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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當保人 高鐵BOT案最大錯誤 這場荒謬實驗 20年前就注定失敗

2015-01-19  TWM
 
 

 

這是一場瘋狂大膽的實驗,每個參與者都是新手,玩的卻是全世界最大的案子,實驗失敗的結局,從一開始幾乎就已注定。

撰文‧楊紹華

台灣高鐵公司財務改革方案在立法院遭到否決,破產危機進入倒數階段。一月十二日,立法院緊急初審通過《獎勵民間參與投資交通條例》修正草案,規定「民間機構應配合政府接管交通建設」,提供政府接管高鐵、終結民營的法源。

諷刺的是,二十年前的一九九四年十一月十八日,《獎參條例》正式立法上路,目的是要為高鐵採行BOT(民間興建、經營、移轉)方式,提供法源依據。

起點變成終點,我們的高鐵BOT,的確也像是在一開始就注定了走向終結的命運。

甄審會議草率沒有考量財務計畫可行性「財務計畫是致勝關鍵!」時間回到一九九七年九月二十五日,交通部高鐵計畫甄審委員會以此為主要理由,宣布「台灣高鐵聯盟」贏得興建營運高鐵「最優申請人」資格。從這天起,一場華麗卻瘋狂的大膽實驗,就在台灣轟轟烈烈地上演了。

華麗,因為這是全世界最大的一樁BOT案,總額超過新台幣五千億元。

瘋狂,因為從一開始,這場實驗的基本假設就錯得離譜;而每一位參與者,幾乎也都是摸著石子過河的生嫩新手。

既華麗又瘋狂的實驗,為台灣留下了一條縱貫南北、承載著弭平城鄉落差夢想的高速鐵道;但在政商、金融與社會的經緯上,二十年來它所刻畫的卻是一道撕裂傷痕,過程中,政府破壞體制與專業,業者彷彿無視道德風險,輿論熱中揣測種種權謀與圖利。

這條恐怕將以破產、政府接管為盡頭的傷痕,第一刀,則得回一九九七年九月二十五日,高鐵甄審委員會召開第二階段評選會議。會中,台灣高鐵聯盟以「政府零出資」的報價,毫無懸念打敗了競爭者中華開發的「政府總出資二五五二億元」規畫。「財務計畫是致勝關鍵!」在價格標的原則下,這句評語喊得理直氣壯。

「但,這是台灣第一個BOT案,也是全世界金額最高的案子,且牽涉極度複雜的土木工程與財務工程,最後竟然是以喊價來決定。」曾任交通部高鐵財務顧問的業界人士認為,甄審會議的粗糙結論,是台灣高鐵一路顛簸的根本原因。

二○○九年至一一年,台北地檢署主動偵查台灣高鐵興建營運過程中是否存在不法,結果雖未發現違法情節,但也留下了這些調查紀錄:「甄審委員會評選最優申請人,開會次數極少。」「並未考量財務計畫是否務實可行……,執意僅以政府出資最少、最有利於政府為考量重點,當場決標,容有率斷之議。」而這個被評為致勝關鍵的漂亮財務規畫,正是未來種種爭議的核心。一位熟悉台灣高鐵投資計畫的人士表示,當年的財務規畫,其實是基於「政府嚴重失準的運量預估」,他攤開政府在甄審前一共五度的運量預估線圖,對比高鐵實際上路後的數字,「五條曲線中,即使是最低、最保守的那一條,實際運量也僅有它的三分之二左右。」政府出面擔保成為三千億債務保證人除了離譜的基本假設造成過度樂觀,台灣高鐵整套財務計畫的最大問題,是沒有在提案之前,先一步完成融資規畫。早在○三年行政院工程會對高鐵BOT案進行的專案研究中即已指出,由於BOT案的融資屬無擔保借款,且授信期長,業者順利取得融資的難度、利率均不低,因此「一般而言,執行者應該在與政府議約前即完成融資。」這個關於「錢」的大問題,台灣高鐵當初沒有想到,甄審委員當時沒有考慮,結果為了事後彌補所採取的每一步,幾乎都成了今天高鐵面臨破產的源起。

一九九八年七月二十三日,台灣高鐵與交通部正式簽約;二十天後,第一個為了「補洞」的動作就出現了。八月十三日,交通部、高鐵與融資銀行團簽定「三方契約備忘錄」,其中,政府向高鐵承諾將協助融資的進行,同時,政府也向銀行團承諾,會扛下高鐵積欠的借款本金、利息等。換言之,政府不但要負責高鐵的融資,更成了高鐵債務的保證人。

對此,監察院在○九年針對高鐵的報告中這麼寫到,專案融資的基本精神是:「借不到錢就不做(Bankable or Terminate, BOT)」,只要融資機構沒有融資意願即毋須執行,不必勉強,政府更不應積極介入,讓步過多,終將損及公共利益。

報告中並且以著名的英法海底隧道BOT案為例,即使專案執行期間遭遇興建成本大幅提高等困難,但兩國政府始終堅守「三不政策」:不出資、不保證、不收拾善後。不幸的,這三不政策,我們的政府不但都做了,而且一路以來做得徹底。

高鐵局總工程司鍾維力曾在訪談間回憶當時,「國內銀行界多半傾向承作低風險的放款,不願放下身段了解專案融資的精神,以至於在高鐵專案融資部分須由政府出面簽訂三方協約,作為保證。」他的說法,點出了在整樁高鐵BOT案中,不僅政府、業者是新手,扮演資金供輸重要角色的銀行,也因為缺乏經驗而成為阻力。

經過一年半的運作,二○○○年,總統大選年,高鐵第一次聯貸案在二月二日簽約,當時的交通部長林豐正、高鐵董事長殷琪與融資銀行團代表,也正式簽定三方契約,政府允諾為高鐵承擔保證的債務總額達到三○八三億元,銀行借款利率則在七%至八%。

關於這個利率水準,各界有不同看法,熟悉專案融資的學者認為,「比對國際案例,算是合理,畢竟這種案子的未來現金流量難以確定,即使有政府擔保,利率也低不了太多。」但另一位曾在○七、○八年間協助台灣高鐵規畫財務重整的投行業者則直言,「有政府擔保還要七%利息,銀行簡直吃定高鐵!」特別股猛注資撤去保護傘竟成破產引信就把時間快轉到○八年吧!這一年的半年報,台灣高鐵負債比率達到九○○%,此時,公司拋出訊息,雷曼兄弟願意籌資三千億元,一次讓高鐵還清舊債,新借款的前三年利率都壓在○.五%以下,若此案成立,高鐵每月立刻省下十億元,財務結構也將脫胎換骨。

但是,絆腳石很快就出現了,根據二○○○年二月的三方契約,只要台灣高鐵結束現有聯貸案、另啟新案,都必須政府同意,並且另訂新約,在這其中,原來的銀行業者自然跳腳,作為保證人的政府也立場尷尬,廢約談何容易?至此,八年前讓高鐵順利取得聯貸資金的這份合約,不但成了在監察院眼中「政府違反專業精神、損及公共利益」的象徵,反倒也成了八年後讓高鐵難逃債壓宿命的緊箍咒。

除了提供擔保外,政府為了補台灣高鐵的財務黑洞,也不斷以參與增資方式注資,二○○○年五月及○一年九月,台糖及國發基金分別參與普通股增資五十及三十億元;但隨著原始股東持股比率不斷下降,接近合約規定的最低二五%持股下限,政府必須另開一道方便之門,○二年十二月十二日這天,財政部修正通過「商業銀行投資有價證券種類及限額規定」,這次修法,讓商業銀行自此可以投資「固定收益特別股」。

隔年一月起,各公股行庫及公私合營行庫「狂買」高鐵特別股,總額達一七三億元。不只如此,中鋼自○三年九月至○五年四月間陸續投資高鐵特別股共五十七億元;再來,航發會在○五年九月二十六日下午七時召開第六屆董事會第七次臨時會議,決定投資高鐵特別股四十五億元。

之所以能夠投資高鐵特別股,是因為一小時之前、下午六時召開的第六次臨時董事會通過修改公司章程,增列了「協助國家重大交通建設」項目,也刪除了召開董事會須在十日前通知的規定。從修改章程到搞定重大投資案,執行力之高,令人印象深刻。

至於在這次高鐵破產事件中開第一槍的中技社,則是在○五年九月通過投資特別股三十億元,事後並傳當時中技社董事長黃輝珍為此辭職。

這些特別股,分別已在○九年九月及一○年二月到期,原本高鐵引用《公司法》第一五八條的保護,公告「特別股無法收回」,但在一一年六月立法院通過《公司法》修正案後,保護傘驟然撤去,本來是為高鐵續命注資的特別股,回頭變成了引爆高鐵走向破產的關鍵引信。

不出資、不保證、不收拾善後,一路走來,我們的政府踩盡了BOT案的每條紅線,勉力而為所換來的,終究還是一個瀕臨破產、政府接管的結局。回頭檢討,業者要為過度樂觀的財務、營運計畫負責,政府要為離譜的預估、粗糙的甄審及一路違反專業精神負責。

高鐵的下一步該怎麼走?其中重點之一,就是要讓這場實驗的每個角色,都能付出該付的代價,記取實驗失敗的教訓,否則,台灣的BOT案永遠都是一場瘋狂大膽的高風險實驗。

審查粗糙、政府介入 搞垮高鐵

── 高鐵大事紀

通過

高鐵案

1993.07

立法院刪除高鐵興建預算,並建議改採開放民間參與方式辦理。

1997.09

交通部高鐵甄審委員會在「台灣高鐵聯盟」與「中華高鐵」間,評定前者為最優申請人(兩聯盟條件詳另表)。

1998.07

交通部與台灣高鐵公司正式簽約。

政府

當保人

1999.08

交通部與高鐵、融資銀行團簽定「三方契約」備忘錄,政府等同向高鐵公司保證協助融資,也向銀行團保證收拾善後。

2000.02

高鐵與25家銀行簽訂聯合授信契約。交通部、銀行團與高鐵並簽訂「三方契約」,確定承擔高鐵向銀行團之融資債務3,083億元。

2001.05

交通部建議國發基金參與高鐵現增;國發基金參與現增30億元。

2002.12.12

財政部修正通過「商業銀行投資有價證券種類及限額規定」,增定商業銀行得投資「固定收益特別股」。此後,各公營及公私合營行庫旋即投資高鐵173億元。

2003.09至2005.04 中鋼三度投資高鐵特別股,投資額共達57億元。

2005.09

航發會董事會通過購買高鐵丙種特別股45億元。

錢坑

填不完

2005

高鐵公司於會計年度終了時,股東權益占總資產比率為24%,首次低於興建營運合約規定25%之下限。

2007.03

高鐵全線通車。

2008.08

高鐵與第一聯貸銀行團協商財務問題解決方案,隔年銀行團貸款利率從高於8%,降至4%至2.7%。金管會並通過高鐵折舊方法由「直線法」改採「運量百分比法」。

2009.07

高鐵與融資銀行團重新簽訂三方契約備忘錄。確定政府債務承擔範圍不超過現有三方契約3083億元授信額度部分。

破產

有徵兆

2009.12

高鐵引用《公司法》第158條,公告「特別股到期將無法收回」。

2011.06

立法院三讀通過《公司法》修正案,修訂第158條,使高鐵公司不再能以此為由延後回收特別股,埋下如今被特別股贖回而面臨破產的伏筆。

2014.10

高鐵董事會通過財改方案,並決議收回已發行之全部特別股股本。

2015.01

立法院否決交通部提出的高鐵財改案。

整理:楊紹華

價格標 讓高鐵命運多舛?── 1997年台灣高鐵與中華高鐵計畫比較1997年交通部高鐵甄選委員會評選高鐵計畫最優申請人,台灣高鐵以「財務計畫」勝出,但這卻是一套讓高鐵BOT注定顛簸的計畫。

台灣高鐵方案 政府辦理 1057 債務融資3038 股本投資1038 總成本5133億元除政府辦理事項外,不再要求政府出資,並有「回饋金」,特許期滿共回饋政府1,057億元,達到「政府零出資」。

中華高鐵方案 政府辦理1057 民間辦理政府出資1495 股本投資2701 股本投資1002 總成本6255億元在政府辦理事項外,另要求政府出資1,495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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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2016大選:註定布什3.0VS克林頓2.0

來源: http://www.yicai.com/news/2015/04/4602781.html

美國2016大選:註定布什3.0VS克林頓2.0

第一財經日報 顧鄉 2015-04-09 06:00:00

“小小布什”有意總統寶座的消息傳出後,許多潛在的黨內競選者已知難而退;希拉里則可能在本月宣布參選。

紅色領帶、一頭卷毛、手舞足蹈,蘭德·保羅(RandPaul),美國共和黨的第二個總統候選人浮出水面。

當地時間7日,“喋喋不休的保羅”宣布參加2016年美國大選。這個“雅號”是他於2013年3月6日在參議院滔滔不絕演講13個小時得來的。

但保羅並非共和黨的“完美候選人”。美國政治觀察家杜雲(Reeves.K.Dwain)告訴《第一財經日報》,保羅是“共和黨人中最保守的”。

美國媒體普遍認為,共和黨的“完美候選人”要屬老布什的次子、小布什的弟弟傑布·布什(JebBush)。加上民主黨的政治大鱷希拉里,2016年美國大選很可能是一場布什3.0VS克林頓2.0的政治大戲。

中國美國史研究會顧問、華東師大教授余誌森也告訴本報,明年的看點應該是共和黨派誰和希拉里角逐。

羅恩·保羅(RonPaul)

保羅是何方神聖?

