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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躍折翅:銀行民間債務雙雙相逼飛躍集團

From http://finance.sina.com.cn/roll/20080607/04374960005.shtml

本報記者 莊穎

飛躍集團的領軍人物邱繼寶剛經歷了一場冰火兩重天的考驗。

本報記者從可靠管道獲悉,經過政府清查小組的清理確認,飛躍負債總額保守估計在30多億元,其中銀行貸款約16億元。浙江台州市政府相關官員沒有否認上述銀行貸款數額。

在寬敞氣派的董事長辦公室裏,一臉倦意的邱繼寶向本報記者直言相告:“飛躍確實面臨著生死絕境。” 除了飛躍集團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及大部分資產持有者的身份,邱繼寶還是十一屆全國人大代表。

導致這位明星企業家如今困境的,是4月份部分銀行的意外抽貸及民間債權人的起訴。強大壓力面前,邱繼寶選擇了向政府提出飛躍集團破產申請。一時間,各銀行及民間債權人群起登門索債,飛躍大有大廈將傾之勢。

5月初,局面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變化的轉捩點是浙江省政府一次常務會議,正是在此次會議上,相關各方確定了“幫助飛躍”的基調。省政府牽頭要求各銀行停止對飛躍的抽貸和壓貸。

6月初,有知情人士向記者透露,台州市政府已同意將飛躍名下一塊土地的性質由“工業用地”轉為“商業用地”。此前台州市政府已決定下屬椒江區負責落實解決給予飛躍的救急資金8000萬元。

5月17日,邱繼寶在接受本報的獨家專訪時承認,飛躍的民間借貸主要來自金華與永康等地。某債權人無奈地告訴記者:“雖然查封了帳戶,但是債權人一分錢都沒拿到。”記者調查瞭解到,目前只有少數債權人有幸索回債務。

“飛躍就是一個越吹越大的氣球,現在破了。”邱繼寶對記者說。而台州市某官員則對記者表示,飛躍目前的困境不完全是調控及資金問題,主要原因在企業內部。

對飛躍集團的反思剛剛展開。

銀行相逼?

5月14日晚上,浙江省台州市飛躍集團的辦公室裏燈火通明,一個清查小組正在緊張地工作著,他們入駐這裏已有幾天。這個小組由台州市政府派駐,目的是徹查飛躍的財務狀況。

此前,直到3月底“兩會”結束,邱繼寶一直保持著他在人們面前一貫的“神采飛揚”。人們看到他對於應對緊縮政策和人民幣升值侃侃而談,看到他在電視上自信地介紹“飛躍”的縫紉機能賣到一台1000多美元,看到他神色奕奕地傳達“兩會”精神。

轉眼間,部分銀行的“意外”抽貸和民間債權人的“逼債”,輕易就讓飛躍走上了絕境。其局面急轉直下之快邱繼寶自己大概也沒料到。

4月初,該行寧波分行向飛躍收回一筆3000萬貸款。但是貸款收回後,該行決定不再續貸。

這一“意外”抽貸以及寧波民間債權人的“逼債”之下,飛躍的現金流已難以周轉,加上其他銀行和民間債權人聞風而起,飛躍緊繃的資金鏈斷裂了。

但浙江銀行界和民間金融圈似乎早有預感。

當地銀行界有人士透露,飛躍資產負債率居高不下,還貸狀況欠佳,且經過多年的一貸再貸,大量資產在抵押中,早已達不到銀行貸款的風險控制要求。台州當地國有銀行近年來逐漸停止向飛躍增加貸款,並多次試圖收回部分貸款,但囿於“當地銀行”的身份,收回十分艱難。

飛躍的融資一度轉向廣發、光大、深發展等“外來和尚”以及省內其他地區的銀行。去年起,其中某些銀行也對飛躍喪失了“安全感”,開始了收回貸款的動作。今年的宏觀緊縮政策下,飛躍更成為銀行收緊信貸的目標,不僅無法獲得新增貸款,壓貸壓力也十分大。

與許多浙江企業一樣,向銀行貸款的同時,飛躍亦向民間金融融資。邱繼寶與金華、永康等地的民間金融密切往來,有大量資金拆借。目前,民間金融短期拆借的月利率約為5分,即年利率 60%,一年來行情高時則接近1厘。

人民幣升值、原材料上漲和勞動力成本上升使浙江大量的外貿企業面臨窘況,民間金融債權人感到巨大風險。銀行的收緊信貸進一步加劇了民間債權人的“危機感”,民間債權人在銀行向企業抽貸後催債,或是銀行在民間債權人起訴欠債企業後爭相抽貸,成為目前浙江時有見之的現象。

今年春節過後,民間金融圈內傳言飛躍總負債接近40億,不少握有過期未還欠條的民間債權人愈加焦急,不停向邱繼寶催債,甚至到法院起訴。

但是只有最早起訴的個別人兌現了部分債權,記者瞭解到的兌現數額相加不到300萬元。飛躍的“空殼”狀態比想像中更糟。

儘管如此,民間金融還是飛躍主要的“周轉”管道。正如一位元民間金融界人士向記者所說,“向我們周轉的總是碰到困難的企業,邱繼寶畢竟做得那麼 大,又有政府保它”。銀行貸款大門緊閉,現金流危機四伏之下,飛躍向民間金融借新債還舊債,乃至“周轉”一下到期的銀行貸款,等待短期內這筆貸款的續貸。

“一兩個月給你少了一兩個億,有天大的本事都難。”回憶起這段經歷,邱繼寶惟有長歎不已。

8000萬急救金

“資金鏈出現問題後,邱繼寶向政府提出了‘申請破產’”,一位接近台州市政府高層的人士透露,“此舉是要求得到政府出手幫助。”

事實上,當地政府此前對於飛躍的資金鏈緊張已有所瞭解。3月底,台州市經委主任張銳敏到飛躍進行了蹲點調研。

4月中下旬,初步上報的數字是飛躍負債約17億,其中銀行貸款約9億。

接到飛躍“申請破產”資訊之後,五一節前後浙江省政府常務會議上,定下了“幫助飛躍”的基調。對飛躍的急救立即在省政府的牽頭下展開,首先即要求各銀行停止對飛躍的抽貸和壓貸。

台州市政府組織召開了各方協調會。相關銀行行長到會,接受了至少保持飛躍貸款餘額不變的要求。飛躍在銀行還貸方面的壓力全面緩解。同時會上決定,台州市政府將出面解決8000萬資金,幫助飛躍渡過危機。

此外,相關部門將介入民間金融,減輕債權人對飛躍的催款壓力。

在8000萬資金和這些“急救措施”化解之下,飛躍暫時渡過了“破產”危機。

接著,台州市政府派人入駐飛躍,徹底清理債務賬目。

“飛躍的品牌、市場、網路都有了,困難肯定是暫時的。”台州市政府的一位元官員向記者解釋此次急救,“我們要立足長遠解決飛躍內部管理和股權結構上的問題,但是不解決眼下的資金問題,企業就沒有長遠可談了。”

儘管飛躍暫渡危機,但是執行“急救措施”的各方都頗有為難之處。

有知情人告訴記者,政府出面解決的8000萬資金由椒江區財政負責落實,記者就此向相關官員和部門求證,但各方均未予置評。

記者從椒江區政府網站瞭解到,2008年財政預算內可用資金預計為9.8億元,在公共、國防、教育、醫療、社保等11項預算外,僅余5444萬 元“其他支出”預算。如果要為飛躍開支8000萬,十分緊張。更重要的是,政府財政款項通過何種手續到達企業賬上、如何控制風險?如果椒江區財政負擔 8000萬不可行,這筆款項又是如何落實的?相關各方均沒有明確宣示。

而各銀行對於保證現有貸款餘額的做法也十分為難。目前有9家銀行在飛躍有貸款,共約16億。其中陷入最深的是農業銀行台州市分行,該行為飛躍的 開戶行,從飛躍創辦之初就是飛躍主要的貸款行。除當地的國有銀行外,飛躍在台州市商業銀行亦有貸款。此外,廣發、光大、深發展、興業等股份制銀行在進入浙江尤其是台州市場後,均發展了飛躍這個客戶。

目前,這些銀行在飛躍的貸款均不得不繼續維持,這已越過了銀行的風險控制標準。

有銀行管理人士向記者表示,雖然從體制上說銀行體系已獨立於地方政府,分支行的行長及書記都由各行垂直任命,但是業務很難不受地方政府的影響。

“也不算下命令吧,但是開了會,相關政府領導也拍桌子施壓。”一位銀行管理者坦承,眼下銀行不得不選擇配合當地政府,即使對飛躍的資產狀況和前景十分憂慮。

“這個企業最後好不好,說實話跟某個行長關係不大,但是它一旦形成風險,關係就很大。你說行長最終會做怎樣的選擇?”該人士意味深長地說。

作為銀行系統的補充,浙江的民間金融十分活躍。在台州,民間金融對經濟發展的推動作用並不被完全否認,政策上以引導規範為主。一旦飛躍這樣的金融風險發生,民間債權的被保障度要低於銀行貸款,共掌握十幾億債務的民間債權人更為焦急。

“至少每隔一天,給邱繼寶打個電話。”一位元債權人告訴記者,“他的態度還好,總是說會還,但是畢竟現在形勢不一樣了”。記者看到,這張寫於2006年的欠條十分簡單,欠款的數目直接包括了本金和利息。

“説明飛躍”

儘管存在諸多矛盾,各級政府還是不得不選擇上述方式“幫助飛躍”。正像台州縫製設備行業協會5月9日發佈的一份行業動態所指:“中央、省、市、區各級政府對飛躍當前碰到的困難給予了高度的關注,想方設法幫助飛躍渡過難關。”

一家民營企業,能得到從中央到地方政府的“高度關注”,得益於飛躍或者說邱繼寶特殊的“標杆”身份。

上世紀90年代,邱繼寶白手起家、以縫紉機製造走向世界的事蹟見諸報端,繼而廣為傳播。

2002年,中共“十六大”上,邱繼寶成為首批當選全國党代會代表的民營企業家,達到人生的巔峰。

2008年,邱繼寶當選第十一屆全國人大代表。

這一切使得邱繼寶和飛躍明星化、特殊化。

無疑,飛躍眼下的危機,涉及到“標杆倒下”的壓力。而邱繼寶多年在政商兩界行走出的人脈,從中央到浙江省的“關注”與“關照”,也形成另一種壓力。

除此之外,政府最大的擔擾在於,飛躍的倒下將形成多米諾骨牌效應。

“一個企業的倒下是幾十億的問題,但是對地方經濟就是幾百億的問題”,一位元當地政府官員向記者分析:

首先,飛躍的零件供應企業和配套企業有上百家,這些企業的生存和大量人員的就業如何處置?會不會影響到社會穩定?

