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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能拍照的年代,攝影師還能拍什麽 英國戰地攝影師這樣影響社會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0063

 

英國小鎮科比存在嚴重的環境病,一些孩子先天殘疾,一只手只有三根手指。曾有新聞記者來拍攝,讓孩子們把手背到身後;內維爾則讓這些孩子坐在桌前紮氣球,彩色的氣球在他們殘缺的手中炸裂開來…… (馬克·內維爾/圖)

“中國人真愛拍照!”英國攝影師馬克·內維爾聳聳肩,對南方周末記者說。這是他第一次來中國參展,曾做過時裝男模的他酷似電影007主演皮爾斯·布魯斯南,不停被觀眾要求合影。

2015年5月9日,《時代映像:1960年以來的英國攝影》在深圳華僑城創意文化園開展,展出了38位英國著名攝影師和藝術家的四百多幅作品,這是中英文化交流年的活動之一,包括馬克·內維爾在內的3位英國攝影師受邀參展。

交流講座上,觀眾問得最多的一個問題是:“當人人都拿起手機和單反相機時,攝影師還能拍什麽?”內維爾對此樂觀,他認為現在攝影師的好作品反而更容易出挑了。

內維爾自己的作品就不是人人拿起手機就能拍的。他是英國派往阿富汗的最後一位戰地藝術家。2011年,英軍開始撤離阿富汗。內維爾用3個月時間拍攝了消失前的戰場。

“我喜歡用攝影直接影響社會。”內維爾曾經用一組攝影作品推動英國立法改革。2012年,名聲在外的內維爾接受《紐約時報》的邀請,拍攝表現倫敦貧富差距的《這里是倫敦》,2013年,這組作品獲得了普利策獎提名。

這些作品都沒有出現在深圳的攝影展上,展出的是更溫和的兩組作品,反映老工業城市格拉斯哥和匹茲堡的社區生活。

有的人燒了那本攝影書,有的人拿去拍賣

很多攝影師關註社會問題,內維爾告訴南方周末記者,他覺得大部分人是在消費苦難:“闖入底層人民的生活,拍幾張照片,然後把攝影書賣給中產階級。”

意大利某時裝品牌更進一步,1982年就把這類攝影作品用作廣告:其中沒有出現一件時裝,只有難民船、死刑犯、燃燒的汽車等畫面,該品牌很快走紅。

內維爾決心打破這種慣例。2003年,內維爾為蘇格蘭格拉斯哥的一個底層社區拍攝照片。格拉斯哥是歐洲第三個人口過百萬的城市,1950年代,這里的造船量全球第一。1990年代,它的造船業衰落,大量造船工人畢生的知識和技術沒了用武之地,貧窮、犯罪、毒品問題接踵而至。

內維爾在社區里住了整整一年,與居民交朋友,拍攝廢棄的造船廠、失業的中年人和問題少年。攝影書一年後出爐。

這本攝影書沒有在任何商業渠道出售,8000冊全部送給照片里的主人公:該社區的8000戶居民。內維爾在後記里寫道:“居民應該免費得到記錄自己生活的文獻,而不是為藝術印刷品埋單。”

要把這些書郵寄過去,當時的費用高達1.4萬英鎊(約合13.4萬元人民幣)。內維爾想了個主意,他去找格拉斯哥的少年足球隊,如果球隊的孩子能把8000本書挨家挨戶送到,1.4萬英鎊就歸他們,每個孩子還能拿一本攝影書。

一戶收到書的居民後來給內維爾寫信,說他翻開書後心情就變好了。被攝影書選為封面的女孩則每晚翻看,驚訝這些照片竟可以拍得那麽漂亮。社區里的新教徒卻燒書抗議,“他們覺得書中關於天主教的照片太多了”。內維爾告訴南方周末記者,他數過,“關於天主教的有9張,而關於新教的只有7張”。

不過,也有社區居民把書拿到eBay上拍賣,叫價500美元。內維爾至今保存著那些網頁截圖,“有些人不一定那麽喜歡藝術攝影書,但如果他們可以通過攝影書獲得一些回報,我也算回饋社區了。”

送完書後,內維爾向社區居民發放了問卷,再把居民的反饋意見,和那些照片一起,在畫廊、博物館展出。

10年後,內維爾拍攝過的社區狀況好轉,還建起了大超市和大醫院。內維爾不久前收到了他們的邀請:2015年7月再回去看看。

攝影能改變政策嗎?

