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一位村民巧遇魔法魚,意外獲得一個許願的機會。當村民準備做決定時,魔法魚說無論你拿到什 麼,鄰居也會獲得一樣的雙倍獎賞。一聽到這條件,村民語氣平淡的說:「這樣的話,請挖出我一顆眼睛。」這,就是典型的俄羅斯作風,也是比爾.布勞德 (Bill Browder),從俄羅斯呼風喚雨的企業鉅子,變為普丁政權下紅色通緝令主角的真實故事??。 第一幕 假象 我天真的以為,普丁是真心想要改善俄羅斯的投資環境,一切簡直完美得不像現實??。 我在俄羅斯一切相當順遂,《金融時報》封我為金融市場的年輕成功案例,而坐擁這一切的,只是事業剛起步兩年的三十三歲年輕小伙子。 不過,一九九七年的亞洲經濟危機,我錯得一塌糊塗。我忽略一個事實:全球市場是高流動性的大海,當大戶在亞洲虧損,他們隨即拋出高風險證券,俄羅斯成為拋售的首選。 這形成一種致命局勢,等市場跌勢終於和緩下來,我的基金已蒙受九億元損失(編按:本文幣值皆為美元)。 當時首要之務是阻止基金所投資的公司面臨大規模利益侵占行動。因俄羅斯政府違約,赫密塔吉基金九○%市值已憑空蒸發,而現在寡頭又密謀奪走僅剩的一○%。若不採取因應措施,基金勢必一毛不剩。 這類盜取利益的行動可見於所有產業,其中最嚴重的公司還是俄羅斯最大的石油及天然氣龍頭:俄羅斯天然氣公司。 俄羅斯天然氣是全球舉足輕重的公司之一,規模是艾克森美孚八倍、英國石油十二倍,然而,俄羅斯天然氣卻以九九.七%的折扣,將蘊藏的寶貴資源低價賣給這些公司。 為什麼這麼便宜?因為大多數投資人都認為該公司九九. 七%的資產早就被掏空,要是我能證明市場認知有誤,就能賺回不少錢。 透過資料庫,我們得知俄羅斯天然氣共出售七座油田,全以不可思議的低價賣出。其中較明目張膽的案例是俄羅斯天然氣的子公司西伯利亞油氣公司。一九九八年,這家公司為蘊藏量相當於十六億桶石油的油田取得營業執照。我們估計這家子公司市值五億三千萬,但買主卻以一百三十萬價格購買西伯利亞油氣公司五三%股份。若以公平價格計算,他們等於省下九九.五%! 最震撼的是,市場一向認為這家公司的天然氣及石油已被侵占殆盡,因此才會以九九. 七%折扣的低價賣給西方同業。然而我們已證實,他們仍坐擁超過九〇%的蘊藏量。 接下來,我做了不尋常的舉動。我將俄羅斯天然氣的檔案交給西方主流新聞媒體。 第一篇報導出現在《華爾街日報》,內容指出這座遭竊的油田還保有豐富天然氣。隔天,《金融時報》跟進,詳細記載俄羅斯天然氣內線交易。 大規模報導對俄羅斯產生了影響。公司執行長遭解雇,而做出這項決策的人正是總統弗拉迪米爾.普丁(Vladimir Putin)。消息一出,公司股價立即上演單日大漲一三四%。 見識可觀效應後,我決定揭發其他公司的貪腐消息。一旦媒體報導,普丁政府通常都會介入處理,矯正貪腐風氣。 你可能會疑惑為什麼普丁放任我揭露弊端,原因在於我們的利益有陣子相互重疊。普丁雖然是總統,但總統實權已被寡頭壟斷,奪回權力自然成為他的首要之務。基本上普丁一開始抱持「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種理念,因此他利用我的調查,打擊寡頭政敵。 