飛躍所在的椒江區下陳街道,是全國最大的縫紉機生產基地之一,產量為全國總產量的1/3。2006年,下陳街道共有縫紉機整機生產企業40多 家,零配件生產企業400多家,從業人員2萬余人。作為台州最大的縫紉機整機企業,飛躍如果倒下,整個行業區域經濟都會受到影響。

其次,台州當地企業之間相互借貸、相互擔保較為普遍。在飛躍的互保公司名單上,就有台州工業企業綜合實力排名第一和第三的錢江集團和星星集團。目前銀根緊縮下,企業資金鏈普遍偏緊,飛躍如果倒下,與它有互保關係的公司都可能發生危機,這些公司的危機又會波及到另一批公司,最終可能演變成區域經濟風險。

許多企業的資金鏈都已經不起“最後一根稻草”,而互保關係則成為拉動區域經濟風險的隱患。經濟擴張時期,由於企業可抵押品有限,出現了“等額互 相擔保”的貸款操作方式,即由銀行將兩家規模相當的企業“拉郎配”,或者是政府進行安排來完成。這一看似公平而有保障的做法,在今天則露出不公平而無保障的底子。

“被拉郎配的兩家企業常常彼此並不瞭解”,一位元企業主告訴記者,“我不知道他的經營狀況,有多少民間融資。一旦有一天他出了問題,我怎麼辦?”

據瞭解,一季度台州發生涉及銀行融資的企業關停或業主逃匿事件中,50%是民間融資過大、擔保過多導致。而涉及到至少9億銀行貸款的飛躍如果要“申請破產”,後面會有多少企業倒下?目前受飛躍影響,下陳街道的企業都難以從銀行獲得貸款,不免牢騷滿腹。

盤根錯節

5月底,知情人士向記者透露,台州市有關部門已同意將飛躍名下一塊土地的性質由“工業用地”轉為“商業用地”。據悉,此舉是為了形成更高的抵押資產價值,用於銀行貸款。在浙江,地方政府為了協調資金鏈斷裂的企業與銀行之間的矛盾,已非第一次這樣操作。

目前,記者尚未見到此塊土地性質更改的記錄。

飛躍擁有土地之多在台州甚有名氣,椒江區國土局人士告訴記者,“有1000多畝”。

從台州市椒江區的中心地帶驅車十幾分鐘,沿著機場中路前行不久,就可以看到醒目的“飛躍工業城”指示路牌。

這個在周邊村落中拔地而起的狹長的園區是飛躍工業城一期,占地600多畝,馬路對面,是飛躍二區,占地300多畝。

園區格外地疏朗和乾淨。站在筆直的主幹道的起點,幾乎看不見盡頭,十幾座桔黃色的廠房沿著主幹道兩邊整齊劃一地排列下去,在夕陽下無聲地矗立著。

上世紀80年代初,邱繼寶先後在兩家企業學會了做零件、開模具等手藝,在時任下陳鎮工業辦主任的姐夫阮日升支持下開始創業。

邱繼寶的第一個廠是1981年下半年成立的“椒江市水陡電器儀錶廠”,在後來的許多報導中,是“租下大隊的三間舊房”。

直到找到生產縫紉機機殼這一穩定又有利潤的業務時,小廠的生存才有了保障。

1994年,邱繼寶將公司更名為“飛躍縫紉機集團公司”。1995年,飛躍縫紉機集團公司已擁有37畝土地的使用權。其中“原儀錶廠7.85畝”,1988年、1992年及1993年先後多次獲得批地和征地。

1994年,飛躍擴大工業縫紉機出口技改項目再次得到征地政策,於1996年前後以出讓和劃撥方式獲得下陳鎮陳洪村近300畝土地使用權,即目前“飛躍二區”的大部分。

1997年,飛躍兼併同在下陳鎮的老廠浙江第一工業縫紉機廠,獲得了該廠土地的使用權。

2001年,下陳街道(前身為下陳鎮)決定在機場路和洪三路交叉口,建設“占地面積近2萬平方公里”(即3000畝)的飛躍工業城。

這個計畫涉及到5個村2000多村民的拆遷安置。在當時的計畫中,一號區塊,即飛躍機電一體化工業園(飛躍工業城一期),面積545畝,主要建設飛躍辦公大樓、科研園區和標準廠房。二號區塊,即飛躍社區,面積300畝。是一個商貿型的居住社區,用於安置涉及拆遷村民。三號區塊,即飛躍花園,“在 二號區塊的東邊徵用460畝土地,用來房地產開發,以此來彌補征地費用、拆遷補償、村民安置點建設等資金,實現政府零投入建設飛躍工業城”。

為此,相關部門專門成立了國有獨資的台州市椒江飛躍工業城開發有限公司,由下陳街道辦事處主任鄔陽德任法定代表人。

2001年至2003年,飛躍多次以“技改”、“工業城一期”等項目申請征地,土地出讓金為9~10萬元/畝。2003年,飛躍工業城一期建成投產,占地約600畝。

目前,飛躍工業城二號區塊、三號區塊尚未開發完成。

在飛躍的“土地史”上,大多土地以無償劃撥或是行價40%的出讓金交付使用,這些“低成本”土地,加上大量土地帶來的銀行貸款,給了邱繼寶擴張的底氣。

飛躍集團的資料顯示,目前飛躍的產能為年產各類縫製設備500多萬台,其中高速包縫機、繃縫機占世界總產量的50%,占國內的70%,已連續多年處於全國同行業出口量、出口創匯首位。

飛躍是一個家族企業。以核心的飛躍集團有限公司為例,註冊資本2.58億,法定代表人邱繼寶擁有93%的股權,其妻阮雲蘭擁有7%股權。

我們很難界定“飛躍集團”的財務概念,在飛躍的網站上,“飛躍集團”的構成有:飛躍股份有限公司、飛躍進出口有限公司等近10家邱繼寶為法定代表人的公司,18家海外分公司,22家國內銷售公司。

此外,充足的土地和資金推動邱繼寶不斷向上下游及周邊產業擴張、在各地設立分公司。

在機械、電子、紡織產業,邱繼寶及親友分別擁有的公司,難以統計。僅在浙江省內搜索名稱含有“飛躍”的公司,就有157條記錄,其中記者可以確認與邱繼寶及“飛躍集團”相關,屬於“飛躍系”的,約占1/3。

在房地產市場火爆時,邱繼寶在天津、山東等地亦有所投資,飛躍龐雜的擴張給資金的跟上帶來了壓力,亦帶來財務上“不明晰”的質疑。在許多人眼裏,飛躍是一個被樹立起來的“民企神話”,而如今,“紅頂商人的時代過去了”。

“我就是太相信規模經濟、園區建設、先進裝備、新型工業化、國際化萬歲、出口萬歲。”5月17日,邱繼寶這樣總結此次危機帶來的反思,“這些東西投入巨大,等你產出的時候,就覺得費用這麼大。”

出路

“從外部來說,人民幣、勞動力、原材料以及宏觀緊縮都是因素。”一位元台州市政府官員向記者剖析飛躍的困境,“從內部來講,是一種管理上的問題,包括股權結構的問題。如果一股獨大,跟國有企業有什麼差別。沒有多元化的投資結構,決策機制上就有問題。”

他認為,飛躍主要的問題來自於內部。

“台州現在有些企業出了問題,也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是宏觀控制及資金問題。要反思這幾年的路是怎麼走的,怎麼才能平穩地做好。”

在主營業務上,飛躍的步伐在放慢。

目前飛躍的內外銷比例約為1:1,前幾年約為4:6。據記者獲得的海關統計資料,2005年至2007年,飛躍的出口總值分別為7547萬元、8615萬元和9063萬元,分別同比增長17.1%、14.1%、5.2%。

從行業上看,中國的縫紉機製造行業還處於低技術門檻、高度競爭的階段,主要的出口對象是第三世界國家。

從利潤上說,家用縫紉機最低,特種縫紉機最高。在飛躍的利潤收入構成中,工業縫紉機占比最重。在這一項上,隨著當地其他工業縫紉機生產商,如寶石、中捷、新傑克的先後興起,飛躍空間愈發縮小。

2007年下半年,外部不利因素影響下,縫紉機行業產值增速陡然下降,甚至自2000年以來首度出現利潤負增長。

邱繼寶的記憶中,是從去年下半年開始發現飛躍的資金困難的。對於外界所言房地產投資牽扯了飛躍大量流動資金,他堅持認為,是飛躍在技術進步、產業升級方面的投入過大,戰線過長,回報期還沒到就已迎來了“寒冬”。“老老實實按國家新型工業化、國際化、自主創新、科技進步的路子走,企業就比想像中要 難。”

他把巨額負債歸咎於應收帳款,歸咎於下游紡織行業的困難和次貸帶來的國際市場衰退。“紡織輕紡一出現困難,馬上影響到我們裝備行業。到年底就收不到錢,機器都拿不回來。”

現金流的緊張使飛躍已無法維持正常生產,由於長期拖欠供應商巨額零件款,一些供應商一度停止供貨。

據海關數據,2008年1~4月,飛躍的出口值僅為1848萬元,同比下降44%。而上述同行企業的資料基本持平。

5月17日,在“破產”危機中喘過氣的邱繼寶向記者表示,“現在我們要壓縮生產,那些利潤空間小的,佔用資金大的(產品)就不做。工業縫紉機現在這個市場不好、競爭性也強就讓人家去做。”

邱繼寶一再強調,對於眼下的困境,以“收縮”為綱。

“我們房地產業務很小的,現在基本上都處理掉了。現在要把對面的地(飛躍二區)賣掉。”他表示,變現和降低資產負債率是當務之急,“現在就是沒面子也要去賣東西。賣的賣掉,抵的抵掉。該還銀行的錢還銀行,該還民間的錢還民間。”

飛躍將更多地轉向國內市場、尤其是家用電腦縫紉機。邱繼寶認為,這是飛躍的優勢所在。“要把這個市場推上去還有個過程,可能通過這次困境,讓飛躍實現二次的飛躍。”

引入投資者,進行重組的方案也在考慮中。邱繼寶否認了盛傳的寧波”

6月初,記者從台州市政府官員處獲悉,飛躍已將部分資產變現,資金流暫時不再“卡著脖子”,“最終還是要靠企業自身走出困境”。

外界並不那麼樂觀。杭州、台州的法院,近來陸續受理了多起飛躍債權人的起訴,有的已進入執行階段。民間債權人的電話依然每日響個不停。對於飛躍無力償還的“空殼”狀態,面對眾多的“應收帳款”,大家仍心存疑慮。

(本報記者張鳳安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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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借贷资本光明探路背后

http://finance.sina.com.cn/g/20080903/15065268093.shtml

http://finance.sina.com.cn/g/20080903/02075265074.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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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晨引入民间资本 力推盈利模式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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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21cbh.com/HTML/2009-9-9/HTML_7PR8KDQVAIWV.html


9月8日,“华晨汽车南方基地新产品推介会”在成都举行。华晨汽车控股集团(简称华晨汽车)董事长祁玉民以及金杯汽车、海外公司、申华控股等子公司的管理层悉数出席。

100亿元销售收入,是祁玉民对华晨位于绵阳的南方基地的要求。他希望绵阳形成21万辆整车、50万辆发动机以及50万套零部件生产能力,占据华晨未来四分之一产能总量。

伴随华晨向南扩张,缺钱的祁玉民这次希望寻求增长模式、盈利模式以及投资模式的转变。这次绵阳基地投产,华晨就引入了重庆东方鑫源这样的民间资本,祁玉民希望借此将华晨快速拉出自主品牌“赔本赚吆喝”的泥潭。

“南方基地是华晨为了缩小物流半径、占领西南市场、辐射东南亚以及开拓中东市场的重要战略。”华晨汽车董事、南方基地总指挥赵健对本报记者表示,目前华晨已经打通了对泰国、越南等东南亚国家的销售通道,下一步会继续拓展东南亚市场。