2009年,內維爾去英國小鎮科比,發現當地存在嚴重的環境病:一些新生兒先天殘疾,一只手只有三根手指。

內維爾聯想到美國著名攝影記者尤金·史密斯和他的名作《智子入浴》。1972年,史密斯在熊本縣水俁灣拍攝了“水俁病”患者的慘狀:表情呆滯、全身畸形,很快轟動世界。其中,先天患兒智子在母親懷中靜靜入浴的照片廣為傳播,成為攝影幹預生活的典範。

然而,拍幾張照片無法為科比鎮解決問題。1999年,科比鎮16戶受害家庭聘請律師提起訴訟,官司已經打了十年。想要證明當地工業汙染導致新生兒畸形並不容易。

內維爾向英國維康基金會申請了3萬英鎊,在科比鎮長住調查:他采訪代理律師和受害家庭;隨後把土壤樣本送去實驗室化驗,走訪生態學者,咨詢其中的物質如何導致畸形和癌癥;他還找到研究先天缺陷的專家,查證新生兒殘疾的影響因素。

6個月後,內維爾儼然成了科比汙染案的專家,他詳細總結了科比鎮的環境訴訟,並寫出長達20頁的科學論文,說明粉塵如何導致新生兒殘疾:1985年,政府拆除科比鎮的鋼鐵廠,並試圖把被汙染的土壤挖出來運走。該鋼鐵廠曾是歐洲最大的鋼鐵廠之一,因為拆除時沒有封閉措施,含鉛的大量廢渣擴散到空氣中,從此,只要天晴,小鎮的上空就會籠罩一層粉紅色的塵雲,當地人家需要在門窗的縫隙釘上濕布才能阻擋撲面而來的粉色沙塵暴,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十年,直到出現了一批新生兒致殘的案例。

科比鎮政府最終敗訴,被判賠償16戶受害家庭。但事情沒有了結,政府通過提高稅收來支付賠償金,環保法律也並沒有因此修訂。不久,離科比鎮不遠的劍橋拆除生化工廠,類似的悲劇重演:工業廢渣隨風吹散,農莊里的馬流出眼淚,居民則頭痛、流鼻血。

推動立法改革才是內維爾的最終目標。他因此又在科比鎮住了一年,完成攝影計劃。2013年,他的攝影書《行動而不是語言》出版,書中除了照片,還介紹了科比鎮的鋼鐵工業歷史,附上了科比汙染案的案件總結和科學論證文章。選取的60張照片,包括受害的孩子:他們坐在桌前紮氣球,彩色的氣球在他們殘缺的手中炸裂開來……

2013年,內維爾把這本攝影書寄給英國433個地方政府和一些國際環保組織。同名攝影展在倫敦的攝影師美術館展出,受到英國報紙和7點檔電視新聞的報道。環境維權團體“地球客戶”還組織了一場研討會,討論關於被汙染土地的政府政策。會後形成的建言2014年提交議院,將在2015年9月進行表決。

英國媒體認為,馬克·內維爾用紀實攝影提出了一個好問題:“一本攝影書和一場攝影展能改變政府政策嗎?”

