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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社子島起家的兩岸稀土材料大廠 秀波讓台灣電子五哥全買單

2010-11-15 TWM




磁性材料是稀土元素的應用領域之一,國內生產磁鐵的公司不多,而專注於永磁材料||釹鐵硼的更是少數。

國內唯一能夠從中游產製到下游的製造商秀波電子,雖然名氣不大,但在稀土資源成為國際議題下,秀波竟意外受到重視。

撰文‧歐陽善玲

從台北往士林方向走,熱鬧的花博景致,吸引全世界目光;再往前行,途中經過圓山飯店、銘傳大學及士林官邸,坐落在福林橋旁,有一家不起眼的公司,生產鐵氧磁體。蘋果、宏碁、華碩、仁寶及英業達等電子大廠,都要向這家秀波電子進貨。

屹立不搖四十載

占盡磁性材料領域 「低碳」商機秀波電子,名氣不大,但在稀土成為國際議題下,卻意外受到重視。公司以生產磁性材料為主,日常生活中的汽車、手機、光碟機、遙控玩具及電腦用風扇,都需要用到。而磁性材料所需的關鍵元素,正是目前炙手可熱的稀土。

成 立近四十年的秀波電子,集團企業主要分為秀波電子與秀越實業兩大體系。秀波電子以生產鐵氧磁體為主,旗下公司遍布兩岸三地。在香港,設有秀特、磁波化工及 住秀公司;大陸方面,在東莞、蘇州及昆山都設有生產基地,並就近服務客戶。而因看好稀土產製出的產品||「釹鐵硼」的發展前景,在二○○三年成立秀越,從 鐵氧磁體晉級到永磁材料領域。該公司旗下包括香港秀豐實業、上海秀懋公司。這家默默耕耘了近四十年的老牌企業,在「低碳經濟」趨勢下,風力發電及電動車所 引爆的稀土永磁材料需求,為公司前景帶來無限想像。

秀波創辦人邵天泰,早年在台塑服務,因緣際會下與陳育男共同成立秀波電子。當時在台塑,邵天泰是廠長,陳育男是課長,兩人是從屬關係。「可能是公司班底多來自台塑,秀波企業經營理念,也深受台塑精神『勤勞樸實』影響。」秀越實業行政副總吳籼蒑說。

不過,讓邵天泰放棄穩定工作,決定創業的原因,是他在進入台塑前,曾在日本松下電器服務九年,有機會接觸到變壓器的心臟「鐵心」。當時日本馬達技術已是世界一流,由於應用範圍廣,及國內所需的鐵心全數從日本進口,這點讓邵天泰看到機會,興起創業的念頭。

在穩定中成長

隨產業發展轉型 公司遍布中港台秀波的成長與台灣產業發展軌跡同步。產品,從低階的玩具磁鐵切入,爾後轉型到以供應家電產品使用的馬達磁鐵,現在,又瞄準汽車產業。經過每一次的轉型與改變,秀波在產業的影響力與業績,也隨之晉升到不同層次。

若將秀波電子發展歷程,以每十年為一階段,可分為四個階段。

第 一階段,屬於穩定成長期。第二階段,公司則跳脫穩定步伐,開始高速成長,積極擴建廠房,還設立了磁波化工公司,直接製造磁鐵原料供應給秀波。同時展開海外 布局大計,陸續在香港、大陸及東南亞成立公司,作為台灣與大陸聯繫的橋樑。在此階段,秀波平均年營業額提升至五.五億元,比第一個十年一.五億元大幅成長 超過三倍。既要維持優勢,營運又能向上突破,是創業滿二十年的公司最大挑戰。

秀波進入第三個十年後,國內外環境變遷,產業多元化發展,競爭 十分激烈。在秀波創業二十五周年慶祝會上,邵天泰有感而發說,「無論什麼行業,只要有資金、有人才,就可以跨行、跨業、跨國投資設廠製造。像大同,本來是 做機器、馬達、變壓器,後來跨入電子產品,也做磁性材料。」

從困局中求生

加強國內生產 積極展開跨國布局他認為,許多大企業切入磁性材料,秀波要突破市場大餅被分食的困局,因應之道有二。一、加強國內生產;二、積極將觸角向海外延伸。透過這種「內外包抄」方式,另闢一條道路,才是唯一解決之道。

國 內生產部分,當時秀波營運策略,除了提高原有產品附加價值外,還開發新產品,像鈦酸鍶變阻器、氧化鋅變阻器等;海外部分,則在一九九三年與日本住友金屬公 司合資、在香港成立秀特電子公司,生產各類磁鐵,就近供應下游廠商,提供最好的服務。然而,未來在節能趨勢下最有價值的,還是釹鐵硼磁石技術。

二 ○○一年,秀波邁入第四階段,與日本住友金屬在釹鐵硼加工上進一步合作,到○三年合資創立秀越實業,晉級永磁材料領域。過去,台商與日本企業合資,大多是 因為台商看中日本的技術與市場,而日本住友金屬和秀波的合作,則是日本住友想借重秀波在中國的關係與布局,顯示秀波在產業中的耕耘,已獲得日本廠商的肯 定。

若以產業性質大致區分,秀波的客戶多是傳統產業,而成立七年的秀越,則以消費性電子廠為主。

秀越營業處副總胡文政指出,科技產品永遠都在追求「輕薄短小」,而釹鐵硼具有體積小、重量輕、磁性強等特點,成本相對低,應用在消費性電子產品上,包括筆電、手機、網路通訊設備等,領域相當廣。

他認為,這次稀土漲價,電子產品算是「掃到颱風尾」,磁性材料不但占產品比例低,成本也不高。因此上游廠商要轉嫁原料成本,並不容易。但,因為目前國內沒有釹鐵硼永磁材料生產製造商,秀越仍具領導優勢,同業想切入這塊領域,仍得跟著秀越腳步前進。

秀 波從社子一家做磁鐵的公司,發展到兩岸三地磁性材料重量級供應商。不容易的是,一般公司看準發展機會,往往會跟銀行借貸、大力擴充產能,或是推動公司掛牌 上市。但秀波電子從一九七一年成立至今,每一次擴大營運都靠自有資金,不向銀行借款原則,才能維持零負債紀錄。就企業經營角度,這種方式可能稍嫌保守,相 對的也比較「踏實」,秀波也因此才能一步一腳印地茁壯。

以誠信得人心

員工流動率低 成立迄今零負債邵天泰將自己成功的原因歸納成四個字,「誠意、信用」。他常跟同仁講,「誠則天下無不成之事,不誠則天下無能成之事。」不只對客戶如此,秀 波員工平均資歷達十五年,員工流動率低的原因,除公司鼓勵員工做到退休外,老闆為員工著想的態度,也讓員工甘心為公司打拚。

「外派員工返台,很多公司老闆只在意海外營運績效,等著聽取最新的業績報告。但老董事長面對外派員工,只會問,在那邊生活過得好不好?這點讓同仁相當感動。」秀越董事總經理曾正桓說。

服 務已二十七年的吳蒑,回憶剛進入秀波時,因為負責外銷業務關係,必須到飯店拜訪中東客戶。「老董事長提醒我,不管談任何事,都要請客戶到大廳談。如果客戶 堅持一定要我上去才談,老董說,你就回來,這筆生意不做也罷。後來我跟我爸爸提到這件事,他聽完之後就說,這個工作你就好好做下去。」就是把員工都當作自 己的親人一樣看待,讓吳蒑在公司一待就將近三十年。

匯率壓縮獲利 客戶內移效應迎向未來挑戰 邁向掛牌上市之路一路走來,其中也遇到過低潮。○三到○八年,是秀波營運最艱辛的一段期間。當時因為台灣企業外移,秀波必須調整生產線,將部分產能移轉到 大陸。為安排台灣廠的閒置人力,邵天泰針對符合退休資格的員工,擴大進行優退措施。「老董親自向員工鞠躬、道謝,也讓在場的員工感到受寵若驚。」吳蒑說。

集團也在○四年完成交棒,由二代邵俊中接任。走過最艱辛的時期,接下來集團發展目標,以開發高附加價值產品為主,同時擴展市占率及營業額,也不排除掛牌上市,打響知名度。

但眼前因新台幣匯率升值,在獲利方面存在較大問題。秀波電子董事總經理洪東印說,節能馬達長期穩定成長,但在新台幣升值趨勢下,獲利恐被壓縮。另外,電子大廠往大陸內移態勢明顯,如何加強對客戶的彈性服務,也是未來一大挑戰。

即將進入第五個十年,秀波勾勒出未來營運大局,持續研發提高產品附加價值,甚至會邁向電動摩托車等節能產業的馬達供應鏈領域,將是讓秀波集團營運鵲起的祕密武器。

「絕對關鍵」 沒有它就是不行在「稀土」成為國際事件後,國內企業也高度關注稀土元素的動向,不少公司產品中,直接或是間接原料都跟稀土元素有關。所以,稀土在產品的產製過程中,占的比率雖不高,卻具有「絕對關鍵」角色。

以MLCC(積層陶瓷電容)來說,稀土元素的功能是用來調整陶瓷本質的添加物,雖只占電容粉末使用量的1%,占生產成本更不及0.1%,但「沒有稀土元素,MLCC就無法生產」,國內MLCC龍頭廠國巨一語點出稀土元素的重要。

而 被動元件上游粉末、晶片電容及晶片電阻廠的信昌電,目前營收中約有3成來自粉末業務,該公司在10月底舉行法說會時,原料稀土元素的來源,成了整場法說會 的焦點。信昌電總經理程凌天強調,已經開始正視稀土問題,並預期稀土元素價格今後「只會上漲」。為了取得足夠料源,已與大陸湖南當地的稀土供應商達成協 議,雖然來源已無虞,只是價格持續地上漲,也讓信昌電未來面臨不小的成本壓力。

稀土在LED(發光二極體)的重要性,不亞於MLCC。表面上,雖然LED下游封裝廠對「稀土元素」感覺距離很遠,但因為生產LED過程中關鍵材料「螢光粉」,大多來自日本的日亞化等公司,一旦日本稀土元素貨源出問題,國內的LED廠均無法倖免於難。

而 開始少量生產LED螢光粉的中釉已經擔心,一旦稀土元素價格持續上漲「那就不妙了」,因為這代表公司的獲利將會被壓縮,對新業務營運產生壓力。但有趣的 是,部分下游廠對稀土元素的感受相對「冷感」。光寶科、億光等就說「目前感受不深」,恐怕要等到明年稀土元素供應吃緊時,才會有更多感覺。

秀波電子

成立時間:1971年4月

負責人:郭博

資本額:4億元

主要產品:硬質鐵氧磁體、極異方性環狀燒結磁石、軟質鐵氧磁體、鐵氧磁粉銷售地區:台、中、港、韓、日、東南亞、歐美地區

國內稀土應用相關公司

上游原料供應商 應用產業 下游相關公司日亞化學、中釉(少量)、日商Kyoritsu、Sakai、信昌電、秀波、秀越、台全 LED封裝廠 光寶、億光、東貝、佰鴻

MLCC 國巨、華新科

硬碟 銘異

散熱元件 建準

風力發電 台達電、東元

馬達 東元

電動車 必翔、裕隆

筆記型電腦 華碩、英業達、宏碁

手機 華冠、宏達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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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動了我的“扇貝”?獐子島驚爆“黑天鵝”

來源: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10092

獐子島

10月31日獐子島最新新聞發布會:

公司董秘孫福君先發言道歉,稱這次事件為20年未遇,主要原因是冷水團。

孫福君表示公司已經采取積極措施挽回損失。預計未來幾年會穩定。政府正在想辦法,幫公司爭取政策,如降低海域使用金等,此前是60元一畝,現在正在爭取10元一畝。

獐子島董事長吳厚剛給股東道歉並表示:"此事給公司帶來一定的負面影響,但包括公司、政府在內的各方已經在第一時間行動,盡量降低損失。"同時公司會加強O2O等營銷模式的轉型,爭取在電商等方面取得重大突破。並加強團隊建設和內控制度,力爭2015年實現穩產。
華會計師事務所做專項說明,稱他們也進行了實地查驗,對多個點位監測,發現一網下去沒有網到東西。

10月30日晚間,獐子島爆出黑天鵝,幾年前在海里播下的蝦夷扇貝都不見了,計提近8億壞賬。因此前三季巨虧8.12億,而公司去年凈利才0.9億。海里養了個泡影,重倉的社保基金、平安壽險、人保壽險全部“躺槍”。

“詭異冷水團”來襲,獐子島業績大變臉

獐子島公告,因為北黃海遭遇異常的冷水團,公司105.64萬畝海洋牧場遭遇滅頂之災,受此影響,公司前三季業績“大變臉”,由上半年的盈利4845萬元轉而變為虧損約8.12億。

據公告表述,今年9月15日至10月12日,公司秋季底播蝦夷扇貝存量抽測發現部分海域的底播蝦夷扇貝存貨異常,公司於10月14日向交易所申請了停牌,並邀請海洋科學家和會計師到現場進行系統調查。

公司稱,根據公司存量抽測結果、中國科學院近海觀測研究網絡黃海站監測數據及開放航次調查數據,以及《中國科學院海洋研究所會議紀要》,綜合判定公司海洋牧場發生了自然災害,災害主要原因為北黃海冷水團低溫及變溫、北黃海冷水團和遼南沿岸流鋒面影響、營養鹽變化等綜合因素。

這場“詭異”的冷水團讓獐子島蝦夷扇貝遭受了滅頂之災。根據公司抽測結果,公司決定對105.64萬畝海域成本為73461.93萬的底播蝦夷扇貝存貨放棄采捕、進行核銷處理,對43.02萬畝海域成本為30060.15萬的底播蝦夷扇貝存貨計提跌價準備28305萬元,扣除遞延所得稅影響25441.73萬,合計影響凈利潤76325.2萬,全部計入2014年第三季度。而對於放棄采捕原因,公司稱因為畝產過低,所以放棄本輪采捕。

受此影響,公司前三季度業績大幅變臉——前三季實現營業收入19.93億元,同比增長6.75%;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為虧損8.12億元,同比下降1388.60%;基本每股收益虧損1.14元,同時,公司預計全年實現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為虧損7.7億—8.6億,而公司2013 年度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為9694.28萬元。

對此,有網友評論,公司等待這個冷水團已經很久了。同時也有很多投資者認為這是“藍田事件”的又一次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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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田股份曾經創造了中國股市常盛不衰的績優神話。這家以養殖、旅遊和飲料為主的上市公司,一亮相就顛覆了行業規律和市場法則,1996年發行上市以後,在財務數字上一直保持著神奇的增長速度:總資產規模從上市前的2.66億元發展到2000年末的28.38億元,增長了9倍,歷年年報的業績都在每股0.6元以上,最高達到1.15元。即使遭遇了1998年特大洪災以後,每股收益也達到了不可思議的0.81元,5年間股本擴張了360%,創造了中國農業企業罕見的“藍田神話”。

當時最動聽的故事之一就是藍田的魚鴨養殖每畝產值高達3萬元,而同樣是在湖北養魚,武昌魚的招股說明書的數字顯示:每畝產值不足1000元,稍有常識的人都能看出這個比同行養殖高出幾十倍的奇跡的破綻。

中央財經大學財經研究所研究員劉姝威寫給《金融內參》的《應立即停止對藍田股份發放貸款》最終引爆了“神話”的破滅。

鑒於此次事項對公司影響非常重大,獐子島決定10月31日繼續停牌,11月3日開市起複牌並發布海洋牧場災情說明會主要內容。

行業分析師:驚呆了,不科學

據中證網采訪一位長期跟蹤獐子島的行業分析師稱,“農業分析師都在討論這個事情,我們也都驚呆了。

這位資深分析師表示令人吃驚的理由有三個:“第一,這件事情肯定不正常,以前都沒出現過這種事情,怎麽一瞬間就出來了?第二,此次出事的海域中有2011年就底播的種子,到今年已經3年了,為什麽到了收獲期突然出現?此前公司的監測制度哪去了?這讓人非常不解。第三,到底是因為自己養殖不當,還是確實是天氣的原因?”

底播技術顆粒無收VS全球化

在漫無邊際的海面上總是暢想這碧波之下的豐碩,如今換來的是大幅減值計提,讓人無奈和無能為力。被傳播的神乎其神的底播技術如今看來幾盡顆粒無收令人噓噓不已。“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種相對粗放型的經營方式水到底有多深,誰也無法講明白。

然而就在不就之前,公司還宣布“全球化”戰略邁出新步伐。加拿大當地時間10月20日上午,獐子島集團北美合資公司“CAPITAL SEAFOOD INTERNATIONAL INCORPORATED”舉行開業慶典。,10月29日,“獐子島集團·豐海通商股權轉讓簽約儀式”在大連舉行,集團宣布並購日本豐海通商90%股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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獐子島複盤後焦點:1.71億融資買盤的命運

來源: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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獐子島150萬畝的養殖海域顆粒無收,8.12億元的巨虧一披露,立刻喚醒了投資者對於當年藍田股份般的熟悉感覺。盡管尚未複牌,機構投資者、散戶以及融資買盤所將要遭受的巨大損失幾乎已成定局。

獐子島“黑天鵝”事件引發的鏈式反應才剛剛開始。相對在二級市場上持有獐子島的普通股民而言,通過融資加杠桿買入獐子島的投資者正面臨巨大的風險敞口。

截至11月3日,作為兩融標的之一,獐子島的融資融券余額為1.74億元,其中融資余額為1.71億元,融券余額為251萬股。業內人士分析,按照現有的最大杠桿水平,在經歷了五個跌停之後,如果不追加保證金或者抵押物,就會被券商強行平倉。這意味著,複牌之後,一旦獐子島連續跌停板超過五個,這1.71億元的融資買盤將血本無歸。

實際上,在停牌前的10月13日,獐子島的融資買盤最高曾達到2.30億元,只是由於停牌後不斷有融資償還才降低至目前水平。此類融資“血案”在A股已有先例,2013年末,因為贛州稀土借殼預期落空,昌九生化遭遇七連跌停,市值蒸發過半,高達3.54億元融資買盤血本無歸。

獐子島融資買盤上面臨的巨大風險,只是這起2014年中國證券市場最為離奇的“黑天鵝”事件引發的風險之一。隨著獐子島巨虧預告的披露,中槍倒地的機構投資者已經開始下調估值。

招商基金公告稱,決定對旗下基金所持有的獐子島股票進行估值調整,調整後的估值價格為12.52元。這個價格相當於獐子島停牌前的15.46元約有兩個跌停板的距離。鵬華基金則宣布,調整後的獐子島估值價格為11.27元/股。這個價格則相當於給了15.46元三個跌停板的預估。

截至三季度末,在獐子島的前十大流通股東名單中,全國社保414組合、108組合、110組合均名列在內,分別持有1050萬股、800萬股和759萬股,合計持有2609萬股。這意味著,在15.46元價格基礎上經歷一個跌停之後,全國社保基金就要損失4034萬元。除了社保基金之外,前十大流通股股東中,機構投資者還包括中國人民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分紅-個險分紅則持有445萬股。

除了重倉的社保之外,截至三季度末,共有包括國投瑞銀、招商基金和鵬華基金三家基金公司旗下的5只產品重倉持有了獐子島股票合計292萬股,持倉市值則為4764萬元。其中,招商安潤保本持有120萬股,國投瑞銀策略精選、國投瑞銀美麗中國和國投瑞銀優化增強A被分別持有63.60萬股、31.82萬股和25.73萬股,鵬華消費優選則持有50.76萬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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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科院否認為獐子島扇貝絕收“背書”

來源: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1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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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財經日報記者徐燕燕

扇貝到底去哪兒?冷水團是不是致死扇貝的“元兇”?

10月31日獐子島集團召開海洋牧場災情說明會,同時發布的一份來自中科院海洋所的會議紀要,被認為是權威科研機構對此事件的定災證明。

11月5日,《第一財經日報》向中科院海洋所求證,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負責人稱,中科院海洋所沒有為此次獐子島8億扇貝絕收事件做定災調查。

此前本報記者采訪多位海洋生態和環境以及貝類養殖的專家均稱,這份會議紀要並沒有說北黃海冷水團是導致扇貝絕收的直接原因。“我們當時只是一個會議紀要,也不是定災證明,里面沒有涉及到災害,也沒涉及到扇貝死亡。”前述中科院海洋所人士稱,“(海洋所)之前也沒有介入他們這件事(扇貝絕收),是他們(獐子島公司人士)過來,在我們所開了一個會,目前我們掌握的資料,還是他們在會議期間發布的會議紀要,目前我們也僅僅是到這一塊,沒有最新的相關的資料。”

本報記者也從知情人士處獲悉,中科院海洋所在出具會議紀要時,並不知情是作為獐子島扇貝絕收的定災使用,並打算於近日再次對此事件作出說明。

但相關人士告訴本報記者,獐子島董事長吳厚剛接受新華社采訪時稱,中科院海洋所為此次事件定災。他稱,“冷水團這個事,我們一開始也不知道,不認為就是我們這次災害的主要原因,不是有檢測平臺麽,有數據嗎,發現異常之後,把數據提供給了海洋專家,根據檢測平臺的數據,來分析這種狀況,通常有可能什麽原因。”

10月31日,獐子島在發布的《關於部分海域底播蝦夷扇貝存貨核銷及計提存貨跌價準備的公告》中表述,“經過交流和討論,中國科學院海洋研究所專家對獐子島海域底播蝦夷扇貝畝產下降的原因達成如下共識。”

11月1日,本報記者采訪了中國海洋大學副校長、水產養殖專業研究領域的專家董雙林。他稱,在中科院海洋所出具的會議紀要中,並沒有闡釋蝦夷扇貝直接致死的原因。他發現,在公布的報告中,主要是對水文條件的測定,而缺少了一項重要指標氧氣。

董雙林告訴本報記者,獐子島是受冷水團影響的邊界地區,一般情況下,不會離獐子島太近,偶爾會上來。一般而言,沒有太大問題,不會特別強,就怕冷水團帶來的特別因素,比如缺氧,或者溫度變化太劇烈。

“長江口岸經常出現大批貝類死亡,大部分是因為缺氧。冷水團有可能導致缺氧,但是沒有證據。”他稱。

亦有其他水產養殖專家表示,此前未聽說冷水團導致蝦夷扇貝絕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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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貝不見了,市場驚呆了獐子島自導自演“圈海”大戲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05360

2014年11月3日,大連獐子島,海面上正在作業的漁船。 (CFP/圖)