据华晨的调研资料显示,2010年我国商用专用车年需求量将达70万辆,而目前国内专用车的生产能力只有30万辆。在专用车品种上,目前国际上已达7000多种,而国内仅有1000多种,前景广阔。

祁玉民此前明确表示:华晨下一步就是完成“两步走,翻两番”的目标,即到2010年,实现整车销售50万辆、发动机销售50万台、销售收入800亿元;到2012年,力争整车销售100万辆、发动机100万台、销售收入1000亿元以上。

而在2012年的千亿销售目标上,华晨南方基地和专用车基地或可以贡献200亿元的销售收入,占据华晨销售总额的20%。华晨正在改变单纯依靠轿车和轻客盈利的模式,其集团化发展的雏形逐渐显现。

此前,华晨汽车深陷重组传闻,并且祁玉民本人也传出离职传言,致使华晨汽车的未来发展问题一度处于风口浪尖。

华晨高层数次针对希望独立发展的表态,表明辽宁省并不希望丧失对华晨的拥有权,希望能够用汽车工业带动辽宁工业的整体发展。祁玉民作为华晨的当家人,也适时发表重组原则,提出首先要适合自主品牌的发展,其次要进行大规模的整合,而并不是单纯追求数量的合并。

所以华晨的重组极有可能演变成合作的模式,而不是被兼并。但是缺乏发展资金是华晨面临的迫切问题,从金杯汽车(600609.SH)的半年报可以看出,该企业仍处于亏损状态,但是其相关的投资却仍然支撑着华晨汽车的快速扩张。

而此次南方基地的建设,祁玉民正式引入民间资本,与重庆东方鑫源控股公司合资组建微型车公司,双方各占50%的股份。利用民间资本,表明华晨的投资模式已发生很大改变。

在 华晨南方基地的运行过程中,华晨也充分利用五粮液集团的资金优势。2006年华晨集团、五粮液集团和四川省绵阳市政府在绵阳签署“新华股份股权转让合同 ”,其中华晨将新华集团46.5%的股份转让给五粮液,7%转让给绵阳市政府,自身将留下46.5%。有消息称,此次合作的投资将超过100亿元。

寻求民间资本以及地方政府的帮助,正成为华晨汽车解决资金瓶颈的思路之一,或许在辽宁省坚定华晨汽车独立发展的立场后,寻求更多外力解决企业发展,是祁玉民现阶段的重要手段。
PermaLink: https://articles.zkiz.com/?id=10962

最高月息8分 温州民间借贷高空走钢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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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5月中旬,通过对温州一些担保 公司、投资咨询公司、借贷公司及10名借贷者进行明察暗访,发现温州当地的民间拆借年利率从12%到96%不等,也就是当地习惯所称的月息1分到8分。通过信用卡套现,资金融入到民间借贷链条后,价格高至银行5年期以上贷款利率的16倍。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吗?在老板之城的温州区域里,越来越多的 人愿意为此冒险。除了资金逐利的天性因素,这股冲动到底来自哪里?需求飙升:全城借贷温 州活跃的民间借贷是中国民间金融的一个样本。随着国家相关调控政策,忽而激越,忽而沉静,当地的民间借贷利率,如温度计般敏感。记者在调查 中发现,围绕着借贷利率的起落,当地资金市场早就暗流涌动,近期又有着爆发式显现。“我得赶紧去提4万元给我表哥。”5月19日,温州小企 业主周云(化名)在QQ里敲下这行信息后,跳跃的头像暗淡而去。他说的“提4万元”,其实是去刷信用卡套现。周云透露,他之前一直有资金借 给其表哥,月息1分(即月利率1%,下同)到1.5分之间。近期,其表哥资金需求量猛增,周云连老婆的20多万元私房钱也借给他了。周云和 他表哥的借贷投资情况,在温州并非特例。中国人民银行温州中心支行的一项调查是权威佐证。4月中旬,该行针对当地民间借贷市场展开的一项问 卷调查结果显示,温州本地民间借贷容量达到了560亿元,并成为当地民间资本投资的主要渠道。在人行温州中心支行的调查样本中,有89%的 家庭(或个人)和56.67%企业参与民间借贷——这显然是一个全城借贷投资的趋势。2008年9月以来,央行五次下调贷款基准利率,信贷 规模宽松的背景下,2009年民间借贷利率有所回落。2010年,随着经济回暖,及央行两次提高存款准备金率、商业银行控制信贷节奏,社会对银根收缩的预 期有所加强,年初温州民间借贷利率开始走高。人行温州中心支行的民间监测数据显示,1-2月份当地民间借贷月利率在6‰-30‰间波动,加 权平均月利率为10.99‰,与2009年全年的加权平均月利率相比提高了0.15个千分点,升势相对平稳。但记者从另外渠道调查发现,民 间借贷利率远远不止于此。借贷公司隐现:年息涨至96%5月中旬以来,记者陆续对温州的一些担保公司、投资咨询公司、借贷公 司以及10名借贷者进行明察暗访,发现当地的民间拆借年利率从12%到96%不等,也就是当地习惯所称的月息1分到8分。“价格较低的是建 立在亲情或友情上的民间借贷,以个人和家庭为单位居多。在这个群体上的借贷,一般年利率在12%到36%之间。”一名从事借贷投资有两年多的李女士说。其 实,在这个群体中,上述的周云的例子比较普及。周云告诉记者,近一个月来,这一波资金价格上升比较明显。五一过后,他表哥又向他“要钱”, 还说自己出借的利率是月息4分,可以给周云的月息相应提高到2分。“利息这么高,我估计他是借给担保公司的。”对于如此高利,周云却有点后 怕,但亲情和利润的驱使下,无法开口拒绝,“最多借3个月,时间再长我可不敢。”其实,周云口中的“担保公司”是对借贷公司、投资咨询公司 的统称,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担保公司。但这些机构均属于资金供求链条上的一个中间环节,也是利率链上的缔结点。一名长期依靠民间借贷融资的小 商品生产企业主黄女士告诉记者,她所融得的资金年利率在50%至72%之间,一般多为三月期。如此高的资金价格,再遇上义乌市场需求量降低,利润空间下 降,只能去买六合彩一试运气。“温州正规的担保公司运行基本根据市场需求操作,但所谓的投资咨询公司操作比较‘灰色’。”一名一直关注当地 民间借贷市场的基层信用社主任称。记者在暗访中也体验到了这种“灰色”的操作,高利率大多出自这类公司。“无抵押贷款”、 “不成功不收费”等这类广告语的放贷广告在当地媒体上、网站上比较常见。记者电话联系一家名为“邦兴信贷”的负责人“王先生”,据称,他们的资金价格是根 据对象而定,一般月息分为3分到8分不等,其中包括利率、服务费、风险费、投资咨询费等。“这种分法,就算被监管部门查到了,也无法成为定 性违法的证据。因为,他们在借贷合同中标注的利率是法定范围内的。”当地监管层相关人士称。这些“贷款公司”通过股东环节,不断从各个渠道 吸收资金,并根据市场变化推高资金价格,也推出了周云类人士的放贷热情。资金输出需求“今年 来,由于银行渠道贷款控制较严,出现贷款排队现象,一部分实力弱、规模小、信用相对较差的企业开始转向民间借贷市场,这导致民间贷款利率上扬。”当地银行 人士认为,由于国家货币政策调控,银根的紧缩导致从银行流入民间市场的资金大量缩减。另外,大批量出现的民间金融中介机构也同时增强了资金的需求量。以温州的典当行业为例,温州发改委相关官员透露,民资想进入典当业的 热情一直高涨,仅2000年要求上报申请的企业就有65家。不过,此前10年温州典当企业获批的数量很少。温州市经贸委统计数据显示,近两 年来温州民间资本获准进入典当业超过3个亿。另外,目前在温州只有14家小额贷款公司和2家村镇银行。近期国务院出台“新36条”,民间资 本进军金融服务等领域的大门洞开。温州市经贸委一名官员透露,今年温州全市还将有11家新增典当公司通过商务部审批。这些民间金融机构在吸 收大批量民间资金后,不断流散出去,其纽带就是分散在全国各地的温州人。他们的身份特征基本上混搭有房地产、制造业等投资领域。记者从当地 一担保公司随机提供的3名借贷客户中发现,3人均是当地有制造企业或服装销售的个体工商户,均有过房产投资,而且目前还有资金在楼市里。“其 实,目前在温州融资的,不仅是温州人,也有很大部分是外来的需求者。”创业投资界人士林阿信之前说,温州已形成了一个向全国发散的资金集散地。他 的观点为很多温州中介机构认同。中安担保集团相关人士称,该公司客户中,外来需求者在不断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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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務員加薪民間會跟進嗎?

2011-5-9  TCM




Q:軍公教人員要加薪了,這會帶動一般勞工跟著加薪嗎?

A: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傅利曼(Milton Friedman)說,經濟學家有好壞之分,差別只在於是否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這回事。如果說公務員加薪就能帶動一般企業加薪,每個人都獲得好處,沒有人付代價,這不正是「白吃的午餐」嗎?

對 企業主來說,他支付的工資,最高不會超過他多雇用一單位勞動,所生產出來產品的價值,因為若多雇用一單位勞動所付的工資,比雇用該單位勞動生產出來的產品 價值還高,對企業主不划算,他寧可不雇用這單位勞動。這就是經濟學家所說,工資取決於勞工的生產力,以及他所生產產品的價值的意思。

然而,公務員加薪,一般勞工生產力卻不會因此成長,他們生產產品的價值也沒有因此提高,企業主在這種狀況下對勞工加薪,就是要多雇用一單位勞動所付的工資,超過該勞動生產產品的價值,這不就是讓企業主少賺,甚至賠本嗎?

然而,鼓吹「公務員加薪帶動一般勞工加薪」的人士卻說,企業少賺一點,先犧牲一下,勞工加薪後,消費能力增加,企業主還是會跟著受惠的。

這就像說:每個人去買東西,都多付十元給老闆,這樣老闆收入增加,他們消費能力提高,整個經濟也變好了,因此每個人多付錢犧牲一下,最後還是能享到好處。

這種主張的錯誤在於:如果某人買東西多付十元,他就少了十元可以買其他東西,因此就算他多付十元給老闆張三,但卻少了十元付給老闆李四,張三的消費增加,李四的消費卻減少了,這不過是在挖東牆補西牆而已。

同理,企業家就算願意多付一點錢給勞工,但他就少了一點錢可以用來再投資,或分配給股東的盈餘也減少了。所以企業家無法再擴產了,股東賺的比以前少了。所以就算企業寧可賠錢幫勞工加薪,這不過是建立在其他人的損失上而已。

就算有企業家慈悲為懷,寧可少賺或賠本幫勞工加薪,那麼市場的競爭壓力,也會把他殺下馬來,因為這種自廢武功的經營方式絕不可能持續下去。股東也不肯把錢借給這個企業主-誰願意把錢放在一個報酬較少的地方呢?這種企業還能經營下去嗎?

