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三杯茶 於 2015-2-1 09:55 編輯 李迅雷:經濟下行、估值偏高背景下的牛市邏輯 作者:李迅雷
【核心觀點】 (1)估值偏高是事實,經濟下行難逆轉; (2)配置性需求增大和對改革等樂觀預期助推牛市; (3)企業盈利增長有望逐步與GDP增長脫鉤; (4)估值偏高與定價錯誤現象將長期存在; (5)監管政策只能平滑而不會改變趨勢。
【正文】 大部分投資者總是喜歡用經濟向好、股價便宜作為看好股市的理由,而悲觀論者也同樣以否認這兩點作為看空的理由。一般而言,利益偏向會導致分析的不客觀,即所謂的屁股決定腦袋。但即便拋開利益紛爭,也不能確保你的邏輯能令人信服地解釋趨勢發生的因果關系。因此,選擇具有更強解釋力的邏輯,總比死搬硬套通俗邏輯好。自2012年至今,筆者在看淡經濟,看淡貴金屬、大宗商品和房地產價格的同時,始終堅信會有越來越多的資金流向金融資產交易市場,從而有利於債券和股票的估值提升。
1. 估值偏高是事實,經濟下行難逆轉 大家一般都喜歡用市盈率高低來衡量股價水平的高低,那麽,創業板接近80倍的市盈率應該屬於過高了吧,因為中國創業板市盈率水平已經是美國納斯達克的3倍多。其實,A股主板的估值水平同樣也不像大家所公認的那樣便宜。根據Wind數據,截至2015年1月20日,深圳主板的市盈率為27.1倍。盡管滬深300的市盈率只有12.6倍、上證A股的市盈率為19.8倍,但滬深A股主板市盈率的中位數為42.3倍。而根據彭博數據,美國道瓊斯指數和標普500指數對應的市盈率中位數分別為17倍和19.5倍。假如30倍以上的市盈率可以定義為偏高的話,則主板中有65%的股票市盈率高於30倍。這還沒有考慮市場利率水平,利率越低,則估值水平可以越高,反之也然。如美國的利率接近於零,中國市場利率起碼在5%以上。
中位數比平均數更能客觀反映股票的總體估值水平,這就像在一個貧富差距大的社會里,大家經常抱怨自己收入被統計局平均之後“提高”了一樣,而中位數則會告訴你所處的收入地位。統計表明,A股市值規模500億元以上的上市公司只有103家,只占到A股上市公司總數的3.97%,但它們在2014年共實現A股市值增量71366.6億元,占增量總額的53.58%,這些大市值股票權重大但市盈率低,所以其他股票被平均之後,市盈率也就低了;而美股的市盈率分布比較均勻,故平均市盈率水平和市盈率的中位數就比較接近。
有人會辯解:盡管股市估值水平是不那麽便宜,但中國經濟還是向好,房地產行業有望重新回暖。中國經濟真的有那麽好嗎?半年前與半年後的股價當然是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有哪個經濟指標可以反映這半年內有戲劇性的變化呢?
還是比較相信電量這一指標,因為這個數字比較真實,不會造假。2014年全社會用電量同比增長3.8%,低於2013年3.7個百分點,這也是自2003年有這一數字公布以來的新低,當然也低於次貸危機時的增速。如果說工業用電量增速的降低可以理解為經濟轉型,那麽,城鄉居民生活用電量增速只有2.2%,要知道過去10多年來,我們居民的用電量一直是以15%、10%、8%左右的增速遞減的,且進城農民工的數量也在不斷減少,從2010年的新增1200多萬,到2013年只新增600多萬。因此,用電量增速的降低,是否意味著城鎮化進程的放緩呢?當然,官方強調是因為去年夏天不熱、空調少用的因素,但我看到的卻是2014年大家電消費額負增長的因素,其中空調倒是唯一保持增長的大家電。
家電消費對應的是居民住房投資和消費,2014年全國商品房銷售面積12億平方米,比2013年少銷售1億平方米。而對中國而言,由於計劃生育的實施,人口紅利的拐點已經出現,15-64歲勞動年齡人口占總人口比重的峰值在2010年已經達到74.5%的高點,到2013年這一占比已經降至72.8%,預計到2020年這一占比將會降至70%以下。而25-44歲青年人口的總數也會在2015年左右達到頂峰,此後開始下降。從美日韓等國經驗看,伴隨著25-44歲人口見頂,地產銷量也會出現拐點,筆者可以斷定2013年房地產的銷售面積就已經達到峰值了。
其實,我們更應該關註決定經濟增速的長期因素,如人口老齡化將帶來的高儲蓄率不可持續問題。比如中國投資高增長主要依靠高儲蓄,而投資占比過高問題,也幾乎是世界獨有的。如2014年固定資產投資總額占GDP比重為78.9%,而歐美及日本這一比重均在20%以下。假如今後6年名義我國GDP增速平均降至8%,固定資產投資增速平均降至13%,則到2020年,中國的固定資產投資總額將超過GDP總額,這就不可理喻了。因此,高投資不可持續,在今後儲蓄率不斷下降的背景下,經濟增速的支撐位恐怕要回落到6%-6.5%之間,投資增速也會接近GDP增速的水平,尤其是房地產投資在固定資產投資中的占比還會不斷下降。
2. 配置性需求增大和對改革等樂觀預期助推牛市 自2012年之後,實物資產投資的高收益不再,而目前中國家庭的資產配置中,房地產配置占68%,顯然過高了,而權益類產品的配置只有3%多些,幾乎只有美國家庭的10%。從總量看,盡管2014年A股的市值有了大幅增長,年末達到37萬億,但占GDP比重(證券化率)也不過58%,而美國為120%,一般發達國家也都在100%以上。但中國房地產總市值占GDP比重雖然得不到一個準確的數據,但估計在300%-400%之間,大約是美國的一倍左右,顯然是過高了。
再從企業的債務結構看,中國企業的負債額占GDP比重估計為130%,而美國不到80%。2014年國企的債務增長超過10%,大約為66萬多億元,占企業總債務80%,國企債務龐大是中國企業債務占GDP比重高居全球榜首的根源。如此高的債務水平,勢必形成巨大的償債壓力,導致融資成本上升,目前銀行的平均放貸利率為7%,民間利率更高,故實業投資意願下降在情理之中。
所以,目前社會資金的脫實向虛,從實業和房地產領域流向資本市場,看似不正常,其實是合理的。因為經濟連續下行,在資金成本居高不下的背景下,實體經濟缺乏賺錢項目,而實物資產如煤礦、鐵礦、油價等又在折價,房地產交易的活躍度也在下降,過去幾年盛行的這些投資模式都在賠本。
從2001年至2011年,居民投資實物資產中的黃金可以獲得高回報,但從2012年至今,投資黃金則是虧本買賣。熱錢總是流向能賺錢的領域,故從2012年之後,信托產品、銀行理財產品、創業板和中小板股票都逐一受到大資金的青睞。這一進程目前似乎有了加快跡象,尤其是A股主板在被冷落多年之後,再度成為主流資金的追逐目標,這就像從2000年開始中國家庭在資產配置上不斷追逐房地產一樣,一旦起步,就將延續下去。
如果仔細分析中國股市20多年來的走勢,會發現經濟政策對股市影響要比經濟周期對股市影響大,因為政策通常是逆周期的,它更能與投資者預期保持一致。實際上這輪美國股市的上漲並創新高,也是在美國持續推出量化寬松政策的過程中發生的,美國的標普和道瓊斯指數就是在經濟回落的過程中見底回升的。股市原本就是經濟的晴雨表,是快於實體經濟的變化而變化的,教科書上說是提前經濟周期6-18個月。所以,對於把經濟下行當作股市的利空看待,似乎又重新回到散戶思維中了。
隨著經濟的下行和高負債下社會信用風險的增大,相信財政和貨幣政策的進一步放寬是可以期待的,2015年政策的著力點應該是防通縮。此外,投資者也對經濟改革賦予更好的預期。對於此輪經濟改革看好的最根本理由在於,再不改革已經沒有退路了,屬於倒逼式改革。而中國與西方國家相比,所擁有的最大一塊資源,就是幾十萬億元的國有資產。如果說過去20多年中國經濟增長模式與土地升值高度相關,那麽今後10年中國要化解債務問題和經濟結構調整,估計會與國企改革和國有資本的運作高度相關了。
盡管本人始終認為,改革有助於化解風險,但難以在短期內解決中國經濟長期積累的諸多問題。但投資者往往不會對改革前景進行量化分析,且在改革推進的早中期(2014-2017年)總是比改革後期(2018-2020年)要樂觀。這就像中國球迷對中國足球比賽前景的預期變化一樣,在上半場的前20分鐘,大家對於換帥之後的中國隊獲勝預期肯定高於下半場的後20分鐘。
從長期看,無論是經濟上行還是下行,政策基本都會對沖掉現實中的利好或利空。如果政府所采取的針對利空的對沖力度超預期,則又構成利好。美國的QE政策超預期,最終使得美國經濟複蘇,股市則提前反映了投資者的樂觀預期。而“中國政策工具箱里的儲備還很多”,這意味著在經濟下行過程中,中國政府更有實力和可能性讓政策超預期。
3. 企業盈利增長有望逐步與GDP增長脫鉤 中國已經步入從增量經濟發展模式到存量經濟主導的發展模式階段,即經濟增速放緩但還必須實現充分就業。長期以來,美國經濟增速遠低於中國,但股市的表現遠好於中國,其原因就在於企業的盈利能力強,其平均利潤率遠超GDP增速。而這幾年中國企業的平均利潤率大約在5%-6%之間,低於GDP的增速。如2014年世界500強中,美國企業的平均利潤率為9.33%,中國企業僅為5.1%。
不過,中國企業的盈利改善是可期的。首先,從長期看,融資成本有望下降。中國企業的盈利水平低下有諸多原因,其中銀行擠占企業利潤是主因。如中國企業聯合會發布的2014中國企業500強報告顯示,17家銀行企業凈利潤總額1.23萬億元,占500強企業凈利潤51%。這是500強企業中銀行業利潤總額首次超過其余483家企業的總和。因此,從今後看,銀行的息差收入將繼續減少,估計2015年銀行的盈利增速將進一步下降,而得益方應該是企業和儲戶。
