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貍家雕爺:美國創業者已開始“山寨”中國
來源: http://www.iheima.com/news/2015/1209/153169.shtml
導讀 : 連環創業者、河貍家創始人孟醒獲獎“年度十大創業家”,並發表主題演講。
i黑馬 訊(葉靜)12月9日消息,由創業黑馬集團舉辦的創業社群大會今日繼續在京舉辦。連環創業者、河貍家創始人孟醒獲獎“年度十大創業家 ”,並發表了主題演講。
孟醒的獲獎理由:他是一位連環跨界創業者,也是中國互聯網的實戰派高手,被稱為互聯網鬼才,他掌握了打造爆款的精髓,創立了一系列知名互聯網消費與餐飲品牌,成為互聯網+時代的傳奇人物,他說他的使命是解放天下的手藝人,他正期待新的傳奇。
以下為經i黑馬編輯的演講節選:
我很興奮能生在這個時代。我從小就看很多企業家的傳記,從盛田昭夫一直到喬布斯。有一個說法,企業間競爭的終級,是國家與國家的競爭,國家與國家的競爭說到底是一個時代一批企業家的競爭。
今天的中國,有一個梯形的企業家團隊,從任正非、柳傳誌等人,到稍微年輕點的馬雲、馬化騰、李彥宏等人,再到今天更年輕點的30歲的,甚至20歲的創業者們,我相信企業家團隊的競爭是今天國家與國家間競爭最根本的源泉。
前一段時間我看過一篇報道,香港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把最新版的水貨蘋果手機倒騰到大陸,通過淘寶賣掉,每天生意能賺上白百萬,香港的商界把他當成一個年輕的代表,有一個媒體哀嘆,說他們當年所報道的商業精英是李嘉誠、包玉剛,他們當年在九龍倉之戰的時候把英國人擊退,那才是真正的商戰。可是今天我們所談的年輕一代的企業家,他的業務居然是倒賣蘋果手機。
不是說生意不好,而是真正的企業家精神在哪里,那些波瀾壯闊的商戰在哪里,所以說我慶幸我們今天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在這個時代里,每一天都有無數波瀾壯闊的商戰等著我們進行。就我而言,我做的阿芙精油、雕爺牛腩等等幾個品牌還都比較小而美,但是我仍然有機會通過河貍家改變天下的手藝人。就在前天,我看到一個報道,美國一個做上門做美甲的公司拿到了融資,標題是美國版的河貍家拿到新一輪的融資,這令我非常開心。以前中國企業被人詬病,都是山寨美國企業模式,而上門美容美甲模式,這個領域是河貍家開創的,今天美國人來山寨中國的樣本,我覺得這不僅僅是河貍家的驕傲,也是今天這個時代的驕傲。
我們每個人都生在這樣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都有機會開創屬於我們自己的未來,而後所有的黑馬們,所有的創業者聚合在一起,就是國家的未來、民族的未來。各位,我相信在黑馬營、黑馬會,我們並肩戰鬥,一同打造屬於我們的未來 。
“對山寨協會應全民喊打” ——專訪民政部黨組成員、民間組織管理局局長詹成付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4436
歷經民政部、公安部等部門數年推動,《境外非政府組織管理法》草案正在征求各方意見。這部即將出臺的法律將對此類機構的活動進行監管,對涉嫌犯罪的予以打擊。
近日,南方周末記者專訪了民政部黨組成員、民間組織管理局局長詹成付。
連民政部的人都差點被騙
南方周末: “山寨協會”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在大陸泛濫的?
詹成付: 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推進,越來越多的境外組織進入中國內地開展活動。其中,許多內地居民到境外註冊登記組織又回內地開展活動,這一現象引發了一系列社會問題,2007年後問題愈發突出,引起各方面的關註。在內地成立社會組織,需依法在民政部門辦理相關登記手續,而這些山寨協會披著境外登記的外衣,擅自在境內吸納會員、開展活動,名稱卻與依法登記的協會、學會相似,容易造成視覺混淆,比如此前曝光的“國際食品包裝協會”“世界奢侈品協會”“中華醫院管理學會”等;甚至有的山寨協會名稱與內地合法登記的社會組織名稱完全相同,如,中國高等教育學會是民政部登記的全國性社團,2010年時我們又發現一個同名的山寨協會也在內地開展活動。
南方周末: 這些山寨協會如何註冊?有哪些特點?
詹成付: 這些山寨協會主要是內地居民利用境內外對社會組織登記管理制度的差異,在登記條件寬松的國家和地區進行註冊,比如:美國、澳大利亞、中國香港等,就目前掌握情況來看,大多數山寨協會是在香港註冊的,他們在香港特區政府公司註冊處登記一個公司,下面再設立若幹個分行,分行的名稱都冠以“中國”“中華”“全國”等國字頭字樣,與國內合法登記的全國性社團名稱一致或雷同,說白了,這些山寨協會就是香港公司下面的分支機構。也有一小部分山寨協會是在香港特區政府警務處註冊的社團。
南方周末: 攪局主要體現在哪些方面?
詹成付: 以“中國營養協會”為例,2015年12月初,它們在人民大會堂舉辦“中國生命科技產業論壇”,聲稱民政部、人民日報社、北京市政府、北京市民政局是他們的指導單位,活動包裝得非常高大上,我們部里一位退休的老同誌就差點入會。你看,連民政部的人都差點被山寨協會蒙騙。我們順藤摸瓜,在調查這個組織的情況時發現,這個山寨協會還在明碼標價賣牌子,交9萬元能成為他們的副會長。
南方周末: 目前民政部掌握的山寨協會大約有多少?他們的斂財手段有哪些?
詹成付: 目前我們掌握的山寨協會在200個以上,但通常一個山寨協會的斂財手段被識破後,又會重新換個頭銜名稱繼續活動,哪個牌子好用就用哪個,比如註冊完一個“中國營養協會”,再註冊一個“中國房地產企業協會”。這些山寨協會斂財手段多種多樣,主要有發展會員、成立分會收取會費,發牌照、搞評選頒獎活動收錢,搞行業培訓收費,有些甚至向企業敲詐勒索。
利用了中國人“官本位”的思想
南方周末: “山寨協會”非法活動亂象頻發的根源是什麽?
詹成付: 這主要因為,這些山寨協會是依據境外法律法規註冊成立的,說它們非法不合適,但作為它們長期活動地的內地又沒有法律法規予以管理,形成註冊地管不了、活動地管不住的局面,導致亂象頻發。我們發現“中國營養協會”假冒民政部指導的名義開會,也只能聲明我們不是指導單位。因為它是在香港註冊的,我們不能按照非法組織取締。另外山寨協會也利用了人們對社會組織,尤其是對帶有“中國”字頭的社會組織的信任。山寨協會的存在發展,是多方面因素促成的。
南方周末: 能否具體講講這些因素?
詹成付: 首先,山寨協會都是帶有“國字頭”高大上的名稱,他們用的印章也是帶五角星的紅章,欺騙性強。為什麽要用“國字頭”?因為中國人信任“國字頭”。為何山寨協會不在境外行騙?因為境外沒有他們活動的土壤。
其次,開會和活動地點選擇中國人最相信的地方,人民大會堂、釣魚臺國賓館、政協禮堂等,利用了中國人“官本位”的思想。
再次,一些領導幹部為山寨協會站臺。有些老領導搞不清楚這些社團的真假,被蒙騙去站臺,還有一些老領導從中得到好處,願意去站臺。
此外,就是一些主流媒體給山寨協會的廣告宣傳造勢,在媒體上刊登山寨協會的廣告。
大家看,這些山寨協會有了國字頭的招牌,在最莊嚴的人民大會堂開會,有領導人的站臺,有主流媒體的宣傳造勢,誰還會懷疑這個山寨協會是假的呢?
南方周末: 對山寨協會的信任形成後,會帶來哪些後果?
