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真的是這樣,解決投資問題,先解決焦慮的問題吧。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有同一個毛病,在不知道一個聲音產生的原因的時候會感到焦慮,在找到那個原
因後,心情就變得坦然了—比如夏天的夜裡,聽到輕微的嗡嗡聲,我就會被吵醒,徹夜難眠,在發現這個聲音的源頭是樓上的空調外機的時候,我就能安然入睡。人
們的焦慮就是這樣的,如果能找到焦慮的原因就能緩解焦慮問題。
這是一項挺有趣的工作,而幸運的是現在的腦神經學據說已經發展到了相當深入的程度。人們焦慮的源頭神經學家們早就找到了,那些令人不安的信息來自於人
腦中的一個小傢伙—杏仁體—它是專門負責告訴人們,什麼時候應該退縮逃跑的。杏仁體是幾百萬年人類進化的結果,比如我們的祖先在非洲大草原的時候,通過杏
仁體的焦慮信息知道遇到獅子應該逃跑,以及不要試圖用手拿燒紅的木炭這樣的知識。
杏仁體分泌出的激素可以讓人們產生應激反應,這種反應可以讓人們在短時間具有一點超能力,但是如果杏仁體長時間釋放焦慮信息,那麼人們的大腦會自動停
止思考,處於抑制狀態;而從理性的角度來說,人們遇到令人焦慮的問題會想立刻做點什麼,這種矛盾就更加加大了人們的焦慮程度。這也許就是我的焦慮之源。所
以,感到焦慮的時候,一個解決辦法是強迫自己想一件有趣並且動腦的事,讓大腦擺脫抑制狀態。
這種焦慮的狀況在人們做出投資決策時也會體現出來,在2005年美國行為學家巴巴·西弗做了一個著名的實驗,他讓一組投資者做20輪投擲硬幣的遊戲,
每次投擲前都讓這些參加實驗的人決定自己「投不投資」,如果投資那麼實驗者猜對硬幣將獲得2.5美元,而猜錯將損失1美元。
如果參加實驗的人是理性決策應該參加每次的「投資」,因為很顯然他們平均可獲得1.5美元的期望收益。但是絕大部分投資者在參與投資並且猜錯幾次後,
基本放棄投資的機會。這種表現很像投資者在熊市中的表現,越是到熊市的後期這種關於投資的焦慮感越是明顯,投資者在熊市的後期尤其會錯過很多好的投資機
會。
此外焦慮還有個壞處就是會讓人發胖,這是因為抑制狀態本身就會令人發胖,而在應激狀態下產生的能量物質不用也會轉化成脂肪堆積起來。這和投資無關,算是我免費的一個提醒。
崔鵬
《財經天下週刊》副主編,一個價值投資者。
聯繫方式:[email protected]
我記得我中學的時候,其實沒有什麼焦慮,那時候很快樂,踢足球啊、玩啊,被爸爸媽媽打,最多趕出去啊這樣。然後進了大學以後,我去聽第一場演講,到一個階梯教室,我記得很牢,然後裡面就很多人,我去晚了,旁邊也都站滿人,沒有辦法,我們就吊在那個窗門上面,頭扒著往裡面看,然後演講的是一個哲學系的年輕講師,他就很大聲地告訴我們說,上帝死了,說我們要評估一切價值,一切堅硬的都將煙消云散,所以我當時差點從那上面掉下來,我在想我剛考進大學,上帝就死掉了,那我怎麼辦?
那時候談女朋友,大概都是件挺墮落的事情,所以就開始考慮,人本身的一些問題,然後又沒有答案可以給到你,說老師我該讀什麼書,沒有地方去問這樣的問題,只有自己去找,所以我大學四年,我在大學圖書館待了四年。因為那時候我女朋友在杭州,我在上海讀書,我就讀了四年書,然後跑進圖書館裡,也不知道讀什麼書,沿著那個架子,歷史文學哲學一排排讀過去,讀的時候讀到一些書,覺得腦子很清楚,懂得很多道理,然後很興奮,滿臉通紅地跑出去,回到寢室的時候,又全都忘記掉了,然後就人變得很激動,然後很憤怒,很想要表達一些東西,其實又表達不清楚,所以我想做一個知識分子,羅斯福說:什麼是合格的知識分子呢?他說你應該有一份不以此為生的職業,這樣的話你才能夠抵抗住所有機構、集團、組織的各種各樣的誘惑,你可以發出獨立的聲音,所以我在大學的時候,我對財富,對金錢本身一點都不排斥,我覺得當一個有錢人挺好的。
孔子有兩個弟子,一個叫顏回,一個叫子貢,顏回是一個非常安貧樂道的人,但是顏回二十九歲的時候,滿頭就白髮了,四十歲就掛掉了,然後子貢是一個,學問也很好的人,但是他又很富有,孔子周遊列國,都靠他去打點大家,然後靠他去資助,然後他活了七十多歲,因為他很有錢,也很有思想,他到列國的時候,列國的國君在一個亭子裡面,跟他面對面地站著,然後平等地行使禮節,我覺得那種狀態挺好的,所以我寧可願意去做子貢,不願意去做四十歲就掛的顏回。
大三下(學期)的時候,我去參加了一個大學生的記者考察團,當時我們全班有四個同學,我們籌了五千塊錢,從上海出發,整個南中國逛了一圈。我們大概逛了有五個月,就四條流浪狗一樣的。我是一個在城里長大的孩子,在此之前沒有接觸過農村,就那五個月,使我真實地看到了,當時真正的中國,就這個國家有多麼的遼闊,它的山有多高,河有多寬,馬路上的灰塵有多大,人有多麼貧窮,有多麼多的人,就是你用腳丈量過這個國家。
所以我在想年輕的時候,你如果有一次很長途的旅行,對你的一生來講是有很深遠的意義。比如說我到湖南的時候,到一個縣裡面,我們跟縣裡說,我們要看最窮的家庭,他就帶我們去到一座山上,一個婦女生了三個女兒一個家裡,然後我們去的時候,兩個女兒和她們媽媽,在門口迎著我們,然後大女兒躺在床上,為什麼呢?因為三個女兒只有兩條褲子,然後你打開她的鍋蓋,裡面全部是蕃薯,牆上掛的是乾的辣椒和干的玉米,地上有兩隻土雞,然後所謂的「家徒四壁」,這是真正的家徒四壁,然後我們走的時候,給她留了張五十塊錢人民幣,就放到她的炕上,我們就看到那個女的,在整個房間裡跳來跳去,像跳大神一樣地在跳,他們村裡人跟我們講說,她知道這是一張很大的錢,但她不知道這張錢有多大,所以那五個月對我改變很大,我後來就變成一個,不是一個特別憤怒的人。
