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周四公布了2016年12月的金融數據,社會融資總量遠超市場預期,其中居民住房按揭貸款的增速有所放緩,實體經濟最相關的企業中長期貸款超預期增長。分析人士指出,這一方面是因為今年3季度以來宏觀經濟企穩使得企業貸款需求的增加,另一方面央行加強MPA(宏觀審慎評估)的考核使得銀行理財等表外資金重回表內,推高了年末貸款的增長。
央行的統計數據顯示,12月末,廣義貨幣(M2)余額155.01萬億元,同比增長11.3%,增速分別比上月末和上年同期低0.1個和2個百分點;狹義貨幣(M1)余額48.66萬億元,同比增長21.4%,增速比上月末低1.3個百分點,比上年同期高6.2個百分點;流通中貨幣(M0)余額6.83萬億元,同比增長8.1%。全年凈投放現金5087億元。
“M2增速不及預期的主要原因是外匯占款的減少影響基礎貨幣的投放,不過央行通過去年3月降準以及後續的加大公開市場操作還是保持了金融市場流動性的穩定。”中國民生銀行首席研究員溫彬表示。
與此同時,M2和M1剪刀差繼續收斂至10.1%。
九州證券全球首席經濟學家鄧海清分析稱,“M1-M2剪刀差”繼續縮小,表明企業層面的流動性陷阱進一步減弱,與企業投資回暖相匹配。M1-M2剪刀差在8月之後開始收斂,固定資產投資當月同比恰恰也在8月之後開始回升,這表明企業有錢不投資的局面正在發生變化。結合12月的中長期信貸增長的情況,預期12月固定資產投資將進一步上行。
“從去年12月M2增速11.3%來看,預計2017年M2的增長目標為12%左右更加符合當前經濟金融的形式。”溫彬告訴記者。
值得註意的是,12月社融數據遠超市場預期,而超預期的並非與房貸有關的居民中長期貸款,也不是常規年底沖規模的票據或短期貸款,而是與實體經濟最為相關的企業中長期貸款。
12月社會融資規模增量為1.63萬億元,與上月基本持平,略低於2015年12月的1.92億的社融規模。結構上看,12月新增社會融資主要增長來自於兩個部分,即新增人民幣貸款和新增委托貸款,兩者分別增加9971億元和4057億元。以信托貸款+委托貸款+未貼現融資票據核算的非標增加7320億元,除2016年2月異常點外,為兩年來最高值。
鄧海清指出,12月,受到資金緊張影響,債券融資受阻,體現在社會融資規模上即企業債券融資凈減少1117億元,創企業債市場存續以來單月最大幅度的凈減少。12月資金過度緊張導致企業債收益率實際高於貸款利率,或導致部分企業從債券融資轉向信貸融資或非標融資,從而部分推高了12月信貸和非標融資規模,但如果考慮在新增信貸和新增非標規模中減去債券融資的替代效應,貸款和非標仍然超過正常增幅,表明企業確實出現大量資金需求。
值得註意的是,在居民中長期貸款小幅下降的同時,企業中長期貸款的規模在12月超預期的增長,為2010年以來的第二高值。
溫彬認為,這主要有兩方面原因,一是去年3季度以後宏觀經濟企穩,企業新增貸款需求也在增加。二是央行通過MPA宏觀審慎的考核進一步加強對表外業務的管理,包括銀行理財等等資金又重新回到銀行表內,這也推高了年末信貸的增長。
“如果12月企業投資和中長期貸款相互印證,則表明中國經濟確實顯著好於市場預期。”鄧海清稱。
不過,盡管居民中長期貸款增速有了小幅回落,為2016年的最低水平,但從占比來看,“住房按揭仍然要占人民幣貸款將近一半的規模。”溫彬認為,按揭貸款仍然保持比較高的增長水平,主要是因為去年10月以來進行的樓市調控政策具有一定的時滯效應,市場還在消化此前積累的量。今年隨著各地房地產調控政策的落地,房地產交易量下降,住房按揭的增速也會有所放緩。企業部門的中長期融資占比也會較2016年有進一步的回升。