其次,中國企業盈利的改善將通過去杠桿來實現。去杠桿的形式多樣,如破產重組、並購、資產證券化等,尤其是國企改革方面。國有資產通過轉讓,可以將目前的債務負擔變為公共資源。盡管中國不會複制西方國家私有化的模式,但德國、英國和法國的國有企業私有化過程,推動了產業結構的合理化和政府減輕債務壓力,並引發了股市牛市,還是值得借鑒的。
第三是來自產業結構調整和原材料成本的下降、勞動力成本上升趨緩等因素。2014年已經呈現出企業盈利增速與GDP增速“脫鉤”的跡象,即企業盈利增速不再隨GDP增速下行而下降,如果能夠持續下去的話,這對於資本市場應該是利好。2015年人民幣貶值的壓力將加大,這對於出口導向型企業而言,應該是有利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眼下中國企業面臨的負面因素會更多些,這一方面可以迫使企業轉型升級,如三大產業中服務業比重上升,先進制造業在制造業中的占比提升等。另一方面,這些不利因素可以用各種寬松工具來“對沖”,相信中國企業的未來前景還是看好。畢竟中國目前高負債下的經濟回落與歐洲、日本這些高福利發達國家的衰落是不可同日而語。
4. 估值偏高與定價錯誤現象將長期存在 記得1993年年初,筆者曾在《中國證券報》頭版發表了未來股市的六大趨勢展望,當初預言高估的市盈率會不斷走低,A股與B股會接軌,隨著股票存量規模的擴大,投資者不再恐懼新股發行和市場擴容,等等。如今看來,當初過於理想化了。迄今為止,個人投資者仍然主導市場,平均交易量占全市場的80%以上,A、B股價差仍然很大。A股估值偏高的原因,主要是證券市場的發行管制導致股票供給偏少,去年股權和債權融資占社會融資總額的比重只有17%,而美國一般要占80%以上。此外,監管部門兼有維護市場穩定的職責,經常在股市低迷時暫停股票發行,即便今後推行註冊制,估計發行規模也難隨意擴大。
此外,由於A股是交易活躍的散戶主導的市場,從過去20多年的交易歷史看,A股的平均年換手率水平確實名列全球前茅;A股兩融業務開展時間也不長,但2014年的交易量占比已經超過14%,這一比例在全球資本市場上也是屈指可數的。這可以解釋A股高估值的部分原因,如小市值股票的流動性超好,流動性好對股價有正向提升作用。而在機構投資者主導的成熟市場,小盤股往往不會得到分析師和機構的青睞,流動性很差,估值就會偏低。目前,A股仍未被納入MSCI新興市場指數;可以預期,中國未來10年仍將是個人投資者主導的市場(目前QFII加RQFII占A股的市值僅3%,而我國臺灣地區的QFII已經接近30%)。由於個人投資者的知識結構和投資理念普遍存在缺陷,加之資本市場的融資管制存在,這就導致估值偏高和估值扭曲的現象長期存在。
對境內公募基金和QFII投資者而言,其擁有股市定價權的時期大約只有在2003-2007年,這恰恰是它們規模高成長期,之後機構投資者的市值占比就沒有顯著上升,交易額一直維持在15%左右。據說2014年個人投資者的交易額占比進一步上升至85%,這對於機構投資者而言既是機會又是挑戰。機會來自於由於市場定價錯誤產生的套利空間很大,而目前滬港通、股指期貨和股票期權等工具也為套利提供了便利;而挑戰則是機構如何來適應散戶的投資理念和操作思維,而且,這樣的散戶思維還將長期延續下去。
5. 監管政策只能平滑而不會改變趨勢 由於主板市場在過去近三個月內出現了巨大漲幅,顯然超出了包括管理層在內的大部分人的預期,而且這又導致了市場的杠桿率陡增、利率水平上升和流動性風險加大,故抑制市場過多投機行為是必然的選擇。對於“一行三會”為主的監管者而言,眼下正面臨多重艱難的選擇:1)既要阻止資金從實體經濟流向資本市場,又要防止資本市場過於低迷而難以提高直接融資比例;2)既要抑制散戶市場的過度投機和盲目投機行為,又要維持市場穩定,防止市場大起大落對中小投資者造成的傷害;3)既要防止銀行、保險等金融機構卷入高杠桿融資的風險中去,又希望各類養老基金、企業年金等社會保障基金能夠利用資本市場獲得好回報。這正是中國股市處於新興市場的典型特征,政府不放心市場的自我修複能力,而投資者也總是看著政府的臉色做投資決策,經常會感到無所適從。
實際上,監管政策的變化不用過於關註,因為從歷史看,監管政策只能平緩趨勢,卻不能改變趨勢。這些政策會短期內讓市場回歸理性,讓曲線收斂,但難以改變市場的長期趨勢。例如,對券商兩融業務的檢查和違規處理,其本意是防範風險、打壓投機,讓市場更健康地發展。因此,監管者的用意與投資者的長期利益應該是一致的,但大部分投資者都解讀為監管者要將股市打下去。
A股市場的新股認購會聚集巨量資金,這會導致回購利率的上升,進而迫使央行在公開市場釋放流動性。而且,A股的持續火爆也導致了貨幣市場流動性的緊張,與解決實體經濟融資難、融資貴的目標相悖,這也是央行、銀監會等監管部門不願看到的現象。因此,限制銀行資金流入股市也是必然之舉,但這也同樣不會改變市場趨勢。就如2004年開始國務院就出臺多項舉措來抑制房價漲幅過快、過大一樣,2004年之後,房價依然長期保持上漲趨勢。
既然監管層的多目標管理責任不會放棄,作為新興市場,A股總體高估的格局難以改變,今後股市的波動也將在“絕對高估與相對低估之間”,其總體估值偏高的現象不會消失,股指在“絕對低估”的逗留時間往往很短暫,這或許也構成股市在今後將維持牛市的一大理由吧。如果你認同監管政策不會改變趨勢的話,那麽,就應該認識到趨勢的長期性,它不會因短暫的波動而改變方向。■(來自海通證券) |
李迅雷:經濟下行、估值偏高背景下的牛市邏輯 作者:李迅雷 配置性需求增大和對改革等樂觀預期助推牛市。目前中國家庭的資產配置中,房地產配置占68%,顯然過高了,而權益類產品的配置只有3%多,只有美國家庭的10%。A股主板在被冷落多年之後,再度成為主流資金的追逐目標,這就像從2000年開始中國家庭在資產配置上不斷追逐房地產一樣,一旦起步,就將延續下去。 如果仔細分析中國股市20多年來的走勢,會發現經濟政策對股市影響要比經濟周期對股市影響大,因為政策通常是逆周期的,它更能與投資者預期保持一致。 既然監管層的多目標管理責任不會放棄,既然作為新興市場,A股總體高估的格局難以改變,那麽,今後股市的波動也將在“絕對高估與相對低估之間”,其總體估值偏高的現象不會消失,股指在“絕對低估”的逗留時間往往很短暫,這或許也構成股市在今後將維持牛市的一大理由。如果你認同監管政策不會改變趨勢,那麽,就應該認識到趨勢的長期性,它不會因短暫的波動而改變方向。 大部分投資者總是喜歡用經濟向好、股價便宜作為看好股市的理由,而悲觀論者也同樣以否認這兩點作為看空的理由。一般而言,利益偏向會導致分析的不客觀,即所謂的屁股決定腦袋。但即便拋開利益紛爭,也不能確保你的邏輯能令人信服地解釋趨勢發生的因果關系。因此,選擇具有更強解釋力的邏輯,總比死搬硬套通俗邏輯好。自2012年至今,筆者在看淡經濟,看淡貴金屬、大宗商品和房地產價格的同時,始終堅信會有越來越多的資金流向金融資產交易市場,從而有利於債券和股票的估值提升。 估值偏高是事實 經濟下行難逆轉 大家一般都喜歡用市盈率高低來衡量股價水平的高低,那麽,創業板70多倍的市盈率應該屬於過高了吧,因為中國創業板市盈率水平差不多是美國納斯達克的3倍。其實,A股主板的估值水平同樣也不像大家所公認的那樣便宜。根據Wind數據,截至2014年12月16日,深圳主板的市盈率為27.1倍。盡管滬深300的市盈率只有11.7倍、上證A股的市盈率為13.1倍,但滬深A股主板市盈率的中位數為43.2。而根據彭博數據,美國道瓊斯指數和標普500指數對應的市盈率中位數分別為17倍和19.3倍。假如30倍以上的市盈率可以定義為偏高的話,則主板中有60%的股票市盈率高於30倍。這還沒有考慮市場利率水平,利率越低,則估值水平可以越高,反之也然。如美國的利率接近於零,中國市場利率起碼在5%以上。 中位數比平均數更能客觀反映股票的總體估值水平,這就像在一個貧富差距大的社會里,大家經常抱怨自己收入被統計局平均之後“提高”了一樣,而中位數則會告訴你所處的收入地位。統計表明,A股市值規模500億元以上的上市公司只有103家,只占到A股上市公司總數的3.97%,但它們在2014年共實現A股市值增量71366.6億元,占增量總額的53.58%,這些大市值股票權重大但市盈率低,所以其他股票被平均之後,市盈率也就低了;而美股的市盈率分布比較均勻,故平均市盈率水平和市盈率的中位數就比較接近。 有人會辯解:盡管股市估值水平是不那麽便宜,但中國經濟還是向好,房地產行業有望重新回暖。中國經濟真的有那麽好嗎?半年前與半年後的股價當然是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有哪個經濟指標可以反映這半年內有戲劇性的變化呢? 我還是比較相信電量這一指標,因為這個數字比較真實,不會造假。2014年全社會用電量同比增長3.8%,低於2013年3.7個百分點,這也是自2003年有這一數字公布以來的新低,當然也低於次貸危機時的增速。如果說工業用電量增速的降低可以理解為經濟轉型,那麽,城鄉居民生活用電量增速只有2.2%,要知道過去10多年來,我們居民的用電量一直是以15%、10%、8%左右的增速遞減的,且進城農民工的數量也在不斷減少,從2010年的新增1200多萬,到2013年只新增600多萬。因此,用電量增速的降低,是否意味著城鎮化進程的放緩呢?當然,官方強調是因為去年夏天不熱、空調少用的因素,但我看到的卻是2014年大家電消費額負增長的因素,其中空調倒是唯一保持增長的大家電。 家電消費對應的是居民住房投資和消費,2014年全國商品房銷售面積12億平方米,比2013年少銷售1億平方米。