我大學畢業以後就到了90年代,金錢開始日漸成為了這個國家最主要的一個力量。國家進步,說我們國家有沒有進步,我們考慮GDP(國內生產總值),個人呢?你有多少錢?然後在那個時間全中國所有的馬路上,都貼著一句話叫做——時間就是金錢。人的觀念出現了很大的變化,那段時間其實也是,你面對這些事實變化的時候,作為一個旁觀者,那個焦慮是非常大的。比如說有一次我去一個縣裡面做調研,是一個「造假村」,他們把麵粉和糖攪拌在一起,然後把它蒸乾,然後就變成顆粒狀的東西灌到各個袋包裝裡面去,然後變成板藍根啊,什麼養胃沖劑啊,各種各樣的袋包裝藥。反正吃兩頓也治不好病,吃兩頓也吃不死,我調查完了以後,我離開這個村的時候到村口,我跟那個村長說,我說你們有沒有道德,所有買你這個東西的都是病人,然後那個村長就跟我講,吳同志你知道嗎?我最大的道德就是讓我全村的人都富起來了,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我是那隻抓住老鼠的貓。經過了這一段以後,使得我感覺到人生也好,國家的進步也好,它不是一個黑和白非常分明的一件事情,它大量的事情是發生在一個灰色的地帶,這個也是我後來寫作的,一個主要的一個立場和觀點。
自己個人來講我很有幸,在早期這樣的一段時間,因為各種機緣偶然,能夠慢慢地把自己培養成了一個,靠自己手藝,靠寫作吃飯,在一個特別窄的領域裡面,像財經寫作,能夠做到讓自己相對滿意的這樣的一個狀況,一個男人最焦慮什麼時候呢?是三十歲的時候。林肯講過一句話說,三十歲之前你這張臉是父母給你的,三十歲以後這張臉是你自己的。三十歲以前如果你沒有憤怒過,像我們講憤青過,你是沒有良心的,三十歲以後你還是一個憤青,而且只知道憤怒的話,那你是沒有腦子了。
我們現在的焦慮,可能是成長的焦慮,是希望獲得成功的焦慮,但成功者確實也有成功者的很多的一個困擾。我有一個很好的企業家朋友,他在2001年的時候,把他的企業賣給了外國人,他當時套了有十多個億人民幣的現金,在2001年的時候,手上有十多億現金的中國人,大概不會超過三個人,所以他在大家看來是個特別成功的人。然後有一年我跟他出去,到美國去旅行,在過海關的時候,前面有個美國人在過海關有個很小的小孩,五六歲的小孩,他就把那個小孩抱起來,給那個海關官員看,我那個朋友突然間淚流滿面,他說他有一個兒子、有個女兒,他說我已經想不起來我兒子女兒五六歲的時候是長得怎麼樣的,我有沒有抱過他們。
十多年時間他基本上是住在廠裡的,三分之二的時間在外面出差,所以子女是交給他太太來管理的,所以當他擁有十多億的時候,他失去的是什麼呢?失去的是他再也沒有辦法,去抱自己的女兒了,那個女兒已經不歸他抱了,我還曾經問過中國的幾個首富,我就很好奇一個問題,我問他們說:你們已經有很多錢了對不對?為什麼還在賺錢呢?「我想知道我這輩子到底能賺多少錢」這大概是我聽到過關於財富最焦慮的一個回答。我覺得焦慮大概有三個原因而產生的:第一個是不確定性。我們面對的一種不確定的未來,不知道自己到哪去;第二點,焦慮是因為比較而產生的。叫人比人氣死人。
前兩天我碰到一個26歲的小青年,他跟我講我很焦慮,愛因斯坦26歲的時候,已經寫出《狹義相對論》了,米開朗基羅26歲的時候,已經雕出那個大衛了,他說還有一個人26歲的時候,中午睡了個午覺,有三個人三顧茅廬,要請他出去平定天下,那個人叫諸葛亮。他說我也26歲了,我怎麼還在這,問你我要不要創業。所以比較我認為會產生很大的焦慮;第三種焦慮呢?我認為是選擇。在你的人生中會出生很多岔道,然後呢你每一次選擇就會耗去你的時間,耗去你的精力,我覺得要克服焦慮的辦法,其實大概就是說你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的,這一段時間的時候,在你生命力最旺盛的時候,你要想清楚幾件事,第一件事你要想清楚說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工作是什麼,就我熱愛什麼東西,這個是最關鍵的事情;第二要讓自己成為一個專業的人;第三你願意用未來的二十年時間去完成,這件你喜歡的工作和你專業的事情,我不知道我這樣講完大家是更加焦慮了,還是稍微好一點?
(此篇為吳曉波先生7月4日於央視《開講啦》欄目上的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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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了五年,台灣行動應用程式(App)創業圈終於一吐怨氣! 十二月九日,即時通訊軟體Line母公司Naver,宣布收購台灣新創公司「走著瞧」(Gogolook),「成為Line的姊妹公司」。外界預估,這是一樁約合新台幣三億元左右的交易案,消息一出,網路創業圈人士奔相走告,慶賀台灣第一宗本土App公司被國際大廠收購案例的出現。 即時通血戰開打Line用戶破三億名列第三 對照Line全球用戶剛在十一月底突破三億大關,而走著瞧手上僅一款來電辨識軟體「WhosCall」,全球下載人次約五百萬;比收入,Line近半年營收一億五千七百萬美元,走著瞧則還在虧錢。雙方實力懸殊,不免讓人好奇,Naver為何幫Line找了這麼位「小妹妹」? 要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必須先檢視全球即時通訊軟體現況。按照全球用戶數,前三大分別是來自中國的微信(WeChat)、美國的WhatsApp,再來才是日本的Line。 根據調查機構Informa Telecoms & Media統計,二○一二年全球透過通訊軟體發出的簡訊,每日發送量達一百九十億則,預估今年底,每日發送量可達到四百一十億則。 這是一個正在沸騰的市場,百家爭鳴。儘管前三強都已經站上三億用戶大關,但追兵來自四面八方。十二月十三日,已經上線三年的Kik,突然宣布用戶到達一億,可說是一匹黑馬。