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人民幣加入SDR最直白的說明 作者:華爾街見聞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即將召開執董會議就特別提款權(SDR)貨幣籃子的構成情況進行非正式討論,屆時IMF專家會向會議提交專業評估報告,執董會議則可能在今年秋天對可能的調整做出正式決定。在3月26日發表的《人民幣叩響SDR大門》報告的基礎上,我們對若幹後續問題進行一個回答。 SDR是什麽? SDR是由IMF創建、分配和維持的一種補充性國際儲備資產。它也可以在IMF的機制內充當支付手段和記賬單位。 SDR本身不是貨幣,也不是對IMF的要求權。它是會員國對其他會員國或IMF指定持有者的潛在要求權,會員國在需要時可將所持SDR換成相應數量的“硬通貨”外匯以償付國際收支逆差或償還IMF貸款。因此,SDR的本質是應對國際流動性短缺的一個風險共擔機制。SDR按各會員國在IMF所占份額進行分配。私人部門不能持有,也不會使用SDR。截至2015年3月,IMF分配給會員國的SDR總額達2,040億份(約合2,800億美元)。 SDR的價值由包括美元、歐元、英鎊和日元在內的一籃子可自由使用貨幣決定,該四種貨幣所占的權重分別為41.9%、37.4%、11.3%和9.4%。SDR也有利率,每周確定,其中利息由SDR持有量少於所分配量、即借入儲備的會員國向儲備借出方支付。 人民幣加入SDR貨幣籃子重要嗎? SDR貨幣籃子的構成每五年評估一次,所以如果今次未能入選,人民幣至少需要再等五年才有機會被考慮。自從SDR與黃金脫鉤、於1981年以一個固定的貨幣籃子重新定義以來,還沒有新成員加入它的貨幣籃子。歐元在1999年僅是替代了原有的德國馬克和法國法郎而成為籃子貨幣。如果人民幣今年成功加入SDR,它將是後布雷頓森林體系時代第一個真正新增的籃子貨幣,也將是第一個來自發展中國家的SDR貨幣。這將是國際貨幣體系發展史上一個重要的里程碑。 如果人民幣加入貨幣籃子,所有IMF會員國將通過所持有的SDR自動增持部分人民幣資產。一個10%的權重所對應的資產規模大約為280億美元(約1,750億元人民幣),與當前英鎊或日元的地位相當,其體量上並非微不足道。當然,SDR僅占全球儲備資產的2.4%(2014年數據),而且它的使用情況與計價貨幣也並不完全一致——過去SDR的實際使用主要是轉換為美元和歐元,極少是英鎊和日元。因此,加入SDR對人民幣作為儲備貨幣使用的直接影響不會很大。 但是,加入SDR對人民幣國際化具有重要的象征意義。它一定程度上代表了IMF和官方機構的背書,既是對中國在世界經濟中日益增強的影響力的認可,也有利於增強市場對人民幣的信心。SDR貨幣通常被視為避險貨幣,獲得此地位無疑將增加國際範圍內公共部門和私人部門對人民幣的使用。 更重要的是,中國政府旨在為人民幣加入SDR創造條件而出臺的政策措施,將推動中國金融體系的改革與開放,從而對中國經濟產生深遠的影響。加入SDR的努力將轉化為不可逆的金融自由化過程,迫使中國金融業直面競爭和提高效率。如果處理得當,加入SDR對中國金融業的推動性影響堪比當年加入WTO對實體經濟、尤其出口部門的促進作用。 哪些具體改革措施有望推出? SDR的籃子貨幣必須“可自由使用”,即“在國際支付中廣泛使用”和“在外匯市場上廣泛交易”。 我們預計中國將進行以下幾個方面的改革,以期在短期內迅速提升人民幣的“廣泛使用”和“廣泛交易”程度。 資本賬戶開放 可能出臺的政策舉措包括:1)推出合格境內個人投資者計劃(QDII2),放松對跨境個人投資的限制;2)推出“深港通”計劃,加強在岸和離岸市場之間的聯系;3)允許境外主體在中國市場發行金融產品(衍生品除外);4)進一步擴大QFII、RQFII和QDII的參與者群體、投資範圍和投資額度,可能最終改審批制為註冊制;5)放松外國投資者進入中國銀行間市場、特別是債券市場的門檻;6)升級自貿區內的金融開放措施並擴大自貿區試驗的輻射範圍。 部分上述措施可能在即將進行《外匯管理條例》的修訂中有所體現。我們認為,隨著這些開放政策的實施,到今年年底,人民幣可能可被稱為一個可自由兌換貨幣。 匯率機制改革 改革人民幣相對價格的形成機制,我們認為中國央行將進一步退出外匯市場幹預。在我們看來,中國可能短期內還不會完全取消人民幣與美元之間的匯率掛鉤,但有可能將人民幣匯率的浮動區間從目前上下2%擴大至上下3%,以展現一個積極合作的姿態。 人民幣匯率必須更加靈活、更有彈性,反映市場供求平衡,才能有效地促進SDR合理價值的形成。如果人民幣仍然釘住美元,人民幣加入貨幣籃子只會進一步增加美元對SDR估值的影響,與SDR貨幣籃子多元化的初衷背道而馳。 利率市場化 中國央行最近將存款利率浮動區間的上限從存款基準利率的1.3倍調整為1.5倍,而貸款利率則在2013年7月份就已經完全放開。我們預計中國將通過發展大額可轉讓定期存單市場來進一步推進利率市場化,也不排除央行下半年徹底取消存款利率上限的可能性。 利率管制是人民幣加入SDR貨幣籃子的一個技術障礙。SDR的利率是在各籃子貨幣具有代表性的貨幣市場利率的基礎上加權平均而形成的。目前各籃子貨幣的參考利率主要是發行經濟體三個月期限的國債收益率(歐元利率是基於評級AA以上歐元區成員國的國債)。中國三個月期限的國債交易很不活躍,難以形成有效的市場利率。我們認為,三個月期限的SHIBOR利率可能充當人民幣的SDR參考利率。相應地,中國的貨幣市場需要進一步發展和深化。 正如我們所強調的,人民幣國際化主要是一個消除人民幣跨境使用各種制度障礙的過程,而它的實際使用程度必須由市場力量決定。 關於投票有哪些不確定性? 從投票來看,目前主要存在兩個層面的不確定性: 新增SDR籃子貨幣適用70%還是85%的多數原則目前尚未明確。 取決於事項重要程度,IMF的決定可以基於兩種不同的多數原則。新增SDR籃子貨幣將被視為對SDR“估值方法(method of valuation)”的變更還是“估值原則(principle of valuation)”的變更存在不確定性。由於沒有先例可循,似乎投票規則本身也是一有待決定的事項。我們評估認為,關於人民幣加入SDR采用70%多數標準的可能性較大。 無論適用哪種標準,美國和日本共計23%的投票權(分別為16.74%和6.23%)都將起到決定性作用。中國的投票權僅為3.82%,發展中國家的整體代表性偏低。但目前來看,美國和日本的態度仍然較為曖昧。 中國似乎更願意在既定決策框架下尋求人民幣加入SDR的可能性。國際社會對美國國會遲遲未通過2010年IMF治理與份額改革方案都普遍感到失望。IMF也明確表明存在繞過美國推進改革的臨時預案。與2010年改革試圖擴大發展中國家在IMF份額上的代表性一樣,增添新籃子貨幣可以擴大SDR的貨幣代表性。雖然IMF尚無實行預案的明確時間表,但是在決定人民幣加入SDR一事上啟動預案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華爾街見聞) |
本帖最後由 鹿愚 於 2015-5-26 13:54 編輯 人民幣國際化趨勢分析:加入SDR的必要性、可能性及影響 作者:姜超 時隔5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將在15年下半年審議特別提款權(SDR)貨幣籃子的構成,中國已申請人民幣納入SDR貨幣籃子。金融危機過後,國內對人民幣成為國際儲備貨幣呼聲高漲,09年我國曾爭取過人民幣加入SDR的一籃子貨幣,但被IMF以人民幣未達到自由使用或兌換的標準為由拒絕。IMF為什麽創設SDR?人民幣為什麽希望加入SDR?如果成功加入SDR,又會帶來什麽影響? 第一、追本溯源:SDR與國際貨幣體系改革 08年金融危機之後國際社會希望推進國際貨幣體系改革,直接原因是金融危機的爆發和蔓延反映了目前國際貨幣體系的內在缺陷和系統性風險。 60年代以美元為中心的布雷頓森林貨幣體系暴露出重大缺陷,即反映了上述問題。伴隨全世界對國際儲備需求增長,美元大量外流,而外國銀行對官方美元儲備的積累,是對美國黃金儲備的潛在美元債權,因而黃金匯兌本位制面臨崩潰。69年IMF創設特別提款權(SDR),旨在支持固定匯率的布雷頓森林體系,改善國際流動性,彌補官方儲備不足。 SDR具有超主權儲備貨幣的特征和潛力,同時它的擴大發行有利於IMF克服在經費、話語權和代表權改革方面所面臨的困難,所以主觀上IMF有激勵拓寬SDR的使用範圍,以及進一步擴大SDR的發行。將人民幣加入SDR籃子有助於全面反映世界經濟格局,對SDR的穩定、保值做出重要貢獻,也是國際貨幣體系改革的重要步驟。 第二、人民幣加入SDR勢不可擋 加入SDR一籃子貨幣對我國人民幣國際化具有重大戰略意義。我們將加入SDR放置在人民幣國際化的大框架里討論,從更高的角度看,人民幣國際化、自由浮動匯率、利率市場化和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四位一體”,是互為充要條件,缺一不可的。 人民幣國際化包含兩方面含義,一是人民幣自由使用性,二是人民幣加入國際儲備貨幣成員。中國爭取人民幣加入SDR,正是努力成為國際儲備貨幣的必要步驟,也必須出臺配套政策措施,促進資本項目自由化等領域的改革。 IMF對一國貨幣加入SDR規定了兩個條件:一是該國出口貨物和服務總量位居所有成員國前列,二是貨幣應“可自由使用”。人民幣早已滿足第一個條件。人民幣在某些金融交易方面發展的還不夠充分,但在貿易和投資等實體經濟活動中的使用發展較快,人民幣距離可自由使用的目標並不遙遠。當人民幣實現了資本項目可兌換,不論別人再定什麽條件、再提什麽苛刻要求,也不能阻擋人民幣進入SDR。 第三、人民幣加入SDR的影響 首先將深化國內債券市場。一個經濟體的貨幣若想成為國際儲備貨幣,其債券市場需要具有較大的規模和充足的流動性。