在阿富汗戰場,當地孩子成人般的眼神讓內維爾難以忘懷。比這些孩子大不了幾歲的英國士兵反而十分稚嫩。 (馬克·內維爾/圖)

親歷戰爭後才知道的事

科比鎮的拍攝項目使內維爾名聲在外。2011年11月,他被英國帝國戰爭博物館任命為戰地藝術家,去阿富汗戰場生活3個月。內維爾年近半百,又沒有從軍經驗,但他還是接受了邀請。

“我不能白去玩命,我要去獲取真相。”內維爾告訴南方周末記者,他準備了整整3箱攝影器材,包括多重閃光燈系統、16毫米膠片電影機,以及通常用於撞車測試的高速攝影機。2011年聖誕節,內維爾跟300位士兵同機飛往阿富汗赫爾曼德省,開始了隨軍巡邏生活。

戰場的兇險跟內維爾在英國媒體上看到的完全不同。在戰事激烈的地區,子彈從他耳邊呼嘯而過;腳下還可能有地雷,內維爾穿著防彈內褲,“如果踩到地雷,雙腿會被炸斷,但是命根子還能保住”。行軍時,內維爾總是被20名士兵夾在中間,“他們端槍,我拿相機。如果我為了更好的取景而脫離他們,可能把所有人帶入危險。”他向南方周末記者解釋。

3個月里,內維爾每天都聽說士兵被炸傷,缺胳膊斷腿、雙目失明。英軍在赫爾曼德的巴斯營地,匯聚了各國最優秀的外科醫生。“那里是當時全世界最忙碌的戰地醫院,”內維爾告訴南方周末記者,“然而,英國媒體只有在士兵死亡時才會報道。”

在貧瘠的荒野,內維爾有時會遇到當地的孩子。四目相對時,那些孩子成人般的眼神讓內維爾難以忘懷。他拍下了那些“戰爭使之早熟”的孩子。

內維爾坐車橫穿波倫集市。他把16毫米電影機架在那些大規模武器的旁邊。塔利班武裝撤出赫爾曼德省後,波倫集市的貿易已經恢複,內維爾的鏡頭一邊記錄集市水果上的柔和光彩,另一邊,這些大規模武器卻在路人的臉上投下陰影。凝視鏡頭的人們有的友善,有的充滿敵意。軍方告誡內維爾,千萬不要站在街上,否則他十分鐘以後就會被綁架或者殺害。

在波倫集市的這短短幾分鐘成了內維爾在戰地最難忘的經歷。“我不能和當地人溝通,我們之間有鴻溝。”內維爾第一次意識到,英美在阿富汗幹預和占領、進行的軍事行動是很不合適的。

內維爾認為,記錄這些是他的使命。“媒體告訴我們的與事實真相之間存在巨大的裂隙。媒體需要遵循市場,兜售香艷的、娛樂化的故事,所以他們回避真相。而我不受限制。”

2012年2月,內維爾回國,他的戰爭影像卻被禁止展出。“委約方最初承諾我的作品會在世界巡展,然而國防部說,全部撤軍之前博物館不許展出這些作品。”

內維爾自己則患上了戰後綜合征他煩躁、易怒,夜晚無法入睡。相戀十年的女友離開了他,身邊的人也不理解他。直到兩年後他才痊愈,並了解到,很多英國士兵回國後開始酗酒、婚姻破裂,甚至犯罪入獄,而英國國防部把戰後綜合征視為禁忌,許多患病者也羞於啟齒。“英軍在阿富汗戰場鬥爭了10年,就像美國的越戰老兵一樣,許多成了流浪漢、醉鬼。我認為這是英國的大患。”

內維爾為此印了一套攝影書,第一集講述自己如何走出戰爭陰影,第二集講的是其他當事人,包括高級軍官、普通士兵、軍醫和戰地記者。

攝影書在西班牙印了1500套,其中500套運回英國時被海關沒收,邊防組織還為此搜查了他的家。

2014年5月,英軍全部撤出阿富汗;8月,英國帝國戰爭博物館舉辦了內維爾攝影個展。1000套攝影書被送到精神健康服務慈善機構、監獄和收容所——因為許多犯人和流浪漢都會從軍,回國後又回到監獄或者流落街頭。

