不直接跟老百姓產生現金聯系,而且它的出現會讓支付業務的總體直接成本下降。
因為,第三方支付機構付給網聯平臺的轉接清算成本,可以部分地由其內部成本的下降所抵消,從而原本消費者負擔的部分也會相應減輕。
對此,喬治華盛頓大學博士巢湛是這樣解釋的:
現在市場上總共有259家支付機構,如果按每家機構對接100家銀行計算,對接規模5900對關系。但是,通過網聯中心化連接,對接規模變成259加上100,也就是359對關系,只需要維持相當於原來不到2%的關系。
即能夠更好的規範金融市場,保證大家的資金安全,又能不影響客戶體驗,甚至還能降低用戶的使用費,若真如此,一統支付領域江湖的網聯也是極好的。
(1)用戶:網聯的設立,不會改變用戶對第三方支付服務的使用方法。若系統設計得當,性能良好,則也不會影響用戶體驗。
(2)支付公司:後臺清算體系變更,但不影響業務,也不影響沈澱資金(虛擬賬戶余額),而對銀行的議價地位下降。央行能夠更加高效地監測支付公司的業務,及時遏制違規行為,有望使整體行業更加規範有序。借助清理整頓互金的時機,某些業務不規範的害群之馬可能會被加速清理,行業氣象為之一新。
(3)銀行:在原來的交易模式下,遺失了用戶的交易信息,不利於數據的二次應用和開發。現在交易信息可由網聯獲取,但銀行能不能與網聯合作得到數據,尚不得而知。由於網聯由央行主管,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若此,則支付公司帶給銀行的一大心病(交易信息遺失),得到解決。
(4)銀聯:意味著長久以來想把銀行卡網上交易的清算也收歸旗下的努力,宣告失敗……當然,這也意味著,網聯的網上交易與銀聯在銀行卡線下交易的跨行轉接,並無重疊,形成了劃江而治格局。銀聯的心情,可能與最近父母剛生二胎的長子那樣……
(5)央行:則如前所述,力推正接模式,以便履行其各項金融工作。
網聯的出現,相當於央行給銀聯生了一個弟弟。
網聯的功能和銀聯非常相像。
2002年,為解決全國銀行卡聯網通用的問題,央行牽頭成立了中國銀聯,全國銀行卡信息交換總中心和上海、廣州、深圳等18個城市有當地的“金卡”中心全部劃歸中國銀聯運營。
據經濟觀察報報道,接近央行人士坦言,網聯的籌建其實也有著重複投入的顧慮。“然而,且不論支付寶和銀聯的恩怨糾葛,從眼下的競爭態勢而言,支付寶已經在實際意義上承擔了最大的線上支付清算功能。從交易筆數來看支付寶已經超過了銀聯,讓支付寶接入銀聯系統的想法不是沒有動議過,但是支付寶基本不可能接受。”
上述接近央行人士表示,“某種程度上來講,銀聯也希望承接第三方支付和銀行之間的轉接工作。但銀聯一直作為央行的‘親生子’飽受詬病,與支付寶這樣的行業巨頭又存在比較深的糾葛,相關工作很難推進。支付清算協會是中立機構,由它來牽頭再組一個機構,合情合理。”
對比中國銀聯設立之初,銀聯籌建的時候是由央行牽頭設立了銀聯籌委會等部門負責相關工作,最終88家銀行共同發起設立,各家金融機構無論規模大小在最後形成的股權架構中股權比例都十分接近。
網聯的橫空出世,對於曾經清算市場的唯一的參與者銀聯而言,都是值得警惕的對手。
(來源:21世紀經濟報道)
百度外賣被餓了麽合並,高層人士大換血.
來源 | 騰訊深網(ID:qqshenwang)
作者 | 相欣
“兩個月前,滿懷對O2O市場未來的憧憬,餓了麽與百度外賣完成融合;兩個月後,雙方協同優勢盡顯,我們也迎來了砥礪奮進的‘新時代’,這意味著機遇,更意味著全新的挑戰。”百度外賣CEO魏海在近日發給員工的一封內部郵件中如此寫道。
今年8月24日,餓了麽宣布合並百度外賣。隨後餓了麽任命其商業分析副總裁魏海為百度外賣CEO,負責百度外賣業務及雙品牌戰略落地工作。
深網獲悉,為了鼓舞員工士氣,魏海在郵件中稱將在今年年底設立專項“獎金池”,用於獎勵傑出團隊和優秀員工。
一面是新CEO為百度外賣員工許諾更多期望與未來,而另一面,則是百度外賣內部面臨著安置代理商、考核目標要求過高,以及核心城市北京大區管理層大換血等整合方面的阻力。
一
急需安撫的物流供應商和代理商
“集團冬季啟動會,全國各城市經理,大區(經理)都匯聚在一起。(公司)也準備了一千萬的大禮包,完成指標,都將會有一個年底大紅包。打仗不是結果,是起點,以戰養兵,打出一支優秀的隊伍。”
11月5日,百度外賣召開了冬季戰役啟動會,合並後由阿里巴巴加入百度外賣的北京城市副總經理桂花(任職於阿里時所用花名)在朋友圈里敲下這些字眼。
就在這次大會幾天前,一些負面消息隨著餓了麽與百度外賣的進一步整合浮出水面。
10月28日,億歐報道稱北京望京站點物流供應商臨時“跑路”,拖欠該站騎士工資超11萬元,導致百度外賣總部聚集了20余名討薪騎士。
據深網了解,在物流方面,百度外賣采取方式是與供應商合作,由後者招聘騎士並負責發放騎士薪資,而百度外賣則直接對接物流商。