目前各國外匯儲備經營管理的重要投資市場即是美國國債市場,因其具有相對較大的市場容量、較強的流動性和較好的風險收益特性。假設到2030年人民幣已成為主要儲備貨幣之一,則中國債券市值占GDP的比例將達到OECD國家的平均水平。 其次將加速推進金融改革。我國當前需要進一步推進利率市場化、匯率形成機制改革等各項金融改革,漸進審慎開放資本賬戶,提升人民幣廣泛使用和交易的程度,助力人民幣國際化。利率市場化改革方面,我們推斷年內存款利率調整有可能完全打開浮動區間,完成利率市場化最後一躍。匯率形成機制改革方面,中國央行將進一步退出外匯市場幹預,並可能將人民幣匯率的浮動區間從目前上下2%擴大至上下3%。資本賬戶開放方面,我國采取審慎而積極的態度,即“統籌規劃、循序漸進、先易後難、分步推進”,資本項目開放的各種舉措將從跨境直接投資(FDI和ODI)、跨境證券類投資(QFII、QDII、RQFII)以及外債(貿易與項目融資)等三個方面逐漸開展。 追本溯源:SDR與國際貨幣體系改革 愛恨交加的美元國際貨幣 今年IMF將對特別提款權(SDR)的貨幣籃子構成進行評估,近期人民幣加入SDR再次成為熱點。如果我們退後一步,會發現SDR議題僅僅是“國際貨幣體系改革”宏大圖景的一個細節。 08年金融危機之後國際社會希望推進國際貨幣體系改革,直接原因是金融危機的爆發和蔓延反映了目前國際貨幣體系的內在缺陷和系統性風險。眾所周知,美元在“二戰”後成為了國際貨幣,是銀行間進行國際支付清算,政府幹預匯率和核心貨幣,還是初級產品國際貿易的計價貨幣,也是主要官方外匯儲備貨幣。但反複無常的美國貨幣匯率政策使很多國家不滿,08年金融危機更使人們疑問什麽樣的國際儲備貨幣才能保持全球金融穩定、促進世界經濟發展。 SDR創設於危難之際,為彌補官方儲備不足 主權信用貨幣作為儲備貨幣存在內在缺陷。儲備貨幣發行國的國內貨幣政策目標與各國對儲備貨幣的要求經常產生矛盾,既可能因抑制本國通脹的需要而無法充分滿足全球經濟不斷增長的需求,也可能因過分刺激國內需求而導致全球流動性泛濫。 60年代以美元為中心的布雷頓森林貨幣體系暴露出重大缺陷,即反映了上述問題。伴隨全世界對國際儲備需求增長,美元大量外流,而外國銀行對官方美元儲備的積累,是對美國黃金儲備的潛在美元債權,因而黃金匯兌本位制面臨崩潰。69年IMF創設特別提款權(SDR),旨在支持固定匯率的布雷頓森林體系,改善國際流動性,彌補官方儲備不足,但SDR的作用還有待進一步發揮,國際貨幣體系仍存在風險和隱患。 SDR具備超主權儲備貨幣的特征和潛力 09年金融危機驚魂甫定之時,央行行長周小川曾聲明倡議創建“一種與個別國家脫鉤同時能在長期維持穩定的國際儲備貨幣”,從而避免主權信用貨幣作為儲備貨幣的內在缺陷。一方面儲備貨幣使用國要承擔一定風險和代價;另一方面儲備貨幣發行國無法在為世界提供流動性的同時確保幣值的穩定,即“特里芬難題”仍然存在。 因而“超主權儲備貨幣”提供了一種解決方案,其主張其實由來已久。1969年布雷頓森林體系的缺陷暴露之初,IMF創設了特別提款權(SDR),以緩解主權貨幣作為儲備貨幣的內在風險,為國際貨幣體系改革提供了一種思路。 SDR具有超主權儲備貨幣的特征和潛力,同時它的擴大發行有利於IMF克服在經費、話語權和代表權改革方面所面臨的困難,所以主觀上IMF有激勵拓寬SDR的使用範圍,以及進一步擴大SDR的發行。 IMF依據各成員國繳納份額的比例進行SDR分配,以作為除“普通提款權”以外的儲備資產補充。作為SDR的持有者,成員國可以在發生國際收支逆差時,動用配額向IMF指定的其他成員國換取外匯,償還IMF的貸款並支付利息,還可充當國際儲備。 因此自創立起,SDR的價值體現為成分貨幣的指數。由於各成分貨幣之間的變動是相對的,SDR的穩定性較強,可削減主權信用貨幣作為儲備貨幣的內在風險,減少匯率波動對市場及私人部門造成的影響,調節全球流動性。 目前SDR作用還未能得以充分發揮,其自身的定價機制也有待完善。隨著新興市場國家的崛起,SDR成分貨幣代表性日益下降,擴大SDR籃子貨幣的呼聲日漸高漲。而將人民幣加入SDR籃子有助於全面反映世界經濟格局,對SDR的穩定、保值做出重要貢獻,也是國際貨幣體系改革的重要步驟。 人民幣加入SDR 勢不可擋 SDR、人民幣國際化和資本項目開放 加入SDR一籃子貨幣對我國人民幣國際化具有重大戰略意義。首先,加入SDR意味著人民幣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世界貨幣和IMF成員國的官方使用貨幣,可大大提升人民幣在國際貨幣舞臺的地位。其次,加入SDR可增加人民幣在國際上的需求,助力人民幣完善和提高國際支付結算、金融交易、官方儲備等國際貨幣職能。最後,考慮到我國目前持有約4萬億美元外匯儲備,人民幣成為儲備貨幣有利於減少我國所需的儲備,可節省資金用於發展和增長。 我們將加入SDR放置在人民幣國際化的大框架里討論,從更高的角度看,人民幣國際化、自由浮動匯率、利率市場化和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四位一體”,是互為充要條件,缺一不可的。 伴隨著經濟增長和外匯儲備的積累,如同日本在上世紀8、90年代的進行的“日元國際化”,中國在2000年後也逐步采取措施推進人民幣國際化。人民幣國際化包含兩方面含義,一是人民幣自由使用性,二是人民幣加入國際儲備貨幣成員。中國爭取人民幣加入SDR,正是努力成為國際儲備貨幣的必要步驟,也必須出臺配套政策措施,促進資本項目自由化等領域的改革。 過去20年里,我國一直在以漸進的方式推動資本項目自由化,12年央行發布“我國加快資本賬戶開放條件基本成熟”,意味著中國資本項目自由化進入全面提速階段。宣布本幣實現可兌換,是增強國內外公眾對本國經濟、貨幣和政府的信心的有效手段,有利於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人民幣基本滿足加入SDR的兩個條件 IMF對一國貨幣加入SDR規定了兩個條件:一是該國出口貨物和服務總量位居所有成員國前列,二是貨幣應“可自由使用”。 中國13年成為世界第一大貨物貿易國,同時是世界第三大服務貿易國。WTO數據顯示14年中國出口占全球12.37%,高於美國的8.57%、德國的8%和日本的3.6%。所以人民幣早已滿足第一個條件。 對於第二個條件,目前IMF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界定,只是大致有兩方面標準:一是該國貨幣在國際交易支付中被廣泛使用;二是該國貨幣在主要金融市場交易中被廣泛使用。具體可通過該種貨幣在全球官方儲備、國際銀行業負債、國際債券市場和主要外匯市場交易量中的占比等來考量。 周小川認為,人民幣走向可自由使用,主要指擴大人民幣在貿易與投資等實體經濟領域的應用,而不應過多強調在金融交易中的使用。一方面,主要目的是通過擴大人民幣的使用支持實體經濟,促進貿易與投資,從這點看人民幣使用發展較快;另一方面,人民幣在金融交易中的使用程度與現行國際貨幣體系相關,不會隨我們左右。因此,即使在資本項目未完全兌換的情況下,仍可以推進人民幣可自由使用。 人民幣在某些金融交易方面發展的還不夠充分,但在貿易和投資等實體經濟活動中的使用發展較快,人民幣距離可自由使用的目標並不遙遠。當人民幣實現了資本項目可兌換,不論別人再定什麽條件、再提什麽苛刻要求,也不能阻擋人民幣進入SDR! 人民幣加入SDR的影響 深化國內債券市場 一個經濟體的貨幣若想成為國際儲備貨幣,其債券市場需要具有較大的規模和充足的流動性。目前各國外匯儲備經營管理的重要投資市場即是美國國債市場,因其具有相對較大的市場容量、較強的流動性和較好的風險收益特性。假設到2030年人民幣已成為主要儲備貨幣之一,則中國債券市值占GDP的比例將達到OECD國家的平均水平,私營債券市值和總債券市值分別占GDP的59%和116%。 加速推進金融改革 我國當前需要進一步推進利率市場化、匯率形成機制改革等各項金融改革,漸進審慎開放資本賬戶,提升人民幣廣泛使用和交易的程度,助力人民幣國際化。 利率市場化改革方面,當前我國貨幣市場和債券市場已經實現利率市場化。存貸款市場方面,媒體報道本月將試點個人及企業發行大額存單,敲響利率市場化收兵鑼。當前貸款利率管制已完全放開,而存款利率浮動上限也分別在14年11月、15年3月和5月先後擴展至基準利率的1.2、1.3和1.5倍。我們推斷年內存款利率調整有可能完全打開浮動區間,完成利率市場化最後一躍。 匯率形成機制改革方面,始於05年的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改革的總體目標,是建立健全以市場供求為基礎的、有管理的浮動匯率體制,保持人民幣匯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基本穩定。中國央行將進一步退出外匯市場幹預,並可能將人民幣匯率的浮動區間從目前上下2%擴大至上下3%。短期內人民幣匯率不會完全與美元脫鉤,但只有更全面反映市場供求的人民幣匯率才能更有利於SDR合理定價。 資本賬戶開放方面,我國采取審慎而積極的態度,即“統籌規劃、循序漸進、先易後難、分步推進”,資本項目開放的各種舉措將從跨境直接投資(FDI和ODI)、跨境證券類投資(QFII、QDII、RQFII)以及外債(貿易與項目融資)等三個方面逐漸開展。 央行行長周小川在15年中國發展論壇上強調,今年我國將繼續推進金融改革和開放,實現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是“十二五”規劃設定的目標之一。周小川指出 2015年要完成的三項任務:1. 逐步解除對個人跨境投資,尤其是在海外和國內金融市場投資的限制,使境內外個人投資更加自由;2. 進一步開放國內資本市場(推出“深港通”並允許投資者在國內和海外資本市場更自由的投資);3. 修改外匯管理法規,適應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進程。(來源:海通研究) 格隆匯聲明:本文為格隆轉載文章,不代表格隆匯觀點。格隆匯作為免費、開放、共享的海外投資研究交流平臺,並未持有任何關聯公司股票。 |
