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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江離休幹部陳光保:裸捐“保伯” 退而不休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8544

6月7日,陳光保回到“廣東省包產到戶第一村”潭葛村。(新華社記者 梁旭/圖)

從南海明珠廣東湛江市往雷州半島走,一路蔗田蔥蘢,蕉果飄香。過了北和鎮拐個彎,不多時,便到了遠近聞名的“保伯農場”……

保伯農場占地2800多畝,之所以有名,不是因為大,而是因為它的主人陳光保。十里八鄉的街坊相親都知道,這位85歲的老黨員、老革命,曾歷任海康縣(今雷州市)縣長、縣委書記,為黨為民奔波勞碌了大半輩子;從湛江市政協主席任上離休後,仍不肯留在城市享清福,跑到離湛江市區100多公里的雷州北和鎮仙過嶺墾田開荒,並將農場收入連同自己的工資以及兒女的“孝敬”拿出來獎教助學、扶貧濟困,十幾年如一日,甚至在下肢癱瘓後依然初衷不改,累計捐款1415萬元,人稱“輪椅上的裸捐書記”。

這位耄耋老人仍在延續著“人民公僕”的事業。這不,日近黃昏,“保伯”又讓人推他到地頭,查看甘蔗的長勢。“希望今年是個豐收年,我的目標是再捐200萬。”

隨著他往田間遠去,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更加高大;而那輪紅日,像極了他那顆為黨為民無私奉獻的赤誠之心。

治南渡河推包產到戶

陳光保16歲參加革命,早在海康公社社長、縣長、縣委書記任上,就是公認的好幹部。有農民自撰的雷歌(盛行於雷州半島地區的漢族民歌)為證:“譚葛原先是醜樣,破舊茅房窮村莊,改革開放政策好,保伯著力來幫忙,人民致富全憑黨,政策英明城和鄉……”,說的是陳光保頂住壓力,支持雷州農村率先搞包產到戶的往事。

“廣東包產到戶第一村”北和鎮譚葛村老支書吳堂勝回憶說:1977年—1978年,譚葛大隊大膽嘗試包產到戶,一下讓這個“乞丐村”“逃荒村”拔了窮根。當他懷著忐忑的心情將這件事匯報給時任縣長陳光保時,得到的不是質疑,不是制止,而是旗幟鮮明的支持。

1979年11月,陳光保在全縣公社書記會議上力推包產到戶。人們不知道的是,轉年陳光保就被點名參加全省農業工作會議,有人直接拍桌子指責他“搞倒退”,可想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當被問及當年怎麽敢頂那樣的“雷”時,“保伯”的回答直截了當:“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讓農民有飯吃,有衣穿,有屋住,有錢花才是硬道理,為什麽不敢幹?”

南渡河是雷州人民的母親河,但也是一條災難頻發的河,治理南渡河,化害為利是雷州人民的千年夢想。每當看到南渡河兩岸一眼望不到邊的黃葉,聽到“田里光禿禿,人人住茅屋,三餐食薯粥”的雷歌時,陳光保就感到陣陣心痛。面對群眾期盼的眼神,他斬釘截鐵地承諾:“相信我,有共產黨領導,一定能根治好南渡河,讓大夥過上好日子。”

在當時的廣東省委、湛江地委的支持幫助下,海康縣自籌啟動資金、人人義務出工修建南渡河大堤。1970年破土動工,陳光保身先士卒,日夜住在工地、吃在工地,聲音沙啞了,兩眼熬紅了,兩腳浮腫了,都不離工地。經過10年苦戰,南渡河全線築起一道寬10米、長20公里的攔海大堤,被馴服的南渡河安靜地灌溉著兩岸22萬畝的東西洋良田,使之成為“金色糧倉”。

墾田開荒帶村民致富

為官不為福祿壽,為國為民來擔憂。1994年,63歲的陳光保離休了。忙活了大半輩子,家人都盼著他享享清福。

保伯哪是個能閑下來的人?為貧困村辦幾件實事,一直是他的夙願。有一回,他經過北和鎮仙過嶺時發現,幾千畝荒山閑置著,於是做了個讓人意外的決定:和50多名老幹部共同出資,租荒山開農場。他被推選為場長,和老伴張少喬將家搬到了距離雷州市區60公里、距離湛江市150公里的荒郊野外。