Kik的竄起,不啻宣告,市場排名隨時會洗牌。 搶地盤各出奇招找大明星代言或杜絕廣告 為了鞏固地位,戰場上各家今年大舉向海外擴張。老大微信挾著母公司、中國最大網路公司騰訊的奧援,七月找來西班牙足球明星梅西(Lionel Messi)擔任全球代言人,這位足球巨星同時也是三星(Samsung)手機的代言人,可見騰訊為微信不惜砸重金的決心。 巨星加持的效果,讓微信海外用戶快速突破一億,騰訊總裁劉熾平更勤跑北美各大科技論壇與大學,為微信宣傳拉票。 而老二WhatsApp,堅持不在軟體內放置廣告,而是採取下載付費模式(年費○‧九九美元),它用乾淨的使用空間收服廣大歐美用戶,並提供多平台服務;如今,它也向歐美之外市場發動攻擊,根據第三方應用追蹤公司Onavo調查,WhatsApp在印度市場的市占率居然高達七八%。 那麼老三Line的成績又如何? 根據Line於十一月底公布的數據,它全球三億用戶中,有八成是海外用戶,日本用戶超過了五千萬,而台灣用戶則有一千七百萬。 從數據來看,Line表現不俗,且緊追在WhatsApp之後。「可是,這是我們從台灣來看的『光暈效用』(編按:當某件事的某特質給人好印象,其他特質也會有好評價,易以偏概全),因它在台灣很強,你就以為它在海外也無敵嗎?其實它在美國就(表現)還好!」科技部落客鄭緯筌說。 「對Line來說,市場競爭進入短兵相接階段,它的危機四伏。」一位App開發者長期關注通訊軟體的應用,他指出,相較微信在中國已做起「支付」(payment),WhatsApp已教育出一群付費使用者,Line還在賣貼圖和遊戲,「這兩種生財之道,離開亞洲,我懷疑它是否一樣受歡迎?」 再回到這起收購案本身,它雖然被視為台灣本土創業家的勝利,但對Line來說,它揭示的是警訊,是市場血戰的開始,是它要做改變的時候到了。 搶市場決戰海外Line結合一款App改善詐騙 據了解,這起收購案早在半年前開始洽談。走著瞧小雖小,但它卻有Line所沒有的東西。 首先,是龐大的電話資料庫。「WhosCall」是一款幫助手機用戶辨識陌生來電者身分的App,發想於台灣詐騙電話太多,現在則被物流業者等拿來應用。從二○一○年原型開發至今,已經擁有一個六億筆電話號碼的資料庫,每日過濾一千萬通電話、阻擋三十萬通惡意與騷擾來電。 Inside論壇共同創辦人李致緯說,Line的語音沒有簡訊來得受歡迎,但WhosCall的結合,是可以讓Line未來在語音功能上夾帶個人訊息,鞏固社群勢力,舉例來說,WhosCall可以提醒用戶來電者也有安裝Line,並將雙方電話轉到Line的免費電話上。 其次,是市場。WhosCall在中東地區大受歡迎,五百萬次下載中,竟有近百萬來自中東,是表現最佳的海外市場。 這項成果連開發團隊都意想不到,原因在於當地特殊民情,因為女性不被鼓勵參與社交活動,也間接促使男性透過電話「騷擾」女性的電話變多,因而讓WhosCall受到中東女性用戶的青睞。 鄭緯筌指出,中東市場目前不是Line的勢力範圍,兩者的市場剛好可以互相借箭。 比起臉書(Facebook)、Google動輒數億美元的收購案,這樁「Line尋姊妹記」的收購案只是零頭,但已足以攪亂台灣創業圈一池春水,讓創業者看見機會,也讓人嗅出通訊軟體大戰的危機四伏。 【延伸閱讀】前有2強分食,後有黑馬追兵——全球前5大即時通訊軟體比較 名稱:WeChat發源地:中國全球用戶數:6億海外擴展方向:北美、南亞、東南亞 名稱:WhatsApp發源地:美國全球用戶數:3.5億海外擴展方向:亞洲 名稱:Line發源地:日本全球用戶數:3億海外擴展方向:北美、歐洲、東南亞 名稱:Kakao Talk發源地:南韓全球用戶數:1億海外擴展方向:東南亞 名稱:Kik發源地:加拿大全球用戶數:1億海外擴展方向:尚無積極行動 整理:顏瓊玉 |
口述/黑馬營五期學員、大家保險網創始人方玉書
我的遊學經歷
我在黑馬營上第二堂課時,講師是原來的蒙牛副總裁。他說一個CEO主要干三件事:一把戰略定好;二把優秀的人進來,把企業文化弄好;三把資源拉進公司來,轉化成生產力。我覺得講得非常好,因為我以前認為什麼事都應該自己去做,什麼事我都插一腳。後來,我按照他說的,集中精力幹這三件事,公司定位清晰,員工也明白了前進的方向。除了導師講的,我跟黑馬同學也學到了很多。
我們黑馬營五期的班長叫鄭早明。一次,我去他辦公室,他拉著我說他們剛出了個手機產品,已經有200萬元的銷售額。我來回擺弄了十分鐘,忍無可忍,因為光註冊就花了五分鐘。我是做產品出身,怎麼能忍受這種體驗。我問他,你自己用過嗎,註冊過嗎?鄭早明說沒有用過。於是,我們就把他的產品經理叫來,狠狠罵了一頓。
接下來,我開始反思,這樣一個不懂產品的土豪(編者註:關於鄭早明的傳說是,某投資人約他談投資,他在很貴的酒店請人家吃鮑魚。投資人向天使蔡文勝表達了擔憂,覺得這個人肯定會亂花錢,蔡文勝說人家不差錢。蔡文勝的天使直接打到了鄭早明個人賬戶上,直到第二輪融資進來後,才完成相關變更手續),是怎樣每個月從這個產品獲得100多萬元的收入呢?於是,我就請教鄭早明是怎麼管公司的,他說他一個月就開一次會。我接著問:「你一個互聯網公司CEO,自己不研究產品,就讓產品經理搞?」他說:「我每個月付他那麼多錢,這個事情我自己做的話,還要他幹嘛?他不行,我炒掉就是了。」
之後,我去另一個黑馬營同學那裡,那個同學也是一個月開一次會,他還有其他公司要管理。這個同學的風格是做了很牛的績效系統後,平時在公司的職責就是關愛員工。
這些事情促使我反思了半個月。後來我明白了,這才是一個CEO要干的事,搭好架子後管大方向。創業一開始,營銷、運營、產品等我都要插一腳,我不懂技術,可技術我也要插一腳。現在,這些事情我就不問了,不超過預算範圍,負責的員工自己決定,我問一問,簽個字就好了。他們做了我要做的事情,自己要對自己負責。現在,我們的工作計劃是員工自己報,月度計劃結束後員工給自己打分,自己定該拿多少工資、獎金。以前我們是兩個月出一個產品,現在是一個月能出兩個產品,效率得到了很大提升。