本帖最後由 優格 於 2015-5-28 08:26 編輯 十月大考:人民幣不能缺席的SDR牌局 作者:Redevil 賭場電影里經常有這樣的情節:主角在大廳里一擲千金,賭場註意到他,於是有侍者過來,引他穿過人聲鼎沸、籌碼叮當作響的大廳,打開後面的一扇門。門開了,里面四五個大佬圍坐在一起,面前的每一枚籌碼都比外面一桌加在一起還要大。這里才是賭場里舉足輕重的位置,想玩大的,要先坐到這張桌子旁。 在國際金融體系里,中國以前只是個小弟,默默坐在外場的大桌旁,一局一局地玩些小錢。IMF的SDR(特別提款權)貨幣籃子就像VIP室,美國、歐洲、英國和日本坐在屋里,30多年來成員從未改變(德國馬克和法國法郎在99年被歐元自然替代)。然而現在,中國這個小弟越玩越大,已經可以比肩大佬了,於是開始積極活動,想進入這間VIP室。 世界貨幣:合法的“搶錢”手段 為什麽要加入SDR?因為這服務於中國的大戰略——人民幣國際化。這個想法的提出大約是在2008年金融危機的時候,那時美國為了應對危機超發了大量美元,引起了全世界的一系列問題。前幾年一個經常出現的詞叫“輸入型通脹”,就是美國印鈔太快的後果之一。 如果一個國家的貨幣只在本國使用,由於增發貨幣會引起存量貨幣貶值,使私人部門的財富轉移到政府,其實就相當於政府對所有持有貨幣的人收稅,也即“鑄幣稅”。而如果貨幣在全球使用,那就會使別國的財富轉移到本國,相當於本國對全世界收鑄幣稅。這種收稅方式非常霸道,因為國與國的經濟關系遵循平等自願原則,沒有組織可以像政府在國內那樣依靠強制力收稅,但鑄幣稅相當於一種天然的強制稅種,只要持有外幣,任何國家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財富流失。 你說你不持有外幣?要是你只用本幣,那就沒人跟你做生意了。目前國際貿易中使用最普遍的就是美元,往往不接受其它貨幣。而且總不能用多少再去換多少吧,所以每個國家都會儲備一部分美元。這樣一來,美元一貶值,全球各國的美元儲備也相應蒙受價值損失。在正常時期,美國用美元購買別國的產品和服務,如果錢不夠了,再印一些美元就好,通脹會輸出給所有有美元儲備的國家,美國自身不會出現嚴重通脹。而在經濟危機時期,美國的QE等操作可以激活國內經濟,卻引起別國熱錢泛濫。等於美國生了病,給全世界吃藥。美國能治病,別的國家卻飽受副作用折磨。現在美國病好了,經濟率先複蘇,而全球其它國家都還在掙紮。 人民幣加入SDR:道路與方法 作為全球外匯儲備最多的國家,這次金融危機讓中國深受美元之害,同時意識到成為世界貨幣的收益巨大,因此開始倡導弱化美元的地位,並推動人民幣的國際化。在國際化的道路上,進入SDR是一道重要的門檻。其實進入IMF的SDR貨幣籃子的直接影響並不大,簡單地說,如果人民幣進入後占10%(目前日元份額最小,占9.4%),那麽IMF成員國會自動增持約1750億人民幣資產,不算太少,也實在不多。但這遠不是故事的全部,加入SDR最關鍵的在於其象征意義:這相當於IMF和國際金融體系對於人民幣的認可,認可人民幣作為儲備貨幣的安全性和影響力。有了這樣的權威背書,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就有了保障。說白了,不進入VIP包間,誰承認你是大佬呢? 為了跨過SDR這個門檻,中國的動作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頻繁。加入SDR要滿足兩方面條件,一是該國出口貨物和服務總量位居所有成員國前列,這一點中國早已滿足;二是貨幣 “可自由使用”,由於中國的資本項不開放,在這一點上存在不少疑問。近來市場人士都明顯感覺到,國家推出資本開放的政策速度很快:滬港通、基金互認、QDII2、貨幣互換協議(已簽31國)……包括利率市場化、匯率市場化都與其有很大關系。 之所以政策密度越來越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IMF檢討SDR貨幣籃子的結果今年10月就將公布,如果本次不能通過,再等5年才有下次機會。5年太久,2010年的申請失敗已經讓中國經濟錯失了不少機會,所以現在中國必須、也一定會加快腳步,盡力滿足IMF的標準。未來一段時間,政府很可能繼續以金融業界意想不到的速度和力度推進資本開放。深港通、QFII/RQFII額度放開、滬港通額度放開、QDII2試點範圍增加、匯率浮動區間擴大等等,沒消息的可能要有消息,已經確定的可能會加速施行。總之,在10月撞線之前政府會盡一切努力、做好一切準備,為人民幣進入SDR保駕護航。而這一切的政策,最直接的受益者就是香港。所謂海外投資,對於國內的投資者來說,最主要的就是香港市場。由此香港將可獲得內地大量的資本輸入,將港股這塊價值窪地迅速填平。 IMF近期的一些表態也對中國有利。總裁拉加德早前已表示:“人民幣加入SDR不是要不要的問題,而是何時加入的問題。”近期IMF第一副總裁利普頓也說:“過去一年的大幅實際有效升值,已使人民幣匯率升至不再低估的水平。”承認了人民幣幣值的合理性。這都說明人民幣今年加入SDR的可能性在不斷增加。 貨幣即政治 然而,作為國際金融體系的支柱性組織,IMF的運作和決策包含了很多政治考量,遠不是單純的經濟手段可以搞定的。美國是國際金融體系的最大既得利益者,自然不願意讓中國分一杯羹。參加SDR這個牌局需要所有IMF成員國投票表決,獲得70%或85%的投票權支持(還不確定適用哪種)。目前美國的投票權占16.76%,美國和日本一共占23%,所以中國還需要盡力爭取美國支持。 如何讓美國不情願也得同意?手里要有談判的籌碼。亞投行就是這樣一個籌碼。在亞投行成立的過程中,中國可謂一呼百應。連英國這樣的美國鐵哥們兒,都率先申請作為意向創始成員國加入亞投行,而且馬上表態支持人民幣加入SDR籃子。德法意也立刻跟隨,競相向中國示好。也就是說,中國自己另開一局,不但吸引了不少小弟,連VIP的四個大佬里都有倆坐不住加入了,而且大家一起說:VIP那屋應該有你一個座位啊。這是中國對國際金融體系影響力的一次小小展示:不帶我玩,你的損失會更大。當然,中國短期內無法真正顛覆現有格局另起爐竈,但這已經給美國造成很大壓力。如果中國基本達到IMF的標準,美國很難繼續將中國這股舉足輕重的力量拒之門外。 人民幣國際化對港股市場意義重大——內地資本終於可以獲得足夠的渠道,南下接管港股的定價權。前日格隆匯會員包子的《“人民幣日不落”給中國、港股帶來的超級歷史機遇》已經說得很清楚,我不再畫蛇添足。總之,人民幣國際化對中國是巨大的歷史機遇,而加入SDR是國際化道路上的重要關口。讓我們期待人民幣的“十月革命”,期待中國取得自己應得的貨幣話語權。 利益聲明:本文內容和意見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作者的信息來源於公開渠道,並經過合理推斷。作者提供的信息和分析僅供投資者參考,據此入市,風險自擔! 格隆匯聲明:文章格隆匯會員個人文章,代表其特定立場和看法,不代表格隆匯觀點。格隆匯作為免費、開放、共享的海外投資研究交流平臺,並未持有任何關聯公司股票。轉載本文,請務必註明來源“港股那點事”。 |
【聚焦】SDR懸念:中國還缺什麽? 作者:陳植 圍繞世界貨幣基金組織的特別提款權(SDR)籃子里的貨幣構成,一場國際金融大博弈正在進行。其核心是人民幣是否應當納入SDR。對這個問題,五年前人民幣曾接受過一次評估,但是沒有成功,雖然許多條件都已具備。 這次人民幣再次接受評估,七國集團的財長已一致認為人民幣應當納入,但是卻加入了要求進行“技術性審查”的條件。這些審查主要是中國的資本項開放問題。而中國也在加速推進這個領域的改革,如外國機構獲準投資中國銀行間債券市場、擴大RQFII的使用,打通香港和內地資本市場的鏈接等等。 對於中國而言,人民幣納入SDR會大大有利於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提升人民幣的國際地位。但是,在審查結果公布之前,一切猜測都為時過早。就如五年前的投票權的改革,雖然IMF董事會通過了改革方案,但至今任性的美國國會一直不批準這一方案。 導讀:按照相關進程,5月IMF理事會開始對人民幣納入SDR展開正式談論,並在今年下半年針對SDR成分貨幣做出全面評估,11月份出臺最終的評估結果,到時人民幣很有可能獲準納入SDR貨幣籃子。 距納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特別提款權貨幣籃子(Special Drawing Right,下稱“SDR”),人民幣又邁出紮實的一步。 5月29日,德國財政部長表示,七國集團財長一致認為人民幣應被納入SDR。 金融市場普遍認為,這番言論意味著人民幣今年被納入SDR,又掃清了一個障礙。 “不過,七國集團財長也開出了條件,就是人民幣需先完成技術性審查。”一位熟悉SDR運作模式的金融機構人士表示,所謂的技術性審查,主要是IMF將考察人民幣在各國外匯儲備的比重、人民幣境外存款總額及增長趨勢、以人民幣計劃的債券在國際市場的發行規模、人民幣在全球外匯交易市場的占比等,判斷人民幣是否具備“國際市場自由使用貨幣”的條件。 在他看來,以當前中國經濟發展規模以及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人民幣要通過技術性審查條件,並非難事。目前人民幣納入SDR面臨的最大障礙,仍是美國政府相關部門持續認為人民幣匯率被低估,令不少國際投資機構認為人民幣匯率依然被“操縱”,不願更多持有人民幣,間接影響人民幣納入SDR的前景。 