而對中國而言,由於計劃生育的實施,人口紅利的拐點已經出現,15-64歲勞動年齡人口占總人口比重的峰值在2010年已經達到74.5%的高點,到2013年這一占比已經降至72.8%,預計到2020年這一占比將會降至70%以下。而25-44歲青年人口的總數也會在2015年左右達到頂峰,此後開始下降。從美日韓等國經驗看,伴隨著25-44歲人口見頂,地產銷量也會出現拐點,筆者可以斷定2013年房地產的銷售面積就已經達到峰值了。 其實,我們更應該關註決定經濟增速的長期因素,如人口老齡化將帶來的高儲蓄率不可持續問題。比如中國投資高增長主要依靠高儲蓄,而投資占比過高問題,也幾乎是世界獨有的。如2014年固定資產投資總額占GDP比重為78.9%,而歐美及日本這一比重均在20%以下。假如今後6年名義我國GDP增速平均降至8%,固定資產投資增速平均降至13%,則到2020年,中國的固定資產投資總額將超過GDP總額,這就不可理喻了。因此,高投資不可持續,在今後儲蓄率不斷下降的背景下,經濟增速的支撐位恐怕要回落到6%-6.5%之間,投資增速也會接近GDP增速的水平,尤其是房地產投資在固定資產投資中的占比還會不斷下降。 配置性需求增大和對改革等樂觀預期助推牛市 自2012年之後,實物資產投資的高收益不再,而目前中國家庭的資產配置中,房地產配置占68%,顯然過高了,而權益類產品的配置只有3%多些,幾乎只有美國家庭的10%。從總量看,盡管2014年A股的市值有了大幅增長,年末達到37萬億,但占GDP比重(證券化率)也不過58%,而美國為120%,一般發達國家也都在100%以上。但中國房地產總市值占GDP比重雖然得不到一個準確的數據,但估計在300%-400%之間,大約是美國的一倍左右,顯然是過高了。 再從企業的債務結構看,中國企業的負債額占GDP比重估計為130%,而美國不到80%。2014年國企的債務增長超過10%,大約為66萬多億元,占企業總債務80%,國企債務龐大是中國企業債務占GDP比重高居全球榜首的根源。如此高的債務水平,勢必形成巨大的償債壓力,導致融資成本上升,目前銀行的平均放貸利率為7%,民間利率更高,故實業投資意願下降在情理之中。 所以,目前社會資金的脫實向虛,從實業和房地產領域流向資本市場,看似不正常,其實是合理的。因為經濟連續下行,在資金成本居高不下的背景下,實體經濟缺乏賺錢項目,而實物資產如煤礦、鐵礦、油井等又在折價,房地產交易的活躍度也在下降,過去幾年盛行的這些投資模式都在賠本。 從2001年至2011年,居民投資實物資產中的黃金可以獲得高回報,但從2012年至今,投資黃金則是虧本買賣。熱錢總是流向能賺錢的領域,故從2012年之後,信托產品、銀行理財產品、創業板和中小板股票都逐一受到大資金的青睞。這一進程目前似乎有了加快跡象,尤其是A股主板在被冷落多年之後,再度成為主流資金的追逐目標,這就像從2000年開始中國家庭在資產配置上不斷追逐房地產一樣,一旦起步,就將延續下去。 如果仔細分析中國股市20多年來的走勢,會發現經濟政策對股市影響要比經濟周期對股市影響大,因為政策通常是逆周期的,它更能與投資者預期保持一致。實際上這輪美國股市的上漲並創新高,也是在美國持續推出量化寬松政策的過程中發生的,美國的標普和道瓊斯指數就是在經濟回落的過程中見底回升的。股市原本就是經濟的晴雨表,是快於實體經濟的變化而變化的,教科書上說是提前經濟周期6-18個月。所以,對於把經濟下行當作股市的利空看待,似乎又重新回到到散戶思維中了。 隨著經濟的下行和高負債下社會信用風險的增大,相信財政和貨幣政策的進一步放寬是可以期待的,2015年政策的著力點應該是防通縮。此外,投資者也對經濟改革賦予更好的預期。對於此輪經濟改革看好的最根本理由在於,再不改革已經沒有退路了,屬於倒逼式改革。而中國與西方國家相比,所擁有的最大一塊資源,就是幾十萬億元的國有資產。如果說過去20多年中國經濟增長模式與土地升值高度相關,那麽今後10年中國要化解債務問題和經濟結構調整,估計會與國企改革和國有資本的運作高度相關了。 盡管本人始終認為,改革有助於化解風險,但難以在短期內解決中國經濟長期積累的諸多問題。但投資者往往不會對改革前景進行量化分析,且在改革推進的早中期(2014—2017年)總是比改革後期(2018-2020年)要樂觀。這就像中國球迷對中國足球比賽前景的預期變化一樣,在上半場的前20分鐘,大家對於換帥之後的中國隊獲勝預期肯定高於下半場的後20分鐘。 從長期看,無論是經濟上行還是下行,政策基本都會對沖掉現實中的利好或利空。如果政府所采取的針對利空的對沖力度超預期,則又構成利好。美國的QE政策超預期,最終使得美國經濟複蘇,股市則提前反映了投資者的樂觀預期。而“中國政策工具箱里的儲備還很多”,這意味著在經濟下行過程中,中國政府更有實力和可能性讓政策超預期。 企業盈利增長有望逐步與GDP增長脫鉤 中國已經步入從增量經濟發展模式到存量經濟主導的發展模式階段,即經濟增速放緩但還必須實現充分就業。長期以來,美國經濟增速遠低於中國,但股市的表現遠好於中國,其原因就在於企業的盈利能力強,其平均利潤率遠超GDP增速。而這幾年中國企業的平均利潤率估計在5%-6%之間,低於GDP的增速。如2014年世界500強中,美國企業的平均利潤率為9.33%,中國企業僅為5.1%。 不過,中國企業的盈利改善是可期的。首先,從長期看,融資成本有望下降。中國企業的盈利水平低下有諸多原因,其中銀行擠占企業利潤是主因。如中國企業聯合會發布的2014中國企業500強報告顯示,17家銀行企業凈利潤總額1.23萬億元,占500強企業凈利潤51%。這是500強企業中銀行業利潤總額首次超過其余483家企業的總和。因此,從今後看,銀行的息差收入將繼續減少,估計2015年銀行的盈利增速將進一步下降,而得益方應該是企業和儲戶。 其次,中國企業盈利的改善將通過去杠桿來實現。去杠桿的形式多樣,如破產重組、並購、資產證券化等,尤其是國企改革方面。國有資產通過轉讓,可以將目前的債務負擔變為公共資源。盡管中國不會複制西方國家私有化的模式,但德國、英國和法國的國有企業私有化過程,推動了產業結構的合理化和政府減輕債務壓力,並引發了股市牛市,還是值得借鑒的。 第三是來自產業結構調整和原材料成本的下降、勞動力成本上升趨緩等因素。2014年已經呈現出企業盈利增速與GDP增速“脫鉤”的跡象,即企業盈利增速不再隨GDP增速下行而下降,如果能夠持續下去的話,這對於資本市場應該是利好。2015年人民幣貶值的壓力將加大,這對於出口導向型企業而言,應該是有利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眼下中國企業面臨的負面因素會更多些,這一方面可以迫使企業轉型升級,如三大產業中服務業比重上升,先進制造業在制造業中的占比提升等。另一方面,這些不利因素可以用各種寬松工具來“對沖”,相信中國企業的未來前景還是看好。畢竟中國目前高負債下的經濟回落與歐洲、日本這些高福利發達國家的衰落是不可同日而語。 估值偏高與定價錯誤現象將長期存在 記得1993年年初,筆者曾在《中國證券報》頭版發表了未來股市的六大趨勢展望,當初預言高估的市盈率會不斷走低,A股與B股會接軌,隨著股票存量規模的擴大,投資者不再恐懼新股發行和市場擴容……如今看來,當初過於理想化了。迄今為止,個人投資者仍然主導市場,平均交易量占全市場的80%以上,A、B股價差仍然很大。A股估值偏高的原因,主要是證券市場的發行管制導致股票供給偏少,去年股權和債權融資占社會融資總額的比重只有17%,而美國一般要占80%以上。此外,監管部門兼有維護市場穩定的職責,經常在股市低迷時暫停股票發行,即便今後推行註冊制,估計發行規模也難隨意擴大。 此外,由於A股是交易活躍的散戶主導的市場,從過去20多年的交易歷史看,A股的平均年換手率水平確實名列全球前茅;A股兩融業務開展時間也不長,但2014年的交易量占比已經超過14%,這一比例在全球資本市場上也是屈指可數的。這可以解釋A股高估值的部分原因,如小市值股票的流動性超好,流動性好對股價有正向提升作用。而在機構投資者主導的成熟市場,小盤股往往不會得到分析師和機構的青睞,流動性很差,估值就會偏低。目前,A股仍未被納入MSCI新興市場指數;可以預期,中國未來10年仍將是個人投資者主導的市場(目前QFII加RQFII占A股的市值僅3%,而我國臺灣地區的QFII已經接近30%)。由於個人投資者的知識結構和投資理念普遍存在缺陷,加之資本市場的融資管制存在,這就導致估值偏高和估值扭曲的現象長期存在。 對境內公募基金和QFII投資者而言,其擁有股市定價權的時期大約只有在2003-2007年,這恰恰是它們規模高成長期,之後機構投資者的市值占比就沒有顯著上升,交易額一直維持在15%左右。據說2014年個人投資者的交易額占比進一步上升至85%,這對於機構投資者而言既是機會又是挑戰。機會來自於由於市場定價錯誤產生的套利空間很大,而目前滬港通、股指期貨和股票期權等工具也為套利提供了便利;而挑戰則是機構如何來適應散戶的投資理念和操作思維,而且,這樣的散戶思維還將長期延續下去。 監管政策只能平滑而不會改變趨勢 由於主板市場在過去近三個月內出現了巨大漲幅,顯然超出了包括管理層在內的大部分人的預期,而且這又導致了市場的杠桿率陡增、利率水平上升和流動性風險加大,故抑制市場過多投機行為是必然的選擇。對於“一行三會”為主的監管者而言,眼下正面臨多重艱難的選擇:1、既要阻止資金從實體經濟流向資本市場,又要防止資本市場過於低迷而難以提高直接融資比例;2、既要抑制散戶市場的過度投機和盲目投機行為,又要維持市場穩定,防止市場大起大落對中小投資者造成的傷害;3、既要防止銀行、保險等金融機構卷入高杠桿融資的風險中去,又希望各類養老基金、企業年金等社會保障基金能夠利用資本市場獲得好回報。