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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路投融資改革與時間賽跑


2013-08-26  NCW  
 

 

對社會資本開放,運價改革加速——鐵路的投融資改革力度超出預期,

但仍掣肘于路網改革滯後

◎ 本刊記者 路炳陽 吳靜 王申璐 文進入6月以來,鐵路改革動作頻頻。6月15日,中國鐵路總公司(下稱中鐵總公司)啓動了自成立以來的第一項改革——貨運組織改革; 8月19日,國務院發佈了 《關於改革鐵路投融資體制加快推進鐵路建設的意見》 (下稱 《意見》 ) , 《意見》就鐵路投融資改革勾勒出路線圖,在社會資本“入鐵”問題上表現出了區別于以往的誠意。市場人士認為,系列變革超出預期。

此次發佈《意見》的最大亮點,是明晰了未來新建鐵路資金的來源問題:城際鐵路、市域(郊)鐵路、資源開發性鐵路和支線鐵路等項目,向地方政府和社會資本放開所有權和經營權,以此充分發揮地方政府和民營資本的投資熱 情;另一類國家規定的項目,仍由中鐵總公司把控,計劃中的鐵路發展基金主要投向此類具公益性的鐵路項目,基金以中央財政性資金為引導,吸引社會法人投入。 《意見》強調,社會法人不直接參與鐵路建設、經營,但保證其獲取穩定合理回報。

“你知道這件事超預期到什麼程度嗎?”一個公募基金行業分析師多次驚嘆, “一個同行告訴我的時候,我完全不敢相信,因為研究鐵路將近5年,從來沒想到有這麼大變化。 ”另一名投資人告訴財新記者,一周前多家券商開始路演,描繪新政策執行後的巨大增長空間,但當時大家還沒意識到這是一個大機會,直到一位參與政策制定的專家面對面細緻解讀後,投資圈才不再猶豫,大秦鐵路等鐵路股行情開始攀升。

雖然北京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趙堅強調,當前融資困境不是鐵路投融資體制改革單兵突進式的短期刺激所能解決,它涉及更深的鐵路與市場,政府與市場的關係,治本之道是推進更為核心的路網改革,但參與 《意見》起草的國家發改委綜合運輸研究所交通產業和政策研究室副主任李堃認為,國家非常重視鐵路改革,已將其視為“保增長”非常重要的環節, “改革不可能一步到位,隨著年底細則的出台,將會釋放更多政策紅利” 。

力推鐵路發展基金

關於設立鐵路發展基金,原鐵道部、發改委、財政部等部委已討論數年,一直未有下文,此次在鐵路投融資體制改革中再啓鐵路發展基金籌劃,僅一個月便有成形方案出台,可謂神速。一位銀行業人士對財新記者表示,政府為確保宏觀經濟穩中求進,在投資方面主要仍是推動基礎設施建設。

而一位投資人強調,去年的“十八大”文件中,曾提出到2020年中國GDP 比2010年翻一番,這個目標對應 的每年經濟增長不低於7%,這是底線。

政策出台時間如此神速,與 “保增長”的目標緊密相關。

就在7月份高層討論鐵路投融資體制改革新政之時,國家發改委已將今年鐵路投資額度從年初的6500億元上調至6900億元,同時將2013年鐵路新開工項目由37個調整為47個,並確定2014年和2015年鐵路固定資產投資將不低於1.4 萬億元——這意味著“十二五”期間鐵路投資計劃的總盤子從2.8萬億元增加到3.3萬億元。

在此背景下,鐵路投融資體制改革被寄予了極大希望,並對成立鐵路發展基金鼎力支持,也是題中應有之義。此次設立鐵路發展基金,不僅方案出台快,具體措施、額度、時間安排都已有明確計劃。上述銀行業人士對財新記者透露,中央高層對該基金的支持不僅體現在文件出台上,在實質動作上也有時間表。據透露,原計劃該基金今年成立,年內籌集到800億元,其中中央財政出資600億元,200億元來自于社會資本。但鑒於時間太緊,改為今年年底前出台基金實施細則和配套政策。該銀行界人士稱,參與制定實施細則的多方正在就細則博弈中,該基金2014年正式發行沒有問題。

雖然年內即成立鐵路建設基金的計劃落空,但據財新記者瞭解,該基金仍在與時間賽跑。中鐵總公司一位消息人士對財新記者表示,當前中鐵總公司受到來自于中央的壓力很大,中鐵總公司原計劃明年 “兩會”前出台鐵路發展基金的配套政策和實施細則,但現已提前至今年年底前。

此人士也對財新記者印證了原計劃年內籌集800億元鐵路發展基金的說法,他補充說,原計劃由中央財政出資的600億元,其中有200億元來自中央預算內資金,其餘400億元來自鐵路建設資金。所謂鐵路建設資金,即是從鐵路貨物運輸費用中按一定比例提取的用于鐵路建設的資金。

上述銀行業人士還對財新記者透露,有關方面有設想,希望2014-2015 年鐵路發展基金每年籌集2000億 -3000 億元,其中中央財政出資1000億元,其餘為社會資本,以財政出資帶動社會資本的進入。就鐵路建設基金的收益率,中鐵總公司的人士表示,目前還無具體方案可透露,為了吸引社會資本,該基金的收益率肯定會比銀行利率高一點,但鑒於中鐵總公司目前的財務狀況,收益率也不會太高。

就中央財政出資投入鐵路發展基金的具體組成,還有一類來源值得關注。

國家鐵路局相關人士日前對財新記者透露,國家鐵路局正在向交通運輸部爭取一定數額的船舶車船稅,以作為該基金的補充,如能成行這是一個新的鐵路建設資金來源。該知情人士對財新記者表示,國務院機構改革後,國家鐵路局隸屬於交通運輸部,鐵路作為一種重要的交通運輸方式,將部分船舶車船稅劃撥鐵路發展基金也是符合該稅種徵收管理規定的。

美好前景如何兌現

根據 《國家中長期鐵路規劃》 , “十二五”期間,每年鐵路固定資產投資近7000億元。如按照上述人士透露的信息計算,2014年鐵路發展基金籌集2000億元 -3000億元資金,鐵路建設債券1500 億元左右,另外加上500億元左右的短融、中票,2014年已有近5000億元的鐵路固定資產投資資金被落實,餘下的份額將由銀行貸款、鐵路專項資金、鐵路企業自籌和外部資金解決。

這裡面值得一提的是銀行貸款部分,以今年為例,鐵路固定資產投資6900億元中,有2328.5億元來自銀行貸款,占三分之一強。而如果鐵路發展基金設立並成功募集,來自于銀行貸款的比例將低於10%,這將徹底改變鐵路建設資金來源組成,最終降低中鐵總公司的負債 壓力。

如此美好願景最終能否兌現,鐵路發展基金能否籌集到2000元 -3000億元是核心問題。據上述銀行業人士對財 新記者透露,除去中央財政可能出資的1000億元,剩下的部分,企業、銀行、保險、社保都可能參與,主要來自于保險公司和社保基金,銀行主要參與的是鐵道債和貸款。但就保險資金和社保基金是否願意支持鐵路發展基金,該人士稱,此次投融資體制改革已提升至中央支持的高度,並不在中鐵總公司層面上。 “國務院此次下決心推動鐵路投融資體制改革,核心就是要在今年底明年初建立鐵路發展基金,決心非常大。 ”該人士認為,不排除會採用行政手段推動鐵路發展基金的籌建, “毫不懷疑此次鐵路發展基金籌建並吸納足夠資金的能力” 。

不過多位保險業人士在接受財新記者採訪時表示,現在基金髮行的配套政策和實施細則尚未出台,在不知道期限、預期收益率等關鍵信息的情況下,不好就此發表看法,但可以確認的是,保險企業不管對鐵路的項目還是其他項目,投資的資金安全性和資金回報率是第一位。

“保險企業是市場化的主體,投資要為保戶負責,不存在所謂的行政化強制措施。 ”他說。

此外,多位保險業人士都提到,京滬高鐵投資案(參見財新 《新世紀》周刊2013年第5期 “投資者提議退出京滬高鐵” )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這肯定會影響對鐵路發展基金的投資決策。

接近保監會的人士也對財新記者表示,關於鐵路發展基金,國務院曾經召集過一次會議,保監會也有派人參與,但層級比較底,且未有下文,保監會層面還沒有討論這個問題。

據財新記者多方瞭解,此次鐵路投融資體制改革力度和決心空前,如何不能吸引社會法人的參與,確實有可能以行政方式解決。一位券商分析師透露,3月初貨運提價的時候,電廠、煤炭企業紛紛抗議,導致政策下達卻執行乏力,但此次反對聲音極少, “因為鐵路投融資改革已被上升到 ‘保增長’的戰略位置” 。

民資入鐵春天到來?

在《意見》中,國務院首次明確提出,向地方政府和社會資本放開城際鐵路、市域(郊)鐵路、資源開發性鐵路和支線鐵路的所有權、經營權。這意味著,此四類鐵路社會資本可以由地方和社會資本完全控股,獨立運營,並享有所有權。在過去的“民資入鐵”案例中,社會資本進入鐵路建設後只是投資,無權參與經營管理。

民資入鐵是否春天來臨?細究 《意見》權力下放的這四類鐵路,城際鐵路、市域(郊)鐵路和支線鐵路目前的盈利性都比較差,屬於中鐵總公司興趣不大的項目。唯獨資源開發性鐵路的盈利性較強,民資進入意願最大。但中鐵總公司人士對財新記者表示, 《意見》中提及的資源開發性鐵路,主要指的還是省內點對點之間的鐵路,而像蒙西至華中地區鐵路煤運通道(蒙西鐵路)這樣的跨省鐵路幹線,仍屬於國家規定的項目,是鐵路發展基金下的項目。

“如果真正要引入社會資本,中鐵總公司應該拿出優質項目、可盈利的線路,這樣社會資本才有積極性。這一點,我感覺改革不到位。 ”李堃說。就放開的四類鐵路而言,他認為,如何保證民資進來有錢掙、有利圖,是首要問題, 《意見》雖然表示社會資本可以擁有四類鐵路所有權、經營權,但並未涉及經營權的核心——定價權問題。

一位在省級鐵路投資公司的人士告訴記者: “對於和主幹線接軌的支線鐵路,長期以來困擾的定價機制問題仍然無法解決,和中鐵總公司的談判讓我們這樣的省屬國企都非常痛苦,不是一般的民營資本玩得起。 ”她表示, “其實近幾年鐵道部和中鐵總公司對鐵路的控股已經有所鬆動,鼓勵地方控股進行企業化運作,條件是鐵總不再為這樣的鐵路安排用戶,需要地方國資自拓用戶。 ”中鐵總公司的人士則表示,中鐵總公司也是企業,要企業把好東西全部拿出來分享,並不現實。他認為,與四類鐵路對地方和社會資本放開相比,設立鐵路發展基金支持幹線鐵路的建設更具有實際操作性和可行性。在他看來,鐵路建設基金的設立受中鐵總公司市場化改革牽制較少,且有國家財政帶動,有中央支持,有各項細節措施做保障,是今年力推工作,肯定會有實質性進展;而四類鐵路對社會資本放開所有權、經營權,並無具體時間表,更重要的是,此類項目受鐵路體制改革牽制較多。