每個人都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黑馬營開營的時候,總共設置了六個模塊,包括戰略、融資、管理、人力資源、商業模式等,我一下子就站到融資那裡去了。我那時不知天高地厚,牛哄哄地說我們戰略沒問題、營銷沒問題、人力資源也沒問題,我來黑馬營就是融資的。
過了半年後,覺得自己很二,當時所有覺得不是問題的問題,其實都是問題。這大半年我學到的就是:其他問題解決好了,融資問題自然解決。
我想,很多創始人可能和我一樣,原來公司管理不好,或者運營不好,隨著個人心態的調整,公司在慢慢地理順。原來你不能理解,為什麼投資人說「投企業就是投人」,創始人要是狀態好了,企業可能就跟著好了。後來,我們的融資比較順利,見了一票人之後,大家互相看對眼,就定下來了。
(編者註:方玉書獲融資的那個星期,黑馬營裡六家公司宣佈獲得融資。四個月裡,他所在黑馬營五期,共完成了12起融資。)
上個月,我和(黑馬營學員)周亮、張聯華跑到杭州,去向阿里巴巴原來一個負責人力資源的VP請教。上了一下午的課,我把要點都記了下來,回來後馬上改善我們的績效。
這樣的交流互訪有很多,我差不多去了十幾個黑馬同學的企業,每個人身上都有值得你學習的地方。他們為什麼能把公司做大,為什麼能賺錢,一定有他們的道理,你去想、去看就會有發現,就會有很大的收穫。
記得開營第一天,一個光頭、戴眼鏡、長得很像潘石屹的同學王勇,走到我邊上說「玉書,你能不能給我講一下應該怎麼做互聯網?」我當時先跟他客氣,後來忍不住講了很多東西。他很耐心地在那裡聽呀、聽呀,還做筆記什麼的。上完課之後,我閒得無聊,就上了他創辦的找法網,一看才發現我跟他說的東西,他網站裡早就有了。
後來我們熟了,每次我到廣州,他都會拉上黑馬營同學錢科銘(編者註:一條微博私信搞定周鴻禕的投資的少年黑客)一起吃宵夜。三人坐在那,我跟錢科銘可以聊兩三個小時,他一直很耐心地聽。他們的店銷很牛,於是我專門叫負責銷售的合夥人去取經,合夥人回來後鬱悶地跟我說:「我覺得他好像在我身上學了不少東西。」後來我打電話罵他:「兄弟,你太不厚道了,把我派去的間諜策反了。」就這麼好玩兒的人,但他確實邀請我去參加他們內部的會,瞭解如何做管理。他的公司有三四百個員工,做得很紮實、很穩健。
王勇的公司已經很賺錢了,年營收四五千萬元,他想去融資,還想把業績做得更好一點。前些天,我給他打電話說最近市場比較好、估值高,別再等了。
找到創業的真實狀態
創業第一年,我長期處於焦慮狀態。我把成敗看得太重了,老是擔心失敗,對員工、下屬要求很苛刻,三天兩頭在公司拍桌子、發脾氣。最痛苦的那段時間,兩三個星期病一次,每次在醫院打完吊針,就立刻跑回公司加班。
進入黑馬商圈之後,我們發現這群人都是創業者,氣場很近,很容易自來熟。然後,我明白了自己原來為什麼焦慮、為什麼憋屈,是因為沒地方發洩。你是老闆,跟員工說不可能,跟合夥人也不能都說,跟老婆說她也聽不懂。反正每個人都覺得你像神經病一樣,但是你跟這幫創業的人說,他們懂。
一次吃飯,八九個人,我說我太苦了,結果這一桌子人,一半站了起來,指責我也好意思說苦。他們說:「你這算什麼,一出來就含著金鑰匙,又有人給你錢……」接著,他們開始訴苦。有一個創業者在上一次創業時破產了,老婆離了婚。另一個抵押了房子,花了200萬元和別人搞一個項目,項目要上線時,對方不干了,所有承諾都變成了泡影,錢沒了,他大病一場,差點命也丟了。
其實,這才是創業的真實狀態。你自己認為很苦的時候,別人比你還苦,還能笑臉如花地對著你,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還有什麼輸不起的?經過這幾件事,我的心態平和了很多,最重要的一點是對自己寬容了,對公司也寬容了,回去後多了娛樂精神。我對員工們講,做錯了就做錯了,失敗了就失敗了,大不了我們重新再搞。現在大家高興,效率也高,我自己輕鬆,員工也更喜歡我,幹嗎不這樣做呢?
04年,天天果園內部定的營收目標是要超過7億元,這對去年營收.4億元的天天果園而言,顯然是個不小的挑戰。
王偉、趙國璋是核心的創始團隊成。在他們看來,天天果園目前的運營能力已可以撐起未來的增長。「上海倉月份營收突破5000萬元,峰值超過萬單,今年超過7億元是可能的。」天天果園總裁王偉說。
本來生活網剛剛迎來兩歲生日,這家以媒體基因著稱的另類生鮮電商無論是知名度、發展速度都可圈可點。但就在其為兩歲生日展開一系列活動之前,公司兩大創業高管卻選擇離開。
據騰訊科技獨家獲悉,曾擔任本來生活市場部總監、原產地採購與分銷中心總經理胡海卿和本來生活副總經理蔣政文(花名:唐宋)兩大高管已悄然離職,上述兩位高管直接負責和參與了本來生活網一戰成名的褚橙案例。
目前,胡海卿開始在農產品品牌打造和投資孵化領域創業,而蔣政文則加盟了樂視。
早在今年5月份,就不斷有消息人士向騰訊科技透露,本來生活融資艱難,公司資金鏈可能面臨斷裂的風險。但本來生活內部亦有總監向騰訊科技表示,本來生活剛剛獲得一輪融資,已經度過危機,短期內不會斷血。
對此,騰訊科技致電和發短信給本來生活創始人喻華峰,截稿前對方仍未予以回應。
據悉,國內整個生鮮電商行業都未能實現盈利,在供應鏈、物流冷鏈等生鮮電商核心競爭力方面,本來生活並不佔據優勢,而其擅長的市場營銷又難以持續打造出「褚橙」式的爆款產品。在成本高昂,高舉高打的燒錢策略下,使得本來生活持續虧損可以理解。
隨著順豐、中糧、阿里、京東、1號店等資本大鱷在這一領域的持續發力,未來在生鮮市場上,如本來生活般以「巧」搏大的玩家生存將會愈加艱難。
媒體基因成雙刃劍