蘭德·保羅生於1963年,畢業於杜克大學醫學院,1990年代遷往肯塔基州,成為一名眼科醫生,開始了近20年的行醫生涯。2010年,他成為肯塔基州共和黨聯邦參議員。

保羅的父親是得克薩斯州前聯邦眾議員、保守派共和黨人羅恩·保羅(RonPaul)。父親以支持恢複金本位著稱,曾參加2008年和2012年大選,並在保守派立場上深深影響了保羅。

保羅原本名不見經傳,但卻把娛樂圈的躥紅速度搬到了政界,這一切都發生在2013年3月6日。就在這一天,保羅在美國參議院滔滔不絕,足足發表了連續13個小時的演說,逼得其他參議員百無聊賴,搖頭苦笑者大有人在。

保羅利用這一“無限制演講”(fulibuster)議事權利,成功阻礙了參議院對奧巴馬總統提名的中情局(CIA)局長人選布倫南進行表決。布倫南是美國無人機空襲行動的策劃者,保羅譴責奧巴馬政府的這些行動是濫用行政權力,無人機也可能被用於美國本土從而侵犯公民自由。

“我要講到我無法講下去為止。”盡管布倫南的提名最終還是獲得了通過,但保羅的這句名言讓美國人記住了這個“喋喋不休的保羅”,還有他的幽默:“我發現,無限制演講也有它的限制,幾分鐘後,我不得不去方便一下。”

余誌森對本報分析,以“馬拉松演說”聞名全美的保羅宣布參選,說明共和黨中的保守勢力進一步崛起。

這次演講後,保羅迅速成為共和黨保守派的旗手之一,並不出意外地獲得了茶黨(美國杉端保守派的松散組織)的青睞。保羅在多個場合都表達過自己的右派自由主義(Libertarian,並非民主黨的自由派)主張,反複強調公民自由和預算平衡,反對福利國家等形式的“大政府”,在反墮胎和反同性戀問題上旗幟鮮明。

保羅7日在其官網上的聲明中稱,他競選總統是為“使我國回歸自由主義和有限政府的傳統”。他一再重複的競選口號是:打倒華盛頓機器!

盡管這些經典的保守立場讓保羅贏得了共和黨內的聲望,但具體到美國大選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有美國政治觀察家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隨著年長白人男性的減少,以及拉美裔、非裔、亞裔群體的壯大,全憑共和黨傳統價值很難在全美範圍內勝出,一個成熟的政客在這一問題上必須保持一定的“靈活性”。

事實上,保羅也是這麽做的。在宣布參選的演說中,他激昂地把自己同年輕人聯系到一起,並說了一些“不太保守”的話。“問問Facebook這一代,我們是否應該僅僅因為使用藥物就把一個小孩投入監獄,你們將會聽到一聲響亮的‘不’”。保羅說,“問問Facebook這一代,他們是否願意用他們的稅款救助‘大到不能倒’的銀行,你們將會聽到一聲‘不’!”

在保羅宣布參選總統後,美國媒體發現他在接受政治捐款方面表現得也“十分靈活”。他的競選網站“與保羅站在一起”(StandwithRand)允許人們以信用卡、貝寶(Paypal)或者比特幣的形式進行捐贈。

比特幣的赫然在列,很快被美國媒體當成一件奇事反複傳播。美國政治評論家紐梅爾(ToryNewmyer)分析,取悅愛穿連帽衛衣、啜著藍瓶咖啡的矽谷技術宅對傳統共和黨人而言可能不可思議,但保羅似乎沒有這樣的障礙。

“我覺得我們在矽谷地區擁有無限潛力。”保羅曾在接受采訪時稱,“他們中的許多人其實是有自由主義傾向的共和黨人,而不是民主黨人,只是他們自己也許還不知道。”

傑布·布什(JebBush)

美國也玩家天下?

保羅是繼得克薩斯州共和黨聯邦參議員泰德·克魯茲(TedCruz)之後,第二位正式宣布參加2016年美國大選的人物。兩位候選人的相繼出現,標誌著已掌握國會兩院的共和黨正式向白宮發起挑戰。

但目前看來,兩位候選人在全美選民眼中“太右”的形象,可能成為最大的障礙。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政治評論員培根(PerryBacon)分析稱,保羅可能難以通過共和黨的黨內初選,主要是因為他采取了連許多共和黨大佬都反對的外交政策立場。在保羅宣布參選之前,克魯茲就曾因為太保守遭到民主黨人的揶揄。

其他潛在的共和黨總統競選人還有新澤西州州長克里斯蒂(ChrisChristie)、佛羅里達州聯邦參議員魯比奧(MarcoRubio)等人。但美國媒體普遍認為,共和黨中最有希望的競選者,要屬老布什的次子、小布什的弟弟傑布·布什。

根據美國政治的遊戲規則,布什家族的各界人脈和政商聲望非同小可,在傳出“小小布什”有意總統寶座的消息後,許多潛在的黨內競選者已經知難而退,再加上2012年與奧巴馬競爭的羅姆尼也宣布退出,將使共和黨的政治獻金加速流向“小小布什”,拉大與其他黨內候選人的差距。

希拉里

不過,相比前第一夫人、前國務卿希拉里的黨內優勢,說傑布·布什能夠穩穩拿下共和黨初選還為時尚早。但他如果順利在黨內勝出,有望令2016年美國大選呈現克林頓2.0VS布什3.0的盛況:無論哪種情況出現,美國政治都將被視作某種“王朝政治”。

此前,希拉里的團隊已經有意無意放風,暗示希拉里將參選美國總統,最有可能的時間節點應該就在4月。根據民調和普遍的分析,如果希拉里參選,民主黨內的潛在競爭者基本都會知難而退,大筆政治獻金也將瞬間“找到方向”。目前看來,如果有什麽能阻擋希拉里,那就是年紀和病痛了。

但希拉里的超級女強人形象,加上她在處理2012年美國班加西領館遇襲事件中的不當表現,還是會令共和黨抓住把柄。有美國選民告訴本報:“對於某些會說蠢話的人來說,3年時間(希拉里曾任3年國務卿)足夠暴露了。”

如果布什或者克林頓這兩個姓中的任何一個再度入主白宮,美國都勢必被一些人視作“家天下”。對於這一景象,亞裔美國人艾麗(AllyLi)告訴本報:“起初會覺得奇怪,但等到你對美國政治環境有稍許認識後,就覺得這是很自然的了。”她說,政治有門檻,在哪都一樣,真的不是普通人能玩的。

編輯:一財小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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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車饑餓遊戲:小公司是否註定成為大公司的陪練和炮灰?

來源: http://newshtml.iheima.com/2015/0520/149854.html

黑馬說:在移動互聯網時代,巨頭越來越多,創業的門檻越來越低,人群越來越擁擠,賽道越來越短,速度越來越快,挑戰也越來越大……

當下的拼車市場,就正在上演這樣一幕:嘀嗒拼車、51用車、天天用車三家拼車小公司鬥得不可開交之時,門外的“野蠻人”Uber突然揮舞著大棒沖殺進來,而剛剛合並的本土打車軟件巨頭——滴滴快的則正在磨刀霍霍。

你能不能活下來?小公司的努力,是否註定被大公司“截和”,成為陪練和炮灰?如果有可能,應該怎樣越獄?

且看這個叫作拼車的饑餓遊戲。



采訪、文 | 雷曉宇
編輯 | 王冀


“野蠻人”和“幸存者”的戰爭


看樣子,小李八成是個好丈夫。

他是個隨大流的App開發工程師。一個月前,因為公司架構調整,他失業了,一時還沒找到新工作。為了不讓老婆糟心,他就像《開往春天的地鐵》里面的男主角一樣,每天按時定點拎包出門。跟電影里不一樣的是,他沒在地鐵里瞎晃悠,而是開著他的小破車到處拉活兒。他在手機里下載了三個拼車軟件,每天用天天用車接兩單,用51用車接兩單,用嘀嗒拼車接4單。

“天天和51都限制一天兩單。”他說,“嘀嗒倒是不限單次,但超過4單,就拿不到超額補貼了。”

這樣大半個月下來,小李能掙到小3000塊錢,總比閑待著強。也有人支招說,為什麽不去註冊人民優步的車主,補貼給得更兇殘,只要一周接滿70單,保底7000塊到手。

“可惜啊,我的車不值8萬塊,還沒到人民優步的註冊標準。”他說,“不過,聽說滴滴順風車在招車主,註冊就送150塊充值呢。”

2015年的夏天叫人厭倦。眼看著,打車補貼大戰才剛消停了不到半年,專車之戰還塵埃未定,拼車戰爭又要開始了。4月2日,快的旗下的一號快車上線;5月13日,滴滴快車上線;6月1日,滴滴順風車即將上線。這就是說,滴滴快的在聯手拿下中國90%的打車市場之後,不僅要發力做專車,也不會放過拼車這個第三戰場。再加上代駕和大巴,一個都不能少,滴滴快的果真正在致力於成為中國最大的移動出行流量入口。

滴滴快的是個好故事,但對於拼車先行者們來說,就像等待已久的戈多一樣,它終於還是來了。這位戈多先生不但是個大財主,還玩慣了砸錢的遊戲。2015年春天,在完成了滴滴和快的的合並之後,這家公司本質上已經吸幹了中國90%以上能拿出5000萬美元以上的VC和PE的錢。按照公開的D輪融資額計算,滴滴快的賬面上應該有10~15億美元左右的現金。在合並之後,公司的估值也達到了80多億美元。盡管早前滴滴快的的董事會成員曾經公開對媒體表示“一年之內不會上市”,但一年的時間轉眼就到。一旦上市,這會是一家百億美元市值的公司。

土豪入境,生死存亡,無可奈何。這意味著,諸如嘀嗒拼車、51用車、天天用車、微微拼車、愛拼車……這些在一對一拼車領域耕耘了6~10個月的創業公司,它們將不得不被卷入這個名叫拼車的饑餓遊戲。

這是一個關於生存、競爭和殺戮的遊戲。你知道,就像電影里演的那樣,經過各種猜忌、結盟、翻臉、暗度陳倉和虛晃一槍,最終只有最強的那一兩個可以存活。

我們可以做出一些大致的預測:在接下來的6~12個月里,將會有5~10億美元的金錢投諸其中;這些創業小公司,它們要麽將作為戰爭中的支流被整合,要麽默默地消失;但如果自己足夠幸運、對手又足夠愚蠢的話,或者;鶴蚌相爭漁翁得利,也許有人能夠得到10~50%的機會活下來,就像囚犯肖申克等待那一聲雷鳴一樣,等到下一個越獄的機會。

但這只是一個遊戲,因為劇本早已寫好。

主角有兩位。一家叫作滴滴快的的中國公司,以及一家叫作Uber的美國公司。

如果非要給Uber這家公司畫像的話,那麽大致可以參考創始人特拉維斯·卡蘭尼克(Travis Kalanick)在社交媒體上的兩幅頭像。一位是美國開國元勛亞歷山大·漢密爾頓,一名在決鬥中死去的偉人;一位是安·蘭德夫人,一名堅信自私是資本主義原動力的哲學家。這就是說,Uber不折不扣是一位信仰達爾文哲學的“野蠻人”。

“野蠻人”向來不管不顧。他們堅信自己的理念,無視自己的弱點,披荊斬棘,毫不留情。一位和Uber美國總部打過交道的從業者私下表示,這就是一家“沒有底線”的公司,他的老板就是一個“沒有底線”的人。自打2009年成立以來,Uber已經在全球6大洲、57個國家、200多個城市開展業務。至於遭遇各地政府和出租車從業者的抗議、驅逐和禁令,更是毫不稀奇的家常便飯。盡管如此,Uber在完成E輪融資之後估值仍然高達410億美元,是全球汽車共享經濟的巨無霸。

“Uber正在向千億美元估值發起沖擊,因此必須拿下中國和印度市場,否則它的估值反而有下降的危險。”一位和Uber接觸過的創業者透露說。

“野蠻人”來得有點兒晚。2014年2月,Uber進入中國,開始和租車公司合作,經營中高端專車業務。6個月之後,人民優步上線,並迅速進入9個城市。就像美國的UberX和歐洲的UberPop一樣,人民優步不那麽守規矩。這被普遍認為是一個“掛拼車的羊頭,賣低價專車的狗肉”的“偽拼車”產品,因為大量使用黑車司機,瘋狂擴大單量,提供價格低於出租車的服務,遊走在政策的灰色地帶。

盡管枯燥,還是有必要解釋其中奧妙。按照中國的交通出行法規,只有出租車和租車公司有牌照的租賃車輛能夠投入地面商業運營。嚴格來說,利用私家車進行專車運營都算黑車,是違法行為,有可能遭遇釣魚執法和短期禁令。不過,2014年初,北京、無錫、杭州、深圳等城市又陸續推出了鼓勵拼車的指導意見,明確表示支持出行路線相同的人搭乘其中一人的小客車出行,以實現環保和節約路面資源的目的。

政策紅利打開了新的縫隙,提供了新的機會,於是拼車顯得有利可圖。原先,無論是一對一拼車,還是一對多拼車,都不新鮮,是各種分類信息網站的標配。但在新政策出臺之後一年間,全國先後出現了十余款拼車軟件,前面提到的若幹產品均在其列。

作為中國市場的後來者,人民優步把握住了新的機會。它面臨的尷尬在於,甫至中國,便發現幾乎所有能夠合法運營的車輛資源,也就是出租車和有牌照的租賃車,都已被瓜分殆盡。它選擇了“以拼車做專車”的切入方式。這能夠有效實現兩個目的:第一,回避專車運營的政策風險,不受牌照限制;第二,迅速調動私家車源,擴張彈性大。

簡單來說,在移動出行領域,最核心的競爭就是對車源的爭奪。只有車夠多,才能保證有人接單。寶駕租車創始人李如彬給算了筆賬:全國的出租車大約有50萬輛,全國有牌照的租賃車大約有40萬輛,而全國的私家小客車則有8000萬輛。前二者是有限的存量,後者則是巨大的增量。

“在擴張期,毫無疑問應該用私家車。”一位出行領域的資深投資人說,“出租車沒有商業價值,先不談。租賃公司的車已經被滴滴快的、神州租車、易到等一堆公司挖得一幹二凈了。某種意義上說,你現在去搶租賃公司的車,甚至都比去銀行貸款再買一輛車還貴。”

在接下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里,人民優步的日單量迅速接近滴滴快的——有未經證實的消息指出,截至2015年4月左右,滴滴快的的專車日單量達到52萬左右,而人民優步的日單量則在20~30萬之間。要知道,人民優步既沒有像滴滴快的那樣燒上一年半的錢,也沒有打車軟件的巨額倒流——這樣都能幹得出來,實在是可怕的大變量。