2月14日,央行公布了2017年1月金融數據,當月人民幣貸款增加2.03萬億元。其中,同比減少4751億元。而此前市場曾預期1月份的信貸數據將遠超去年同期放出“天量”。
交通銀行首席經濟學家連平告訴第一財經記者,1月人民幣貸款增加低於去年同期,這是貨幣政策按照穩健中性的目標操作之後的具體體現,符合當前的經濟需要,也符合政策需要。
值得註意的是,1月企業中長期貸款同比增加1.52萬億元,絕對值高於去年同期,並且也創了歷史新高,業內認為,這反應了實體經濟的需求有所複蘇,貸款需求較去年旺盛。
實體經濟融資需求複蘇
去年7月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開始,防範金融風險、抑制資產泡沫逐漸成為貨幣政策的主旋律,這在2016年末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再次明確。隨著一系列政策利率的收緊,進一步印證了穩健中性實則偏緊的基調。1月信貸投放比去年同期減少不到5000億元,體現了穩健中性貨幣政策的基調和操作方向。
從整體的貸款結構上來看,實體經濟貸款需求轉旺,資金脫虛向實的苗頭在1月數據中得以表現。
1月,非金融企業及機關團體貸款的中長期貸款增加1.52萬億元,而去年1月份增加1.06萬億元。與此同時,票據融資今年減少4521億元,而去年1月時增加3719億元。
“企業中長期貸款增加是政府想要看到的,現在1.52萬億元的企業中長期貸款未來可以支持企業的生產和固定資產投資,對於拉動實體經濟,有正面的推動,這是一個積極的信號。” 摩根士丹利華鑫首席經濟學家章俊告訴第一財經記者。
按照以往經驗,銀行要在年初“沖貸款”,如果實際貸款需求不足,要用票據融資占貸款額度。章俊告訴第一財經記者,如果剔除票據融資,實際上今年1月企業中長期貸款的絕對值是高於去年同期的,並且也創了歷史新高,並沒有表面數字看起來那樣明顯下降。
他認為,這實際上反應了實體經濟的需求有所複蘇,貸款需求比較旺盛。考慮到企業中長期貸款與固定資產投資的相關性,預計今年一、二季度固定資產投資的增速不會明顯下滑。
章俊認為,商業銀行通過壓縮票據來增加實際貸款量,而實際信貸需求又恰恰比較旺盛,所以就壓縮了票據來放信貸。
不過,章俊也表示,還有一種可能是,銀行或有擔心貨幣政策可能會逐漸收緊,在之前能盡量多放一點就多放一點。
另一方面, 1月,代表個人住房按揭貸款的住戶部門中長期貸款增加6293億元,盡管占比有所下降,但總量也創出新高。
這一規模大概占新增貸款的比例在35%左右,跟過去40%甚至超過一半都是按揭貸款相比,已經大幅收窄。連平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這說明房地產市場的調控已經見了一些效果,成交量萎縮放緩,這種情況下,信貸也受到影響。同時,商業銀行房貸投放的速度也在放緩,過程在拉長。
不過,章俊認為,房貸新增總量創出新高,這一方面也說明政府和央行對於房地產調控,實際上可能並不如市場想象的那麽嚴厲。“當然也不排除另外一個原因是央行和銀監會還沒有限制房貸的政策,銀行趕在之前盡可能沖一下房貸。”章俊對記者稱。
除此,連平表示,1月的信貸總量和去年同期相比小了不少,還和工作天數有一定關系。由於今年春節在1月份,所以壓縮了1月的工作日天數,而去年整個1月份都在工作。
M1回落超預期
值得註意的是,1月狹義貨幣M1的增速明顯回落,遠超市場預期。央行數據顯示,1月末,廣義貨幣(M2)同比增長11.3%,增速與上月末持平,比去年同期低2.7個百分點;狹義貨幣(M1)余額同比增長14.5%,增速分別比上月末和去年同期低6.9個和4.1個百分點。