許多人可能會問,為什麼寡頭不乾脆把我做掉,這是很好的問題。拯救我免於喪命的並非有人害怕違法,而是疑心病。有鑑於我每次對抗寡頭都引來普丁介入調查,大多數人也就因此認定我是「普丁的手下」,沒人敢碰我。 二〇〇三年十月,即時頭條報導尤克斯的執行長(也是俄羅斯最有錢的人)霍多科夫斯基遭捕,接著俄羅斯政府沒收霍多科夫斯基手中三六%的尤克斯股份,使雙方衝突升溫。 二〇〇四年,霍多科夫斯基遭處九年徒刑。 霍多科夫斯基被判有罪後,大多數俄羅斯寡頭陸續找上普丁並對他說:「我要怎麼做,才能確保不會坐在牢中?」我不在現場,但我猜普丁的回應會像這樣:「百分 之五十。」這裡的五〇%不是給政府或總統行政辦公室,而是普丁本人。我不清楚確切百分比,但我確定的是在霍多科夫斯基的案件定讖後,我和普丁的利益不再重 疊。寡頭已然成為他的「手下」,他也順利鞏固權力。 不幸的是,當時我沒能察覺,我繼續採取和以前一樣的做法,對俄羅斯寡頭指名道姓,不過這時我不再是揭發普丁敵人的弊案,而是干涉了普丁本人的利益。 那時殺害外國人還是太過激烈的手段,最後他想出一個折衷辦法。二〇〇五年十一月,當我返回莫斯科時,我困在謝列梅捷沃國際機場無法通關,並遭俄羅斯驅逐出境。 第二幕 竊奪 這些人在覬覦我們的財產。但我們在俄羅斯已沒有任何資產,為什麼他們仍不明白?俄羅斯秘密警察只有這點能耐? 二〇〇六年,《金融時報》頭條:「俄羅斯著手調查布勞德公司的稅務申報情形」。我將新聞報導讀了三遍,那篇報導充斥著捏造的故事,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調查人員正朝布勞德先生是幕後指使者的方向偵辦」一句。 這令人感到不安。我們或許可以聘請俄羅斯最優秀的律師,但由於對手是不依法行事的執法官員,我們更需要的是情報,而且是國家安全局等級的情報。我們需要瓦 丁(布勞德員工)的情報來源,也就是二〇〇六年在我遭到遣返後情勢升高之際,曾警告瓦丁離開俄羅斯的人:亞斯蘭(布勞德祕密消息來源)。 三十分鐘後,他答覆:「想 知道什麼?」 「希望你能告訴我,上個星期的搜索行動是誰下令的,他們打算怎麼做?」瓦丁寫道。 幾分鐘後,訊息傳來。「是,我知道。國家安全局的K部門是幕後指使。他們希望撂倒布勞德,奪走他的財產。這次突擊只是開端。」我腦中湧現無數問題,其中最 想知道什麼是K部門?在按了好幾個連結後,我們在國家安全局網站上找到組織圖,K部門是國家安全局的經濟反情報單位。 我跌坐在椅上。想到自己成為K部門追殺的目標,還是難以承受。俄羅斯秘密警察正對我窮追猛打,我們已淪為所謂「俄羅斯突襲攻擊」的受害者。這類攻擊通常需要貪汙的警官配合捏造刑案、貪腐的法官配合核准資產扣押、犯罪集團配合除掉不願合作的阻礙。 這現象極普遍,俄羅斯獨立報紙《記錄報》甚至刊登各種「突襲」的價目表,凍結資產:五萬;提出刑事告訴:五萬;確保發出法院命令:三十萬。 謝蓋爾(編按:布勞德的俄裔律師)花了整晚研究,並在隔天來電解釋最新狀況:「馬翁及你其他兩家公司,已經重新登記為『冥王星』,地址登記在喀山。」喀山是韃靼斯坦的首府,屬於俄羅斯中部的半自治共和國。 「冥王星登記在誰名下?」我問道。 「一個叫維克.