“如果情況就此繼續下去,實現反超指日可待。”上述投資人在采訪中說,“滴滴快的再不應變,幾個月後,先被幹掉的不是嘀嗒、天天和51,而是滴滴。”
 

資料來源:《創業家》整理


滴滴快的怎會輕易就範,它正在飛奔而來的路上。2015年4月底,就在滴滴推出各項拼車業務前夕,在一次小範圍的媒體見面會上,滴滴快的總裁柳青感嘆說:“要不是滴滴半年前就開始研究拼車了,現在該多麽被動啊。”

我們搜集了一些可供參考的消息。因為並未得到滴滴快的的確認,又正處開戰前夕的敏感時刻,因此僅供參考。有消息說,滴滴快的成立了8大事業部,拼車正是其中之一,而創始人程維已經把拼車當作壓倒專車的第一優先級來處理。這項業務將配置60個人的團隊、上億美元的資金,以及一位騰訊出身的產品經理。至於是否如當年美團一般實施T型戰略,則未可知。

如果說Uber是個國際化的“野蠻人”,那麽滴滴快的就是第一季的饑餓遊戲里得以生還的幸運兒。在過去一年半的時間里,這家公司的成長歷程簡直就像那個“打小豬”的電子遊戲,摁住一個,永遠還有下一個,沒完沒了——自己剛剛好不容易跑起來,搖搖租車出現了;剛打完北京的搖搖租車,杭州的快的又趕上來了;剛跟快的掐著呢,上海又出了個大黃蜂;想著要不把大黃蜂買了吧,可那邊融資還得抓緊辦呀;等到快的可算買了大黃蜂,自己也融了7億美元,這下可安全了吧,一看,人家快的也融到了6億呢;最後DST的大佬一合計,反正Uber要來了,你倆不想死的話,就幹脆合一塊兒吧。

於是,我們就看到了這樣的經典畫面:前一天還在天幕下捉對廝殺的對手,今天卻手拉手站上了烈火熊熊的冠軍領獎臺。從3年前優酷土豆合並,到今年初滴滴快的合並,再到4月58同城和趕集合並,甚至包括傳聞中攜程和去哪兒的合並,無一不是如此劇情。

在一次創業者的飯局上,有人提起這個話茬兒,開玩笑說:“這就好比說,一群投資人在那兒看,心里盤算著會有一個人贏,但拿不準誰會贏。好,我幹脆每一個都投,把你們圈起來,然後我吃飯去了。吃完回來一看,該打得差不多了吧。萬一還剩倆打得難分難解,恐怕兩敗俱傷,那我就上去勸勸,兩個並一個。反正,不管你們怎麽打、打成什麽樣,莊家總是贏的。”

滴滴快的就像一只美麗的陀螺,贏了第一回合還不夠,還必須再參加第二回合,進入下一個循環。它得永遠旋轉下去,因為時間是不會停止的。

“出行的故事,才講了三分之一。”易凱資本創始人王冉說,“接下來第二季,估計是滴滴快的和Uber短兵相接。滴滴快的需要繼續覆蓋,Uber也要看它能不能用野蠻打法把這個市場強占出來。Uber有全球經驗和技術優勢,但最後估計是誰也打不死誰。到了第三季,劇情可能是兩家手拉手一塊兒把商業生態給建好了。”

“至於那幾個小拼車軟件,不是主流,可能做著做著就被整合了”,他說。

這聽起來不太公平。既然都走到這個大風口了,誰也不甘心做配角、炮灰和陪練。
 

盡管爭議聲不斷,但Uber全球擴張的步伐從未停止


大操場上有三只小螞蟻

宋中傑,45歲,嘀嗒拼車創始人。出身於惠普和谷歌,有兩次失敗的創業經歷,一次軟件,一次團購。

李華兵,37歲,51用車創始人。做過碼農,也做過投資,有一次失敗的創業經歷,做垂直電商。

翟光龍,34歲,天天用車創始人。出身於寶潔,有一次半的創業經歷。他曾經是美團網的早期團隊成員,也做過趕集網螞蟻短租的CEO。

過去一年,這三位不甘心失敗的“失敗者”,從電商和團購的上一輪風口掉下來,又繼續往前走。好不容易,終於給他們找到了拼車這個新風口。真正的風口永遠是擁擠的。在滴滴快的入場之前,這里已經有過一場局部戰爭。

“其實根本算不上戰爭。”一位分析師在開玩笑,“你可以理解成,一個大操場上有三只小螞蟻在打架。”

最先入場的是李華兵。

2014年1月,北京市出臺了《關於北京市小客車合乘出行的意見》,明確表示鼓勵拼車,支持出行線路相同的人共同搭乘其中一人的小客車出行。

同月,李華兵在燕郊推出了哈哈拼車。哈哈拼車是51用車的前身,這是一款主要針對城郊出行的一對多拼車服務軟件,由車主發布路線,三到四名順路的乘客響應,每人支付10元的低價,由車主搭載完成行程。

李華兵說:“當時的想法是,城郊出行的拼車需求最強烈,用戶不需要教育。我們計劃先在城郊做一對多的存量市場,再逐步去做一對一拼車的增量市場。”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同類產品紛紛出現:愛拼車、嘀嗒順風車、AA拼車……3月的時候,翟廣龍離開螞蟻短租,計劃重新創業,並且已經和創新工場談好了投資意向。一開始,他也想做一對多拼車,但研究了10天之後,他找到投資人汪華,表示想改方向,做中心城區的一對一拼車。

“當時汪華就這麽看著我,應該是沒有聽懂。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麽,還是同意給我錢。”

翟光龍拿了創新工場的300萬美元,開始埋頭做產品。中間,他去了一趟矽谷,參觀了AirbNb,也體驗了一把Uber的專車。他有個共享經濟的心結,始終沒有放下。事實上,螞蟻短租就是一個模仿AirbNb的中國項目。他在其中花了兩年的時間,卻始終做不起來,很有些郁悶。

“我發現,共享經濟需要同時滿足三個字:有、願、需。在房子這件事上,這三個字都沒辦法做到。首先,大部分年輕人都沒有房子;其次,中國就算有房子也很難願意拿出來給陌生人分享;最後,你看滿大街都是一兩百塊錢的經濟型酒店,在有大量可替代產品的條件下,需這個字也沒戲。”

這時候,翟光龍雖然已經離開了螞蟻短租,但他並不死心。他是中科大物理系畢業生,有一張笑呵呵的圓臉,喜歡奧本海默、薛定諤和經濟學原理,身上有種審慎的軸勁兒。從矽谷回來,他又好好琢磨了一下,覺得有、願、需這三個字在車上比在房子上更容易實現。他決心把這次創業當作驗證自己理論的一個物理實驗,再試一試。

就在翟光龍帶著10個人埋頭做產品的時候,李華兵發現,自己的哈哈拼車遇到了一些問題。由於交付複雜、顧客變數和溝通異步,哈哈拼車的匹配效率始終停留在10%~15%。按照他的計劃,這個數字至少應該達到50%才對。不過,他認為這說明產品優化和市場推廣還沒有做到位。他決定留在這里,繼續深耕城郊市場。

去年7月,翟光龍和他的團隊發布了名為天天用車的新產品。這是市面上第一款針對中心城區出行的一對一拼車服務軟件,由乘客下單,車主搶單,經過後臺的匹配和計算,乘客向車主支付低於出租車的價錢,由車主點對點搭載至目的地。

盡管翟光龍早年有在美團做BD的經驗,但他的產品在頭一個月還是沒能跑起來。就像當年滴滴打車剛剛面世的時候一樣,天天用車也要面臨一個雙邊經濟中的勢能橋接問題。這就是說,有多少車主願意用你接單,有多少乘客願意用你下單,車主和乘客匹配得越強,後來者要想超越就越難。

8月,翟光龍決定開始招募核心車主,要求一周接單四次,給予每次高達100元的繞路補貼。

9月底,天天用車做了第一次線下活動“車主大會”。這時候,翟光龍發現,單量開始起來了,每天大概能有100單。

10月底,天天用車上線了“天天圈”的輕社交功能,日單量達到了500。同時,開始和紅杉資本談B輪融資。

11月初,北京召開APEC會議,機動車輛出行受限。受惠於此,天天用車日單量過了2000。

2015年1月初,天天用車做了一次互聯網妹子免費乘車的活動,單量又往上沖了好幾千。

截至2015年4月底,翟光龍透露的日單量是五位數。

“你知道嗎,當初拿A輪的時候,我承諾創新工場的數字是,到2015年3月,日單量達到300。”

翟光龍花了一年時間,證明自己是對的。這當然很了不起。不過,這件事情雖對,卻不難。他第一個做了,也就第一時間被競爭對手看懂了。

李華兵說:“他的產品剛出來的時候,我就註意到了,但是沒看明白。到了8、9月的時候,我看懂了,也多次內部討論過,要不要轉這個方向,但沒有下決心。”

李華兵一直沒有下決心。他的天使投資人是雷軍,他去問雷軍;他的A輪投資人是創新工場,他去問創新工場;他的B輪投資人是紅杉,他去問紅杉。外界給他的建議和他自己內心的聲音相左,於是他按兵不動。他經歷過車品匯的失敗,只不過希望自己能夠更加審慎,更加負責任。

每天早上九點,李華兵都會背著一只雙肩背包走進他的辦公室。他戴著無邊眼鏡,中等身材,略微有點湖北口音。他看起來像個白面書生,但又是個暴脾氣。用湖北土話說,他是個“不服周”的人,就是倔強、固執的意思。他是鄂州山區長大的野孩子,爬過樹,掏過鳥窩,打過架,習過武,從沒服過誰。早年間,他去騰訊的華強北辦公室面試,就因為面試官一句“你們湖北人有些風評不太好啊”,他拂袖而去,而且拒用QQ很多年。

李華兵好鬥,因此他的註意力容易受人影響。這導致他錯過了一次機會。現在,我們還無法評估這次錯失對他的影響——可能很嚴重,也可能是能被彌補的。不過,他自己坦率地承認說:“如果這一次我最終沒能做成,可能就是因為在這個時間點上慢了。”

去年7月,天天用車甫一推出,立刻就被嘀嗒順風車註意到了。這是一個脫胎於嘀嗒團的創業公司,並且始終保留著早年的五人創始團隊。內部討論之後,宋中傑拍板,決定立即從嘀嗒巴士和嘀嗒順風車轉型,做名為嘀嗒拼車的一對一拼車產品。

當時,嘀嗒順風車和哈哈拼車正在亦莊的地推戰場打得難解難分。為了不打草驚蛇,嘀嗒團隊一邊秘密進行新產品開發,一邊在亦莊繼續加大地推的成本投入,散發了更多傳單,包下了更多燈箱廣告。

10月20日,嘀嗒拼車上線。

同一天,李華兵從武漢出差回北京,立即召集公司骨幹開會。據他回憶,當時公司內部對於轉方向仍然表現出猶豫和排斥。下午的時候,李華兵找了一位追隨他多年的老員工,一起去公司樓下的元大都遺址公園散步。
 

“你覺得我們的產品有沒有問題?”
“有很多問題。”

“問題大嗎?”
“很大。”
“你覺得應該怎麽辦?”
“要不,還是轉吧。”


這真是一個令人動容的時刻。以上,是根據李華兵的回憶複原的對話,但你能夠看到,一個自尊心極強的男人,在經歷長達兩年的壓抑之後,難免也會變得不夠相信自己,以至於需要一位年輕女孩給他勇氣。他經常講一些咄咄逼人的話,表現得非常強硬,可是他的心里難保沒有脆弱的時候。

一旦做出關鍵決定,李華兵就變成了一個非常兇狠的人,執行力極強,極有侵略性。他給了自己三周的時間,把70人的團隊分成五大部門,一邊開發產品,一邊在產品還沒上線的情況下開始做地推。他砸下去200萬,向車主許以5000元獎勵,向地推人員承諾拉一個車主50元的獎勵。他沒日沒夜地帶頭幹,想把錯失的三個月補回來。

12月15日,更名為51用車的App上線了。原本計劃提前拉200個車主,結果拉來400個。上線第一天,產品就有20單。

2015年1月4日,51用車達到100單,進入三元橋和中關村。

1月15日,51用車開始在金融街做地推,日單超過700。

1月底,李華兵拿到了百度的C輪投資協議。這跟天天用車的C輪幾乎前後腳。

“我暫時安全了”,他說。
 

天天用車創始人 翟光龍     圖/紀柯
 

51用車創始人 李華兵     圖/紀柯
 

嘀嗒拼車創始人 宋中傑     圖/紀柯


2015年4月,我和宋中傑、李華兵、翟光龍分別聊過兩次,總共加起來超過20個小時。這是有點叫人哭笑不得的經歷,因為它簡直就是個小小的羅生門。每個人都希望能夠被媒體解讀為規模最大、估值最高和最有錢的那一個。至於各種小道消息,那更是滿天飛:滴滴要跟嘀嗒合作啦、神州租車在跟51用車談啦、Uber正在接觸微微拼車啦、易到跟這幾家拼車都接觸過啦、360表示想投拼車啦……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種隱秘的混亂和不確定性,好像已經成了創業的新常態。

截至5月初,可以確認的局面是這樣的:

嘀嗒拼車拿到了號稱1億美元的C輪融資。在5月6日的發布會上,公開的業務規模是400萬用戶、30萬車主、13個城市、30萬日單。這些數字仍然被認為是有水分的,但同時,目前嘀嗒拼車也的確被公認是幾家拼車中規模最大的。

51用車和天天用車緊隨其後。他們都不認為和嘀嗒拼車的差距已經大到無法追趕的地步。用李華兵的話說,“只要接下來砸錢,很容易就能到那個量”。

至此,花了一年到一年半的時間,在滴滴快的入場之前,這三家代表性的拼車創業公司已經全部抵達C輪風口。

有一些投資人和創業者並不看好他們。

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投資人說:“這不是一個好的創業方向。已經有滴滴快的和Uber兩個巨頭在前面,不論往上還是往下,都會很難。投資人永遠關註大頭,所以他們下一輪融資會很艱難。”

哈羅同行的創始人常永利做的是大出行領域的類公交產品。早在一年前,他也關註過一對一拼車,但並未下手。他的理由是:“第一,沒有壁壘,滴滴來了怎麽辦,一打價格戰,豈不是束手就擒?第二,沒有商業模式,怎麽掙錢?”