這正是中國股市處於新興市場的典型特征,政府不放心市場的自我修複能力,而投資者也總是看著政府的臉色做投資決策,經常會感到無所適從。 實際上,監管政策的變化不用過於關註,因為從歷史看,監管政策只能平緩趨勢,卻不能改變趨勢。這些政策會短期內讓市場回歸理性,讓曲線收斂,但難以改變市場的長期趨勢。例如,對券商兩融業務的檢查和違規處理,其本意是防範風險、打壓投機,讓市場更健康地發展。因此,監管者的用意與投資者的長期利益應該是一致的,但大部分投資者都解讀為監管者要將股市打下去。 A股市場的新股認購會聚集巨量資金,這會導致回購利率的上升,進而迫使央行在公開市場釋放流動性。而且,A股的持續火爆也導致了貨幣市場流動性的緊張,與解決實體經濟融資難、融資貴的目標相悖,這也是央行、銀監會等監管部門不願看到的現象。因此,限制銀行資金流入股市也是必然之舉,但這也同樣不會改變市場趨勢。就如2004年開始國務院就出臺多項舉措來抑制房價漲幅過快、過大一樣,2004年之後,房價依然長期保持上漲趨勢。 既然監管層的多目標管理責任不會放棄,既然作為新興市場,A股總體高估的格局難以改變,那麽,今後股市的波動也將在“絕對高估與相對低估之間”,其總體估值偏高的現象不會消失,股指在“絕對低估”的逗留時間往往很短暫,過去25年來的市場特征也已經充分印證了這一點,這或許也構成股市在今後將維持牛市的一大理由吧。如果你認同監管政策不會改變趨勢的話,那麽,就應該認識到趨勢的長期性,它不會因短暫的波動而改變方向。 來源:海通證券 (註:文中觀點僅代表作者看法,僅供參考) |
李迅雷:經濟下行、估值偏高背景下的牛市邏輯 作者:李迅雷 配置性需求增大和對改革等樂觀預期助推牛市。目前中國家庭的資產配置中,房地產配置占68%,顯然過高了,而權益類產品的配置只有3%多,只有美國家庭的10%。A股主板在被冷落多年之後,再度成為主流資金的追逐目標,這就像從2000年開始中國家庭在資產配置上不斷追逐房地產一樣,一旦起步,就將延續下去。 如果仔細分析中國股市20多年來的走勢,會發現經濟政策對股市影響要比經濟周期對股市影響大,因為政策通常是逆周期的,它更能與投資者預期保持一致。 既然監管層的多目標管理責任不會放棄,既然作為新興市場,A股總體高估的格局難以改變,那麽,今後股市的波動也將在“絕對高估與相對低估之間”,其總體估值偏高的現象不會消失,股指在“絕對低估”的逗留時間往往很短暫,這或許也構成股市在今後將維持牛市的一大理由。如果你認同監管政策不會改變趨勢,那麽,就應該認識到趨勢的長期性,它不會因短暫的波動而改變方向。 大部分投資者總是喜歡用經濟向好、股價便宜作為看好股市的理由,而悲觀論者也同樣以否認這兩點作為看空的理由。一般而言,利益偏向會導致分析的不客觀,即所謂的屁股決定腦袋。但即便拋開利益紛爭,也不能確保你的邏輯能令人信服地解釋趨勢發生的因果關系。因此,選擇具有更強解釋力的邏輯,總比死搬硬套通俗邏輯好。自2012年至今,筆者在看淡經濟,看淡貴金屬、大宗商品和房地產價格的同時,始終堅信會有越來越多的資金流向金融資產交易市場,從而有利於債券和股票的估值提升。 估值偏高是事實 經濟下行難逆轉 大家一般都喜歡用市盈率高低來衡量股價水平的高低,那麽,創業板70多倍的市盈率應該屬於過高了吧,因為中國創業板市盈率水平差不多是美國納斯達克的3倍。其實,A股主板的估值水平同樣也不像大家所公認的那樣便宜。根據Wind數據,截至2014年12月16日,深圳主板的市盈率為27.1倍。盡管滬深300的市盈率只有11.7倍、上證A股的市盈率為13.1倍,但滬深A股主板市盈率的中位數為43.2。而根據彭博數據,美國道瓊斯指數和標普500指數對應的市盈率中位數分別為17倍和19.3倍。假如30倍以上的市盈率可以定義為偏高的話,則主板中有60%的股票市盈率高於30倍。這還沒有考慮市場利率水平,利率越低,則估值水平可以越高,反之也然。如美國的利率接近於零,中國市場利率起碼在5%以上。 中位數比平均數更能客觀反映股票的總體估值水平,這就像在一個貧富差距大的社會里,大家經常抱怨自己收入被統計局平均之後“提高”了一樣,而中位數則會告訴你所處的收入地位。統計表明,A股市值規模500億元以上的上市公司只有103家,只占到A股上市公司總數的3.97%,但它們在2014年共實現A股市值增量71366.6億元,占增量總額的53.58%,這些大市值股票權重大但市盈率低,所以其他股票被平均之後,市盈率也就低了;而美股的市盈率分布比較均勻,故平均市盈率水平和市盈率的中位數就比較接近。 有人會辯解:盡管股市估值水平是不那麽便宜,但中國經濟還是向好,房地產行業有望重新回暖。中國經濟真的有那麽好嗎?半年前與半年後的股價當然是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有哪個經濟指標可以反映這半年內有戲劇性的變化呢? 我還是比較相信電量這一指標,因為這個數字比較真實,不會造假。2014年全社會用電量同比增長3.8%,低於2013年3.7個百分點,這也是自2003年有這一數字公布以來的新低,當然也低於次貸危機時的增速。如果說工業用電量增速的降低可以理解為經濟轉型,那麽,城鄉居民生活用電量增速只有2.2%,要知道過去10多年來,我們居民的用電量一直是以15%、10%、8%左右的增速遞減的,且進城農民工的數量也在不斷減少,從2010年的新增1200多萬,到2013年只新增600多萬。因此,用電量增速的降低,是否意味著城鎮化進程的放緩呢?當然,官方強調是因為去年夏天不熱、空調少用的因素,但我看到的卻是2014年大家電消費額負增長的因素,其中空調倒是唯一保持增長的大家電。 家電消費對應的是居民住房投資和消費,2014年全國商品房銷售面積12億平方米,比2013年少銷售1億平方米。而對中國而言,由於計劃生育的實施,人口紅利的拐點已經出現,15-64歲勞動年齡人口占總人口比重的峰值在2010年已經達到74.5%的高點,到2013年這一占比已經降至72.8%,預計到2020年這一占比將會降至70%以下。而25-44歲青年人口的總數也會在2015年左右達到頂峰,此後開始下降。從美日韓等國經驗看,伴隨著25-44歲人口見頂,地產銷量也會出現拐點,筆者可以斷定2013年房地產的銷售面積就已經達到峰值了。 其實,我們更應該關註決定經濟增速的長期因素,如人口老齡化將帶來的高儲蓄率不可持續問題。比如中國投資高增長主要依靠高儲蓄,而投資占比過高問題,也幾乎是世界獨有的。如2014年固定資產投資總額占GDP比重為78.9%,而歐美及日本這一比重均在20%以下。假如今後6年名義我國GDP增速平均降至8%,固定資產投資增速平均降至13%,則到2020年,中國的固定資產投資總額將超過GDP總額,這就不可理喻了。因此,高投資不可持續,在今後儲蓄率不斷下降的背景下,經濟增速的支撐位恐怕要回落到6%-6.5%之間,投資增速也會接近GDP增速的水平,尤其是房地產投資在固定資產投資中的占比還會不斷下降。 配置性需求增大和對改革等樂觀預期助推牛市 自2012年之後,實物資產投資的高收益不再,而目前中國家庭的資產配置中,房地產配置占68%,顯然過高了,而權益類產品的配置只有3%多些,幾乎只有美國家庭的10%。從總量看,盡管2014年A股的市值有了大幅增長,年末達到37萬億,但占GDP比重(證券化率)也不過58%,而美國為120%,一般發達國家也都在100%以上。但中國房地產總市值占GDP比重雖然得不到一個準確的數據,但估計在300%-400%之間,大約是美國的一倍左右,顯然是過高了。 再從企業的債務結構看,中國企業的負債額占GDP比重估計為130%,而美國不到80%。2014年國企的債務增長超過10%,大約為66萬多億元,占企業總債務80%,國企債務龐大是中國企業債務占GDP比重高居全球榜首的根源。如此高的債務水平,勢必形成巨大的償債壓力,導致融資成本上升,目前銀行的平均放貸利率為7%,民間利率更高,故實業投資意願下降在情理之中。 所以,目前社會資金的脫實向虛,從實業和房地產領域流向資本市場,看似不正常,其實是合理的。因為經濟連續下行,在資金成本居高不下的背景下,實體經濟缺乏賺錢項目,而實物資產如煤礦、鐵礦、油井等又在折價,房地產交易的活躍度也在下降,過去幾年盛行的這些投資模式都在賠本。 從2001年至2011年,居民投資實物資產中的黃金可以獲得高回報,但從2012年至今,投資黃金則是虧本買賣。熱錢總是流向能賺錢的領域,故從2012年之後,信托產品、銀行理財產品、創業板和中小板股票都逐一受到大資金的青睞。這一進程目前似乎有了加快跡象,尤其是A股主板在被冷落多年之後,再度成為主流資金的追逐目標,這就像從2000年開始中國家庭在資產配置上不斷追逐房地產一樣,一旦起步,就將延續下去。 如果仔細分析中國股市20多年來的走勢,會發現經濟政策對股市影響要比經濟周期對股市影響大,因為政策通常是逆周期的,它更能與投資者預期保持一致。實際上這輪美國股市的上漲並創新高,也是在美國持續推出量化寬松政策的過程中發生的,美國的標普和道瓊斯指數就是在經濟回落的過程中見底回升的。股市原本就是經濟的晴雨表,是快於實體經濟的變化而變化的,教科書上說是提前經濟周期6-18個月。所以,對於把經濟下行當作股市的利空看待,似乎又重新回到到散戶思維中了。 隨著經濟的下行和高負債下社會信用風險的增大,相信財政和貨幣政策的進一步放寬是可以期待的,2015年政策的著力點應該是防通縮。此外,投資者也對經濟改革賦予更好的預期。