“我親歷後知道,想要恢複正常生活太難了。”內維爾對南方周末記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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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香港金像獎主席文雋:如果有錢就能拍出好電影,那香港的電影早就被李嘉誠包幹了(獨家)

來源: http://www.nbd.com.cn/articles/2017-05-09/1103480.html

每經影視記者 丁舟洋

每經影視編輯 溫夢華

“《寒戰》曾在香港地區反響很大,是因為大家好久沒看到港式警匪片了,但它其實並沒有那麽好,不應該入圍香港電影金像獎的很多獎項。而它最終沒有出現在我們‘十大華語片’的評選名單中,這就說明了我們‘十大華語片’評選的獨立性和不妥協性,這就是好樣的!”曾數度擔任金像獎主席的資深影人文雋說。

電影獎評審圈的“老資格”文雋此番點贊的,是“海峽兩岸三地十大華語電影”評選活動。今年,這項內地、香港地區、臺灣地區電影人不受區域劃分的共評三地華語電影的“海峽兩岸三地十大華語電影”已走到了第五屆。這項活動由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電影局批準舉辦,由中國臺港電影研究會、中國電影評論學會聯合主辦。

▲“第五屆 海峽兩岸三地十大華語電影”終評現場(每經影視記者 丁舟洋攝影)

經過之前的初評,近日這項電影獎的終評討論在北京舉行。每經影視(微信號:meijingyingshi)記者作為獨家媒體受邀參加了此次評審並進行采訪。

圍坐在會議桌前,來自內地、香港地區、臺灣地區的15名評委不僅投下了他們心目中去年公映的十佳華語影片。也透過他們的視角來看華語電影,很有意思。而他們關切華語電影現狀與未來的一番暢所欲言,在中國電影質量促進年里,在香港地區、臺灣地區電影創作者與內地市場日間融合的當下,對中國電影的發展猶有啟示意義。

“觀眾是我們的鏡子,鏡子里看到帽子歪了,你不能去掰鏡子”

拿著初評的入圍名單,文雋首先將炮火指向《擺渡人》。

“我不知道《擺渡人》是怎麽入圍的。反正據我了解,香港地區初評沒選它,內地初評也沒選它。”文雋有些激動地說。在場的臺灣地區評委們聽著只好默然一笑。

▲《擺渡人》在內地收獲4.83億元票房(CBO中國票房/圖)

“《擺渡人》就是彰顯了這幾年,以為有錢,把所有大導演、大明星全部放在一起就是好的一種資本玩法。從票房到口碑都讓人失望。我看了真難受。”文雋說,“就算把電影當作產品來看,這也是個不成功的產品,阿里影業也賠錢了,所以1+1+1+1+1不一定等於5,可能等於負5。”

在文雋看來,這似乎是電影拼資本導致的一種負面教材。去年中國電影市場暑期檔遇冷時,文雋就曾對每經影視(微信號:meijingyingshi)記者表示,“電影不是買東西,如果有錢就能拍出好電影,那香港地區的電影早就被李嘉誠包幹了。”

▲曾數度擔任金像獎主席的資深影人文雋(主辦方供圖)

當IP變成一種口頭禪,當熱錢追著明星跑,感受最深的莫過於一線導演。

“不可否認的是,國產電影的大勢比起以前好了太多太多。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們的電影都是‘不求藝術有功,但求政治無過’,電影索然無味。”50後的上海導演張建亞接過文雋的話頭說,

“而現在的問題是,資本拿著錢讓你做拷貝工作。《泰囧》火了,讓你也拍個泰囧。我為什麽要拍這個呢?要比更高更快更多的話,我們就不從事文藝了。”

“拍電影就是要個人做個人的,即便是同樣的題材,也要拍出新角度。”張建亞認為。“可我們不能罵觀眾的喜好。觀眾是我們的鏡子,鏡子里看到帽子歪了,你不能去掰鏡子。”