按照相關進程,5月IMF理事會開始對人民幣納入SDR展開正式談論,並在今年下半年針對SDR成分貨幣做出全面評估,11月份出臺最終的評估結果,到時人民幣很有可能獲準納入SDR貨幣籃子。 此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總裁克里斯蒂娜·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在2015複旦全球領袖論壇做主題演講時表示,人民幣加入SDR只是時間問題。 技術性審查“玄機” 事實上,人民幣被納入SDR的進程,可謂是一波三折。 早在2010年,IMF開始對人民幣匯率加入SDR做認真評估,發現人民幣已經滿足加入SDR的首個條件,即在截至檢討結果生效前的5年間,中國相關商品和服務出口值達到全球前列,人民幣也迅速成為全球最主要的貿易結算貨幣之一。 “如今,人民幣要完成加入SDR的第二項條件,並非難事。”上述熟悉SDR運作模式的金融機構人士表示,所謂第二項條件,就是技術性審查。 具體而言,IMF將引入四個參考數值,分別是人民幣在IMF全球官方外匯儲備幣種構成的占比、國際清算銀行(BIS)統計的人民幣國際跨境存款額、人民幣國際債券市場規模與人民幣在全球外匯市場的交易規模等,以此評估人民幣在當前國際支付、外匯市場的使用活躍度,進而判斷人民幣是否真正被國際市場所接受,成為全球主要的投資、儲備貨幣之一。 在他看來,在上述四項參考指標里,人民幣可謂是強弱分明——強項主要體現在跨境存款與外匯市場交易資金規模雙雙激增。尤其是去年底境外的人民幣存款超過2.8萬億元人民幣,僅次於美元、歐元、英鎊、日元等四只SDR貨幣的跨境存款數額,與此同時,人民幣也成為全球增速最快的外匯交易貨幣之一;目前人民幣面臨的弱項,則是人民幣在各國外匯儲備的占比,以及人民幣國際債券規模仍較低。 有機構測算,當前人民幣占據各國外匯儲備的比重約在3%,而人民幣國際債券規模占全球債券交易量的占比更低。 “但是,隨著中國近年開啟一系列有利於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政策,這兩項規模也在快速增加,足以贏得IMF方面的認可。”一家國內銀行的外匯交易部主管直言。這些政策包括外國機構獲準投資中國銀行間債券市場、推行人民幣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RQFII)制度、擴大人民幣在跨境金融投資的使用、與多個國家簽訂雙邊貨幣互換協議並建立人民幣清算銀行,還有近期正在醞釀的QDII2措施,都為各國政府增加人民幣外匯儲備、全球金融機構認購人民幣計價的國際債券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他認為,IMF對人民幣納入SDR設定的最主要要求,就是人民幣實現自由兌換,尤其是人民幣在完成貿易項可兌換後,需要加快資本項可兌換的步伐。 根據IMF的分類,資本賬戶管制分為7大項、40小項,其中7大項分別是資本和貨幣市場工具交易管制、衍生品及其他交易管制、信貸工具交易管制、直接投資管制、直接投資清盤管制、房地產交易管制、個人資本交易等管制。目前中國已有35個小項全部或部分實現貨幣自由兌換,只有5個小項仍然不能完全自由兌換,主要涉及個人跨境投資以及非居民在本國市場發行股票和其他金融工具。 “但是,人民幣資本項自由兌換,往往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家銀行宏觀經濟學家直言。人民幣資本項自由兌換,首先與人民幣匯率完全市場化定價息息相關,因為全球投資機構需要一個市場化的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更好地判斷自身資金進出中國投資交易的匯率風險;人民幣匯率的市場化定價,又與利率市場化密不可分,畢竟,影響全球資金跨境流向的一個風向標,就是一個國家的存款利率高低,某種程度影響萬億美元利差交易資金的投資抉擇。 他直言,一旦某個國家在利率市場化與匯率市場化定價的步伐邁得太快,很可能引發大量熱錢的快進快出,導致整個國家經濟面臨不小的風險。 “其實,在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之後,IMF也認為一個國家開放了信貸工具市場,且貨幣資本項開放6個大項,就基本實現了貨幣資本賬自由兌換。”他表示。在2008年次貸危機爆發後,IMF進一步對貨幣資本項自由兌換持謹慎態度,甚至認為在特定時期將資本管制作為臨時性的宏觀審慎管理工具,是一種行之有效的貨幣政策選擇。 “按照現有的人民幣國際化進程與中國資本項有序開放步伐,人民幣通過技術性審查,應該是大概率事件。”他表示。反而是美國持續表態人民幣匯率被低估,可能給人民幣加入SDR造成某些困擾。 美國指責人民幣匯率低估的“算盤” 圍繞當前人民幣匯率是否均衡合理,美國似乎與IMF意見相左。 5月27日, 美國財政部長雅各布·盧明確表示,美國依然認為人民幣匯率被低估,中國匯率政策讓人擔憂,中國在匯率改革方面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但是5月底,IMF第一副總裁大衛·利普頓指出,過去一年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大幅升值,令當前人民幣幣值不再被低估。兩者觀點針鋒相對。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發現,美國財政部在5月發布的最新報告指出,在貿易加權基準計算與經過通膨調整後,人民幣兌美元實質有效匯率過去半年其實上漲了10%,但這依然無法改變美國政府相關部門認為人民幣被嚴重低估的結果。 “美國相關部門的用意,不僅僅是督促人民幣更快速的升值。“上述金融機構人士直言,他們更大的算盤,是迫使中國政府推動更多的匯改措施,包括加大人民幣匯率波動區間,讓人民幣匯率盡早實現“市場化”定價,大幅放寬資本項下的資本兌換管制等。 但對中國而言,這可能是一把雙刃劍——尤其是中國政府被迫加快匯改措施導致人民幣升值速度過快,就會產生多方面的負面效應:一是吸引更多熱錢大進大出,給宏觀經濟發展造成某種不穩定性;二是刺激更多國內資金趁人民幣大幅升值期間,大舉投向“估值偏低”的美國股市與房地產,反而推動美國經濟複蘇,給他人做嫁衣;三是中國經濟轉型發展與外貿環境將面臨更大的貨幣升值壓力,稍有不慎就會陷入經濟困境,反而鞏固了美元現有的國際地位。 在他看來,當前美國政府借助匯率低估問題,給人民幣加入SDR設定“障礙”,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以此作為談判籌碼,鞏固美國以往在IMF與全球金融體系的主導地位。 早在2010年,IMF董事會曾通過份額和治理改革方案。按此方案,IMF的份額將增加一倍,從2008年的2385億提高到4770億特別提款權,同時約有6%的份額將轉移給有活力的新興市場和代表性不足的發展中國家。改革後,中國份額將從目前的3.72%升至6.39%,成為第三大份額國。 然而,這項改革方案由於美國的反對,一直未能通過。 按照IMF重要事項需經過85%投票支持才能通過的規定,美國擁有16.75%的IMF投票權,實際上擁有一票否決權。但考慮到2010年的這份改革方案將改變美國一票否決的現狀,美國政府相關部門一直不願支持這項改革方案。 按照IMF相關規定,目前SDR里的主要權重貨幣有四個,分別是美元41.9%,歐元37.4%,英鎊11.3%,日元9.4%。 “不排除美國政府可能以人民幣加入SDR為條件,換取中國政府對美國維系IMF重大事項一票否決權的支持。”他直言。但是,隨著人民幣國際化的推進,人民幣勢必將在國際金融市場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21世紀經濟報道) |
近日,“IMF回應稱推遲評估人民幣納入SDR系誤讀”的消息刷遍了國際國內財經媒體的版面。此前,國內外輿論和專家一致表示今年人民幣納入特別提款權(SDR)貨幣籃子是大概率事件。而人民幣能否加入SDR貨幣籃子,將會對中國的金融改革和人民幣匯率走勢產生重要影響。
◆什麽是SDR?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於1969年創造了SDR。
SDR(Special Drawing Right),即特別提款權,是IMF成員國對可自由使用貨幣配額的潛在債權。其實它是一種補充性的國際儲備資產,是IMF和其它一些國際組織的記賬單位,也稱為“紙黃金”。
自SDR創立以來,IMF已對其成員國進行了4次SDR分配,累計創造了2040億SDR,相當於2815億美元。
二戰後,世界上的貨幣經由布雷頓森林體系與美元掛鉤,直到20世紀60年代,美元出現危機。為了確保世界貿易發展和國際流通順暢,當時經過各國協商建立了一個以SDR為儲備貨幣的新的貨幣體系。最初,SDR的價值定義為等值於1美元,隨後在布雷頓森林體系於1973年3月份崩潰後,其價值被重新定義為一個貨幣籃子。
IMF原始會員國在加入的時候會按照一定份額繳納一筆資金,即原始國的份額,按照原始國份額分配SDR。目前,SDR籃子包括美元、歐元、英鎊和日元,美元占4成以上份額。
IMF每五年評估一次SDR貨幣籃子。一般來說,它會調整籃子中的貨幣權重,並考慮納入其他貨幣。到目前為止,籃子中僅有的一次貨幣替換出現在1999年,當時是用歐元取代了德國馬克和法國法郎。今年又是一個評估年,一個主要問題就是IMF是否會將人民幣納入SDR貨幣籃子。
SDR也有利率,每周確定,其中利息由SDR持有量少於所分配量、即借入儲備的會員國向儲備借出方支付。
◆納入SDR的資格標準
IMF總裁拉加德今年4月曾表示,人民幣納入SDR不是一個是否將會納入的問題,而是一個將於何時納入的問題。那麽,怎樣才能被納入呢?