詹成付: 這個局面形成後,不僅使社會公眾上當受騙,也使得合法登記、按規矩辦事的境內社會組織的利益受到侵害。人們一旦上當受騙,產生經濟糾紛,就會誤認為合法登記的組織在行騙,質疑政府部門監管不力。大家都不從自身找原因,這也是很悲哀的地方。
山寨協會在內地沒有登記註冊地址,一旦它們圈錢跑路,造成國內資產流失,民政、稅務、工商和公安都很難找到責任人,危害極大。可以說,山寨協會是社會的寄生蟲,是毒瘤和垃圾。
南方周末: 上述因素如何克服呢?
詹成付: 我認為應當形成對山寨協會全民喊打的氛圍。活動地承辦方應當承擔一定的責任。比如,人民大會堂承接一個會議,應當首先搞清楚,會議主辦方是否具有合法身份?活動是否合法?如果只重經濟效益而不重視社會影響,影響會很壞。另外媒體也應當承擔相應的責任,在刊登廣告、專訪之前,應當先對這些機構的身份予以核實,而不是一上來就大肆宣傳。
如果領導人、會議承辦方、媒體以及每個人加強自律、提高警覺,都不給山寨協會提供可乘之機,套用一句行話叫做綜合治理,進而形成人人喊打的局面,山寨協會必定落荒而逃,良好的社會組織的生態才能形成。
最大的困境是無法可依
南方周末: 在對這些山寨機構的治理上,存在哪些困境?
詹成付: 目前最大的困境是法律法規不健全,讓這些山寨協會鉆了法律空子,斂財騙錢。
南方周末: 作為社會組織管理部門的負責人,你認為政府應該怎麽做?
詹成付: 作為政府部門,最起碼有四個方面可以作為。第一,健全法制,盡快將境外非營利政府組織納入法律監管範疇,確保這些組織到境內開展活動,必須要經過許可或備案。第二,要加強合法登記社會組織的信息公開,要讓社會公眾能夠方便快捷地查詢這個組織是真還是假。第三,政府要主動出擊,對現行法律法規有明確規定的,要依法嚴肅查處,切實履行職責。第四,暢通舉報渠道,形成政府部門綜合監管的合力,有力打擊這些組織的非法活動。
南方周末: 《境外非政府組織管理法》出臺後,將有哪些有力舉措?
詹成付: 按照草案的規定,境外非政府組織來內地活動實行登記許可制度。如果未登記或未取得臨時活動許可開展活動的,可以予以取締,沒收非法財物所得,對責任人進行警告、罰款甚至拘留。
山寨協會批量產 香港註冊,內地活動,曲線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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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的“中字頭”,官方調調的“文件”,“中華醫院管理協會”“中華醫院管理學會”……這些欺世盜名的山寨協會大行其道背後,是一套犬儒的利益鏈。
拉幾家名醫院掛名收錢,基層醫院交錢買榮譽傍大牌,所有人都清楚內情,但誰都不願說破——而最後受騙埋單的,無疑是分不清真假的患者。
已提交全國人大常委會審議的《境外非政府組織管理法》,或將終結離岸社團監管無法可依的狀態。
“鑒於貴院在醫療技術水平、學術交流、行業研究等領域的影響力,特邀請××醫院為中華醫院管理協會理事會副理事長單位,××同誌擔任理事會副理事長。”
2015年末,不少醫院院長的辦公桌上,多了封邀請函。它發自一家名為“中華醫院管理協會”的機構,抄送: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字樣、落款的公章,看上去和正規國字頭行業協會的紅頭文件幾乎毫無二致。
字里行間的調調,更是像極了官方文件——協會是“通過政府註冊登記的社會組織”,“立足於我國醫療管理建設發展事業機構,共同搭建我國醫院之間交流互動平臺。多年來,協會圍繞衛生行政主管部門的工作任務,做了大量工作。”
協會網站的醒目位置,放著“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專題,“國家衛計委黨組召開2015年度專題民主生活會”,是最新的頭條新聞。協會下屬,“辦公室”“秘書處”“培訓部”等機構一應俱全,還列有九大專業委員會。而展示的合作理事醫院,幾乎無一不是國內頂級。
“該不會是中國醫院協會的下屬機構吧?”一些院長犯起了嘀咕。“中國醫院協會”是衛計委直屬的全國性醫院行業協會。他們找到莊一強,這位原中國醫院協會副秘書長,求證邀請函的真實性。
“假的,別信。”面對這樣的詢問,莊一強總是用相同的答案回複。在微博上,他直指邀請函“有違常理”——正規協會的副理事長,不可能是發函邀請參會的。
“第一步邀請入會,第二步就會問你要錢了。呵呵。”他用調侃的語氣將此事貼上微博,引來不少網友圍觀。
頂著“中華”光環的“中華醫院管理協會”,究竟是全國性正規行業協會,還是欺世盜名的山寨機構?在其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醫院管理建設的“交流平臺”
直到今天,合作者們依然選擇相信,中華醫院管理協會是家“正規”的機構。理由很簡單,在其舉辦的會議上,能見到不少正兒八經的三甲醫院領導。
慎格醫院管理(上海)有限公司曾與協會合作過兩次。2015年11月,總經理韓金魁還受協會邀請,參加了“2015中國醫院創新管理論壇暨公立醫院改革與發展峰會”。會議由“中國醫院管理研究院”主辦。
“來了不少公立醫院的,還有幾個三甲醫院領導上臺發了言。”韓金魁回憶,會議的主題是“新形勢下醫院創新管理和公立醫院改革與發展”,包括大慶油田總醫院院長孫啟玉、福建省龍巖市第二醫院院長盧穗萬、洛陽市婦女兒童醫療保健中心黨委副書記郭俊惠在內,多位醫院領導參加了會議。
“如果真是山寨協會,三甲醫院領導會來嗎?他們難道沒有警覺性嗎?”韓金魁反問。
瀏覽協會網頁,不難發現,類似的交流會議,至少從2009年11月起,協會每年都會不定期舉辦;組織醫院領導到港臺地區參觀考察,也幾乎成了每年的“規定動作”。
根據工信部中國電子信息產業發展研究院的統計,預計到2020年,中國醫療健康產業總規模將超過8萬億元。與此相對應的,卻是略顯落後的醫院管理水平。醫改政策如何執行、醫院發展何去何從,醫療機構,尤其是基層和民營醫院,迫切渴望得到醫院管理方面的交流與培訓機會。
旺盛的需求,讓醫院管理咨詢成為快速成長的新興行業,也讓中華醫院管理協會獲得了生存土壤。
在協會網站上,中華醫院管理協會部分活動常被描述為和某官方機構或協會“聯合舉辦”。
2012-2013年,協會分別舉辦了第三、第六和第七屆“海峽兩岸醫療機構對口交流與合作發展論壇”。通知寫著論壇由“臺灣兩岸醫療事務交流協會邀請,中華醫院管理協會與其共同主辦”。
“臺灣兩岸醫療事務交流協會從沒有合作舉辦過這樣的會。”該協會會長吳一昌明確表示,協會期待兩岸間密切的交流活動,但前提是合法、公開。
吳一昌隨即向中華醫院管理協會交涉,對方解釋,活動是由臺灣方面主動聯系的,對此並不知情。不過一天後,當吳一昌再次瀏覽網頁時卻發現,“臺灣兩岸醫療事務交流協會主辦”的字樣已難覓蹤影。
“協會”其實是企業
中華醫院管理協會自稱,是“由依法獲得醫療機構執業許可的各級各類醫療機構自願組成的行業性、非營利性的群眾性團體”。但實際上,這是家在香港特區註冊登記的企業機構。
協會的登記證號碼最先“露了馬腳”——這是個商業登記證號碼。南方周末記者查詢商業登記冊內的資料,發現協會實為私人股份有限公司——“中華醫院管理集團有限公司”的分行。