也有一些投資人和創業者表示樂觀。

創新工場合夥人汪華說:“這是一個巨大增量的市場,因此有很多發生變化的機會。當年eachnet擁有90%的市場份額,但是沒有用,因為當時的電商市場這麽小,後面的增量空間比存量要大無數倍。現在的出行市場也是一樣的,依然有變數,因為後面的增量比現在的存量還大很多。如果說現在市場上的整體潛力已經被挖掘到30%,後面的增量不過是現在存量的兩三倍而已,那麽在這種情況下,壟斷者哪怕犯了很多錯誤,也永遠是壟斷者了。但你想,整個類出租市場,現在全國的數字加在一起,也無外乎就是一天一百萬單……光北京一地的需求,就有百萬單了。”

“這是一個市場供給絕對不足的市場。”他說,“大家都有存活空間,都還能再往上漲。當然,窗口期會迅速關閉掉。”

還有一些審慎精明的投資機構,他們已經悄悄地掩上了門。

王冉說:“最近我這邊有兩家大的對沖基金,他們判斷完了以後,已經決定O2O市場暫時不再投了。最有代表性的O2O就是出行,做得最早,成長最快,也最大,但燒了好幾億美元也還沒打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小市場就更不著急了。它們確實能夠沖擊出租車行業,為老百姓帶來便利,但因為中國三巨頭、四巨頭的互聯網格局,導致很多本來可以健康發展的行業在中國無法健康發展。”

南轅北轍的觀點如此之多,這只能夠說明一件事情:在一個充滿變量和不確定的市場里,要判斷未來變得更加難了,考驗CEO思考力的時候到了。
 

三家拼車公司的“內景”,左圖為天天用車,右上為51用車,右下為嘀嗒拼車     圖/紀柯


我們竟然挖的是同一條地道

2015年這個春節,所有人都沒過好。

先是元旦剛過完,北京市交通執法部門就嚴查了一陣子專車。大家忙不叠地又做了一輪政策解讀。

然後是情人節那天,滴滴和快的宣布合並。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過去一年都白打了嗎?

再然後是除夕夜,在上下紛飛的微信紅包中,長達一年的移動支付入口之爭算是塵埃落定了。這就是說,幾家移動出行App對於爭奪支付入口的戰略使命已經完成。

自2月20日起,人民優步的日單量開始迅速直線上升。

春節剛過完,神州租車宣布攜大量補貼重回專車市場。

緊接著,又傳了一陣Uber和易到合並的假消息。

瞧瞧這沒完沒了的,實在替這些創業者累得慌。因為如此頻密又重大的行業變動,足以導致一切事先做好的戰略部署喪失意義。說白了,遊戲里的每一個人都在被虐,同時參與虐別人。

“別說一個月折騰一回了,就是一天折騰一回,那也得受著”,翟光龍說。

他似乎做好了折騰的準備。開年第一天,他召集骨幹團隊開會,宣布接下來的一個月,公司壓倒性的戰略任務變成一件事情:燒錢。

幾乎同時,他的對手李華兵正在開會宣布他的壓倒性任務:招人。春節之後到四月底,51用車從原本70多名員工迅速增長到170名。又過了不過3天,這個數字就又變成了180。李華兵說:“我們今天一天就入職了三個總監:測試總監、客服總監、政府公關總監。”

燒錢這件事,他也沒落下。有消息說,51用車在過去的某一個月燒掉了2000萬。據說,此前滴滴快的一個月燒出去的錢已經超過了1億美元。

至於嘀嗒拼車,幾乎每個周末,他們辦公室里都有人。宋中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上規模和談融資上面。在這個“變態”的O2O行業里,連續兩個星期的數字是否漂亮,直接決定著你下一輪融資的估值。

融資,這對於宋中傑來說是個刻不容緩的問題。滴滴快的眼看就要來了,51和天天也早在4月中旬就宣布了來自百度的C輪融資,他也要為嘀嗒準備足夠充足的糧草。其實,1月嘀嗒剛剛close掉來自易車網的B輪2000萬美元。不過,當年嘀嗒團失敗的教訓告訴他,等到沒錢的時候再去找錢,那可就來不及了。

其實,對於其他所有人也是一樣。以足夠快的速度圈地,然後及時融到足夠多的錢、花不完的錢,這是創業者們接下來要花百分之兩百的精力去處理的事情。在一個沒有技術門檻、邊際報酬遞增、信息透明的完全競爭市場里,這也被公認為唯一的打法。

4月初的時候,李華兵找到易到用車創始人周航,向他請教:“你是在專車上面跟滴滴打過的人,我現在也要面對滴滴了,能不能給點經驗?”

“周航告訴我,滴滴用的是德州撲克的戰術。他是大玩家,手上籌碼足夠多,他會不惜代價,把你打到清場為止。比如說,你手上有一對A,我手上只有一個3和4,我桌面all in全部籌碼,你敢跟嗎?後面萬一是個順子,你就完了。因為你只有一次機會,他能打5把,所以他贏的概率很大。”

2015年春天,我們在曠日持久的采訪中發現,彌漫在這群短道O2O創業者中間的情緒,除了亢奮,就是迷茫。說白了,他們面臨的是一個零和博弈。用一位從業者的話說:“如果只是提供更加低價高效的出行,那麽接下來除了價格戰還有啥?中國商業除了這個,還能提供什麽別的價值?”

面對滴滴快的有可能到來的清場戰術,李華兵和翟光龍做了同樣的預備——和百度結盟。說起來,51和天天這兩家公司真有趣,因為它們的A輪、B輪和C輪投資者都一模一樣,分別是創新工場、紅杉資本和百度。其中,百度的出現又是不可或缺的。眾所周知,百度不見得要在出行上怎麽樣,但它既然投給Uber2億美元,就絕不會放棄在百度地圖應用上的布局。再說了,百度不是一般的投資人。它是那種最有錢的投資人。一年賺20億美元的公司,它在下一輪融資里能夠控制的話語權和調動的資源遠遠大於那些募資2億美元的VC。

於是,面對滴滴快的和人民優步的雙重夾擊,李華兵和翟光龍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對“難兄難弟”,選擇了一樣的關鍵路徑。他倆都喜歡美劇《越獄》,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這好比他倆同時把地道挖到了警衛室下面,推開井蓋一看,哎呀,原來你也在這里哦。百度就是這個警衛室,是他們可能逃出生天的縫隙。

不過,翟光龍仍有不服之處。在任何場合,他仍然堅持認為,自己做的天天用車和嘀嗒拼車完全不是一回事。“除了結盟,還要做差異化,這兩件事情必須同時做。”他說,“否則,滴滴和Uber兩個巨頭在前面,如果你做的是和他們一樣的事情,你憑什麽能活?”

其實,單從乘客端來看,天天用車和嘀嗒拼車的差異並不大,無非是嘀嗒的定價不分檔次,維持在最低價的標準,而天天則按照車型的高、中、低分了三檔價格,由乘客自行選擇,但仍然低於出租車價格。另外,天天有諸如“互聯網圈”這樣一些輕社交功能。不過,在宣布C輪融資之後,嘀嗒也打算要做類似的社交產品功能了。

最重大的差異在車主端。天天規定車主一天只能接兩單,因此它所吸引的車源嚴格控制在正常上下班的白領順風車主上面。嘀嗒則限單8次,而且規定每天接單超過4次就不能得到獎勵。這意味著,嘀嗒有可能吸引到更多的輕度兼職的車主。至於人民優步,不但不限單次,反而設置各種機制鼓勵車主盡量多、盡量快地接單。比如說,Uber獨有的派單機制規定,車主無論在哪里,派單15秒之內必須接單;一旦接單率達不到80%,就得不到40%的獎勵。毫無疑問,如此嚴格的車主管理制度,最終篩選下來的將是那些重度兼職的車主,或者說是類黑車司機。

說白了,當年翟光龍從房子的共享經濟轉移到車子的共享經濟上來,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根本不是做出行霸主,而是想做中國共享經濟第一人。但是一年過去了,他無奈地發現,車輛的共享經濟已經被出行這件事情挾裹了。留給他的智力難題是,他要如何應對,設計好一個產品,既能夠滿足用戶的出行需求,又恰到好處地讓他們明白,其實自己別有懷抱呢?

早先,51用車跟天天用車類似。不過目前看來,李華兵贊同嘀嗒的模式,因為他已經開放一天兩單。也就是說,更接近滴滴快車和Uber的低價專車模式。這麽一來,李華兵要去的和翟光龍也根本不是同一個地方,他倆挖的是同一個地道,挖到五十米,李華兵就想上去了,而翟光龍還想接著挖上五十米再上去。不過,問題在於,這時候滴滴快的和Uber的水已經從地面灌下來了,翟光龍要冒著被淹死的危險繼續挖呢,還是先和李華兵一起上到地面活下來比較實惠?

“我想賭個大的。”翟光龍念叨著,他甚至拿王興和小紮自況,“當年在美團的時候,我和王興一起看《Facebook效應》。書里提到,彼得泰爾建議小紮賣給雅虎,小紮拒絕了。當時王興就說,他肯定是要賭個大的。果不其然,小紮說了,我不賣,因為我不能保證我這輩子還能想出這麽好的主意。”

說到賣公司,這個話題我也拿去問了嘀嗒和51。

李華兵說,如果現在有人作價十億美元要買我的公司,董事會一定會得到我的同意。

宋中傑則回憶說,當年嘀嗒團曾經差點賣掉。開會的時候,一位合夥人大哭,說難道就這樣了嗎。這麽一哭,公司沒有賣。後來,嘀嗒團和維絡城合並,創始團隊則一起堅持到了拼車時代。

這幾個人中間,宋中傑是年紀最大的,也是表現得最滴水不漏的那一個。不知道是因為嘀嗒確實狀況好,還是他過於樂觀,他也是直接表達“和滴滴打我們不怕”的那一個。他今年40多歲,顯然已經不再年輕了,但是他說:“這是我唯一的青春,是一輩子不可多得的機會,我一定要牢牢把握,證明我們能夠把一件事情做成。至於做成了之後,是我們自己繼續管,還是職業經理人做,或者放在一個大公司下面弄,以後做成了再說。”

聽他這麽說,我倒有點陰謀論地想起一位投資人的腹黑揣測。他說,他搞不明白嘀嗒為何打一開始就做跟滴滴和Uber一樣的事情。“做第三名有什麽意思,這不是找死嗎?或者是跟當年大黃蜂一樣,砸錢做到一定規模,然後逼買?”

5月來了,天氣慢慢變熱,春天正在過去。

李華兵多年如一日,仍然堅持每天早上9點到公司,晚上10點以後離開公司。但每周至少有一天,他要留在家里不出門,陪兒子。有一次,他在家接了一個很長的工作電話。掛完電話,兒子問他,爸爸,你要跟誰打啊。

有時候,這樣的生活確實叫人透不過氣。李華兵愛上元大都遺址公園散步。今年春天,他幾乎每個下午都去,眼看著櫻花開了,又眼看著櫻花謝掉,然後桃花又開了。眼見這幅景象,他獲得了片刻寧靜。總有一些瞬間會提醒你,其實生活里美好的東西還在,而你特別當真的東西,它只是一個遊戲。\版權聲明:本文作者雷曉宇,編輯王冀,文章為原創,i黑馬版權所有,如需轉載請聯系zzyyanan授權。未經授權,轉載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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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媒體消息,華為榮耀副總裁彭錦洲宣布於近期離職。

彭錦洲1993年進入華為,2000年,彭錦洲加入港灣網絡並擔任副總裁,2007年回歸華為,負責企業業務、無線業務。2011年,調任至華為消費者BG,負責電商平臺的籌備工作。2013年彭錦洲加入華為榮耀業務部。曾參與港灣網絡創業,後來重回華為負責榮耀業務。曾擔任華為全球技術服務部總裁、華為亞太區副總裁等重要職位。華為於2013年底將榮耀品牌獨立,主要通過線上渠道銷售榮耀手機。

2015年7月,離職,並表示在其離職之後,由榮耀銷售副總裁李開新將接管其工作。目前,該離職信未透露去向。有消息稱,彭錦洲離職將進行創業。

以下為離職信全文:

所有的創業,都源自一顆註定不羈的心。

發布會臨近尾聲,熟悉的《榮耀之歌》在我耳邊響起,思緒卻變得有點縹緲。主管榮耀銷售和服務體系這幾年,和兄弟們一起見證了榮耀艱難的起步,隨時可能被裁撤的時刻;也見證了2014年從一億美元到二十幾億美元的奇跡般增長。今年的榮耀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上半年銷售已達26億美元,超越了去年全年。

這是告別的最好時刻,雖然還有些倉促。

“一個人的一生中,一定有最美好的一天。我的那一天,絕對最美好。"《懷念聲名狼籍的日子》中的這一句,仿佛說的22年前的我。陰差陽錯走進華為在深意大廈的辦公室。“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中國要富強,唯有靠自己”,貼在室內玻璃上大紅的標語,如同深圳熾熱的陽光,一下點亮了我們這代人內心深藏的家國情懷。我當時是陪朋友來華為面試,結果自己跳了進來。若幹年後我在屏幕里見過相似的橋段演繹。某演員接受采訪時說,他陪人去面試,應試者不中,他被一眼相中,從此改變了人生。

誤打誤撞地進入了華為。接下來每天都讓我感受到,這是一個多麽激動人心的公司,給你足夠的空間和機會,讓你不停地學習和嘗試。我一個剛剛畢業的學生,生產,品管,計劃,商務,行銷,定價,銷售管理,組織設計,企業策劃,什麽都幹什麽都嘗試,有錯就改,改了再犯新錯:)特別是在總裁辦時年少輕狂,讓我學到最多,也犯過最多的錯,感謝任總,感謝給我機會和原諒我過失的領導。

後來在哈爾濱度過了直面市場的幾年。黑土地的豪情,讓我記憶猶新。記得陪著客戶喝得半癱,手里拿著鑰匙就是半小時都開不了家門。記得為挽回合同在冰天雪地里狂奔七小時,看著路上車禍連連,一邊膽寒,一邊繼續狂奔。勝則舉杯相慶,敗則拼死相救,那一刻含義至深。

正如婚姻七年之癢,到了2000年,我在采購負責OEM/PCB專家團,感覺生活又趨平淡。覺得自己到了一個瓶頸,我內心的小猛獸撓得難受,適逢華為倡導內部創業,我就有了些想法。有一次見到李一男,聽他說起數據通信的未來遠景。這是一個多大的夢想,要不出來幹?