張建亞點贊去年的《我不是潘金蓮》。“電影中的官員是很醜陋,老百姓也好不到哪去。”不過,電影研究會名譽會長張思濤表示,對《我不是潘金蓮》感到有些矛盾。“它在基本法律設置上是站不住腳的,假離婚在法律意義上就是真離婚,她去告怎麽能辦理呢。”

▲《我不是潘金蓮》在豆瓣電影的評分為6.7分

“我前兩天去參加一個微電影的評選,感覺到現在的年輕電影人很迷茫,他們都在問我,到底該搞什麽類型的電影?”本屆十大華語電影評審會主席丁蔭楠感嘆道,“我跟他們說首先是要做你喜歡的電影,其次是堅持下去。所以我覺得我們的這個評選,要給年輕人一個引領,什麽是好電影。”

“好萊塢把臺灣地區本土電影‘欺負’到這個地步了”

香港和臺灣地區電影近半個世紀的親歷者、著名導演王童非常喜歡入圍的電影《塔洛》,這是一部由萬瑪才旦主導創作的藏語電影,曾一舉拿下臺灣電影金馬獎的最佳改編劇本獎,並入圍最佳導演獎、最佳劇情片等多項大獎。但這畢竟是一部非常小眾的藝術片,上映後在大眾市場上幾乎發不出聲音。

“電影的本質其實就是用鏡頭講故事,《塔洛》在用一種純真的語言講故事。我感到創作者的初衷不是票房或拿獎,他就是認同那片土地、那片土地上的人和那片土地上的羊兒。”王童分析道。

▲《塔洛》在豆瓣電影上的評分為7.7分

中國電影評論學會常務副會長、CCTV-6《中國電影報道》總策劃張衛則為大制作的商業大片發聲。“我們評獎的時候,一般都是藝術片占絕對壓倒優勢。但我覺得,我們應該‘照顧到’電影工業了。”

張衛在發言中表示,“我前段時間去臺灣地區,親眼看到那邊影城里清一色的美國大片,幾乎找不到本土電影的身影。好萊塢把臺灣地區本地電影欺負到這個地步了。”

更讓張衛感到危機的是,美國大片在中國內地市場上其實也是呈碾壓態勢的。從今年3月的情況就可以看出,近93%的月度總票房被好萊塢大片收割。4月《速度與激情8》(以下簡稱“《速8》”)來了,全國排片比例一度高達80%。即便在5月,幾部優質的華語電影共同發力,也不及《速8》和《銀河護衛隊2》的能量。

▲上映26天,截至今天《速8》仍有8.31%的排片(CBO中國票房/圖)

“這些好萊塢大型系列電影,長期占據著我們80、90、00後觀眾的心理基礎,面對這個現實。作為電影工業的華語導演,和好萊塢能抗衡的,能有多少?”

張衛提出,要清醒的看到前車之鑒,好萊塢已經擠壓的臺灣地區本土電影找不到投資了。反觀現在的內地電影市場,大量中國資本都去投好萊塢電影了。

“這麽嚴峻的情況下,我們這次的‘十大華語電影’有《湄公河行動》《寒戰2》《美人魚》入圍,這是評獎上有意識的去關註商業大片,這是令我欣慰的。”張衛說。

臺灣地區導演、編劇朱延平給出的一組數據更觸目驚心。“入圍本屆‘十大華語電影’的臺灣地區影片有《再見瓦城》《五星級魚幹女》《我要長大》,沒有一部是投資成本超過3000萬新臺幣的(記者註:折合人民幣約680萬元)。完全看不到一點工業化痕跡,都是家庭電影式的制作規模。”朱延平說,去年在臺灣地區票房表現還不錯的電影是《樓下的房客》,完全走血腥色情恐怖路線。