早在2005年11月,IMF執行董事會明確,SDR籃子的組成貨幣必須滿足兩個標準:一是貨幣籃子必須是IMF參加國或貨幣聯盟所發行的貨幣,該經濟體在籃子生效日前一年的前五年考察期內是全球四個最大的商品和服務貿易出口地之一;二是該貨幣為《基金協定》第30條第f款規定的“自由使用貨幣”。
中國已滿足了第一條標準:WTO數據顯示中國在2014年占全球出口的比重為12.4%,高於美國(8.6%)、德國(8.0%)、日本(3.6%)和英國(2.7%)。人民幣加入SDR主要的障礙來自第二條標準,這要求該貨幣在國際金融交易中“可自由使用”。
自由使用貨幣存在兩條認定要求:一是在國際交易中廣泛使用,包括該國在IMF參加國中出口所占份額、以該貨幣計價的資產作為官方儲備資產的數量;二是在主要外匯市場上廣泛交易,包括外匯交易量、是否存在遠期外匯市場、以該貨幣計值的外匯交易的買價差等指標。
納入SDR籃子貨幣要求不少於70%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成員國投票支持,在按投票權衡量的前十大IMF成員國中,德國、法國、英國和加拿大已經成立了離岸人民幣清算銀行,而意大利和俄羅斯已經與中國訂立了人民幣雙邊互換協議。
加入SDR還要求央行對金融資產、外匯儲備的公布非常詳細和透明。數據顯示,截至2015年6月底最新的外匯儲備和黃金儲備情況是:外匯儲備為3.69萬億美元,黃金儲備規模為5332萬盎司(折合1658噸)。值得關註的是,與2009年4月底數據相比,過去六年多來中國黃金儲備規模增加了604噸。央行相關負責人在答記者問時也表示,公布黃金儲備等數據正是為了符合IMF數據公布特殊標準(SDDS)進一步提高我國涉外數據質量和透明度。
在2010年,IMF在五年一度的例行審查中,認為人民幣尚未達到“自由使用貨幣”的標準,因此未將其納入SDR貨幣籃子。
◆納入SDR有多重要?
如果被IMF納入SDR籃子貨幣,意味著人民幣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世界貨幣,名正言順地成為國際貨幣基金組織180多個成員國的官方使用貨幣。也將標誌著IMF首次將一個新興經濟體貨幣作為儲備貨幣,大大提升人民幣在國際貨幣舞臺的地位,新興市場獲得更大的話語權,象征性意義巨大。
國內方面來看,對於13億中國國民來說,它的直接影響非常小。就像2001年中國加入世貿組織需要其做出重大改革一樣,滿足加入SDR的條件意味著人民幣國際化加速。短期來看,中國很可能還將把納入SDR作為金融改革的一個催化因素,尤其是在資本項目開放和匯率體制改革方面,相應也會推動國內利率自由化和資本市場改革。
國際方面來看,SDR籃子貨幣通常被視為避險貨幣,獲得此地位無疑將增加國際範圍內公共部門和私人部門對人民幣的使用。
隨著中國對外貿易中以人民幣計價的比例越來越高,人民幣已成為最常用的支付貨幣之一。中國企業經常向貿易對象提供更具吸引力的價格和融資、換取對方采用人民幣結算,從而消除自身的匯率風險。截至目前,中國已與30多家外國央行簽訂了互換協議,利用其外匯儲備幫助鄰國和其他國家抵禦國際資本流的波動。事實上,人民幣正在迅速擴大其在貿易結算中的作用。用貿易夥伴國的貨幣結算交易而不通過美元作為中介可以大大提高效率。調查顯示,過去12個月,跨國企業使用人民幣為跨境交易貨幣的比率上升同比漲了一倍。
值得註意的是,能否納入SDR將影響國際貨幣體系轉型,它為IMF提供了一個改革催化劑、包容性推動者的機會。此前的金融危機讓國際貨幣體系的缺陷暴露無遺,美元一旦貶值將造成嚴重的國際收支不平衡。如果將金磚四國貨幣放入SDR中,SDR的價值將比現在更加穩定,一定程度上能解決國際貨幣體系弊端。
◆人民幣命運幾何?
IMF於8月5日早發布的題為《特別提款權(SDR)估值方法評估——初步考慮》的報告稱,人民幣納入SDR的評估“仍有大量工作要做”。報告建議可能將當前貨幣籃子的評估從目前的12月31日延長9個月至2016年9月30日,屆時再做出最終決定。
報告在點評人民幣發展時指出,自2010年SDR評估後,人民幣在國際使用中取得“顯著進步”,並認可人民幣已成為國際貿易中第五大常用貨幣。就國際貿易而言,人民幣已符合重要貨幣的條件,但在“可自由使用”方面,也就是廣泛用於國際支付及匯市交易上,仍需加以評估。
華爾街日報評論認為,IMF延長儲備貨幣籃子調整生效的時間,可以為中國爭取更多時間。報道援引康奈爾大學教授、IMF前中國區官員普拉薩德的話稱,推遲生效時間意味著,如果中國政府切實承諾在未來一年里實施改革和政策行動以增強人民幣的自由使用,IMF可以就人民幣納入SDR一事做出積極決定。
也有觀點認為,人民幣的國際化不能僅僅依賴於SDR。英國金融時報指出,SDR資格對於儲備資產地位來說既不是必要條件,也不是充分條件。例如,瑞士法郎並沒有被納入SDR貨幣籃子,但它被相當普遍地作為一種儲備貨幣而持有。
更急迫的需求來自於貨幣本身的完善。IMF駐華首席代表席瑞德上個月表示,一旦一種貨幣加入SDR籃子貨幣當中,就必須發揮自己的作用,就人民幣而言“IMF必須能使用它來為各國提供貸款,這些國家也能自由兌換人民幣。”對照這一要求,中國在岸人民幣市場還有很多改革亟待完成。
重建布雷頓森林體系委員會高級研究員奧斯曼·曼登曾在英國金融時報撰稿表示,即將到來的SDR重新評估,遠不只是一次貨幣籃子的調整,或是一項是否將人民幣納入其中的決定。它關系到IMF是否願意采取認真措施,推動國際貨幣體系轉型。它提供了一個使IMF成為改革催化劑、包容性推動者的機會。
今年以來,人民幣無論在國際地位以及全球市場使用程度上都取得了明顯進步,而央行於近期對於人民幣匯率中間價的改革也獲得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認可,業內人士普遍預計,人民幣納入SDR指日可待。
9月1日,環球銀行間金融通信協會(Swift)公布最新數據顯示,7月份人民幣在全球支付體系中所占市場份額達到創紀錄的2.34%;6月份時,人民幣在全球支付市場份額曾小幅下降至2.09%,低於5月份的2.18%。目前,人民幣在全球支付體系中的排名維持在第5位,較一年前上升2位。
在交易總金額方面,7月份以人民幣作為支付方式的總金額增長8.12%,與此同時,所有其他貨幣支付總金額卻下降3.84%。
Swift亞太結算業務負責人麥克(MichaelMoon)表示:“我們每個月都能目睹人民幣國際化取得的進步。”
Swift在報告中表示,目前大多數亞洲國家已經由人民幣的低度使用者(占比低於10%),演變成為中度使用者(占比10%~50%)。26個國家之中,只有9個國家屬於低度使用,而就在3年前,有19國對於人民幣使用量不足10%。
人民幣在全球市場上扮演者越來越重要的角色,與近年來我國在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中付出的努力密不可分。
興業銀行首席經濟學家魯政委昨日公開表示,無論是人民幣匯率中間價的改革(針對SDR評估所言的中間價與市場價偏離問題),還是六部委允許外資購房的政策(表明資本項目開放程度在繼續提高),以及央行拓寬人民幣購售業務範圍(針對SDR在岸、離岸價差統一要求),都在照著SDR評估要求一一認真答題,由此,加入SDR此景可待。
8月11日,央行宣布完善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中間價報價機制,11日當天人民幣對美元即期匯率下跌1.86%,創2005年匯改以來最大單日跌幅,並且在12日再度下跌近2%,但經過兩天的調整後,人民幣匯率逐漸向市場化水平回歸,此前3%左右的累計貶值壓力得到一次性釋放,偏差校正已經基本完成。
IMF對於人民幣匯率中間價調整的效果評價頗為積極,對於人民幣加入SDR再添勝算。“中國的最新匯改措施是極具激勵意義的,將有助於使人民幣在未來幾年實現自由浮動。”IMF在最新報告中寫道。
IMF亞洲及太平洋部副主任馬庫斯·羅德勞爾(MarkusRodlauer)也公開表示:“中國正在不斷從一個緊緊盯住美元的有管理的匯率體系向一個更開放、靈活,更基於市場條件的匯率制度轉型。”
除中間價改革這一大動作外,我國仍在馬不停蹄地推出新舉措完善資本項目開放、加快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8月27日,商務部發布消息,六部委聯合宣布調整房地產市場外資準入和管理政策,取消外商投資房企辦理境內貸款、境外貸款、外匯借款結匯必須全部繳付註冊資本金的要求。有資格的境外機構和個人可購買符合實際需要的自用、自住商品房。
業內人士認為,外商投資房地產正是在資本賬戶直接投資項下,該領域放開後帶來的人民幣購售和敞口對沖需求,正好與在岸外匯市場放開一拍即合。
匯豐環球研究高級外匯策略師王菊稱,直接投資項下除了跨國企業之外,就是房地產企業。“曾經有很多境外房地產企業說,境內境外即期價差那麽大,能不能享受價差,但那時沒有貿易背景都是不可以的。現在有貿易背景也能投資房地產,會增加不少的量。”
此外,為拓寬境內外匯供給,平衡境內匯率水平,近日人民銀行向各銀行業機構下發《中國人民銀行關於拓寬人民幣購售業務範圍的通知》(銀發[2015]250號),將人民幣購售業務範圍拓展到直接投資項下的跨境人民幣結算需求,交易品種包括即期、遠期和掉期交易等。
市場普遍認為,從長遠看,拓寬人民幣購售業務將為資本項目開放提供重要推動力。
[加入SDR,是中國改革必須要做的一件事,而且這件事,五年才有機會去爭取一次。2015年11月,是中國必須把握的機會,如果失去這個機會,中國將失去五年的金融崛起時光]
宏觀的魅力在於,它能從短期的紛亂中理出長期的趨勢,它能從不合理的表象中找到合理的邏輯。當下,中國宏觀經濟正處於“讓人看不懂”的複雜時期,這在和境外投資者的交流中感覺更加真切。很多人會問,為什麽人民幣匯改要在股災之後強勢推進,為什麽不找個更加風平浪靜的時點再做考慮?為什麽註冊制、深港通的推進都可以放緩,而人民幣跨境結算卻加快布局?為什麽在國際資本已然看空中國資產的背景下,還要讓人民幣貶值在傷口上撒把鹽?為什麽中國經濟增長“保7”越發困難的當下,還要不惜把政策精力分散到人民幣維穩上?