馬克洛夫的人,他在二〇〇一年被判殺人罪。」「所以,警方突襲辦公室,搶定一堆文件,再用殺人犯冒名重新登記我們的公司?」「確實是這樣。」謝蓋爾說。 「他們還使用這些文件偽造合約,聲稱你遭竊的公司積欠一家空殼公司七千一百萬,但其實你從未跟對方合作過。還有更糟的,他們將這些偽造合約提交法院,接著有位你根本沒聘請的律師出庭幫你的公司辯護。開庭後他隨即認罪,同意賠償七千一百萬元。」雖然這些手段極其卑劣,但一切都合理了。 現在我們終於明白他們的目的,他們想要赫密塔吉的資產,但我們早就全數撤出。這些傢伙花了幾百萬賄賂法官,最後只換來一場空。 我沉溺在愉悅心情中,直到瓦丁走進辦公室,神情不安。 「我剛收到亞斯蘭的消息。」 他將亞斯蘭的訊息推到我 面前。「這裡寫說『布勞德的刑事訴訟確定成立。案號401052。卡爾梅克共和國。鉅額逃漏稅。』」俄羅斯當局指控我涉嫌兩樁逃漏稅案件,逃稅的指控明顯是子虛烏有的虛構罪名。 二〇〇八年五月底,我請伊凡(布勞德公司營運長)帶著所有文件到我家,資料一字排開後,我們開始梳理事情發生的時間順序。 「庫茲涅佐夫最後一次搜索銀行是什麼時候?」我問。 伊凡在文件堆中翻找資料。 「八月十七日。」「好。法院做出假判決的日 期是什麼時候?」 「聖彼得堡判決是九月三 日,喀山是十一月十三日,而莫斯科是十二月十一日。」「簡單來說,即使知道我們公司沒任何資產,這些混帳還是花了那麼多錢收買法官?」「顯然是這樣。」伊凡回答。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同時陷入沉默,一會兒後,我突然靈光一現。 「赫密塔吉二〇〇六年獲利 多少?」 伊凡打開電腦,調出一個檔案。「九億七千三百萬。」「那年我們繳了多少稅?」「二億三千萬。」「這聽起來或許很瘋狂,但你認不認為,他們試圖爭取二億三千 萬的全額退稅?」「這太誇張了,稅務機關不可能同意。」到了星期一,伊凡打電話給謝蓋爾,詢問這理論的可行性。「不可能。」他斷然回答。 「偷回已經上繳國庫的稅金,這種想法太荒唐了。」但一小時俊,謝蓋爾撥了通電話回來。「我可能太輕怱了。」一切真相就在眼前。聖彼得堡法院判處馬翁賠償七千一百萬,而馬翁在二〇〇六年的獲利正好就是七千一百萬。 帕芬紐收到判決是五億八千一百萬,正是其二〇〇六年獲利。總計這夥共謀捏造出九億七千三百萬的判決賠償金額,來抵銷九億七千三百萬的實際獲利。 兩天後,瓦丁跑進我的辦公室,把好幾張文件攤在桌上。 「這些是電匯紀錄。」我拿起文件,上面全是俄文。「內容是什麼?」他翻到最後一頁。 「這裡確切指出,俄羅斯稅務單位的確將一億三千九百萬退給帕芬紐。這裡是退還給瑞蘭德的七千五百萬,這裡則是馬翁的一千六百萬,總計二億三千萬。」 正好是我們繳納的稅金總 額,二億三千萬元,金額一模一樣。 第三幕 牢房 我前往俄羅斯發展事業,但是天真如我竟從未想過,自己關心的人,到頭來卻因為我的夢想淪為囚犯。 二〇〇八年十一月,內政部警察在莫斯科展開行動。謝蓋爾悲慘命運就此展開。(編按:布勞德已離開俄羅斯,此時僅謝蓋爾仍留在俄國境內)內政部新派的調查官 希爾申克少校主張謝蓋爾有潛逃之虞,謝蓋爾反駁,但法官不讓他說完,便下令將謝蓋爾審前羈押,謝蓋爾被送往一個俗稱為莫斯科五號看守所的監獄。 