2012年7月, 「本來生活網」上線,主打買手制,憑藉市場營銷的優勢迅速搶食了整個生鮮電商的空白市場。創始人喻華峰則是傳媒界精英人物,其畢業後進入南方報系,創造出《南方都市報》、《新京報》等傳媒營銷奇蹟。
熟悉喻華峰的人指出,喻身上具有傳媒人的理想主義和濃郁的人文情懷,其團隊多為媒體出身,有著濃郁的「媒體基因」。
據瞭解,本來生活的核心團隊,幾乎清一色的南方報業系、網易等媒體人馬,或搞發行出身,或記者編輯轉行,他們多是跟隨喻華峰多年的戰友、同事及屬下。在本來生活內部,稱負責採購的區域買手為「記者」,運營人員則以「編輯「稱呼,每週產品會叫做「選題會」。
正是媒體基因,使得本來生活善於進行本土化的市場營銷和品牌包裝打造,其經典的褚橙就是一例,本來生活的品牌知名度也隨之迅速傳播開來。
但在分析人士眼裡,強大的媒體基因是一把雙刃劍,媒體人可以輕鬆轉變為電商營銷專家,但要一個個變成倉儲專家、物流專家,卻需下一番功夫。這使得本來生活的後勁不足。
一位本來生活的離職者告訴騰訊科技:「公司整體團隊知識結構單一,激情有餘,但電商專業不足,大家都不精通電商,試錯成本太高,整體陷入焦慮。而一些真正懂電商實戰的人在整體大範圍中也很難發揮出作用,整體走的很擰巴。」
今年上半年,本來生活將公司業務部劃分為華北、華南、華東三大區,公司人力也開始大舉擴張,團隊從春節時期的200-300人擴張到眼下的600-700人。「原來人少,公司的管理和戰略打法還沒顯示出問題,隨著人數的增加,問題也隨之加劇。」上述人士如此強調。
有知情人士透露,就在上個月《舌尖上的中國》節目期間,本來生活壓寶了30噸華子魚,幾百萬元花銷銷量卻一般,選品的軟實力一般對本來生活的業績起著一定製約作用。
生存焦慮:破局尚早
除了團隊因素外,生鮮電商整體行業發展現狀也讓本來生活陷入盈利困惑,生存出現短期的焦慮。其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市場營銷的影響力優勢,在產品體驗、選品和供應鏈、物流等方面與競爭對手相比沒有本質不同。
然而到了2013年下半年,在生鮮電商整體競爭和用戶需求的帶動下,競爭加劇,大家開始比拚內功,供應鏈、物流和冷鏈成為各家競爭的核心。這時候,順豐優選的物流、冷鏈優勢,我買網的供應鏈優勢開始顯露,而且生鮮電商燒錢迅猛,和財大氣粗的順豐、中糧相比,本來生活資金實力稍遜一籌。
與此同時,天貓、京東、1號店等綜合電商大平台興起,他們開始與供應商直接合作,垂直生鮮的市場和遊戲規則儼然被打破,而原來看似前景無限的生鮮電商行業進入赤膊對戰階段,以小博大的本來生活開始出現危機。
據內部人士透露,本來生活的毛利率高達40-60%,但因為生鮮商品難以保存,運輸耗損大(損耗率達20%),而且新鮮要求使得對及時收貨要求高,難以支持退貨,以至於淨利潤率大大被削減。同時因為用戶需求的配送量少,客單價較低,對綜合選品能力要求高。客單價如果低於200元,扣除產品成本、物流成本和流通損耗後,基本沒有利潤。
此外,因為物流費用成本居高不下,這使得本來生活網站上的東西與普通菜市場或者超市相比,並無價格優勢。生鮮電商須擁有優質的冷鏈物流系統,才能保證商品的品質和及時送達。但冷鏈物流大大增加了運營成本,自建冷鏈投入巨大,回報週期長,這讓初創型的本來生活難以承受。
此外,儘管本來生活雖然承諾全程冷鏈配送,但實際中經常實行普通的運輸,最終生鮮難「保鮮」,收到壞掉水果的情況時有發生。在本來生活網站上也充斥著「新鮮的和要過期的混在一起賣」的評論。這對用戶體驗無疑是巨大傷害,也從側面反映出本來生活的運營不力。
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生鮮電商已經不是本來生活這樣的小玩家的戰場,有業內人士認為,本來生活想改變目前的局面,需要在供應鏈和冷鏈實現突破之後,在上游滲透到基地,中間控制物流,末端抓住用戶群,最終降低損耗率,提高配送體驗,控制成本。
而這一切需要太多的太大的投入,即便真的獲得大筆融資,在順豐、中糧、天貓、京東、1號店等巨頭的圍堵之下,本來生活未來的前景仍難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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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狼,聰明、動作快,總是群體行動,只要咬中獵物,不達目的絕不鬆口;台灣黑熊,溫和、力氣大,經常由母熊帶小熊四處覓食。 中國半導體公司,就像豺狼,台灣業者則是黑熊,在中國政府決定砸6000億元成立基金、傾國家力量扶植產業之際,一場豺狼與黑熊的戰爭,才正要開始。 撰文‧賴筱凡、周品均、林宏文 研究員.張佳婷狼來了!而且這次是玩真的。中國這匹大狼,布陣許久,終於還是發動攻擊,這次直指要害,那就是台灣一向引以為傲的半導體產業與IC設計業。 三年前,如果你說中國半導體產業是否會超越台灣半導體產業,泰半台灣業者都會斬釘截鐵地告訴你:「不可能!﹂三年後的今天,高通攜手中國最大晶圓廠中芯國際一起開發二十奈米製程,英特爾捧著十五億美元入股清華紫光,面對這股中國半導體大軍壓境的危機感,台灣業者感受到了! 《今周刊》為了解台灣業者如何面對中國政府強力扶植半導體產業,針對台灣上市櫃半導體公司董事長或總經理發放問卷,問卷回收率達四六%。在回收的二十四份問卷中發現,居然有近八成業者都對中國政府扶植半導體產業的現象,感受到嚴重或非常嚴重的威脅;此外,有六六%業者認為,這股中國半導體海嘯將在未來二到三年內,將對台灣半導體產業造成威脅,另有二一%認為,一年內就會受到威脅。 也就是說,台灣半導體產業,已經嚴重感受到中國半導體業兵臨城下的迫切危機,無奈的是,相對中國政府處心積慮衝著台灣而來,八三%業者對政府的作為感到不滿與非常不滿。 