在我看來,這些問題的關註點都集中於單一事件本身,而沒有將對焦拉到足夠遠、以看清中國宏觀經濟的全貌。
應該說,中國宏觀經濟的全貌,一言以蔽之,就是處於“以增速換增質”的轉型時期,改革是解放生產力的關鍵,經濟體制改革一方面在加速中國向消費驅動型經濟體轉變,另一方面在推動中國對外開放格局從經濟開放為主轉向金融開放為主。如此宏觀全景之下,長期重點是“騰籠換鳥、鳳凰涅槃”式的改革,短期重點是人民幣加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特別提款權(SDR)。
為什麽加入SDR是短期中國最重要的事情?原因很簡單,加入SDR的里程碑效應,完全可以類比於2001年中國加入WTO。
從2001年以來中國經濟發展進入快車道的現實來看,加入WTO,並非只是一個虛名或噱頭,而是實實在在開啟了中國經濟走出去大時代的歷史鑰匙。時代正在發生變化,中國正在進入另一個“金融+”大時代(詳見本專欄2015年6月30日文章《“金融+”是大勢所趨》),金融創新引領增長潛力釋放,金融轉型促進經濟結構轉型,金融開放拓展外部廣闊市場,金融改革催化宏觀優化配置。在這樣一個“金融+”大時代,中國需要另一把打開世界、解放自己的新鑰匙,這把鑰匙,就是加入SDR。
只有加入SDR,只有人民幣能在最基本的意義上和美元、歐元、英鎊和日元比肩,中國金融才談得上獲得了和全球經濟規模第二相匹配的“系統重要性”。所以說,加入SDR,是中國改革必須要做的一件事,而且這件事,五年才有機會去爭取一次。2015年11月,是中國必須把握的機會,如果失去這個機會,中國將失去五年的金融崛起時光。
中國金融改革,核心不是要改什麽。要改什麽很明確,要往什麽方向改也很清楚,關鍵是改革的次序如何安排。中國式改革一直是漸進式改革,在每個成熟的時點一步步推進合適的內容,才能達到蹄疾而步穩的目標。有花堪折直須折,如果不在現在加入SDR,不光是人民幣要耽誤五年,中國一系列有次序的改革都要再跟著往後排五年。中國改革等不起這個五年。把握現在,就要有壯士斷腕的勇氣,所以,該做的事情就必須現在去做。一些人把加入SDR看作周小川行長個人的抱負,而沒有看清中國的命運使然,實在有些失之短視。
加入SDR是有條件的,IMF自然有官方的一套說法,在我看來,條件有三個,按照重要性排序分別是:第一,人民幣匯率要是市場浮動的;第二,必須有人願意持有人民幣,即人民幣不具有強烈的貶值預期;第三,人民幣要能方便使用,即人民幣跨境結算系統要有效率。
“8·11”匯改後,很多人會問,央行把貶值預期這只老虎放出了籠子,境外看空人民幣那麽厲害,豈不是讓人民幣加入SDR更加希望渺茫?這個問題很好,但結論很簡單,不能有貶值預期是排在第二位的條件,還有更重要的條件需要滿足,即要說服IMF——人民幣是市場化貨幣。
遺憾的是,這一點並不具有說服力。想象一下,在討論人民幣是否適合加入SDR的談判桌上,很容易有人拿出一個數據,就可以說明人民幣不夠格。2014年1月至2015年7月,也就是“8·11”匯改前一年半時間里,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從6貶到6.2,而與此同時,根據國際清算銀行(BIS)的權威數據,人民幣對60種主要貨幣的名義有效匯率升值了10%。對美元貶值,對一籃子貨幣大升值,這本身就是種異化,一個異化的貨幣加入SDR顯然難以讓人接受。
更重要的是,人民幣升值的原因是美元升值,同期美元有效匯率指數升值了14%,升值幅度排在61種主要貨幣的第一位,中國排在第六位,港幣則排在第九位,升值幅度為9%。眾所周知,港幣是實行聯系匯率制的,港幣對美元常年固定在了7.75~7.85間。也就是說,人民幣和美元的相關性,甚至高於實行固定匯率制的港幣!這個鐵一般的事實往談判桌上一放,人民幣有什麽證據可以自稱為“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呢?
要想加入SDR,人民幣必須痛下決心,割斷和美元之間的那根臍帶,這是排在第一位的,所以,才會有“8·11”匯改這個驚人之舉。“8·11”匯改最重要的內容,就是讓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中間價決定這個“黑箱”變得透明,自覺斬斷了人民幣實際盯住美元、有效匯率被動升值的內在聯系,讓“有管理的浮動匯率”真正有“浮動”之實。
由此可見,“8·11”匯改是為了滿足加入SDR的第一個條件。雖然它不可避免地導致第二條件被破壞了,但在我看來,這完全是一個“進兩步、退一步”的舉措。
那麽,接下來的問題是,為什麽非要是8月11日?為什麽不提前一點,或者推後一點?
一方面,提前一點不具備條件,如筆者強調的,金融改革的核心是個次序問題,在7月之前,還有其他事項(例如存款保險制度、利率市場化)在執行之中,人民幣匯改還沒有排上日程;而在7月之後,A股市場暴跌又給人民幣匯改帶來了拖累。另一方面,之所以在系統性風險還未解除警報時就毅然實行改革,主要原因是不能再拖。如果不是人民幣“8·11”匯改,美聯儲本來有50%以上的幾率在9月18日宣布加息,而一旦在美聯儲加息之後再搞人民幣匯改,那麽,打個比方,就像中國股市漲到1萬點而非5000點再清理配資一樣,人民幣貶值預期會更強烈,維穩人民幣匯率的成本會更大。所以,“8·11”匯改是在正確的時間做了正確的事情。
一件事,如果要做,且不能再拖,那就必須壯士斷腕、當機立斷。
當然,壯士斷腕並不意味著一味蠻幹。在“8·11”匯改之後,中國人民銀行將很大精力放在了管理人民幣預期上,出臺了一系列配套政策,用疏堵結合的方法泄洪貶值預期堰塞湖(詳見本專欄9月15日的文章《人民幣匯率貶值預期泄洪》),盡力讓加入SDR的第二個條件更能得到滿足。
與此同時,在第三個條件上,中國也沒有任何放松,高調承諾在年底前會進一步促進人民幣的跨境結算和跨境使用。應該說,截至目前,貶值預期管理取得了較好效果,人民幣並未像國際投行說的那樣迅速暴跌至7或8的水平,而是穩定在了接近均衡水平的位置上。
加入SDR,是短期工作的重心。中國有序推進國企改革,央行8月25日降息降準,包括財政穩增長政策強勢出臺,從這個角度上看,都是為人民幣匯率穩定提供了政策支撐。
甚至,連美國的行動也可以從這個角度讀出不一樣的內容。很多人認為美聯儲9月未加息是個利好,筆者在9月18日的研究報告中就明確指出是個利空,對美國、全球和中國都是如此。關鍵在於,美國加息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未落下,美元升值預期就始終存在,並隨時準備沖頂,人民幣貶值的壓力就難以緩解。美聯儲將加息預期後移到12月,實際上給人民幣在11月加入SDR帶來了潛在壓力。在歐洲已然明確表態支持人民幣加入SDR的背景下,美國的態度和手段更值得重視。
此次中美領導人會晤期間,美國重申在人民幣符合IMF現有標準的前提下支持人民幣在特別提款權(SDR)審查中納入SDR籃子。雙方承諾尊重IMF在SDR審查中的程序和流程,並將在人民幣加入SDR事宜上加強溝通。
無論如何,全球宏觀和中國宏觀的運行自有其內在聯系,加入SDR是中國的當務之急,看宏觀還是需要抓住重點、貼近實際。放大炮、理想化、陰謀論、走極端,都沒有意義。(作者系盤古智庫學術委員)
核心觀點:IMF評估認為,人民幣符合“可自由使用”貨幣要求,人民幣加入SDR幾成定局。SDR分配的實質是IMF向其成員國提供無條件和無成本的信用額度,SDR本質是一種信用資產。1970年至今,IMF共分配了約2040億單位SDR,約合3180億美元,不足全球非黃金外匯儲備的5%,由於發達國家使用SDR的積極性和緊迫性不高、分配意願較低等原因,當前SDR總規模較低,作為儲備資產的吸引力較小。
在實際應用中,SDR產生的實際交易並不多,SDR僅為賬面資產,意味著人民幣加入SDR並不會強制使得各國增加人民幣儲備,加入SDR也並不能夠帶來直接的經濟利益。人民幣加入SDR實際上是為成為國際儲備貨幣鋪平道路,獲得國際認可,構建對人民幣的信心與公信力;更為現實的意義,則是希望這樣的信心可使各國增持人民幣作為儲備資產、從而增加對中國金融資產的配置,為國內帶來增量資金。更長遠看,中國的目的在於推進人民幣國際化,改革現有國際貨幣體系。
