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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封新城:出走《新周刊》後的懸崖跳躍【媒變第一期】

來源: http://www.iheima.com/news/2015/1015/152364.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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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本文為i黑馬推出的媒體人創業系列報道【媒變】第一期。“無冕之王”也好,“看門狗”也罷。媒體人,尤其是財經媒體人曾一度享受媒體所帶來的榮光和浮華。然而他們曾經一手搭建的那個媒體世界卻逐漸坍塌,他們無奈,他們迷茫,他們掙紮,他們出走,他們蛻變。

i黑馬 彭卡茜 10月15日報道

“這麽說吧,最不可能,也最不應該離開《新周刊》的人離開了。”出走兩個月後,封新城在杭州接受i黑馬采訪時,發出如上感慨。

2015年6月18日,封新城在微博上宣布全面退出《新周刊》,並加盟華人文化產業投資基金(以下簡稱“華人文化”),出任運營合夥人兼首席內容官,主管內容生產及視頻發展業務。

於丹這樣評論道:“老封,你這(是)跟你的半條性命和全部愛情告別呀!”

網上流傳著媒體當時拍到的一張封新城的照片:他低著頭,正用紙巾拭著淚。黎叔(黎瑞剛)和懷宇(李懷宇)沒猜錯,老封離開時一定會哭。

三個完全沒有互聯網基因的老媒體人湊到了一起。一個是上海文廣新聞傳媒集團前總裁黎瑞剛,一個是上海文廣百視通公司前CEO李懷宇,一個是《新周刊》創始人、前執行主編封新城。“叛逆”大叔們揚言要幹一場具有顛覆性意義的事業——造互聯網電視。

他們是在革自己的命。但對於封新城,從頭再來的機會或許只有一次了,做什麽變得相當關鍵。更多人好奇他為什麽會做出這個決定,以及他為何選擇了華人文化?

出走《新周刊》

如何離開《新周刊》,是封新城思考了十幾年的命題。這一次,他選擇了徹底割斷,離職後再沒回過辦公室。臨走前,他將每一把鑰匙、車、秘書統統留下,用凈身出走的“儀式”來表決心。

《新周刊》是封新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創業,那會兒沒錢,沒資源,一幹就是19年。他用了八個字總結:從無到有,自說自話。

《新周刊》曾被媒體評為中國社會變遷敏銳的觀察者與記錄者之一。當時媒體圈有個說法:北有《三聯生活周刊》,南有《新周刊》。而後者又是最早一撥市場化的媒體之一。

“我把這個雜誌創建了,也和它共同成長了,可最後也被它束縛了。”封新城說,十幾年來,《新周刊》註定只能是一本雜誌。“於我而言,我對得起《新周刊》,反而《新周刊》對不起我了。”

他很早就沒有把《新周刊》只是當作一本雜誌,嘗試了很多發展路徑,比如辦各種活動等,最終還是受制於體制與環境,慢慢又收回來。對於像封新城、黎瑞剛這樣很早被市場化的媒體人來說,施展不開拳腳已經很久了。他們都想玩一把顛覆,這之前,他們都必須是“自由”的。

一個52歲老媒體人的出走需要醞釀多久?

封新城花了半年多來做鋪墊。2014年10月11日,他與上級主管達成了共識,不再擔任《新周刊》執行主編,以雜誌社顧問的身份來做過渡。不過,大家幾乎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在籌劃離開。

封新城想清楚了。今年6月12日,他向同事們告別,原以為宣布完就能嘻嘻哈哈一塊喝大酒去,但說著說著還是哽咽了。“的確傷感,的確不舍,但我還是得走,因為前面的事更吸引我。”這些話,他寫在朋友圈里。

雜誌社上下從行政到編輯,大多數是廣州本地人,大家想跟著封新城一直幹下去,沒想到跟的那個人要走了,所有人都感到震驚。宣布離職的當晚,他邀大家夥兒一起吃飯,50多個員工個個都繃著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6月18日,封新城在微博上正式宣布出走《新周刊》,加入華人文化。

如果不加入華人文化,臨近退休的封新城可能會選擇一種“隱居”生活——到大理找個山頭,買一塊地,做些農產品的買賣,再造個書屋,備齊詩、酒、茶,從此不再疲於奔波。

究竟是什麽對封新城產生了如此強大的吸引力,讓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媒體人徹底割斷了與自己“親生血脈”——《新周刊》的關系?

牽手黎瑞剛

外界稱黎瑞剛為“黎叔”,比黎叔大6歲的封新城也這麽叫他。

在《新周刊》時,封新城做過很多有關電視圈的榜單與封面,大多屬於不是“罵”就是“砸”的“粗暴”態度,比如《砸爛電視》、《電視在哪里?》。作為資深電視人,黎瑞剛經常被《新周刊》寫進評論文章里,也是他們電視榜上的常客。

2006年,他們有了一面之緣。黎瑞剛來《新周刊》主辦的“中國電視榜”活動領取一個“創新電視人”的獎項,之後便再無太多交集。

有一陣,黎瑞剛出差路過廣州時,會經常約封新城出來聊天。2013年春節期間,黎瑞剛邀約封新城一同去了趟大理。其間,兩人從詩歌、蘭州記憶聊到了對彼此的印象。基於相同的興趣愛好和類似的成長經歷,倆人很快成了相熟。