連平告訴第一財經記者,1月份M2增速11.3%在預料之中,但狹義貨幣M1下降如此之快超出市場預期,這也跟整個政策環境以及由政策環境帶來的流動性偏緊的狀況相關。
“狹義貨幣主要是企事業單位在銀行的活期存款加上現金,現在流動性偏緊的情況下,顯然銀行企事業單位活期賬戶上的資金不可能非常多,因此增速明顯回落,這其實也是貨幣政策穩健中性操作實施之後,在市場上的具體體現之一。”連平對記者稱,這樣一來“M1、M2”之間的“倒剪刀差”明顯收窄,這個狀況的發展有利於未來一段時間抑制泡沫,同時降杠桿,使得經濟運行中間風險下降都是有好處的。
在此之前,市場曾經對1月的信貸數據有多種預測,很多觀點認為,1月信貸將遠超去年同期放出“天量”。
連平表示,這主要是對於貨幣政策穩健中性的基調的理解把握不夠,1月份不可能超出去年同期。有幾個方面制約因素,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因素是貨幣政策穩健中性,在這樣一個政策背景下應該說不會允許整個信貸放天量、超過去年水平的投放,否則與現在貨幣政策穩健中性、抑制泡沫降杠桿背道而馳。
另一方面,在這樣的政策背景之下,可能不少銀行在1月份開始的幾周里投放是比較快的,所以才有了很多預測,但是信貸是可以調整的,到了月末的時候,各家銀行也可能從自己自身的實際需要出發,例如,央行MPA(宏觀審慎評估)對整個運行的狀況進行評估,評估之後相關政策要出臺,各家銀行會自動進行調節,例如票據投放也可以進行壓縮,所以到了月末出來的數據,最終相對於去年來說還是明顯減少。
在連平看來,“1月份的數據是貨幣政策按照穩健中性的目標操作之後得到具體的體現,這個現象是符合當前的經濟需要,也是符合政策需要。”
沒有進入加息周期
2月14日,國家統計局還發布了1月份CPI數據2.5%,遠超預期。這是否意味著貨幣政策將會進一步偏緊,並有可能進入連續加息的周期?連平對此表示,真正進行加息或者進入加息的通道,目前時機還不成熟。
“現在加息都沒有做,更談不上加息通道。”連平對第一財經記者稱,目前MLF(中期借貸便利)、SLF(短期借貸便利)以及逆回購利率的上升,一方面是市場因素的結果,當然最根本還是體現了政策調控的需要,也是由於貨幣政策在去年底穩健中性基調出臺以後,央行在市場流動性調節的方面,改變了保持市場流動性充裕的狀態,使得流動性進入了基本穩定的狀態。在這種情況下,市場利率上升很自然,接下來順勢把工具利率也逐步小幅度提高,都是體現了政策的要求。
目前來看,既然市場的利率已經做了調整,但是沒有加息,很重要的一條就是說目前還沒有遇到所謂真正的通脹。CPI這個月雖然比上月明顯上升,但還在2.5%左右,而且更多因為季節性因素,春節之前食品價格擡升比較明顯,有點超出市場預期,總的來說,CPI沒有突破政策目標3%,預計全年就在2.5%左右,突破3%的可能性比較小。所以,這種情況下,對於CPI的變化,目前談不上用存貸款利率上調進行應對。
與此同時,連平稱,年前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目標很清楚,貨幣政策的調控方向是抑制泡沫、降杠桿、防範金融風險,但沒有提要的抑制通脹。也就是說,目前對於物價形勢的判斷,並沒有進入防控通脹的階段,加息的條件還不夠成熟。
對於未來貨幣政策的大方向,章俊認為,貨幣政策量上不會明顯偏緊,此前市場更多寄望於積極的財政政策,但積極的財政政策依然需要相對中性的貨幣政策來支持,所以貨幣政策依然是穩健中性的基調不會變,持續偏緊的可能性不大。M2增速、新增貸款方面不會有明顯的收縮跡象,但是央行會通過價格的調控來讓信貸結構更加健康,正如1月份企業中長期貸款增加比較多。具體而言,更多的是價格方面通過“縮短放長”,即擡升短期的資金價格,壓低中長期的資金價格,來鼓勵中長期投資。