分行即分公司之意,它依附於總公司,沒有獨立的法人地位,所有的賬目編入總公司,由總公司對外承擔法律責任。
輸入002和003的分行號,還能檢索到另兩家分行——“中國醫院管理研究院”和“中國標準化科學研究院”。
“中國醫院管理研究院”和“中華醫院管理協會”高度相似,同樣自稱行業性、非營利性研究機構,服務內容包括為政府有關部門制定政策、法規、標準、規範提供必要的科學依據,也為兩岸三地的醫院管理實踐服務,提供崗位培訓、管理咨詢、學術交流、組織考察等工作。
“中國標準化科學研究院”亦以非營利性社團組織標榜,自稱由國內外企事業單位、科研院所、社團法人單位及個人工作者等自願組成,專門為各類企業提供專業化、實用性強的高品質標準化培訓。
不過。網絡上,兩家機構的信息寥寥無幾,占據了大半屏幕的,是另兩家名稱極為相似的正規行業協會——“國家衛生計生委醫院管理研究所”和“中國標準化研究院”。前者是衛計委直屬的科研機構,後者則是國家質檢總局的直屬事業單位。
“中國醫院管理集團有限公司及其分行,不在警察牌課照社團註冊或豁免註冊的名單內,不享受作為慈善組織的免稅資格。”香港警務處社團事務處向南方周末記者確認。——換言之,這幾家機構並非其聲稱的“非營利組織”,而是批量生產的“山寨協會”。
中國醫院管理集團有限公司登記在香港九龍旺角花園街2-16號好景商業中心2309室。南方周末記者通過谷歌搜索發現,在相同的地址,還註冊有包括中國風水研究院、中國先鋒作家出版社、中美國際抗衰老產業集團有限公司在內的數家公司。
而公司的法定秘書——香港港盛會計秘書有限公司亦註冊於此。值得註意的是,這是當地一家代理註冊公司。
南方周末記者發現,事實上,2008年5月13日中國醫院管理集團有限公司註冊時,並非此名,而叫“德昀國際商務集團(香港)有限公司”,註冊資金為香港公司註冊最低限額的一萬港幣。當年10月10日,原公司董事楊平辭職,由中國安徽籍的王曉道接替董事,持股100%,該狀況延續至今。同月17日,公司正式更名為“中國醫院管理集團有限公司”。
在內地,王曉道也有頭銜——華醫盛康(北京)醫學研究中心(以下簡稱華醫盛康)的法定代表人。該公司的主營業務,同樣包括醫院管理服務和會議服務。
華醫盛康和“協會”“研究院”的關系,更像是左手倒右手的遊戲。作為醫療管理咨詢公司,華醫盛康曾多次承辦“中國醫院管理研究院”和“中華醫院管理服務協會”主辦的會議。
但有意思的是,最初與南方周末記者接觸時,王曉道自稱並不了解中華醫院管理協會,“協會具體有多少人、如何操作,我不太清楚。”
面對追問,王曉道才終於承認,“確實參與了這些機構的活動。”因考慮到直接以公司名義舉辦此類會議不太合適,他采取了協會、研究院主辦,公司承辦的方式。
至於為何要在香港註冊以“中華”“中國”打頭的公司,他的解釋是“內地註冊太費勁”——根據《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的相關規定,全國性社會團體的名稱冠以“中國”“中華”“全國”等字樣的,應當按照國家有關規定經過批準。
“我們既沒打著任何正規行業機構的招牌推廣,也從未強迫醫療機構加入其中。”王曉道說。
山寨協會“生財路”
“香港註冊的總公司需帶有‘有限公司’字樣,而分行取名自由,”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NGO研究所所長鄧國勝介紹。一些內地人士通過香港企業的分行設立協會、研究中心,主要目的就是方便在內地宣傳,“給人一種非營利性機構的感覺,以此贏得消費者信任”。
王曉道名下的一眾山寨協會即為如此。門戶網站“健康界”曾披露,要想參加中華醫院管理協會的考察活動,前提是先入會,“5年任期內繳納會費2萬元”。
“交一萬或幾千塊錢,就能獲頒理事單位的牌。受邀參會的醫院大多是理事單位。”韓金魁也曾聽人說起過。
南方周末記者多次聯系參加過協會活動的洛陽市婦女兒童醫療保健中心,求證醫院與協會的關系。院辦工作人員表示,醫院確實收到過參會邀請函,但以“書記正在開會”為由,截至發稿亦未安排采訪。
對於“花錢買稱號”的說法,王曉道明確否認:“我們會根據醫院規模、床位數、是否有負面信息等指標,綜合評價醫院能否成為理事會員。”
協會官網顯示,包括北京協和醫院、上海長征醫院在內的數家三甲醫院和二級醫院,都是副會長單位成員。
“我們從未加入過這個協會,他們冒用了我們的名字。”北京大學人民醫院宣傳科答複。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協會的副理事長。至少在我的任上,醫院沒有加入過協會。”無錫市第八人民醫院院長嚴於蘭說。
王曉道對此解釋,部分資料是網絡部員工從醫院官網上扒的,“不合規之處會整改”。
“這種聽起來響亮、實則毫無含金量的獎項,主要客戶可能還是基層醫院、私立醫院或個體醫療機構。”西南地區某三甲醫院一位不願具名的宣傳科工作人員說,公立醫院對經費支出管理較為嚴格,大額會議費、培訓費都需明確用途,而私立醫院對資金的檢查則寬松得多,他們也需要靠這些噱頭吸引患者。
山寨協會拉幾家名醫院掛名收錢,基層醫院交錢買榮譽傍大牌,所有人都清楚內情,但誰都不願說破——這正是此種協會大行其道原因所在。
山寨機構的另一牟利方式,是舉辦會議。公開資料顯示,協會舉辦的會議,已遍布廣州、深圳、南京、杭州、鄭州、青島、太原、長春等城市。
與中華醫院管理協會合作過的慎格公司、濟南誠創管理咨詢有限公司,均向南方周末記者表示,“會議籌備基本是由己方完成”,對方主要起協助作用。
“我們主要借他們的影響力吸引參會者。”韓金魁稱,協會主要起到“掛名”的作用,方便用此招牌進行宣傳。
會議所得收入,雙方“互利共贏”。在韓金魁看來,合作純屬“願打願挨”,“現在這個社會,本就是大家各取所需嘛”。
離岸社團,還能逍遙多久?
這並非是第一家遭到曝光的山寨醫療協會。2014年,央視《焦點訪談》曝光過另一家山寨醫療機構——“中華醫院管理學會”,學會以評獎為名,向參會醫療機構販賣獎牌,僅2014年年會就斂財近千萬元。頒獎當天,甚至還有多位曾在相關主管部門任職的領導前來助陣。
“凡是拉大旗做虎皮、打著政府名義開展活動的,十之八九都有問題。”民政部民間組織管理局局長詹成付向南方周末介紹,中央八項規定以來,政府部門一般不再與社會組織合作開展活動,也不會出席社會組織開展的頒獎、盛典、評獎等活動,“民政部一而再、再而三地下發通知,絕不允許社會組織打著政府機關的旗號。”
“李鬼社團”在其他領域同樣存在。
2012年,央視“3·15”晚會曝光了“中華學生愛眼工程”。這家在香港註冊成立的有限公司,自稱是致力於保護青少年視力健康的公益組織,實際卻通過免費眼鏡片吸引眼鏡店加盟,再針對學生進行鏡架及其他相關產品的高價銷售,謀取巨額利潤。
2014年,公安機關成功偵破“食品專家”董金獅涉嫌敲詐勒索案。十多年來,董金獅掛著“國際食品包裝協會”常務副會長兼秘書長的名頭,而這同樣是家在香港註冊的“野雞協會”。
詹成付這樣概括“李鬼社團”的共同特征——未經民政部門依法登記,擅自在境內吸納會員、開展活動,名稱與依法登記的協會、學會相似,容易造成視覺混淆的離岸社會組織。
海南醫學院附屬醫院常務副院長郝新寶曾向衛計委和中華醫學會舉報過一家醫療領域的山寨協會。不過,舉報信息發出後,卻沒了下文。“一是沒精力,二是不好管,很難找到他們。”他揣測。疑惑是,協會的行為算違法嗎?如果違法,如何處罰?