抵達後,他被分配住進有十四名囚犯的牢房,但裡面只有八張床。日光燈二十四小時亮著,顯然是故意剝奪他與獄友的睡眠時間。希爾申克大概以為,謝蓋爾這位高學歷的稅務律師會卑屈求饒。 但希爾申克錯了。 接下來兩個月謝蓋爾不斷換丰房,每換一次環境就每下愈況。有間牢房沒有暖氣,窗框上也沒有玻璃,廁所和睡覺的區域沒有隔板,排泄物常滿溢出來。謝蓋爾用塑膠杯勉強修補備用廁所,但老鼠在夜裡叼走杯子,排泄物流滿地板,他必須爬上床鋪避免遭殃。 謝蓋爾不會屈服,只是他的身體負荷不了這麼多煎熬。四月初,他開始激烈胃痛、劇烈嘔吐,到了六月中,他體重已掉了十八公斤。 二〇〇九年,看守所醫師診斷出他罹患胰臟炎、膽結石及膽囊炎。然而希爾申克決定將謝蓋爾移送布提爾卡拘留所,那是俄羅斯惡名昭彰的地方,沒有醫療設施可治 療他的疾病。獄方顯然故意阻擋謝蓋爾就醫。他們知道膽結石是最難忍受的病痛之一,但謝蓋爾卻在未接受治療的情況下忍受四個月,完全沒有服用止痛藥。 我的黑莓機收到一則留言。 在毒打聲中,我聽見一個男人求饒的聲音,最後在哀嚎聲中硬生生切斷。我呆坐在床上,暗自揣想所有可怕的情況。 二〇〇九年十一月十六日,謝蓋爾的律師前往監獄採視他。在罹患胰臟炎、膽結石及膽囊炎且沒有治療的情況下,謝蓋爾情況危急,獄方終於將他送到看守所醫療中心急診。 然而他抵達後不但沒有被送到醫療部,反而進了隔離牢房,銬在床欄杆上。接著八名全副武裝抗暴警察進入牢房,將他毒打一頓,他們手上的橡膠警棍狠狠的落在他身上。 經過一小時又十八分鐘,醫生抵達後,發現謝蓋爾躺在地上氣絕身亡。 我不得不假設,普丁或他底下的人很有可能哪天會把我殺掉。我和所有人一樣不想失去生命,也無意坐以待斃。我不能明說我所採取的反制手段,但有一項可以公開,就是這本書。如果我不幸慘遭暗殺,你就知道兇手是誰。 赫密塔吉基金獲評為全球最佳績效基金,我管理的資產增加到超過10億,客戶爭先恐後邀請我到他們的遊艇遊玩,而我僅是個33歲年輕小伙子。 霍多科夫斯基入獄(右), 被認為是踩到普丁底線: 「只要別介入政治,你就能保有不義之財。」因此當霍多科夫斯基開始測試他底線時,普丁必須適時殺雞儆猴。 他們要審判一個慘遭他們害死的人! 2013年3月,普丁硬是這麼做了。 最後判決在2013年7月11日出爐,謝蓋爾背上鉅額逃漏稅罪名,判處9年有期徒刑。 整理者 編輯部 |
「拆夥」意味的就不是死,而是生;不是停滯,而是進步。
本文由馮侖風馬牛(微信 ID: fengluntalk)授權i黑馬發布。
隨著《中國合夥人》電影的火爆,「合夥人」成為創業中躲不過去的一個詞;同時,隨著《公司法》《合夥企業法》中各種有關股份公司的法律的完善,「合夥制度」也變成創業公司一個非常重要的支持和保障。
然而,在1993年之前,中國還沒有《公司法》,所以,在早期的創業中,大夥完全沒有「合夥」的概念,有的是一起折騰的願望、一起奮鬥的雄心,還有一起打拼的激情。但是在利益、困難、糾紛面前,這些激情就像碰上堅石一樣,會立即被撞得粉碎。
大概是在十五六年前的一個早上,天還沒亮,我就接到一個非常急的電話,這個電話來自遙遠的西部。
▲ 《中國合夥人》|曾經越激情,現在翻臉越痛心
電話那頭說:「馮哥,不好了,出事了。」