“二十年不遇的冷水團”背後,不是概率上的“黑天鵝”,而是上市公司獐子島的“圈海經”:利用會計準則相關規定中的漏洞,加上投資者慣性思維里的邏輯盲點,獐子島一手伸向金融機構,一手伸向資本市場,把“圈海”變成了一筆“超級生意”。

分析師們“驚呆了”

2014年10月30日晚間,上市公司獐子島(002069.SZ)在如期披露三季報的同時,發布公告稱:因為北黃海遭遇異常冷水團,公司105.64萬畝海洋牧場遭遇滅頂之災,受此影響,公司前三季業績“大變臉”,由盈利變為虧損約8.12億元。

消息發布當晚,中國證券網便在相關報道中引述一位長期跟蹤獐子島的行業分析師的說法,“今晚農業分析師都在討論這個事情,我們也都驚呆了。”

獐子島的主要產品為蝦夷扇貝,30日晚,獐子島發布了包括中科院海洋研究所會議紀要在內的多篇公告釋疑,並於次日組織了網上專項說明會,但同樣被“驚呆了”的投資者們仍然不依不饒地要求“提供死亡扇貝屍體”作為證明。

對此公司董事長吳厚剛表示,公司已對相關海域進行了存量調查、會計師監盤,“不存在欺騙”,並表示歡迎投資者前往公司調研。

而在其後前往獐子島展開“尋貝之旅”的《第一財經日報》記者報道,據當地工作人員介紹,今年扇貝撒苗“比往年略少”,但對於突然絕收的原因,從海洋養殖專家到上市公司審計會計師,依然無人能夠說清。

對於上市公司業績變臉前夕還在“強烈推薦”的行業分析師們而言,“二十年不遇的冷水團”似乎是這場投資“滑鐵盧”最容易接受的解釋:除了概率上的“黑天鵝”,很難解釋包括諸多知名券商和社保、保險等風格穩健的機構投資者,會共同踏入這個莫名其妙的財務“陷阱”。

然而依然有更多的投資者和市場人士對這場過於離奇的“滅頂之災”提出質疑:多家媒體現場調查時發現,在獐子島附近的養殖戶們從未聽說“冷水團”之事;中國海洋大學副校長董雙林則表示,冷水團“並不能解釋清楚蝦夷扇貝死亡的直接原因”。

與此同時,離奇絕收背後的財務處理流程也引發了業界關註,財務專家馬靖昊表示,對於獐子島的魚蝦扇貝等產品,由於無法準確核實真實數據,因此只能通過前期投入的真實性來估算存貨。同時審計機構應出具保留意見,以客觀說明審計機構“搞不清楚”真實存貨。

而在此前多年的審計報告中,審計機構都出具了無保留意見的審計報告。

更大的質疑則來自投資機構內的研究人士:早在2012年7月,深圳上善若水投資資產管理有限公司投資總監嶽大攀便在財新網發表專欄文章,直指獐子島可能是“又一個藍田股份”。

嶽大攀在文章中分析了獐子島最大的資產——存貨中的“消耗性生物資產”——在2012年前後的不合理變化,以及公司近年超常舉債、高管離職等反常現象,明確提出“有九成把握”認為獐子島大股東涉嫌長期占有上市公司資金,並將相應占款計入“存貨”導致存貨畸高。

對於文章中的指控,上市公司從未做出正面回應。而在此次巨虧爆發後,這篇文章再度成為網絡轉載的熱帖。但對於普通投資者而言,文中大量的專業術語如“消耗性生物資產”、“利息支出資本化為存貨”依然難以理解,因此也不容易看明白文中所指控的實質內容。

為此,南方周末記者梳理了獐子島自2006年上市以來的所有年報和招股說明書,意外地發現:上市公司獐子島多年所經營的,並非常規所理解的海產養殖,或財務專家所質疑的“圈地蓋樓”,而是“圈海”生意。

2013年10月27日,大連,獐子島漁業工人向海洋牧場播撒蝦夷扇貝幼苗。 (東方IC/圖)

“圈海模式”與“滅頂之災”

據2014年中報內的“抵押資產情況”顯示,截止到6月30日,獐子島以總計約178萬畝海域使用權,及20萬平方米土地和12萬平方米房產,合計抵押融資約22.7億人民幣:其中長期借款約8億人民幣,短期借款約14.7億人民幣。

這意味著獐子島將其宣稱擁有海域使用權的350萬畝海域中,近50%用於抵押融資,並以此建立起了龐大的資本運作平臺。

這一龐大的海域資源,正是過去數年中獐子島以“海上圈地”模式所囤積而成。

在2006年9月首次上市的招股說明書中顯示,公司擁有海域使用權的養殖用海面積僅為65.6萬畝,此後一路飆升:從2008年的110萬畝,躍升至2010年的285萬畝,再躍升至2013年的360余萬畝。

這一“圈海模式”顯然很受資本市場青睞,在2014年6月國信證券的研究報告中,以贊賞的口吻寫道:“2013年底,獐子島海域控制面積分別是(同行企業)好當家、東方海洋、壹橋苗業的85.4倍、97.2倍、87.5倍。”

而諸多投資機構和行業分析師,更是從這一迅速增長的海域控制面積,和與之相應的苗種投放成本增幅,推算出獐子島在其主打產品蝦夷扇貝“播種”面積迅速擴大的情況下,其後續盈利爆發式增長的種種樂觀預期。

南方周末記者向多家券商研究員了解到,對於魚蝦扇貝等海產生物,由於無法進行實地產量考察,因此行業研究人士大多通過相關企業的控制海域面積和種苗投放成本,推算出單位海域的種苗投放密度,再按照行業內的常規產量推算未來的總產量與估值。

在這一測算模式下,獐子島過去數年控制海域面積的劇增,與其投入成本的迅速增長顯得“絲絲入扣”:自2007年開始,公司歷年的“消耗性生物資產”規模迅速增長,短短數年內便從上市之初的2.8億元膨脹至2013年底的21.3億元。

按照公司財報中的會計解釋,所謂“消耗性生物資產”,就是公司的主打產品扇貝、海參等的養殖成本,如苗種費、設備折舊及員工薪酬等。

而在此前多年的財務報表中,公司也不厭其煩地在每一次“消耗性生物資產”暴增的數據後邊做出解釋:“主要系消耗性生物資產——蝦夷扇貝底播面積及苗種投入增加所致。”

於是投資者們看著上市公司“圈海”規模不斷擴大的同時,與之相應的苗種投入規模也在大幅增長的“合理邏輯”,滿懷期待地等待著“播種”收獲的季節以及隨之而來“業績驚人”的盈利增長。

然而,隨之而來的消息卻難以令人滿意:在連續五年大幅提高底播面積和苗種投入後,獐子島在2011年因“臺風損失”業績與利潤雙雙低於市場預期;並在2012年一季度因蝦夷扇貝“單位畝產急劇下滑”而再度帶來業績大幅下滑。

2012年年報中,公司再度將預期業績大幅下調,並宣布是因為“臺風影響和扇貝歉收嚴重”。實際上從此時開始,便已有市場研究人士將獐子島稱為農業分析研究員的“滑鐵盧”,並提醒投資者要小心。

到了2013年年報公布時,凈利潤僅比同期略降8%的獐子島,再度被投資者們期待著“收獲季”的到來,多家券商和投資機構從2013年底便開始預期上市公司業績“增速加快”並“強烈推薦”。

而到了2014年年中,當獐子島在中報里“不負重望”地宣布營業收入同比增長10.33%時,即使連最謹慎的券商分析師也忍不住在研究報告里給出了“增持”的評級。而關於公司業績“恢複性增長”、“結構性改善”甚至“資金期限錯配”帶來的增長預期及邏輯分析更是說得像模像樣。

即使在凈利潤同比依然下滑8%的情況下,獐子島的股價卻從2014年3月底12元的低位,迅速被拉擡至8月份的近16元,並在略作調整後,在10月8日一舉沖上16.68元這一寓意吉利的盤中高位。

而獐子島也順勢於2014年中發布了高達10億元規模的定增融資計劃,並獲得包括平安、興業等機構投資者的踴躍認購。

短短數日之後,獐子島宣布“因擬披露重大事項”於10月15日停牌:半個月後,一場全無預兆的“滅頂之災”,令滿懷期待的投資者欲哭無淚。

影響獐子島股價的兩個關鍵指標 (何籽/圖)

“消耗性生物資產”的秘密

早在業績大幅下滑的2012年,市場中便不乏指控上市公司“財務操縱”的質疑,如嶽大攀的文章里,更直指獐子島將是下一家“藍田股份”。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市場中的一片質疑之聲,既未引來上市公司的澄清與辯解,也未引發監管部門的公開調查。直至此次公司聲稱遭遇前所未見的“北黃海冷水團”,從投資者到市場各方人士依然莫衷一是,難辨真偽。

南方周末記者為此細查了獐子島自上市以來的財務報告,發現嶽大攀指出的“消耗性生物資產”不合理增長的現象,不僅存在於文章所提的2011和2012年,而是從公司上市伊始便一直存在。同樣反常的是,對於這一“不合理”的財務現象,無論是負責審計的會計師事務所,還是相關監管部門,從未公開對此提出疑問。

反複搜尋之後,南方周末記者在公司上市早期年報的會計解釋里,終於找到了這一“不合理增長”的源頭:在2006年年報中,上市公司宣布將於2007年1月1日按照財政部頒發的新會計準則編制報表,在新準則帶來的差異分析中提到:

“根據《企業會計準則第5號-生物資產》的規定,公司生物資產按照成本模式進行後續計量,不影響公司當期損益。”

關鍵在於這個“後續計量”,這意味著按新會計準則規定,公司在扇貝等“生物資產”的養殖成本(即“消耗性生物資產”)上的投入無論多高,都無需計入當年的公司經營損益,而是在產品收獲後一並計算——而按照扇貝的生長周期,這一成本結算周期可能長達數年之久。

而在按照新會計準則編制報表的2007年年報中,出現了一個令人驚訝的變化:在公司扇貝養殖面積擴大的同時,公司經營的管理費用卻蹊蹺地出現了大幅下降:從2006年的7143萬元降至2007年的4418萬元,下降幅度高達38%。

對此,年報中的相關會計解釋為:由於公司在本年度將繳付的海域使用金“計入消耗性生物資產的成本中”,而以前年度則全部計入管理費用中,因此帶來管理費用的減少。

按照前述會計準則及相關會計解釋的邏輯,上市公司大手筆“圈海”背後的財務處理模式已經呼之欲出:由於“圈海”所需的海域使用金等成本投入,可以全部記入“消耗性生物資產”,並無需在當期計算損益,因此公司可以大規模投入“圈海”資金而無需擔心因經營成本過高而造成當期虧損。

而大規模的“圈海”投入的另一面,則是作為公司存貨的“消耗性生物資產”估值的迅速膨脹——在這個奇特的“負債資產化”模式下,獐子島所投入的每一元“圈海”成本,都會被投資者理解成能帶來巨大收益的“苗種投放”等“生物資產”。

更加有意思的是,由於新會計準則中“生物資產”無需計入當期損益,而使得並非“生物資產”的海域使用權等管理成本,無形中獲得一個“分期攤銷”的會計處理空間。

在這一模式下,即使公司為“圈海”而在前期付出了巨大成本,但在相關的海域使用金等成本支出上,卻可以體現為與“圈海”規模完全不成比例的小幅增長。

據公司財報顯示:在2006年到2011年期間,獐子島的“圈海”面積從65.6萬畝劇增至300余萬畝,相應的“消耗性生物資產”規模則從2006年的2.8億增加到18億元之巨;但公司所公布的海域使用金金額,卻僅從2008年(2006、2007年無數據)的2527萬元,略增至2011年的3449萬元。