“李鬼社團非法活動亂象頻發,說明在社會變革時期,對社會組織從登記到事中、事後監管的法律法規和相關制度還有不完善之處,讓一些企圖非法牟利之人有空子可鉆。”詹成付說,需要多策並舉,讓“李鬼社團”寸步難行。
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NGO研究所所長鄧國勝亦表示,我國現行的社團管理相關規定,還未能將境外註冊的離岸社團納入監管。
離岸社團在內地通常有三種生存方式——社會團體、民辦非企業組織和基金會。目前,共有三部針對社會組織管理的行政法規,其中《基金會管理條例》已允許基金會在內地設立分支機構代表處;而對於社會團體和民辦非企業組織能否在內地開展活動,《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和《民辦非企業單位登記管理條例》並無明確規定。
不過,“無法可依”的狀態或將終結。2015年4月,第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四次會議審議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外非政府組織管理法(草案二次審議稿)》。
草案第五十七條規定,“未經登記或者未取得臨時活動許可,以境外非政府組織、境外非政府組織代表機構名義開展活動的,將由設區的市級以上人民政府公安機關予以取締;沒收非法財物和違法所得;對直接責任人員給予警告,情節嚴重的,處十日以下拘留,並處五萬元以下罰款。”
(梁淑怡/圖)
優必選稱阿爾法宣傳片遭抄襲 周劍斥機器人山寨虛火
來源: http://www.yicai.com/news/5027698.html
6月14日,優必選創始人周劍在微信朋友圈上發出一款國產機器人視頻,並爆出該視頻抄襲優必選旗下產品阿爾法2機器人美國宣傳片。
“我不知道背後是企業團隊被視頻制作方所騙還是本身為了有意而為之,總之很可笑。”周劍在朋友圈中稱這種做法讓人“啼笑皆非”。
據了解,周劍口中抄襲阿爾法2宣傳片的公司為北京遊爾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遊爾”),記者對比兩段宣傳片發現在長達4分鐘左右的視頻中,人物、背景如出一轍,只是原來的阿爾法機器人被遊爾最近推出的家庭智能機器人YOBY所替代。
兩份宣傳片部分截圖:左為YOBY宣傳片,右為阿爾法2宣傳片
第一財經記者多次致電遊爾公司官網電話了解情況,但對方電話一直未能接通。優必選公關葉龑表示,遊爾宣傳片由不同公司宣傳剪接拼湊而成,不止抄襲優必選一家企業。事後優必選也與遊爾取得聯系,“他們稱並不知道該視頻素材來源為阿爾法機器人,並稱如果情況屬實,他們感到非常抱歉。”葉龑說道。
據了解,該視頻為阿爾法2去年11月在美國眾籌網站Indiegogo上眾籌時的推廣視頻。優必選表示這是公司美國團隊在去年10月拍攝制作的。
遊爾機器人登記信息
根據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遊爾公司成立於2015年9月,註冊資本3000萬元。記者對比兩個品牌機器人後,發現兩者技術並沒有太多共同點。達晨創投投資人任俊照告訴第一財經記者,在設備上遊爾尚不構成抄襲。“從硬件上看,優必選主要是運動關節與集成技術,技術門檻相對較高。”優必選的阿爾法2機器人於今年央視春晚與大疆無人機一同亮相廣州分會場,隨後為大眾熟知。
雖然此次事件是否惡意抄襲尚不明了,但隨著機器人產業興起,山寨之風不斷。“機器人技術壁壘比較很高,因此很多公司往往去山寨其他機器人外觀,核心技術還是沒辦法做到。”任俊照說道。
根據markets and markets報告顯示,2012年全球服務機器人市場規模為207.3億美元,預計2012-2017年年複合增長率將達到17.4%,到2017年達到461.8億美元。機器人產業迅速興起,加上資本與媒體熱捧,許多初創公司都迫不及待地進入市場分一杯羹,導致行業山寨之風不斷。與無人機產業所面臨的情況一樣,目前市面上大部分服務型機器人並不具備明顯差別化,擁有核心技術企業仍在少數。產業入門門檻不高導致市場湧現大量以組裝、效仿為主的企業。
機器人產業的虛火讓大部分廠商產生只要涉及機器人就能受到資本青睞的錯覺,而任俊照告訴第一財經記者,資本對於硬件技術門檻屬於中遊的廠商會更謹慎地選擇。“技術門檻不高的企業,(光靠硬件)很難被資本相中。但如果軟件交互做得好,類似於美國Jibo,也有價值,能夠成為市場主流產品,而軟硬件都處於中遊水平則很難獲得市場認可。”任俊照認為,YOBY目前的交互尚未達到Jibo的水平。
國外玩Pokemon GO,國內玩山寨,但它的成功卻不可複制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6/0714/157388.shtml
國外玩Pokemon GO,國內玩山寨,但它的成功卻不可複制
麻策
2016-07-14 09:05
Pokemon Go有望被載入未來世界範圍AR遊戲產品代表作大名單。
文|麻策
盡管困難重重又遙遙無期,但國內玩家們依然對Pokemon Go國服充滿期待。而這背後更多人是因為受到了強大的好奇心驅使——他們太想參與這場真正屬於世界的大狂歡了。
前新浪遊戲主編、資深遊戲玩家楚雲帆對i黑馬 表示:“這遊戲火主要是由於過去20年Pokemon一系列的遊戲和動畫在世界範圍內產生的影響,其背後的文化、情感積累很深。”
不可否認,Pokemon Go再次讓我們見證了一個強大IP的力量,以及一點對於AR的驚喜。
VR遊戲開發工作室哈視奇創始人沈浩然認為,Pokemon Go的風靡確實給AR遊戲的發展提供了更多的想象力,但其技術本身並沒有太多的突破和優勢。它能引爆的真正原因,“最主要還是IP的力量”。
但他並不否認,Pokemon Go有望被載入未來世界範圍AR遊戲產品代表作大名單。
這源於它使人眼前一亮的玩法和讓人上癮的魔力。
它通過在現實世界中融入增強現實元素,讓玩家可以基於地理位置搜尋並捕捉口袋妖怪,比如人人皆知的皮卡丘和傑尼龜等。它讓無數玩家包括禦宅族,三五成群地走上街頭。
“收集養成類的遊戲本來就具有上癮的特性。” 哈視奇VR遊戲主策劃冉子辰對i黑馬表示,“再加上全世界鋪天蓋地的新聞和交互手段,遊戲本身賺取用戶的碎片時間,且輕度又易被接受,肯定用戶粘性會表現得很出色。”
Pokemon Go創造的巨大影響力,除了在澳大利亞、新西蘭等地區突然暴增了大量“精靈捕手”外,還讓其IP掌權者、聯合開發商之一任天堂市值暴漲90億美元。
“任何有創意的玩法和技術都是對全球手遊的貢獻。”冉子辰說。何況,同時它還創造了足夠巨大的商業價值。
但是,它能撐起AR遊戲的爆發嗎?