我問:「什麽事這麽早?」
他說:「我們大哥昨天後半夜被人搶走了。」
我問:「被人搶走了?是什麽人?」
他說:「是穿制服的人。現在我們大哥人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到處找不到他。」
我問:「給他打電話了嗎?」
他說:「去他家里看過了,他的電話在桌上沒拿走。」
我問:「開車了嗎?」
他說:「車還在,但人不在了,車門都沒有關。」
我說:「那能去哪兒呢?你們趕緊找一下,看是什麽人帶走的,然後再給我打電話。」
大概又過了個把鐘頭,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電話又突然響起來:「馮哥,查到了,是被某市的一個公安帶走了。」
我問:「某市離那兒有幾千里,這麽大老遠的,公安怎麽會跑到那兒去抓人呢?」
他說:「不知道,可能是被H先生害的。對,一定是他在後面搞鬼!但是現在怎麽辦呢?」
我想了想,說:「既然如此,他們肯定不會坐飛機,估計是坐火車。我們馬上去找一找。」
▲ 《解救吾先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才是最可怕的
於是,我們就開始四處打電話、找人。終於通過朋友找到一個鐵路乘警,幫我們在火車上找到了這個大哥。我們暫且稱這個大哥為N先生。
確認N先生在火車上以後,我們就又通過那個朋友對乘警說:「我們在終點站等著,這個人必須要放。」乘警說:「那不可能,我們必須要完成任務,把他帶回去,然後你們再去處理後續的事吧。」
在電話里簡單地爭執了一下之後,我說:「好吧,我們幫朋友的忙,但也要尊重公安辦事的程序。」於是我們就托人在火車站守著,看著公安把人帶下來,然後又去了哪兒、關到哪兒、辦了什麽手續,全部弄清楚。
天一亮,我就和兩個朋友一起,直接撲到這個城市,找到相關的主管領導,告訴他們這純屬個人恩怨,並不涉及真正違法犯罪的事情,希望有關部門能夠在走完程序之後,盡快把人放掉。
▲ 《老炮兒》|放人是最要緊的
在那些領導面前,我把N先生和H先生兩人的故事講了一遍:他們當時如何滿懷激情從體制內出來、如何一起創辦起一個公司、在遇到困難和利益分配時如何起了爭執、在幾年間兩人又如何互不相讓或妥協、以至於最後又如何在江湖上大打出手……
領導了解情況後,就讓相關部門做了調查,確認這件事情不涉及經濟犯罪之後,就把N先生放出來了。
接N先生出來的時候,我問他:「怎麽回事兒?你們這架打到現在還沒打完?」
他說:「這事兒肯定沒完。今天他把我給整了,我這剩下的一輩子都還得去跟他鬧。」
我說:「不能再折騰了,你們見面談一談吧。公司已經垮了,錢的事情總能算清楚的,大家就此了斷恩怨吧!」
他說:「不行。馮哥,我先休息一下,另外找日子再跟你聊。」
於是,他回到了西部的那個城市。
▲ 《老炮兒》|一碼歸一碼,門兒清
無獨有偶。大概過了半個月的時間,我在一間咖啡廳約人談事情,談完起身正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被叫住了,「馮哥,你怎麽在這兒?」