多位分析人士對財新記者表示,投融資改革的組合拳應能緩解重債之下的鐵路建設資金缺口,不過,在路網改革、客運改革等一系列市場化改革均未啓動之時,在當前市場主體不清晰,成本核算與清算體系不透明的情況下,社會資本還是不敢貿然進入。

本刊記者于寧對此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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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改革進入危險深水區 經濟成長率破五% 才有新成長動力

2013-08-26  TWM
 
 

 

過去十多年,中國創造一個沒有週期景氣循環的經濟奇蹟;然而,長達十二年的高成長已經失速。

中國要調整失衡,未來十年勢必要付出低成長的代價。

過去十多年,中國創造一個沒有週期景氣循環的經濟奇蹟。以往,中國以投資推動經濟增長模式,平均上升期為四.四年,下降期為四.二年,「但這次從二○○一年開始,中國經濟就沒有下降過。」高盛投資管理部中國副主席哈繼銘表示,原本○八年全球金融風暴時是個下調機會,但中國祭出四兆元人民幣財政刺激,又拉高經濟另一波成長。

「不過,長達十二年的高速成長,中國經濟失衡已經太久。」哈繼銘強調,失衡狀況可從投資占GDP︵國內生產毛額︶比重明顯看出。一二年,中國GDP構成裡,投資比重高達四八%,民間消費支出只有三五%。即使像韓國、日本這種也相當仰賴政府計畫去推升經濟的國家,它們投資比重最高時期約占GDP四○%。中國不僅創下高紀錄,更重要的是投資帶動成長效益已經明顯下降。

過度投資對經濟增長起不了作用「在○八年以前,中國一塊錢投資可以帶動三毛五的GDP成長,現在兩毛錢的效果都不到。」哈繼銘說。國際貨幣基金︵IMF︶也認為,過度投資對中國經濟增長已經起不了作用,也不會為家庭收入或消費者支出帶來正面影響。這些過度投資約五兆元人民幣,占GDP的一○%。

現在到中國,處處可見過去靠投資、信貸支撐起來的泡沫已經到了崩潰邊緣。工業產能嚴重過剩(如:長青沙造船鎮)、城市裡存在大量空置房屋(如:常州鬼城)、沒有人潮的商用地產(如:上海購物中心),都明顯表明,中國經濟已經出現大麻煩。

中國用投資拉動經濟的模式已經越來越吃力,它必須找到下一個成長動力。

中國在﹁十二五規畫﹂中訂出,要用內需消費取代投資,民間消費要從三五%調高到五○%,實現所謂中國經濟「再平衡」。然而事與願違,去年民間消費占比仍只維持在三五%,這兩年,中國並沒有如預期地展開新的增長模式。

為什麼會如此? 因為實現再平衡,勢必要付出經濟放緩代價,但官方能夠接受的底線有多少?今年第二季,中國經濟成長率放緩到七.五%,已經是過去二十年來新低。

官方能承受的經濟放緩代價底線在哪?

北京大學金融學教授佩蒂斯︵Michael Pettis︶認為,要讓消費占比在未來十年達到五○%,代表消費的年增長率要比GDP高出近四個百分點;如果GDP成長率維持在七%,中國就必須在未來十年消費平均年增率達到一○%至一一%。不過,他認為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過去中國在最繁榮的時候,消費年增率也未達到這個水準。

佩蒂斯指出,中國GDP應該再進一步下降,若年增率為三%或四%,消費年增率為六%或七%,這是過去幾年可以達到的水準;但這個數字遠比李克強總理「七%底線論」低得多。

六月,高盛也針對此寫出一份報告。哈繼銘表示:「這份報告是假設中國投資比重逐年下降,估計到二○二○年下降到四○%;按此推估,中國明年經濟成長率預估為六.八%,二○二○年則為四.五%。」他強調,這並非對未來成長率的預測,但他也指出,高盛的推演假設非常溫和,畢竟是花七年時間才把投資比重降到與日本、韓國最高的時期一樣。

當經濟成長率開始放緩後,中國經濟會出現什麼狀況?尤其過度投資催生出的經濟大泡沫都到了一戳即破邊緣,會不會有連鎖反應,如美國金融風暴般的影響?

地方債是中國經濟最嚴重的不定時炸彈最大問題是地方債務。地方政府為了追求經濟成長績效,與企業連手向銀行借錢融資,地方政府以土地為擔保,地方財政為輔,然後向銀行安排融資。國企可以向銀行借錢,借不到錢的企業轉向「影子銀行」借。影子銀行的資金來源是從正規銀行貸款,或者從希望得到比存款利息更高回報的有錢人那裡籌措。

瑞信董事總經理兼亞洲區首席經濟分析師陶冬說,他研究中國經濟十八年來,地方財政與影子銀行是他看到中國經濟裡最嚴重的不定時炸彈;問題是,連官方也不知道這問題規模有多大,時間有多緊急。

七月二十九日,中國國家審計署宣布,應國務院要求,要全面審計地方債務。在此之前,一一年三月曾清查,後來公布一○年底,中國地方債務為十.七二兆元人民幣。第二次抽查三十六個地區,今年六月公布結果,發現其中有九個城市償還責任的債務率超過一○○%,最高的達一八八.九%,若加上政府負有擔保責任的債務,債務率最高的達二一九.五%。

然而這些數字都遠比國際機構估算的低。評級機構惠譽︵Fitch︶認為,現在中國信貸泡沫的嚴重程度遠高於美國在○八年金融風暴前、日本在九○年進入失落二十年前所達到的程度。中國債務總額(企業、家庭與地方債務)從○七年相當於當年度GDP一三○%攀升到今年第一季的二一○%。而日本在八五年到九○年,那六年的債務總額從一五○%上升到一九五%。

最終,這些債務會隨經濟下滑而一一曝光。北京宣稱中國銀行體系的壞帳比率只有一%,但︽紐約時報︾曾引述不具名的業界人士估計,壞帳會在一三年下半年開始增高,最終連同銀行外的壞帳總額約當一二年底中國總債務額的二○%。

經濟下滑的第二大隱憂是失業問題。有經濟學者估算,中國經濟成長率每下降一個百分點,失業人口至少增加三百萬(並不包括每年從學校畢業,新增加的勞動人口)。失業人口將導致社會不安,直接衝擊政權,是中國領導者最擔心的事情。

目前,堅持經濟成長率須維持在七%的一派,著眼點也是失業。對此,哈繼銘認為,中國經濟的產業結構與人口結構都正在發生劇變,勞動人口從去年開始下降,有的產業找不到工人,「GDP與失業率間,我還找不到可信的關係。」他說。地方債務與失業是中國經濟向下調整兩個隱憂,當地媒體說:「改革已經進入深水區。」換言之,水底下的狀況究竟如何?一時還看不清楚。

在北京經商二十多年,擔任北京多家企業戰略顧問的范疇觀察,儘管中國經濟確實處在危險邊緣,但它不會發生如西方金融風暴般情節。「西方是市場經濟,經濟成長下滑,影響企業,進而影響銀行??,一環扣一環,會有骨牌效應;但是中國經濟資源大部分掌握在政府手中,每一個環節它都可以設防火牆。」雖然,地方政府債務有問題,但中央債務不高,地方政府體制也不像美國,不會發生如底特律一樣破產問題,最終中央還是要替地方還錢。只不過,中央的錢一輸入就又增加了貨幣供給,隨之而來的物價上漲,人民受不受得了?

「中國經濟問題不會發生像金融風暴情節,造成經濟體系急劇下墜;如果中國發生戲劇性事件,那比較會是以社會壓力出現。」范疇評論。企業倒閉,影子銀行出問題,企業與地方政府也要吸收部分,轉型求生路。現階段,官方正在測試這個彈簧體能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第十八屆三中全會後 政策才會明朗目前,西方投資機構普遍認為,中國勢必要走經濟改革的路。最好的劇本,就是花一段長時間放緩經濟成長,逐步去槓桿,化解泡沫。

所有要去槓桿的國家,都不可避免要有一些加槓桿的動作,像美國採取量化寬鬆的貨幣政策來彌補民間部門去槓桿的衝擊;未來,中國也是去槓桿與加槓桿並進。摩根士丹利大中華區首席經濟學家喬虹認為,加槓桿的部分不可能再用貨幣刺激,而是用財政來支持可以提高生產效率的產業。

哈繼銘也認為,中國在醫療、環境保護與教育文化投資太少,未來這部分產業要加大力度。若中國寄望的城鎮化能發揮效果,那就要擺脫目前只有房子的城鎮化,進入人的城鎮化,最終建立一個可以接受這些人湧入的醫療、衛生、學校系統。

「這是政治主導經濟的地方,現在要等今年十月第十八屆三中全會後,習李才會有明確政策,看看中國經濟未來到底要怎麼辦。」寫過四本討論中國政經體制專書的范疇總結說。但無論如何,中國經濟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榮景,未來十年將是緩步下調、冷熱不一的走勢。

中國經濟在懸崖邊緣!

1經濟成長率下滑──

今年第二季經濟成長率僅7.5%,是過去20年來新低

2實體經濟活動低迷──

中國製造業景氣創11個月來新低

3民間消費不振──

中國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成長率下降中國改革的兩大深水區看不到底1經濟結構調整迫在眉睫──投資占GDP比重節節升高,但已帶不動GDP成長2地方債務危機隨時引爆──縱使最後由中央買單,也將造成通貨膨脹10.7兆人民幣約中國GDP的25% 62.62% 政府負有償還責任的債務21.80% 政府有擔保責任的債務15.58% 其他相關債務資料來源:中國審計署,2010年底地方債務審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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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開放30年來的十大暴富機會 你錯過了多少?

http://www.yicai.com/news/2013/09/3009592.html
當前和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在中國社會不斷發展變化的現狀下,一個人如果不改變自己固有的根深蒂固的思維模式,不順勢而為,無異於慢性自殺,只能永遠是被宰的窮人。

中國有句老話,叫做「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在「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的理論下,從中國改革開放30年來的經濟發展軌跡來看,無不一一驗證了這一點。目前中國正處於一個快速轉型的時期,各個社會階層的變遷動盪很大,在這種動態的變遷環境下,舊的觀念和傳統理念已經徹底崩潰,由於缺乏統一的價值觀和文化繼承,中國老百姓唯有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30年來,中國的普通老百姓面對了至少10次以上巨大的暴富機會,但幾乎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膽大」的人抓住了,於是他們一夜暴富,成為了改革開放先後富起來的那一批人;而哪些循規蹈矩的「膽小」者,儘管含辛茹苦,謹慎小心,但結果是至今尚不得溫飽或者勉強溫飽;還有很多人,則在這個國家的變化發展中慢慢被淘汰了。

其實,這30年來出現在中國大地上的每一次暴富機會,對所有普通的老百姓來說,都是平等的,唯一的區別是,有的人看到了,有的人反映遲鈍,後知後覺,看不到;還有就是,有的人不但看到了而且還行動了,所以他們成功了;而有的人雖然看到了,但因為「膽小」,所以永遠只是空想;還有的人,甚至連空想都不敢想。那麼,改革開放30年來的10次巨大暴富機會包括哪些呢?下一次的財富浪潮或者機遇又在哪裡呢?