對於此輪經濟改革看好的最根本理由在於,再不改革已經沒有退路了,屬於倒逼式改革。而中國與西方國家相比,所擁有的最大一塊資源,就是幾十萬億元的國有資產。如果說過去20多年中國經濟增長模式與土地升值高度相關,那麽今後10年中國要化解債務問題和經濟結構調整,估計會與國企改革和國有資本的運作高度相關了。 盡管本人始終認為,改革有助於化解風險,但難以在短期內解決中國經濟長期積累的諸多問題。但投資者往往不會對改革前景進行量化分析,且在改革推進的早中期(2014—2017年)總是比改革後期(2018-2020年)要樂觀。這就像中國球迷對中國足球比賽前景的預期變化一樣,在上半場的前20分鐘,大家對於換帥之後的中國隊獲勝預期肯定高於下半場的後20分鐘。 從長期看,無論是經濟上行還是下行,政策基本都會對沖掉現實中的利好或利空。如果政府所采取的針對利空的對沖力度超預期,則又構成利好。美國的QE政策超預期,最終使得美國經濟複蘇,股市則提前反映了投資者的樂觀預期。而“中國政策工具箱里的儲備還很多”,這意味著在經濟下行過程中,中國政府更有實力和可能性讓政策超預期。 企業盈利增長有望逐步與GDP增長脫鉤 中國已經步入從增量經濟發展模式到存量經濟主導的發展模式階段,即經濟增速放緩但還必須實現充分就業。長期以來,美國經濟增速遠低於中國,但股市的表現遠好於中國,其原因就在於企業的盈利能力強,其平均利潤率遠超GDP增速。而這幾年中國企業的平均利潤率估計在5%-6%之間,低於GDP的增速。如2014年世界500強中,美國企業的平均利潤率為9.33%,中國企業僅為5.1%。 不過,中國企業的盈利改善是可期的。首先,從長期看,融資成本有望下降。中國企業的盈利水平低下有諸多原因,其中銀行擠占企業利潤是主因。如中國企業聯合會發布的2014中國企業500強報告顯示,17家銀行企業凈利潤總額1.23萬億元,占500強企業凈利潤51%。這是500強企業中銀行業利潤總額首次超過其余483家企業的總和。因此,從今後看,銀行的息差收入將繼續減少,估計2015年銀行的盈利增速將進一步下降,而得益方應該是企業和儲戶。 其次,中國企業盈利的改善將通過去杠桿來實現。去杠桿的形式多樣,如破產重組、並購、資產證券化等,尤其是國企改革方面。國有資產通過轉讓,可以將目前的債務負擔變為公共資源。盡管中國不會複制西方國家私有化的模式,但德國、英國和法國的國有企業私有化過程,推動了產業結構的合理化和政府減輕債務壓力,並引發了股市牛市,還是值得借鑒的。 第三是來自產業結構調整和原材料成本的下降、勞動力成本上升趨緩等因素。2014年已經呈現出企業盈利增速與GDP增速“脫鉤”的跡象,即企業盈利增速不再隨GDP增速下行而下降,如果能夠持續下去的話,這對於資本市場應該是利好。2015年人民幣貶值的壓力將加大,這對於出口導向型企業而言,應該是有利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眼下中國企業面臨的負面因素會更多些,這一方面可以迫使企業轉型升級,如三大產業中服務業比重上升,先進制造業在制造業中的占比提升等。另一方面,這些不利因素可以用各種寬松工具來“對沖”,相信中國企業的未來前景還是看好。畢竟中國目前高負債下的經濟回落與歐洲、日本這些高福利發達國家的衰落是不可同日而語。 估值偏高與定價錯誤現象將長期存在 記得1993年年初,筆者曾在《中國證券報》頭版發表了未來股市的六大趨勢展望,當初預言高估的市盈率會不斷走低,A股與B股會接軌,隨著股票存量規模的擴大,投資者不再恐懼新股發行和市場擴容……如今看來,當初過於理想化了。迄今為止,個人投資者仍然主導市場,平均交易量占全市場的80%以上,A、B股價差仍然很大。A股估值偏高的原因,主要是證券市場的發行管制導致股票供給偏少,去年股權和債權融資占社會融資總額的比重只有17%,而美國一般要占80%以上。此外,監管部門兼有維護市場穩定的職責,經常在股市低迷時暫停股票發行,即便今後推行註冊制,估計發行規模也難隨意擴大。 此外,由於A股是交易活躍的散戶主導的市場,從過去20多年的交易歷史看,A股的平均年換手率水平確實名列全球前茅;A股兩融業務開展時間也不長,但2014年的交易量占比已經超過14%,這一比例在全球資本市場上也是屈指可數的。這可以解釋A股高估值的部分原因,如小市值股票的流動性超好,流動性好對股價有正向提升作用。而在機構投資者主導的成熟市場,小盤股往往不會得到分析師和機構的青睞,流動性很差,估值就會偏低。目前,A股仍未被納入MSCI新興市場指數;可以預期,中國未來10年仍將是個人投資者主導的市場(目前QFII加RQFII占A股的市值僅3%,而我國臺灣地區的QFII已經接近30%)。由於個人投資者的知識結構和投資理念普遍存在缺陷,加之資本市場的融資管制存在,這就導致估值偏高和估值扭曲的現象長期存在。 對境內公募基金和QFII投資者而言,其擁有股市定價權的時期大約只有在2003-2007年,這恰恰是它們規模高成長期,之後機構投資者的市值占比就沒有顯著上升,交易額一直維持在15%左右。據說2014年個人投資者的交易額占比進一步上升至85%,這對於機構投資者而言既是機會又是挑戰。機會來自於由於市場定價錯誤產生的套利空間很大,而目前滬港通、股指期貨和股票期權等工具也為套利提供了便利;而挑戰則是機構如何來適應散戶的投資理念和操作思維,而且,這樣的散戶思維還將長期延續下去。 監管政策只能平滑而不會改變趨勢 由於主板市場在過去近三個月內出現了巨大漲幅,顯然超出了包括管理層在內的大部分人的預期,而且這又導致了市場的杠桿率陡增、利率水平上升和流動性風險加大,故抑制市場過多投機行為是必然的選擇。對於“一行三會”為主的監管者而言,眼下正面臨多重艱難的選擇:1、既要阻止資金從實體經濟流向資本市場,又要防止資本市場過於低迷而難以提高直接融資比例;2、既要抑制散戶市場的過度投機和盲目投機行為,又要維持市場穩定,防止市場大起大落對中小投資者造成的傷害;3、既要防止銀行、保險等金融機構卷入高杠桿融資的風險中去,又希望各類養老基金、企業年金等社會保障基金能夠利用資本市場獲得好回報。這正是中國股市處於新興市場的典型特征,政府不放心市場的自我修複能力,而投資者也總是看著政府的臉色做投資決策,經常會感到無所適從。 實際上,監管政策的變化不用過於關註,因為從歷史看,監管政策只能平緩趨勢,卻不能改變趨勢。這些政策會短期內讓市場回歸理性,讓曲線收斂,但難以改變市場的長期趨勢。例如,對券商兩融業務的檢查和違規處理,其本意是防範風險、打壓投機,讓市場更健康地發展。因此,監管者的用意與投資者的長期利益應該是一致的,但大部分投資者都解讀為監管者要將股市打下去。 A股市場的新股認購會聚集巨量資金,這會導致回購利率的上升,進而迫使央行在公開市場釋放流動性。而且,A股的持續火爆也導致了貨幣市場流動性的緊張,與解決實體經濟融資難、融資貴的目標相悖,這也是央行、銀監會等監管部門不願看到的現象。因此,限制銀行資金流入股市也是必然之舉,但這也同樣不會改變市場趨勢。就如2004年開始國務院就出臺多項舉措來抑制房價漲幅過快、過大一樣,2004年之後,房價依然長期保持上漲趨勢。 既然監管層的多目標管理責任不會放棄,既然作為新興市場,A股總體高估的格局難以改變,那麽,今後股市的波動也將在“絕對高估與相對低估之間”,其總體估值偏高的現象不會消失,股指在“絕對低估”的逗留時間往往很短暫,過去25年來的市場特征也已經充分印證了這一點,這或許也構成股市在今後將維持牛市的一大理由吧。如果你認同監管政策不會改變趨勢的話,那麽,就應該認識到趨勢的長期性,它不會因短暫的波動而改變方向。 來源:海通證券 (註:文中觀點僅代表作者看法,僅供參考) |
本帖最後由 晗晨 於 2015-2-2 12:11 編輯 偉大時代的偉大博弈:史上最全A股歷次牛市總結 介紹:本篇是原華夏基金最年輕基金經理崔同魁近期在TFC清華金融俱樂部2015年年會上的主題演講,幹貨很多,慢慢消化。 崔同魁,2008年加入華夏基金,2012-2014年擔任華夏複興和華夏成長基金基金經理。據了解,華夏複興基金其分管部分業績累計收益率接近100%,排名行業前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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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可以找到很多不看好中國股市的理由,但不妨聽聽亞洲最牛的基金經理人怎麽說。
中國制造業在上個月兩年來首次出現萎縮,工業利潤以2011年來最快的速度下降,政府又在打壓融資炒股,在半年里大漲63%之後,滬深300指數上周創下了一年來最大跌幅。
不過彭博報道稱,在去年亞洲對沖基金(10億美元以上規模)中收益率拔得頭籌的基金經理認為,看衰中國股市的人眼光不夠長遠。
景林資產管理公司(Greenwoods Asset Management)合夥人曾曉松(Joseph Zeng)表示,中國股市漲勢將呈現三個階段,目前僅處於第一階段。
盡管不願透露對滬深300指數最高目標位的預測,但曾曉松表示他預計該指數市盈率可能達到30倍,整個過程將伴隨多次回調。這一預測意味著即便企業利潤持平於當前水準,該指數將進一步上漲100%。下面詳細闡述了曾曉松的三步走預測:
第一階段:估值回歸正常水準
曾曉松認為,中國股市上漲多數可以解釋為回歸歷史估值。六個月前漲勢加速時,滬深300指數市盈率約為9.6倍,10年均值為19倍。目前該指數市盈率為15倍,曾曉松稱”公允”估值應該介於20~30倍。彭博收集的數據顯示,2007年中國股市觸頂時,市盈率高達49倍。