時間拉回到九月二十六日,從北京發出的一則新聞稿,震撼了全世界半導體業——英特爾執行長科再奇(Brian Krzanich)決定以十五億美元(折合新台幣約四百五十億元),取得清華紫光旗下子公司展訊與銳迪科二○%股權。 雖然在這紙聲明裡,科再奇與紫光集團董事長趙偉國並未提到雙方結盟後的目標對手是誰,但其後趙偉國在一次公開場合就曾預言:「未來五年紫光營收要挑戰一百億美元,紫光的目標是要成為一家世界級的晶片巨頭,用五年左右的時間來超越聯發科,成為全球排名第二、出貨量第一的IC設計公司。」不只清華紫光動作頻頻,真正讓台灣IC設計業者焦慮的還在後頭。因為中國十一長假一結束,由中國政府拍板定案全力扶植半導體產業的「集成電路產業投資基金」,將正式完成登記註冊,規模恐怕將比原先預估的六千億元還要大,衝擊層面也將更廣。 來看看一個數字,全球半導體市場規模約為三二○○億美元,其中多達五四%的晶片都出口到中國,但真正由中國製造生產的晶片,市占率卻只有一○%。對比中國每年花一二○○億美元來進口石油,中國每年從國外買晶片的金額居然高達兩千億美元(折合新台幣約六兆元),遠超過石油進口額。 事實上,這樣的現象存在中國,並非第一年,中國政府甚至將這種現象稱之為「空芯(中國稱晶片為芯)」,所以中國政府屢屢投入大筆資源,就為了打造中國半導體產業,以解決空芯現象。 「可是,這次他們是玩真的!」一名半導體業內人士不諱言,中國要衝半導體產業,絕對不是空喊口號,更被業界公認將是「最有戰略」的一次。 之所以這麼說,不是沒有原因。去年底北京市率先拿出一五○○億元成立投資基金,找來中國創投人士操盤,分成兩支子基金,一支投資半導體設備與晶圓代工,另一支則投資IC設計與封測。而這筆基金的頭號代表作,就是由中芯國際與清華控股共同出資的清芯華創砸下十六.七億美元,以每股二十九美元的價格,收購CMOS影像感測晶片大廠豪威(Omnivision)。消息一出,震撼市場。 中國政府下重手 為解決「空芯」,逼出「大基金」! 六月,中國國務院發布︽國家集成電路產業發展推進綱要︾,中國政府更是馬上動起來,上自財政部、國家級創投的國開金融,下至地方政府如北京市等,無不為了推動「集成電路產業投資基金」做準備,中國業內更將它稱為「大基金」,而這筆錢正是要用來拉動中國半導體業。 不少台灣創投業者私下表示,中國政府拉抬自家半導體產業的策略明確,有了「大基金」的運作,自然吸引不少創投紛至沓來,爭取為「大基金」代操的機會,就連台灣創投都躍躍欲試,有意替中國孵育新的半導體公司。 你可能會質疑,半導體是技術密集的產業,不是砸錢就能見效,這一點,中國政府比誰都清楚。過去,中國在LED(發光二極體)、面板及太陽能等產業的獎勵動作,就是以補貼設備採購、研發投資及租稅抵減等方式來進行,「統統有獎」的補貼模式,造成產能過剩與殺價競爭,最後反過頭來被歐、美政府課徵反補貼、反傾銷等高額稅率的處罰,導致負面效果。 這次中國推出「大基金」的作法 ,就是先拉龍頭企業,採強強合併或引進一流外資,所以,去年由清華控股旗下的紫光集團發動作為母公司,先是以十七.八億美元收購展訊,再拿九.○七億美元買下銳迪科,最近還引進英特爾來幫忙提升技術,就是為了集中火力來養出具有世界級競爭力的IC設計公司。 一名觀察IC設計產業多年的分析師表示:「中國政府今年扶植半導體的策略,就是要改變過去中國半導體質量不對等的狀況。」因為目前中國IC設計公司數就多達四、五百家,「可是,真正有影響力的卻不超過三家。」因此,「大基金」一出線,市場就開始點名,將由清華紫光扛IC設計龍頭重任,單挑聯發科,後面還有中國電子信息產業集團(CEC)與大唐集團接棒;另外,身為中國最大晶圓廠的中芯國際則瞄準台積電而來;就連封測,也有排名全球第六大的江蘇長電,企圖小吃大,購併全球第四大封測廠星科金朋。 進一步細看這些被點名扛重責的公司,背後都有濃厚的中國官方色彩。像是清華紫光成立於一九九三年,前身是清華大學科技開發總公司,前三大股東分別為持股二五%的啟迪控股、持股六.六二%的清華控股與持股三.九九%的紫光集團,而這三大股東背後都有清華大學的影子,可說是銜政令經營的公司。 因此,中國政府發動一連串整併動作,選定由清華紫光做母公司,吃下展訊與銳迪科,要將清華紫光打造成中國最大IC設計公司的意圖,不言可喻。 除了清華紫光以外,像是近來動作不少的CEC,旗下有兩大晶圓代工廠華虹、上海貝嶺,還有中國排名第四的IC設計公司華大,稱得上是一方之霸;中芯國際背後母公司的大唐集團,旗下也有中國排名第七的IC設計廠聯芯,與大唐微電子,也是不容小覷的一股勢力。 連高通都﹁妥協﹂ 國際大廠與中國結盟 台廠處境艱難台灣半導體CEO感到焦慮,其來有自,因為中國政府為了拉拔自家半導體廠,不惜對高通祭出反壟斷調查的手段,逼得高通不得不低頭,在調查進入尾聲之際,決定在中芯國際的二十八奈米製程投片,給了中芯實戰機會。這在業界人士看來,「高通要委由晶圓廠代工,有太多選擇,台積電、聯電、格羅方德︵Global Foundries︶等,偏偏選了中芯國際,與中國政府妥協的意圖明顯。」聰明如英特爾,早就察覺到中國政府的風向,先是在五月宣布入股中國IC設計公司瑞芯微︵Rockchip︶,現在又決定入股清華紫光,「由於英特爾在智慧型手機市場一直遠遠落後,會找上瑞芯微與清華紫光,自然也不意外。」不願具名的市調機構分析師說,英特爾此舉不僅能拉攏中國政府,未來瑞芯微與清華紫光若用英特爾的技術架構,也將有利於增加英特爾的市占率。一位國內IC設計公司總經理指出,有了清華紫光與瑞芯微來拓展英特爾的x86架構,搭配英特爾全球最強的晶圓製造能力,勢必讓中國IC設計廠的晶片價格更具競爭力。 不只如此,去年十二月,荷蘭半導體廠恩智浦也決定與大唐電信合資成立大唐恩智浦半導體公司,共同開發車用電子產品;八月,江蘇長電更證實,他們已就購併細節與新加坡封測廠星科金朋進一步討論。 國際大廠一個接一個與中國半導體廠結盟,這才是真正讓台灣業者焦慮的理由。