第一次暴富機會:80年代初期「投機倒把分子」、個體戶。這批人是被當時的「吃國家糧」之類的觀念所排斥,被主流國營經濟拒之門外的人,這批人掀起袖子走上個體經濟的道路,甚至投機倒把。

他們率先成為中國的第一批「萬元戶」—其經濟地位類似於今天的億萬富翁。這個財富機遇在當時可是被人們看不起,敢去抓住、能去抓住這個機遇的人不多。

第二次暴富機會:90年代初股票認購證。當時股票剛發行,大部分人對這一新鮮事物不敢接觸。為了「推銷」股票,政府甚至以紅頭文件的名義,按人頭分配,要求各單位「吃國家糧」的幹部要帶頭購買。

後來幾乎所有的股票一上市就瘋漲,最先投資於股票市場的,很多人一夜之間,就莫名奇妙的成了百萬甚至千萬億萬富翁。

第一批按行政命令「分配」買股票的人獲得了巨大的收益後,財富效應後來讓無數人來到深圳,有的甚至在內地農村收購了一大麻袋身份證,通宵排隊購買股票。

當然,這一批人都成為了先富起來的「百萬富翁」,很多人的第一桶金由此而來。但在當時,絕大部分規規矩矩上班的「膽小者」是不敢去碰股票的。

第三次暴富機會:90年代中期炒期貨。繼股票熱潮短期退潮後,期貨的出現給「膽大的人」又一次巨大的財富暴利機會。你知道10萬元兩年間就可以讓一個人財務自由麼?

很多沒什麼學歷,甚至只懷揣幾百元錢的窮小子,一夜之間,變成百萬富豪。當然也有人從百萬富豪一夜間又變成窮光蛋。當初炒期貨的,有個一今日仍然在商界有名的人物,第1桶金就是7億人民幣純利,當年他才29歲。

在當時期貨市場剛開始的時候,因為遊戲規則的不完善,給膽大的那批人帶來了巨大的財富,當然沒有及時見好就收的人最後結局也很慘。而那批賺到了後就轉投實業或收手了的人至今依然活得很滋潤。

第四次暴富機會:90年代後期的國退民進。龐大的國有資本在輾轉挪變中廉價賤賣,這樣的暴富機會,在中國只有唯一的一次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了。在當時,大部分膽小的人卻不敢去接手,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太膽小、太老實。

第五次暴富機會:90年代末期股票5.19暴漲。股市大幅度的上漲,阿貓阿狗只要買入一支股票都能賺到一倍以上的錢,你買了股票麼?在當時,炒股票被社會認為是「不務正業」,不但名聲不好,而且被人看不起。然而,這些被人認為不務正業的膽大的人,卻由此收穫了巨大的財富。

第六次暴富機會:2000年初的互聯網時代的到來。你投資開個網絡公司了麼?你買了網絡股了嗎?你拿著這樣的融資計劃書找過風投了麼?無論是開網絡公司還是買網絡股,無論是開網吧還是到網絡公司打工,膽大的人都在當年的「網絡亂世」中獲得了一桶金即使你只是在當地第一家開網吧的,賺個幾百一千萬也不是什麼難事情啊。

第七次暴富機會:2000年到2007年房地產樓市暴富。拿一塊地,蓋幾棟房子,幾輩子都吃不完了。或者你隨便買幾套房子,到今天你已經是千萬富翁了。當時你買房了麼,炒房團你參加了麼?當時的你是否在膽小地擔心每月的月供要這麼多?

膽小的你如果依然後知後覺,到今天,你只能望房興嘆,租房度日,每日罵高房價,苦苦地等著政府渺茫的施救了。到今天,你是否懊悔自己當時怎麼會如此的膽小?

第八次暴富機會:2003年的非典暴富機會。一瓶白醋賣到100多元,一袋板藍根賣到幾十元上百元,一轉手就可以賺幾十倍。你第一時間囤積消毒液了麼?你能想像一瓶消毒液一瓶白醋一袋板藍根一夜之間價格翻十幾倍的瘋狂麼?

第九次暴富機會:2003年到2007年,股市股改,股票6000點的大牛市。你有沒有參與投資非流通股?想不到隨後幾年開始全流通了吧?想不到1塊錢獲得的股改可以後來竟然賣到十幾塊幾十塊吧?!

想不到跌到1元2元的股票不到半年就可以漲3倍10倍20倍吧。又是一次沒有門檻人人都可以參與的股市的暴富機會。

第十次暴富機會:2008年末至今,國家4萬億投資計劃。國家的4萬億投資盛宴讓你看到機會了麼?在那時,你只要有一個身份證,就可以以買房、買車、裝修、消費、辦公司的名義從銀行大筆大筆低息貸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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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空交易+民營銀行+市政債券——中國金融改革悄然進行

http://wallstreetcn.com/node/57116

2013年,中國金融改革悄然而行。

這其中包括:將允許投資者做空股票的試驗方案的規模擴大了3倍;採取措施支持地方政府發行債券;暗示允許更多私人資本進入銀行領域;將嚴密管制的資本賬戶略微放鬆。

FT評論稱:

雖然這些動作都不是什麼大動靜,但這些舉措表明,中國的新任領導層正在努力建立更加市場化的金融系統。

做空機制

中國證券金融公司宣佈,9月18日週三起,將擴大轉融券業務試點範圍,試點證券公司將由原有的11家增加至30家,標的證券數量將由原有的87只股票增加至287只股票。

據估算,這287只股票的總市值相當於中國股票市場總市值的2/3。

2010年,中國就開始試驗股票做空交易項目,但由於各種原因,一直進展相對緩慢。投資者一直以來都在抱怨,只能做空那些最為堅實的[通常是國有企業的]股票。

現在,這種情況可能會有所改變。

證券時報稱:

這將滿足市場發展需求和投資者的投資需求。

民營銀行

在銀行業領域,官方信息暗示,中國政府將擴大私有資本進入銀行業的渠道。此外,那些非金融機構型公司進軍銀行業的動作,也引發了不小喧囂。

中國央行行長周小川在官媒《求是》上著文稱:

中國將給予私有公司更多空間來建立銀行。

在周小川發表該文之前兩天,中國兩大互聯網巨頭阿里巴巴和騰訊,均提交了申辦銀行執照的申請。蘇寧電器也表示其想設立銀行。有關蘇寧電器已經成功註冊「蘇寧銀行」四個字的新聞,讓蘇寧股票本週瘋長了15%。

市政債券

9月16日,社科院與中債資信在京簽署中國地方政府評級合作框架協議,並首次公開發布了前期合作研究成果。其中,中債資信還發佈了地方政府主體評級方法和模型。

這將為地方政府發行市政債券提供先決條件。

目前,中國地方政府尚不允許直接發行市政債券。然而實際情況是,地方政府利用融資平台或其他途徑,實際已舉借了大量政府性債務。

在此背景下,中債資信認為,基於現實地方政府債務問題和未來地方政府可能直接舉債,有必要現在開始,就對地方政府主體償債能力和償債意願進行評價。

此外,中國政府還給全球對沖基金在中國融資打開了綠燈。6家被選中的對沖基金,分別被允許在中國融資5億美元。

這一規模雖然不大,但卻是中國放開資本管制的重要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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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全會時程終於敲定 股市重現榮景 習李政權趨穩 經濟改革好戲登場

2013-09-23  TWM  
 

 

習近平與李克強接掌中共政權後,抓貪腐無限上綱,給預算無限大方;經連串整治,政權漸趨穩固。在二十年來最難產的一次三中全會終於敲定時程後,接下來的經濟改革好戲正要登場。

撰文‧張向東

今年十一月,中共將要召開習近平、李克強接班之後共產黨中央委員的全體會議,這個被簡稱為「三中全會」的黨中央委員會議,要為習李政權未來五年、甚至十年的執政主軸定調。外界特別關注會議中是否能夠提出具有前瞻性的改革政策,為中國政治與經濟的轉型,奠定穩定的基礎。

習李接下的政權,是一個充滿資產泡沫、社會貧富不均、環保問題惡化、地方政府債務膨脹、官員貪腐肆無忌憚的社會。接班之初,外界認為中國必然需要經過一場震盪洗盤,可能引爆難以控制的權力鬥爭。香港的媒體與出版社,就不斷以中共權鬥、政變等字眼,描述習李的接班危機。

但是,甚囂塵上的接班危機,卻在今年八月二十七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召開之後,瞬間消失無蹤。

當天由國家主席習近平主持的會議,正式決定了三中全會的日期,通過《建立健全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二○一三年~二○一七年工作規畫》、《關於地方政府職能轉變和機構改革的意見》,也聽取了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籌備工作匯報。

經濟指標轉正 股市大漲習李政權穩固的強烈訊號,來自於低迷甚久的上海股市。從八月二十七日中央政治局委員會召開後,上海股市幾乎日日收紅,兩個多禮拜的交易,指數上漲超過八%,成為九月上旬全球漲幅最大的股市,其中九月九日當天,幾乎所有的銀行股同步噴出,整體指數單日漲幅高達三.三九%。

「國務院將要出台一連串的重大改革利多,一路拉抬股票市場!」申銀萬國證券的張姓副總經理告訴筆者,「社保基金等國家資金持續進場,慶祝行情將會越過中秋節、十一長假、一直延續到十一月十八日三中全會召開之後。」這是習李政權接班之後的第一個慶祝行情,既然久違了將近一年才現身,就不會輕易消失。

同時,八月底陸續公布的經濟指標,幾乎全數一路向上,被稱為「李克強景氣指標」的全國用電量,六、七、八月連續三個月上揚,八月一定規模以上的工業產值增速提高到一○%,採購經理人指數上揚,貿易順差環比月增率增加了六成,八月的貨幣供給量M2年增率達一四.七%,連央行資產負債表上的外匯占款(觀察資金外逃的指標),也一反六、七月的跌勢,開始轉正。

經濟指標一夜轉正,總理李克強給與地方的各項支持政策也像機關槍那樣不斷出台。

俗話說:「不要看共產黨說的,要看共產黨到底做了什麼。」北京國務院與中央銀行雖然一路嚴控銀行放貸,但中央光是宣布對城市地鐵建設的財政支持,就高達四兆人民幣,還有改善水空氣汙染的環保政策,也給了兩兆八千億人民幣,一路累積的政策補貼已經超過十兆人民幣,如果這些政策全數落實,李克強的財政刺激規模,將是溫家寶○八年四兆人民幣財政刺激的數倍。

政治時程搞定,地方政府獲得喘息,內資信心充沛,經濟指標反轉回升,全部都在八月底這一個禮拜發生。了解中國政治金融布局的外資,也聽到了李克強的衝鋒號角,一夕之間態度集體一八○度大轉彎。

最早吹響多頭衝鋒號角的德意志銀行,八月二十二日調高中國GDP(國內生產毛額)的預測,九月十日又二次調升,德意志銀行大中華區首席經濟學家馬駿將明年中國經濟成長率調高到八.六%,是所有外資預測的最高值。

左手反貪 右手金融改革德意志銀行與國務院高層的關係密切,因此勇於站在衝鋒的第一線。有趣的是,幾乎就在馬駿發表場內最樂觀的經濟預測的同時,德意志銀行宣布已獲得人民銀行外匯管理局「跨國公司外匯集中管理試點業務」,為參與試點的企業提供外匯跨境集中管理、收付、淨額結算等服務,成為李克強推動金融自由化的「先行者」。