有一種情況,可以讓「公務員加薪會帶動一般企業加薪」實現,那就是政府讓這些企業免於市場競爭-所以政府可以限制相關產業,不能再有新企業加入,或是對國外競爭者產品課高關稅,不然就是政府掏錢補貼這些企業,不管用哪種方式,都會讓消費者付代價。

「公務員加薪帶動一般企業加薪」這種說法,只是某些人的一相情願而已。「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句話,絕不會因為這些人拒絕承認就失靈的。

經濟達人歡迎讀者提問:http://www.bwnet.com.tw/Dr.A/E-mail:[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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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產業鏈 閩北民間高利貸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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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陽位於武夷山南麓,是福建最古老的五個縣邑之一,歷史上曾是「理學名邦」。而現在,它因一場「民間金融風暴」一夜聞名。

8月5 日,隨著主要涉案人員劉斌(音)去公安局自首,他一人詐騙的約5億元民間資金神秘消失,成百上千個家庭陷入噩夢,並在本地投下重磅炸彈,一場民間金融風暴 在建陽這個「林海竹鄉」颳起。(見8月17日本報獨家披露文章《福建驚曝傳銷式高利貸案 公務員農行前員工入甕》)

據記者的調查,劉斌案呈現出類似傳銷的多層次金字塔式高利貸集資鏈條,眾多擔保公司作為中間環節也深陷其中。擔保公司即是受害者也是作惡者,是其間一關鍵環節。有消息稱,僅建陽的擔保公司損失就超過10億,十多家擔保公司老闆外逃。

一位「中間人」的死亡,給這個高利貸鏈條蒙上了一層血色。

1.「中間人」的罪與罰

8月12日,記者抵達福建調查此案同一天,上海松江鋼材市場一位建陽女老闆自殺身亡。

據該市場另外一位老闆透露,該女老闆為建陽水吉人,自殺是因為向親戚朋友轉手借了不少錢,再轉手高息借給其他人,款項無法追回,「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只有選擇自己了斷。」

一位從事鋼材貿易的生意人,如何走上高利貸這條不歸路?

上述鋼材市場老闆稱,做鋼材貿易資金量要求很大,一車貨都要數千萬,「從銀行貸款,前後要幾個月,還得上下打點,資金成本和時間成本並不低。而從擔保公司借錢,兩三天就搞定了。」

工商聯的調研發現,銀行通常會對小企業實行基準利率上浮30%-50%的貸款政策,貼現率提高到4%-5%,加上存款回報、搭購理財產品、支付財務中介費用等,實際貸款成本接近銀行基準利率的兩倍。

初期她融資主要是為自家鋼材生意短期周轉,後來發現「買賣錢」比「買賣鐵」利潤高很多,就漸漸發展成為職業高利貸鏈條上的「中間人」。從建陽老家以1.5分的息吸收親戚、朋友的錢過來,然後再以3分以上轉手放出去。

在事態惡化之前,她就這樣週而復始、循環往復,以「錢」養「鐵」。

根據國家相關法律規定,在民間個人借貸中,出借人的資金必須是屬於其合法收入的自有貨幣資金,禁止吸收他人資金轉手放款。

對於非法吸收或者變相吸收公眾存款的行為是否立案偵查,要取決於是否涉及以下三種情形:針對不特定的公眾,集資的數額達到20萬元以上,人數達到30人以上,造成損失在10萬以上。

記者在建陽多方打聽,坊間多稱,該自殺女老闆過手的資金大約在1000萬-2000萬間。

專業律師介紹,由於她吸納資金的渠道主要在親戚朋友,兄妹姐妹,同事朋友等熟人中間,因此雖然金額和人數都已達到定罪標準,但因不是針對不特定公眾,還不夠以定罪。

雖然不夠定罪,但作為「中間人」受到的沉重心理壓力讓她選擇以結束生命作為懲罰。

逝者已往,生者仍要承受後果。

建陽的民間高利貸活動,有一個很富有中國特色的特點:那就是非法集資的鏈條上,大部分的上下線都是關係很近的親戚、朋友、熟人,彼此之間的借貸關係靠的是相互的信任和血緣,有些人甚至連最起碼的借條都不打。

即使每個人都知道如此高息有風險,很多普通人在臨近案發的最後階段,也感覺到事態不妙,但在整個集資案件中,仍沒有人主動向公安機關報案。甚至現在知道受騙之後,還是選擇沉默。

閩北民間高利貸調查

成也高樓,敗也高樓。建陽的地下民間借貸網絡,與建陽近年來的實體產業勢微、房地產開發大熱分不開。

建 陽雖為閩北交通樞紐,但沒有實業支撐,早先以「閩北糧倉」和「林海竹鄉」聞名。作為一個典型的農業縣級市,農業人口占全市總人口的75%,目前農業結構仍 以傳統的種養為主。其最主要的支柱產業就是木材,因為建陽是南方重點林區之一,森林面積18萬公頃,森林覆蓋率75.1%。

但在近年來木材產業增長緩慢的同時,建陽的房地產業和擔保業卻發展迅猛。房價從幾年前的千餘元每平漲到現在的均價五六千元,房地產行業的快速發展造成開發商對資金的巨大需求。

在建陽一個包括鄉鎮三十多萬人口的小城市,卻有著一百多家的大大小小的擔保公司(流量,部分已經倒閉)。

此 前,當地人的口頭禪是,只要有項目資金不是問題。在富餘流動資金推動下,建陽的物價之高顯然超出其實際經濟發展水平。銀行信貸額度受到嚴控,監管層和銀行 對房地產開發貸又格外謹慎,導致地產開發商很難從銀行貸到款。資金需求不減,銀行供給受限,這都催生了民間融資網絡的發展。

以某國有大銀行為例,縣級行則毫無信貸審批權。也就是說,該銀行的建陽支行沒有信貸審批權,這造成銀行對縣域金融支持不足,為民間高利貸擴張提供了溫床。

前幾年,建陽民間高息借貸,部分流入房產,房價高漲以及房地產項目的高利潤,獲得了很好的兌付。

部分擔保公司甚至直接成立了房地產公司,並開發起了樓盤。記者在市中心最繁華的人民路上看到,一擔保公司的樓盤廣告顯目地屹立在臨近商業中心的街道旁。

另外一方面,房地產開發催生的鋼材、木材等行業,也多由建陽人在做,比如上海鋼材市場、木質企業都是當地支柱企業。這些企業因為發展拆進去的資金,也多兌現了高收益。以此刺激了更多的人參與。

而今年以來房地產緊縮,以及實業難做,引致不少高息借貸無法償還,因此釀成崩盤事件。

3.擔保異化

原本預計到明年初資金鏈才會崩盤,沒想到,今年中事態就在迅速惡化,建陽一位擔保公司老闆稱。

擔保公司分融資性擔保公司和一般擔保公司,融資性擔保公司需要經省經貿廳批准。當地一擔保公司相關人員告訴記者,「這邊沒有多少家是融資性擔保公司。」

在 福建省公佈的五批獲得牌照融資性擔保公司名單中,建陽只有寶通和清源兩家擔保公司。而非融資性的普通擔保公司,「目前國家沒有相關規定,只需按一般企業進 行登記。」 當地工商部門相關人員告訴記者,「工商局也負責一部分普通擔保公司的監管,但更多還是做一個形式上的監管。」

由於註冊資本金動輒以千萬甚至上億計,擔保公司相對來說設立門檻比較高,所以大部分這種從事民間借貸的公司,多採用投資公司、諮詢公司、理財公司等形式註冊,只需低至10萬的註冊資本金。

在建陽街頭,不少公司掛著「**信託商店」、「**投資諮詢公司」的名稱,卻從事吸收存款和發放貸款的地下錢莊交易。這種民營擔保公司由於自有資金非常少,都是通過高息吸收民間外來資金,再以更高的息外貸出去。發放高利貸已經成為其主營業務,正規的擔保業務反而無人問津。

廈門一家從事高利貸業務的諮詢公司老闆告訴記者,擔保公司的資金來源主要是來自兩方面,一是吸納民間的集資,包括從企業實體經濟裡轉移過來的資金、民間個人的閒散資金

等;二是通過各種方式渠道從銀行流出來的資金。利用銀行的管理漏洞和虛構項目,已成為銀行資金流入民間高利貸市場的主要渠道。本質上,大部分擔保公司已異化為「地下錢莊」。

根據規定,銀行業金融機構從業人員不得在融資性擔保機構中兼職,不得利用職務之便與親屬及其他利益關係人投資入股,或實際控制的融資性擔保機構進行業務合作。

但在作為民間金融最活躍地區之一的福建,自廈門融典巨額壞賬案牽扯出一系列以擔保公司和銀行為主體的高利貸鏈條,當地銀行負責人都捲入其中。

4.洗牌

民間借貸、擔保行業以及相關房地產可能面臨這次金融風暴的清洗。

建陽市公安局稱,此次劉斌5億元巨額詐騙案中,目前很難判斷擔保公司是受害還是害人角色。但擔保業可能面臨全面洗牌。

據一位房產老闆稱,他接近的建陽擔保公司老闆們自查,目前僅建陽總共追不回的款項和利息超過10個億,可能達到16個億元。

在外逃資金的金額未被官方核實確認之前,坊間願意相信的一個估算金額是:高利貸的崩盤,讓建陽的民間財產流失了十多億元。

資金去向不明,放高利貸給客戶後無法監管其去向,收不回來又無力代償的話,就只能面臨破產倒閉。小公司只有一逃了之,大公司則勉強靠實力維持,希望平穩度過擠兌風潮。

記者在當地一家較為著名的擔保公司「隆泉擔保」暗訪時發現,自從劉斌案發以來,出現恐慌的情緒,每天都有十多位客戶前來提取自己存入的錢,或者來查詢公司的運營情況。

「隆泉每天準備上千萬現金來備提。」接近隆泉的一位人士稱,「就是要證明還經營正常,沒有出現問題。不然目前受到驚慌過來提錢的人會更多」。不過,隆泉擔保方面並未回應這一說法。

「之前,不少放出去的款收不回來,但只要還能弄錢進來,就能接著玩。但現在,一旦客戶集中要求提現,這些累積的窟窿可能就要暴露出來了。」前述人士稱。

記者以客戶身份暗訪了當地多家擔保公司,部分擔保公司明確表示最近暫時停做業務,也拒絕回答記者的諮詢。

上述當地房地產老闆稱,他在擔心這次詐騙案後,會對房地產有個很大的衝擊。「一些人放款,都是用房產抵押從銀行借貸出來的錢,這些錢沒了,接下來房子要被清算,再買房也無力了」。

「這其中,除了買房自住和保值,很多人還有別的心思,弄一套房子做不動產抵押,從銀行裡面套一些錢出來,再繼續玩轉資金鏈、玩借貸」。他稱。

5.治亂

這種非正規、缺乏監管的民間金融合法化運動,遲早會衍生出金融風險。

根據規定,擔保公司盈利點主要是對貸款企業擔保,幫助企業獲得銀行貸款,擔保公司從中收取佣金。一般的擔保費用在0.5%-1%之間,折合年率約2.2%左右。

按照要求,融資性擔保最大倍數是10倍,實際最多不超過5倍。一位擔保公司人士稱,「3倍才能不虧,5倍以上才能盈利。」而據銀監會統計,2010年擔保公司的平均倍數僅僅為2.1倍。也就是說,如果只做融資性擔保,大部分公司都將無法盈利。