我們預計人民幣在SDR中的權重為13-14%,可能略高於日元、英鎊,但仍遠低於美元與歐元。若對標日元、英鎊,預計中期人民幣在全球外匯儲備中的份額將達到2%-4%,換言之,外國央行持有的人民幣資產目前看最多將達到4600億美元,較之目前1000億美元左右的人民幣資產存量,增長3600億美元。預計新增資金將主要投資於國內銀行間債券市場,而多國經驗表明,新增資金將有助於降低國債收益率,外國投資者比重越高,則國債長期利率相對越低。我們假設增量資金在1-5年到位,最樂觀情形下,外國投資者將壓低我國國債收益率80-104bp,最悲觀情形下,國債收益率將被壓低22-29bp。
11月13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總裁拉加德表示,IMF工作人員今天向執董會提交的特別提款權(SDR)審議文件評估認為,人民幣符合“可自由使用”貨幣要求,建議執董會認定人民幣可自由使用,並將其作為除英鎊、歐元、日元和美元之外的第五種貨幣納入特別提款權籃子。工作人員還認為,對於工作人員今年7月向執董會提交的初步分析中指出的所有懸而未決的操作性問題,中國當局也均已解決。雖然IMF將在11月30日召開會議進行討論和投票,但從目前信息來看,人民幣加入SDR幾成定局。
1、SDR的前世今生
IMF於1969年10月第24屆年會上通過了設立SDR(特別提款權)的決議。之所以得名特別提款權,是為了與成員國按照基金份額所確定的普通提款權相區別。
SDR是一種人造貨幣,因此它面臨著定價的問題。SDR最初的定價原則是作為單位美元所包含的黃金的等價物,即SDR與美元的兌換比例是1:1,它能夠替代黃金進行國際收支的結算,因此也被稱作紙黃金。隨著美元與黃金的脫鉤,SDR的定值也轉向了一籃子貨幣。1974年,SDR改由當時占全球出口額1%以上的16種國家的貨幣組成的籃子定值。但是這個龐大的貨幣籃子在計算上過於複雜,不利於SDR的推廣和發展。最終在1980年,IMF決定將SDR的貨幣籃子減少為五種主要發達國家的貨幣——美元、英鎊、法國法郎、德國馬克和日元 ,並且每隔五年討論一次SDR籃子貨幣的權重問題。1980年以後,這些貨幣的權重分配上,美元始終居於第一位,常年來約占40%以上。比較引人矚目的是歐元比重在這十年間上升了5%,但這是由於英鎊和日元比重下降造成的,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美國經濟的強大和美元的領導地位並未因歐盟的建立和歐元的投入使用而受到影響。2011,SDR中美元的比重下降到41.9%,這與金融危機後貨幣體系和儲備貨幣多元化的趨勢相符。
2、SDR的分配與用途
SDR的分配就是SDR的創造和供給,其實質是IMF向其成員國提供無條件和無成本的信用額度,是按照成員國在IMF中的份額比例進行分配的,份額越大所獲得的SDR數量越多。SDR本質是一種信用資產。
SDR的分配有兩種方式,一種是一般性分配:IMF根據世界經濟的發展情況和對儲備資產的需求狀況,定期決定是否分配SDR。通常情況下,IMF每隔五年開會討論這一問題,到目前為止IMF已進行過三次一般性分配,分別是1970-1972年分配了約93億SDR、1979-1981年分配了121億SDR,以及在2009年分配了1612億SDR。
另一種方式是特別分配,這種分配主要是IMF為了某一特殊目的所進行的分配,分配數量、對象都不一定。最近的一次特殊分配是2009年IMF根據1997年的決議所進行的分配。主要分配對象是那些在1981年之後加入IMF的國家,因為這些國家未能從前兩次一般性分配中獲得SDR。這次特殊分配的數量為214億SDR,目的是保證成員國的SDR分配數量與其在IMF中的份額相一致。
當前SDR總規模較低,作為儲備資產的吸引力較小。1970年至今,IMF共分配了約2040億單位SDR,約合3180億美元,不足全球非黃金外匯儲備的5%,對比來看,僅是中國的外儲規模便超過3萬億,可見SDR的規模很小,這主要是由於SDR的吸引力不高造成的。IMF規定每隔五年討論一次SDR的分配問題,但發達國家使用SDR的積極性和緊迫性不高,並且認為過多的分配SDR會造成流動性過剩,引起通貨膨脹,因而發達國家不願意多分配SDR。再加上發達國家在投票權上的優勢,發展中國家認為SDR實際用處不大,既不能滿足本國清償國際收支赤字的需要,也不能滿足其對發展資金的需求,因此發展中國家對SDR的興趣也不高。
特別提款權的用途主要有三個方面:(1)會員國發生國際收支逆差時,可動用特別提款權向基金組織指定的其它會員國換取外匯,償付逆差;(2)會員國與其它會員國可通過達成協議,用SDR換回對方持有的本國貨幣;(3)會員國還可用SDR歸還向基金組織的貸款,和支付應付基金組織的利息費用。但是,SDR只是會員國在基金組織“特別提款賬戶”上的一種賬面資產,不能直接作為國際支付手段,用於貿易或非貿易支付。不過,SDR既無需償還,又代表著無條件支配可兌換貨幣的權力,確實可以作為一種額外的資金來源或儲備資產的補充。
3、為什麽要推動人民幣進入SDR貨幣籃子?
在實際應用中,SDR 產生的實際交易並不多,SDR僅為賬面資產,意味著人民幣加入SDR並不會強制使得各國增加人民幣儲備,加入SDR 也並不能夠帶來直接的經濟利益。伯南克一定程度上說的對,中國推動人民幣成為特別提款權(SDR)貨幣的強烈願望來自於“榮耀感和國家形象”,“如果人民幣成為SDR 貨幣,對普通中國人沒有絲毫影響。主要是象征性意義”。
那麽,為何要推動人民幣加入SDR?
人民幣加入SDR 實際上是為成為國際儲備貨幣鋪平道路。成為儲備貨幣隱含的重要條件便是“國際認可”,因為只有將這樣的貨幣作為儲備才能夠保證緊急用途下貨幣能夠被對方接受,SDR 貨幣籃子由權威的國際組織IMF評定,實際上是“國際認可”這一概念的實體化形式,其根本在於構建對於一國貨幣的共同信心與公信力,而這種信心對於貨幣國際化顯然是至關重要的。更為現實的意義,則是希望這樣的信心可使各國增持人民幣作為儲備資產、從而增加對中國金融資產的配置,為國內帶來增量資金。
更長遠看,中國目的在於推進人民幣國際化,改革現有國際貨幣體系。無論是金融危機時還是當下,由美元主導的國際貨幣體系都給全球經濟帶來了諸多不穩定因素,美國宏觀經濟政策對於不受外界約束卻廣泛影響全球,世界政治經濟格局的多極化與美元主導的貨幣體系也並不匹配,這尤其會幹擾和制約像中國這樣後崛起的新興市場發展。
周小川行長在2009年提出國際貨幣體系改革倡議,采用IMF的特別提款權方案作為改革的第一步,而提升SDR貨幣籃子的代表性又是SDR自身改革的第一步。可見,人民幣成為SDR籃子貨幣在根本上是改革現行不合理的國際貨幣體系起點,這也是人民幣國際貨幣地位得到國際社會認可的一個標誌性事件,有助於加速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4、預估人民幣在SDR中的比重
IMF認為,貨幣在SDR籃子中的比重應該綜合考慮該國的出口情況以及這種貨幣在其他國家儲備資產中的份額,從而充分反映這種貨幣在全球貿易和在全球資本流動中的重要性,目前采用的兩者比重分別占60%和40%。
對人民幣而言,從出口角度考慮,2010-2014年中國出口在全球占比11.0%,低於歐元區和美國,排名第三,但所調查到的全球官方儲備中人民幣僅占1.1%左右。若嚴格按照上述方法和以上數據計算,人民幣的權重約為13%;而在IMF8月的評估報告中曾指出,IMF估算的人民幣作為第五種貨幣的權重可能為14%;而IMF在過去假設的人民幣納入SDR貨幣籃子方案中,2011-2015年人民幣的權重均高於英鎊、日元。綜合以上幾點考量,我們預計人民幣在SDR中的權重為13-14%,可能略高於日元、英鎊,但仍遠低於美元與歐元。
5、人民幣成為儲備貨幣會給國內資本市場帶來多少新增資金?