保伯說,“人雖然退了,但黨性沒有退,為人民服務的黨員責任沒有退”。職務有年齡界限,為黨工作、為人民服務沒有年齡界限。

“保伯”畢竟不是農民。剛開始好幾年,他認為不錯的經濟作物卻相繼遭遇了寒潮、臺風等自然災害的嚴重影響,種植的芒果被凍死、香蕉林被臺風攔腰折斷,投入農場的資金一再虧損。有人勸他將農場轉租出去,省心省力,旱澇保收。陳光保堅決不同意:來這里開荒種地建設農場,目的不是為自己掙錢,是為當地農民致富拓新路、作示範,如今目標還沒實現就要逃跑,哪像一個共產黨人。

陳光保重新調整生產布局,改種甘蔗、辣椒等抗自然災害能力比較強的經濟作物,終於扭虧為盈。在他的帶動下,周邊群眾也到荒郊野外開墾種地。短短幾年,就開墾了一萬多畝荒地。北和鎮委書記顏樹政介紹說,“保伯”還在周邊的六個村,出資修通了20公里路;自費打深井100多口,協調相關部門修建了5個飲水水塔,解決了村民的抗旱和飲水問題。

就在陳光保為農場經營不斷改善而高興的時候,自己卻陷入了人生低谷:2006年因腰椎增生手術失敗,致下肢癱瘓,人生只能在輪椅上度過;2007年,陪伴陳光保近半個世紀的老伴張少喬去世……接連的打擊下,陳光保沒有輕言放棄!

如今的保伯農場,甘蔗、香蕉等經濟作物茁壯成長;腳下的田埂邊,一條條筆直整齊的灌溉水渠為作物輸送著養料,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可誰能想到,這里曾是一片亂石林立、雜草叢生的荒山野嶺呢?

獎教助學興學育人才

“保伯”關心作物的長勢和農場的收成,並非在意自己或家人的收入。那些土坷垃里刨出的每一分錢,都化作春雨,灑向那些亟須幫助的貧困學子。

從2000年起,陳光保堅持資助大學生。開辦農場後,他每月的工資、農場的盈余,大多數都用來獎學助教。

在華南師大環境科學與工程學院讀研二的黃仁龍,是陳光保捐資助學的受益者之一。2010年,黃仁龍家三兄弟同時考上大學,家里窮,砸鍋賣鐵也只供得起一個大學生,哭得雙眼紅腫的父親決定讓三兄弟“抓鬮”上大學。絕望之時,“保伯”送來了希望:資助1萬元現金,發動社會募捐,圓了三兄弟的大學夢。

黃家兄弟不知道的是,當年,“保伯”農場收入僅余85萬元,為了湊齊105萬元獎學金,他打電話向在暨南大學工作的小女兒陳席“化緣”,女兒連夜帶20萬元趕回農場。

那一年,陳光保為409位高考上一本線的學生發放獎助金。不知誰脫口而出,喊了聲“保伯”,隨後,“保伯!保伯!保伯!”的聲浪經久不息,成了雷州人對陳光保的親切尊稱。

獎教助學,與陳光保在職期間提倡的“治窮先治愚,興學育人才”一脈相承。據統計,十多年來陳光保累計捐出1162萬元用於獎教助學,惠及6000多名學生;此外還捐款253萬元建設道路,資助老人、殘疾人、貧困戶等。2010年,他將農場改為“重教助學基金會農場”,並表示徹底“裸捐”,不留給子女一分錢。陳光保關心教育、情系學子的善舉在當地產生了示範效應,帶動了一批企業家捐助大學生,雷州大地掀起了重教助學潮。

“我們共產黨的領導幹部不是官,是‘人民公僕’。這幾個字看上去簡單,可內涵非常深刻。”雷州市委書記江毅坦言,要做好一個真正的人民公僕並不容易,能像“保伯”這樣純粹、徹底地為人民服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更是難上加難:“保伯的精神,應該成為我們黨員領導幹部的指路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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