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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的賈伯斯 她的鏡頭最知道

2011-10-31  TCW




上個星期,蘋果創辦人賈伯斯 (Steve Jobs)的一批照片重新在網路上流傳,賈伯斯下了舞台後的那一面,在影像裡又活了過來。

點閱這些照片,賈伯斯不再是不可一世的科技教父,你看得到,蘋果現金即將燒完的那一刻,賈伯斯說服死對頭比爾.蓋茲談合作的專注;你看得到,他二十幾歲, 公司剛上市,志得意滿,不可一世的神態;你也看得到,他剛動完癌症後,對生命的沉思。

從他成功,拍到失敗,再拍到成功。這批橫跨三十年的照片,是同一個攝影師拍的,她叫戴安娜.沃克(Diana Walker),她是唯一一個得到賈伯斯同意,拍攝他私生活的攝影師,她用她自己的風格,征服了賈伯斯。

沃克是《時代》(Time)雜誌攝影記者,她的專長,就是拍攝名人在舞台後,流露出真性情的幕後照片(Behind the scene),沃克是《時代》負責美國白宮二十年的攝影記者。

「盡可能安靜」躡手躡腳,讓名人卸心防

這二十年當中,無數敏感的場合,權力如日中天的人物,包括黛安娜王妃(Princess Diana)、前蘇聯總統戈巴契夫(Gorbachev)等,她都有本事讓他們卸下心防,捕捉到最經典的畫面。

別人的照片裡,多半是美國總統嚴肅、官式的表情,她卻能拍到柯林頓和國務卿扮鬼臉,雷根(Ronald Reagan)的第一夫人南西(Nancy Davis),坐在黑人影星T先生膝蓋上過耶誕節的特殊畫面,她曾讓老布希(George H. W. Bush)破例,讓她在美國總統辦公室,拍攝辦公室裡一天的點點滴滴。

很多時候,《時代》雜誌文字記者進不去的場合,她卻能拿到許可,貼身拍照,她能讓這麼多名人 埋單,關鍵就在於她採訪的特殊手法。

拍過這麼多人,沃克卻曾承認,「很多人我根本不直接接觸,」甚至連話都沒講過,一般記者想辦法找話講,攀關係,沃克拍攝幕後照片的原則卻是,「盡可能的安 靜,」有機會進總統辦公室拍攝,她是躡手躡腳進去,再躡手躡腳出來,她堅持自己的角色,「我是觀察者,我盡量不要讓別人注意我,影響真實狀況。」

「當一個專業聾子」即使聽到內幕消息也不說

她還自嘲,「我是一個專業聾子,」貼身拍照採訪,她有很多機會聽到最內幕第一手消息,但即使《時代》雜誌的白宮特派員問她聽到什麼,即使同事質疑,沃克也 不會透露半個字。

安靜,讓她的鏡頭更銳利。一位受訪者形容,「接受她採訪,你要小心,」她進來之後,看起來不經意的東摸摸、西摸摸,其實是在調整燈光和角度,遇上願意聊的 採訪對象,她也會聊上兩句,拉近雙方的距離,一不留神,她已拍下心目中最完美角度。

「說再見之後按快門」很多最好的照片來自這

「我很多最好的照片,都是在說再見之後拍的,」沃克曾說,剛入行時,有一次,她拍攝一個大人物,當她行禮如儀拍完所有能拍的角度,和對方說再見後,對方輕 鬆的躺回沙發裡,腳抬得高高的,露出自在的樣子,沃克趕快拿起相機,拍下這一刻,「每次說再見的時候,我的相機裡一定還有底片。」

在矽谷,賈伯斯被矽谷攝影師稱為「惡夢般的拍攝對象」,拍賈伯斯,他拿拍攝的動作、背景,所有細節質疑,甚至羞辱攝影師,但唯獨沃克,賈伯斯至少三次讓她 貼身跟拍,每次拍攝都超過一星期,賈伯斯對她的專業完全信任。

一九八二年,賈伯斯正如日中天時,沃克第一次貼身拍攝賈伯斯,當時她還不是《時代》雜誌的記者,沃克從他在家吃早餐拍起,跟到公司開會,到史丹佛演講,到 晚上,還跟著賈伯斯回家,別人看到的是西裝筆挺的賈伯斯,她的鏡頭卻看到,晚上回到家,賈伯斯的家裡空無一物,從不聽旁人指揮的賈伯斯,在她面前竟願意拿 著一杯茶,坐在家裡地板上,擺出打坐的姿勢。

在史丹佛時,賈伯斯在混亂的大學宿舍裡演講,這種混亂場面,一般攝影師拍不出有張力的畫面,沃克卻靈機一動,要賈伯斯站在蘋果公司的標誌上拍照,這張照 片,馬上變成《時人》(People)雜誌當期的封面,這張照片裡,賈伯斯腳踏著蘋果,頭頂著藍天,仿佛是向上發射的火箭。

「知道有事即將發生」緊跟賈伯斯,拍到獨家照

一九九七年,沃克再次跟拍賈伯斯,她跟著賈伯斯飛到波士頓召開蘋果的年度大會,當時市場傳言,蘋果快完蛋了。

「我們知道有事情即將發生,」沃克說,她因此要求貼身拍攝賈伯斯。

在大會彩排後台,她注意到賈伯斯的手機響了,「這通電話看起來很重要,」她在書中回憶,賈伯斯全神貫注的講這通電話,而且刻意走到無人的迴廊,「我緊緊的 抓著我的萊卡相機,跟著,盡可能安靜,一張接一張拍,」她在書中回憶,「第二天,我們才知道,比爾.蓋茲和賈伯斯談成了協議,我們是唯一在現場拍到的媒 體!」她的收穫不只如此,賈伯斯還邀她回家,拍他和妻子的家庭生活。

「我們後來變成很好的朋友,」沃克說,二○○四年,當賈伯斯第一次手術後,她最後一次拍攝賈伯斯,他一系列直視鏡頭的照片,就是在那時候拍的,賈伯斯跟她 分享自己內心的感覺,「這(指癌症)讓我的人生重新排序,」賈伯斯說,「我兒子十二歲,我爸爸在我十二歲的時候,也快死了,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這 真的很難,」在鏡頭前,賈伯斯放下心防,跟沃克分享自己對死亡的感覺。

賈伯斯死後,沃克拒絕所有採訪,即使她的書可以因此大賣,在她的書裡,也只有短短幾句,是關於賈伯斯的內容,她忠於自己的角色,不靠交際,用沉默守住自己 的原則,因此得到別人沒有的尊重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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