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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市魚佬鄭威濤

2008-2-14 NM




扭開無綫,播緊壽司店老闆鄭威濤贊助的《和味濃情》,見陶大宇多過見阿媽;無錢裝now睇英超,星期日唯有又睇無綫,播緊《和味無窮》,又係鄭威濤贊助,他更拋頭露面做埋主持,成個禮拜頭尾包抄無得走。

鄭威濤四十歲,宣傳手法真箇令人嘆服。我們第二次見面,他突然拉着我問:「你係咪想寫衰我?」吓,他有什麼衰嘢可讓我寫?鄭思索片刻:「好多客人投訴冇位,排隊排太耐囉。」

喂大佬,明彈實讚免費宣傳?「係咪事實先?」他說:「經常要等兩至三個鐘,而家都應該排緊隊。」並即時打電話問壽司店經理,得到答案:「等緊十幾張枱。」

記者明白,生意人上《壹》仔,不為宣傳,難道為了世界和平國家穩定北京成功舉辦奧運?「係事實嘛,唔信你今晚試下等位!」

早前他豪斥四十三萬在日本築地投得藍鰭吞拿魚王,鄭因此登上各大報紙,marketing value難以估計,奈何《紐約時報》報導吞拿魚含水銀,食拖羅的快感立即變成反高潮;香港記者捧着板前的吞拿魚去化驗,發現水銀含量超標,更是反宣傳,timing衰到爆。

鄭反駁:「而家個個都談論啲相(疑似藝人淫照),冇人講水銀。」如此說來,敗也timing,成也timing,淫照及時出現拉開視線?「timing囉。」

 

鄭威濤說過,競投吞拿魚王只是為了一償多年宿願,各大報章照寫。我信,但他帶着《蘋果》、無綫記者,像王朝馬漢拱照包公般去日本(雖然無綫記者話,若競投失敗,會映佢點衰),若說當中沒有一點點的宣傳效益,打死我也不信。

他說,從沒無綫報導,只是早前跟《和味無窮》攝製隊到北海道,他在電話談論競投一事,教一個編導聽到了。有意讓他聽見?「我可唔可以話有意?我講日文喎。」那編導懂日文?「係。」

記者不是逼供,但營商當然要宣傳,又不是自拍淫照,怕什麼醜?年三十我們跑上鄭的辦公室,是第三次見面了,可能他不勝其煩吧,認了,「藍鰭吞拿一出,全行需求量大咗,唔止板前、板長(鄭旗下壽司店),我覺得對全行日本料理都有幫助。我希望大家都搵到錢,才不會惡性競爭。」

終於說到正題:他開過日式手卷班戟店Pancake House(九六年結業)、味千拉麵(去年味千上市,他持6.9%股份退出管理層),便讓行家惡性競爭害到雞毛鴨血,「大家有飯開就好哋哋,如果有人冇飯開,就會諗啲嘢搞。

 

「Pancake又係咁,拉麵又係咁,壽司又係咁,開得咁多,自自然然會飽和,一飽和,有人冇飯開,自然會有減價戰,其實而家已經開始,有三、四間壽司店在十點後或中午減價50%。

「你知香港個market,一得就係咁開,之後唔掂就一拍兩散,一拍,散晒。其實你哋傳媒都係,報紙減價,雜誌減價,廿蚊變十蚊!」

記者請他指點傳媒,如何避免減價戰,「咪個個好似你咁囉,年三十都開工。」頂你個肺!(我真係忍唔住爆出一句「頂你個肺」。)「咁係事實嘛,我同你一樣,年三十開工,我個個伙記收晒工。」原來讚自己。

他正經地說:「如果啲料掂,一個人買三份報紙;唔掂,買一份。個個行業都係,一星期食一次壽司,推廣得好,食三次,個market乘三。原本晚餐先食,現在午餐都食。

「只要第一、第二、第三大的牌子推動得到市場,一定有錢流到去第四、第五、第六,四五六就唔使整個減價戰出來;通常一、二好少減價。」這句的意思是,板前是數一數二的壽司店。

計錯數

九四年將日式班戟帶到香港,最風光時有七間鋪,全行約有三十間,「當時真係好好景,排晒大隊,識計數又好,唔識計數又好,識做又好,唔識做又好,都開鋪,開完之後插水咁插,插到最後,大家遇到一個問題:香港冇得守,一計唔掂數只有執笠。」

鄭 威濤本人又是否識計數?「大數我識計,細數,我發現我唔識計。Pancake都算係失誤,第一間好,第二間好,第三間好,之後賣了一半給人家,他們再開四 間,當時條癮(香港人對班戟的興趣)收縮緊,我們賺了大錢,投放在新鋪,最後投資幾間有點過分睇好,過分擴充,不能翻本,譬如明明賺了二百萬,倒了一百萬 落去,少賺一百萬。」