2018年以來,人民幣對美元匯率逆轉2017年的升勢,從年初的6.3左右貶值到目前的6.8左右,貶值約8%。
本文回答兩個問題。第一,本輪貶值的原因是什麽?第二,繼續貶值的壓力有多大?在此基礎上,本文討論政策面的可能操作,以及居民的資產配置應該如何考慮。
人民幣被動升值和貶值
首先來看人民幣貶值的原因,這是一切分析的基礎。人民幣對美元貶值,要麽是因為人民幣弱,要麽是因為美元強。到底是哪一個呢?不妨先來看看數據,看看美元和其他貨幣的表現。
2017年以來,美元指數走出一波先貶後升的行情,從2016年底102左右的高位,貶值到2018年初88左右的低位,然後掉頭向上,升值到目前95左右的水平。從88到95,美元指數升值8%左右,和本輪人民幣貶值幅度相仿,時間區間也大致相同。因此,人民幣的貶值有可能源於美元的升值,或者說是由於美元升值的被動貶值。
圖1顯示,2016年以來,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基本跟隨美元指數波動。二者走勢在短期會發生小幅偏離,在長期跨度上則幾乎完全一致。比如說,2016年9~10月,美元指數和美元對人民幣匯率是幾乎重合的(圖1)。到了2018年初,美元指數和人民幣匯率再度重合,走完了一個“升值——貶值”的周期。
圖1清晰顯示,人民幣匯率的變動和美元指數的變動,如果不能說是亦步亦趨的,至少可以說是高度同步的。因此,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不過是美元指數的一個鏡像,美元貶值則人民幣升值,美元升值則人民幣貶值。考慮到美元在當今國際貨幣體系中的基礎性地位,大概率是美元波動導致人民幣被動波動,而不是人民幣波動導致美元波動。
圖2進一步顯示,人民幣相對美元的升值和貶值,與其他主要貨幣相比,並無出奇之處。從2017年1月到2018年2月,美元是貶值的。在此期間,主要貨幣,包括人民幣、歐元、英鎊、日元,都是對美元升值的。升值的幅度,人民幣比歐元、英鎊低,比日元高,毫無出格之處。
從2018年3月開始,美元開始升值,其他主要貨幣則開始了一輪對美元的貶值過程。和升值過程一樣,人民幣也不例外,貶值的幅度依然是小於歐元、英鎊,大於日元。從證據上看,人民幣的升值和貶值都是被動的,隨大流的。
和其他主要貨幣相比,比如韓元、墨西哥比索、印度盧比、巴西雷亞爾,人民幣升值貶值的方向都是相同的,幅度相對較小。因此,在國際匯率波動中,特殊的不是人民幣,而是美元。不管升值還是貶值,人民幣都和其他主要貨幣一起相對於美元波動,這里面唯一例外是美元。
美元作為當今世界的基礎貨幣,有一個貨幣錨的作用,其他貨幣隨著美元的升降而反向波動。從這個角度講,人民幣已經完成了從固定匯率向浮動匯率的轉變,成為一種管理浮動的貨幣。
人民幣貶值壓力持續
想清了人民幣貶值的原因,就不難判斷繼續貶值的壓力了。目前,美國經濟依然強勁,通脹壓力依然很小,美元依然處於加息通道當中。這種背景下,美元繼續升值的壓力很大。在目前這個時點上,難以判斷美國經濟周期和政策的拐點,至少近期內看不到美元大幅回調的可能性。因此,人民幣繼續被動貶值的壓力依然較大。
2015年匯率改革以來,匯率市場化的方向沒有改變。目前人民幣匯率改革的方向,依然是增加浮動,慢慢向更自由浮動的方向過度。這樣的話,在全球匯率發生周期性波動,人民幣匯率跟隨波動的情況下,幹預人民幣匯率缺乏政策基礎。已經發生的和即將繼續發生的波動,是浮動匯率體系下的正常現象,除非我們放棄浮動匯率的方向,就不應該幹預這樣的波動。