一個爆款遠不足支撐一個產業
Pokemon Go的火熱引發了大眾對於AR這種遊戲形式的好奇與狂歡。
但是,人稱“AR/VR+二次元”遊戲第一人、創幻科技CEO陳堅卻認為,觀眾關註越多,AR的新奇性就越下降,AR用戶廣告營銷的價值也會隨之下降,“這種情況並不能支撐產業的發展”。
“技術並不是現在的難點,難點在怎樣把這樣的技術變成一個完整的產品和一個商業邏輯。”陳堅對i黑馬表示,“某天應用市場很可能出現一個蠻新奇的AR遊戲,但要把它變成一種獨立的遊戲類型,卻並不靠譜。”
在他看來,運用了AR增強現實場景的應用或者遊戲能通過朋友圈火起來,但並不代表它就能支撐起AR遊戲的發展。
楚雲帆持同樣的觀點。在他看來,一款遊戲火不能代表AR技術進入消費者領域。“就像當初《阿凡達》火的時候,很多電視廠商都在推3D電視,但實際上這麽多年過去了,3D電視還是沒有取得多少發展。”
“AR這個概念也炒了很多年。”陳堅曾撰文表示,“曾經業內最熱的事情就是做LBS服務,不過現在看來,也沒有多少公司能存活下來。”陳堅認為,AR依然是新興市場,它不像手遊,已經有很成熟的市場和產業鏈。
“Pokemon Go的AR技術其實沒有多麽讓人難忘。你用攝像頭捕捉到小精靈後,它會一直定格在屏幕中央,這樣的細節其實給玩家的代入感並不強。但是大部分用戶還是喜歡每天多次登陸,或許是情懷和病毒效應吧。這說起來很簡單,但想解釋清楚感覺又很複雜。總的來使,它火起來,大眾對技術的好奇、IP的潛力、病毒傳播,三者缺一不可。”冉子辰對i黑馬表示,Pokemon Go對AR的貢獻不是讓大家深愛AR,而是在於對全球用戶的認知普及。
雖然Pokemon Go算是站在了情懷和時代的交合點,其IP世界觀和LBS+AR的高契合度,有力推動了它的成功,但是AR遊戲產業的發展仍然處於起步階段。
只可學其形,無法被複制
“Pokemon Go進入中國肯定會火。國內現在喜歡體驗這個新鮮事物的人群極大部分都是小時候看過皮卡丘的,而且這是第一個具有社交性的AR產品,不管是技術運用還是IP都有太多優勢了。”一名體驗過該遊戲的玩家對i黑馬如此表示。
一個爆品的身後從來都不缺跟風者。
i黑馬發現,通過國內App Store進行Pokemon Go相關關鍵詞搜索,已然有大批遊戲跟進。如《城市精靈GO》、《口袋寶貝進化》等。
這在楚雲帆看來,再正常不過。
“跟風是必然的,但是國內跟風遊戲的成功幾率一直很低。”楚雲帆表示。
但顯然,仍有部分跟風者搭上了Pokemon Go的順風車。有媒體報道稱,一家精靈遊戲從業人員透露,Pokemon Go上線兩天,自家的遊戲曾一天導入20萬用戶,直接導致後端奔潰。
這得益於國內玩家無法玩到Pokemon Go的利好。但i黑馬采訪的多位業內人士普遍認為,雖然現在Pokemon Go在國內很熱,但對山寨遊戲並不看好。
“Pokemon Go的成功是因為有ingress的開發團隊Niantic優秀的開發能力,以及Pokemon巨大的IP價值,同時IP跟遊戲玩法高度吻合疊加下,才在世界上掀起了巨大的風潮。”陳堅解釋道,“如果國內想要出現這類AR遊戲的爆款,需要在玩法上有很大的創新才可以。完全複制pokemon場景就很難達到這種高度。”
楚雲帆的說法則更為直接。“Pokemon Go里面的精靈點是開發商Niantic上一款遊戲ingress的玩家們幾年間貢獻的。”他認為,Pokemon Go能夠風靡世界是綜合因素反應的結果。而在技術層面,它也不是一蹴而就,而在於多年的積累。
“IP背後的文化和驅動力,以及技術的累積,其實是沒辦法複制的。 (山寨遊戲或仿品)如果能有適合的內容,可能會有一定的玩家,但更多是學其形。”楚雲帆稱。
但現在,國內玩家對Pokemon Go的熱情依然在不斷高漲。在一些直播平臺上,已經開始有個別主播期望借助該遊戲的體驗直播吸引粉絲的關註。
[本文作者麻策,i黑馬原創。如需轉載請聯系微信公眾號(ID:iheima)授權,未經授權,轉載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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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kémon Go內地缺席 山寨版火速登場
Pokémon Go在全球掀起巨大浪潮,任天堂也憑借這款手遊市值翻倍。然而,據任天堂官方Facebook聲稱Pokémon Go不會在中國大陸上線,這一消息讓眾多中國玩家大失所望。
Pokémon Go的遙不可及,使得國內玩家紛紛轉尋類似遊戲,受到市場空白和熱點浪潮的推動,即便沒有超級IP支撐,開發商同樣可以強行上線一系列“高仿”產品。
隨著Pokémon Go爆火,國內類似手遊產品《城市精靈:GO》的下載量激增,一度問鼎appstore總榜。由於用戶爆滿引起的服務器崩潰bug,該遊戲廠商在7月20日進行了版本更新,修複漏洞。
今年3月份任天堂宣布將推出全新口袋妖怪手遊大作Pokémon Go,當這款遊戲開始在日本招募測試人員的時候,國內的廠商則搶先一步推出《城市精靈:GO》。
雖然《城市精靈:GO》搶先Pokémon Go發布,但是相比之下,遊戲技術和玩家體驗還是相差較遠。
山寨版差在哪兒?
《城市精靈:GO》基於LBS技術,利用手機的定位功能和真實地圖數據,定位到玩家所在的具體位置,利用精靈雷達掃描出玩家附近的野生精靈,通過戰鬥收服精靈。
和Pokémon Go不同的是《城市精靈:GO》沒有加入增強現實技術,只是較為簡單地融入了實時地圖數據。該款遊戲只是在搜索精靈時使用到了現實地圖數據,在戰鬥過程中並沒有體現與現實的結合。
除了《城市精靈:GO》,還有一款類似山寨手遊《都市精靈go》於7月14日上線。它將現實場景融入到遊戲中,讓玩家在都市中捕捉屬於自己的專屬精靈。遊戲中的現實場景不能移動,也沒有與現實地圖相結合,類似照片一樣作為遊戲的背景墻。從靜態來看,它和Pokémon Go的外觀比較接近,但實際內容相去甚遠。目前,該遊戲只能在蘋果系統APP Store中搜索到,安卓系統還未上線。
現象及產品的IP
Pokémon Go大陸鎖區造成了市場空白,這給國內開發商帶來了巨大的發揮空間。業內人士表示,其實Pokémon Go的研發難度並不高,Pokémon Go遊戲引擎應用的Unity技術,借助Unity開放資源足以支撐開發者開放相應的產品,Pokémon Go之所以能夠成為一款現象級產品,主要與其強大的IP有關。
“超級IP的催化和放大是Pokémon Go成功的重要原因,凝聚著幾十年來億萬粉絲的情懷力量才引發了遊戲的全球轟動。”盛大遊戲副總裁譚雁峰表示。Pokémon Go開發商Niantic遊戲公司研發的另一款同類遊戲“Ingress”就未成為現象級產品。
Pokémon Go的成功主要與超級IP、LBS和AR這三個因素有關,國內大多數遊戲開發者欠缺的,恰恰是其中最重要的超級IP。而IP本身需要具備較長的故事線以及可再生等條件,來豐富遊戲的玩法和體驗,同時交互體驗中的技術和藝術感覺同等重要。
Facebook和Twitter等社交應用無疑也助推了Pokémon Go的火爆,遊族網絡COO陳禮標認為,從玩法上看,遊戲與AR技術的結合,一是位置服務,二是圖像識別,三是數據處理。從這三個方面看,“AR遊戲可能的引爆點就是朝著完善情景交互體驗的方向發展。”