拉麵並非由他引入香港,在他之前已經有「橫綱」等店子,「當時拉麵開到嘭嘭聲,有一、兩間半價,最終做唔住,要成本嘛,三十幾蚊減到十幾蚊,同雲吞麵差唔多價錢;有人送這樣送那樣,食拉麵送餃子,送沙律。」

當時經常有個人跑到銅鑼灣味千分店,鄭正感奇怪。後來「別府」開鋪,他深入敵陣探聽軍情,發現老闆就是那個熟客,鄭咆哮:「原來係你,早講啦,我唔講咁多嘢你聽嘛!」

 

目前板前、板長也擴充得快,不怕重蹈Pancake的覆轍?「你睇到個市場未飽和晒,有好幾間排緊隊,咩『峰』呀,咩『羽』呀,咩『一』呀。板前、板長點解發展得快啲,可能肯變,手握壽司,但回轉價錢計,用一件計。」

在這裡要稍作解釋:板長一件手握壽司,跟同行對手兩件機握壽司同價。誰說他不懂計數?「一件有得選擇嘛,兩個人拍拖食嘢,我鍾意吞拿魚,你唔鍾意,以前我要啃兩件,而家唔使。」咁難諗的理由都讓他諗到,「唔係我諗o架,日本人諗,我抄襲咋!」

他剛才說別的壽司店已經開始減價戰,之後又話這行未飽和,什麼回事?「去年年尾至今年年頭,有飽和的感覺,有些人被淘汰,但藍鰭吞拿、《和味濃情》係幫到個市,個包大咗,希望個個有飯開,包括我哋公司都有飯開,有糧出。」偉大?「我唔敢話我偉唔偉大,這是生意學。

「你的問題好尖銳,《壹》仔、《蘋果》記者係勁啲!」我已經冇嘢好講。

 

全身名牌,但又話唔想替人賣廣告,因此自言穿着G仔西裝(D&G),P仔領帶(Paul Smith),拿着L仔公事包(LV)。

 

由一百公斤(右圖)減至目前六十六公斤,就是靠跑步,「自己可以控制的事,點解唔做?競投吞拿魚都一樣。」

潮式日文

鄭威濤七歲從汕頭來港,滿以為可以學好廣東話,「但我入讀潮商學校,同學都係潮州人,講潮州話。」至今潮州口音未除。

正當他那「香港人」三個字還未說得十分響亮,中四輟學到日本學師,讓爸爸睇死,「父子之間有道牆。」向媽媽借了兩萬元盤纏。

在日本,每朝七時起床學日文,這時潮州口音又再作動,想扮日本人,頭十句扮得到,到第十一句,對方發現有詐:「咦,你唔係日本人!」

中午一時放學,跑到壽司店學藝,捱師傅臭罵,掟毛巾,「壽司師傅好辛苦,他們將以前的辛苦交給你,睇你受唔受到。」直至深夜二時才回家。

初到香港受歧視;去到日本,更甚,前半生似乎都活在歧視中,「日本人當我係大陸人。當地大陸人只懂搵錢,從事日本人不肯幹的粗活,例如倒垃圾、做咕哩。」

懷着十萬元積蓄回港,一心要在老父面前顯本事,「那時才知阿媽給我的兩萬蚊,是老豆借的。」

 

老 父廚師出身,打算跟兒子搞麵檔,鄭威濤卻幹起日本料理,繼Pancake之後,看上了本世紀擴展業務最快的日式餐廳 —— 味千拉麵。跟日本人談生意,苦頭是吃定了,他告訴記者一個故事:香港有個老行尊精通日文,卻帶着翻譯員見日本商家,自己不說日文。待雙方談到要緊處,老行 尊叫翻譯員上廁所,幾個日本人以為他不懂日語,肆無忌憚大談價錢,露了底也不知。

「我沒有用這招。對方知道咗,再見會點?」因此,他足足花了一年游說,才取得香港專營權。

目前他在日本有四間拉麵、壽司店,「在日本開鋪,好難做,但我咁諗,有冇利潤唔緊要,最緊要教到我技術。」

他人生的路線圖很明確,從大陸跑到環境較好的香港,再到富庶的日本,不斷尋找屬於他的烏托邦,「係,呢樣嘢我冇否認。」下一步,去終極烏托邦:返大陸,三月將會開第一間鋪。

繞 了個大圈,還是返回起點,倒不如當初待在大陸?「如果在大陸唔走,以我性格,唔會差,可能機會大過在港。但要講際遇,際遇佔了六七成。」識撈的人,際遇自 然好,又話我年三十都開工,又話我的問題尖銳,「又唔係我作,事實點解唔講得?如果我際遇唔好,可能現在逼緊火車返鄉下。」

 

昔日的女伙記,是現在的鄭師奶,有料到喎!「有料就(追)明星啦!」記者冇料,即使有料也不敢冒這個險,「咁又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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