習近平、李克強從外界看壞的被動劣勢,展現逆轉勝的神奇操作,主要是抓住了「政治極左、經濟極右」的主軸。一手緊縮政治權力,另一手卻又如機關槍一般,宣布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的金融改革、自由化方案。

習李使出極為純熟的「棍子與胡蘿蔔」技法,抓貪腐無限上綱,給預算無限大方。

習近平在政治上緊抓反貪腐的道德制高點,一路將舊有勢力威脅到牆角,從去年十月中共十八大會議結束至今,已經抓了九名副省長級以上的高官,一路威脅江澤民與他的盟友,包括江的大管家曾慶紅、政治局常委周永康,都在習李反貪腐的射程之內。

八月底被撤職調查的國務院國有資產委員會主任蔣潔敏,就是周永康掌控的石油王國的大管家,習近平抓了蔣潔敏之後,更進一步調查到周永康的兒子、妹妹,各種貪腐訊息都用「外銷轉內銷」的手法,先在海外、香港媒體曝光,一段時間後相關涉案人員遭到撤職雙規調查,無一倖免。

中共過去有「政治局常委不得立案調查」的內規,因為政治局常委是國家的領導人,是集體決策體系最終的決策者,一但立案調查,就有可能引發最高層級的政治鬥爭。

但是,習近平今年元月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中,就曾提議取消這道免死金牌,「只要舉辦證據確鑿、國內外影響惡劣者,無論現職或是退位的政治局常委,都必須接受立案調查。」習近平猛抓貪官,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則用盡全力「拚經濟」。九月十一日,李克強在大連主持夏季達沃斯經濟論壇開幕,致詞中特別強調,「我們完全有能力、有條件保持經濟長期穩健發展,」他還用戲劇化的口吻暗示,關於經濟改革的政策「後面的故事會更精采!」至於幾個月前大家擔心的地方債,李克強也堅定地說:「我們正在採取有針對性的措施,有序規範和化解,可以有把握地說,總體是安全可控的。」李克強用「安全可控」四個字,加上場外股票大漲的熱潮,四兩撥千斤化解了地方債的憂慮。

國務院在七月一日發布被稱為「金融十條」的國務院六十七號文件,揭示李克強金融改革的序幕,金融十條包括鼓勵以信用卡信貸為主的消費信用,全面開放新種金融商品操作的資本市場深化,還有開放民營銀行申請設立等,幾乎是要將所有管制的金融市場全面解禁。

上海自貿區 什麼都可以做金融十條之後,人民銀行就宣布解除銀行放款利率下限的管制,讓各銀行決定對客戶放款利率,接著宣布「上海自由貿易區」,這個自由貿易區將採「負面表列」管理,基本上所有貿易與金融交易都可以做,並且三步併作兩步,趕在十一國慶當天掛牌運作。

李克強推動金融自由化的力度,也讓所有人跌破眼鏡;在稍早的政策擬定過程中,金融自由化受人民銀行及銀監會、證監會、保監會抵制,最後逼得李克強在會議中拍桌,強行要求一行三會擬訂方案,限期推出。

上海自由貿易區更是李克強金融自由化政策的「重中之重」,在反貪腐運動中,荷包滿滿的上海官員們人人自危。但李克強不只親自考察上海,給他們加油打氣,而且還讓中國農民銀行做了一筆史無前例、總額高達二五○○億人民幣的貸款,批給上海作為迪士尼樂園與自貿區的建設經費。上海巿委書記韓正如今站在金融改革的最高點,擺出挑戰新加坡、香港的陣仗。

什麼都可以做的上海自由貿易區,甚至將要「開放資本帳的交易」,從利率管制的老舊金融體系,大躍進去挑戰國際金融中心。

今年的三中全會,其實是二十年來最晚的一次,時程的延宕,透露了習李政權逆勢抓權的高度困難。

金融自由化是中國經濟轉型必走的道路,卻很難與化解地方債與房地產的泡沫畫上等號。抓貪官毫不手軟,但是越抓卻越接近共產黨的權力核心;倒是短期的效應非常顯著,反貪腐與金融自由化成功創造新的關注焦點,內外資的聯手拉抬也創造股市的榮景。

習李「政治極左、經濟極右」的成功操作,買到了寶貴的時間,但是,泡沫與貪腐究竟是會隨著時間的延續而化解,還是繼續膨脹到無法收拾?誰也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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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信資費改革烏龍

2013-09-30  NCW
 
 

 

所謂新一輪電信資費改革,是一場殷殷期盼心理下的烏龍劇◎ 本刊記者 覃敏 文qinmin.blog.caixin.com 經過一個月的等待,8月底吵得沸沸揚揚的“ 電信資費改革”“ 下調電信資費”雷聲大雨點小,無論是運營商還是主管部門工信部,都沒見什麼動作。

財新記者採訪獲悉,根本沒有所謂的新一輪電信資費改革,它實際上是一場殷殷期盼心理下的烏龍劇。“ 現在的電信資費是市場競爭的結果,關鍵問題 如何規範市場競爭,使資費更簡單、透明。”北京郵電大學教授闞凱力說。

資費下調無人“認領”

沒有人知道“ 電信資費改革”“ 下調電信資費”的言論來自何方。財新記者找到發改委、工信部權威人士求證時,他們都有些懵,第一反應均是“ 沒有這回事”“至少不是本部委搞的”。

實際上,在8月底傳出電信資費下調的消息中,發改委、工信部均被提及。

最普遍的說法是,為配合在電信行業展開的反壟斷工作,發改委和工信部將在今年餘下的四個月中推動電信資費水平進一步下調。

“ 電信反壟斷?要下調資費?這不是發改委價格司說的,也不是反壟斷局說的。發改委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一位國家發改委的內部人士稱。

該人士解釋,發改委反壟斷局反的是企業在定價上有沒有壟斷行為,而不是價格水平。按照法定程序,一般是有人舉報某家電信運營商存在壟斷行為,發改委收到舉報後立案調查。這主要是企業之間的事情,所以,不能將電信反壟斷與消費者的電信資費下調畫等號。

“ 發改委也樂意看到電信資費下降,但改不改革、下不下調,不歸發改委管。

根據最初的電信改革方案,電信資費管理主要由工信部負責,發改委只有建議權。”該人士說。

與發改委一樣,作為電信資費監管部門的工信部也蒙在鼓里。工信部內部人士告訴財新記者,工信部通信發展司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傳出這個消息,現在也沒有制定專門的政策或採取措施要進行電信資費改革。

不過,據《經濟參考報》報道,工信部運行監測協調局副局長高素梅曾透露,將展開新一輪工作推動電信資費水平下調,並會進一步研究和完善電信資費定價機制。

“ 這可能是一個宏觀的表態,或者是媒體誤讀。”該人士進一步表示,高素梅是運行監測協調局的,而電信資費 監管是由通信發展司負責,是否調整電信資費最終還要看通信發展司的行動。

電信資費下調的消息最早出現在8月26日。它的出現與發改委的電信反壟斷聯繫在一起,被大衆視為三大運營商應對反壟斷的脫身之道。受此消息影響,當天,中國移動、中國聯通、中國電信股價集體由漲轉跌,跌幅分別為 0.3%、0.51%、0.25%。

那麼,到底是不是三大運營商感受到了反壟斷的壓力主動降價?財新記者向三大運營商求證,三大運營商均表示不知情。中國移動內部人士透露,中國移動沒有接到下調資費的通知,他們市場部還曾猜測,可能資費下調主要針對 的是固定寬帶,而非移動業務。

2011年底,發改委曾對中國電信、中國聯通發起寬帶反壟斷調查。今年9月24日,發改委價格監督與反壟斷局局長許昆林公開表示,將督促這兩家企業進一步整改,整改期限為三至五年。

至於下一步的反壟斷目標,許昆林並未指明具體的領域,僅謹慎地表示未來的反壟斷將與老百姓密切相關。“ 石油、銀行、汽車及電信這幾個行業,其實是媒體提問時主動提出來的,許局長的回答只是將其納入調查視野。反壟斷 涵蓋的領域很廣,自然也包括這四大行業。”上述發改委內部人士稱,不能據此推斷電信資費下調,這是工信部監管、各大運營商自主決定的事情。

如此一來,無論是自主定價的運營商,還是電信資費的監管者,針對當前的電信資費政策,現在都沒有大張旗鼓進行調整的行動,“ 電信資費改革”的聲音如一陣風吹過,過了也就算了。資費背後的陽謀實際上,在三大運營商的激烈競爭下,中國的電信資費每年都有下降。工信部電信研究院政策與經濟研究所副總工何霞告訴財新記者,整體來講,綜合資費 下降的幅度平均每年超過10%。

據工信部測算,隨著物價逐年上漲,電信業務是近年來為數不多的價格下降的產品( 服務)。“十一五”期間,中國電信綜合資費水平下降約42%,每年拉低CPI 指數0.13至0.45個百分點。

不過,近年來用戶並未感受到電信資費下降的變化,運營商的收入也在不斷增長。工信部統計數據顯示,今年1-8月,電信主營業務收入累計完成7690.7億元,同比增長8.8%。

秘密都藏在套餐里。工信部電信研究院專家李耀華向財新記者介紹,由競爭帶來的套餐現在已經成為運營商最主要的資費形態,利用套餐中的各種交叉補貼,運營商可以維持整體收益。

李耀華舉例,短信的價格是0.1元/條,以前一個月發200條短信,運營商收入20元。隨著市場及成本的變化,短信實際的價格可能下降為0.075元,現在發200條短信,收入就只有15元。這個時候,運營商提出“20元包300條或者更多的短信”,其短信收益並沒有減少,畢竟多發一條短信增加的成本很小,何況隨著移動互聯網應用的出現,用戶發短信的數量往往不會達到300條。

以此類推,運營商針對不同用戶群體的剛性需求,會精打細算地降低單價,並給出一個高于實際業務使用量的打包總價,或者推出五花八門的附加業務,或者對超出套餐的服務收取高出幾倍的價格。

實際上,一開始,運營商推套餐最大的目的是為了低價搶用戶。中國移動最早將套餐運用到市場競爭中。2001 年2月,原信息產業部批准了中國移動提出的移動電話資費套餐方案,包括30 元-788元之間不同檔位的七種資費套餐。據中國移動當時的統計,高用量客戶在“ 手機套餐”計劃下付費額度降幅達到27.4%,整個新計劃的付費額度減幅在5%-10% 左右。在中國移動低價策略下,其他運營商紛紛效仿,譬如廣東聯通推出的七檔“130移動電話資費套餐”,收費水平較中國移動低10%-20%。

中國聯通熟悉套餐制定的人士向財新記者介紹,基於成本及市場需求的變化,三大運營商的套餐也不斷調整,現在均已形成一套完整的體系,並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一種默契,不會過分降價,也不會沒有競爭,“ 因為它既要最大限度地滿足不同用戶的需求,又要保證運營商的收入”。