新科技碰撞新玩法帶來前所未有的遊戲體驗,可以預見在未來一段時間會有更多的大IP被引入AR遊戲的開發中。據悉聯想與國內一線遊戲廠商正在密謀開發AR遊戲,騰訊、盛大也在加速對AR遊戲的投資布局。
在國內,增強現實領域的市場仍處於培育階段,新出現的AR遊戲擔負著推廣和宣傳的重任。與以往數字遊戲構造的與世隔絕的遊戲空間不同,AR建立於現實之上的特點,讓遊戲內容與現實產生了強聯系。
在國內哪些題材適合開發成AR遊戲,一些網友對“西遊記”、“三國殺”、“封神演義”、“鐘馗收妖”等呼聲頗高,甚至有網友腦洞大開暢想出相應的遊戲場景,“打開《西遊記Go!》後跳出一個界面:發現一只白骨精!請問行者需要替天行道收掉它嗎?”這些老幼熟知且充滿故事趣味的獨有IP,都讓中國的AR遊戲充滿期待。
中國研發走出山寨
1993年的一天,華為創始人任正非走在北京中關村的大街上,有同行者問他:你怎麽評價方正?他說,“有技術,無管理。”那時候,方正的電子排版系統正在快速終結傳統的漢字印刷技術。“怎麽評價聯想?”任正非說,“有管理,無技術。”對方進而問道:“華為呢?”任正非脫口答道:“既無技術,又無管理。”
這是《下一個倒下的會不會是華為》中的一段描述,但卻清晰地道出了那個年代中國IT企業的基本現實。彼時的信息技術行業正在進入以美國為首引領下的“信息高速公路”年代,IBM、貝爾實驗室、惠普公司成為那個年代的傳奇,但大多數中國企業仍然在技術創新的道路上摸索著前進。
這些“慢跑”的“烏龜”或許終將獲得掌聲。
“板凳要坐十年冷”
時間回到十幾年前。
“不下山,會被困死、餓死,下山也不能搶、不能偷,硬打硬拼難有勝算。只能留下買路錢支付專利使用費,或者專利互換。”當時,華為的一位高管將華為的處境形象地比喻為“插紅旗”,華為艱難地把紅旗從山腳扛到了山腰,又從山腰插到了山頂,但從山頂看下去的時候,發現山腳山腰都被別人包圍了。這是因為在專業領域上,基礎專利幾乎都是西方公司的,華為十幾年的技術積累陷入了“十面埋伏”中。
一位華為的EMT成員向《第一財經日報》記者回憶到過去和國外競爭公司“打仗”的情形:“2003年的春節,大年三十我們還在和C公司談判,那段時間是華為最為艱難的時刻。”
從十年前開始,就不斷有西方公司的CEO寫信給華為的高層,要求支付“天文數字”般的專利費用。但這就是世界通信行業的遊戲規則。
在2010年,華為向西方公司支付的專利許可費用達到2.22億美元,2013年為3億美元,僅支付給芯片巨頭美國高通公司的知識產權費用已經累計接近10億美元。
如果說,在核心技術上對外國產品依賴度太高已經成為中國企業最大的軟肋和短板,那麽此時的華為及眾多中國企業無疑是“悲傷”的——沒有創新沒有專利,只有日複一日地支付昂貴的知識產權費用。
任正非在接受新華社記者采訪時表示,高科技領域最大的問題,是大家要沈得下心,沒有理論基礎的創新是不可能做成大產業的。“板凳要坐十年冷”,理論基礎的板凳可能要坐更長時間。我們搞科研,人比設備重要。用簡易的設備能做出複雜的科研成果來,而簡易的人即使使用先進的設備也做不出什麽來。
“在路由器、交換機等電信網絡傳輸核心設備領域,我們追趕了17年。”華為固定網絡業務部總裁查鈞當時在接受《第一財經日報》記者采訪時表示,經過17年的追趕,華為已經實現了超越,“目前我們在技術上至少和這些領袖級公司站在同一水平線了。”
如果拿華為和思科的技術差距進行對比可能更加直觀。據華為介紹,2004年華為發布10G路由器,落後思科4年,2006年華為發布40G路由器,落後思科2年,到2010年發布100G產品的時候,華為已追平對手,2012年,華為開啟400G路由器時代,已經在這個領域超越思科了。
同樣做一代“網絡交換機敏捷網絡”,按照思科商業模式,思科會提前進行芯片研發,同時提交各種行業標準,其他沒有芯片開發能力的廠商只能等商用芯片出來再開發產品,而這時候已經落後市場領先者很多代了,華為在自己的產品中采用自有芯片,無疑有助於打破這種困境。
華為員工經常開玩笑稱,正是多年來的危機感,讓華為把西方公司喝咖啡的時間都用到了工作上,而正是這種努力,讓華為大大縮短了產品上市時間,不完全統計顯示,西方公司做一個產品需要3到5年,而華為只用18個月。
事實上,華為每年研發投入的資金量是200億~300億美元。在任正非看來,一個基礎理論變成大產業,要經歷幾十年的工夫,不能失去耐心。如果學術研究泡沫化,中國未來高科技很難有前途。“沒有理論的創新是不可能持久的,也不可能成功。”他強調。
快魚吃慢魚
在普華永道思略特最新發布的“2015年全球創新1000強”研究報告中,亞洲已經取代歐洲成為全球研發的首選地,北美洲次之,歐洲則被擠到第三的位置。而中國本土企業的研發支出也從2005年的12億美元增長到目前的394億美元,漲幅高達3183%。2015年全球創新1000強榜單上有123家中國企業,在2005年僅有8家。過去十年中,華為更是以超過1900億元人民幣的研發投入,成為中國企業的一個標桿。
同時,曾經中國企業的科研實力等同於“山寨”的能力,而近幾年中國企業的形象卻發生了扭轉。
今年3月,英國《連線》雜誌將小米創始人雷軍作為封面,並加上標題:“是時候山寨中國了。”而幾天前,福布斯也發表文章指出,微信的創新成分比臉書、推特等都要大。不過一兩年間,中國出現在國際的形象截然不同。
科學技術部創新發展司報告顯示,2014年,全國技術合同成交額達到8577.2億元。其中電子信息、先進制造、現代交通領域技術合同成交額居前三位,成交項數和金額均超過全國技術交易總項數和總金額的50%。
而在涉及知識產權的重大技術合同中,技術秘密與專利技術合同增幅明顯。2014年,技術秘密成交2952項,成交額1937.53億元,占重大技術合同成交額的31.15%。專利技術合同成交額573.95億元。
對於中國企業而言,創新而不是山寨正在成為市場競爭力的一部分。年報數據顯示,2015年,華為研發投入達到596億元人民幣(92億美元,約占收入的15.1%)。而以創新聞名的蘋果公司,2015年在研發方面的投入也不過81億美元(約占收入的3.5%)。
今年1月份國家知識產權局公布的數據顯示,2015年國內專利申請量突破200萬件,其中發明授權專利達到26.3萬件。中興、華為兩家手機廠商去年國內發明專利授權量就達到了5086件。
而加大研發方面的投入不僅是大企業的責任。國內越來越多研發型的硬件團隊正在嶄露頭角,其中許多是成立時間並不長的初創團隊。對於新的創業者來說,他們已經越來越意識到:創新技術能為企業獲取最大的市場競爭力。
在深圳,大批從國外回來的高科技人才流入對本土的硬件產業產生影響,使其擺脫單純代工或者純山寨的形象。而這些新興的企業在研發方面的投入不遺余力的程度與大企業不相上下。
深圳柔性屏顯示技術公司柔宇科技創始人劉自鴻談到小公司的創新時對《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表示,在技術的源頭創新上,小公司的投入並不比大公司少。“好多人以前說,你這麽小一個團隊,能不能做成一個大的公司,我倒不擔心。創新不是比誰體積大,不是大魚就一定吃掉小魚,現在是快魚吃掉慢魚。”
對於這些企業而言,投入研發的資金獲取無法跟華為、微軟等企業相提並論,然而,在投入資金的占比上正在追趕並且部分超越大企業。
目前,柔宇科技將60%的融資資金投入到產品研發上。公司在深圳和美國矽谷都設有研究部門,對於研究項目和進展在產品推出市場之前處於保密階段。
在美國設立研發部門已經是中小企業擴展研發投入的重要方向。在深圳,不少初創硬件企業在美國都有設立研發團隊,這些團隊大小視公司規模而定。