在前幾年頻跑兩岸半導體公司的瑞銀證券亞太區半導體首席分析師陳慧明就說:「展訊去年十二月從美股下市時,當時的市值是十七億美元,加計收購銳迪科的九億美元,總共二十六億美元。如今,英特爾用十五億美元,卻只取得清華紫光二○%股權,等於不到一年,市值就增加了三倍。」有了英特爾這個盟友與資金,不只資金有了奧援,研發技術實力的增強,才更是關鍵。 台灣半導體業者的處境,只會越來越艱難。 三倍薪、來台設研發中心 就算沒挖到要角,也動搖員工向心力枱面上,中國半導體業者大動作頻頻,枱面下,中國業者透過各種管道大肆挖角台灣人才,讓兩岸競爭進入肉搏戰。 一直以來,台灣工程師要進入半導體產業的最佳選擇,除了台積電就是聯發科,晶圓代工領域裡,中芯國際對人才的吸引力比不上台積電,但在IC設計領域裡,展訊、海思等公司的人才吸引力,可就不比聯發科差了。 「去年,趁聯發科合併晨星的陣痛期,展訊一口氣就挖走了晨星三百名工程師。」業內人士說,展訊相中的,正是兩家公司合併後,勢必會有許多位置與人力重疊,人才流動絕對免不了。 再者,中國半導體廠的薪資待遇很敢開,也是不爭的事實。「以公司規模作為簡單區分,有些中型中國IC設計廠能開的薪資,大約是台灣的二至三倍;一些大型公司給的薪水有兩倍,這還不包括配股。」瑞星管理顧問公司業務總監蔣宗芸指出,加上配股的話,一位年薪兩百萬元身價的工程師,被挖角到中國公司後,身價可望跳增至六百萬元。 蔣宗芸說,若中國公司對該職位需求高,當然也有薪水幣值從新台幣轉為人民幣,直接五倍跳增的情況。而這些中國IC設計廠,多半透過獵人頭公司,找尋人才,挖角目標以整個團隊為主。 曾在兩岸IC設計廠出任業務副總經理職務的業內人士坦言,「中國公司給的薪資,確實已經超越台灣,在這種情況下,人才會流動,是很正常的事。」像是去年與離職主管袁帝文爆發訴訟官司的聯發科,就是兩岸競爭、挖角的案例。據了解,袁帝文在二○○○年進入聯發科,在聯發科一待就是十一年,由於袁帝文是聯發科曾掌管無線通訊事業部門總經理徐至強的手下大將,「只是,隨著徐至強在一○年離開聯發科,袁帝文會走,也是大家預期中的事。」深知內情的人士說,當時,展訊就是看準袁帝文勢必隨徐至強而去,直接找上袁帝文接觸,還讓他出任展訊上海總經理。 後來這件事被聯發科發現,一狀告上法院,還指控袁帝文在離職當天非法下載公司機密檔案,竊取營業祕密。今年八月,聯發科再度爆發內鬼案,十名聯發科離職員工到一家名為鑫澤的港資公司任職,背後就藏有展訊的影子,業界一度傳出,這些挖角動作,正是由袁帝文發起,「因為袁帝文對聯發科手機晶片團隊很了解,這對展訊挖角很有利,精準地知道該找哪些關鍵人物進行挖角。」對此,本刊試圖向袁帝文查證,但他一聽到來電者是媒體,立刻就掛斷電話。聯發科雖不願證實傳言,但內部人士私下透露,袁帝文離職後,確實曾與聯發科員工接觸過。 「聯發科員工到了展訊,不只是把高效率的工作精神帶去,更可怕的是,像他(袁)這樣的例子,才是聯發科人才流失的隱憂。」一名長期觀察IC設計業的分析師說。 在中國IC設計公司工作多年的台籍高階主管更指出,「現在中國IC設計公司最喜歡找的人才,就是有八到十年經歷的工程師,這些人在大公司如聯發科要不到好位置,就會動念想換工作;在小公司的人,如果每年薪水沒有更好的增幅,中國公司一招手,願意去的也大有人在。」尤其,中國IC設計也學聰明了,與其將大批挖來的工程師往中國送,在台灣設立一個研發中心,成本更低、也更有利於吸引台灣工程師加入,「像是訊崴的背後就是中國海思,大家去面試都是在那裡,幾乎在台元(科技園區)上班的人都知道。」一名從晨星併入聯發科的工程師說。 「就算中國IC設計公司不見得能挖到台灣最好的工程師,但他們今年以來不斷釋放這些消息,已經達到干擾台灣業者的效用。」這名在中國IC設計廠工作的高階主管說,最近工程師們碰面都會私下調侃,接到中國公司的面試邀請,薪水是兩倍或三倍。 ﹁海歸派﹂不容小覷 中國的目標不限台廠,而是放眼國際當兩岸競爭已進入肉搏戰,台廠自然不能忽視這股正在崛起的力量,只是,長期在兩岸往來的一家IC設計公司總經理就指出:「中國政府背後的目標,絕對不會只限於超越台廠,重點還是要養出能夠與英特爾、高通平起平坐的國際級公司。」就拿展訊來說,過去五年展訊成長的速度飛快,去年營收年成長幅度高達四八%,遠比聯發科的三六%還驚人,「背後最大的關鍵,當然是展訊董事長李力游。」陳慧明說。 這幾年,由於駐點香港的緣故,陳慧明有很多機會與中國IC設計廠接觸,面對這股中國半導體大軍壓境的危機,他最有感。 其實早在○八年前,李力游是博通的資深業務拓展總監,所以對手機晶片領域相當熟悉,因此,當李力游回到展訊工作後,升遷速度比任何人都快,○九年他就當上了展訊執行長,隔年更成了展訊董事長。 陳慧明說,展訊其實比聯發科更早進入功能型手機市場,產品卻比不上聯發科,李力游發現,問題出在展訊產品的穩定度。因此○九年他一上任,就把重點放在展訊晶片穩定度的改善,那一年,展訊手機晶片在市場崛起,逼得聯發科也跟著打了一場艱辛的價格戰,一場戰役打下來,聯發科並沒有獲得勝利,甚至導致掌管手機晶片部門大將徐至強黯然離職。 在陳慧明的觀察中,李力游的親力親為令人印象深刻,「他這個人很厲害,就算已經做到這個位置,他還是會親自上陣跑業務。」陳慧明說,李力游過去累積了行銷和業務的經驗,親上第一線跑客戶對展訊來說絕對是一大加分,因為李力游知道客戶的問題在哪裡,立刻訂定改進目標,大大提升展訊的效率。 李力游不是中國半導體產業裡的特例,像是展訊創辦人、現為華創背後操盤人的陳大同,還有威盛旗下的手機晶片廠威睿電通執行長張可,都是海外留學回來的「海歸派」,甚至李力游、張可與徐至強還曾同為美商Rockwell半導體的同事。 如今,中國政府大力催生下,不惜動用國家資源也要將中國半導體產業拉拔起來,國際大廠接連被招降,寧可用低頭合作代替正面競爭,台灣業者如果再不增加自身競爭力、台灣政府若再漠視不管,台灣面板、太陽能產業淪為慘業的殷鑑不遠,台灣半導體產業得謹慎面對這空前的危機! 