坦率地說,李一男說的技術方向上的東西,我壓根就沒聽明白,但是他的確勾起了我內心的不羈。

世界這麽大,最多犯點錯,我,想去試試。

剛到港灣,開始蓬勃的勢頭讓我覺得又是以前的華為。一切又從零開始,我記得在沈陽簽的第一個合同是一臺2000元的盒式交換機。三年後,我們已經成為東北寬帶設備最主力的供應商之一。港灣營業規模也突破十億。快速成長讓我們更加豪情萬丈,但隨後因為戰略失誤,和華為的競爭讓我們跌入深淵。港灣的經歷讓我對人性有更深的認知,“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會再相逢。"經歷過黑暗歲月血與火的考驗,有此生可以相托的朋友。經歷過那麽多痛苦和挫折,一定可以鑄就堅韌的靈魂。

再進華為,感覺一切都如離開時的景象,也有了些許的陌生。公司大了,更規範了,但似乎少了一些溫情。這段時間我管過視頻會議的產品線,看著這個產品逐步在國內建立市場地位直到全球領先。後來,我又負責終端公司的渠道體系,在這里,迎來了我人生的轉折點。了解和從事電商,現在想來這是最有意思的工作。感謝老余,當大家對電商不以為然時,是他的堅持,把我們推進了互聯網手機的行列。

談到電商或榮耀,不能不說老余先知先覺。當時讓我組織作專項分析,業界專家們給出的結論是電商僅僅是渠道的補充。即便是老余當時想把榮耀第一代產品走電商,也因體系內比較強大的反對聲而作罷。歷史不能推倒重來,但如果榮耀當時就以電商模式來發展,現在互聯網手機又是什麽局面?

對我來說,我一直被新事物新力量新表達所誘惑。李一男說,我們會以全新的方式將數據通信做大,我相信了。老余說,互聯網是做手機的一條新路,我也相信了。

港灣沒成功,而榮耀成了。三年間一款產品從兩萬臺,幾十萬臺,到近千萬臺。銷售額從幾百萬美元,到去年的二十多億美元,今年將會是五六十億。組織也從最初籌建電商的七八條槍,發展到榮耀業務部過千人的規模。

負責榮耀業務,我真正感受到了互聯網的巨大力量,它升華或者突破了我過去的認知。比如它會非常強烈地瓦解原來的傳統組織,搭建起更輕盈更扁平的架構;它鼓勵人們將主要精力放在產品的極致以及傳播的有效上去,降低了中間渠道的冗余;更重要的是,在一個企業人力要素的獲取方面,它是自由人的自由聯合,它鼓勵快樂奮鬥而不僅是埋頭苦幹;它讓所有的人成為企業的所有者,而不是科層制上的梯隊人;它用一種現代化的資本結構,讓人們分享的是價值成長,而不僅是企業的利潤增長;它讓企業文化變成一種年輕的、自由主義的、充滿分享精神的合夥人文化,而不是規矩森嚴的、頂層設計的、從上而下的驅動力文化。

我不羈的內心有了投緣之所……但,是的,這還不夠,我還想再做點兒事。

這時候選擇離開,很多領導和同事都有不解。當我給江峰提出來時,他的反應居然是一句粗口“MD,你也想出去”。他是“時光未老,理想還在”,我屬於“聽從內心,熱愛折騰”。

這個世界最糟糕的不在於不夠自由,而在於我們為自己設計了太多的枷鎖。我們這代人其實很幸運,生活在可以多次選擇和改變的年代。我堅信,讓互聯網來改變,不一定是我,但一定有大批人和我一樣,可以給很多行業註入新的活力,一定會創造更大的價值。

生命於我就是一條蜿蜒的河流,有時平淡如鏡,靜水潛流。有時激流澎湃,汪洋恣意。即便穿越冬季,伴隨堅冰和皚皚白雪,堅冰下依然是一顆不羈的心,向前緩緩流動。

版權聲明:本文作者楊博丞,文章為原創,i黑馬版權所有,如需轉載請聯系微信號zzyyanan授權。未經授權,轉載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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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ts耳機成功的背後:內行註定要被“外行”打敗|黑馬哥亂侃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6/0519/155919.shtml

Beats耳機成功的背後:內行註定要被“外行”打敗|黑馬哥亂侃
馬本州 馬本州

Beats耳機成功的背後:內行註定要被“外行”打敗|黑馬哥亂侃

Beats耳機是年輕人心目中時尚和地位的代名詞,但產品成功的背後卻有一個傷感的事實,做音響的魔聲公司為兩位音樂大亨做了嫁衣。

如今走在大街上,你總能在一群打扮時尚的年輕人的身上見到一款印有“b”字Logo的耳機,它就是Beats。這款耳機在年輕人心中儼然是時尚和地位的代名詞,許多人哪怕不聽音樂,也要把Beats掛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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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ts耳機的成功無需多言,但大家可能都不知道,在Beats的成功背後,是4個男人之間的愛恨情仇,以及一段科技行業歷史上最糟糕的交易。

雖說是4個人,實際上是分屬於2大陣營:一邊是一對父子,專業做音響設備的;一邊是唱片公司的老板和歌手,名副其實的音樂大亨。

故事的開始還是得從這對做音響設備的父子說起,父親叫諾爾•李(Noel Lee),兒子叫凱文•李(Kevin Lee),他們的公司就做魔聲(monster)。

用偏執再造商業帝國

諾爾•李一手創建了魔聲公司,這位中文名叫李美聖的67歲老人一生充滿了傳奇色彩。

他曾是民謠搖滾樂團“亞洲木頭”里的鼓手,也在勞倫斯利弗莫爾國家實驗室擔任過技術員。後來由於輻射損傷了神經,至今仍需要依靠著一輛鍍鉻電動車來行走,但他身上可有著300多項美國及世界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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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爾•李(圖片來源:資料圖)

諾爾•李的創業經歷也很傳奇。1979年,他依然辭去政府的工作,一心要搞高保真音響線,因為他覺得“沒有好的音箱線 音樂無法達到它最好的效果”,他堅信真正的樂迷一定願意花更多錢購買可以傳送“更有活力的聲音”的銅質音響線。

於是他在自家的地下室中開始了自己的事業,他親自嘗試了不同類型的銅線,最終讓他找到了滿意的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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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資料圖)

諾爾•李曾自嘲自己是在做“什麽病也不治的藥”,因為當時音頻線就是一種”無用”的奢侈品,世界上只有數百人需要這種最好的產品,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講,他們根本辨別不出來好產品與壞產品之間的區別。

然而那又怎樣?!

魔聲公司就是成功的吸引了一群音樂愛好者來為昂貴的“優質音質”買單。像槍炮與玫瑰樂隊(Guns N'Roses)的吉他手斯拉施(Slash)到滾石樂隊(Rolling Stones)的基斯·理查茲(Keith Richards),最終都成了魔聲音響線的忠實用戶,諾爾•李成功就這樣,一點一點打造著屬於他的商業王國。

落後就會挨打,跨界就是轉機

除了做音頻線,諾爾•李後來又把同樣的戰略運用到了其他的音響裝備上。他把消費者的胃口從10美元一個的插線板吊到了150美元一個的魔聲電源裝置,把2美元一瓶的清潔噴霧賣到了20美元一瓶,音頻線+各種配件的組合模式讓魔聲公司一度取得了成功。

但成功的產品始終要跟上時代的節奏,在高保真音響時代結束之後,電視音響設備開始火熱之時,面對出現的新機遇,這次魔聲明顯反應太慢了,等到魔聲決定進入音響設備市場的時候,市場早已飽和,魔聲損失慘重。

嚴重失利並沒有打倒諾爾•李,他立刻轉變思路,“既然電視機音響設備走不通,那就轉攻擊頭戴式耳機。”策略既定,諾爾•李開始設計耳機的原型,並派自己的兒子凱文•李(第二位男主)前往洛杉磯,尋求擁有專利的高質量音頻格式合作。盡管這種音頻格式還從未正式出現過,但這次策略的轉變確實讓魔聲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時候,事情會以某種特定方式出現,這就是意外新發現的價值。” 凱文•李感有感而發,由於父親的指派,他免不了要跟各類藝人打交道,也意外的結識了吉米•艾歐文(Jimmy Iovine)和Dr. Dre(剩余兩位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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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 Dre和艾歐文(圖片來源:資料圖)

Dr. Dre和艾歐文兩人都是音樂大咖。Dr. Dre是著名的饒舌歌手、頂級音樂制作人,像說唱新貴Eminem,都是由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艾歐文是極具商業頭腦的音樂人,他曾協助布魯斯•斯普林斯汀(Bruce Springsteen)和50 Cent,8 Mile策劃唱片,後來還當上了唱片公司Interscope的董事長。

這兩人除了做唱片之外,其實很早就希望搞一些其他賺錢的東西,而與凱文•李相遇給了兩人一個新思路——做音響設備賺錢。

雖然雙方都有了合作意向,但跨界合作就像一場婚姻,雙方需不斷的磨合,特別是行業所限認知上的差異。

在Beats的這次合作中,雙方起先最大的分歧點在於魔聲希望做的是高端耳機,而Dr. Dre和艾歐文則由於不了解行情,還糾結於為何不做音響的問題,當然更不要說搞懂為什麽魔音要用耳機來取代音響。

每一個對商業有興趣的人都明白利益是最大的原動力,即便有分歧在利益面前也很容易克服。

對於魔聲公司來說,雙方達成合作,就可以利用Dr. Dre和艾歐文兩人在娛樂和體育界積攢的人脈和影響力,讓產品快速打開知名度,將魔聲打造成為一家主流公司。

而Dr. Dre和艾歐文一方,其實不用付出什麽成本,就可以輕松的將影響力變現。所以追求利益的一致性讓雙方最終克服了很多分歧,最終走到了一起。

急功近利是商業的大忌

商業是很殘酷的事情,任何得意忘形都是最危險的信號。事實上,在雙方達成合作前,凱文•李就把這個道理忘得幹凈。其實凱文•李早早就他還背著父親,動用數百萬美元的資金,秘密開始研發魔聲Beats耳機,在沒有簽署任何合作協議之前,還在工程和營銷方面花了150多萬美元。

凱文•李玩完全玩過了頭,他的任性造成公司積攢了價值數百萬美元的庫存,他坦誠“那時,我們並不知道要生產什麽,產品價格的是多少,成本是多少。”由於前面的急功近利,凱文•李把自己被逼到了無法回還的死角,假若雙方無法成合作協議,他所要面對的將是財務和家庭關系兩方面的自我毀滅。

因此,他想盡一切辦法來嘗試達成促成合作,甚至妥協到:魔音所開發的所有東西,他們的所有權都屬於艾歐文和Dr. Dre,這其中包括耳機、頭帶、驅動器,還有遙控器。Monster負責整個產品的制造和分銷。最終魔聲公司與Interscope達成交易,成立Beats Electronics公司,並開始生產Beats品牌耳機。

Beats耳機避開了傳統主打“優質音質”的營銷模式,利用跨界優勢,通過與大批音樂人、明星合作,讓他們來為魔Beats耳機做宣傳,把Beats搞成時尚的代名詞。大膽的跨界合作果然發揮了作用,Beats一下子獲得了數億美元收入,嘗到甜頭的魔聲公司也開始改變自己的定位,從音響設備制造商轉型到一家時尚公司。魔聲耳機成為了美國街頭巷尾隨處可見的品牌。

共患難易,共富貴難

✖Beats耳機在推出的前半年,由於很多原因,也是失利的,但雙方都能繼續合作下去,但Beats耳機火爆後,之前隱藏的禍根才真正爆發出來,雙方的嫌隙越發不可彌合。

以Dr. Dre和艾歐文為代表的Beats Electronics開始否認魔聲公司在Beats耳機設計和音頻設計中所扮演的角色。他們表示:“我們有自己的工廠,我們控制著一切。耳機音質是由我們來負責,因為我們擁有音頻專利,這絕對是屬於我們的!”甚至認為魔聲公司的貢獻還不如聯邦快遞和富士康。

與之對應,魔聲公司也不甘示弱,諾爾•李公開回應:“他們根本就沒有一名工程師。毫無疑問,是魔聲設計出他們所需的音質。”並且提供了一些機密設計文件,上面顯示了他們在工業設計和音頻設計方面所做的工作。

魔聲最終還是幫了Dr. Dre和艾歐文做嫁衣,他們在耳機音質方面的所有努力、專利、商標設計以及品牌名都被拿走,Beats Electronics只拿出一小筆分手費就把魔聲打發了。

再後來的事大家應該也都比較熟悉了:蘋果以 30 億美元的價格收購 Beats Music 以及 Beats Electronics ,Beats 品牌仍將保持獨立,兩名創始人 Jimmy Iovine 和 Dr. Dre 也一同加入蘋果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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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32億收購Beast(圖片來源:kankannews)

這里容黑馬哥再扯個閑篇,近期相信大家都關註到蘋果投了滴滴10億美金這件事吧,人家庫克在投資方面確實是老司機,當年蘋果收購Beats是庫克的代表作呢。

其實,這場成功的跨界合作原本是有雙贏的可能,但魔聲在風險控制上顯然失準,核心還是急功近利害了它,Beats耳機的故事其實是一個很好的警示,提醒每一個創業者認識到商業的殘酷性,即使面對機遇也應保持足夠的克制和謹慎。

Beats耳機 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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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血尋梅(Port of Call)》:註定就是《十年(Ten Years)》的手下敗將!