並不是所有的公司都具有柔宇這樣的實力在矽谷設立研發實驗室,但是它們都盡量在科研創新實力上向處於行業領先地位的國外機構靠攏。
據《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觀察發現,一些團隊創始人會依賴其海外留學背景,讓海外高校導師、研究團隊加入企業研發項目進程中。同時,大企業通過海外投資增強研發實力。
經濟研究公司榮鼎咨詢(RhodiumGroup)數據顯示,流入美國的中國FDI(外商直接投資)增長到2013年的143億美元和2014年的119億美元。
據湯森路透全球知識產權數據庫2015年一項分析,華為和中興等中國企業正利用美國研究人員來發明專利,覆蓋領域從新軟件到網絡基礎設施。而在十年前在美國研究中心還基本看不到這些企業的身影。
從數量到質量
事實上,中國企業的創新戰略正在從過去的需求搜尋型向技術推進型逐步轉變,在眾多分析師看來,這也是中國企業研發支出增長較快的原因之一。
對於中國的創新創業公司而言,盡管它們對於研發的投入進一步增加了專利擁有數量,然而下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是,如何增強提升真正來自中國創新團隊的技術專利質量。
從數量到質量的變化,折射出了我國企業的創新熱情正在不斷激發的過程,也是十年道路的重中之重。
如果察覺不到正在發生的變化,現在大多數科技公司將會消失。
這是什麽變化?其實就是工業社會向信息社會加速轉型。在這個過程中,人類社會發生巨大的變化,信息的應用深度和廣度都已遠遠超出想象。《奇點臨近》的作者雷·庫茲韋爾(RayKurzweil)甚至認為,技術正在以冪指數的方式演進,到了2026年,納米技術、基因、生物材料、人腦、計算能力將顛覆現有技術格局,人類要換一種思維考慮現有的社會,考慮人的定義,大批商業公司將不複存在。
而對於目前的中國企業,在這種技術變革下,對創新的要求則更為迫切。
以電信行業為例。封閉而複雜的網絡架構正在由SDN、NFV、雲打破,電信行業正在從網絡、業務、運營和管理幾個方面重構,避免成為“管道”。可以預見的是,電信行業引發的IC和CT的融合,基礎設施的靈活多變和智能化的服務將成為趨勢。
無論是電信還是金融、制造、媒資和電子政務,越來越多的行業正轉向數字化。而面臨數字化轉型是全世界的難題,這也是政府、企業進入智能社會的規定動作。數字化變革的模式卻有著巨大的不確定性,數字化誕生了新的商業模式,釋放了新的消費需求。
“雞蛋從外面向里面打碎,那是一個煎蛋;雞蛋從里面向外面打碎,那是一個新的生命。我也不喜歡NFV或者SDN,因為它們會顛覆我們整個通信網絡的格局和架構,但是我不願意成為一個被別人從外面把我們打碎的煎蛋。擁抱挑戰、擁抱顛覆,這是我們對未來SDN、NFV的態度。”華為常務董事兼產品與解決方案總裁丁耘在內部討論會上如此說道。
任正非很認同這種觀點,強調一定要從雞蛋殼里打出去,產生一個新生命。
面對快速成長的華為,任正非鼓勵更多的人出去“喝咖啡”,與科學家以及大學教授交流。“我們與幾百個人喝了咖啡,消化幾百人的思想,然後就會領先世界。如果你不理解,當黑天鵝要出現時,就會錯失。”任正非強調。
被吐槽“山寨”Dota 英雄聯盟卻成了全球最大網遊
《英雄聯盟》的開發商拳頭公司(Riot Games)的開發人員在接受采訪時稱,英雄聯盟已經正式成為全世界最大的遊戲,月活躍用戶超過了1億人,而與英雄聯盟最接近的競爭對手Dota 2的月活躍用戶人數只有1300萬人。
據了解,英雄聯盟是拳頭公司開發的一款MOBA(多人聯機在線競技)類遊戲。玩家們分為兩個陣營,每邊5人進行對戰,以摧毀對方基地為目標和勝利條件。
而從誕生之日起便被吐槽為Dota山寨品的《英雄聯盟》 被很多DOTA玩家表示不屑,認為其系統沒有Dota專業,完全就是一款“小學生”遊戲。
拳頭公司的創始人Brandon Beck稱:“這很難理解,但是最終,這給我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實際上,我們在直播比賽的現場和玩家們面對面的交流時感覺最爽快。只有那時我們才覺得這樣的數據是真實的。否則它們只是屏幕上的一個數字。”
從未獲審批,“山寨機”橫行 “超聲刀”美容陷阱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20188
北京一名醫生在使用骨骼超聲刀,超聲刀技術在醫療中已獲廣泛使用,但在美容領域仍受嚴格限制。美國迄今只批準了一種,在中國從未獲批。(東方IC/圖)
超聲刀正迅速擴延至全國。在北上廣深等東部沿海城市,它更流行了兩年有余。
超聲刀雖然通過了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FDA)的認證,但從未獲得中國食藥監總局的註冊審批。Ulthera超聲刀從未銷售給中國大陸,在大陸也尚未設立經銷商。
FDA曾發出安全警示,進行超聲刀治療,需有必要的醫學指征;必須在醫院、診所由受訓的專業人士操作。它只是“暫時安全”。
劉麗服了一顆安眠藥,依然毫無睡意。她在深夜里鉆進洗手間,右臉仍隱隱作痛。鏡子里的臉面目全非:日漸凹陷的額頭,如同被砸了兩個大坑;面部的皮膚日益松弛下垂;合上關節,臉頰就凹凸不平。
這是過去那近半小時的治療,給她留下的印記。
躺下、表皮麻醉,精密儀器在臉頰上緩緩挪移、照射,感覺臉上熱熱的,有輕微的針紮感。一個月前,當她躺在手術床上,接受一項名為“超聲刀”的美容服務後,她尚覺得很值。
在醫美平臺“美黛拉”上付的19562元費用,對這位服裝模特實屬必要,在這個“靠臉吃飯”的行業,顏值有時比生命更重要。
但一個月過去了,10月7日,劉麗發布長微博,開始講述自己接受治療後“痛不欲生”的經歷——她辭了工作,四十多天沒敢出門見朋友,原定於“十一”假期的婚紗照拍攝也無限期推延。“現在,我的生活一團糟!”這位不滿30歲的杭州姑娘哽咽。
此時,“超聲刀”正迅速擴延至全國。全國幾乎所有省會城市的民營醫療機構,正加入超聲刀業務隊伍。在北上廣深等東部沿海城市,它更悄然流行了兩年有余。
在商業宣傳中,這個被譽為“逆齡抗衰老神器”的美容項目,曾獲得無數名人、網紅的美贊——2016年8月,知名社會學家李銀河就發表博文,詳細描述了超聲刀美容的體驗。
但他們沒說的是,作為一種醫療器械,超聲刀雖然通過了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FDA)的認證,但從未獲得中國食藥監總局的註冊審批。
“公立醫院的整形美容科沒有這個設備和美容項目。”北京協和醫院整形外科主任王曉軍擔心,超聲刀缺乏監管,醫療隱患很大。
美麗代價
2016年8月25日,這個日子劉麗永遠記得。通過互聯網醫美平臺“美黛拉”下單,她在深圳貝漾美天醫療美容門診部(以下簡稱貝漾美天),她接受了超聲刀治療。當天返回杭州的飛機上,她就覺得不對勁。
“不會是治療出了問題吧?”她慌了,趕緊微信聯系為她治療的“盧語桐醫生”。戰戰兢兢地熬過半個多月,她非但沒有等來“盧醫生”的任何解釋和安慰,卻意外發現,自己被對方拉進了“黑名單”。
治療之前,劉麗還糾結,她有些擔心超聲刀的安全性。但看到醫美平臺上一張張“註射前”與“註射後”的對比圖片、朋友圈中紅潤透亮的自拍微信頭像,她最終心動了。
謹慎起見,她還是在術前反複咨詢“盧醫生”:“我的年紀,是否適合做超聲刀?”