而擔保公司直接發放貸款,月息在3%到7%間,年息高達36%-94%,部分民間借貸市場活躍地區甚至會高達180%。雖然根據監管要求,融資性擔保公司不得吸收存款和發放貸款。但在高利誘惑和現實虧損的雙重夾擊之下,擔保公司鋌而走險「不務正業」成為常態。

據瞭解,從上月開始銀監會就已要求各銀行自查「銀擔」合作風險。浙江、湖北等多地的銀行人士表示,「銀行目前都在組織自查,主要是信貸部門。」

銀監會數據顯示,2010年底,為中小企業提供融資性擔保貸款餘額6894億元,較上年增長近70%。融資性擔保業務成為中小企業資金來源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近幾年,以民間金融合法化的名義批準成立了許多擔保公司、金融公司、農民資金互助社、農民信用互助社等機構。有的只從事高利貸業務,有的既做高利貸又做集資。而這些機構大都只在工商局註冊或只經當地中小企業主管部門的審批,並未納入央行及銀監會的監管。

福州銀監局和人行福州中支均表示,擔保公司不在其監管範圍之內。「民間借貸總額無法監測,也不能統計其總額。」人行福州中支一位科長對記者稱。

中 國改革開放論壇理事姜艾國表示,治亂民間借貸潮,應加強央行、銀監會與公安部的合作,有效打擊非法集資、涉及非法用途的高利貸行為以及為銀行信貸資金進入 高利貸領域提供服務的支付型地下錢莊。其次,要推動「逆改革」工作和信貸產品的金融創新,引導大銀行及股份行向縣級行下放小額工商貸款的審批權限。最後, 對原先未納入金融監管範圍、涉及到存貸款業務的民間金融機構,應當由銀監會牽頭、地方政府配合,進行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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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才剛剛開始---民間信貸金融鏈雪崩。

http://blog.sina.com.cn/s/blog_3dbfb5400100tf6k.html

 

用腦子想想,那麼好賺的錢一般老百姓都有份,肯定是個騙局,什麼時候看過全民投資富裕 的?(中國房地產算是個世界奇蹟)。而受騙的,大多數為缺乏常識的老百姓,別當擁有大量資本,靠資本增值吃飯的銀行,資本家傻的。同樣用於股市,無論中外 股市,非壟斷性缺乏實際護城河的公司高速增長必然導致其他資本的快速進入,加劇競爭。所以本人非常警惕所謂高增長的公司,這也是很多不注重安全邊際,缺乏 實業經驗的「價值投資者」倒下最多的地方。

   中國A股的 中小板及創業板,跟民間信貸一樣,故事也許只是剛剛開始----每次反彈都是逃命的時機。好好把持住手中的現金,也許會短暫跑輸CPI,但關鍵的時候,資 產價格大幅貶值,手中的現金則是的投資利器。短暫輸粒糖,長線贏間廠----這才是專業投資者所體現的專業守則,當然,前提條件是:悟性。

 

以下內容轉自新浪:

溫州地下金融鏈條雪崩 中秋節多公司控制人失蹤

理財週報記者 冀欣/文

  溫州典當行借貸利率在3分左右,所謂的寄售行和投資公司一般利息在6分左右,相當於72%年利息

  「是不是誰又跑路了?」

  劉慶(化名)說自己快要神經衰弱了,只要來電顯示是家鄉溫州的號碼,他的心中總是會立刻堆滿不詳的預感,每晚很難入睡,總要喝很多酒,抽很多煙。

  這個32歲的男子,在北京一家化妝品公司擔任市場部總監,祖籍溫州的他前年開始在朋友的撮合下,將20萬元積蓄借給了家鄉一家生產企業的老闆,月息3 分的高額回報讓他非常欣喜。今年國內投資渠道進一步收窄,房地產調控力度空前,劉慶思考再三,決定將手中閒置的一套房屋賣掉用於放貸,不僅如此,他還說服 了幾個親戚朋友,將共計400萬元左右的資金分別借給了幾家他自認為實力雄厚的企業老闆。

  可誰知,7月底,其中一家企業老闆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外逃,當然,也帶走了劉慶辛苦積攢下的16萬存款。剎那間,36%的高息迷夢變成了一朝「血本無歸」。

  然而更讓劉慶擔心的事還在繼續發生,溫州地區的民間借貸資金鏈斷裂風險越來越明顯,借貸人「跑路」的消息隔幾日就會通過電話傳來,這意味著他和親友借給其他幾家企業的貸款也被列入高危,數百萬資金時刻命懸一線。

  昨晚他又是一夜未眠。

  中秋夜集體秘密逃亡

  讓劉慶夜不能寐的是一則來自奧米流體老闆跑路的消息。在劉慶看來,這家公司旗下擁有多家分公司,經營狀況也一直不錯,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開始擔心,大規模的「跑路運動」可能馬上就要開始。

  劉慶所說的這家「奧米流體」公司位於溫州洞頭縣揚文工業區內,佔地近64畝,是當地一家知名閥門製造公司。

  一個禮拜前,奧米流體公司300名員工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往年只發一箱方便麵當作中秋福利的老闆,今年居然要送全體員工集體去雁蕩度假,包括5名保安,費用由公司全包。

  意想不到的是,當中秋節後他們歡天喜地的遊玩歸來,卻震驚的發現,兩天一夜裡,公司40多台、總價值上千萬的精密加工設備全部不翼而飛,董事長和總經理等負責人也不知所蹤。

  無獨有偶,發生在那個晚的出逃事件還有另外一樁。

  浙江祥源鋼業、溫州寶康不鏽鋼製品有限公司董事長吳保忠也在那一晚失蹤。

  隔日消息傳出後,憤怒的供貨商和債主以及被拖欠工資的工人將公司團團圍住,廠房內囤積的鋼管被一搶而空,對於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與寶康鋼業毗鄰的另一家公司工作人員李先生也始料未及。

  「完全沒有想到突然就這麼跑了,之前毫無徵兆,寶康鋼業日常經營做的還是不錯的。」

  據瞭解,寶康鋼業專業生產不鏽鋼無縫鋼管及不鏽鋼焊管等產品,自稱經濟實力雄厚,擁有固定資產1億元,流動資金6000多萬元,年產不鏽鋼無縫管10 萬噸以上。吳保忠為人所熟知的原因除了企業影響力較大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生活作風甚為高調,當地人形容為「經常開著自己500來萬的勞斯萊斯到處露 面」。

  而之所以出逃,比較多的說法是因為身背巨債無力償還。坊間傳言,吳保忠所欠債務包括2億元銀行貸款、8000萬民間借貸和5000萬承兌匯票。

  據其介紹,今年7月下旬與8月,海濱街道有4家企業老闆出逃,涉及皮革、機械等行業。

  溫州式風暴失控蔓延

  然而,這些都還只是冰山一角。關於企業老闆跑路的消息正在溫州一帶瘋狂蔓延。

  不只溫州,「跑路」之風已經越吹越遠。

  福建安溪縣城廂鎮公德村村委主任許火從經營著一家叫廣融信的擔保公司,已有10年之久,以「低吸高貸」的方式賺取息差,許火從一筆銀行貸款到期後未能再從銀行續貸,導致了整個資金鏈的斷裂,欠下3億元巨額本息。面對蜂擁而來的債主,許火從選擇了逃跑。

  而在寧波奉化,至今已經有18年歷史,且擁有「唐鷹」等多個自主品牌,為國內規模最大的褲裝研發和生產基地之一的寧波市唐鷹服飾有限公司法人代表胡緒兒從8月27日至今下落不明。

  類似事例已不勝枚舉。

  更讓人恐慌的事情還在後面。

  今年五月,台州最大鋼結構企業珠光集團浙江鋼結構有限公司董事長盧立強突然失蹤,3天後,他的屍體被人發現,警方排除他殺。坊間傳言認為盧之死與其債台高築有關,經初步調查,盧及其名下企業向金融機構貸款2.7億元,民間借款1.72億,總借款4.7億元。

  而就在初秋到來的9月,曾經在銀行工作的29歲男子陳某因為參股的多家擔保公司跑路而受到牽連,債務高達數億,在瑞安跳樓身亡的消息在當地不脛而走。 緊接著,涉高利貸者服毒、自焚等各種傳言開始滿天亂飛,雖然真實性至今待考,但當地多位人士認為,借貸鏈條風險隨時可能釋放的信號明顯,恐慌情緒從溫州向 福建再向全國蔓延。

  野蠻生長的民間借貸

  據不完全統計,一個月來,長三角地區至少發生了20餘起借貸人「跑路」事件。而溫州龍灣區是本次爆發的重災區,這一波「跑路」的企業主,都或多或少與借貸領域有所牽連。

  如今,曾經是民營製造業之都的溫州,已然步入了瘋狂把玩著民間資本遊戲的「炒錢之都」。

  在整個溫州,民間借貸的參與度都非常高。央行溫州中心支行前不久進行了一次民間借貸問卷調查顯示,溫州有89%的家庭或個人參與了民間借貸。民間借貸市場規模約1100億元,同比增長近40%。

  目前,被列入溫州民間借貸交易活躍指數監測的樣本,包括近1000家融資中介開設的1300多個銀行賬戶。

  在溫州,放高利貸的人有個統一的稱號,叫做「老高」,「老高」整日開著名貴的跑車在溫州街頭來往,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在當地,高利貸主要有三種方式,第一種是親戚朋友之間的相互拆借;第二種就是批著合法的一個外衣的,比如說像擔保公司、寄售行、典當行、投資公司等等,變相的從事一些借貸的活動;第三種就是行事隱秘的地下錢莊。

  高利貸在今年格外活躍的原因很多,銀根收緊,房企缺錢這些理由都無庸贅述,加上實業製造持續不景氣,於是越來越多缺錢的企業將目光轉向了民間借貸,從而抬高了利率水平,高息誘惑下,不少原本投資於實業的資本也開始發生了轉向。

  一般來說,國家基準利率4倍以下的借貸尚屬於正常範圍,4倍以上就是高利貸,而目前來看,民間借貸利息大部分遠遠高於目前6.56%的年貸款基準利 率,溫州典當行借貸利率一般在3分左右,所謂的寄售行和投資公司一般利息在6分左右,相當於72%年利息。而1毛左右(年利率180%)的高利貸也屢見報 端。

  民生銀行零售銀行部小微金融部總經理周斌此前接受理財週報記者採訪時表示:「我是很難想像做什麼行業可以還得起那麼高的利息,還不起那就都可能是壞賬。」

  而另一位製造業的王姓老闆也表示:「借那麼高利息的貸款,販毒也賺不回來,所以跑路沒什麼意外的。」

  上述王姓老闆表示,原材料、人工各種成本上升、貨幣政策緊縮,製造業的利潤空間越來越低了,有的老闆會把企業資產轉化成借貸資本,這樣賺得更多。於是越來越多企業開始高利放貸,這也是這一波跑路潮的主要原因,出問題的其實並不是實業。

  而對於跑路這種行為,王老闆也有話說。

  「跑路分兩種情況,一是為了暫時躲避追債風頭,最終要回來還債,沒準回來就不用還利息了;另一種則是不再回來還債,任憑名下資產被處置,但是部分實力較強的借貸人,逃債之後,又重新假借他人接盤資產。」