在2011年的年報里,上市公司的海域使用金被列入“預付金額第一名”,並明確標註為“待攤海域使用金”。而在此後數年年報里,再也沒有出現過“海域使用金”的具體數額。

神兵天降“冷水團”

在這一堪稱精妙的“負債資本化”會計處理模式下,一場規模空前的“圈海遊戲”拉開了序幕:一方面上市公司通過將已確權的海域使用權抵押獲得的資金,大規模投入後續的海域使用權收購與兼並;另一方面,則將海域使用權等收購成本納入“消耗性生物資產”分期攤銷,並借此向外界展示自己日益龐大的“苗種投放”規模。

從2006年到2013年期間,公司宣稱擁有海域使用權的控制面積從65.6萬畝飆升至360萬畝,而其中的數次規模躍升均與其“消耗性生物資產”估值的急劇提升相呼應:2009年公司控制海域面積從150萬畝躍升至285萬畝,在海域使用金僅略升1000余萬元的情況下,“消耗性資產規模”卻從2008年的8.9億元,飆升至2011年的18億元之巨。

但是,正如那句著名的電影臺詞,“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盡管在前期的“圈海模式”下,獐子島圈占了同行企業所不能企及的海域規模,但是海洋畢竟不是土地,既不能在上面蓋房出售,又不能借地價的上漲而轉手獲利。

與此同時,前期“圈海”所投入的巨額成本,盡管以“消耗性生物資產”的名義未被計入當年財報損益,但巨額的銀行抵押貸款及其高額利息,依然在實實在在地侵蝕著企業的財務健康與資金鏈管理。

從2011年開始,上市公司便已經陷入了“借新還舊”、“借短還長”的資金窘迫狀況:不但大量發行短期融資券償還到期借款和股東分紅,而且有息負債的期限不斷下降,“短借長投”模式下極易造成企業經營的現金鏈斷裂。

公司2014年三季報顯示:公司短期借款從年初的15.3億元驟增至26.8億元;長期借款則從3.4億元增加至7.2億元左右。

應付賬款(2013年底投入蝦夷扇貝苗種款)從年初的近2.6億元降至1.5億元。以本期償還的到期短期融資券為主體的其他流動負債,則從4億元驟然降至50萬元,降幅近100%,顯示公司前期的短期融資已基本償付完畢。

數據顯示,公司前三季度僅銀行借款金額便增加了15.3億元;在償還前期應付賬款及負債等款項後,籌資活動產生的凈現金流近7.7億元。

不無巧合的是,這一籌資規模恰好與公司發布的虧損公告中三季度凈利潤的虧損總額7.6億元大致相符——似乎公司管理層在冥冥中早就預見到了三季度的“意外巨虧”,並提前籌措好了相應的儲備資金,從而令前期負債累累的公司順利地躲過了現金鏈斷裂的另一場“滅頂之災”。

但在資本市場中,上市公司多年累積的龐大“消耗性生物資產”遲遲未能兌現為業績與收益,不但引發了市場投資者的多方質疑,而且引發了公司股價的大幅波動,也對公司的日後融資頗為不利。

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上市公司都不得不對前期“圈海”所累積的巨額“暗債”做出交待。

此時“生物資產”的另一重妙用就體現出來了:土地和海域是不會逃跑和“失蹤”的,但生物卻會“意外死亡”,而大洋深處的海底生物,更是可能死得“屍骨無存”——比如被“冷水團”沖到不知哪個角落去了。

於是在2012年的上市公司年報中,一個此前從未出現的神秘概念首次登場:那就是“北黃海冷水團”。

在上市公司2011年之前的所有年報中,無論是經營分析還是投資警示,都從未提到過“冷水團”對公司海產養殖的危害,甚至沒有出現過“冷水團”這個名詞。

在2011年年報的“養殖敵害、自然災害及海水養殖病害風險”分析中,公司鄭重其事地提到在確權海域內敵害“棘皮動物大面積爆發”,將會給公司養殖品種帶來極大危害。

而在當年乃至此前數年的自然災害風險里,均只提及“臺風、風暴潮、氣候異常”等自然災害,以及赤潮、溢油等環保事故可能為公司造成嚴重經濟損失。

然而到了2012年,在連續兩年因為“臺風”原因而造成業績大幅下滑之後,估計自己也覺得了無新意的上市公司管理層首次發現了“冷水團”這一神秘的自然災害。

在2012年年報的“釋義”里,首次出現了“冷水團”的概念。在關於“畝產”的解釋里這樣寫道:公司底播蝦夷扇貝的年平均畝產“受水深、水溫、冷水團、底質、敵害”等自然環境和生態環境影響較大。

在其下更有明確的關於“北黃海冷水團”的解釋:“存在於北黃海深底層溫度較低的那一部分水體”。

而在其後的年報說明里,公司更表示已請中科院考察船對相關海域底質和水文等環境要素進行全面勘察,並同樣鄭重其事地宣布:公司在獐子島海域構建了北黃海冷水團監測潛標網,對底層水溫變化實施24小時不間斷監測,提升海域環境的監控能力。

然而在如此嚴密的監控之下,“二十年不遇的冷水團”依然突破重重關卡,成功地為獐子島此前數年投入的8億元“消耗性生物資產”帶來了屍骨無存的滅頂之災——此時“冷水團”這一概念顯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先見之明”:多年負責公司審計的會計師事務所有關人士親赴現場對養殖海域進行了多點位的實地查驗,“發現一網下去沒有網到東西”,並為此在災情說明會上做了專項說明。

倘若是2011年的“棘皮動物大面積爆發”而為扇貝帶來滅頂之災,公司管理人士難免就要面對審計師的質疑:即使被“棘皮動物”吃掉了扇貝,仍應留下大量死殼,何至於“網不到東西”?“冷水團”的及時出現,顯然恰如其分地解決了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而在此次獐子島巨虧事件中,以“會議紀要”的方式為上市公司出具科學論證說明的中國科學院海洋研究所,是中國國家級海洋科學研究的重要基地,同時也是在“國際海洋科學領域具有重要影響的研究所”。其出具的科學論證,自然受到市場的廣泛尊重與認同。

然而南方周末記者據公開資料檢索發現,中科院海洋所早在2008年4月便與上市公司共同成立了“海洋健康養殖聯合實驗室”,其後更有多項合作項目,甚至連獐子島2010年度的半年工作例會都在海洋所召開。

在2009年至2012年以“黃海海洋觀察站建設”項目為支撐的課題研究中,獐子島漁業集團便提供了450萬元的科研經費。

而在2012年3月召開的2011年度工作會議中顯示,聯合實驗室在創制鮑和扇貝新品種、扇貝病害預警和建立海洋科學觀測研究平臺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並對獐子島海域的環保災害(如溢油)和生物災害(如海星)的防治提出了具體方案。

自2012年3月之後,中科院海洋所的官方網站內,便再未檢索到跟“獐子島”有關的任何合作內容。

南方周末記者在中科院海洋所的官方網站內檢索時發現,幾乎所有跟“獐子島”有關的信息內容均已無法打開,但通過百度快照等方式,仍能在其他網頁上找到當初的合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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獐子島事件後必讀一本書:《反脆弱》 張永鵬88_h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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獐子島事件後必讀一本書:《反脆弱》

8億扇貝去哪了?獐子島黑天鵝事件讓投資者大跌眼鏡,很多社保基金深陷其中。《反脆弱》一書則闡述了,與其預測黑天鵝事件何時發生,不如下功夫增強自己應對極端事件沖擊的能力,如果能把自己由脆弱性的主體變為反脆弱性的主體,那麽一旦極端事件爆發,自己還能從中獲益。想必此時讀這本書,一定能給你別樣的啟發。

 

納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想必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家夥。盡管他曾經是一個非常成功(但離經叛道)的華爾街交易員,其著作《黑天鵝》也一度成為近年來最暢銷的財經書籍之一,但他的新著《反脆弱》註定將是一本令很多人難以釋懷的書。比如,在《反脆弱》中克魯格曼、斯蒂格利茨和布林德三位經濟學家被他嘲笑為脆弱推手。他的書也不太好讀,總覺得風格生澀,遠沒有邁克爾·劉易斯(代表作為《說謊者的撲克牌》與《大空頭》)那麽妙趣橫生、行雲流水。

 

然而,不好讀的書並不意味著不重要。與斷斷續續花一個月看完的《黑天鵝》相比,我在旅行開會的間隙用四五天就讀完了《反脆弱》。看完後者,我知道這無疑將是2014年我讀過的最精彩的書,沒有之一。比較而言,《反脆弱》無論在可讀性還是深刻性上都強於《黑天鵝》,這一點作者在書中也承認。因為《黑天鵝》僅僅是提出極端事件不僅存在而且重要這一問題,《反脆弱》則提出了一整套如何應對極端事件爆發不確定性的解決方案,這套解決方案無論對個人、企業還是國家都有著非常寶貴的借鑒意義。

 

《反脆弱》是一本信息量很大且內容深邃的著作,要在短短一篇文章中覽其全貌並不容易。因此,我將從自己閱讀本書時受到的啟發出發,梳理本書對自己思想的若幹沖擊。

 

首先,作者提出了脆弱性、強健性與反脆弱性這組概念。這組概念是用來衡量波動性對特定主體的沖擊的。如果特定主體將從波動性中受損,那麽這個主體具有脆弱性;如果特定主體從波動性中既不受益也不受損,那麽這個主體具有強健性;如果特定主體將從波動性中獲益,那麽這個主體具有反脆弱性。請註意,反脆弱性(Anti-Frangile)這個詞是現有詞匯中沒有的,它是由作者新造的。

 

其次,正如作者在《黑天鵝》中所言,要預測極端事件何時發生是非常困難的,因為與發生概率可以量化的風險不同,極端事件的爆發具有很強的不確定性(奈特意義的不確定性)。但換個角度,判斷一旦極端事件爆發後,特定主體在面對該事件沖擊時是否具有脆弱性,則是比較容易的。例如,預測汶川地震何時爆發以及具體的震級,是非常困難的。但如果判斷一旦爆發8級地震,某座特定建築是否可能倒塌,則是相對容易的。上述判斷極為重要,基於這一判斷,作者指出,與其預測極端事件何時發生,不如下功夫增強自己應對極端事件沖擊的能力。如果能把自己由脆弱性的主體變為反脆弱性的主體,那麽一旦極端事件爆發,自己還能從中獲益。

 

第三,如何增強自身的反脆弱性呢?作者建議實施杠鈴策略,即押註兩頭不押註中間的策略。請讓我舉例來說明該策略。假如在2006年初,甲與乙都有100萬美元資產。甲選擇把100萬美元資產都投資於兩房的債券,因為當時兩房債券的信用等級很高,且收益率顯著高於同等級國債。而乙選擇持有80萬美元現金,而將20萬美元用於購買對沖基金。甲的策略即是押註中間,將所有資產投資於風險相對較低、收益率相對較高的資產。在正常情況下,甲能獲得相對不錯的收益,但在2008年的次貸危機中,甲將承受巨大虧損(至少是巨大的賬面損失)。乙的策略即是杠鈴策略,80萬美元現金雖然沒有收益,但也不會承受市場波動風險(通脹與存款銀行倒閉風險除外),另外20萬美元配置高風險高收益的資產,這筆錢既可能在次貸危機中賠得精光(例如做多股市或CDS),也可能賺得盤滿缽溢(例如做空股市或CDS)。因此這兩種策略最重要的區別是,在面臨可能爆發極端事件的環境中,中間策略是賺錢有上限、虧損無下限;而杠鈴策略是賺錢無上限、虧損有下限。