“ 在滿足用戶需求與保證收入之間,我們絞盡腦汁尋找平衡,非常不容易,”上述中國聯通內部人士說,“ 我們也希望設計的套餐結構簡單一些、數量少一些,因為多設計、推廣一款套餐就多一些成本。這些都要按照市場需求來。”據他測算,中國聯通主要推廣的套餐大概是幾十款,還有一些細分領域的套餐,無法細算;中國移動由於是各省自主定價,套餐體系更複雜,它在每個城市的套餐都不一樣,大大小小算起來差不多上萬種。

能否直接降價

針對現在的電信資費狀況,發改委一直希望直接降價,而不是搞花樣繁多的套餐;或者是在不斷調整價格上限的基礎上,再允許套餐競爭。

上述發改委內部人士介紹,我國電信資費實行上限管理,即規定不能高于的最高價格,但政府制定的上限價格已逾十年。十多年間,電信成本已大大降低,各大運營商的電信資費早已遠低於政府制定的上限價格。價格上限對目前的電信市場已形同虛設。

根據現行資費標準,移動電話的基本月租費為50元/ 月,主叫和被叫的基本通話費均為0.40元/ 分鐘,漫遊基本通話費為0.60元/ 分鐘。如此高標準的價格上限之下,運營商騰挪轉換的空間極大,也逼得用戶不得不選擇套餐。譬如中國移動全球通用戶,若選擇套餐,打電話每分鐘0.17元-0.20元、接聽免費;不選則按照標準資費計,撥打、接聽每分鐘都要0.40元。在套餐內外資費 差距如此之大的情況下,盡管用戶可能不會使用套餐里的數據流量,也只能選套餐。

上述發改委內部人士表示:“ 綑綁銷 售減少了用戶的選擇權,多年未變的價格上限實際上是放縱了運營商的這種行為。如果標準資費下調,用戶用多少就付多少錢,不僅可以增加用戶體驗,而且還可減少很多不必要的訴訟,譬如長沙移動因未使用完的套餐流量月末清零遭起訴。”但財新記者採訪的中國聯通員工對此並不認同:誰來界定下調的尺度,誰又能判定怎樣的尺度才算合適?若下調尺度過大,將直接破壞運營商經營多年的套餐體系,影響運營商的收入;若下調尺度較小,也不能發揮實際的作用。

闞凱力認為,三大運營商之間存在實實在在的競爭,現在的價格是市場競 爭的結果,套餐也是市場競爭的手段,“ 應該聽從市場的手指揮,政府的手不要太長、干涉太多”。

他並不同意將套餐拆開來賣:“ 這就好比你去商場買東西,買個大包裝的東西十塊錢,這個大包裝里有十件東西,計算下來確實是一件一塊錢,但你硬要拆開來只買一件,我就不能一塊錢賣給 你,肯定要貴一些,因為所有東西都是買得越多,價格越便宜。”至於運營商為何不推單一業務的套餐,譬如只有語音或只有數據流量,闞凱力認為,如果用戶有需求,運營商肯定不會放過這塊市場。現在沒有大力推單一套餐,應該是運營商發現這類用戶需求規模較小。

中國聯通內部人士亦指出:“ 你想得到的套餐,我們都推過,也包括單一的套餐。只是,無論20元沃卡還是2G 暢 聊卡,用戶不買賬,推廣得並不好。”

可能的出路

按照絕對電信資費水平計,國外運營商的主流套餐資費比中國還要貴不少。以美國運營商Verizon 為例,它的固網(包括固話+ 寬帶+IPTV)ARPU 值(平均每月每戶收入)超過100美元,移動業務的ARPU 值超過150美元。中國三大運營商的ARPU 值大概在50-70元人民幣。

“ 微博上經常曬一些資費對比,實際上,對比選取的資費約束條件是不同的,譬如香港推出48港元的不限流量套餐就限制在64K 的網速上。”愛立信咨詢資深人士告訴財新記者,用一些“ 非典型套餐”來對比中國的“ 典型套餐”有失公允,整體來說,中國的電信資費 水平還算合理。

盡管成績還算不錯,但中國的電信資費發展仍存在瓶頸。闞凱力認為,中國三大運營商都是全業務運營,但基於先天基礎設施條件不同,電信資費競爭中形成了天然的壟斷。如移動話務一般會選擇中國移動,固網寬帶是“ 南電信北聯通”,這顯然不利於電信業務和資費的充分競爭。

上述發改委內部人士則將目光投在監管部門上。他將工信部與三大運營商之間的領導委任關係稱為“ 旋轉門”:運營商的老總未來可能調到工信部,工信部的領導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成了運營商的老總,所以在制定相關電信政策時會很謹慎。再加上作為行業主管部門,工信部本來就應該維護運營商的利益,降價的動力不大。

中國聯通內部人士擔心的則是三大運營商的大股東——國資委。作為國資委直接管轄的央企,三大運營商都背負“ 保值增值”的使命。在政商一體的邏輯下,一旦整體收益減少,不僅過不了國資委年度考核關,運營商領導者未來的“仕途”也不會好看,“一旦降價,虧損了,國有資產流失了,誰負責?”“ 國企體制是繞不開的,從國有資產升值的角度,自然是資費越貴越符合股東利益;從消費者角度,則是最好能像德國的信息高速公路那樣免費。”北京郵電大學王立新教授對財新記者說。

上述發改委人士認為,從監管角度,發改委的目標是穩定物價,工信部的天職是維護行業發展,國資委則要管好國有資產,在不同的訴求下,三大部門博弈很難得到一個合理價格,所以才會出現上限價格多年不變的現象。

德電咨詢市場營銷部咨詢總監陳少華認為,隨著OTT 對運營商的衝擊越來越明顯,當運營商全面轉向流量經營,收入結構將會改變,短信、語音業務的重要性大幅下降。威普咨詢全球副董事侯成芬也認為,從全球看,這種趨勢已很明顯,譬如美國運營商Verizon 宣佈語音免費,還有很多運營商提供純粹的語音套餐包幾近免費。

業內不少專家認為,今年上半年,中國移動營業收入3031億元,淨利潤631億元, 利潤率高達20%, 在語音、短信等傳統業務上的價格仍可下調。而坐擁寬帶骨幹網的中國聯通、中國電信,仍能夠從寬帶上獲得高回報,價格下降空間比語音、短信業務還要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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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不可逆轉、無法阻擋的改革」 周其仁:土地改革的誘餌與根子

http://www.infzm.com/content/95347

幾億農民流動起來的土地制度,會不同於城鄉隔絕時代的土地制度。

中央政府、地方政府、村莊農民,是這場改革曲線進程中缺一不可的力量。但發動過程是不均衡的,沒法設計,不能規定哪個先走哪個後來。改革的平衡點,會在其中不斷調整。合起來,才能逼土地改革往正道上走。

改革的動力來自流轉。流轉帶來可利用的土地總量上升,土地收益上漲,會形成新的既得利益,這是推動改革的力量。

拿流轉的好處誘惑人,拿確權約束人,這件事情就做成了,也能防止地方上「侵權式流轉」的邪火。

確權不是形式,而是一種關係的終結,它正在倒逼集體所有制那種不斷以人分地關係的終結。

不徹底改變現有集體制,流轉就不能發展起來。工業化、城市化下的土地需要包含流轉權的新型合作制,而不是基於地緣和人口不流動的村社制。

從小產權房到成都試點,到底哪一個會成為出口,誰也不能肯定,但這些可能的出口點背後的經濟力量和制度動因是一樣的——農村土地的相對價格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資源最終會流向出價較高的主體,這是不可阻擋的經濟規律。農村土地改革已經一江春水向東流,誰也阻擋不住了。

對土地改革的期待,最近一再升溫,甚至資本市場上只要沾上「土改概念」的公司,股價就一波波演繹上漲行情。

在本輪土地改革中,最具想像空間的便是農村土地改革。

1962年的《人民公社條 例》和1982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消滅了城鄉之間一切的私有土地。前者把農村宅基地和自留地收歸集體所有,後者把城市私宅之下的土地收歸國有。兩種土地,權利不同,價格不同。城鎮的國有土地可經招拍掛程序自由流轉,也可抵押;集體土地若想流轉為非農用地,卻只有國有化一途(近年來有一些地方進行了各種集體土地流轉試點,但一來規模總體來說較小,二來還是受到種種限制,比如宅基地始終嚴禁轉讓給城鎮戶口)。不過這個唯一的途徑,成為引發不穩定因素的火藥線——據國家信訪局統計,現在徵地引發的糾紛每年約400萬件,一半以上群體性事件由徵地拆遷引發。

這個日顯僵化的土地制度,在改革開放以來受到經濟發展與城市化進程越來越強烈的衝擊。在城市國有土地越來越難以滿足經濟發展需要的現實下,一方面,各種「地下」流轉在強大利益驅動下層出不窮,諸如被默認的「農村廠房」、屢禁不止的「小產權房」;另一方面,中央和地方政府也在現行制度框架內進行著包括「增減掛鉤」在內的各種試點,以期尋找改革的突破口。

2013年,中央層面,將農地「確權」寫入了「一號文件」;地方層面,廣東已出台文件,打算將農民房及其宅基地的買賣從村擴大到鎮,而溫州正試圖將其從村鎮擴大到縣域範圍。不過,最新的消息是,因為此項改革牽扯重大,存在激烈爭議,很有可能步伐會比原來市場期待的更慢一些。

中國城市和農村兩種不同的土地制度是如何形成的?新中國成立初期屬於農民的土地如何變成屬於集體?當前改革的關鍵點和動力機制何在?下一步的改革將會不可逆轉地走向「同地同價同權」,還是會因改革的某些變形而停滯?南方週末記者就以上問題專訪關注土改多年的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周其仁教授。


從無法律禁止城裡人 買農民房

為什麼農民種的白菜能賣給城裡人,農民的房子和土地不能賣?它們一樣都是農民的財產。既然是集體制,就應由集體來決定,改革第一步要抽掉國家對集體土地的控制。

南方週末:在土地改革方面,農地很可能會比城鎮用地有更大的改革空間。在現實中,農地也是許多地方試點的重心,尤其是在2013年。8月,廣東宅基地管理辦法公開徵求意見,允許本鎮內非城鎮戶口之間的農房和宅基地使用權流轉;9月,溫州試圖將農民房的買賣從村鎮擴大到縣域範圍,因為引發輿論過度關注才暫時擱置細則的制定。這算是農村土地制度改革的一小點突破嗎?不過,一直以來,城裡人的房子可以自由買賣,本村之外的人購買農民的房子卻不受法律保護,這些試點也沒有突破這一點。

周其仁:首先要問的是,城裡人憑什麼不能買農村的房子?物權法裡說按照現有法律辦,可是現有法律裡並沒有明確的規定。2007年發佈的《國務院辦公廳關於嚴格執行有關農村集體建設用地法律和政策的通知》中倒是明確了,城鎮居民不得到農村購買宅基地、農民住宅或「小產權房」。

在我看來,作為公民基本權利的財產權,應該由法律來規定,而不是任何一級政府部門的政策通知。擔心轉讓會導致農民的權益受損嗎?這是不是也太父愛主義了?