而且,人民幣因市場力量貶值,一定程度上有利於出口,對抗經濟下行。目前經濟下行的形勢很明顯,貨幣和財政政策捉襟見肘,市場化的匯率貶值客觀上有利於刺激出口。在中美貿易摩擦愈演愈烈、短期無解的背景下,匯率對於貿易的調節機制尤其重要,不能自廢武功。
綜上所述,目前增加對於匯率波動的容忍度,是明顯“利大於弊”的選擇,既符合匯率改革的長期政策方向,又符合調節貿易的短期經濟形勢,而且還有利於保住既有的外匯儲備,避免外匯儲備的過快耗散。2015~2016年幹預外匯市場,保匯率的教訓依然記憶猶新,預計這次央行不會過早入市幹預匯率。
綜合考慮國內國際情況,特別是美元持續升值的情況,目前人民幣繼續貶值的壓力不小,年內破7是大概率事件,可以說幾成定局,但是跌破7.5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計。
匯率波動會給金融機構、企業、家庭的資產管理帶來風險和困難,這是浮動匯率體制必須面對的情況,是浮動匯率的應有之義。在保持浮動匯率前提下,這個成本是必須付的,所有的企業和居民必須做好應對匯率波動的準備。
人民幣長期升值趨勢
上述討論均是基於對於短期經濟周期和波動的考慮。中長期看,世界經濟處於信息化時代的開端,第4次工業革命剛剛到來,全球技術進步正在加速。在這一背景下,對於全球經濟的前景有理由保持審慎樂觀。
引起諸多關註的中美貿易摩擦,要在全球經濟政治格局演化的大背景下審視,不應情緒化對待。
二戰以來,美國作為全球最大的經濟體和唯一的超級大國,客觀上制定和維護了全球的政治、經濟、貨幣秩序。新世紀以來,美國的經濟份額正在下降,歐洲和日本的份額已經很大,中國和其他國家的份額正在增長,多極格局正在形成。經濟格局的變化,必然伴隨著貿易和貨幣格局的變化。
在這一背景下發生的中美貿易摩擦,是全球格局轉變的必然產物,不必驚慌。不管用哪一種方式,中美發生貿易摩擦是必然性事件。問題如何解決,故事如何演化,則取決於具體的歷史情況。
展望未來,從單極世界向多極世界的轉變不可逆轉,世界貿易體制的變化不可避免,國際貨幣體系的變化不可避免。在多極世界的格局下,未來的國際貨幣體系的基本格局,是多種主要貨幣相對浮動。人民幣作為不久以後的全球最大經濟體的主權貨幣,一定是未來世界的一種主要貨幣,人民幣的國際地位在中長期一定是上升的。
經濟基本面決定人民幣在中長期會有持續的升值潛力。本輪經濟周期以後,人民幣將扭轉跌勢,開始升值,突破前期高點(6.04)的時間節點,大概率在2020年底之前。
外匯波動下的資產配置
上述討論,理清了人民幣匯率的基本格局,即“短期貶值,長期升值”,或者說“周期貶值,趨勢升值”。作出這一判斷,有利於居民部門的資產管理和風險規避。
首先,在長期資產配置上,不應過度輕視人民幣資產。畢竟,在目前全球格局演化趨勢下,人民幣的長期價值依然是低估了,美元的長期價值可能是高估的。輕配人民幣資產,不符合基本趨勢。高凈值人群有全球配置資產的合理需求,但是不應低估人民幣資產的中長期價值,合理配置。
其次,在短期風險管理上,不應小看本輪人民幣下調的幅度。目前人民幣匯率在6.8左右,跌破7幾成定局,繼續下跌的空間很大。目前情況下,應該減少美元負債,增加美元資產,特別是要規避流動性風險。倘若短期美元負債過重,應該未雨綢繆。
再次,從短期投機操作的角度,非專業投機者的操作空間並不大。從6.8到7.5,也就10%左右的空間,對於專業的投機者來說可能有很大的獲利空間,但是對於專業投資者則有點雞肋,看著很大,但是操作的成本也很高,普通家庭很難從中獲利。但是如果一般家庭有旅遊、孩子出國留學等流動性需求,及時換匯可以避免一些匯率損失。
(作者系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