曾曉松指出,估值正常化是過去三到六個月驅動中國股市上漲的最大因素。市場情緒已經恢複正常,估值也不該停留在如此低的水平上。
第二階段:盈利上升
曾曉松表示,伴隨著央行去年11月降息的助推力,中國公司的利潤將在今年第二或第三季度反彈。隨著大宗商品價格下滑抑制通貨膨脹,借貸成本有望進一步下滑。彭博社預計,滬深300公司的利潤有望在未來12個月內上升約24%。
曾曉松表示:“第二階段的反彈可以更長、更強。”他看好家電制造商和珠寶零售商等非必需消費品公司。曾曉松稱:“這與流動性或債務無關,我們探討的是基本面問題。寬松貨幣政策正在拉動企業盈利複蘇,盈利上行應持續兩到三年,成為A股走高的強大支撐力。”
第三階段:全球資本流入
曾曉松認為,當全球投資者把資金投入到中國股市時,第三階段的大幕將會拉開。目前,外國投資者尚未湧入,截止到今年1月份追蹤內地A股的海外ETF錄得連續四個月資金流出。外國投資者僅使用了“滬港通”中三成配額投資A股。曾曉松表示,內地股指有望被納入摩根士丹利資本國際公司全球指數(MSCI),這將刺激全球基金增持A股。
曾曉松表示:“大多數國際投資者並沒有從第一階段的反彈中受益,中國本土的投資者才是受益者。當美國的老百姓都開始探討中國股市的時候,才意味著全球流動性真正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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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jiaweny 於 2015-2-3 10:58 編輯 牛市論仍然喧囂,為什麽2015不再推薦大盤股? 作者:孫建波 進入2015年以來,牛市論更加喧囂。我們堅持我們的判斷:這一輪行情無論多麽劇烈,其性質也是估值回歸,而非新牛市的起點。當A50不再明顯低於歷史平均估值,估值回歸也就基本結束了。 這一輪大盤股行情的來臨,多少有點讓人措手不及。盡管我們在2014年下半年以來一直反思:A50的嚴重低估值是否應該回歸。但在滬港通之後仍然估計不足。 這一輪行情到來我們迅速接受。記得12月初在江西的一場投資者報告會上,有投資者問:你們也認為經濟不好,怎麽也看多了?我的回答很簡單:這是一次估值回歸,與基本面無關。估值回歸的觸發因素有滬港通、降息等。 客戶是很實在的,有一位老先生問我:何時賣出?我給的答案是:一個月賣出。理由也非常簡單:歷史上的天量交易行情,一般也就維持一個多月,交易量也就回落了,市場也就開始降溫了。 當然,也不得不面對下一個問題:如果是牛市來了,一個月還要賣出嗎?我的答案仍然是一個月賣出。原因有二:第一,經濟基本面告訴我們,牛市仍然遙遠;第二,如果牛市確認了,更要賣出。大家想想,歷史上每次牛市確認,基本也就是牛市過半了,這時候闖進來的散戶,一般都要熬到熊市的底部才會賣出。例如:2007年漲到4000點之後,散步開始大規模進場,直接幹到6000點。高點賣出了嗎?沒有。跌到5000的時候,等反彈沒賣;跌到4000點的時候,還等反彈;跌倒3000點的時候,麻木了;跌到2000的時候,基本都割肉了。 我們的這一思考得益於彼得林奇的啟發。在1987年股災最黑暗的時刻,彼得林奇發現有一大批道瓊斯成分股的估值在3-5倍之間。以挖掘成長性公司著稱的彼得林奇,敏銳地把握了這次大盤股的機會。林奇在其《漫步華爾街》中大致描述如下:美國的未來,不可能不需要這些公司;無論經濟要經歷怎樣的轉型與創新,也不可能整體消滅道瓊斯成分股中所有巨無霸公司,只能是部分產業或部分公司受到影響。 過去兩年的A50,大致也是如此。尤其當銀行股的估值長期低於5倍的時候,我們就要反思:未來中國不需要這些銀行了嗎?如果需要,他們就應該有相對合理的估值。 進入2015,當上漲綜指站上3300點的時候,我們認為,估值回歸基本到位了。 進入2015年,我們的基調是:估值回歸基本結束,市場重回業績基本面和成長性。既然如此,對於那些因估值回歸而上漲的,如果再漲,該兌現收益了。 進入2015年之後,一帶一路無疑是人們看好大盤股的關鍵。然而,一帶一路,對股市的影響有那麽大嗎?不容否認,一帶一路是了不起的國家戰略,但對相關產業的帶動其實微乎其微。拿通往中亞和莫斯科的高鐵來說,諸位只要看看青藏鐵路的紀錄片,看看地球儀上中亞地區的人口密度,就知道中亞高鐵有多扯淡了。當然,我這說的是十年之內的事情,十年之後,不去預測,因為對當前股市更沒影響了。從墨西哥高鐵事件足以看出,中國的勢力,是很難輻射美洲的。高鐵能修的,結合經濟、地理條件,估計只有越南、泰國等國家了。規模能有多大呢?恐怕總量不及一條京廣線。 我很奇怪,很多人都在鼓吹高鐵是中國創造。我在看一本兒童讀本看到高鐵的介紹,大致如此:1966年,日本新幹線通車,這是全球第一條商業化高鐵;1990年,歐洲之星穿越英吉利海峽隧道;1990年代,歐洲大陸高鐵網基本形成。 高鐵,是中國吸收國外技術,實現國產化的典範。但要走向全球,我們不得不面對兩個現實:第一,發達國家在高鐵領域的競爭仍然很強;第二,第三世界的窮兄弟們,大多數還玩不起高鐵。 往往,市場上漲到高點之後,在那個調整過程中,牛市論仍然盛囂塵上,導致散戶不能及時減倉,甚至加倉。這一次,當估值回歸基本到位之後,牛市論者搬出一帶一路,論證大牛市剛剛起步,放佛不同意這一觀點就是不同意中華民族複興。我愛我的祖國,我憧憬著中華民族的複興,但這與股市是否繼續上漲無關。股市上漲,靠的是企業的利潤率;中國民族複興,靠的是經濟總量。經濟總量靠的不是價格上漲,而是產品數量多、質量好。比如:一個國家的房子無論多貴,都不可能在最貴的時候套現賣給外國人;因此,對這個國家來說,有意義的是房子的質量和數量。房價對於這個國家整體來說,與財富基本無關。 宣揚牛市論是很過癮的行為。但把老百姓都忽悠進來之後,老百姓會虧錢。所以,進入2015年,我不再推薦大盤股,因為估值回歸基本結束。 延伸閱讀: 黑色119解析:冷靜面對估值回歸的終結 上周五,證監會通報了2014年四季度證券公司融資類業務現場檢查情況,對部分涉及違規的券商進行了處理,其中最嚴重的三家券商采取停開融資融券客戶信用賬戶3個月的處罰。這一監管風暴在經過整個周末的醞釀之後,於周一席卷整個A股市場,大盤股遭遇恐慌性拋售,引發指數雪崩式下跌,截至收盤,上證指數下跌260點,跌幅高達7.7%,創7年來最大跌幅。 遭遇如此的黑色行情,投資者的心情都是沈重的。 19日晚間,證監會通過官網稱:並未聯合打壓股市,並未要求資產低於50萬的融資客戶強行平倉。試圖安撫市場情緒。 是政策誤讀導致了A股的踩踏,還是市場運行自有其自身規律?我們認為,監管風暴只是導火索,本質在於過去兩個月的行情太過瘋狂,A股自身積累的調整的需要。 一、過去兩個月的行情是低估值回歸 回顧過去的兩年,我們可以看到,創業板指數漲了3倍;與此同時,上證50指數基本上一直在低位徘徊。但這一格局在最近兩個月發生了根本性變化。從11月20日開始,上證50指數開始一路飆升,將中小板指和創業板指遠拋在身後。發生這種現象,不可不謂是天時地利人和。先是股港通激發了低估值股票上漲的要求,緊接著又是一向效果顯著的央行降息,因此大盤股的低估值回歸行情也就順理成章了。 當大盤股大幅上漲後,市場上有兩個論調比較流行,第一個是經濟新繁榮,第二個是A股已進入牛市。反複思考後,我們依然堅守對於“估值回歸”這一上漲性質的基本判斷。我們認為,在過去兩年創業板大幅上升而上證50底部徘徊的情況下,大盤股本身是有估值回歸需求的,只是這種估值回歸之前一直缺乏有效的觸發因素。滬港通於去年11月17日開通,這關鍵的觸發因素就出現了,從此大盤股進入了高歌猛進的估值回升階段。而在這一過程中,充裕的資金又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關於這一點,融資融券余額在短期內迅猛增長以至突破萬億就是最好的說明。與此同時,交易量急劇放大,整個A股交易量在12月9日那天終破萬億,達到劃時代新高。其實,我們在12月4日到5日的海口年度策略會上就已經提出,超過萬億的交易量不是夢,而這一預測在幾天之後就得到了實現。 以上就是這輪行情所呈現給我們的,梳理過後不難發現,過去兩個月大盤股上漲的性質是非常清晰明確的,即低估值的一次回歸。這種低估值回歸在後半段上被一種瘋狂的交易行為所推動,而這種瘋狂又集中體現在融資融券這一交易手段上。 二、低估值也是一種基本面,但被炒過度了 我們仔細分析,會發現過去兩個月的上漲是有理由的,而且是有基本面上的基礎。基本面分為兩個方面,一個是業績,另一個是估值,當估值很低要向上回歸時,它本身也是一種基本面上的投資機會。對於轉型,我們一直強調,轉型並不是說只發展新行業,一個經濟體同樣需要老行業,而且老行業需要被新行業所改造。當老行業被新行業改造之後,老行業還是有機會煥發生機的。歷史上,彼得林奇曾在美國80年代末的股災中發現道瓊斯指數已經非常便宜,便大量買入這些國民經濟的中堅公司。 但同時,我們應該看到,低估值的回歸是要有合理限度的。上漲過程中也確實存在一些非理性因素:資金推動下的急劇上漲在某種程度上是過頭了。為什麽?因為我們的經濟本身並不像很多分析所說的那樣進入了新繁榮,而應該是處於改革整頓過程當中。改革是什麽?改革首先是一種整頓。我們一直在關註整頓的進程,發現當前的經濟不容過分樂觀,經濟增速下臺階仍在繼續。 總結一下,對過去行情的分析可以分為兩個層面來看:第一個層面是合理的一面,即上漲本身是有道理的。