事實上,在1962年頒發的「人民公社60條」中,承認農民的房子是農民的私人財產,是可以買賣和以各種方式轉讓的,當時並沒有規定說受讓方要受戶口和地域的限制。

現實中的跨村農房買賣早就存在,這反映了當任何一個資源的相對價格發生變化的時候,資源總會流向對資源評價較高,也就是出價更高的主體手裡,這是不可擋的經濟規律,對社會也有益處。非要禁止或限制,現實就會繞道而行,就會遍地違法。「小產權房」多年來的事實存在和越禁越多,就是這個邏輯。

南方週末:即便放開對購買人戶口的限制,也只是放開了農房,農房之下的宅基地依然從屬於集體。這種殘缺的產權一旦面臨拆遷補償問題,是不是會激發新的矛盾?

周其仁:也是那個人民公社60條,同時說土地屬於集體,不得買賣、租賃、轉讓。這就造成房地分開,人為製造了糾紛和矛盾。房子可以轉讓,下面那塊地不可以,那怎麼辦?懸空交易嗎?

農村的集體所有制並不是我們想像中更鬆散的一種體制,實際上依然是受國家的全面控制。過去通過產品統購統銷、隔絕城鄉人口流動等,國家實際上成為了集體所有制的控制者。集體所有制並不是全民所有制,兩者的真正區別在於,國家支配和控制前者但並不對其控制後果負直接的財務責任。

改革第一步要抽出國家對集體土地左一道右一道的控制,比如農房農地不准自由賣給城裡人。為什麼農民種的白菜能賣給城裡人,農民空餘的房子和土地就不能賣?它們一樣都是農民的財產,都可以轉讓才對。

既然是集體所有制,那麼第一步先把決定權下放,由集體來決定,可以轉讓還是不可以,否則那個集體制,是空的、假的。

集體制是如何被製造出來的

20世紀50年代後,國家深入到鄉村一級,這是中國傳統上以往任何時期都不曾做到的。

南方週末:農村土地的集體所有制是怎麼來的?在新中國成立之初,農民是享有對土地的完整產權的,後來才變成土地歸集體所有。這一城鄉二元的土地體制是在什麼樣的背景下形成的?

周其仁:20世紀50年代後,國家深入到鄉村一級,這是中國傳統上以往任何時期都不曾做到的。這與國家工業化的目標緊密相關,這是新中國建立後最重要的目標之一。

通常來說,工業化的資本積累,主要源於本國的農業剩餘。但當時,中國農村的土地地租,卻隨著土改而被全體農村人口平分了,除了農業稅以外,更多的農產品都留在農民自己手中,成為他們私人的消費和投資。1953年開始,農民惜售糧食和農產品,導致國家收購農產品困難。在本質上,這是一個土地被農民平分完畢的小農經濟與雄心勃勃的國家工業化目標之間的矛盾衝突。

國家也曾試圖擴大徵稅,但50年代幾次高徵稅引起農民的集體抗議。既然這是耕者平分土地的結果,重新集中土地也就是從根本上改造小農的個體所有制。

最初是給農民更多限制,比如規定每家每戶的糧食和棉花生產指標,關閉集市貿易。後來,集體化進一步消滅了殘缺的農民私有權。互助組運動聯合了農民的生產活動,初級社歸併了農民的主要財產,高級社消滅了土地和牲畜的分紅,人民公社則在更大範圍內推行公有化。至此,國家拆除了農村社會的所有權藩籬,全面進入鄉村。

農民為什麼會接受這種改變?因為他之前獲得的土地所有權,不都是家裡傳下來的,也不是他自己買來的,而是通過政治運動(土改)分來的。現在國家號召集體化,農民不干行嗎?這就是國家造出集體制的產權基礎。

南方週末:中國鄉村有著自己的傳統土壤,這樣的背景下,突然生長出來的集體制對農村、對經濟有怎樣的影響?又會如何演變?

周其仁:中華文明的傳統是在家庭內部的土地「諸子平分」,這是傳統帶來的麻煩,小家庭內部諸子平分,導致誰也不願意離開故土,誰走了誰吃虧。這是一條小農經濟的路。英國的城市化和工業化之所以能迅速發生,恰恰是因為他們的傳統是長子繼承製,其他的兒子被迫從土地上轉出去。

但那時候我們的傳統還只是在家庭內平分,不會因為你家生了孩子就可以去分別人家的土地。

集體制是雪上加霜,在小家庭內平分的傳統上,再引入了蘇聯的村社制。那種「村社社會主義」,要點是隨人口變動不斷重新分配土地。蘇聯是人少地多,搞那套也許還可以,但中國恰好相反,人多地少。

因此,陰差陽錯學回了蘇聯的那一套,中國農村在事實上也成了村社,成員第一不准自由流動,不准進城,第二就是隨著人口變動不斷調整土地,不斷重分土地。

有限的土地在龐大的人口中不斷細分,新中國成立後增長的好幾億農民全部禁錮在土地上。這實際上是農村貧困的根源。農民被束縛在一個具體的框框裡,不能流動,也就跟工業化、城市化,跟現代文明沒關係。

確權倒逼集體制

確權不是形式,而是一種關係的終結,它正在倒逼集體所有制那種不斷以人分地關係的終結。「生增死減」在影響確權,進而影響農村土地的流轉。

南方週末:2013年,中央層面在農村土地改革問題上強調最多的是農地的「確權」,並且把它寫進了「一號文件」之中。其實這項工作在「土改重鎮」成都其實已經踐行了五年之久,為何直到今天才著手在全國層面鋪開?而農業部部長韓長賦也承認「確權」工作至少還需要5年,似乎難度依然很大,確權之難難在何處?

周其仁:根據我的觀察,5年之內能完成全國範圍的農地確權(承包的耕地、居住的宅基地、村集體建設用地),就很了不起。

耕地承包權的確權發證是一個很好的觀察點。早在1980年代,就有5個1號文件中提出給農民頒發土地承包證,但是直到現在,中國大多數農村的承包地也只是村裡面寫一張條子蓋一個章。中國缺少尊重財產權、重視財產登記的行政傳統,事實上釐清財產是政府除國防、治安之外最重要的工作。做財產登記,是讓社會保持安寧和穩定最重要一環。我們就缺這一環,而且這些年來不斷變遷,釐清的難度越來越大。

農村承包地的流轉早在1980年代就放開了,但是規模始終不大,不是沒有人願意接手承包,而是產權關係太複雜了,不敢貿然進入。

在農村很多地方,生一個孩子,就要改變現有的承包關係,給這個孩子分一塊承包地;死了一位老人,承包地也要相應收回,也就是「生增死減」,這也是學習蘇聯「村社社會主義」的一個結果。今天通過流轉拿下來的耕地,明天可能就會因為一個或一批新生兒而改變,那「契約」還可靠嗎?

南方週末:「生增死減」的做法多年來是否有所調整?採訪中我們也瞭解到,在江浙等發達地區的農村最近10年已經不再「生增死減」了。

周其仁:2002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村土地承包法》確實對「生增死減」做了調整,規定在承包期之內,只有少部分預留土地、新開墾土地、進城農民退出的土地才能承包給新增人口。但我國農村同時還實行村民自治制,當承包地分配發生問題時,可以通過少數服從多數投票決定。

所以是否「生增死減」目前全國步調不一致,有些地方看承包法,有些地方靠自治投票。本來土地財產關係不能動不動就投票重來,但村莊一級還是政、地不分,所以剪不斷、理還亂。

南方週末:這是確權困難的主要原因之一嗎?

周其仁:我們課題小組在成都觀察到的是,確權確實耗時耗力,因為當農民意識到確權後發放的是一個正規的土地證之後,很自然的想法就是「確定之後不再改動」,所以就要求考慮承包以來所有人口變動的因素,甚至乾脆要求重新分配,工序極為複雜。

這不是什麼壞事,確權不是形式的問題,是要把一種關係終結。這是確權在倒逼集體所有制那種不斷以人分地關係的終結。

形象地講,是「生增死減」在影響確權,進而影響農村土地的流轉;根本上來講,不徹底改變現有不斷以人分地的集體制,流轉就不能發展起來。工業化、城市化下的土地需要包含流轉權的新型合作制,而不是基於地緣和人口不流動的村社制。

以流轉為餌,讓既得利益者來推動改革

拿流轉的好處誘惑人,拿確權約束人,這件事情就做成了。讓利益相關方看到這塊增量可能帶來的收益,以此作為驅動力和誘餌,來推動確權——要流轉,先確權!

南方週末:過去幾年的土地改革中,「土地流轉」、「增減掛鉤」討論的多也做得多,「確權」聽起來就像個技術工作。如何理解它們之間的邏輯關係,和在土地改革中的意義?

周其仁:從邏輯上來講,確權是基礎和前提。沒有經過認真確權的土地,產權是模糊的,一旦全面放開流轉,必然引發新的侵權和攫取行為,容易造成新的分配不公。

但從另一個層面來看,確權的目的也是為了流轉。如果只是農民在自己的房子裡面住,根本不需要什麼土地、房產證,養條狗不讓生人進來就得了。想流轉就不行了,沒有確權沒有發證,流轉之路走不太遠。

南方週末:對農村土地改革的一種普遍的擔心,就是放開流轉之後,可能會給有辦法拿到更多農地的人提供財富增值與變現的機會,引發新的不公。確權則是對此的一種約束,但確權這件事情費時費力又費錢,如何推動地方政府切實地做好它?如何讓農民主動配合它?改革的動力機制來自哪裡?

周其仁:流轉就是動力機制。土地流轉和增減掛鉤的試點最終都能產生出來一塊增量,讓利益相關方看到這塊增量可能帶來的收益,以此作為驅動力和誘餌,來推動確權。拿流轉的好處誘惑人,拿確權約束人,這件事情就做成了。

農民有可能嫌確權麻煩不予配合,這一點不用擔心。比如,如果放開農房買賣,農民和城裡人都會主動要求確權,因為農民要知道自己究竟能賣多少平米,城裡人也要擔心買了之後隔壁鄰居會不會找上門來。

對地方政府來說,農村耕地承包權流轉帶來的增量收益很好理解。「增減掛鉤」試點,表面看起來新增加的建設用地收益要分出一部分給農民,還要負擔農民集中居住的成本,不如直接徵地划算。但是真正搞懂了的地方政府會發現,可利用的土地總量是增加的,土地收益總額也是增加的。這就是改革中形成的新的既得利益,是推動改革的力量,改革光靠說是不行的。

對於地方政府來說,讓他們看到流轉所能帶來的增量利益後,再把確權放到前置條件裡。想流轉?先確權!這就是系統改革的好處。不徹底確權不能搞房地產,不能搞災後聯建,不抵押農房。如此下來,農村幹部不積極,農民也會天天堵在政府門口要求確權。

資源流轉後給整個社會帶來的效益會是驚人的,對於政府來說,單單是稅收這一塊就是一筆巨大的財政收入,很多人沒有看到這一點。當年「房改房」之前,公家房產是個大包袱,但改革之後,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市場,政府做了什麼?就是發一個房產證,開一個市場,最終通過抽一道稅獲得財政收入。

南方週末:目前來看,成都作為最早的土改試點城市,確權也是走得最前的,在那裡改革的既得利益如何推動改革?