魔術師跟一眾讀者都等得好心急,但《十年(Ten Years)》遲遲都未出碟,實在是無法可施。不過,想知道《十年》有幾勁,也不是沒有方法,大概可以從其手下敗將的實力從側面暸解一下。今次被魔術師選中的就是《踏血尋梅(Port of 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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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瑞資本創始合夥人李豐:黑科技是註定要發生的事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7741

(南方周末記者 張濤/圖)

一輛無人汽車幾十萬美元,80%的成本是感知元件。這些感知元件就屬於黑科技,它幫助無人汽車捕捉信號,對路況進行識別和判斷。這些黑科技將繼續進化和發展,直到變得成本很低,然後無人汽車時代就會普及。

現在的電池,基本都是電解液形態,不能隨便彎曲和折疊,否則容易爆炸。以後可能會出現全固態的電池,這就需要突破黑科技技術。一旦做出了固態電池,就能打開和新增無數新的應用場景。最典型的是電子產品的彎曲。

黑科技並非我們創造的一個風口,而是未來3-5年內一定會發生的事。我們認為模式創新的時代結束了,更為底層意義上的技術創新時代已經來臨。

它是工業化的導火索

2015年峰瑞成立時,我們確定了3個主要投資方向:消費升級、企業服務和深科技(deep tech)。其中,消費升級和企業服務並不新鮮,但深科技是個全新的投資領域。

深科技主要是美國的叫法,中國創投圈習慣稱它為“黑科技”。不論是哪種叫法,都是指還沒有被大眾應用,處在不可理解、不可想象、不太成熟階段的技術。這些黑科技,往往出現在未來註定要發生的一些科技趨勢上。

比如,我們認為無人駕駛汽車將是一個趨勢。現在已經有無人汽車被研發出來,但成本很高,一輛無人汽車幾十萬美元,80%的成本是感知元件。這些感知元件就屬於黑科技,它幫助無人汽車捕捉信號,對路況進行識別和判斷。這些黑科技將繼續進化和發展,直到變得成本很低,然後無人汽車時代就會普及。

當這些黑科技發展到一個臨界點或者拐點的時候,就會促使相關科技產品迅速進入工業化時代,它是工業化的導火索。

這一幕,之前已經在智能手機和無人機等行業上演過。智能手機之所以能普及,是因為芯片和陀螺儀等關鍵黑科技技術的進步,提高了智能手機的性能,降低了成本。無人機很早就有了,但成本很高,一直在軍用領域使用。但隨著加速器、陀螺儀和計算芯片等核心部件的技術進步,無人機的成本從幾萬美元變成了幾千美元,從軍用變成了商用,現在正降到一千美元以內,開始進入民用階段。

進入民用之後,會爆發更多的應用場景,應用場景豐富了,平臺級公司就會出現。比如智能手機能爆發,主要是聲學、芯片、顯示和觸屏等黑科技解決了,然後才出現手機操作系統安卓。PC也是,先有關鍵技術的突破,然後才有Windows等操作系統的出現。

我認為未來黑科技領域如果出現一個平臺級公司的話,一定跟能源有關。

過往人類歷史上若幹次工業革命,都是通過商業模式把生產效率推到了極限。但現在你很難從供需關系的邏輯上找到更好的提升效率的辦法。我們認為從大的商業邏輯來看,共享經濟模式已經把資源利用的效率推到了極限。比如,Uber和滴滴已經把交通資源的利用效率做到了極致。要想把效率再提升一個層次,就需要無人汽車來解決了。於是Uber開始砸重金在研發無人駕駛汽車。

所以我們只能在提高基礎設施運行的效率上尋找下手點。什麽是基礎設施?我們認為是能源。過去能源行業也進化過好多次。從最早燒煤,到用電。從最早遠程輸電,到後來就近建發電廠。

現在能源這塊需要被突破的黑科技技術有很多,其中儲能技術是關鍵,儲能就是電池。現在的電池,基本都是電解液形態,不能隨便彎曲和折疊,否則容易爆炸。以後可能會出現全固態的電池,這就需要突破黑科技技術。

一旦做出了固態電池,就能打開和新增無數新的應用場景。最典型的是電子產品的彎曲。現在很多電子產品的屏幕已經可以彎曲了,但電池不能彎曲。

針對能源,我們投資了一個電池項目叫“清陶”。我們還投資了一個GPS芯片項目,它能做到讓GPS的耗電量降低為原來的七十分之一。這意味著,一旦這個項目產品化和工業化,能極大促進可穿戴設備的發展。現在可穿戴設備普及度不夠,主要是GPS耗電太快,設備待機時間太短。

“投資核心科技趨勢之下的關鍵技術”

目前我們基金的總規模是40億元左右,超過四分之一的資金投向了黑科技領域的十幾家公司,覆蓋VR、人工智能、機器人、生物科技、環保、材料、能源、醫療與大健康等領域。下一步我們還將加大對黑科技的投資力度。

在投資黑科技時,我們的思路是投資核心科技趨勢之下的關鍵技術。

比如我們重點關註VR行業。這個行業有個大問題就是眩暈感。造成這種感覺,一方面跟用戶的生理因素有關,另一方面也跟一些VR黑科技還沒有被突破有關。

VR眼鏡要給你呈現相應的情景,需要捕捉你的移動狀況,這涉及傳感器技術。傳感器捕捉到了你的移動情況後,會把信息傳回CPU等計算單元,計算單元把信息計算一遍,然後把相應的情景呈現給你。這個計算過程要精準,呈現速度要快,要不然你移動了,看到的情景還沒動,你就眩暈了。所以,我們投資了一個VR領域做雙目攝像頭的項目,它能低成本且高質量地完成信息捕捉和處理。

VR行業的另一個瑕疵是畫面有時候會發生拖尾現象,造成不真實感。這是因為不僅要計算單元算得快,還要顯示單元顯示得足夠快和足夠清晰。所以,就算傳感器技術解決了,避免了眩暈感,但如果相應的顯示器技術不解決,VR還是不能帶來很好的體驗。

可見,黑科技之間是相互制約和依存的。所以,對關鍵領域,我們采取的是全產業鏈布局的投資思路。比如,我們既投資了做VR視頻播放技術的公司,又投資了VR聲音解決方案的公司。

一旦所有關鍵技術得以突破,就會大量投資進入VR內容領域,內容一多,VR的發展就會加速普及,然後催生更多的VR應用場景,這樣人才和資金又會更多,形成一個正向循環。

我們還重點關註智能機器人領域的黑科技,主要是交互技術,而交互的關鍵又是語音識別。谷歌的搜索技術已經很好,但依然只能識別簡單的句式。對機器人來說也是,目前很難識別人類太長的語句。所以,我們投資了一個叫聲智科技的語音識別公司。它是中科院的團隊出來做的,原來做軍工項目,現在做商用。

我們傾向於投資那些很快就能實現工業化,或者接近工業化的黑科技。我們認為最好的科技產業化,是需求已經開始出現,你只需要讓科技成果在既有的鏈條上去商業化,不需要大規模地更改上下遊的產業鏈。

現在投資黑科技的機構很多,除了我們這種專註黑科技的機構外,一些老牌VC和專註於清華創業者的天使投資機構也在布局。

我們強調的是對黑科技創業者在投後上的支持。比如,我們在美國投資了一個黑科技眾籌平臺propel(X),並負責該平臺在中國的運營。我們希望通過這個平臺,服務和扶持國內黑科技創業者。

現在中國擁有黑科技技術能力的人,大多數有海外背景,主要是技術極客。但黑科技還需要創業者具備產品的工業化和商業能力,需要他們具備企業家素質,這對很多技術人來說比較難。所以我們會幫他們去尋找相應的合夥人。

另外,我們還投資了一些黑科技領域的底層技術公司。這些技術公司可以幫到黑科技創業者。

“模式創新已經頂到了天花板”

黑科技並非我們創造的一個風口,而是未來3-5年內一定會發生的事。我們認為模式創新的時代結束了,更為底層意義上的技術創新時代已經來臨。

今天的模式創新已經頂到了天花板。過去20年,中國經濟增長一直靠的是增長創新,大家做的都是增量市場。但現在,中國經濟發展沒那麽快了,所有行業都面臨一個轉折點,需要從增量市場向存量市場轉變。比如,互聯網行業,網民數量和互聯網的滲透經過了十幾年的高歌猛進,現在開始趨於平緩。但效率的提升依然有空間,這個提升效率的工具,就是技術創新,是黑科技。

黑科技對中國經濟來說意義重大。中國經濟轉型升級,需要提高各個產業的附加值。而黑科技顯然是提高附加值的最好辦法。而且我覺得中國在黑科技領域有很大機會和優勢。一是中國有很多擁有黑科技專利的人才,過去都去國外,現在都願意留在國內。二是中國的產業鏈和配套基礎比較好。三是過去產學研更多停留在口號上,現在國家、企業和風險投資都開始關註和投資黑科技,產學研的結合會真正啟動。

但對於黑科技的投資,又費柴火又費人。

科技投資方向很多,每一個方向都很專,每個人只能看一兩個垂直的方向。投資黑科技要求投資人非常專業,你光懂相關領域不行,還要有外腦作為專家和顧問。

投資項目又不好找,找完了以後不好論證。你既要在學術上論證它是否可行,不要太超前,又要在工業上論證它能規模化和工業化。

投資商業模式,你只需要做兩個判斷。一是商業趨勢為什麽會出現,什麽時候會出現。二是這個商業趨勢下,哪一類的商業模式可能勝出。而技術投資除了商業判斷和敏感度,還需要專業度。比如投資人工智能,你需要知道關鍵技術是什麽,可以用什麽機制解決,誰解決得比較好。

但技術投資有個好處是,如果你找對了項目,這事基本就成了。因為黑科技從一開始就具備內生價值,技術創新不需要像商業模式創新一樣去建立一個閉環。

過去,大家的投資路徑是,找到一個商業模式和對應的公司,先投第一筆錢,讓這個公司把想法變成實踐。第二筆錢是讓他們小規模慢跑起來。第三筆錢是讓他們發足快跑,跑馬圈地。最後一筆錢,是讓他們去爭第一,讓他們做到行業壟斷。如果做不到第一,可能就死掉或者被賣掉。

但技術投資的每一輪融資,都是對過去既有價值的認證和認可,每一輪融資都讓它的價值進一步積累。原來是你死我活,大家一天到晚催著CEO稀釋自己的股權不斷去融資,為的是跑到終點,成為第一名。但現在黑科技公司是共生共存。無論是投資人還是創業者,都沒有太大的壓力。

而且,做商業模式創業,需要面對BAT等巨頭的競爭。但技術創新的創業者,即便你融資慢一點,發展慢一點,只要你確實有技術含量和壁壘,巨頭很難打死你。對技術創業者來說,融資能力只是其中一種競爭手段,不是全部,也不是最重要的手段。

當然,投資黑科技,要有一定的耐心,因為它的投資周期會比商業模式的投資長一些,但投資風險也要低一些,投資回報也可能更大一些。對於黑科技,退出渠道很多。比如現在很多公司都在投資和購買黑科技公司。尤其是上市公司,對黑科技很感興趣。

峰瑞資本創始合夥人李豐1973年出生在合肥,擁有北京大學化學理學學士學位與美國羅徹斯特大學化學理學碩士學位。他先是加入新東方工作7年,然後出來短暫創業,之後加入IDG工作了7年。在IDG,李豐重點關註電商、O2O、互聯網金融、教育、年輕人生活方式等領域,主導投資過三只松鼠、宜信、銅板街和Bilibili等項目。

2015年,李豐離職創辦峰瑞資本,重點投資黑科技。所謂黑科技,也叫深科技。它主要指的是在一些前沿科技趨勢下,尚未被完全突破,或者做得還不夠好的關鍵技術。比如人工智能領域的語音識別技術、無人機領域的懸停技術、VR領域的傳感和顯示技術。“模式創新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技術創新的時代已經開啟。”李豐對南方周末記者分析說,對所有投資機構來說,不能再簡單地尋找一個風口,而是要賭那些註定要發生的事。黑科技,就是未來三五年註定會發生的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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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和歐盟:註定艱難的“離婚”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8004

(東方IC/圖)

公投脫歐只是滿足了脫歐的前提條件,何時正式拿出這一條件通知歐洲理事會觸發《里斯本條約》第50條脫離歐盟,則是可近可遠的事。而一旦觸發,則沒有回頭路。卡梅倫顯然不打算承擔這一重大責任,而是推給了下一任。而即便到了那個時候,由於英國政壇因為脫歐問題進入了風雲變幻的不穩定期,何時觸發脫歐還有個時機的問題。

脫歐是一個持久戰

英國公投宣布脫歐,在國內外迅速引發了一系列連鎖反應。在英國內部,蘇格蘭政府首席大臣斯特金已經表態“極有可能”舉行第二次獨立公投;而兩大主要政黨保守黨和工黨內部都爆發了大地震,由於卡梅倫宣布10月辭職,保守黨內黨魁繼承之爭已經箭在弦上,據報道已經有7個人在摩拳擦掌,其中最有實力的是前倫敦市長鮑里斯·約翰遜和現任內政大臣特蕾莎·梅;在野工黨的劇情更為狗血,由於對黨魁科爾賓在公投中的表現不滿,影子外相本恩帶頭密謀逼宮,企圖趕走黨魁科爾賓;科爾賓先下手為強,宣布革除本恩,引發影子內閣7人辭職抗議。目前,工黨內部已經大比數通過了對科爾賓的不信任動議,科爾賓能在黨魁的位子上待多久也成了問題。

面對民間要求舉行二次公投的呼聲,首相卡梅倫已明確拒絕,表示要尊重民眾之前的選擇,但同時表示,英國政府在現階段不會觸發有關脫歐的《里斯本條約》第50條,“在我們這樣做之前必須確定希望和歐盟保持何種關系,這需要由下任首相和內閣來決定。”這意味著大多數脫歐派以為的第二天醒來英國就不再屬於歐盟的想法不切實際。

《里斯本條約》第50條明文列出了歐盟成員如欲退出所需的規則、程序及期限,要點大致如下:先由打算退出的成員國通知歐洲理事會其退出意向;歐洲理事會代表歐盟與該成員國談判退出的條件和雙方關系的各項安排;談判結果要得到理事會多數成員(不包括英國)和歐洲議會的批準;自成員國提交通知之日兩年後,歐盟各項條約和法律就停止適用於該成員國,標誌著雙方關系正式終結,除非歐洲理事會一致投票同意延長談判期。