隨後,百度代理商的問題也被曝出。獵雲網報道稱,百度外賣被收購後,在尚未與代理商充分溝通並取得合作夥伴認可的情況下,私下向其代理商簽約商家推進了百度外賣和餓了麽平臺商戶資源共享的方案,讓百度外賣各地代理商措手不及。
據深網了解,在三四線城市,百度外賣的市場策略是把多個城市的線下工作分派給各地代理商,百度外賣會為代理商提供品牌、產品、資金、管理經驗等一系列平臺資源,每個城市由百度外賣所派的1到2位城市經理負責培訓和統籌全局。而只有在北上廣深這樣的一線城市,百度外賣才采取直營方式。
對於目前處在特殊時期的百度外賣來說,“維穩”是當務之急。
一位參加了百度外賣在11月4日舉辦的物流供應商大會的人士對深網透露,為了避免騎士再次出現討薪問題,這場會議特別強調百度外賣已經將供應商的款項全部結清。“這也算對合作存疑的供應商進行了安撫。”該人士表示。
二
北京市場成“重鎮” 地方市場被收編
百度外賣的市場份額正在萎縮。
據深網了解,在百度外賣的所有市場份額中,北京市場已占到近一半。而去年同期,這個數字僅為15-20%左右。這意味著,北京成為百度外賣為數不多的重點城市。
據深網了解,2016年底百度外賣曾進行過一次業務區域調整,按地域分為一區(主要包含北京、上海、杭州等城市)、二區(深圳、廣州等重要省會城市)、三區(其他城市)。而現在只剩下一區和二區。
其中,一個不可忽視的原因是,餓了麽正在對其他城市的百度外賣代理市場進行“收編”。
據獵雲網報道,10月上旬,餓了麽開始在布局市場等方面展開新的動作。餓了麽總部宣布,將部分地級市由城市獨家代理商模式轉為餓了麽總部直營,不少獨家代理商百萬投資瞬間“打了水漂”。
除了代理城市的整合外,百度外賣原有的一些部門也被納入餓了麽體系中。
今年9月15日,餓了麽宣布兩家公司業務及架構層面的整合:百度外賣零售渠道團隊和醫療健康業務團隊融合至集團新零售BU;百度外賣TPU和餓了麽北京研發中心合並為北京技術中心,張雪峰兼任北京技術中心負責人;百度外賣財務、采購、預算管理、法務部門融合至集團財務部。
百度外賣負責質享生活項目的部門是此次調整的主角之一。
質享生活出現背景是,百度外賣希望對服務內容進行擴充,同時強化自身多元化發展的布局,用戶可以通過該版塊選購水果、家居、食材、生活用品等多個品類的商品。
據深網了解,目前該版塊已被關閉,而負責這項業務的商超員工則可以選擇轉簽到餓了麽零售部門。
一位該部門員工對深網表示,負責華東地區的員工直接被調到上海餓了麽總部,職級低的也沒有補助,相當於讓原百度外賣員工“硬生生換個城市”。“一些同事正在考慮離職”。該員工表示。
三
難以完成的業績考核指標
回顧互聯網發展史上任何兩家公司的合並,高層人事變動已經屢見不鮮。
在餓了麽合並百度外賣一個月後,百度外賣高層經歷了首次換血,餓了麽任命其商業分析副總裁魏海為百度外賣CEO,負責百度外賣業務及雙品牌戰略落地工作,原百度外賣CEO鞏振兵擔任百度外賣董事長,負責集團及百度外賣戰略布局及關鍵業務梳理。隨後,百度外賣CTO耿艷坤離職入職順豐。
盡管餓了麽知情人士稱此次調整並非架空鞏振兵,其在未來仍將在百度外賣發展中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但據百度外賣員工透露,鞏振兵已經很少出現在公司中了。
除了公司高管的人員變動,重點城市也迎來了新的團隊。
據深網了解,目前北京地區已成為百度外賣關註的重點城市。為此,北京地區的管理團隊在兩家公司合並後由原阿里人替代,其中包括北京新的城市經理羅錦、副總經理桂花、大區經理李松松,甚至還設置了來自阿里文化的政委體系。
隨著冬季戰役來臨,百度外賣也開始給出新的工作方向。據深網了解,李松松下達給北區BD新的工作方向包括三方面:
一是新簽,15-35家目標的商圈,請於12日前完成目標簽約;大於35家的商圈請按著日期節奏走;
二是物料覆蓋,要求各BD除了關註覆蓋率以及Banff(深網註:BD用於記錄商戶簽約、經營數據查詢、日常考勤、拜訪記錄的工具)的錄入外,也需註重鋪設的有效性;
三是關於營銷費用的使用問題。他稱,每一分錢,都是公司給到我們的資源,我們除了要為公司負責外,也要為自己的資源負責,在這里省下的5毛錢,就可能在那里給我們帶來10塊錢的流水。
一位接收到這封郵件的BD告訴深網,“現有存量下,關於新簽的指標定得太不合理。10月份BD的新簽任務也就10家,新的規定要求12日前完成12-35家新簽,幾乎是無法完成。為了完成(指標),不少BD已經開始考慮簽虛擬店,翻新此前下線的店了。”
百度外賣希望通過制定這些目標實現市場份額的翻盤,而在百度外賣員工們看來,這似乎更像是間接“清退冗余員工”的方式。
餓了麽合並百度外賣,希望通過兩家聯手打破此前的市場格局。現如今,對於當下的百度外賣來說,除了繼續在外賣市場攻堅、備戰冬季戰役,來自整合方面的問題也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