另一個層面就不那麽合理了,資金推動得太快,而且形成了十分強烈但缺乏有力依據的牛市預期。我們在過去兩個月的周報都始終堅守這一個觀點,即這輪行情就是一次估值的回歸。現在我們的看法是,估值回歸基本到位。 三、新的震蕩區間形成:3300之上不看多,2800之下不看空。 上周四的時候,我們還在開新三板峰會,當天A股暴漲。很多客戶會議期間打電話問我們:未來是不是還有很大一段行情?我們給出的建議是,3300點之上應保持謹慎。這是基於我們對行情性質做出的判斷,估值回歸是有度的,它是讓過於便宜的股票達到一個較為合理的均衡水平,而並非戴維斯雙擊之下的持續牛市。市場仍將面對一個現實,那就是經濟並沒有進入“新繁榮”,而是仍處在改革和整頓過程當中。 說到今天的黑色行情,完全“歸咎”於監管風暴是不客觀的,資金推動過度後需要對過度的估值回歸做一個合理的糾正。暴跌是兩種力量共同作用的結果,一種是監管本身改變了投資者對資金面的情緒,一旦投資者將監管風暴解讀為監管部門打壓股市的手段,那麽踩踏事件也就在所難免了;另一種是當估值回歸做過頭以後,市場自然產生一種力量引導它回歸正常狀況。估值的新均衡在哪一個點位上是比較合適的?這需要市場在震蕩中摸索,但走到3400以上可能是過頭了。怎樣使估值回歸到一個相對正常穩定的狀況:這同樣需要一些觸發事件來實現,而這次監管風暴就成為了觸發事件。 我們在最近一期周報中寫道,估值回歸已經進入新的平衡,沒有更大的空間了。從今天的市場情況來看,我們認為監管風暴改變的是資金的情緒,一直未變的是估值回歸進入新平衡的趨勢。由於監管要求,兩融業務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而大跌之下也有止損的需要,所以這種余震可能在短期內是難以消失的,市場將延續震蕩。 今天也有一些客戶詢問,大盤股是否會回到原點?我們的答案是否定的。先回顧一下,有兩個在上漲行情到來之前就被提出的問題,當時的提問情景是這樣的:第一個是銀行股8倍合不合適?大多數人都會說合適,因為8倍確實不貴。第二個是銀行股由4.5倍漲到8被合不合適?那麽大多數人又會說不合適了,經濟那麽差,銀行股怎麽可能漲這麽多?出現兩個自相矛盾的答案,是由於過去的兩年,大多數人已經忘記了市場上還有銀行股,自然也忘記了他們的估值,不知道原來他們已經如此便宜。 以銀行股為代表的低估值大盤股始終有回歸的需求,如果覺得銀行股8、9倍太高了,那麽6、7倍也是可以接受的,以前5倍以下的估值應該是很難再見到了。其他行業也類似,過去兩年的低估值水平已然成為歷史。也就是說,A股的估值中樞已經被擡升了,只是最近擡升的幅度過大了。 監管風暴過後,A股會重新尋找新的平衡,這種平衡肯定不是前兩年的水平,而當前的估值水平可能也不十分平衡,畢竟經濟還在下滑中,還在改革和整頓中,暫時還沒有進入新繁榮。我們對於經濟本身可能還要相對謹慎一些。 四、後市展望:藍籌震蕩尋找平衡,成長需要時間消化估值 展望後市,既然估值回歸已經有所過度,而對於資金面的情緒短期內又受到較大影響,可能往下的調整也會過頭。比如說,假設我們認為銀行股7倍合適,那麽就也有可能調整到6倍。我們預期,A股將在震蕩中尋找新的平衡點。對於2015年,我們在年會中已經非常清晰地闡述了,整個經濟將在改革過程中走向成熟,但從經濟增長來看還是要下滑的。兩個月以前,原本我們認為2015年大盤股是有支撐的,但最近的行情表現得太過火爆,所以今年整個市場將更可能呈現一個區間震蕩的形態,並在震蕩中尋找新的均衡點。 今後大盤股可能會逐漸回到一個相對平靜的狀態,到那時關註點主要就回到公司的盈利。過去兩年中策略研究中被拋棄的一些分析方法,如盈利比較、行業景氣比較,可能會重新起到有效的作用。 2015年的市場可能是比較艱難的,大盤股可能波動不大了,艱難主要體現在小盤股,小盤股前兩年已經有了很大的漲幅,能否在2015年延續存在問題。大部分公司可能需要時間來消化估值,但少部分公司也並非沒有機會,我們建議關註新科技、國企改革和休閑服務業,尤其是等到下半年迪士尼開園之後休閑服務也可能會有一個較好的發展。 五、2015年的機會在A股之外,新三板是通向未來的金鑰匙 對於今後的投資機會,我們認為不能僅僅只盯住A股,可能應該更多地去關註新的市場,也就是我們一直在強調的新三板。上周四的新三板峰會,我們籌備時預計150人,實際到場達200人,說明市場的熱度在不斷提升。與會專家向我們介紹,新三板將成為一個非常活躍的市場,它的建設標準基本是按照納斯達克來進行的。 對於2015年,機會可能更多的在A股之外,大盤股在震蕩過後尋找到新平衡並逐漸歸於平靜;大部分小盤股需要時間來消化估值,機會可能出現在新科技、國企改革、休閑服務或其他新興的產業。所以,我們對投資的建議是在謹慎中尋找機會,並堅持這輪行情屬於估值回歸這樣一個本質。(來自銀河證券) (註:文中觀點僅代表作者看法,僅供參考) |
央行意外降準,“熊”了一周的A股終於迎來曙光。
今天晚間,中國央行宣布下調金融機構存款準備金率0.5個百分點,A股股指期貨應聲暴漲。新加坡交易的A股期貨新華富時A50指數暴漲700點,自低位反彈逾5%:
去年11月21日央行意外降息後,A啟動了長達半個月的瘋牛行情。滬指從2500點一路飆升,一度突破3400點。但隨後一直在3100點至3400點高位盤整,截至今天收盤報3174.13點。
此次降準超出市場預期,是否會讓股市重啟漲勢呢?
大多數分析師認為,答案是肯定的:此次降準將提升市場的風險偏好,對市場起到托底作用,有助於維持春節前後A股市場的強勢。
國泰君安銀行業分析師邱冠華表示,這次降準對市場會有托底意義,不僅是經濟托底,還是心理托底,股價托底。邱冠華稱,銀行業將是此次降準的受益板塊。經過最近調整,銀行股重新回到15年0.97倍PB、6.0倍PE,這次降準對銀行股價有重要托底作用。
東方證券宏觀策略組也認為,降準能夠緩解投資者對流動性的擔憂,主板市場有望反彈,建議關註金融地產的拉升。
上投摩根安全戰略基金擬任基金經理盧揚表示,央行降準將提升市場風險偏好,利好整體市場,並有助於維持春節前後A股市場的強勢。藍籌股估值仍有望繼續修複,相關受益的行業包括政策、銷售均出現拐點且估值便宜的房地產,以及保費增加和權益投資預期收益上升的保險等行業。
招商證券策略分析師王稹更是大膽預言,降準略超預期,會有第二次旱地拔蔥行情,大盤沖高至3800點。
股指期貨飆升,也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市場對降準利好股市的樂觀預期。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看好股市。安信證券首席經濟學家高善文就指出,今年以來,A股總體處於調整格局,“以消化相對H股過高的價格和我們認為的10一15%的總體高估,這一過程迄今尚未完成。降準在市場預期之內,可能改變市場調整路徑,但不改變調整狀態的大格局。建議逢高減倉”。
值得指出的是,從歷史經驗來看,以往歷次央行下調準備金後,市場的走勢並不一致。
明天市場會對降準作何反映,一切也許還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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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民生宏觀 管清友、張媛、朱振鑫、牟雲磊、李奇霖,授權華爾街見聞發表。)
央行決定從2月5日起下調金融機構存款準備金率0.5個百分點,對小微貸款占比達標的城商行、非縣域農村商業銀行額外降低存準率0.5個百分點,對中國農業發展銀行額外降低存款準備金率4個百分點。
對投資者而言,幸福來得太突然。在此,我們不妨先亮明全文結論:本輪降準意味著貨幣寬松的空間已經徹底打開,對資本市場來說,牛市盛宴才剛剛開始。
一、央行緣何降準?
2003年以來,央行所面對的問題是被動投放基礎貨幣,因國際收支項下的雙順差,外匯占款急劇增長,存款準備金率一直以來成為對沖高額外匯占款的工具。然而,時至今日,當外匯占款出現零增長甚至負增長,存款準備金率保持在今天這樣高的位置確實已經沒有了必要。
回首去年5月,李克強總理表示:“比較多的外匯儲備已經是我們很大的負擔。”這種負擔體現在了兩個方面:一是央行被動吐出基礎貨幣導致資產價格泡沫和通貨膨脹;二是大量外匯儲備投資於低收益的美國國債,而對外負債卻是收益更高的外商直接投資等股權型負債。如何將手中的外匯儲備“變廢為寶”,成為最重要的議題。
當西方大國正在推進新一輪規則的制定,美國實施重返亞太戰略,在東線對我國進行圍堵。在這種背景下,我們推出了“一帶一路”戰略。一方面,“一帶一路”為我國出口開辟出一片新天地,使得我們的貿易夥伴不局限於美、歐、日等發達經濟體;另一方面,“一帶一路”將圍繞基礎設施互聯互通與經貿合作展開將助力中國基建“走出去”,發揮中國在交通設施、油氣管道和通信設施等建設方面相對成熟的經驗和模式上的優勢。當然,本質上還是為了活用我國外匯儲備,改變國際收支雙順差和外匯資產低收益的囧境。
一旦國際收支雙順差的格局被改變,人民幣供求關系也就保持了平衡、匯率開始雙向波動,外匯占款零增長就成為了常態。然而,但是為了支持經濟增速保持在合理區間,保持一定的貨幣供應量就十分必要,而基礎貨幣是貨幣供應創造之源泉。如果我們假設維持GDP 7%的增速需要12%的M2增長,按當前的貨幣乘數4.3估算,所需的新增基礎貨幣缺口大約為3.3萬億元。
在這種背景之下,央媽該怎麽辦呢?