我一看,是H先生,我立馬想起之前的那件事,正想問他跟N先生的過節現在發展到什麽程度了,是不是能就這樣算了。沒想到他先開了口:「你管那閑事幹什麽?我這輩子就只幹一件事情了,就是非把他弄進去不可!這是我倆的事,你別再管了。」
我說:「你們都已經折騰七八年了,能不能大家坐下來談談?把帳算清楚,如果沒法再一起做事兒,那就各做各的。也不枉當時一段激情歲月,大家留一個好的念想。」
H先生紅著臉梗著脖子堅決不同意。
後來,我就沒有再看到過H先生了,只聽說他為了找到N先生,花了很多精力和錢財,公司也顧不得辦了,家庭也不管了,就是要把N先生置之死地而後快。但他把自己折騰得夠嗆,幾乎傾家蕩產。
▲ 《中國合夥人》|當你厭惡別人,自己也會變得面目可憎
之後不久,我又去了N先生所在的那個西部城市。N先生比原來謹慎很多,而且他的情況比H先生也好多了:他的產業還是做得很大,有房地產、金融等等。有一次,他帶我去看他的一個大型房地產項目,其中有一個超大規模的夜總會,是他出租場地、別人經營的。
夜總會的老板一看是N先生,就非常客氣地帶我們進去轉了一圈,然後我跟N先生進了夜總會背後的一個總統包房,一邊吃宵夜,一邊聊天。
我說:「你跟H先生的糾紛什麽時候才能了結呢?最好你們能面對面談一下,或者通過中間人調解一下。」
N先生說:「我是想跟他好好談來著,但是他就像走火入魔一樣,對我不依不饒,已經把我弄進去兩回了,搞得現在我也恨不得把他弄進去!但是我比他要稍微冷靜一點,所以我只是躲在這兒而已。」
我說:「你在這兒這麽高調張揚,這哪叫躲啊,這不是招人招事招禍嗎?」
他想了想,說:「你說得也有道理。我琢磨琢磨。」
▲ 《中國合夥人》|這三點,合夥人內部說不定也適用
一晃又過去了好幾年,我和N先生逐漸失了聯系。等有機會再去那個城市的時候,我托人打聽N先生的消息,想知道他怎麽樣了。
朋友告訴我,他現在人躲起來了,電話也換了,跟以前的人都不聯系了。
我問:「能躲到哪兒去呢?大樓、夜總會、餐廳,那麽多場子都還在,就人消失了?」
朋友說:「真消失了。這些東西他早就都賣了。」
我說:「那他總得喘氣兒,總得見朋友吧?火葬場沒記錄?公安局沒記錄?」
朋友說:「不好意思,馮哥,這次是真找不到了。」
後來,H先生那邊的消息也漸漸少了,他們的故事似乎已經結束了。有一天,我偶然在北京碰到一個N先生的朋友,於是又問他N先生的下落。
▲ 消失在城市的某個角落
他告訴我說,N先生現在可牛了。為了躲H先生,N先生賣光了產業,拿著錢雲遊四方去了。結果因禍得福,他因此收藏了很多重要的古董,這些東西可比房地產都值錢。他現在應該很逍遙地在江湖上享受自由、安全和財富,只是和過去的老朋友都不聯系了,沒人知道他在哪兒。正是因為斷了聯系,才斷了他原來那些是非。
這時候我終於明白,原來「躲」的學問在於「了斷是非」,就是把自己和原來的社會關系明確地切割開來,從過去的「是非鏈」中逃出來,去一個新的環境,開始另外一種人生。
很多人之所以「躲不開」,是因為沒有了斷是非,心里還有舊人,偶爾回頭看了一眼,結果就被捂死在里面。類似的事,在「民國第一殺手」王亞樵身上也發生過。他在躲避追殺的時候,因為放不下心上人,去和那個女子會面,結果被戴笠抓住機會殺死了。
N先生深知「躲之三味」,這一躲就是十幾年,他們兩人的恩怨也應該逐漸煙散了吧!