 

除杠鈴策略外,容忍一定程度的冗余也是一種提高反脆弱性的方法。相反,過於優化的做法盡管在大多數時期能降低成本,但如果爆發極端事件,卻可能遭遇較高的成本。例如,日本汽車企業的原材料庫存經營模式的確有助於降低成本。但當福島地區爆發地震、海嘯、核擴散的複合式災害後,由於日本汽車零部件的主產地遭遇重創,導致日本汽車企業無零部件可用,從而不得不在一定期間內停產。

 

第四,作者進一步指出,過於規律性的東西未必是好的,這將會增強特定主體的脆弱性。對天然具有反脆弱性的有機體而言,它可能更加偏愛較小的波動性。例如,如果一個人每天嚴格按照營養學家開出的食譜,過於註重飲食的時間、份量與搭配,他的身體未必會很健康。相反,有定期素食或齋戒習慣的中東地區,居民的平均健康程度似乎更高。為什麽會發生這一現象呢?作者認為,日常發生的一些小波動性,有助於增強特定主體的免疫力,從而有助於其應對極端事件的爆發(提高其反脆弱性);而過於規律性的東西通常具有更高的脆弱性。

 

第五,從應對策略上來講,提高反脆弱性的途徑更多源自做減法,而非做加法。那些看起來越複雜的系統,通常具有更強的脆弱性,而越簡單易懂的東西,反而能更好地應對不利沖擊。例如,合成型CDOCDO平方之內的複雜難懂的衍生品,在次貸危機中被證明是危險程度最高的資產。又如,作者認為越是複雜的藥品與複雜的治療技術,對人體的醫源性傷害可能越大。再如,作者聲稱他只接受具有悠久歷史的飲料(例如水、酒、咖啡),而對諸如果汁、碳酸性飲料等人工飲品敬而遠之。

 

最後,作者辛辣地諷刺了一類人,認為這類人以增強別人的脆弱性為代價來增強自身的反脆弱性。他把這類人稱為脆弱推手。在書中最生動的一個例子,莫過於美國著名經濟學家布林德。根據書中的描述(真偽有待檢驗),一方面,布林德自己管理的公司向美國富人推銷一種理財服務,即將富人龐大的存款切割包裝為不同主體持有的小額存款,從而突破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每戶存款保險10萬美元的限制,而享受到無上限的存款保險服務;另一方面,作為一名宏觀經濟學家,布林德卻公開反對美國政府提高聯邦存款保險公司的每戶保險限額(因為這樣做會影響其生意)。正如作者所言,此類行徑在道德上應該受到譴責,任何主體提高自身反脆弱性的行為不應該損害其他主體的利益。

 

綜上所述,塔勒布在《黑天鵝》中提醒世人關註極端事件爆發可能產生極大的破壞性,而在《反脆弱》中為世人提出了一套應對黑天鵝事件的方法。無論是追逐兩頭的杠鈴策略、建立一定程度的冗余、在日常生活中有意制造一定的波動性、做減法還是做加法,還是己所不欲莫施於人,都對我們具有很強的借鑒意義。來源:商業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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獐子島的巨虧謎團:究竟是誰動了我的扇貝?

來源: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1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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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源騰訊財經,授權華爾街見聞轉載。

獐子島位於大連港向東56海里,這個距離換算成乘船時間,需要3個小時。

偏遠的海島因為上市公司獐子島(002069.SZ)發布的2014年三季報,被推上風口浪尖。10月30日,獐子島稱其2011年和2012年播種在海里的蝦夷扇貝,因受冷水團影響遭遇滅頂之災,105萬畝海域“受災”,計提壞賬近8億元,前三季度虧損8.12億元。

市場一片嘩然。媒體與投資機構紛紛踏上這片島嶼,開啟“尋貝之旅”。隨著調查的深入,獐子島不為人知的另一面逐漸被揭開。

一股“冷水團”激起資本市場的註意力,同時也在揭開海島與企業的往昔,翻起獐子島內部的種種沈屙。

2012年的一次舉報

自上世紀80年代從日本引進蝦夷扇貝品種後,獐子島便開啟了30余年養殖歷史。但獐子島至今仍沒有形成完全閉環的產業鏈,雖然擁有自己的苗種基地,但部分蝦夷扇貝苗種依然需要向外采購,才能滿足自身底播養殖的數量需求。獐子島董秘孫福君對騰訊財經表示,在2011年,80%到90%的苗種是由公司采購而來。

由於掌握著每年高達數億元的苗種采購經費,負責采購的人員責任重大。

2012年3月,獐子島內部人士舉報,稱有員工在蝦夷扇貝苗種收購過程中收受賄賂。當年3月28日,大連市長海縣公安局立案調查此事。

多位獐子島內部人士向騰訊財經確認,被舉報對象是時任獐子島集團養殖事業一部副總經理的吳厚記,此人常年負責在海洋島收購苗種。

在吳家三兄弟中排行老末的吳厚記,當地人習慣稱之為“吳記”,他大哥為吳厚敬,二哥即為獐子島董事長吳厚剛。

舉報發生後,吳厚記被公司內部處理。他手下的至少兩名工作人員,其中包括至少一名會計,被移交司法機關,並於2012年7月被宣判入刑。獐子島董秘孫福君未向騰訊財經透露這些工作人員的罪名。

據了解案情的人士透露,其中一名會計跟隨吳厚記前往海洋島收購苗種,負責記賬。“吳厚記和苗種老板談好之後,他檢查每箱苗種數量,然後計入賬本。”一個問題在於,由於收購的苗種太多,無法做到每箱都檢查。

吳厚記負責采購多年,“一般都是他和賣苗業戶商量好價錢,然後他(吳厚記)說有多少苗,會計就記多少苗。”另一位熟悉案情的人士告訴騰訊財經,收苗過程中,最不可控的問題不是種苗的數量不對,而是“死亡率”帶來的操作空間。當年收苗是在11月份,溫度較低,扇貝苗會出現死亡情況,因此公司會允許種苗存在一定的死亡比例,但“死亡率很難準確認定,所以操作空間非常大。”

在采購完苗種之後,帶有活水艙的播苗船載著苗種,行駛向指定底播海域,把苗種撒向茫茫大海。

“這期間播的是啥東西,誰知道?”上述知情人士表示。

獐子島董秘孫福君在接受騰訊財經采訪時表示,吳厚記已經在2012年因被內部處理,而離開公司。對於受到處理的原因,孫福君稱,這是源於2012年的那次內部舉報,公司認定其在整個收苗和播苗上負有管理責任。

此次導致獐子島巨額虧損的蝦夷扇貝種苗,於2011年和2012年進行底播。在三年前,恰是吳厚記帶領的團隊負責蝦夷扇貝苗種采購。

2012年撤換掉吳厚記之後,獐子島開始對采購環節進行改進。

孫福君對騰訊財經表示,目前每年收苗的人員都要輪換,“避免一個人長期在一個地方,而且組成的組織相對是隨機的,這樣加強了我們人和人之間的監督。”

同時,獐子島開始加大自育苗種力度。董秘孫福君介紹,2012年開始,外購苗種占比開始下降到60%到70%。

孫福君稱,現在每筆苗種采購都通過銀行走賬。但對於2011年獐子島購苗合同,孫福君表示,財務雖有留底,但無法向公眾展示。

他表示,每年春季和苗種供應商簽訂意向合同,到11月份收苗時,需要稱重量,同時抽檢苗種質量,最終的采購依據是以收苗環節的發票來定。

“這些發票財務都會留底,作為原始記錄。”孫福君表示。

但當騰訊財經詢問是否會展示這些原始采購憑證,孫福君回答:“從一個公司來講,它有自己的規則,也有一套內部和外部管制機制,請大家放心。”他表示,獐子島的財務部門會履行驗證采購憑證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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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團之謎

目前沒有證據證明,吳厚記團隊成員當年的違法行為,與獐子島此次蝦夷扇貝“受災”有直接關系。獐子島的官方解釋中,自然氣候成為罪魁禍首。10月31日,獐子島關於海洋牧場災情說明會的公告稱,本次災害的主要原因是北黃海冷水團溫度異動。長海縣作為蝦夷扇貝的主養區,浮筏養殖以一齡貝為主,重要原因是到了二齡時,因水溫波動、高溫等因素會導致大量死亡。即:從生物特性來看,蝦夷扇貝越大的個體對水溫異常波動的耐受力越差。

公告中提到,2013年進行底播的蝦夷扇貝未受影響。

騰訊財經註意到,“冷水團”這一名詞曾在獐子島2012年年報中出現。獐子島具體解釋了這一名詞,稱其為“存在於北黃海深底層溫度較低的那一部分水體”。同時,年報把“冷水團”列為底播蝦夷扇貝產量的影響因素之一。

不過,獐子島董秘孫福君在接受騰訊財經采訪時稱,冷水團並不是導致巨虧的唯一原因。他表示,此次巨虧是多種因素引起的,包括冷水團、底播深度以及海洋容量等。

“冷水團會導致海水變溫、低溫、營養鹽變化,蝦夷扇貝生長周期縮短。”孫福君表示,此次冷水團異動全部發生在水深大於45米的海域,而這個深度對於蝦夷扇貝的生長風險更大。

據獐子島鎮政府趙姓工作人員介紹,蝦夷扇貝是從日本北海道周邊海域引進,在當地的養殖水深為30到40米之間。但獐子島在底播養殖過程中,逐漸從30米等深線一步步推進至45米以上水深。

根據獐子島集團出示的海洋牧場底播深度表,隨著公司確權海域面積的逐年擴大,底播的深度也在不斷推進。2007年以前,底播的深度一直在30米以內,2008年開始推進至30到40米深度,大躍進發生在2010和2011兩年,底播深度在45米以上的分別為40萬畝和68萬畝,分別約占當年蝦夷扇貝底播面積的31%和53%。

孫福君對此的解釋是,2010和2011年兩年公司確權海域面積一直在擴大,新增加的海域便成為該年底播的選定區域。“在確定這個水深之前,我們都經過了調研和論證,判斷這個區域是適合蝦夷扇貝的。”

孫福君表示,此次折戟冷水團,跟底播水深存在很大關系。獐子島目前已經放棄了受災區域的捕撈,因為“不夠成本”。

多位曾在獐子島從事底播工作的島民對騰訊財經表示,蝦夷扇貝的底播主要分為兩個區域,一是靠近島嶼的30米以內深度,二是較遠的深海區域,這部分深度都在30米以上,前者靠潛水員到水底捕撈,後者則是捕撈船拉網打撈。

一位工作人員表示,拉網打撈帶來的問題便是,傷害海底植被。“橫桿一起,帶著海底表皮的植物、砂石就上來了。”董秘孫福君也承認,這種捕撈方式傷害了海洋底部生態,不利於增殖。

管理的粗放還體現在購苗環節,多位島民表示,往年購苗多放在11月份,由於天氣寒冷,蝦夷扇貝苗種采購時暴露在外,很容易死亡。

人為因素對獐子島業績的影響,並不是秘密。

騰訊財經拿到了一份獐子島集團2013年底播動員大會講話稿,其中鎮黨委書記石敬信講到,“近兩年,集團的效益明顯下滑,這種局面的形成固然有海底地質、臺風災害等諸多不可抗力因素的不利影響,但是紀律不夠嚴明,缺乏有效的監管機制所造成的人為因素絕對不能低估。”

被質疑的第三方

三季報發布以後,獐子島出示的巨虧解釋,受到多方質疑;同樣,由於獐子島從事行業的特殊性,投資者也很難去核實公司說法的真實性。

第三方機構成為厘清事實的關鍵,但這一環節,同樣存在著困局。為獐子島的“冷水團”說法,提供監測依據的中科院海洋所,自2009年以來與獐子島一直保持合作關系,這種合作關系導致其中立立場被質疑。在信任的困局中,獐子島內部工作人員反問騰訊財經,“中科院的解釋你不信,你還信誰?”