顯然,球現在到了英國政府手中,公投脫歐只是滿足了脫歐的前提條件,何時正式拿出這一條件通知歐洲理事會觸發《里斯本條約》第50條脫離歐盟,則是可近可遠的事。而一旦觸發,則沒有回頭路。卡梅倫顯然不打算承擔這一重大責任,而是推給了下一任。理論上,英國政府可以不理會公投結果,無限制推遲和擱置脫歐進程,但這在現實層面並不可行,因為對任何政客來說,罔顧民意都是政治自殺。綜合各種情況,英國政府認真考慮脫歐這件事情,無論如何要等到今年10月新內閣產生之後。

而即便到了那個時候,由於英國政壇因為脫歐問題進入了風雲變幻的不穩定期,幾時觸發脫歐還有個時機的問題。因為在觸發之前,英國朝野還需要就談判的條件達成共識,就英國目前的情況看,這一點很難做到,屆時政府很可能要作出很大的妥協,和脫歐派想要的結果南轅北轍。而一旦觸發,更艱難的談判還在後頭。因此,脫歐是一個持久戰,遠比人們設想的要複雜和漫長。但無論如何,磕磕絆絆已經超過半個世紀的英歐關系,將迎來充滿變數的新時代。

三心二意的英國

二戰結束後,歐洲一片廢墟,國際地位下降。為應對這一局面,英國保守黨領袖丘吉爾於1948年10月的保守黨年會上提出了“三環外交”的構想,第一環是英聯邦,包括英國及其自治領、殖民地;第二環是英語世界,包括英、美、加拿大等講英語的國家;第三環是聯合起來的歐洲。而英國恰恰居於三環的交接點,起著重要作用。“三環外交”後來成為了戰後英國外交的基本方針。從這一構想就可以看出,聯合起來的歐洲只是英國需要借重的對象之一,英國並不打算把所有的牌都押在歐洲身上。這是有其歷史淵源的:作為孤懸於歐洲大陸之外的島國,英國幾百年的外交戰略是堅持“光輝孤立”“離岸平衡手”的角色,歐洲大陸的聯合並不是它願意看到的事情。

而歐洲大陸各國的想法則有所不同,它們從兩次世界大戰中得到了慘痛的教訓,決定重拾歷史上經久不衰的歐洲聯合的思想。1951年4月,西歐6國(法國、聯邦德國、意大利、荷蘭、比利時、盧森堡)簽訂了建立歐洲煤鋼共同體條約,歐洲經濟一體化從此邁開步伐。英國當時也獲得了邀請,但它拒絕了。1957年3月,6國正式簽署《羅馬條約》,歐洲聯盟的前身歐洲經濟共同體誕生。為對抗歐共體,1960年1月,英國與奧地利、丹麥、挪威、葡萄牙、瑞士、瑞典6國正式簽署了《歐洲自由貿易聯盟條約》。由於成員國經濟水平參差不齊,又實行松散的政府間合作,該聯盟很難與歐共體抗衡。在勉強支撐了一段時間後,1972年底英國退出聯盟。

1956年的蘇伊士運河危機標誌著英法主導的舊世界的徹底結束,美國和蘇聯這兩個後起的超級大國開始全面走上歷史舞臺。與此同時,殖民體系逐步瓦解,英國的昔日榮光急劇褪色,在政治身份的歸屬上,英國人到底要不要做歐洲人,便上升到了至關重要的地位。看到了歐洲共同市場的影響力,英國決定不再猶豫,於1961年和1967年兩次申請加入歐共體,但都遭到了時任法國總統戴高樂的否決,戴高樂看穿了英國人的心思,認為英國並沒有真的認同歐共體的理念,再加上英美特殊關系,接納英國就等於在歐共體內部植入了一個特洛伊木馬,因此放下狠話:“英國或許有朝一日將加入共同市場,但毫無疑問那時我將不在位了。”

事實也果真如此,1970年戴高樂去世,1973年1月1日,英國終於與愛爾蘭和丹麥一道正式成為歐洲經濟共同體的一員。時任英國首相的愛德華·希思說:“這(加入經濟共同體)可以讓我們不僅在歐洲市場,而且在世界市場上,都更有效率,更具有競爭力。”事到如今,當人們談起退歐的好處時,理由大抵也差不多如此:脫歐可以徹底避免布魯塞爾高高在上的盛氣淩人,自由能夠讓英國更有效率,更富競爭力。只是脫歐派恐怕沒有仔細推敲過,倘若真的脫了歐,布魯塞爾還會以優渥的條件放任英國人進入歐洲市場嗎?

即便真的加入了歐共體,英國也從來不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好夥伴。僅僅加入兩年後,英國就在1975年舉行過一次脫歐的公投,但最終選擇留在歐盟當中。1984年,撒切爾夫人通過談判,讓英國獲得對歐盟預算貢獻的部分退款;1997年,布萊爾計劃推行歐元,遭到了財政大臣布朗的反對,導致英國至今都沒使用歐元。英國也沒有加入開放邊境的《申根協定》;對簽訂《里斯本條約》,也以司法、社會政策等領域的“例外權”作為交換條件。2011年,英國拒絕簽署旨在加強歐盟財政紀律的“財政契約”。2012年11月,英國否決歐盟擴大預算的提案,令歐盟峰會以失敗告終。英國眾議院一份數據表明,歐盟制定的決定和法律只有很小一部分被英國議會通過。

英歐同床異夢的原因

可以說,英國40年來一直是歐盟中的特權分子和遊離分子,只想撈好處,卻從來吝於付出。英國這樣做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加入太晚,領導權已被法國和德國奪走了。早在1944年,時任美國國務卿斯特提紐斯就曾對時任美國總統的羅斯福直言:英國在任何一個自己不占據領導地位的俱樂部里,永遠都是不舒服的;更重要的是現實的利益沖突,而這種沖突,在金融危機的艱難時刻表現得尤為明顯:首先,英國在自身經濟停滯不前的情況下,不得不拿出大量資金援助希臘等國家,這讓很多英國人感覺得不償失。其次,歐盟為救助危機而出臺的一些舉措,例如開征金融交易稅等,威脅到倫敦的金融中心地位。第三,自從2004年捷克、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等8個國家加入歐盟之後,東歐國家人口湧入英國相當的嚴重。根據英國統計局的統計,到2011年,東歐8國的就業人數占到了英國就業人數的1.7%。英國普遍認為東歐人在英國的就業阻礙了英國低技術領域工人工資的增長,沖擊了英國人自身的就業。2015年歐洲難民危機爆發後,大量難民湧向了西歐國家,英國的就業和治安問題更加突出。

根據歐洲委員會和歐洲統計,2015年歐盟預算1450億歐元,其中德國貢獻達到21.36%,排名第一,其次是法國15.72%,然後是英國12.57%,大約為182.3億歐元。2014年英國貢獻大約是205億歐元。如果按照英國6000萬人口來算,平均每人承擔的成本接近300歐元/年。即使考慮歐盟的返還,英國對歐盟費用的凈貢獻仍然占歐盟的5.8%,僅次於丹麥排名的第二位。這還只是可見的直接成本。如果再加上管制成本、資源錯配的成本、失業成本、欺詐腐敗和浪費成本等隱形成本,據說英國作為歐盟成員國每年的成本高達2000億英鎊。高昂的成本是英國脫歐的重要原因。

另外,英國各階層在加入歐盟後苦樂不均,出現了嚴重分化。英國的金融業很發達,加入歐盟使其市場更為廣闊,賺得盆滿缽滿;而農業、漁業等競爭力不高的行業,要面對來自整個歐盟的競爭,很多人處境艱難。因此就如《衛報》所總結的,富人支持留歐,窮人要求退歐。另一種說法是:老年人和沒工作的人決定了年輕人和有工作的人的命運。

而未來英國與歐盟應該是怎樣一種關系,至今仍是問號。部分脫歐派推崇“加拿大路線”,加拿大經過和歐盟7年談判,於2014年達成了自由貿易協定,免除和歐盟間98%的關稅。但卡梅倫指出,如果英國需要從頭進行貿易協定談判,那對英國企業意味著“無法接受的未知”,因為投資人將有7年處在不知道英國和歐盟將形成何種關系的狀態。還有一種選擇是挪威模式,挪威不是歐盟成員,但加入了歐洲共同市場,挪威向歐盟提交預算,執行歐盟自由移動政策;在捕魚和農業政策上是完全獨立,也享有談判貿易協定的自由。而無論英國未來要和歐盟建立什麽樣的關系,都離不開艱難漫長的談判和討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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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驚魂一夜:註定失敗的政變與埃爾多安的反擊

記者 潘寅茹 樂琰 發自上海

一場突如其來的政變打破了土耳其夏夜的寧靜。

當地時間15日晚,土耳其發生軍事政變。在舊都伊斯坦布爾,橫跨博斯普魯斯海峽、連接歐亞大陸的兩座大橋被政變士兵把守,伊斯坦布爾機場外還有坦克部署、F-16戰鬥機在空中盤旋;在首都安卡拉,多地傳出槍聲及爆炸聲,有軍機飛過上空,土耳其議會大樓遭襲擊,官方電視臺一度被攻占,就連戒備森嚴的總統府周邊也冒出滾滾黑煙。

兩大經濟與政治中心城市受制,形勢岌岌可危,正在西南部地中海馬爾馬里斯度假的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立即中止休假。盡管埃爾多安在當地度假的酒店遭到了叛軍戰機轟炸,在趕回伊斯坦布爾前,埃爾多安還利用社交媒體向廣大民眾喊話,稱自己仍然控制權力,並號召土耳其人走上街頭支持政府,與叛亂分子對抗。

同時,埃爾多安還把政變的矛頭指向了土耳其宗教人士、目前流亡美國的費特胡拉·居倫(Fethullah Gulen)及其追隨者。

總統及其支持者有力回擊,看似來勢兇猛的政變很快被撲滅。到16日淩晨,總理耶爾德勒姆發表講話稱,情況已經完全得到控制。

最新消息顯示,這場“短命”的未遂軍事政變已造成161人死亡(不包括政變軍人在內),1440人受傷。共有2839名參與此次軍事政變者被逮捕,包括一些高級軍官,有20名叛亂軍人被打死。

用埃爾多安的話來說,他的“肅清”行動才剛剛開始。

中國遊客:躲在廁所不敢動

政變發生當晚,政變軍人不僅封鎖博斯普魯斯海峽上的兩座大橋,在伊斯坦布爾中心塔克西姆廣場,軍隊還和警察發生了交火。

在伊斯坦布爾國際機場,大量航班陸續取消,大批旅客滯留機場,甚至連機場櫃臺也一度找不到工作人員。雖然此次政變並未有中國公民傷亡報告,但大批中國遊客的行程安全令人牽掛。

7月16日,《第一財經日報》記者連線正在土耳其當地的中國遊客湯玥,政變發生時她住在伊斯坦布爾中心塔克西姆廣場邊的酒店。

“我從上海飛伊斯坦布爾,在土耳其時間15日下午抵達。我訂的酒店就在塔克西姆廣場旁邊,大約步行三分鐘的距離,我吃完飯就回了酒店。”湯玥告訴記者。

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剛剛回到酒店,就聽說發生了政變。

“我有加一些土耳其當地朋友的微信,他們當時就對我說,大橋已經被封了,而且好像幾乎所有的橋都被封了,機場也被封了。我原本的計劃是從伊斯坦布爾去卡帕多西亞的,但是現在我只能待在酒店。一開始我還不是十分擔心,以為沒有那麽嚴重,所以當晚就睡了。”湯玥坦言,最初聽說政變時,還是比較淡定的。不過,很快,湯玥就發現,事態遠比其預計的要嚴重。

“半夜三點半的時候,就發生爆炸了,而且威力非常大,我感覺到整個房子都在搖,我睡的床也都在搖!聲音特別特別響,就感覺是在我旁邊發生的一樣!可能因為我住的酒店距離塔克西姆廣場太近了,所以感覺非常強烈!”湯玥回憶道。

“不僅如此,我還聽到各種槍擊聲、子彈飛過的聲音,還有飛機飛過的聲音,我不確定是不是戰鬥機,然後我就一直躲在酒店廁所內不敢動。”湯玥透露,其目前還身處伊斯坦布爾,但一切安好。

目前當地局勢已經漸趨平穩。本報記者從攜程在土旅遊團領隊處獲悉,當地時間17日淩晨伊斯坦布爾回上海的航班有望恢複正常,滯留的中國遊客最快將從當天起陸續回國。

政變背後勢力薄弱

此次政變在不到24小時內就草草收場,未能撼動埃爾多安執政的基石,但也引發了諸多猜測。

土耳其當地人錫納(Fatih Sinar)通過社交媒體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目前在土耳其社會有兩派意見,支持埃爾多安的則認定“居倫勢力”就是幕後主使;反對埃爾多安的勢力認為這是場由埃爾多安“自導自演”的鬧劇。

當然,土耳其問題專家並不認同後者的“陰謀論”。

上海大學土耳其研究中心研究員楊晨在接受本報采訪時表示,埃爾多安如果這樣做將會冒極大的政治風險,這對於他絕對是得不償失的。“從當前土耳其政治局勢的發展、埃爾多安個人在土政壇縱橫捭闔的手段來看,埃爾多安缺少這樣的動機。盡管自從2013年以來,土耳其的政治局勢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但是軍隊直接動用武力顛覆民選政府的舉動,這從1980年土耳其政變後就未曾出現過。”楊晨說道。

上海外國語大學中東研究所副所長孫德剛也不認同陰謀論。他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如果這是埃爾多安自導自演的鬧劇的話,一旦敗露,對他的政治聲譽是毀滅性的打擊。他沒有任何必要這樣做。”

孫德剛更願意將這場未遂政變定義為“未經過精心策劃的政變”。在他看來,背後的力量應當是“居倫運動”串通了軍隊部分的世俗力量,但這兩股勢力很薄弱。“軍方的高層,包括各大軍區的參謀,還有民眾、議會中的反對黨都反對軍隊幹政,這與之前土耳其發生的4次政變(1960年、1971年、1980年、1997年)有所不同。”孫德剛說道,“這次只是獲得了小範圍的支持,所以結局只能如此。”

2013年是一個重要時點。外界認為,土耳其司法系統發起了一場反腐風暴,讓埃爾多安與居倫成為死敵。當年年底,被認為受居倫影響的司法系統開展大規模反貪腐搜捕,逮捕數十人,包括3名內閣部長的兒子和一家國有商業銀行的行長。

埃爾多安16日已敦促美國總統奧巴馬將居倫移交給土方,但美國國務卿克里則強硬回應稱,尚未收到土方引渡居倫的請求,並表示土耳其應“向我們提供能夠經得住事實考驗的證據。我們會仔細甄別,做出恰當判斷。”

世俗與宗教的平衡

除了強勢清除軍方的“異己”勢力、確保軍隊對自己的絕對效忠外,埃爾多安政府在16日將約2745名法官解職,也引起了極大的混亂。

這些法官與這場未遂政變有何糾葛?楊晨表示:“此次解除法官職務的決定是由土耳其法官和檢察官最高委員會發出的,理由是這些法官與參與此次政變的士兵一樣都是‘居倫運動’在國家機構中的滲透者,這仍然是2013年之後正義與發展黨(埃爾多安所屬政黨)與‘居倫運動’鬥爭的延續。只不過,此次政變為埃爾多安及其正發黨打擊‘居倫運動’提供了新的理由。”

目前,國際社會都在密切關註未遂政變後土耳其的走向。埃爾多安治下的土耳其會不會與“國父”凱末爾1923年建立土耳其共和國時確立的“世俗主義”就此分道揚鑣?