  鬼魅潛行的影子銀行

  8月以來,資金斷裂的魅影,吞噬著一個又一個看上去實力雄厚的企業,而諸多「落跑」背後,更多牽涉了「擔保」字眼。

  據瞭解,近幾年,溫州突然冒出近千家大大小小的擔保公司,明處是為企業提供金融擔保服務收取佣金,暗地裡實際參與吸存放貸、受託發放貸款、受託投資等 業務,是有組織的「老高」,也為「老高」輸送借貸資金。其實溫州註冊的擔保公司不過幾十家,大多數屬於非法經營,儘管官方多次整頓仍未見明顯成效,不少此 次跑路的公司老闆都與擔保公司過從甚密,有的甚至自己就投資擔保公司。

  相對比較正規化的小額貸款公司也在這個碩大的借貸市場中廝殺,他們與擔保公司一起充當著給「老高」提供短期資金的「二傳手」。

  更有意思的是,在大量民間借貸行為發生之後,自然會有大量擔保抵押物滯留市場,在溫州人民路、錦繡路、龜湖路、百里東路等地區,「寄售行」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據瞭解,寄售是寄售行將物品折價變賣後再結算付款的過程,寄售行通過收取佣金獲利,如今,手握房產證、汽車等大件的寄售行也參與提供拆借,只是利息更高,一般達到6分以上。

 

  金融鏈條即將雪崩

  任誰都看的出風雨欲來。

  這條貫穿銀行、擔保機構、小貸公司、典當行、「老高」等的金融鏈條已經越來越緊繃。

  上文述溫州李先生告訴理財週報記者:「這是一個連環的套,上家失蹤了,下家只好也跟著逃跑,擔保人也要受牽連,銀行也很難倖免。」

  民間借貸大致分為三種形式:第一種是短期借貸,比如某個企業找到一個好項目,短期內需要大筆資金,項目結束,借貸也隨著結束,這種借貸時間短、利息 高;第二種是長期借貸,借方有固定的點或固定的人,放貸就跟到銀行存款一樣,隨時存、隨時取,採取這種借貸方式主要是那些已經做出一定規模和積累了較好信 用的企業,利息低,但風險小;第三種稱為「老鼠會」,比如,A以2分月息把錢借給B,B又以3分月息借給C,C再把錢以4分的月息借給D,很少有人知道末 端是誰。

  以第三種模式為突出代表,一旦有一家企業的資金斷鏈,很可能就如多米諾骨牌,牽扯其他相關企業陷入危境。

  而更加讓人擔憂的是,珠三角地區以人情借貸居多,這是放大上述風險的導火索。以血緣、親緣、商緣為基礎的人際關係資源是借貸關係成立的重要前提,這種「人情保」方式存在一定的盲目性,多數隻憑藉彼此的情面,卻沒有實在瞭解企業的經營情況,潛在的風險可想而知。

  而在這個鏈條中,銀行扮演的角色也十分微妙,不少銀行職員利用體制性漏洞挪用公款放貸已成公開秘密,而不少高利貸資金的源頭都是銀行的低息貸款,個中隱患不言而喻。

  像劉慶一樣被捲入這場風暴的人還有很多都在此刻承受著煎熬。

  「現在是一個一個的跑,年底可能一群一群的跑,一旦民間借貸市場體系崩塌,對溫州經濟的打擊將是致命的。大家現在身上都安著個炸藥桶,期望銀行的貸款能放鬆點,那老高的冬天可能會過去。」

  劉慶說他非常害怕在過年回家的時候,看到令人窒息的場景,紅油漆潑得到處都是,老高們為了還債變賣豪車,房價也隨之跳水。

  老高跑路風波已經引發了很多人的警惕,目前不少投資公司和個人債主都在要求提前收款,這也讓原本緊張的資金鏈更加風聲鶴唳。

  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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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報:民間借貸風生水起 巨大風險令人驚心

http://www.zjscdb.com/detail.php?newsid=62668

 「民間借貸熱」的背後,不僅是實體經濟投資機會的匱乏,更是部分中小企業融資渠道的狹窄、生存空間的逼仄。

  從溫州到鄂爾多斯再到江蘇泗洪縣石集鄉,日前,全國各地頻頻曝出的高利貸鏈條斷裂個案,把「民間借貸」推到風口浪尖,更讓後金融危機時代的金融風險問題浮出水面。

  以滾雪球方式過度膨脹的民間借貸,之所以讓人膽顫心驚,是因為一旦長長的資金鏈在任何一點上斷裂,就會引發中小企業倒閉潮,更會讓捲入其中的普 通民眾血本無歸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導致第一次溫州民間借貸的崩盤,出口外向型中小企業大範圍倒閉的悲劇,至今讓人心有餘悸。當前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據 浙江投資研究機構的分析,浙江小企業約80%都靠民間借貸維持經營;而在江蘇石集鄉,根據央視調查,高達98%以上的村民參與到高利貸遊戲中。

  民間借貸的「風生水起」,暴露的正是當前中小企業艱難的生存困境。

  從資金供給方看,在資本市場劇烈波動的當下,中小企業創業艱難、利潤偏低,「放貸謀利」自然成了民間資本的一個選擇。以鄂爾多斯為例,在煤炭與 房地產之外,民間借貸幾乎成了民間資本的唯一出路。半數以上的居民熱衷於放貸的資本活動,凸顯了民眾對於投資實業、尤其是創辦中小企業的信心缺失。

  就資金需求者而言,為應對通脹而收緊的銀根,加之扶持力度的不均衡,部分本就貸款困難的中小企業雪上加霜,「付息借貸」往往成了飲鴆止渴的無 奈。在溫州,普遍5%左右的利潤率的現狀,使得部分中小企業難獲銀行信貸,而民間高利貸又進一步壓縮了利潤空間、放大了違約幾率。

  可見,所謂的「民間借貸熱」,一方面折射出實體經濟投資機會的匱乏,另一方面反映出了部分中小企業融資渠道的狹窄。生存空間的逼仄,不利於中小 企業發揮吸納就業的「社會穩定器」作用,也不利於我國經濟增長由政策刺激向自主增長的有序轉變,背後隱藏著的巨大金融風險更令人驚心。

  應當承認,民間借貸發展到今天,對盤活民間資本市場、服務中小企業發展、繁榮地方社會經濟,做出了積極的貢獻。當務之急,不在於否定民間借貸, 而應給予其必要的制度規範、適度的風險控制。尤為重要的是,在宏觀調控既定方向不變的條件下,應盡快出台審慎靈活、針對性強的具體措施,依靠「區別對待、 有保有壓」的政策傳統著力解決部分中小企業的融資困難。

  正如英國電信集團董事長利萬基在2011年夏季達沃斯論壇上所言:「中小企業是整個經濟的引擎。」關心中小企業就是關心國民經濟整體,就是關注就業、關愛民生。只有幫助中小企業從「民間借貸依賴症」的無奈困境中走出,才能迎來企業和民間借貸的春天。
  人民日報評:民間借貸為何火熱異常

  「你急需要用錢嗎?無抵押、無擔保,用途不清、信用不良均可,2萬元~100萬元,1小時內放款……」相信很多市民的手機裡都接到過這樣的短信,很多私家車上,也會被插上這樣的小卡片。

  記者在百度網上輸入「融資擔保公司」的字樣,隨即彈出大量「貸款無抵押、權威擔保公司」之類的廣告,隨機點擊進入後發現,除了為資金需求方和銀行牽線搭橋外,甚至直接可以辦理借貸業務。

  在安徽蕪湖市區,幾乎每幢寫字樓裡都有「投資擔保公司」、「投資諮詢公司」的辦公室。在蕪湖市頂級寫字樓之一的僑鴻國際商城裡,幾乎每層都有一 家投資擔保公司,最多的一層有3家。這些名為「投資擔保」、「投資諮詢」的公司,實際上都在做同樣的事情:高息攬儲,高利放貸。

  在民間資金發達的陝西神木、內蒙古鄂爾多斯、浙江溫州等地,培育擔保公司生長的土壤卻是煤炭、房地產等暴利行業以及活躍的民間借貸。

  據南方各省的一些中小企業主最新透露,今年上半年以來,江蘇、浙江一帶的民間借貸利率最高竟達月息30%,而這正吸引著個人投資者將資金從銀行、「跌跌」不休的股市、風聲鶴唳的樓市及動盪不穩的大宗商品市場中搬出來,投入「放貸」的生意。

  原因一:錢荒

  最近人民銀行提高存款準備金率,這是今年以來第六次提高存款準備金率。央行錢袋子捂得越來越緊,市場開始感受到資金緊張的壓力。

  在珠三角等地,當前原材料、勞動力、物流、財務等多項成本上漲,綜合作用於製造類企業,導致企業利潤攤薄,不少企業不接單虧損,接單也虧損。在 這種情況下,低端製造業企業和作坊式的小企業,難以承受經營壓力,首先面臨倒閉風險。日前,深圳市銀監局發佈的首期中小企業運營即金融服務指數,一季度深 圳市中小企業運營情況整體呈現出銷售下滑、成本趨升、毛利下降、融資需求和缺口加大等特點,融資難普遍存在,約13%的企業融資難度很大,57%的企業存 在一定程度的融資難題。

  在民營經濟發達的溫州,最近傳出數起知名民營企業倒閉的消息,引來各方關注。

  長期在一線調研的溫州中小企業發展促進會會長周德文告訴記者,總體來說目前並沒有出現中小企業「倒閉潮」,但與2008年訂單一夜間消失導致 「猝死」相比,現在中小企業的訂單倒有,但原材料、勞動力、匯率、資金等多座「大山」一起壓來,利潤低到一下子死不了,活著又看不到希望。現在我們看到的 是生存危機,如果這種情況得不到改觀,下半年真有可能迎來一波倒閉潮。

  業內人士分析,銀行收緊銀根後,由民間資本構成的貸款公司或典當行會成為融資者在短時間融到大額度資金的首選渠道,所以即便利息上漲,許多急需大額資金的人還是紛紛選擇小額貸款公司或典當行。

  原因二:歧視

  日前在天津舉行的第五屆中國企業國際融資洽談會上,來這裡的企業實際上很少有真正的小企業,大多數都有著非常大的資金量需求,多在幾千萬以上。 很多企業開口就要融資幾千萬,但似乎就這樣的企業才有和投資機構對話的資格,這就把那些只想貸款十萬百萬的小企業拒之門外,這種現象在許多金融機構中都存 在,特別是銀行特點願意信貸批發而不願意零售,因為零售放貸的平均成本要比批發高很多。

  目前在我國,99%的企業是中小企業,他們對GDP的貢獻超過60%,對稅收的貢獻超過50%,提供了80%的城鎮就業崗位和82%的新產品的開發,但是他們依然很難獲得銀行的青睞。

  在我們現有的金融體系中,商業銀行特別是大中型商業銀行佔據著主導地位,以銀行為媒介的間接融資是企業融資的一種主要方式。出於貸款安全性和盈 利性的考慮,大中型商業銀行盈利的天性就決定了它很難對中小企業融資給予足夠的重視。而很多金融服務體系仍脫胎於計劃經濟時代,主體架構仍然是瞄準著大型 企業。

  此外,目前面向中小企業的信用擔保業發展滯後,為中小企業提供擔保的專門機構很少,銀行常常以中小企業貸款監控成本高、風險大,而不願意放款, 中小企業貸款的不良記錄影響了銀行的積極性,當前很多中小企業經營規模偏小,很難達到直接上市發行股票和債券的要求,管理基礎薄弱,普遍缺乏良好的公司治 理機制,資信度不高,財務制度不健全,透明度比較低,基礎未做好,就盲目擴張,這些缺點更增加了企業融資的難度。