而據騰訊財經了解,在獐子島巨虧事件中扮演第三方角色的大華會計事務所,其在盤點時的中立性也值得商榷。

據大華會計事務所出示的監盤說明顯示,在10月18日、20日和25日三天的盤點中,盤點人員包括盤點船只的船長、船上作業人員、獐子島公司的財務人員,以及會計師事務所的監盤人員。獐子島鎮政府工作人員向騰訊財經證實,盤點所用的船只和船上的工作人員皆來自獐子島公司,工作人員操作捕撈,而大華會計事務所進行監盤。獐子島解釋,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獐子島工作人員對於“確切海域的點,經緯度的位置都很清楚。” 大華會計事務所會計師董群先在災情發布會上曾描述監盤情況,“一網下去沒有網到東西。”

10月31日的災情說明會上,在回答此次冷水團異動,是否僅有獐子島受災時,獐子島大股東代表石敬信表示,“長海縣全部遭遇了(冷水團)。” 11月6日,騰訊財經就此向大連海洋島水產集團有限公司求證,接電話的女工作人員表示目前公司上下已下禁令,不得談及此次事件。在騰訊財經再三追問今年產量情況後,該工作人員表示“與往年相比,並沒有出現減產。”該公司位於獐子島東面,同處於北緯39度,從事蝦夷扇貝養殖等業務,與獐子島的主營業務類似。

市場的疑問還在於,共計105萬畝海域、價值8億元的蝦夷扇貝顆粒無收,為何“死不見殼”?

獐子島營銷中心總監助理孫坤對騰訊財經表示,“死亡的扇貝無法打撈上來。” 他解釋,底播蝦夷扇貝在海底生長,顏色較深、較為粗糙的一面位於底部,較淺顏色的一面位於上面。而當蝦夷扇貝死亡後,喪失上下殼之間的咬合能力,“阻力增大,水一來,就給沖跑了。” 死亡的扇貝殼容易被水流沖走,這一說法並未得到相關專家的認可。在大連市專門從事第三方評估事務的孫姓主任告訴騰訊財經,蝦夷扇貝死亡後雖然喪失咬合能力,相比活扇貝更易流動,但“那麽大的海域面積,總不可能全部被沖跑吧?”

盡管獐子島高管一再表態,稱歡迎第三方機構前來調研,“參與盤點都沒問題”,但獐子島投資證券部一位閻姓工作人員告訴騰訊財經,雖然公司有此打算,迄今沒有更進一步的部署。

被企業捆綁的海島

對於獐子島居民來說,“獐子島”至少有三種含義:它是上市公司獐子島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簡稱,也是公司的所在地,從行政區劃上來分,它又是獐子島鎮下轄的四個島嶼之一。

2001年獐子島變更為股份公司後,獐子島鎮成立四個集體所有制企業,分別為長海縣獐子島投資發展中心、長海縣獐子島褡褳經濟發展中心、長海縣獐子島大耗經濟發展中心和長海縣獐子島小耗經濟發展中心,四者均位於獐子島十大股東之列,股權總占比為60.64%。

長海縣獐子島投資發展中心總經理職位,一直由鎮黨委書記石敬信擔任,其他三個經濟發展中心總經理,則為三地村委會主任兼任。

據多個信源講述,石敬信和吳厚剛為初中同學,兩人共事多年。而吳厚剛在出任獐子島集團董事長一職前,則為獐子島鎮黨委書記。

政府和企業在輿情風暴來臨之前,就做了大量工作。

據鎮政府講述,獐子島10月30日晚間公告了虧損信息,在11月1日和2日兩天,吳厚剛、石敬信等獐子島高管和政府官員接連在獐子島開了三場會議,“主要針對老幹部、老職工,還有鎮里各層領導”,對於開會內容,“一是通報受災情況,二是號召大家穩定情緒。”

多位島民則表示,會議的內容經過層層傳達,他們在11月2日被召集起來,看吳厚剛等人的開會視頻,並被要求“不能隨意對媒體講話”。

11月4日下午,海洋牧場執行總裁梁駿也給獐子島職工們開了大會,普及冷水團知識,同時要求職工們團結一致。

但這些工作並不能抵消島民心中累積的不滿。

對島民來說,他們既是獐子島的股東,又大多是公司的職工。鎮政府工作人員介紹,與獐子島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有工作關系的戶籍人口,約占全鎮人口90%。

自1958年實行人民公社以來,獐子島一直以集體經濟的模式存在。以至於1998年長海縣推行產權制度改革時,獐子島成為全縣唯一一個依然保留集體經濟體制的鄉鎮,而周圍的海洋島、大長山、小長山等島嶼,都把海域承包到個人。

與過去相比,獐子島地位的滑落也讓他們有了很大的心里落差。經歷1998年海洋確權後,周圍島嶼的個體戶們荷包慢慢鼓了起來,而對於獐子島居民來說,海洋是公司的,飯碗也是公司給的,所做的只能給公司打工,靠工資吃飯顯然不能和附近島嶼的商人們的收入相提並論。

“過去,獐子島人出去都是昂首挺胸的,現在沒法比了。”

多位島民告訴騰訊財經,獐子島近兩年效益不好,一線工人平均每月拿到手不到兩千塊錢。“每天出海捕撈,起早貪黑,工資卻比公司後勤人員少。”一位在獐子島內部工作人員向騰訊財經抱怨。

作為獐子島的股東,每位獐子島戶籍人口人均持有6000股的收益權,但是近兩年公司效益不好,分紅並沒有落實到位。多位島民向騰訊財經證實,去年的分紅只發了一半。此前,每逢年底,島民都會得到臨時性生活補貼。而在2014年底臨近之時,大隊幹部向他們傳達,“由於公司受災虧損,(發不發放)鎮政府正在研究中”。

失落還存在於獐子島集團對於海洋的壟斷,西獐子社區一位島民告訴騰訊財經,由於擔心島民開船進入扇貝養殖區域,公司在海邊架設起多個攝像頭,這讓在海邊生活了一輩子的他心里很不舒服。“總有種被監視的感覺”,而且攝像頭的作用並不大,“如果真有人偷扇貝,攝像頭能看見水下嗎?”

11月10日,騰訊財經離開獐子島時,刮了一夜的大風停了下來,海平面上陽光折射,一切顯得風平浪靜。但對於獐子島集團來說,輿論的風暴還遠未離去。夜晚,獐子島連發兩公告,稱因正在進行自查公司股票繼續停牌,與此同時,公司決定延期召開第四次臨時股東大會。

在吳厚剛的微信上,卡通頭像旁寫著“笑口常開”,不知道步入知天命之年的他,在這次輿論風暴的風眼之中,是否看到了獐子島困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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獐子島巨虧8億元:大批機構或提前知道絕收信息

來源: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11399

本文來源《財經》,作者李勇 高勝科 曲艷麗,授權華爾街見聞發布。

最近一個月來,獐子島深陷業績巨虧的爭議之中。

10月31日,該公司三季度業績顯示巨虧,消息如同深水炸彈,讓市場久久不能平靜。多達8.12億元的損失,銷蝕了公司此前三年的利潤總和,最令外界生疑的是,公司將業績巨虧的肇因,歸結於深海冷水團異動的天災。

不少投資者想起,此前A股農業上市公司頻發業績造假的歷史,因此迅速將獐子島與藍田股份聯系在一起。

在解釋這起所謂“黑天鵝事件”時,獐子島搬出科研機構的環境監測數據以及會計師事務所對絕收情況的監盤結果監測數據,試圖說服投資者相信這的確是一起天災。

深海養殖的無法查證,讓這起事件真相不明,缺乏權威機構的調查取證也讓投資者疑團滿腹,誰能推動調查或給出冷水團災害的真相?

雖然獐子島將絕收歸咎於天災,但據《財經》記者調查,事實遠不止如此。冷水團異動背後確有人為因素導致的重大失誤,獐子島並未如實全面披露。

另據《財經》記者了解,監管層正在調查圍繞獐子島利空信息可能涉及的內幕交易嫌疑。到三季度末,大批機構投資者撤離了獐子島,這些機構是否提前知道了絕收信息,是監管部門調查的重點。

冷水團突襲疑雲

獐子島是一家主營水產養殖、加工、貿易的上市公司。2006年登陸A股,此後利潤一直不錯。因其產業模式獨特,也是水產養殖業的名片,2008年其股價一度超過百元。

但就在10月14日,獐子島突然宣布停牌,公告稱擬披露與底播增殖海域的重大事項。半個月後,獐子島披露,2011年底播海域為119.1萬畝、2012年底播海域為29.56萬畝的蝦夷扇貝,因受冷水團異動導致的自然災害影響,蝦夷扇貝近乎絕收。

蝦夷扇貝為獐子島的主營產品,今年三季度正是2011年底播種的蝦夷扇貝的收獲季節,沒想到竟然沒有收成。由此三季度獐子島巨虧8.12億元,市場嘩然。

投資者最為不滿的是,在此之前,獐子島從未披露過底播的蝦夷扇貝長勢不利的信息。獐子島公司稱,在今年4月至5月,公司進行抽檢時,上述底播的蝦夷扇貝生長情況尚且良好。

短短幾個月,即將收獲的蝦夷扇貝突然受冷水團影響近乎絕收,這讓市場難以相信。

所謂冷水團,是指與周緣水體相比,以溫度低、鹽差小為其主要水文特征的水體。

據多位海洋專家介紹,冷水團異動帶來的水溫驟變,確實能對海產養殖帶來影響及危害,但相關人士稱,該情況此前並不常見。

獐子島公司一位內部人士告訴《財經》記者,冷水團此前一直被獐子島公司當作利好宣傳,認為冷水團到來後,水溫降低會讓扇貝的品質更好,但現在一個以往被認為利好的因素,卻變成了事件的肇因。

目前尚未有權威機構能夠說明,冷水團對蝦夷扇貝養殖的影響程度。

被獐子島認為是科學依據的,是與其有長期合作關系的中科院海洋所出具的一份會議紀要。

該會議紀要稱,今年1月至8月,受冷水團異動影響,獐子島海域水溫波動幅度加大,由此影響了蝦夷扇貝的適溫生長期和餌料的生長。

獐子島董秘孫福君表示,結合中科院海洋所對相關海域的監測數據及蝦夷扇貝存量的抽測,公司判定蝦夷扇貝近乎絕收的主因是自然災害。

冷水團的突襲,不僅讓投資者意外,就連獐子島居民也感吃驚,多位獐子島上的居民告訴《財經》記者,他們在島上生活以來,從未聽說過冷水團。

中科院海洋研究所研究員鄒景忠表示,此前鮮有冷水團導致扇貝等海產品大面積死亡的案例,根據國內目前的研究與監測,冷水團主要集中在黃海中部,大連長海縣地處黃海北部,非冷水團高發區域。而東海、南海等更是很少能見到冷水團。