如前所述,納入SDR是人民幣國際化的一個標誌性事件,意味著國際社會逐步認可人民幣具備國際貨幣的資格。在人民幣國際化的初期,價值儲備職能將率先影響境外貨幣當局在外匯儲備幣種配置的調整。換言之,人民幣納入SDR將在中期刺激外國央行將人民幣納入其儲備資產,進而增加人民幣債券的配置需求。再者,人民幣國際貨幣地位的接受度提高,離岸人民幣清算行持有的離岸人民幣存量也將上升,這類銀行配置人民幣債券的需求也會相應提升。
人民幣在SDR貨幣籃子中的份額可能與日元或英鎊較為接近,若對應日元英鎊在全球外匯儲備中的比重,即3.4%或4.1%。但人民幣還存在一個不利因素,即人民幣資本項目開放程度遠低於日元或英鎊,雖然中國正不斷加大資本項目開放步伐,但在維持經濟、金融穩定和開放中始終要取得平衡,短期很難達到日本、英國的開放程度,而人民幣貨幣和資產可得性可能會限制外國央行增加人民幣資產配置的熱情,因此,我們預計中期內,4%是人民幣資產占比的上限,3%是一個中性的預測,2%可能是較為悲觀的預測。換言之,外國央行持有的人民幣資產目前看最多將達到4600億美元,較之目前1000億美元左右的人民幣資產存量,增長3600億美元。
需要說明的是,上述測算主要針對外國央行增持人民幣資產的預測,正如其他國家央行拿到美元儲備後投資於美國國債一樣,外國央行增加了人民幣儲備資產後,也會將人民幣投資與國內銀行間債券市場。顯然,境外私人部門也會增持債券、股票等資產,但限於數據因素,我們無法對這部分作出預測。
6、增量資金對於債券收益率的影響
2015年9月境外機構和個人持有境內人民幣債券存量為7645.78億元。2015年10月境外機構托管在中債登的債券規模為5911.69億元,其中國債規模為2353.77億元,政策性銀行債規模為2516.18億元,企業債規模為175.88億元,中票規模為408.46億元。我們依據此數據估算出境外機構在我國持有利率債規模占比約為2.40%。
我們在《中國版“利率之謎”》系列報告中分析了外國央行和離岸人民幣清算行在人民幣債券券種方面青睞透明度高、流動性以及風險低的國債和金融債,所以新增資金將主要投資於國內銀行間債券市場。
如同格林斯潘的猜測,2004年後美國長期國債收益率越來越受到外國投資者的影響。按照美聯儲的估算,如果外國官方購美債量單月增加1000億美元,美國5年國債利率下降40-60BP;如果考慮這時私人部門購債量的變化,其長期影響也在20BP。如果我國不增持美國國債,則2010年5年期美國國債將上行2個百分點。
多個研究機構的結論證明,這一結論在其他國家也成立。外國投資者比重越高,則國債長期利率相對越低。例如,葡萄牙央行的研究結果顯示,2000-2006年間,外國投資者增持1個百分點的歐元區國債將壓低歐元區長期利率13個bp。Shanaka J. Peiris(2010)的研究顯示,2000-2009年,巴西、捷克、泰國等10個新興經濟體債券市場外國投資者占比上升1個百分點將導致上述國家國債收益率下降6個bp。Christian Ebeke and Yinqiu Lu(2014)的研究結果表明,次貸危機後,新興經濟體外國投資者占比上升1個百分點將導致其國債收益率下降7-9個bp。
可見,我國債券市場外國投資者占比的上升也會壓低我國國債的收益率。按照上文最樂觀的預測,未來數年內外國央行將增持我國利率債的規模約為23040億元人民幣,假設利率債存量以2014年22000億元為標準每年遞增1000億元,及2015年增加23000億元,2016年增加24000億元,以此類推。我們按照Christian Ebeke and Yinqiu Lu(2014)的最新研究結果,根據新增資金不同到位時間和不同情景估算了人民幣加入SDR後對國內債券收益率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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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加德宣布人民幣加入SDR後,第一個回答第一財經記者人民幣權重的提問)
北京時間12月1日淩晨1點,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正式宣布,人民幣2016年10月1日加入SDR(特別提款權)。
值得註意的是,IMF總裁拉加德在回答第一財經記者現場提問時表示,人民幣權重為10.92%。此外,美元權重為41.73%,歐元為30.93%,日元為8.33%。在人民幣未“入籃”之前,美元、歐元、英鎊和日元四種貨幣的權重分別為百分之45%、36%、10%和9%。
根據IMF,貨幣權重本身是結合發行人所在國出口和其他國家將該貨幣作為外匯儲備而持有的金額而得出,均以SDR單位表示。根據最新數據,出口和儲備相對比重分別為60%和40%。
此前,東方匯理資產管理公司亞洲首席經濟學家紀沫則告訴《第一財經日報》:“中國出口額約為2萬億美元,外匯儲備從今年3月末的3.73萬億美元降至10月末的3.53萬億美元,因此我們預計人民幣的權重可能約為10%,低於IMF此前的預測(14%)。”
不過,眾多業內人士預計,隨著人民幣國際化進一步深入,在2020年(下一次評估時)人民幣在SDR的占比將進一步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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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人民幣進入SDR”成為了市場熱議的話題。然而,SDR(特別提款權)並非人民幣或中國整體市場與國際接軌的終點,而是加速金融改革、對外開放的又一個新起點。
作為兩地“互聯互通”的新動作,深港通的“通車”時間備受市場期待,此前更有觀點認為,其開通日期或早於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對SDR一籃子貨幣檢視結果的公布日期。近期,澳洲最大投行麥格理(Macquarie)預計,隨著中國金融市場不斷開放,深港通料將於2016年二季度正式開通。值得註意的是,麥格理認為南向投資標的將會擴容,即恒生綜合小型股指數(HSSI) 可能被納入其中。“通車”將使國內外投資者雙雙受益,意義或較“滬港通”更勝一籌。
(滬深兩市板塊劃分)
深股通:外資青睞的高成長北向標的
對於海外投資者而言,“深股通”將為其提供更佳豐富且具有活力的標的,其將能從中國內地高成長股中受益。麥格理預計,深成指500只成分股中有307只個股來自深圳中小企業板和創業板。私營企業和新經濟股占到了上述指數的80%,而這一比例在上證綜指中僅38%。
一直以來,海外資金對以A股心向往之的並不在少數。香港盛德證券全球市場分析師李智剛對《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表示:“A股感興趣的外資早有苗頭,這從日本企業紛紛赴港IPO便可見一斑。深港通箭在弦上,且從監管層開閘IPO一事中能看出,如果要恢複股市造血功能,政策勢必也會以扶持呵護為主。”
此外,各界始終認為,這一機制對於海外投資者的吸引力要大於內地投資者,這從“滬港通”北向流量始終大於南向流量中也可見一斑。李智剛告訴本報記者:“滬股通對於外資的吸引力更大,因為外資此前通過QFII的額度投資內地,成本較高,而投資滬股通的成本相對較低。深港通開通後,相當於進一步降低了外資投資內地的成本,北向資金流或進一步加大。”
港股通:標的或擴容 中資小盤股料受追捧
當然,深港通也將為具有國際化視野的內地投資者帶來機遇。如果在當前“港股通”基礎上將恒生綜合小型股指數中的201只成份股納入港股通名單,“鑒於內地投資者對於小盤股的偏好,這將加大南向資金流量,預計使香港中資小盤股將價值重估。”麥格理表示。
自2008年以來,香港中資小盤股和大盤股之間的溢價從65%穩步收窄至20%,然而該溢價在A股市場已經超過了200%。隨著南向資金擴容,香港中資小盤股或再度受到追捧。
在恒生綜合小型股指數中,麥格理也例舉29只其最為看好的標的,其距離麥格理設定的目標價平均擁有最高達69%的上行空間,其中半數個股市盈率仍是個位數,遠期市盈率為10倍,預計2016年市盈率升幅達32%,22只屬於高成長領域,如環保、產業升級、消費升級等。
其中,麥格理預計存在最大上行空間的為聯合光伏 (00686.HK)、興業太陽能 (00750.HK)、新晨動力(01148.HK)、百盛(01148.HK)和海隆控股(01623.HK);預計交易流動性最大的個股為金蝶國際(00268.HK) 、金風科技(02208.HK)、華電國際電力股份(01071.HK)、華能新能源(00958.HK) 和華電福新能源(00816.HK)。
以聯合光伏 (00686.HK)為例,麥格理分析師Patrick Dai預計,得益於飛速增長的中國太陽能需求,聯合光伏可能會在未來的幾年年均太陽能新增裝機容量1千兆瓦。今年5月,聯合光伏向海潤光伏收購其位於新疆、河北、雲南、山西、江蘇等地的17個光伏電站項目,總裝機容量930兆瓦。根據Patrick Dai的測算,強勁增長的太陽能裝置可能會從2014年到2017年帶來3位數的年均複合增長率(CAGR)。
此外,興業太陽能 (00750.HK)正將其業務重心從幕墻(curtain wall)轉向太陽能相關業務。麥格理預計,這將改善其盈利狀況,並有益於其長期收益增長。該集團的太陽能EPC業務毛利率為24%,較其傳統幕墻業務高了9個百分點。“由於其價格結構更為完善,2015年該集團太陽能EPC業務毛利率將進一步擴至28%。”
此外,新晨動力(01148. HK)則獲得了德國寶馬集團授權生產N20發動機,N20發動機是寶馬集團最具競爭優勢的品牌產品,新晨動力也將繼續為中國寶馬5系生產。麥格理認為,新晨動力有望未來為寶馬海外工廠出口引擎部件,其正在從國內引擎制造商向寶馬全球引擎部件供應商轉型。麥格理認為,這只小盤股將有極大的潛力。
SDR為進一步開放埋下伏筆
除了上述“互聯互通”機制,隨著人民幣進入SDR,長期而言將助長市場對於人民幣資產的需求。
“作為SDR籃子貨幣,人民幣匯率料將維穩甚至長期走強,這又加大內地資本市場吸引力。此外,人民幣進入SDR或將間接推動A股進入MSCI新興市場指數,這最終將為A股市場帶來更多流動性。”東方匯理資產管理公司亞洲首席經濟學家紀沫則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當前A股進入MSCI新興市場指數仍存三個障礙:額度分配、資本流動限制、資本利得稅的不確定性。
“隨著深港通和QDII2(合格境內個人投資者)這些進一步放松措施的推進,有管理的資本賬戶開放基本實現,中國資本市場也隨之逐步放開,A股納入MSCI指數是遲早的事情。”中信證券全球首席經濟學家彭文生坦言,明年納入的可能性將非常大。
此外,紀沫對本報記者表示,人民幣進入SDR或將加速國內債市開放進程,中國政府債券在絕對收益和套利空間方面都存在吸引力。“然而,中國債市體量約40萬億元,外資占比僅2.4%,這與印度(4.8%)、韓國(6.6%)、泰國(8.5%)、馬來西亞(19.7%)以及印尼(36%)相去甚遠。增加境內債市的開放度也將助推香港點心債市場,同時可能將緩解資金外流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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