▲ 《道士下山》|有人經歷坎坷要出世,有人懵懂無知要入世
N先生的結局雖然很不錯,但這樣一個「拆夥」的故事,其實是民營企業創業和發展的一個悲劇。
如果能有一個很好的法律環境,那麽當創業夥伴產生分歧的時候,就能在法律給出的遊戲規則下心平氣和地分手、理性地分家,而且還能再各自去尋找新的天地,N先生和H先生的故事就可以不再重演。
這樣一來,「拆夥」意味的就不是死,而是生;不是停滯,而是進步;不是一種令人窒息的負能量,而是呈指數倍增加的機會、是創業過程中一股積極的推動力。
蘋果、谷歌、亞馬遜共同的競爭對手Spotify當地時間周二在紐交所上市,這家流媒體巨擎上市後的估值達到300億美元。
Spotify開盤股價一度升破165.9美元,不過隨後跌至150美元下方。截至交易首日收盤,仍比發行價上漲15%。
和傳統的IPO方式不同,Spotify選擇的是一種特別的上市方式——直接上市,不融資,因此也跳過了承銷商。公司聘請美國最大對沖基金之一的Citadel Securities根據買賣訂單制定公開發行價,這一過程也耗費了大量的時間。
一些市場人士認為,這種非傳統的上市方式甚至不應該稱作IPO。Renaissance Capital高級IPO市場策略師Matt Kennedy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這種上市方式並不容易複制,但是不排除一些諸如Uber或者Airbnb的大型知名獨角獸企業會效仿Spotify的成功上市經驗。”
根據監管資料顯示,Spotify在私募市場的交易額最高達到美股132.5美元。分析師將未來一年Spotify的股價區間定為160美元至220美元。
另一方面,使用這種上市方式,Spotify讓員工和長期投資者在股票上市首日就能選擇拋售股票,而在通常情況下,企業IPO之後都有一定期限的鎖定期,過了鎖定期後,投資人才能拋售股票。
而取消了鎖定期也對公司短期股價造成壓力,因為如果投資人在上市當天大量拋售股票,會令股價急劇下跌。如果Spotify能夠在未來幾天承受住股票拋售壓力,那麽對於其它希望以直接上市方式IPO的企業而言,將會是一種激勵。
Spotify的股價表現也讓矽谷投資人密切關註。Uber投資者Bill Gurley發表Twitter稱:“華爾街投行一定都等著這種直接上市的交易失敗,這樣他們就能看笑話了。”
在Spotify上市前一天,公司創始人CEO Daniel Ek發表公開聲明稱,Spotify之所以選擇這種特別的上市方式,是因為不想成為一般的企業。他寫道:“企業通常都會敲鐘,在交易大廳接受一天的采訪,來告訴投資人為什麽要買他們的股票。我們希望換一種途徑,不走尋常路。”
盡管沒有了敲鐘的歡呼聲,但是Spotify用數據說話。公司在IPO申請書中列出了訂戶數據,幾乎是蘋果公司的兩倍。
Spotify成立10年以來,一直面臨蘋果、谷歌和亞馬遜等巨頭的追趕,但至今仍未被超越。亞馬遜在Spotify上市之際公布數據顯示,音樂服務訂閱用戶數量已經有數千萬,但未公布具體數字。
而監管資料顯示,Spotify預計到今年年底前,月活用戶數量將突破2億,其中付費用戶數量約為9600萬。Spotify首席內容官Ken Parks表示:“我們有幾千人在為用戶創造最優質的音樂服務努力,這是一些音樂尚未成為核心業務的企業所無法比擬的。”Spotify也被認為是音樂領域的下一個Netflix。
不過Spotify一直到去年仍然在虧損。根據公司公布的數據,2017年凈虧損達到15億美元,比上一年翻番。
投資者可能並不在乎企業是否盈利。為上市和非上市公司財務健康狀況評級的企業RapidRatings CEO James Gellert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今年將會是美國科技股IPO的大年,現在看到的數量仍然很少,一大波科技公司正在IPO的路上。”
就在上個月,美國雲存儲提供商Dropbox在納斯達克上市,上市首日股價開盤就大漲40%,市值膨脹至120億美元。上市一周以來,股價表現依然強勢。Dropbox也是一家尚未實現盈利的企業。
但今年可能不會看到Uber和Airbnb這類被稱作“十角獸”(Decacorn,市值超過100億美元的公司)的企業上市。這些公司已經融到足夠多的資金,以至於他們不會讓自己在上市的進程中犯下一絲一毫的錯誤,必須非常謹慎地對待。
2樓提及
如果係真的, 這人的膽, 也真的太大了....
4樓提及
咁博法, 賺到也未必有命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