中科院海洋所的監測數據顯示,獐子島海域水溫與往年相比波動幅度加大。

但這並不足以說明水溫的變化會導致蝦夷扇貝的大量死亡。在市場的質疑之下,中科院海洋所有關人員在接受媒體采訪時也稱,會議紀要只是對蝦夷扇貝減產進行了幾種可能性分析,當時並不知曉蝦夷扇貝已經絕收。

受訪的專家認為,獐子島公司僅憑中科院海洋所的會議紀要就認為,是自然災害導致了蝦夷扇貝的大量死亡過於武斷,建議對死亡的扇貝殼進行權威的調查鑒定。

一位要求匿名的海洋專家表示,什麽樣的自然條件和環境因素造成了水生物及海產品的死亡,只有國家法定的、有鑒定資質的機構才能做出結論並作為調查依據。中科院海洋所並沒有調查資質。獐子島不能以此作為判定自然災害的重要依據。

中科院海洋所綜合處人士告訴《財經》記者,中科院海洋所是做科學研究的,至於鑒定資質的問題,他並不清楚。

一位基金公司人士對《財經》記者表示,獐子島這類公司所說虛實根本無法去核查,不可能派研究員深入海底去核實。如果事態發展嚴重,不排除通過法律的手段追究公司責任。這家基金公司三季度持倉獐子島股票,收益必會受到此次事件的影響。

所謂天災的疑團,隨著記者在獐子島的調查,呈現出了不為人知的一面。

雙面獐子島

60歲的鄭起(化名)正在海邊編織著漁網,望著眼前的大海,感慨命運多變。

他在上世紀80年代就成為國家漁業部門認定的船長,一直活躍在他土生土長的海域。如今,他沒有了自己的船只,閑時只能織漁網,割海草。

鄭起的命運和獐子島公司的上市交織在一起。1998年,大連獐子島漁業集團有限公司成立,這一年,鄭起被不允許在公司確權的海域打魚,他遠赴西非打魚。

2001年4月,有限公司變更為股份公司,獐子島的上市步伐逐步加快。2002年6月,時任獐子島鎮委書記吳厚剛辭去公職,擔任獐子島董事長。

2005年,熟悉獐子島海域的鄭起重新回來了。但他的船只能開得越來越遠,因為獐子島公司的確權海域越來越大。最終,在2012年,他將船只賣給了公司,因為太遠的海域實在太危險了。

“現在想來心哇涼哇涼的”,鄭起說,這片海域好像成為了吳厚剛和那些高管的,雖然島民名義上是股東,但一年分不了幾個錢。島民每人擁有獐子島股票6000股,但這6000股只是受益權,並不能上市交易,每年能獲得大約1400元的分紅。

據當地人介紹,與獐子島同屬長海縣的另外幾個島嶼,個體戶都可參與海域的確權。如海洋島島民依靠確權海域培育蝦夷扇貝苗種,收入較為可觀,而獐子島的苗種培育全由獐子島公司壟斷,個體戶不允許自己育苗。

一位與獐子島政府有較多接觸的人士說,在獐子島上市後,外界傳言獐子島每家每戶有資產上百萬元,事實並非如此。獐子島居民從獐子島公司和政府獲得的收益並不多,一部分為每年約1400元的分紅,另一部分為政府按照年齡給予的每個人2000元至4000元的臨時生活補貼。

與普通島民不同,吳厚剛無疑是獐子島上市的最大獲利者,他在上市之初即獲得獐子島公司10%的股權,持股比例僅次於長海縣獐子島投資發展中心和長海縣獐子島褡褳經濟發展中心兩家集體企業。在公司上市後,他一度進入福布斯富豪榜。

由於獐子島公司從成立一直是鄉鎮所有,早在1995年,擔任獐子島鎮副鎮長的吳厚剛就兼任獐子島前身公司的副總經理,1996年升為獐子島鎮鎮長兼公司總經理,至今掌控公司近20年。

吳厚剛兄弟三人,吳厚剛排行老二,大哥吳厚敬、弟弟吳厚記,當地人稱,“吳敬、吳剛、吳記”。據島民稱,吳厚剛工作能力頗強,特別是管理集體企業時,較為強硬。“獐子島的工作,換了吳厚剛,別人還真做不了。”獐子島一位老黨員說。

上述人士說,吳厚剛在獐子島有極高的地位。很多居民有家庭成員在獐子島公司上班,因擔心工作飯碗,不敢公開提出與吳厚剛相左的意見。

吳厚剛諸多親屬也在公司擔任要職。

《財經》記者查閱到,在2011年獐子島公布的股權激勵計劃名單中,出現了養殖事業二部總經理吳厚敬、養殖事業一部總經理助理吳厚記、榮成食品有限公司總經理劉強、大長山島分公司經理劉鋒。這四人分別是吳厚剛的哥哥、弟弟、外甥和妻弟。

在當地島民看來,在這樣的公司體系中,上市公司的經營缺乏有力的監督,這也為2011年收購蝦夷扇貝苗種時爆發的造假事件埋下了伏筆。

不過孫福君表示,獐子島鎮近1.5萬人口是公司的股東,有的還是公司的員工,他們可以對苗種收購、底播這一過程進行監督。

購苗受賄埋隱患

2011年的那場購苗受賄風波,被很多輿論認為是造成此次蝦夷扇貝大幅減產的主因之一。

蝦夷扇貝的養殖,首先要將培育好的扇貝苗,由人工撒播到指定海域,待三年生長期後,蝦夷扇貝成熟,再由人工捕撈。

這期間,由人工對海底的生態情況進行定期監測,如果發現有影響蝦夷扇貝生長的異常生態變化,可以提前進行捕撈以減少損失。這些異常變化通常是指水溫和蝦夷扇貝的餌料等。

在上述環節中,除了冷水團等自然因素,底播苗種的質量也是影響產量的重要因素。

2011年獐子島底播的蝦夷扇貝苗種,對外采購占比90%。

苗種主要來源於海洋島、大長山島等諸多養殖戶。從2011年起,吳厚剛之弟吳厚記負責海洋島苗種的收購,而海洋島是獐子島蝦夷扇貝苗種的主要來源地之一。

2012年3月28日,獐子島公司有員工因為在底播苗種收購過程中收受賄被舉報,隨後被長海縣公安局立案。

據接近此案的人士告訴《財經》記者,因為此事,一位在海洋島收購苗種的會計獲刑,他獲刑的原因是收受了養殖戶的賄賂,會計最終因此獲刑五年。

當時養殖戶行賄的原因是,負責收購苗種的公司人員會對養殖戶的苗種進行抽檢,抽檢的內容包括扇貝苗的大小規模以及成活率,由於一批扇貝苗種不會全部檢查,被抽檢的幾箱扇貝苗如何被記錄質地對於養殖戶非常重要。

由於扇貝苗種被收購清點後,為了保證存活率會及時投入海底,這樣即使苗種質量造假也很難留下證據。

上述人士表示,收購苗種牽涉眾多環節,只憑一個會計並不能完成造假鏈條,他只是負責記賬的,具體記多少,恐怕還需要更高層領導同意。

一位參與了2011年底播扇貝苗的獐子島員工私下告訴《財經》記者,在他參與底播的那次,發現裝扇貝苗的箱子里有大量的雜質,真正的扇貝苗目測達不到50%。他說,因為負責收購苗種的是董事長的弟弟吳厚記,員工對於扇貝苗的質量問題並不敢公開議論。

《財經》記者欲就此事向吳厚剛求證,但未獲回應。

公司董事會秘書孫福君表示,當時有人向公司舉報投苗不足,然後公司向司法機關進行了舉報。吳厚記在2012年離開公司,受到了內部處理,他在收苗和播苗上負有管理責任。

2011年投入苗種數量不足和質量不高,被很多島上居民認為是造成今年絕收的直接原因。

不過,孫福君表示,由於在底播苗種時開放程度高、參與者眾多,一些員工還是公司的股東,員工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不會放任投苗造假不管,出現嚴重的投苗造假現象是不可能的。

獐子島公開稱自投苗後,公司每年有兩次定期抽檢,但除2012年提及春季抽檢蝦夷扇貝長勢良好外,並無具體數據,公司董秘孫福君表示不方便提供數據明細。

島民的不滿在於,公司在處理2011年投苗不足一事上不夠透明,被移交司法的只是普通員工。對於吳厚記等人是如何處理的,島民並不知情。

內幕交易嫌疑

在業績巨虧和市場強烈質疑的重壓之下,11月17日,公司通過決議撤回了此前7月份臨時股東大會通過的非公開發行股票議案。這讓本就資金鏈緊張的獐子島公司雪上加霜。

但獐子島面臨的問題不止於此。

《財經》記者獨家獲悉,證監會稽查總隊正在就獐子島停牌前夕,市場各方是否存在內幕交易問題進行核查。目前,稽查總隊人員正在各地進行大量調查取證。

在10月31日披露冷水團事件之前,獐子島公司在10月14日進行了停牌。

在停牌之前,未有任何關於蝦夷扇貝大量死亡的消息公開披露。而在獐子島停牌之前,有大量機構出逃。

根據同花順統計顯示,截至6月30日,持有獐子島公司股票的機構數量為93家,但到了9月30日,機構數量銳減至17家。

長海縣一位漁業監管部門官員告訴《財經》記者,此次公司公告的2012年底播受災的近30萬畝海域其實並未受災,而是獐子島公司在發現2011年底播的蝦夷扇貝沒有產量之後,今年對2012年底播的部分蝦夷扇貝提前進行了捕撈。

在發現這種現象之後,該官員認為這種提前捕撈得不償失,所得產量只是明年捕撈的三分之一。經勸說後,獐子島公司放棄了提前捕撈。

如果這位官員所說屬實,則表明在信息披露之前,獐子島公司很可能已經知曉了蝦夷扇貝的生存情況,但並未及時披露,反而為了上市公司業績提前捕撈尚未成熟的蝦夷扇貝。不過,上述官員在接受記者進一步核實采訪時否認了此前的說法。記者就此事向孫福君求證,但未獲回應。

獐子島公司稱,今年9月15日至10月12日,公司對蝦夷扇貝進行存量抽測,隧發現了存貨異常。

如果獐子島聲稱的抽檢時間屬實,邏輯上,至少說明9月15日至30日之間,蝦夷扇貝的存貨異常很可能已經被發現。但這個時間段公司沒有停牌。是否有一些機構獲得消息提前出逃?