周其仁:成都的土改不是一帆風順一蹴而就的。我們的課題研究小組在成都做調查時發現,不少縣級官員對產改確權的態度,是有很大保留的。比如,有些規劃建城區(按照規劃5年之內將變為城市建設用地)的農地就不作確權。時任成都常務副市長孫平得知後,一方面跟他們辯論,說服他們轉變思路;另一方面要求下級單位必須做好這件事情。

當然,我們並不認為成都當時的領導班子就是一群聖人,是改革的理想主義者。當年安徽小崗村能做成「包產到戶」,那些干部也不是什麼天生的改革派,也是各有一本難念的經,幾本經湊到一起才念出一份改革經的。

我的總結是,第一,成都的城鄉統籌牌打響之後,變成了一張很好的政治陞遷牌;第二,政治牌打響後,如果通過強拆搞城鄉統籌搞「三個集中」,負面反彈會更大,政治上不能出事;第三,新的既得利益產生了,總賬算下來可以用來搞城市建設的土地是增加的。

資料來源:2012 年中國國土資源公報。 (李伯根/圖)

誰也擋不住這場改革

一個中央政府,一個地方政府,一個村莊農民,在這項改革的進程中缺一不可。紅臉黑臉,都是制度變革不可或缺的力量,中國最怕的就是形成一邊倒的改革,那樣底下會趁勢胡鬧。

南方週末:但是,過去幾年的土地改革試點實踐下來,也有很多地方並不願意推動確權,而是借增減掛鉤和新農村建設之名,強迫農民「上樓」,從中攫取土地暴利。也就是說,地方政府不願意確權給農民,反而自己享受了流轉獲利。看起來,當下這種仍顯混沌的改革狀態,似乎變成了另一場對農民利益的掠奪,也是地方政府等相關利益方更願意維持的狀態?

周其仁:這是改革過程中必然會產生的矛盾和問題,沒有關係,你讓他們先去做。總有一些地方政府會看到流轉利益並用行政手段去實現,也一定會引發矛盾。但與此同時,那裡的農民也就懂了,新的利益點在什麼地方,也會維權,會保護自己的權益。隨著時間的推移,平衡點就會調整過來。

中國是一個大國,做任何事情都有一個過程。我們要相信中國的農民不笨,頂多只是比政府懂得晚了那麼一點,最終農民總會明白確權、流轉比以前的單一徵地模式,可以給自己帶來更大的權益。中央政府要做的事情,其實就是在放開流轉信號的同時,不停地強調以確權來保護農民利益,同時降低制度變遷的信息成本,鼓勵地方學先進。一個中央政府,一個地方政府,一個村莊農民,在這項改革進程中缺一不可,只是他的發動過程是不均衡的,不是理想主義的發動過程,不能規定哪個先走哪個後來。

南方週末:另一個擔心是,如果土地改革引發的社會矛盾越來越多、越來越變形,會不會導致改革的停滯甚至倒退?事實上,過去兩三年,批評「增減掛鉤」改革之下農民被迫「上樓」的聲音日益響亮。

周其仁:改革過程中總得有人踩剎車,否則地方上「侵權式流轉」的邪火會越來越大。中國最怕的就是形成一邊倒的「改革」,那底下就會趁勢胡鬧。上面有點意見不一致時,底下才會比較謹慎。這樣看,紅臉黑臉都是不可或缺的。的確,我們這裡侵犯私人產權是強有力的傳統,一不小心就重新侵犯產權。但是,什麼也不動,保守療法,事實上也保不住。

成都土改試點為什麼操作得比較細、比較謹慎?也是因為意見紛紛,前程未卜,也不知道前面會是一板子還是給一顆糖。

如果一項改革符合經濟規律,批評和叫停都是沒有用的。決定性的事實是,工業化、城市化已經讓農村土地的相對價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誰也叫停不了這件事,背後有不可阻擋的經濟規律在起作用。

在這個過程中,地方政府自然會首先將流轉放在第一位,這時候如果利用行政力量強拿的阻力小一點,強拿就會佔據主導,但維護社會穩定的成本也一定會上升,這個上升最終會讓地方政府回到以確權為基礎的這條路上來的,這是一盤怎麼也走不出去的棋了。

南方週末:換句話說,儘管過去5年有一些變了質的改革做法和一些批評聲,當下的土地制度變革仍然是進入了不可逆轉的階段?但是,6年前小產權房大規模出現時,您就判斷「變革土地制度的時機已經來臨」,直到今天小產權房似乎沒有任何制度上的突破,如何理解?

周其仁:首先,小產權房合法化的制度空間已經開了一扇門。叫嚷多年的禁止甚至拆除,其實最終沒有拆多少,反而近兩年不少地方政府開始用小產權房來填補保障房建設的空白。還有廣東的三舊改造,其實也是探索給農村建設用地合法的入市通道。

其次,變革土地制度的時機,從小產權房到成都試點,到底哪一個會成為出口,誰也不能肯定,但這兩個可能的出口點背後的經濟力量和制度動因是一樣的。幾年前,我看城市房價這麼火爆,小產權房有望成為一個突破口,沒想到城鄉土地掛鉤又沖出來一條路。改革不是完全靠設計出來的,只能因勢利導,由整個社會合力而成。

中國的改革永遠是走一步退三步,退兩步又走一步,曲線向前,當年的包產到戶一樣也是反覆過多少年。可以肯定的是,農村土地改革已經一江春水向東流,誰也阻擋不住了。

南方週末:如何做好這項不可逆轉的改革?現階段最重要的突破口在哪裡?

周其仁:就是成都那幾句話,「確權是基礎,流轉是核心,配套是關鍵」。「確權才能流轉」,要把這個原則變成農民的訴求,變成中央政府的要求,也變成地方政府的行動綱領。合起來,逼土地改革往正道上走。

等到確權完成,大規模流轉實現,在徵地制度以外就能並列出現另外一套土地轉讓的路徑,最後再來討論如何並軌,實現更完整的土地制度改革。

所以,現階段來看,要加快推動的就是三件事情。一個是確權,這是基礎;一個是推動跨縣(最好是跨省)土地流轉,包括農地也包括宅基地;還有一個是加快建立土地交易所,充分披露土地流轉信息、發現價格。

過去的經驗還證明,信息成本的降低有利於改革,這方面學者和你們媒體有不少事情可做。對改革中出現的不良苗頭,永遠保持及時的批評。

我比較相信形勢比人強,幾億農民流動起來的土地制度,終究會不同於城鄉隔絕時代的土地制度,這是很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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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鋼:堅定推行股票發行註冊制改革 當循序漸進

http://www.infzm.com/content/96070

IPO註冊制首次寫入中央文件引起業界的廣泛關注。11月19日,中國證監會主席肖鋼出席活動時稱,要堅定不移地推動註冊制改革,但不能誤解註冊制就是登記生效制,也不等於說證監會就不管了,證監會仍然要加強對信息披露的監管。

講話中,肖鋼表示,要堅定不移的推行註冊制的改革,這是一個重大的改變,真正的還權於市場,還權於投資者。

肖鋼稱,股票發行的註冊制改革是發行體制的一次重大改革,也是資本市場改革當中「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改革。這次改革的意義就是尊重市場的規律。各個國家和地區,實行註冊制改革做法都不完全一樣,有一個基本的特點,就是說股票的發行一定要以信息披露為中心,證監會要以投資者需求為導向,對發行人信息披露的準確性、全面性進行審核,但是,不對這個公司的投資價值和持續盈利能力做出判斷,而交由市場、由投資者自主判斷,真正還權於市場,還權於投資者。

不過,肖鋼也特別強調,不能誤解註冊制就是登記生效制,也不等於說證監會就不管了,證監會仍然要加強對信息披露的監管。「不等於證監會就不管了,垃圾股份多了,那不是這樣的,證監會仍然要加強對信息披露的監管」,「不要理解為註冊制就是不管了,就是登記、備案、生效,這個肯定是不對的。」

肖鋼還強調,實行註冊制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需要一系列的配套條件:要實行註冊制,必須要修改現行的《證券法》;要加強券商、會計師事務所、律師事務所的責任和能力,讓他們真正歸位盡責;在司法層面要進行民事賠償制度的改革,構建資本市場保護中小投資者的法律政策體系。

由於十八屆三中全會剛剛將「推進股票發行註冊制改革」寫入《中共中央關於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註冊制近期成為市場關注的焦點。

據《京華時報》報導,目前A股市場新股發行實行的是審核制(「核准制」),發行人在發行股票時,不僅要充分公開企業的真實狀況,而且還必須符合有關法律和證券管理機構規定的必備條件,審核機構必須對發行人是否符合發行條件進行實質審核。

而註冊制是指發行人申請發行股票時,只需要依法將公開的各種資料完全準確地向證券監管機構申報,證券監管機構的職責是對申報文件的全面性、準確性、真實性和及時性作形式審查,而將發行公司股票的良莠留給市場來判斷。因此,審核制與註冊制的區別在於,一個是實質審核,一個是形式審核。審核機關是否對公司的價值作出判斷,構成二者的根本區別。

此前,據一財網報導,在肖鋼的前任郭樹清執掌證監會期間,證監會在新股發行制度改革中明顯加強了對發行定價的監管,這一舉措曾引發市場人士的熱議。

在2012年4月28日公佈的《關於進一步深化新股發行體制改革的指導意見》中,證監會提出「在綜合考慮補充披露信息等相關情況後,可要求發行人及承銷商重新詢價。」

在此後公佈的《關於新股發行定價相關問題的通知》中,也有「發行市盈率高於同行業上市公司平均市盈率25%的,如果存在以下情形之一,發行監管部門將按照會後重大事項的監管規定,將發行人的首發申請重新提交發審會審核。」的表述,事實上直接插手了新股的發行定價。

而此次新股發行註冊制改革具體措施尚未出台。不過,據證券時報網報導,有業內人士指出,從此次講話判斷,肖鋼對資本市場未來發展藍圖已有了清晰規劃。未來,股票發行註冊制改革、證監會職能轉變、多渠道股權融資體系建設、資本市場的雙向開放等一系列改革舉措都將成為證監會今後幾年內的工作重點。

推行註冊制當循序漸進

據《經濟參考報》報導,海通證券副總裁、首席經濟學家李迅雷表示,新股發行註冊制改革的大方向是正確的,但並不意味著一蹴而就。他估計,目前IPO仍然處於暫停狀態,已經通過發審會的80餘家企業不太可能再走註冊制的通道,因此,明年推行註冊制的可能性也不大。李迅雷說,註冊制改革需要多方面的配套改革,包括保薦人制度的改革,保薦人將擔負起更多的責任,監管部門則需要進行監管模式的轉變,加大執法力度,投資者也將面臨新的考驗。他預計,即使是實施註冊制,前期的口子也不會開得太大。

「關鍵是門檻的設計。」燕京華僑大學校長華生表示,當徹底改革發行制度、新股發行市場化的大方向確立以後,進入門檻的問題就被擺到了桌面上。華生說,中國夠上市資格的企業有幾萬家,都上市的話市場肯定無法承受。他認為,一個從審批制過渡到註冊制的可行路徑是在一開始將門檻設置得高一些,增加企業造假上市的難度,然後根據動態逐步降低,這樣能夠從審批制平穩地過渡到註冊制。

據前述證券時報網報導,北京大學金融與證券研究中心主任曹鳳岐認為,推行註冊制的關鍵就是擬上市公司和中介機構要準備好,但是,目前他們尚未準備好。市場中介機構未來要更加嚴格審核擬上市公司,如果發現擬上市公司有問題,作為中介機構,包括券商、律所、會計師事務所等,都有責任。如果擬上市公司不公開不公正,虛假陳述,要受到處罰,客觀上是保護投資者的權益。

曹鳳岐指出,除了上面提到的以外,制度建設、權利明細上都需要劃分清楚。他建議證券交易所和證監會的權限分開,未來由證券交易所承接發審權,然後再逐步從投資價值的實質審核向信息披露的形式審查過渡,推動核准制向註冊制過渡。

曹鳳岐預計,要2-3年時間,才能實行註冊制。

而中國社科院金融研究所金融市場研究室副主任尹中立指出,在註冊制實施的過渡期,可以將退市制度納入新股發行的制度框架之中,完成相關制度建設並嚴格執行。之前監管層雖然多次強調嚴格執行退市制度,但最終還是雷聲大雨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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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氣管網改革走哪條路?