盤活存量財政資金。2月3日,財政部批準6個省市地方政府進行地方國庫現金定存招標試點,提高地方財政資金運轉效率,一方面可以提高地方財政資金的運轉效率,另一方面也是為商業銀行流動性補充提供了新渠道。
增加央行主動投放的基礎貨幣量。這就是為什麽央行從去年二季度以來持續不斷地使用再貸款、PSL、MLF等定向寬松工具。一方面利用定向寬松工具可以直接助力穩增長,另一方面利用定向寬松工具可以定向降低過去經濟發展薄弱領域的融資成本,何樂而不為。
貨幣調控手段從數量調控轉向利率調控。當外匯占款多時,央行需要從銀行體系被動回收流動性,銀行不缺錢,利率調控基本沒用。當外匯占款少時,銀行開始依賴央行主動釋放的流動性,這個時候央行對銀行的議價能力開始增強,央行對其釋放的流動性定個“價”,就能顯著影響銀行的資金成本,進而實現利率調控的轉型。
降低存款準備金率。央行面對的問題由流動性過剩演變為流動性不足,用高位的存款準備金率把流動性鎖定在央行確實已經沒有了必要。
考慮到外匯占款低速增長將成為未來的新常態,降準可彌補基礎貨幣投放的缺口。考慮到近3萬億的基礎貨幣缺口,而初步估算本輪降準釋放的流動性僅約為6600億,這意味著未來準備金率還會有下調的空間。
二、降準之後,人民幣匯率會如何?
降準之後,人民幣匯率會失控嗎?我們認為不會。
繼歐洲QE和丹麥降息至負利率後,澳洲聯儲今日降息25個基點至2.25%,當全球央行已經失去了“節操”。歐洲央行QE後人民幣兌歐元曾一度破紀錄跌破7,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自去年10月以來甚至是不斷攀升。對於中國來說,實際有效匯率攀升對出口的打壓不利於經濟複蘇,在此背景下,人民幣貶貶又何妨?
當然人民幣確實不能大幅貶值,否則過去沈積於理財、信托和金融體系的套利盤瞬間撤離將直接威脅中國金融的穩定性。但實際上,人民幣根本也沒有持續貶值的基本面。
中國的無風險資產收益率與主要發達國家相比還是有明顯的利差空間,在政府經濟底線思維之下,人民幣資產仍然是全球範圍內的“安全資產”,人民幣升值趨勢沒有改變。對於歐洲來說,在緊縮財政和人口老齡化的大背景下,歐洲未來可能陷入長期的通縮陷阱,走上寬松的不歸路。對於美國來說,強勢美元不可持續,貿易再平衡意味著美國經濟也開始求助外需,當前全球經濟紛紛走弱,美元升值尤其是過快的升值顯然不是美聯儲希望看到的。最重要的是,金融危機後美國經濟技術式進步的痕跡並不明顯,從數據看,美國專業和商業服務增加值構成僅從危機時的11.7%微升至12%,技術部門的產能利用率也未見明顯上升,美國經濟複蘇更多的還是依賴貨幣寬松下的財富效應,這兩點會成為強勢美元重要的阻力。
也許在某一天,當美國技術進步和創新經濟有了明顯進展,加息開始進行,而且中國存量債務和過剩產能還未有效去化的時候,人民幣匯率問題才會變成投資者首先需要關註和擔憂的問題。現在,還早!
因此,人民幣匯率貶值在今年年內不會成為掣肘貨幣寬松的一個因素。全球央行大放水乃大勢所趨,中國貨幣寬松與否還是主要取決於國內經濟運行狀況。至少目前為止,我們還未看到積極支撐經濟上行的因素出現。因此,可以確定的是央行貨幣寬松趨勢不會因為人民幣貶值而停止。
三、實體經濟的下行壓力會因此改善嗎?
降低存款準備金率雖然並沒有增加基礎貨幣,它只是改變了基礎貨幣的結構,將法定存款準備金轉化為超額準備金,但存款準備金率的降低確實增加了銀行可用的信貸頭寸。此外,存款準備金率降低提升了貨幣乘數,也就是說在既定的基礎貨幣量的前提下,能夠派生更多的信用供給。從這個角度來看,降低存款準備金率是能夠有助於減緩經濟下行壓力的。
但是這個判斷的前提是降準能夠提升貨幣乘數,這個判斷隱含的是降準後銀行提供信用的意願會增強,但事實恐怕會不盡如人意。
細數中國經濟自2002年以來,最重要的三個終端需求就是出口、房地產和基建,相關產業鏈的產能也正是圍繞著這三個增長點擴張。但如今,這三個增長動力已經全面熄火:
出口:外部來看,發達國家經濟複蘇伴隨著貿易再平衡,也就是說,發達國家的複蘇是依靠增加出口、減少進口實現的。內部來看,套息資金推升匯率和勞動力成本攀升正侵蝕出口競爭力。制度上,WTO紅利正逐步被各國的保護主義代替。盡管政府對“一帶一路”大力推動和雙邊貿易的區域拓展政策還是努力讓出口成為經濟增長的一個重要引擎,但在匯率、勞動力成本、制度和發達國家去杠桿等多種因素制約下,未來出口不會有明顯改觀,而是延續近年來的中速增長,只能成為一個不會拖累經濟增長的因素。
房地產:對於開發商而言,房地產不再具備高預期收益,其拿地開工會更加小心謹慎。當前各大城市的房價已然不低,作為剛需主力的婚齡人口勞動力人口趨於下降,而可能需要以房養老的老齡人口趨於上升。再考慮到房地產庫存和存量在建面積壓力山大,意味著過去幾年的投資實際上已經透支了相當一部分未來的居住需求。房地產投資將從過去的高速增長轉為低速增長。
基建:當前的反腐和財稅改革徹底終結了過去的市長!反腐導致官不聊生,對地方市長書記來說,相比於“大拆大建”去建功立業,到不如明哲保身。43號文等財稅改革措施對地方債務的沖擊需高度關註。一直以來,地方政府是基建投資的主力,但基建投資只有少量來源於財政撥款,更多的是依賴金融機構對地方政府的信用擴張,由於預算法規定地方政府不得舉債,因此,城投公司實際上是地方基建投資的主體。43號文剝離了城投的融資功能並將地方政府債務規範化,而被43號文寄予厚望的PPP可能在短期肯定無法替代過去城投的融資功能。
由於過去的制造業產業鏈跟隨房地產和地方政府債務擴張而形成,當引擎熄火,制造業就迎面臨了全面的產能過剩時代,未來將面對去杠桿和去產能的血淋淋的事實,怎麽會有動力主動增加資本開支呢?
如果降準改變不了經濟下行局面,那麽降準的意義在哪呢?我們認為降準最大的意義是化解存量債務風險,而並非刺激增量經濟。一方面,降準釋放的流動性如果進不到實體,將以資產價格的形式表現出來,貨幣到了股市可以降低企業資產負債率,貨幣到了房地產可以通過抵押品價值上升緩釋信用風險和銀行資產質量壓力。另一方面,信用風險的釋放會提升金融機構對貨幣的需求,如果貨幣市場供求關系能夠實現平衡,那麽非貨幣市場也就能實現均衡,從這個角度看,央行降準實際上為了維系金融市場的穩定,防止經濟因“債務—通貨緊縮”相互作用、相互增強,導致經濟陷入嚴重的蕭條。
四、降準之後,市場會如何?
對於債市而言,答案顯而易見。降低存款準備金率改變了基礎貨幣的結構,將鎖定於央行的法定存款準備金釋放了出來轉化為了超額準備金,這自然為銀行間市場增加了增量資金,有助於緩釋近期資金利率緊張的局面,將倒掛的收益率曲線變成“牛陡”,長端債券市場收益率會再下一城。
有一種擔心是在降準之後,投資者是應該順勢逃命呢?還是繼續持債?
答案當然是後者。經濟下行壓力不會因為這一次降準就緩釋,在全球央行貨幣寬松錦標賽的壓力之下,人民銀行不管是主動也好,被動也罷,都不得不加入這一場寬松革命,債券市場收益率遠未到底。正因為經濟下行壓力不會因此緩解,在拿債的時候也不能完全閉著眼睛拿,中小企業私募債、低評級民營企業債和被地方政府拋棄的城投債信用風險還是需要高度關註。
對股票市場而言,牛市當然會繼續。
通過股權降低企業負債,這是牛市最大的政治。李克強總理也在達沃斯論壇的講話中提到:“我們將推動普惠金融的發展,大力發展中小銀行、民營銀行,發展多層次資本市場,使企業的杠桿率通過資本市場的發展、通過直接融資逐步降低。”總理的這句表態其實意圖已經十分明顯,那就是通過這一輪牛市降低企業資產負債率,化解存量債務風險,解決企業融資難的問題。
大風吹向市場,這是牛市最大的資金面支撐。過去經濟增長舊常態背負的沈重鐐銬(房地產和市長經濟),央行釋放的流動性無法滲透到“舊實體”之中只能淤積於金融市場,金融體系的流動性和居民資產配置方向不再任性地流向地方融資平臺、開發商和產能過剩行業等資金黑洞。可以看到,多個風口的合力共振造就了這樣一場超級颶風:首先,央行為防範金融風險,為改革創造時間和空間不得不貨幣寬松;然後是實體經濟下行壓力,央行釋放的流動性無法依賴銀行投入到實體,金融實體流動性冷熱不均;最後是沈積於房地產開工和地方基建的資金在券商兩融和傘形信托加杠桿煽風點火下湧入股市。
有投資者擔心經濟下行會引爆金融風險。我們認為不會。一方面因為中央有足夠的力量加杠桿讓經濟下行是漸進式的而非斷崖式,另一方面貨幣寬松維系資產價格穩定,金融體系的壞賬也容易處置。
有投資者擔心部分股票估值太高,市場泡沫有破裂之憂。我們也認為不會。仔細翻閱金融泡沫史,任何泡沫的破裂都緣於貨幣的緊縮,還尚未聽說有泡沫破裂於貨幣寬松之中。
牛市就是牛市,何必戰戰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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