雖然上述官員否認自己所說的存在提前捕撈的問題,一位熟知獐子島公司海上作業的人士明確告訴《財經》記者,因為業績考核的壓力,為了達到蝦夷扇貝一天的產量,捕撈船只沒有按照嚴格的捕撈年限進行捕撈,有些提前對尚未滿三年的蝦夷扇貝進行了捕撈。

《三聯生活周刊》引述的獐子島公司前員工的說法亦表示,今年沒有蝦夷扇貝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在2013年秋天公司已經在2011年底播區域捕撈過蝦夷扇貝。

由於獐子島公司深海養殖的特性,每年收獲的來源會計師很難核查,為利潤的調節提供了便利。當上市公司面臨短期業績壓力時,很有可能采捕還沒有長大的蝦夷扇貝,最終導致竭澤而漁。

上述人士認為,今年要收獲的2011年底播的扇貝因為投苗和捕撈方式等問題,今年產量很低,公司只能說是冷水團原因,不會承認是人為原因造成的。

上述種種令人生疑的信息,獐子島並未進行公開披露。

目前,監管部門調查正在進行中,尚不清楚機構的大量出逃,是否與蝦夷扇貝今年近乎絕收的內幕信息泄露有關。

農業公司懸疑

目前,獐子島公司尚未複牌,2011年蝦夷扇貝的近乎絕收,究竟多少是因為天災,幾分是因為人禍,尚需權威部門的調查。

獐子島公司暴露的問題顯示,農業公司因其行業特性,一旦遇到所謂自然災害問題,通常無法給出準確的界定,巨虧是天災還是人禍很難查證。

A股市場里面涉及重大造假的企業一度集中在農業及相關行業,從最早的“銀廣夏”“藍田股份”,到近幾年的“綠大地”“萬福生科”。這與農業企業的財務特征是息息相關的。

PE人士告訴《財經》記者,國家對農業行業的稅收政策也被利用來進行財務造假,農業企業的增值稅、企業所得稅減免幅度很大。在這種情況下,虛增收入 和利潤,所付出的成本很小。而以一個工業企業為例,虛增1億元的銷售收入,需要拿出2000多萬元的所得稅和增值稅,包含17%的增值稅,和一部分所得 稅。此外,農業企業的增長依賴自然資源的限制,很難追得上資本市場的步伐,達不到業績預期的,就有造假的沖動。

另一層面,因為農業企業的生產經營特性,外部監督和核查也較為困難。

通常農業企業都是大面積養殖或種植,因面積過大而無法準確調查其產出。而且農業企業的上遊以分散的農戶為主,單筆交易額度很小,而且以現金收付為主,難以核查。

另外,農業企業的存貨以生物性資產為主,難以盤點,以養殖業和林業最棘手。

當遇到人為因素暴露時,頻發的自然災害也為農業企業推脫責任提供了便利,例如綠大地在2009年曾以雲南持續幹旱為由解釋巨虧。

如今,獐子島的冷水團再一次撥動市場對農業上市公司敏感的神經。天災的背後究竟隱藏了多少人禍,市場需要一個真實的獐子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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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股奇觀:獐子島與萬福生科“滿血複活”受熱捧

來源: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11924

兩家涉嫌造假的上市公司經受過停牌的“洗禮”,不僅沒被市場拋棄,反而受到了熱捧。

曾令投資者大跌眼鏡的獐子島在跌停兩天後“滿血複活”,昨天更是強勢漲停。今天複牌的造假典型萬福生科則借道司法劃轉重新回到投資者視線,今天一開盤就一字漲停。

先來看看那個名叫獐子島的黑天鵝:

在因扇貝神秘消失事件而停牌近兩個月後,獐子島本周一複牌。

開盤之後獐子島就被封死在跌停板,周二繼續跌停,周三原本也延續此態勢,但臨近收盤前股價突然逆轉,巨額的神秘資金殺出,漲停板打開,當天獐子島收盤僅跌1.44%。

到了周四,獐子島低開高走,下午收於漲停,成交金額12.86億元。兩天累計上漲了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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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當天傍晚深圳交易所的龍虎榜數據來看,搶籌的是寧波、上海的五家營業部:光大證券寧波解放南路營業部買入2.09億元、華泰證券上海國賓路營業部買入9020萬元、國泰君安上海福山路營業部買入4085萬元、海通證券上海黃浦區福州路營業部3966萬元、中信證券上海世紀大道營業部買入3611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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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錢江晚報報道,這五個營業部鼎鼎有名,經常在一些漲停股中上榜。江湖上傳聞這些都是私募一哥徐翔的馬甲席位。周三這天,五個營業部共買入4.16億元,周四共賣出4.61億元。這或許意味著徐翔已經將4500萬元的盈利落進了口袋。

周三賣出榜上,是清一色的機構席位,五家機構共賣出3.24億元。三季報顯示,前十大流通股東中有四家機構,三家為全國社保基金的組合,另一家為中國人保壽險。其中,全國社保基金四一四組合持有的1049萬股為三季度新建倉,按昨天跌停板的市場值算,大概在1.18億元,而周三賣出第一位的機構交易客為1億元,這意味著這家社保基金已經將大部分的籌碼賣出,估計虧損在3000萬元以上。

獐子島周三晚間公告稱,總裁辦公會11名成員於12月10日以自有資金從二級市場買入,成交價格為11.27元/股,增持股份數量為179.10萬股,買入總金額為2018.46萬元。其中,董事長兼總裁吳厚剛增持了89.6萬股,剩余的10名總裁辦公會成員均增持了8.95萬股。公告披露的信息顯示,獐子島總裁辦公會的11名成員增持的價格正是獐子島第三個跌停板的價格11.27元。

如此看來,正是社保基金的跑路和獐子島高層在跌停板上增持,引發了徐翔帶領遊資們的炒作。

華爾街見聞曾介紹過獐子島事件,10月31日,獐子島三季度業績顯示巨虧,市場震驚。8.12億元的損失銷蝕了公司此前三年的利潤總和,而獐子島將巨虧的“罪魁禍首”歸結於深海冷水團異動的天災。盡管投資者對此表示質疑,但證監會調查稱,未發現獐子島2011年底播蝦夷扇貝苗種采購、底播過程中存在虛假行為,未發現大股東存在占用上市公司資金行為。

再看看造假上市、連續巨虧的萬福生科:

在萬福萬福生科面臨退市危機時,桃源湘暉出面接手。

根據其12月11日晚間發布的公告,原第一大股東龔永福、楊榮華夫婦合計持有的26.18%股權,因債務問題被司法劃撥給桃源湘暉農業投資有限公司,後者將成為公司第一大股東,公司實際控制人將變更為自然人盧建之。且桃源湘暉獲得萬福生科控股權的代價僅為2.25億元。公司股票於12月12日複牌。

上海證券報稱,除了股權劃撥,為取得萬福生科控股權,桃源湘暉還自願向龔氏夫婦支付8500萬元,作為其讓渡萬福生科控股權的合理補償。如此一來,桃源湘暉為掌控萬福生科控制權所花費的資金總數約為2.25億元。

今天一開盤,萬福生科漲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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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3月,萬福生科發布自查公告,承認2008年至2011年累計虛增收入7.4億元左右,虛增營業利潤1.8億元左右,虛增凈利潤1.6億元左右。萬福生科欺詐上市披露以後,市場一片嘩然。隨後證監會介入調查,公司控股股東被刑拘,保薦機構平安證券被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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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子島開發 北市府在急什麼? 滯洪區、土壤液化 學者再提三質疑

2016-02-29  TWM

土壤高度液化的台北市社子島,即將投票決定開發方案。此處為淡水河口沙洲,又屬洪患區,學者皆認為不宜開發,台北市政府及居民真的要與天爭地?

「水總要有地方去, 台北市社子島開發,洪水要往哪裡去?關渡平原、大度路以南都會被淹沒。」 一名地方政府官員提醒,社子島開發可能付出的代價;這也凸顯出社子島的問題,不只是當地居民的問題,或許全體台北市民都必須共同面對。

二月二十七、二十八日,台北市政府舉辦社子島開發i-Voting(電子投票),推出「運河社子島」、「生態社子島」及「咱ㄟ社子島」三方案。投票前一周,台北市市長柯文哲親赴社子島催票,並宣布新增「維持現狀」方案,回應近來「拒投」的聲音。

然而,二月六日台南震災剛震出全台土壤液化大危機,社子島正是高度液化區域之一,現存屋舍尚且有居住安全問題,更遑論讓人口倍增的三項開發方案,台北市政府此時推i-Voting,是否操之過急?

難題!

如何開發 三屆市長都頭痛位處北市西北側的社子島,是基隆河與淡水河沖積出的沙洲,面積約三百公頃,居民一萬多人,住戶約三八○○多戶。礙於限建法令,生活機能與發展停滯,在地人渴望改變已久。禁錮這區域的限建令,起於一九六三年席捲北台灣的葛樂禮颱風,河水暴漲吞沒社子島,淹水深達三公尺;七○年,社子島在「台北地區防洪計畫」中列為滯洪區,僅作農業用地或綠地,停發建設許可,自此限建四十多年。

過去三任市長各自推出開發案。陳水扁將面積一八○公頃的開發案,送交台北市都市計畫委員會審議;競選連任時,再提案將開發面積擴大為二四○公頃,但在選戰失利後撤案。而馬英九提出「社子島輕軌路線規畫案」,卻無下文。

郝龍斌則提出「台北曼哈頓」計畫,打算在沙洲上填八公尺高土方,耗資七百億元,最快七年完成填土,才可做後續建設。柯文哲上任後,一再表示,此案可行性極低。

「社子島問題在我任內若無法解決,未來五十年大概也無法處理。」柯文哲在社子島專案座談會上這麼說,再次展現外科醫師的明快性格,上任一年多即將開發方案火速推向公民投票這一步。

隱憂!

市府三方案 學者不看好

柯市府推出三種開發方案,看在專家眼中,根本殊途同歸,與郝市府方案的不同之處,也只是填土填得比較少。淡江大學建築學系系主任黃瑞茂直言,三種方案都要做基盤、堤防,而堤防下都留有空間、不會填實,等於創造出很大的地下室,「從建築學來看,創造了很多危險地景,這一空間如果淹水,很難清理。」再者,區段徵收可按面積配回四成,社子島居民若現在擁有三十坪房屋,僅能分回十二坪。黃瑞茂舉例,若將來新建住宅約五十坪,居民還得拿幾千萬元出來買足三、四十坪,「等於蓋章之後,大部分的人都無法住回到社子島了。」最後,也是黃瑞茂認為,市府始終沒回應的問題,「市府規畫圍牆底下要做成公共空間,還得找經費來維護;若因住戶比例不高、公設乏人使用、 維護情況也不理想,難保不會變成都市中陰暗的角落。」假使不做大規模開發,能否針對現存困境,對症下藥就好?其實,築堤保護後,地主可以原地改建,接水、接電、設門牌、建築修繕等都已改善;「現存的問題在於,有人想藉此發財。」不願具名的官員說。查詢內政部實價登錄,或許是憑藉士林區的門牌,社子每坪還有四十萬元行情。

從過去不少區段徵收案看出,一旦徵收,地價翻漲,原居民無力承購,還是投資客獲利。部分人士昧於當地土壤液化事實,堅持開發方案的容積率 (基地內建築物總樓地板面積與基地面積之比率) 不能僅有一六○%,恐怕也是此因。

出身社子的資深議員陳政忠說,補償條件太嚴苛、缺乏安置特別條例與容積率偏低,是當地民眾最關切的問題。市議員陳慈慧也說:「一九八八年八月一日以後的違建,不符現有法令的安置資格,卻占當地居民三分之一,是最怕無房可住的一群!」黃瑞茂認為,應有更多選項,且不見得都要開發方案,「假設多數居民無法住回去,我贊成採北市府顧問楊重信的主張,花三百億元、低密度開發,讓社子島變成一座公園。」「何時開發」是二十多年來北市府不變的思惟;然而面對越來越極端的天氣,讓社子島作為都市最關鍵的調節閥,或許也該成為選項之一。

撰文 / 陳柏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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