封新城出生於1963年,黎瑞剛出生於1969年,這兩個60後卻都有著20世紀80年代的生活智趣。“我們在大學時都寫詩,80年代我寫校園詩就比較知名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居然當過複旦大學某一屆詩社的社長,但他寫詩倒不是特有名,我比他名氣大。”封新城得意地說。

除了興趣愛好,他們還有類似的生活記憶。封新城小時候從東北到蘭州讀書,又在蘭州工作了4年,前後8年,對蘭州有很深的感情。黎瑞剛也是感同身受。“他的爺爺奶奶在上海,父母是支邊到蘭州的,他的戶口就在蘭州,考大學也在蘭州,他可能比我經歷得更苦,所以看起來很早熟。”封新城說。

共同的生活經歷為倆人日後的合作埋下了情感伏筆。交心後,黎瑞剛把封新城與雜誌上那個老是評論自己的家夥聯系了起來,封新城也重新認識了這個總是從自己手中接過獎杯的人。

他們開了紅酒,碰了杯,相談甚歡,但如果註定要合作,有個必須完成的前提,封新城需要先搞清楚華人文化究竟是做什麽的。

公開資料顯示,華人文化基金於2009年4月成立,規模為50億元人民幣,是第一個在國家發改委獲得備案通過的文化產業私募股權基金,重點關註傳媒娛樂、互聯網,以及生活方式三個領域,投資了星空傳媒、東方夢工廠、財新傳媒、聯眾遊戲、寺庫、格瓦拉等眾多項目。

封新城與黎瑞剛聊起《中國好聲音》。“我說還不錯,他說是他做的,我說怎麽會跟你有關系,後來才知道他投資了這檔節目的制作公司——燦星制作。”封新城這才意識到,黎瑞剛是最早在“制播分離”上,以投資的形式引領過變革的人,而眼前這個人的野心顯然不止於此。

“他更厲害的是知道產業的變化,並根據下一步的趨勢提早布局,所以他提出了‘顛覆’電視,而我只是從外圍談論‘砸爛’電視這個話題。”封新城說。

近一兩年來,他們聊得最多的是,新媒體未來的創業方向在哪里?

聚焦“微鯨一代”

進入華人文化以後,封新城加入了微鯨科技團隊。而封新城之於微鯨科技的意義,正如陳彤之於小米。

黎瑞剛一早就有顛覆傳統電視的想法。過去,他是最早期制播分離的改革實踐者,現在他嘗試將終端與生產環節打通,讓內容來源於端口,端口會涵蓋大量的內容制作公司。而這個端口,就是互聯網電視。

目前,進入這片藍海的玩家們個個來勢洶湧,它們包括傳統電視臺、電視廠商、視頻網站,以及電視牌照方等。“微鯨作為一個新的闖入者,最被看好的原因就是團隊。”一位文創領域的投資人對i黑馬說。

同樣作為內容運營官,小米的陳彤曾表示,做大屏幕的視頻內容是一個整合的工作。封新城做的也是這個工作,其中有大量《新周刊》的基因移植痕跡,比如“榜單”、“大盤點”等 。“大家關註《新周刊》的盤點是因為它的編排視角、思維方式不同,到了微鯨做內容,我也思考了一套全新的整合、編排邏輯。”封新城說。

除了移植《新周刊》的內容生產經驗,封新城還需要激活十幾年來積累的媒體人資源。此時,他不再是一個內容的生產者,而是組織生產者,更像是一臺IP挖掘機,從身邊人開始搜索。封新城隨意列舉了一個名單,當中包括蔣方舟、於丹、竇文濤、孟非等名人。但難的是,每個名人IP都要按照其個性重新開發。

竇文濤曾對封新城說,他發現自己老了,對自我的開發很有限,就好像只會從右邊口袋里掏東西,不知道從左邊口袋也能掏出東西。

封新城對竇文濤說,你應該去接觸比你年輕的人,了解他們是怎麽看你的。“我能做什麽?我可以去華人文化投資的公司里找80、90後團隊,讓他們為竇文濤定制一個開發方案,我可以去組織這種開發。”

對於在互聯網環境下成長起來的80、90後,封新城主張用“微鯨一代”來定義他們。“他們個體很微小,但力量又是巨大的,大家連在一起就更大,微和鯨看上去很矛盾,但其實又是一體的。”

在顛覆傳統電視這件事上,黎瑞剛完成了第一步,給未來的內容預留一個出口——互聯網電視。現在,他們要聯手進入第二個階段——如何用內容去顛覆?

如果將內容服務看成軟件,比軟件更軟的就是內容出品,它同樣會形成品牌效應。對應“微鯨一代”,封新城又提出了“微鯨出品”的概念。“它可以是電視劇、小視頻、紀錄片等等。”他們要做的是具有同類氣質的、為下一代準備的內容。封新城認為,要不了5年,好內容會迎來黃金爆發期。他和黎瑞剛都在下註:新媒體未來的爆點在視頻領域。

“有能力的人很多,但不是人人都有機會。”封新城說這句話時,距其離開《新周刊》已有兩個月。他坦言,“面對的是一次深不見底的懸崖式跳躍”。好在他並非獨自一人。“這當中有我對他(黎瑞剛)更深層次的信任,我也跟他講了,我對他是怎樣的一種信任。”封新城說。

版權聲明:本文作者彭卡茜,i黑馬原創。如需轉載請聯系郵箱[email protected]授權,未經授權,轉載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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