“小清新在臺灣地區,已經罩不住市場了,大家就拍血腥的類型片,往死里拍。”朱延平苦笑道,“去年還有個大制作,《健忘村》成本3.5億新臺幣(折合人民幣約8000萬元),結果在內地和臺灣地區的票房表現都不好,血本無歸,對臺灣地區的商業片是重重的一擊。正如片名,大家都忘掉了這部影片。”

▲《健忘村》在內地僅收獲1605.4萬元票房(CBO中國票房/圖)

《流星花園》導演蔡嶽勛:有時候需要兩眼一抹黑,嘗試市場上不太多的東西

臺灣地區的電影真的被“欺負”到這種程度了嗎?每經影視(微信號:meijingyingshi)記者在評審會休息的間隙,采訪了王童。

“的確是這樣的,年輕人都是吸收著好萊塢電影文化長大的。”王童說。

“解決的辦法,理想狀況是我們用好萊塢的技術,來講我們自己的故事。比如李安,就是做的比較好的案例。但近年來的實踐,往往是用別人的技術,講了一個好萊塢模式化的故事,而沒有去挖掘能激發我們現實生活與情感共鳴的故事。”王童對每經影視記者表示。

坐在一群元老級電影人之間,臺灣地區導演蔡嶽勛被大家開玩笑稱為“小青年”。但其實蔡嶽勛也縱橫影視界近30年了,也許他的名字並非如雷貫耳,但他執導的臺版偶像劇《流星花園》,相信所有人都不會陌生,F4由此橫空出世,成為一代人的共同記憶。

▲《流星花園》在豆瓣電影的評分為8.1分

面對臺灣地區電影人們的集體焦慮,每經影視(微信號:meijingyingshi)記者也和蔡嶽勛聊了聊。

“市場就是這樣。你越覺得拍出來的東西被人認可的少,就越會往後退,一步步的,越來越不敢創新。前幾年的電影,還出了一些有影響力的比如《love》《賽德克巴萊》等這些電影,這兩年突然又沒有聲音了。電視也是這樣,打開電視看到很多節目,但真正走出去的、有更大範圍影響力的臺灣地區的電視劇不多了。”

“原因非常多,資金的支持越來越少,創作者的視野也越來越窄。”蔡嶽勛說。正如去年李安所說,希望內地電影不要走臺灣地區電影的老路。

“其實現在內地電影走到了跟臺灣地區電影曾經非常像的一個境況,政策非常支持,資本也很支持,很多人投電影,很多人做電影,大家也都愛看電影,票房蹭蹭地往上漲,市場很熱,好萊塢也沒有完全進來。但臺灣地區後來對好萊塢影片的限額完全解開後,臺灣地區本土的電影就完全被打趴下了。”

在蔡嶽勛看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其實是突破,去解決問題,超過自己拍過的東西。

“我最近的新作是電視劇《深夜食堂》,資方和演員大多來自內地(記者註:主演黃磊、趙又廷等),目標市場也放在這邊。但我其實最開始是抵觸的,因為這又是一部改編的日本漫畫。我以前拍過的《流星花園》《戰神》《痞子英雄》都由日漫改編,《白色巨塔》改編自臺灣地區暢銷小說。”

蔡嶽勛表示,“我想做挑戰更大、更工業化的作品。”

▲《深夜食堂》海報

但抵不住合作夥伴的多次“安利”,蔡嶽勛還是在坐飛機時買了《深夜食堂》的漫畫看。“一看就吸引了我,好簡單的故事,但有個很奇怪的東西打到你。我就決定要做,這中間就經歷了很多,包括跟日本出版社‘小學館’反複溝通,跟原作者安倍夜郎多次溝通。”

“我們在保留原著精髓的基礎上,要把發生在食堂之外的故事講出來。因為食堂內的人物其實只露出冰山一角。我要通過改編讓故事變得更有戲劇張力。”

蔡嶽勛說,“做影視的,有時候要當傻子,兩眼一抹黑,嘗試現在市場上沒有的或不太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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