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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紐約那天是十月二十號,距美國總統大選之期還有十多天。我大安主義,認為羅姆尼會贏。事後證明,那當然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我真的非常害怕奧巴馬會連任令美國經濟滑坡,果如此,全球經濟也就大禍臨頭了。 我其實對羅姆尼並沒有什麼特別期望,我甚至相信他做了總統也不會比小布殊好多少;不過他起碼不會搞社會主義福利,把美國歐洲化,令整個西方陣營的經濟更形艱困,甚至將西方文明推落萬劫不復的深淵。跟著名經濟學家Prof. Herbert Grubel說起美國的選情,我說羅姆尼會當選。他搖搖頭說:我也希望你是對的,但當另一個人對你說:我會無條件替你提供醫療服務,為每個大學生提供貸款,將來若有困難,也不用擔心要償還債項。當今前路茫茫,經濟低迷,你會投票給誰?即使今日美國政府債台高築,學生貸款基金面臨破產,而公共醫療制度更又一塌糊塗,不下定決心削減開支、改革稅制,財政上明顯是難以支撐下去的。面對此番境況,奧巴馬還是瞪大眼講大話,實牙實齒一如食生菜地承諾將為美國建造地上伊甸園。民眾利迷心竅,財政赤字反正是將來的事,理得它那麼多?國家破產是眾人的事,自己的眼前利益才最實際。兩相比較,奧巴馬不當選才怪呢!教授的判斷果然命中。事已至此,往下去會怎麼樣?等着大禍臨頭吧!是的,美國經濟尚未衰到貼地,民眾還未痛定思痛,有所頓悟,形成共識,故此未到時候徹底改革社會結構。前面危機四伏,只要沉得住氣,前頭還有大好的投資創業時機。西方文明不會就此日落西山、一沉不起。前面最大的危機,是工業時代機械硬件科技(mechanical engineering technology)最後落幕,進入資訊軟件生化科技時代(digital, biological and chemical etc technology);這是個契機。這將帶來劃時代的改變,可是這個改變卻不是一兩個危機便可以完成的。無論要爆發多少個危機才可以完成這個大改變,將來的資訊軟件生化科技時代會是個更透明、更真實、更公平、更繁榮,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更真誠,政治運作更坦率,更自由的大同世界。我是在痴人說夢話嗎?是的,然而對幾百年前的人來說,我們今日的繁華生活不也是異想天開,也是做夢也想不到的嗎?以生活質素而言,古時候的貴冑皇族大大不如今天的窮人。於此可見,每個理想都是從做夢開始的,而我們這個資訊軟件生化科技時代的世界大同夢已逐漸成真了。 跟Prof. Herbert聊天,自然而然聊到我們生意人今日特別關心的問題。大量貨幣充斥市場,到底通脹幾時會抬頭?他說經濟前景難以捉摸(uncertain),奧巴馬連任,不穩定、不可測的因素大增,正是親生仔不如貼身錢,人們只會攬實現金不放,在這樣的情形下通脹不易重燃。 眼前既無通脹,那麼這是不是個投資的好時機?他說,前景不明朗,這應該不是作投資的時候吧?我是經濟學家不是投資專家,我不敢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況且投資的本事不是可以從書本上學到的,那要靠學養再加上資質、直覺等天賦條件的配合,方能有成。世界上還沒有一門學問可以精確地測定、計算出一個人的投資能力。你是做生意的,對這個事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經濟前景不明確、不穩定,那理應不是個投資(或創業以至擴充經營)的好時機,教授說的沒有錯。在這前景不明朗的時候,即使是亡命賭徒也不會輕率至像盲頭烏蠅那樣眯埋眼一頭栽進市場作投資。可是當不明朗的環境進一步惡化,例如發展到人人惶恐驚慌、幾乎對前景絕望的地步,那麼不明朗的情形不便明朗起來了嗎? 物極必反,前景極之不明朗環境發展到最嚴重、最不穩定、最不可測的地步,也就表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景況快要出現了,不明朗的情形也因而明確起來。那個時候就是投資的最好時機了。 且慢!我們怎知道情況已經到了極不明朗、最嚴重惡劣、最不穩定、最不可測的時候?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故此我們不應貪圖在市況最壞、價錢最低的時候入市。尋找市場谷底,希望以最低的價錢入貨,那反而可能是個最昂貴的做法,因為沒有人會知道哪個時候才是真正的谷底,更沒有人會知道何時最嚴峻的情形才會出現。 投資是沒有個時間表的。沒有人可以確定投資列車什麼時候正式從總站開出,我們可以做的,是當列車開出後,在第二個站上車。這也就是說,市況到了極之低迷嚴峻、人心已死,還未是入市的時候,你要等到市況從谷底回升了一段時間,價格高企了一陣子,再又蓄勢往上攀升,那才是入市投資的最好時機。 可是這樣做不是賺少了許多嗎?但你不用擔心,因為往下去還有漫長的牛市,還有很大的賺錢升幅,有什麼好貪心?投資的目的不是賺到盡、賺最多,更不要貪勝不知輸,只顧要賺得比別人更多,以示自己的本領高強。這樣做投資只是死路一條。如果你既貪心又好勝,那麼你不該跑去做投資。你只應留肚去食buffet,食到飽死總好過輸死,是不是? 說到吃,到了紐約竟然沒想過要尋覓美食。走在路上,見到前面有些人的屁股比麻雀枱還要大,你便知道這是個吃junk food而非嘗美食的地方。唏,我當然是跟美國人開個玩笑,揶揄他們粗枝大葉的飲食文化而已。 實際並非如此,紐約有不少好餐廳,例如做新潮日本菜的Nobu,和幾十年來都做牛排和龍蝦而又做得非常到家的Palm,都是極其出色的餐廳。女兒帶了我到她家附近一家叫Red Farm的中國餐廳,那更是個驚喜。 這是家創新中國菜的餐廳,老闆兼大廚Joe近十年才從香港移民到美國。在香港他是中菜廚師,到了美國,先後在中西餐廳打過工。自己創業便將一些西餐的做法滲入到中國菜去。菜式上桌是用西式的setting,例如用塊長方形的平面鋁質板或木板,或高腳的玻璃酒杯上菜。 菜式的特色是味道強勁、刺激、可口,口感鮮明爽脆。食物多是炸的,不是炸的也配上味道鮮明、濃郁可口的醬汁和清爽香口的配菜作佐料;像快餐那樣刺激味蕾,非常直接、鮮明、爽脆、可口,尤其適合年輕人濃郁爽快的即食文化口味。例如將蒸餃放在高腳玻璃酒杯上,下面放醬汁配菜,蒸餃蘸了醬汁配菜吃,非常和味。牛肉卷的外面是一層炸得鬆化的麵皮,裡面是醃好、炸過的牛肉絲與生的、爽脆的黃瓜絲混合,吃起來非常可口開胃。我認為這種新潮的創新中國菜值得路過紐約的行家觀摩一下,無論如何都會得到個啟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