  原因三:滯後

  我國從2008年小額貸款公司試點以來,它的定位非常明確,也就是定位為中小企業支持「三農」等方面的小額貸款。

  在當前銀行信貸收緊的背景之下,一些地方的民間借貸生意火熱升溫,但是小額貸款公司卻也面臨著錢荒,在排起長隊的客戶面前卻無錢可貸。溫州市工 商局近日對小額貸款公司的一次摸底結果顯示,23家小額貸款公司現有註冊資本金52.2億元,銀行融資25.1億元,兩者總和為77.3億元,而全市貸款 額已經達到84.4億元。

  在銀行貸款門檻比較高的情況下,一些民間借貸公司的生意也非常火爆。在南通調查時發現,南通目前有很多家民間的借貸公司,生意非常火爆,利息非 常高,相當於銀行利息的10倍。也就是說中小企業一方面面臨著融資難,同時為中小企業服務的主流的金融體系本身也面臨著沒錢的狀況。

  小額貸款公司目前存在的問題是制度性的問題。首先,現在由於企業缺錢,銀行貸款難,所以很多企業也去找他們了,但他們沒有那麼多錢;其次,我們 在制度設計的時候,它只貸不存,那麼它沒有吸收存款的功能,只可以得到一些融資,但是它的融資規模不能大於註冊資本的50%。在這種情況下,它沒有那麼多 的錢可以貸,所以就出現了很多的問題。

  民營銀行難產,折射出我國民間金融機構發展滯後。專家認為,如果要解決這些問題,應該在融資渠道上進一步地放寬。比如該法人得到的資金和融資的 比例,是它註冊資本的2倍,而不是50%,這樣它就會有很多的資金;其次,要成為一些大金融機構的零售機構,就是大金融機構批發給它一些貸款,然後他進行 放貸,這樣可以解決一些問題;再有,就是利率問題,雖然小額貸款公司利率比較高,它是正規銀行貸款的4倍,目前是23%左右,但是民間金融比它還高。

  專家鏈接

  應逐步放開民營資本的審批

  如果從政策面上來說,我們已經放開了,那就是非公經濟的新36條中提到的,民營資本可以興辦金融機構。現在問題在於我們的審批過於緊,到目前為 止,我們審批的很少。比如民營資本進入村鎮銀行,這在理論上和政策上都沒問題,但在實際上卻非常困難,因為有很多高的門檻。應該說相當一部分的民營資本缺 乏資質,但是他們參與過一些小額的貸款公司,已經積累了一些經驗,所以我覺得應該逐步地放開,這樣才能夠發揮村鎮銀行的作用,使民營資本真正進入,然後再 加強規章制度的監管,這樣就使得風險能夠降到最低,發揮更大的社會效益。

  民營資本可以進入小額貸款公司

  作為一個小額貸款公司,民營資本完全可以進入,因為它不是對公眾吸入存款和放款,所以這一塊風險相對較小。如果是村鎮銀行,那麼應該根據金融監 管審核它的資質、股東以及管理等各方面,這些條件具備了,就可以讓它進入。思想還是要解放一點,政策還要再放開一點,把為中小企業服務和加強風險防範結合 起來,最重要的時候應加強內控,它的資質和內部管理非常重要,只要這些條件具備就能解決這些問題。

  期待建立更多的民間合作金融組織

  對貸款難、融資難的問題,應該建立健全一個完善的金融體系,大中銀行為中小企業服務也應該改變觀念。另外,農村信用合作社是我們一直存在的組 織,為什麼不能發揮它對中小企業的一些作用呢?然後帶動公司、村鎮銀行、城商行,我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建立更多的真正民間合作金融組織。

  ——北京大學金融與證券研究中心主任曹鳳岐

  背景鏈接

  2010年5月出台的《國務院關於鼓勵和引導民間投資健康發展的若干意見》(簡稱民間融資36條)第18條規定:適當放寬小額貸款公司單一投資 者持股比例限制,對小額貸款公司的涉農業務實行與村鎮銀行同等的財政補貼政策;支持民間資本發起設立信用擔保公司,完善信用擔保公司的風險補償機制和風險 分擔機制;鼓勵民間資本發起設立金融中介服務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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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闽东商帮民间标会样本:“老高”们的玩法

http://www.21cbh.com/HTML/2011-10-15/4MMDcwXzM3MTc4Mw.html

上海新江湾城,这个近年来房价飙升的地产板块,一直令上海地产界感叹不已。如今,这个位于上海杨浦区中外环之间的后起板块,均价5万-6万、单价上千万的豪宅,已经比比皆是。

这里,也因此成为众多福建闽东商人的聚集地。新江湾城一个均价5万的楼盘的销售总监透露,“小区里,用福建人的名字购买的房子,达到了80%左右。”

在上海的宝山区、杨浦区一带,闽东商人已经运作钢材贸易与民间金融多年,目前,他们已经占据了上海钢材贸易的七成市场,个个手握重金,因此,很多人都选择了以“邻近又能彰显其身份”的新江湾城作为住所。

这些闽东商人之中,又以周宁县人居多。根据周宁商会公布的数据,在上海钢材市场中,周宁人先后创办了上万家企业,从业人员数超过了6万人。2006年之后,这些企业的合计销售额始终保持在1000亿以上。

而要维持如此庞大的营业规模,银行资金与民间资金,是其背后必不可少的支持。以“帮带、互助”著称的闽东人,在民间金融上也发明了诸多互助模式。通过“金融互助”,他们抵抗危机,做大了规模,但承担着“相互捆绑”的风险。

互助基金会

“终于从基金中解脱出来了,现在总算是安心了。”10月,在上海经营一家钢贸企业的闽东人陈安说:“在这个关口,我能把这500万收回来,自己抵抗风险的能力能增强一点。”

陈安所说的“基金”,实际上是,闽东人在上海经营了十几年钢材贸易、担保公司之后,近年来新发展出来的一种“互助基金会”的民间金融新模式。它们或许会被冠以“股权投资基金、创投引导基金”的称谓,但事实上,就是一种“配合于银行之外的高息过桥贷款”。

“模式就是,以朋友、亲戚、原籍同村人士等为单位,由十几个人或者数十人参与,每人出数百万,一个基金就有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规模。”一个运作此类基金的闽东人士向记者透露,其中,周宁县做得较多较大,仅上海就有数十个基金。以此推算,总体规模或高达数百亿。

而 基金的主要用途,一般仅限于参与者内部贷款,如果外部人士需要借款,也需要熟人介绍。例如,陈安此前以500万入资,按1比3的比例,最多可以从基金会中 借出1500万,借期一般为1个月。“大家都知道,借款的主要用途,是用于偿还到期的银行贷款,等银行再次放贷之后,借款人再还给基金会。基金存在的价 值,就是互助,共同抵御风险。”

但2011年信贷紧缩之后,还进银行的钱,再也贷不出来,基金的前景亮了红灯,风险凸现。据本报记者了解,在意识到风险后,多个基金在资金回收之后,已开始慢慢解散。

升级版标会

闽东商帮在上海运作的“互助基金会”,在某种意义上,是闽东民间标会的升级版。

民 间标会,又称“抬会、互助会”等,是一种具有悠久历史的民间信用融资行为,现盛行于闽浙等沿海一带,为民间地下金融主要的构成之一,具有“筹措资金”和 “赚取利息”双重功能,通常建立在亲情、乡情、友情等血缘、地缘关系基础上,带有合作互助性质。在华东沿海一带,不少地区家家户户参与标会,汇聚了天量的 民间资金,会与会之间又环环相扣,沉淀了大量风险。

“福建闽东当地,现在尚还存在民间互助会,这是当地的一大地下金融特色。”闽东人、浙江时代商务律师事务所主任邱世枝表示:“早年,虽然标会在沿海一带都比较盛行,但近几年,浙江大批企业做大以后,就很少求助于标会了。”

标会的具体运作,多数以月为时间单位,人员由组织运作的“会首”和若干缴纳会钱的“会脚”组成,其基本模式可理解为:一个人每个月能拿出5000元,并不是一个大数字,如果是20个人每个月都拿出5000元,汇集在一起就是10万元,这就不是一个小数字了。

那么,20个人中谁可以支配使用这10万元?标会的运作方式是,在约定的时间,20人全部到场,在纸条上填上愿意为这10万元支付的利息,利息高者得。一般而言,有多少人参加,标会运作多少个月,保证每个人都可标走一个月。

当地百姓家中娶妻生子、盖房装修、生意资金往来,多数均会通过标会筹资。在浙闽一带,因为难以从银行获得贷款,很多地方甚至家家户户都参与了民间标会。

一位闽东商人称,早期,很多在上海做生意的闽东人,如果缺钱用,也会求助于民间标会。但后来,他们生意做大了,从标会获得的钱已经不能满足需求了,于是“互助基金会”应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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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利30% 鄂爾多斯2200億民間資本難禁高利誘惑

