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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端 文 利國偉（1918-2013）香港銀行家， 恒生銀行前董事長作為香港第一代華人銀行家，利國偉在香港有“銀行教父”之稱。特區行政長官梁振英稱，利國偉對香港順利回歸及貫徹落實“一國兩制”貢獻良多，為香港金融服務、教育和公共服務等領域做出卓越貢獻。 利國偉祖籍廣東，1918年出生于澳門，出身香港四大家族之一的利希慎家族。28歲時，利國偉加入恒生銀行的前身 “恒生銀號” ，從月入200港元的小實習生，一路升至恒生銀行董事長。利國偉的一生，可謂香港近代金融史的濃縮，見證香港政經界的重要變遷。 創立于1933 年的恒生，長期由創辦人何善衡掌舵，在1953年獲發銀行牌照前，是一家穩健的錢莊。上世紀50年代中期至60年代初，伴隨著香港股市及樓市過熱現象，香港銀行業經歷了不健康的擴張，也隱伏著香港銀行體系的危機。 到60年代中期，香港銀行爆發了 擠 提 潮， 先 是1965年1月，小型銀行明德銀號因對地產放款過度，發生擠提，之後宣佈破產；廣東信托銀行同樣發生擠提；4月5日，當時最大的華資銀行恒生銀行于一天內失去總存款的六分之一。 在生死攸關的轉捩點，時任執行董事的利國偉拯救了恒生銀行的命運。當時擺在恒生眼前的有三個方案：結束恒生的業務，清盤 ；接受美國大通銀行收購恒生的建議；加入匯豐銀行，成為該集團成員。利國偉因通曉英語，獲委派全權處理交易，與匯豐和港府展開談判。他回憶，協商過程中，雙方曾就作價及股權發生爭執，當時匯豐認為，恒生的資產只值6700萬港元，且匯豐最少要購入76%；但在利國偉等人的游說下，恒生最終以5100萬港元，將51% 股權售予匯豐，資產估值1億港元，較之前的匯豐估值增加近50%。 香港股市最具代表性的恒 生指數，也是利國偉任職恒生時倡導設立的。該指數原為上世紀60年代恒生內部參考使用，後來利國偉與何善衡委托研究部主管關士光創立“屬於香港的道瓊斯指數” ，指數最終於1969年對外公佈。 上世紀80年代初，香港股市及匯率大幅波動，1983年港府頒佈聯繫匯率制度，即港元與美元掛鈎，利國偉也參與規則的制定。當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聯繫匯率受阻時，利國偉曾出面極力維護，認為香港的外貿可從脫鉤中得益甚微，卻要承受更為嚴重的經濟混亂。 利國偉在香港證券市場也 著墨頗多。1987年“股災” ，港股停市四天後，單日暴跌三分之一，創下全球股市單日跌幅紀錄。港英政府痛定思痛，委任戴維森（Ian Hay Davison）撰寫報告書，徹底改革香港證券市場，包括改組香港聯合交易所（港交所前身） 、撰寫全新的證券法例等。在此過程中，利國偉于1988年10月出任香港聯合交易所主席。現任港交所主席周松崗評價說，利國偉是如此地有遠見， “當年已大力倡導發展電子交易及中央結算系統，此兩大市場基建是奠定香港股票市場晉身全球領先市場之列的基礎設施。 ” 利國偉屬於“跨界”的 銀行家，他曾任港英政府時代的立法局議員十年、行政局議員七年。當年上述兩局的非官守議員在政策範疇內頗具影響力，社會地位很高。1984年4月，英國外相賀維與鄧小平敲定《中英聯合聲明》框架，英國在香港的殖民統治面臨終結。 消息公佈後，香港社會恐慌不安。當年6月，利國偉與行政局非官守議員鄧蓮如、鐘士元前往北京，與鄧小平會談，向其表示港人對回歸的憂慮。鄧小平待之如上賓，容許利國偉等一行三人以個人身份與他會面。 據《香港回歸歷程——鐘 士元回憶錄》披露，利國偉等人向鄧小平明確表示， “支持中國于1997年收回香港主權” ，以及香港回歸後實施“港人治港，高度自治” ，並且保持現行制度50年不變。鄧小平積極回應： “北京不會派人到香港……除了軍隊，我們是不會派人管治香港，這方針是明確的，不會改變的。 ”之後，利國偉等人也與時任港澳辦主任姬鵬飛會面，並獲得承諾：中英兩國將為香港前途訂立詳盡協議，並且有約束力，日後的《基本法》亦將根據上述協議內容制訂。 利國偉為人寬厚。曾在港英政府與其共事的李鵬飛說，他重人情，退休後每年都邀請立法局的舊同僚到恒生銀行總部頂樓吃蛇宴， “為人非常溫和，從沒有見過他發脾氣，且從不邀功” 。香港中文大學校長金耀基則說，利國偉患病十多年來，身邊的秘書、司機等下屬沒有一個人離去，足證其為人厚道。 2013年8月10日，利國偉在香港沙田辭世，享年95歲。8月13日起，總部位於香港中環的恒生銀行連續三日下半旗，哀悼這位前董事長的離世。 作者為本刊特派香港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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