2013-11-18  NCW
 
 

 

□ 陳衛東 文

自8月底蔣潔敏貪腐窩案爆發以來,中石油這個 “長子”又一次被推到風口浪尖:關於分拆中石油的方案傳言不斷,而分拆管道公司則被認為是最靠譜的一個版本。熱傳的“383 改革建議”更提高了人們 “將石油天然氣管網業務從上中下游一體化經營的油氣企業中分離出來,組建若干家油氣管網公司,並建立對油氣管網的政府監管制度”的預期。但在發佈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公報中,這些預期並未 “對號入座” 。

早在1998年中石油、中石化兩大公司重組時,就管道是否獨立的問題曾反複討論。假設當時讓管道獨立了,由誰來 管理,由誰來投資建設,由誰來監管等,這些也都是難題。所以討論的結果,大家還是認為把管道放在石油公司里最為合適。因為首先石油公司必須解決自己油氣資源的輸送問題,積極性肯定最高;其次,當時的管道建設很落後,需要大量投資,且回報期很長,只有以建設垂直一體化航母級企業為目標的石油公司能承擔。

到2002年,中國第一條天然氣長輸管道“西氣東輸”開工時,原國務院體改辦體改所就提交了一份名為 《長距離管輸與城市配氣監管框架研究》的報告,提出天然氣生產與管輸分離,並成立相應監管機構的建議。此後,關於成立獨立管道運營公司的設想和建議不止一次被提起和討論。

近十年來,中國天然氣年均消費增長超過15%,本土產量年均增長也超過10%,天然氣管網建設更是進入了超常規的發展階段。2012年中國消費了近1500億立方米天然氣,管網輸送能力為1600億立方米,大致上滿足了消費增長的需求。但環境汙染日益嚴重的現狀,迫使減煤增氣的能源結構轉型必須加速,這令天然氣的需求更為強勁,而現有的獨家排他的管道投資運營模式成為瓶頸。因此,管道業務分拆再次被高分貝地提了出來。

15年過去了,回頭看1998 年的討論,應該說當時的決定是正確的,直到今天,還是“三桶油”為了解決自己油氣產品運輸的問題,對管網投資保持最高的積極性,保證了管道的超常規發展速度,基本滿足了天然氣快速增長的需求。

15年來,關於分拆重組油氣管道業務的多次討論,所有方案都需要通過政府那只“看得見的手” ,而不是市場那只“看不見的手”來完成。改革開放三十五年了,石油是市場化相對滯後的一個行業,價格市場化的進程還遠未完成,通過市場配置資源的進程也遠未完成。盡管相對滯後,但油氣行業絕不是一個改革靜止不動的行業,它與整個國家一道進入了改革發展的新的歷史階段,非常規油氣、煤制油氣和新煤化工等產業的崛起,即使是最壟斷的上游業務和管道業務也開始有多元投資,市場配置資源的力量正在逐漸加強。

到底以何種方式,來推動正處於快速增長、投資巨大、而又在寡頭壟斷控制下的油氣改革進程?第一種模式是先行政分拆 “三桶油”的管道業務,再重組一家或幾家管道公司,以政府行為推進市場化的模式;模式二是通過邊緣革命增量改革,培養市場力量,鼓勵多元投資、所有管道必須向第三方開放等穩步漸進的模式,以市場配置資源,最終完成管道體系的市場化改革。

第一種模式來得快,只要政府下決心,說幹就能幹,但可能後患不少。因為上游還是寡頭壟斷狀態,與1998年時沒 有太大不同,沒有競爭就沒有市場,行政重組反而增加了管理界面,增加了成本,投資主體和投資積極性也不會增加效率難以增加,做出一鍋 “夾生飯” 。第二種模式是漸進式改革,需要時間較長,但可以發揮多個積極性。中國改革開放的過程本就是漸進的過程,對於漸進的改革我們有比較成熟的一套做法和經驗。從國際經驗來看,油氣管道網絡總的發展趨勢也是開放市場、多元投資,以及政府加強監管。

我的判斷是,油氣管道體系的改革還遠未到 “時不我待”的時點。三家石油央企的責任感和主人翁精神還沒有完全消退,仍可繼續超常的管道建設投資。更重要的是,管網體系是驟然式改革還是漸進式改革其實都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在於上游油氣資源領域的改革是否到位。只有上游的寡頭壟斷打破,中游管網才可能形成市場化的議價談判能力。

十八屆三中全會公報指

出,經濟體制改革的核心是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係,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的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的作用。以此原則判斷,油氣管道體系改革可能更傾向第二種模式。通過政府政策引導和市場因素的自我培育,最終通過市場完成管道資源的配置,水到渠成。

雖然時間要多一些,但可以減少折騰,減少損失,實現更有效率的資源重組。

作者為中海油首席能源研究員

PermaLink: https://articles.zkiz.com/?id=82755

改革到底有沒有牛市? 價值信徒

http://xueqiu.com/4047351923/26441383
針對明年市場的牛熊,有人提出「改革無牛市」的觀點,筆者認為該觀點誇大了改革帶來的陣痛,而忽略了市場化改革給市場的信心、效率的提升。我們回顧國外兩次、國內一次影響比較大的改革下的股市,來預期下「習李新政」對市場的影響。

「習李新政」如果用幾個簡短的詞來概括的話,我想應是「收權與放權」。收權,收的是地方大員和壟斷國企的權;放權,放的是貨幣、財政、司法約束與民間資本的權,一收一方之間,頗見當年里根與撒切爾之風範。從貨幣政策看,先緊是重要的共同特徵。

先看20世紀80年代美國的里根改革。里根改革的背景是70年代的滯漲,在1980年經濟增長率為負的同時,通脹出現兩位數。中國當下情形可謂形似,增長率下降,貨幣超發,而之前的凱恩斯的70年代,與國內過去10年投資大躍進又何曾相似。里根競選勝出結果於1980年11月4日晚發出,道瓊斯第二天從937點飆升至983點。而在此之前的7個月裡,道瓊斯已由730點升至900點附近。李總理的記者見面會全面闡釋執政思路的3月份前後,創業板指走出了大行情。而上證指數在2012年底至2013年4月也走出了1949至2444的行情。

1981年2月,里根向國會提出的經濟復興計劃,是兩個學派(供給和貨幣學派)經濟理論觀點相結合的產物,它集中體現了里根經濟學的主要內容。這個計劃的要點是:(1)削減財政開支(不包括軍費),特別是社會福利開支,減少財政赤字,至1984年實現預算收支平衡。(2)大規模減稅,對企業實施加快成本回收制度等,給企業以稅收優惠。(3)放鬆政府對企業規章制度的限制,減少國家對企業的干預。(4)嚴格控制貨幣供應量的增長,實行穩定的貨幣政策以抑制通貨膨脹。這些政策,與習李的緊貨幣,減賦稅,市場化改革同出一處。

正是控制貨幣供應量增長的政策,1981年7月至1982年11月出現急劇衰退,道瓊斯也從7月的1000點下跌至第二年8月的770點,時間跨度1年。而習李新政後的上證指數因貨幣從緊引發的錢荒也使上證指數從2月的2444點下跌至6月的1849點,時間跨度4個月。三中全會的決議,內容更多的傾向於減稅、國企改革、市場化改革等內容,市場預期也相應從1849至2078的區間上移至2250區間。回看道瓊斯指數,1982年8月的770點是美國長達17年、指數從三位數跨越五位數的起點。那麼上證指數的1849點,由改革導致的緊貨幣引發的市場下跌,會否成為中國大牛市的起點?我判斷大概率會是。至於有觀點認為的牛市前的最後一跌,1849是否已經跌完?

再看同時期的撒切爾改革,第一,在貨幣政策上,撒切爾夫人奉行芝加哥學派的弗裡德曼教授為首的貨幣主義政策,緊縮公共開支、控制貨幣供應量、大幅度提高利率以抑制通貨膨脹。第二,國有企業私有化政策。撒切爾夫人把國有企業的股份大量出售給個人,鼓勵私人資本進入原屬國家投資經營的禁區;同時把原屬地方政府的公房大量出售給私人,使擁有私房的家庭數目顯著增加。還取消物價管制委員會,縮小國家企業局的權力,廢除了一百八十多項限制經濟活動的規定,特別是廢除了實施四十年之久的外匯管制條例,聽任英鎊匯率自由浮動,以此來更多地發揮市場和競爭的調節作用。第三,改革稅制,降低稅率,削減教育、醫療和社會福利等公共開支,擴大公共產品提供領域的市場經濟成分。而習李改革中最大的相似點莫過於國企改革。雖然富時100指數編制於1984年,我們無法看到類似於道瓊斯當年宣佈改革下的詳細行情,但從1984年後的走勢看,同樣是開啟了1000點附近至7000點的大牛行情。

回到國內,有股市歷史以來,國內經濟改革與本次習李改革可類比的是上個世紀90年代的朱鎔基改革。這個過程較為複雜,改革的時間可以從1991年朱鎔基任副總理至2003年3年卸任總理的這12年。從大的行情看,上證指數從上市的100點至2003年的1500點附近,總體上保持上升勢頭。朱鎔基的改革政策內容頗多,分稅制、匯改與國企改革是其中三大項,其中國企改革對股市的影響最直接。1995年9月28日,中共十四屆五中全會通過了《中共中央關於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九五」計劃和2010年遠景目標的建議》,對國有企業改革提出了新的思路,宣佈實行「抓大放小」的改革戰略。所謂放小,就是將那些經營業績不好、非關支柱的地方中小型國有企業以「關停並轉」為名,向民間出售,若無人要,則予以破產。98年金融危機使抓大放小戰略轉變為國退民進戰略。2003年國企改革以郎顧之爭為標誌性事件停滯。從時間點看,1995年至1998年是國企改革最為關鍵的三年,同期上證指數1995年10月份從800點高點跌至1996年1月份500點低點,期間受政府整頓市場影響。之後則是開啟了1996年2月至2001年6月指數的近5倍行情。

再回到當下,習李新政中,我最看重的是市場化改革和國企改革,這直接提升中國經濟的生產效率。股市在改革中既是手段,也是受益方。創業板隨民企的發展環境變好和去行政化的進展,真成長定會繼續走牛。藍籌股隨主動去產能、治理結構改善、分紅率繼續提升、優先股及企業年金等進一步深化試點,或是剛剛開始。

大牛市或已然啟幕。做好準備迎接一個新的改革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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