擴大布局,中國步步進逼由於中國每年進口晶片金額多達2000億美元,遠比石油進口額還高,讓中國政府忍不住下重手,整併、投資動作頻頻,就為拉拔自家半導體產業。 2013/07 紫光以17.8億美元購併展訊,12月自美股下市。 2013/12 北京市政府投入300億元人民幣,成立「北京市集成電路產業基金」;恩智浦半導體與大唐電信合資成立大唐恩智浦公司,搶攻車用電子市場。 2014/02 中國政府對高通展開反壟斷調查。 2014/05 英特爾宣布與瑞芯微策略結盟。 2014/06《國家積體電路業發展推進綱要》發展政策出台,備妥千億元人民幣資金;浦東科技以6.9億美元投資從事IC設計的瀾起科技。 2014/07傳出高通反壟斷調查,恐遭中國政府罰款12億美元;清華紫光砸9億美元購併銳迪科;中芯與高通宣布,將在28奈米製程和晶圓製造緊密合作。 2014/08 清芯華創開價16.7億美元,欲收購豪威。 2014/09 江蘇長電證實正與星科金朋商討購併事宜;英特爾出資15億美元入股清華紫光,取得20%股份。 整理:張佳婷 狼群來了! 中國政府選定清華紫光、大唐國際與中國電子信息三大集團,以打群架的方式,把台積電、聯發科當頭號敵手,強攻台灣半導體產業。 中國 清華紫光 展訊 銳迪科大唐國際 聯芯 中芯國際 大唐微電子中國電子信息集團 華大 華虹 上海見嶺 台灣 台積電 聯發科 日月光 聯詠 立錡 警報響!近8成半導 體CEO都擔心中國威脅79%業者認為威脅程度已達嚴重! Q1.中國積極扶植半導體產業,對台灣半導體產業造成的威脅程度有多大? 非常嚴重 25% 嚴重 54% 普通 17% 輕微 4% 非常輕微 0% 66%業者認為衝擊將在2至3年發生Q2.針對上述現象,對台灣半導體產業造成威脅的時間點將會落在何時? 1年後 21% 2年後 33% 3年後 33% 4年後 4% 5年後 9% 21%業者擔憂自己公司可能被購併Q3.未來五年內,你認為所任職的公司遭中國廠商購併的可能性有多大? 非常大 4% 大 17% 普通 21% 小 12% 非常小 46% 高達8成業者不滿政府因應措施Q4.面對此一衝擊,你對政府相關部會因應措施的滿意度為何? 非常不滿意 33% 不滿意 50% 普通 17% 滿意 0% 非常滿意 0% 多數業者認為分紅費用化制度該取消Q5.您認為,中國半導體大軍崛起,政府可以為業者做些什麼?(複選題,一人最多三票) 取消分紅費用化 12 成立產業發展基金 11 人才鬆綁 10 現金增資緩課稅 7 稅制有檢討的必要 3 政府作為不是關鍵 1 增加兩岸合作機會 1 限制人才外流 1 創造好的投資環境 1 政府應提出明確產業政策 1 24家受訪業者的市值分布狀況 0至50億元 10 50至100億元 5 100至500億元 6 超過500億元 3 調查說明》繼面板、LED、太陽能之後,中國政府正式將半導體列為下階段扶植的重點產業,一股從中國半導體產業發起的海嘯,正要衝向台灣。為深入了解台灣業者對此一衝擊的態度,《今周刊》針對台灣上市、上櫃半導體公司董事長或總經理進行問卷調查,本次問卷採立意取樣,以電子郵件、紙本及電訪發出問卷達52份,共收得24份有效問卷,回覆率為46%。 調查結果發現,對於中國積極扶植半導體產業對台灣半導體產業的威脅程度,25%業者認為非常嚴重,54%認為嚴重,普通與輕微者分別占17%、4%,顯示近8成的業者感受到嚴重或以上程度的威脅。 對台灣半導體產業構成威脅的時間點,超過8成以上業者認為3年後就會受到威脅,僅少數市值較大的公司認為其威脅發生時間點將在5年之後或更久。至於被問及自身企業被中國企業購併的可能性,超過4成業者表示非常小,然而少數業者私下透露,自家公司可能在被購併之前就無法經營下去了;認為目前任職的公司被購併可能偏大或非常大者,約占統計結果的兩成。 最後,對於政府相關部會的因應措施,高達83%的半導體CEO表示不滿意,滿意度普通的占17%,而對政府的因應措施正向表示肯定的業者則掛零。多數業者表示,政府應該成立產業發展基金,訂定妥切的產業發展計畫,扶植重點產業。另外,應該鬆綁人才,並實施現金增資緩課稅,以及取消分紅費用化,用更好的待遇留住人才,避免外流。 (張佳婷) 台灣IC設計工程師的告白:放棄聯發科,我選擇海思……我是一個在台灣IC設計廠工作了10年的工程師,做了10年後,卻在職涯轉折點上,我放棄了聯發科,選擇去華為旗下子公司海思上班。你問我為什麼會去中國公司上班?當然最大考量還是待遇。 海思開出的薪水條件很有誠意,年薪加上分紅,一年可領到的錢大概是350萬元,這幾乎是前一家公司給我的兩倍薪水。 事實上,IC設計的研發工作,不管在台灣公司、還是在中國公司做,工作的內容其實都一樣,沒有太大差異;但在海思,光是底薪就比聯發科高,又不用到中國工作,留在台灣就能上班,照顧家庭比較方便,最後我在聯發科與海思之間,選定海思,這跟選擇去外商公司上班一樣,就是薪資考量而已。 當初,我離開前公司後,也曾去聯發科面試過,聯發科開出的薪資待遇,即使含分紅,也不如海思。聯發科已經是台灣開得出好薪資條件的公司,可是,聯發科員工人數龐大,要往上爬,根本不容易,可能我再做10年,還是在基層技術職,一般員工想升遷,難度很高。 比起中國公司,台灣的老闆都只想做me too(無差異化)產品,不想和其他人合作,卻又拚不過大廠,往往結局就是收掉。我進了海思之後,感受很深,中國公司資金很夠,要拚整合能力也拚得過。與其在台灣公司蹲,不如去中國IC設計公司找機會。 (周品均) 台灣IC設計業領先優勢不再! 近年中國IC設計業者急起直追,兩岸產值也日益縮小,倘若扣除聯發科創造的營收,恐怕在未來一、兩年內,台灣IC設計產業將被中國超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