http://epaper.nbd.com.cn/shtml/mrjjxw/20111026/2416306.shtml

 每經記者 彭斐 發自鄂爾多斯
鄂爾多斯人突然富了。「拿到拆遷、徵地款的老百姓,不知道該怎麼花這些錢。」在當地某出租車公司上班的杜平(化名)說,借出去拿高額利息,成了最方便、回報最好的一種投資方式。
當地一位商人與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交流時表示,伴隨著國家能源政策的收緊,鄂爾多斯賴以成名的煤炭資源開始集中,參與難度增加,當地人轉而青睞收益率不錯的房地產行業。
如今,鄂爾多斯的銀根不斷緊縮,房地產企業從信貸市場融資難度也在增加,地產商急於尋求新的融資渠道,彌補資金缺口。
依靠民間借貸維持運轉的鄂爾多斯房地產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資金焦渴中。
暴富:鄂爾多斯沒有「窮人」
「鄂爾多斯沒有窮人。」鄂爾多斯東勝區罕台鎮的居民杜平 (化名)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說,隨著城市擴建和拆遷、徵地的進行,除了讓老百姓住上樓房外,政府補償款項也陸續發給了當地居民。
隨著煤價2003年後的井噴式上漲,鄂爾多斯這個煤炭儲量佔全國1/6的地級市,也由內蒙古自治區的貧困地區,變為中國內地「最富的城市」。
記者從《2011年鄂爾多斯市政府工作報告》中瞭解到,「十一五」期間,鄂爾多斯全市累計完成舊城拆遷765.4萬平方米,該市城鎮建成區面積由138平方公里拓展到243平方公里,城鎮化率達到70%,較「十五」末提高15.6個百分點。
與城鎮化同時推進的,是該市猛增的投資額度。該市政府公開數據顯示,「十一五」鄂爾多斯累計完成投資6033億元,是「十五」時期的6.5倍。
在東勝區鐵西三期的規劃下,2009年上半年,杜平所在的罕台鎮開始徵地,當地村民搬進樓房的同時,也成為手持現金的「大款」。
杜平所在的永勝村只有100多人,全村土地超過6平方公里,徵收部分土地後,該村共獲款項4000餘萬元。
據鄂爾多斯市財政局相關調研,僅今年1~7月,全市各區旗在保障性住房專項補助資金上,已簽訂拆遷協議19743戶,已開工建設安置住房13192套,共175萬平方米,項目總投資98.4億元,現已完成投資29.3億元。
2010~2011年間,永勝村按每戶擁有耕地的人頭分錢。杜平家雖有5口人,因老婆孩子沒地,只有3口人參與分錢,得到的補償款達到120餘萬元。
杜平說,永勝村有的農戶最終拿到的補償款能有四五百萬,在鄂爾多斯市,這不算多。
按政府相關回遷政策,拆遷村民只需以每平方米兩三千元左右的價格,即可在指定區域買到樓房。杜平說,即使每家買兩套100平方米的住房,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餘款總是有的。
東勝區經濟開發區副書記兼副主任謝懷君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曾說:「早一個月拿到錢,早點放到典當行,收益就相當可觀,100萬元一年可以獲得30萬元以上的利息。」
誘惑:城鎮居民放貸吃息
2010年春節過後,表姐劉梅(化名)給杜平的電話多了起來,對話內容離不開「理財問題」。
原為當地金融保險業務員的劉梅,向杜平及其親屬介紹「民間借貸」的理財計劃:與其把錢存進銀行吃低息,倒不如以2.5分的月息放給她。
劉梅還打電話給自己的母親、杜平的父母,及父親的三個兄弟。在高利息的誘惑下,他們決定將錢借給劉梅,讓她幫忙「理財」。
從2010年6月到今年4月,劉梅從杜平及其親屬處拿到本金超過600萬元,月息是2分5釐,按年利率30%計,杜平及其親屬每年獲取的利息總額至少180萬元。
中國人民銀行今年7月7日最後一次加息後執行的存貸款基準利率,活期存款年利率為0.5%,五年期存款年利率為5.5%,按此計算,杜平及其家人的600萬元資金每年利息僅分別為3萬元、33萬元。
「有更多的錢能賺,誰不心動?」杜平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說。
事實上,劉梅扮演的只是一個中間人角色。
劉梅曾向杜平透露,2008年以來,她的借貸總額超過2000萬元。杜平說,除1400萬元來自與她有親屬關係的鄂爾多斯當地人外,劉梅還通過之前做保險業務員所積累的社會關係,進行民間融資借貸。
據瞭解,劉梅將錢放給鄂爾多斯當地房地產開發商,月息3分~3.5分。
「在鄂爾多斯,吃利息差價的大有人在,而且金額不菲。」杜平說,永勝村開始徵地後,村委會相關負責人曾向他表示,從村民手中以2.5分月息借款,再以3分利息轉借,僅5釐錢的利息,該負責人每月就能賺5、6萬元。
自2010年上半年和劉梅打下第一張借款白條開始,截至今年4月,杜平將徵地獲得的120餘萬元全部借給劉梅,截至8月,杜平共得到15萬元利息。
鄂爾多斯金融辦的公開統計數據顯示,鄂爾多斯原有270多家擔保機構,2010年9月~2011年3月進行融資性擔保機構整頓後,數量減至36家,很多擔保公司開始以自有資金放貸,不再吸收公眾資金。
公開渠道的關閉並沒有阻礙「鄂爾多斯人家家放貸」的步伐,當地居民通過各自熟人的路子,紛紛「打白條」放貸吃利。有媒體報導,內蒙古大學的一份調研顯示,50%的鄂爾多斯城鎮居民都參與到了放貸與借貸的資本活動中。
房地產:高利貸主要流向
然而,今年9月,杜平沒有像往常一樣結到利息。「我被騙了,你們放在我這裡的錢可能收不回來了。」9月底,杜平及其親友陸續接到劉梅的電話。
全民高利貸狂歡,這是最可怕的金融風險。在知名經濟評論人葉檀眼中,鄂爾多斯正是全民高利貸的經典案例,而且鄂爾多斯今天的資金模式比起20年前的溫州模式,危害和風險都更大。
杜平萬萬沒想到,他會與因非法吸收公眾存款近10億元、已被當地公安局立案偵查的蘇葉女扯上關係。連接他倆的正是劉梅,她曾向蘇葉女借出800餘萬元,月息高達4.5~5分。
10月20日上午,《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以債權人身份從東勝區公安局經濟偵查大隊瞭解到,劉梅已就蘇葉女非法吸收存款報案。
然而,記者撥通了杜平提供的劉梅手機時,得知與債務事宜有關後,劉梅接連說,「打錯了,我不是。」
「她現在很敏感,債主幾乎天天找她,甚至有人威脅她孩子的安全,現在她也是有家難回,我也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她了。」杜平說。
「房地產。」對於巨額資金的流向,杜平言簡意賅,「(劉梅的)2000多萬,除借給蘇葉女800多萬,還有一部分借給了其他房地產商。」
當地一位企業家在與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交流時表示,近幾年隨著國家能源政策收緊,煤礦整合,民間資本參與煤礦投資的難度增加,而投資回報率不低的房地產業,已經成為民間資本的主要流向。
對於民間資本的規模,鄂爾多斯市相關部門向記者表示,具體數字很難統計。
「近幾年,由於房價持續上漲,房地產業成為民間資本投資的主要選擇之一。」日前,一份由住建部政策研究中心、高和投資完成的《民間資本與房地產業發展研究報告》中測算,鄂爾多斯民間資本量達到約2200億元,今後規模還將增長。
糾結:民間借貸與銀行貸款
伴隨民間資本投資房地產規模的不斷擴大,其投資形式逐步從需求端轉向供應端,如投資開發房地產、為房地產開發商提供過橋貸款等。
在《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獲得的一份由住建部政策研究中心、高和投資完成的關於鄂爾多斯《中國民間資本投資調研報告》中顯示,截至今年2月底,鄂爾多斯銀行系統房地產開發貸款餘額僅59.7億元。在360.7億元的投資規模中,不到16.55%。
如今,鄂市的房地產行業資金鏈條已脆弱不堪。9月24日,鄂爾多斯市中富房地產開發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中富地產)法定代表人王福金自殺身亡,揭開了鄂爾多斯民間借貸和房地產開發之間的緊密關聯。
高和投資董事長蘇鑫表示,中國房地產中直接融資不足10%,80%以上資金來自銀行,使得房地產的行業風險很容易傳導到整個金融系統,一旦出現問題,甚至會牽扯社會經濟。
在某國有銀行鄂爾多斯分行工作10年的一位老員工告訴記者,「招商銀行、華夏銀行、中信銀行、浦發銀行紛紛進駐,新進來的銀行不少都以50萬元年薪挖人,不過要完成攬儲任務才能拿到全額,壓力很大。」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從該市東勝區金融辦獲悉,截至7月底,鄂爾多斯市銀行的本外地存款餘額為1930.46億元,其中東勝區存款餘額為1125.12億元;同期,鄂爾多斯市銀行貸款額為1806.84億元,其中東勝區貸款額為1148.78億元。
從上述數據不難看出,東勝區的貸款額大於存款額,資金最為活躍。葉檀分析認為,鄂爾多斯是一個資金量大且投資需求十分旺盛的城市,這裡的現金流要比一般城市的平均值高出很多。
「自今年4月份以來,鄂爾多斯的中小企業,特別是房地產行業,確實很難從銀行再獲得貸款。」當地一位商人向記者表示,這與四大銀行在鄂爾多斯的信貸額度有關,有限的貸款額度,遇上了經濟快速發展的鄂爾多斯,每年2月份剛過,銀行的貸款額度可能就已被用完。
一位當地開發商解釋說:「沒有辦法,銀行不放貸,只能從民間借貸。」從事貸款擔保中介的董女士也表示:「即使是有資格的中小企業,目前從銀行貸款也比較困難,因為銀行的貸款額度基本都用完了。」
因此,房地產企業急於尋求新的融資渠道,彌補資金缺口。
上述商人認為,煤礦整合後,大量中小型企業老闆更加關注房地產,因為銀行貸款有限,他們選擇民間借貸,即使利息高於銀行貸款,但如資金能正常流動周轉,盈利率對他們來說還是不低。
負責處理中富地產債務的一位人士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開發商借的錢已經變成鋼筋水泥,賣不出去;老百姓手裡的錢都借給開發商建了房,房賣不出去,錢還不了老百姓,老百姓就不能買房,「(資金)沒有流動性,只能頂死」。
前景:民間借貸或難消失
信貸緊縮的背景下,依靠民間借貸資金維持運轉的鄂爾多斯房地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資金焦渴中。
《民間資本與房地產業發展研究報告》顯示,由於中小民營企業很難通過一般金融渠道融資,由此催生了大量小額貸款公司、典當行、擔保公司、地下錢莊等民間金融機構。
報告顯示,在溫州、鄂爾多斯、陝北等地,借貸市場異常發達,鄂爾多斯已經達到全民放貸的地步,月利率高達2%~5%。通過借貸將零散的民間資金聚攏,再投入房地產等高利潤行業,民間資本被不斷放大。
隨著銀根收緊,民間資本轉為通過「短期放貸」填補地產商的資金缺口。在樓市調控背景下,房地產開發企業自籌資金比重明顯加大。
一面是日益緊縮的銀行信貸,一面是急需資金的房地產市場,民間借貸亂象叢生便成必然。近日發生的數起房地產資金鏈斷裂事件,更是引發了人們對於鄂爾多斯發展模式的質疑。
「鄂爾多斯當前遇到的問題,其實並不像外界所謠傳的那樣。」鄂爾多斯當地企業界人士蕭峰 (化名)認為,鄂爾多斯房地產資金有所緊張,與國內銀根緊縮背景有關,也與近幾年鄂爾多斯發展速度過快有關。
在陷入民間借貸輿論漩渦多日後,鄂爾多斯地方政府終於作出正面回應。10月21日上午,該市政府召開了「全市前三季度經濟運行及規範金融秩序、促進房地產健康發展情況」新聞發佈會。
市政府秘書長奇巴圖稱,市政府已制訂《鄂爾多斯市規範整頓民間借貸活動實施方案》,加強對非法集資的監管和打擊力度,保持全市民間借貸的平穩運行。
「全社會各個領域投資規模持續擴張,對資金的需求量急劇增加。但金融業發展相對滯後、信貸投放整體規模小,銀行信貸資金不能滿足需求,客觀上推動了全市民間借貸的發展。」奇巴圖這樣解釋陷入民間借貸困局的原因。
奇巴圖表示,對具有一定實力、有土地等資產而暫時出現資金周轉困難的企業,政府正在積極協調貸款銀行,做到不抽資、不壓貸、不上浮利率,並通過轉貸、展期等辦法,幫助其渡過難關。
他同時稱,涉及房地產和民間借貸領域的案件只是個別現象,「民間借貸和房地產領域整體形勢平穩、風險可控」。
溫州民間借貸事件,讓鄂爾多斯的金融形勢緊張起來。最普遍的擔憂是,民間借貸體系會不會崩潰。在蕭峰看來,民間借貸不可能消失,目前來看,也並沒有回落的跡象,只是短期內,大家有些信心不足。
日前,鄂爾多斯金融工作辦公室相關負責人在接受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採訪時表示,民間借貸是自發和隱蔽的行為,政府沒有辦法對其規模進行監測,溫總理對溫州的調研,說明中央已經開始對中國的金融體系、金融制度和突顯出來的問題進行關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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