在土耳其共和國前4次政變中,軍隊一直踐行“世俗主義”的路線。不過,在政壇強人埃爾多安近14年的統治中,土耳其軍隊的高層將領已被不斷改換或肅清。

有土耳其前外交官形象地向本報記者描繪埃爾多安篩選政府官員的標準:先看他的夫人是不是正統伊斯蘭教教徒,如果是,再考慮此人適不適合擔任官職。

孫德剛表示:“前幾次政變的確世俗力量把宗教力量給壓制了。但這次顯得更加複雜。”之所以複雜是因為,政變的動機已不僅僅是世俗力量,還有反對埃爾多安集權的聲音,認為埃爾多安打算推行的總統制威脅到了土耳其的民主制度。

分析人士指出,這次未遂政變是土耳其國內世俗勢力與宗教勢力之間鬥爭的結果。此次事件過後,土總統埃爾多安的地位可能進一步鞏固,該國宗教勢力或將進一步增強,而土耳其與美國之間的關系短期可能會受到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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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推鐵軍,註定的棄卒?

來源: http://www.iheima.com/news/2016/1116/159820.shtml

地推鐵軍,註定的棄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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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推鐵軍,註定的棄卒?

王成、淩、華子從互聯網產業的席卷中分到了一個「地推」的角色。他們以為,也許再稍稍用力些,就可以推開一個新世界的大門了。

本文系創業人物媒體博望誌(微信ID:szszbf)給i黑馬的投稿

王成、淩、華子從互聯網產業的席卷中分到了一個「地推」的角色。他們以為,也許再稍稍用力些,就可以推開一個新世界的大門了。

成功學與廁所貼

王成在加氣站里候著,眼瞅著有出租車駛入,不等其熄火,就拉開門一屁股坐進副駕駛位。一根煙遞到司機眼皮子跟前,這邊是一張腆著的笑臉。見司機接過煙別在耳朵上,王成順勢推銷起了打車軟件。

3分鐘後,車的氣已加足,而王成也已成功地在司機手機安上了軟件。

「但凡司機拿了禮品,軟件就好裝了。」王成給新員工做示範。有的時候,先是將一根煙或數據線從半開的車窗里丟到司機身上,然後他們才拿著宣傳單上車。看似文弱的王成,見識過團購、O2O、打車軟件等公司的最初形態,熟諳地推策略。

2009年,王成結束高考,填報誌願。出於對馬雲的崇拜,他選擇了市場營銷和電子商務專業。此後,在一所位於長沙的商科大學,王成被徹底灌輸了「做銷售要堅持,不要臉地堅持」的觀念。

大三那年,王成去深圳實習,第一份工作在團購網站做銷售經理。他住在關外的富士康,每天早晨五點半起床,沖冷水澡,對鏡子給自己勵誌,「你是最棒的」,而後激昂地出門上班。

一個多小時的采訪中,王成始終聲音高亢,語調一如宣誓演講,讓我無端地想起周國平的那句「勇氣證明信仰」。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對「成功學和直銷」深信不疑,並籍此一路爬升為主管。如今,他用「早啟動晚總結」儀式把剛畢業的大學生規訓得服服帖帖。

2013年,王成被發派去福建開疆辟土,正值老雇主滴滴獲得騰訊1500萬美金B輪融資,大肆啟動城市擴張戰略的時刻。公司急於爭奪的市場,對王成們而言,是疆場。

某日王成帶地推分隊守在廈門一家加氣站路口。另一撥人突然闖入,把個頭不高的王成遮蔽在陰影之下。這幫臂刺文身的人用掀桌子表明來意,威嚇他們撤下攤位。

王成趕緊報了警,順手在關系好的司機群里發了條求救信息。不一會,幾十個本地司機一擁而上,反倒逆勢守住了地盤。

三年後,王成回顧起地推一線恩仇錄,唾沫橫飛,他覺得,械鬥就是一線商戰的現實。令人後怕的一次沖突發生在海口,對手直接沖到辦公室,把能砸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王成著人拿起鋼管反擊,把對方一人打得頭破血流。

「沒辦法,商場就是戰場,不擇手段。」競爭最激烈的時候,每擴張到一個新城市,戰火就要燒到那個地方。公司上層對幹架的事,不予鼓勵,但也絕不認慫。

時間久了,王成總結出一條規律:一個城市里,不會有第二架。當雙方都明白動手是最低層次的溝通方式,並且無法解決問題時,便會相安為陣。「頂多老死不相往來嘛。」

滴滴尚未風靡時,公司招人困難,但王成能用他那不甚標準的普通話給自己充上一批學生軍。

成為地推首領的王成,習得了延承自「阿里鐵軍」的那套馭心術。「揪頭發、照鏡子、聞味道」,不是調侃戲言,是他的一套正經的BD行為準則:員工上班第一件事是在加氣站或者加油站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微笑自拍打卡。

整日重複推廣的口號令人疲乏,為了讓一線戰士們保持情緒最高狀態,遊戲的名目被不斷變換:前一禮拜為爭取更多司機而戰,後一禮拜改為拿下更多乘客而PK,間或穿插著高頻的培訓及團建。許多人還未來得及思索,便像陀螺一樣被卷入下一輪戰鬥。

在滴滴待了一年後,王成開始明顯感知到,地推對於訂單量的作用力愈發微弱。「進行補貼之後,人就沒有任何價值了,砸錢就能起量。」

「但凡這些公司有一定品牌之後,人的價值就弱化。老板可以選擇把自己人幹掉,或者轉型轉崗。」王成對於上層決策有頗為大度的理解,「所有的公司都不會為了裁員而裁員。」

滴滴當時沒有大面積裁退地推,而是采取了相對溫和的轉崗方式,新增了很多事業部。然而王成還是覺得自己上升空間受限。「永遠轉崗的話價值是不大的。」

他並未在去留之間猶豫太多,徑直跳槽到了另一初創公司「愛拼車」。

那被證明並不是一個更好的決定。滴滴和快的通過合並獲得了市場份額的壟斷地位,並轉而向著專車與拼車等領域擴展,愛拼車直面解散的困局。

愛拼車的老板打電話給正在負責主管北京大區的王成,告訴他「玩不下去了」,還吞吞吐吐地問,停止項目要不要給員工賠錢?那一刻,王成有些恍惚,「根本不敢和兄弟們說」。第二天早上,其他人依然像往常一樣散出去拉司機用戶,他通知大家下午五點鐘提前收工,回公司開會。接下來,他要做的是組織恰當的語言,順利解散團隊,並與在場所有人抱頭痛哭。

采訪王成之時,他正要卸下某創業公司BD總監一職,準備前往深圳另一家單車共享創業公司當合夥人。在王成的意識里,地推永遠只是幫助創業公司「打天下的人」,他要做選擇別人的人。

像候鳥一般在創業公司遷徙,王成的目標很明確,他要奔著三十歲之前的財務自由。

去留之間

幾個月以前,新美大裁員的消息並未大面積傳出,淩和同事們卻有了預感。

出乎他的意料,人事專員突然把他叫到會議室,拿出了一份協議,叮囑他簽字。不簽的後果是直接被勸退。

走出會議室,淩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周圍同事的眼神似乎在傳遞著什麽秘密,空氣驟然變得沈悶壓抑。淩記不清合約上都有些什麽內容,腦海里,「淘汰」,「預警」幾個字被放大。

那天晚上,淩所在的地推小組召集大家聚餐,他麻木地窩在角落,桌上的人一言不發。「裁員」的音節像是從誰的喉嚨里滾出來,又立刻被關了禁閉。

令大家煩躁不安的,是公司新近推出的「PIP」計劃,被稱為員工發展改進計劃,實際上卻像是變相裁員,最直接的方法是末位淘汰。淩所在的地推部門,業績排名後15%的員工將被列入淘汰預警名單,若兩個月未達標,則直接被裁掉。即便不被裁,銷售工資也極有可能會下降,升職通道則被收得極窄。

入職才一年就遇到這檔子事,90後的淩「心里很不舒服」。可在采訪電話里,他也並沒有罵罵咧咧,只說體諒——這本來就是美團與大眾點評合並之後的必然。「一個人可以幹的活給四個人幹肯定不劃算嘛!」

在淩看來,地推人員改行的可能性小,他們倚賴於以往累積的資源,在幾家競爭對手之間流動。即便被裁,淩的前同事們大部分還是走向了新美大之外的幾家同類型的企業。

PIP新政推行之後的那兩個月,淩周圍的同事陸續離開。告別宴上圍坐的人越來越少,他成了被留下來的那撥人。

三個月後,在淩周圍,熟悉的面孔只剩下50%。又過了一個月,仍未被淘汰的淩主動遞交了辭職信。

回家,搞點事情

與超市地下一層出口直接相連的是一大片美食廣場。下午時分,食客稀稀落落,烤肉店的老板扶著廣告牌,用熒光筆添上今日特價,桂林米粉的店員把自己掛在拼湊的一排椅子上午睡,一條腿垂在地上。

我提出要跟隨華子走一輪商家拜訪,他迅速掀開了某地下商城的門簾。但引我進入工作日常前,他勸我別抱太大希望,百度大平臺的光鮮基本與地推無關。

華子輕車熟路,手指向東邊,說說那家拉面館是餓了麽拿了獨家授權,又劃向西邊,說這家韓餐,則是三大平臺都有份。華子繞過它們徑直走到一家快餐店門口,一位老板模樣的人正等著投訴。因為一個差評,該老板給客服打了一下午電話,為這次得不償失的減免活動發牢騷。

華子從兜里掏出香煙欲敬上,卻被一包金色的長白山給擋了回來。四只拿著煙與煙盒的手推了半圈太極,最終,華子那根黃鶴樓落在了老板嘴上。待一縷煙呼出,老板的臉由陰轉了晴。華子順勢承諾,下次有更給力的線上活動再幫老板打品牌。

處理完日常投訴,華子轉身離開。他告訴我,他是在大三的一堂銷售禮儀課上了解到香煙社交的妙處。這一招用來應付小老板小經理屢試不爽。

大學剛畢業,華子受一個高中女同學邀請,去廣西南寧闖蕩。到那的第二天,同學誇下海口,要給他介紹香港臺灣的社會名流,見識見識外面世界。但「名流」久不露面,被宣稱「正在越南出差」。華子醒悟,其所謂的創一翻事業,根本是傳銷。第三天後半夜,趁同屋的人熟睡,他溜了出來。

女同學已被洗腦難以勸服。逃出包圍圈的華子很快跟她的家里人取得聯系,通知他們救人。對方家人卻抱怨,他這是壞了自家閨女的名聲。屢次通話勸說未果,華子只身回到了河南鄭州。

華子啜著麥當勞的可樂吸管,向我講述進京前的奇遇。

百度BD是華子面試的第二份工作。他也給美團投過簡歷,被刷掉了。華子認為,美團招人主觀性太強。通過百度外賣的兩重面試,華子順利地進入了「大平臺」。入職後,他用不到五個月的時間從BD晉級為BDM,手下八人,覆蓋北京一個片區的商圈。

去往一家新開業的韓餐館的路上,遇到兩個正在墻上張貼海報的美團員工,他們三人竟相談甚歡。對方跟華子匯報,昨天孤身作戰被百度一幫人堵在角落里。華子哈哈一笑,三人圍成圈,交錯遞煙。

這樣的「和平」在華子看來是自然。此前偶爾因為物料互相遮蓋而對掐過,但擡頭不見低頭見,地推們還是達成了默契。「當著商戶的面廝殺也不好看,真正的較量還是讓線上訂單量獲得商家認可。」

走進一家粥店,華子直奔收銀臺,收銀小妹自覺側身讓開,電腦屏上顯示著百度外賣、餓了麽和美團三家的訂單數據,華子劃著鼠標將每一家的訂單量、複購率都刷了一遍,默記在心。數據告訴他,餓了麽推行會員制以來,訂單量漲勢兇猛。華子點開手機里的餓了麽APP,對著“付20加會員免配送費”的字面提示搖搖頭,「一單配送成本就得4塊,這是賠錢拉流量。」

訪完最後一家店鋪,街燈已點亮,北京深秋的銀杏鋪滿一地。華子站在樹下抽完了最後一根煙。

前陣子網上流出了百度外賣將被出售的傳言,雖有CEO出面辟謠,但華子心里還是沒底,「資本在左右,結局撲朔迷離」。

從滴滴、快的,到美團、大眾點評,合並的先例很多。華子推導的結果是,「兩家公司合並,中間就不會再掐架了,這時候就需要裁員,裁員裁哪里?就是一線嘛!」

煙頭落在葉子上,華子將其踩滅,雙手插回口袋,幽幽地說了句,無所謂,我帶節奏的一面,做BD可展現不了。北京終不是久留之地,華子計劃著回河南老家,跟幾個兄弟一起,搞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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