“那當然是做比不做有效果。”“盧醫生”寬慰她,超聲刀能緊致皮膚,“以你的年齡和情況,保持三年沒問題。”
在美黛拉平臺上,盧語桐被認證為“執業醫師”,還擁有“國家一級光電技術操作師”“超聲刀首席操作師”等頭銜。但事後,深圳市衛生局的答複讓劉麗震驚——盧語桐並沒有執業醫師資格。
美黛拉向南方周末記者展示的《高級光電儀器操作師資格證》顯示,盧語桐的真實姓名為“盧力平”。南方周末記者分別致電國家人社部、發證機構武漢市職業技能鑒定指導中心,對方均明確答複“沒有組織過這項考試,也從未頒發過此證件”。
“如果是假證,平臺有審查過失,願意接受媒體監督。”美黛拉聯合創始人張丹萍表示。
9月21日,在以皮膚科見長的杭州市第三人民醫院,劉麗接受了皮膚軟組織磁共振掃描,結果顯示:兩側鼻唇溝皮下軟組織、下頜骨內異常。“這樣的損傷是不可逆的!”主治醫生說。
帶著診斷報告,劉麗和哥哥來到深圳。貝漾美天起初承認劉麗的面部出了問題,但此後卻改口否認。對於醫院的“技術總監”盧語桐,院方則始終聲稱沒有她的聯系方式。
“老總電話說了,就是不賠!”10月2日的再次溝通中,診所突然闖進一位陌生男子,沖著劉麗大喊。
幾番周折,10月8日,在美黛拉的調解下,劉麗終於和貝漾美天協商了後續治療方案。南方周末記者反複詢問,但她始終沒有透露具體的解決方案。當晚,此前登上微博熱搜的《超聲刀讓我慘遭毀容》一文,也被劉麗刪除。
“超聲刀讓我毀容”
“超聲刀”並不是刀,準確地說,它是種“超聲聚焦”技術——將超聲波聚焦於皮下筋膜層,使其產生高能量,刺激蛋白質變性。
“超聲刀的原理,和超聲治療腫瘤相似。通過將聲能轉化為熱能,讓目標內的腫瘤細胞雕亡壞死,在普外科、婦科等領域都有應用。”中科院聲學研究所研究員牛鳳岐,曾參與過多款進口超聲醫療器械的評定。
不過,不同於治療子宮肌瘤的超聲刀,用於面部美容的超聲刀,聚焦深度要淺得多,通常是皮下3.0-4.5毫米。
2009年,美國Ulthera公司生產的Ulthera系統,獲得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批準,用於眉部提升;2012年和2014年,該系統又被批準用於下臉部、頸部、前胸部改善細紋和皺紋。它被稱為“美版超聲刀”,是迄今為止唯一通過FDA批準的超聲刀。
一旦進入國內部分美容機構,美版超聲刀似乎搖身成為“萬能美容神器”——不僅可以去雙下巴、膚色不均,還可用於手臂、腹部等多個部位的肌膚。
表面看來,操作超聲刀似乎很簡單:清潔臉部,敷上麻藥,儀器挪移、照射,完事。但人體的皮膚厚度不同,眼瞼周圍一般較薄,有經驗的醫生會避開額頭、眼角等面部神經密布的地方。若是沒有資質的醫生操作,很難確保安全。
一位不願具名的整形外科專家透露,國內80%的超聲刀都在美容院、美容工作室開展。買一臺高仿版儀器,雇幾名工作人員,超聲刀美容生意就能開張,“有些甚至只是技師,連從醫執照都沒有。”
“超聲刀治療一旦過度,會使皮下脂肪大量流失,面部失去支撐性,出現太陽穴、蘋果肌凹陷等癥狀。”陸軍總醫院皮膚激光美容整形中心主治醫師石成方說。
FDA也曾發出安全警示,進行超聲刀治療,需有必要的醫學指征;必須在醫院、診所由受訓的專業人士操作;治療部位存在開放性創傷或病變、囊腫性痤瘡,禁止使用。
劉麗承認,她曾在公立醫院做過臉部微整,但她依然通過了面診評估,接受了超聲刀治療。“很難判斷,治療後出現的不良反應是否與此有關。”有受訪專家分析。
“就FDA的記錄來看,超聲刀治療後的不良反應並不多見,主要以紅斑、淤青、麻木、刺痛等問題為主。”FDA媒體事務部官員法倫·史密斯對南方周末記者說。
但民間的情況卻有所不同。2015年,美國一位女演員在加州某診所進行超聲刀治療後,發生了包括眼部過度上提和頰部萎縮等嚴重不良反應。她專門建立了一個名為“超聲刀讓我毀容”的網站,並且摘錄了與她有類似遭遇的網絡評論,向Ulthera公司發起了集體訴訟。評論中,十多位接受過超聲刀治療的消費者留言稱,自己也經歷過類似“噩夢般”的經歷。
即便是FDA也承認,暫時安全,並不代表無風險。但在中國,民營醫療美容機構和美容院徹底顛覆了這個邏輯。某私立醫院的廣告寫著:超聲刀“100%安全”。
從未在大陸銷售過
在美黛拉、新氧、更美三大醫美App上,超聲刀無一不位列“熱搜”榜單。南方周末簡單統計後發現,僅北京一地,就有二十多家民營醫療美容機構開展此項目。本報截稿時,在上海一家最火爆的美容機構,已有1540人預約進行治療。
三家平臺上,約80%的商家都宣稱使用美版超聲刀。但即便是同款設備、治療同一個部位,售價也極為懸殊,低至兩三千,高達七八萬。
原杭州市第三人民醫院皮膚科副主任宋衛民透露,正品美版超聲刀,每臺售價高達上百萬元。超聲刀的探頭屬於耗材,使用一段時間後必須更換,單個探頭的價格就要好幾萬。“很多美容院2萬元不到就能買到整機,你說是真是假?”
美黛拉聯合創始人張丹萍介紹,為了鑒別儀器真假,公司BD(商務拓展專員)將超聲刀“從頭到腳”研究了一遍。每次去醫療機構查看新儀器,BD不僅會找專家拍圖片、錄視頻,包括進口報關單在內的資料也會逐一審核,“甚至儀器的插頭是幾個腳這樣的細節,我們都會關註。”
“我們審核的重點是:醫療機構是否用國產冒充進口,用韓版冒充美版。”張丹萍說。
不過,當被問及美版超聲刀從何渠道進口時,張丹萍卻並不確定,“我咨詢業界,據說大多都是海外直郵。”
2014年,美國Ulthera公司被德國藥企MERZ收購。在給南方周末記者的回複中,MERZ公司亞太地區法務合規部明確表示:“公司從未將Ulthera超聲刀銷售給中國大陸,在大陸也尚未設立經銷商。我們已和有關部門合作,在香港打擊高仿版超聲刀。”美版超聲刀在香港的代理商Livia Chan亦表示,他們只能把儀器銷售給香港本地區的公司。
這意味著——排除走私,大陸所有民營醫美機構、美容院、工作室的美版超聲刀都是“山寨機”。
和山寨機的假屏幕不同,正品美版超聲刀可在屏幕上直視超聲發射的深度和能量反控情況,便於操作者把控,避免操作失誤灼傷皮膚。
2016年6月,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整形美容中心就曾接診過一位中年女性患者,在山寨機上做完超聲刀後,臉上的燒傷痕一直無法消退,只好來到公立醫院求診。
盡管各家醫美平臺都強調,希望盡更多的責任,審核平臺上醫療機構、醫生和設備的資質,但實際情況卻依然無法讓人完全放心。
在新氧App上,一家名為“南京斑博士”的民營醫美機構宣稱,超聲刀提拉效果“長達10年”,而整形美容界較為一致的看法卻是,“做一次至多管一年”;在更美App上,實為民營醫院的上海東方麗人醫療美容門診部,卻被標註為“公立醫院”。
“達人回傭”制度的存在,更是在無形中放大了健康安全隱患。超聲刀治療後僅四天,劉麗就在微博上接到了自稱是“美黛拉平臺工作人員”的私信。以原價2.38萬元的超聲刀為例,對方答應給粉絲優惠4000元,並向劉麗承諾5000元的“微博達人回傭”。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在微博上“介紹平臺”。
雖然此後劉麗發布微博稱,無法查證此人的真實身份,美黛拉亦表示無法證實此事的真假,但張丹萍承認,達人是垂直電商的流量入口,“因此而獲利,這可以理解”。
成立至今,美黛拉簽約了300名獨家達人,每人2-3年的獨家合作期。除此之外,還大量投放達人、網紅、大V在不同平臺的自媒體。“這其中,大部分都是我們付費的。”張丹萍說。
脫離監管的灰色地帶
時至今日,超聲刀依然未獲得食藥監總局的醫療器械“準生證”。從法律角度,未獲批準就投入使用,無疑屬於違法行為。
明知未獲批,美容機構為何還是趨之若鶩?宋衛民給出了答案——超聲刀處於模棱兩可的監管地帶。
根據《醫療美容服務管理辦法》,運用手術、藥物、醫療器械以及其它具有創傷性或侵入性的醫學技術方法,對容貌和各部位形態進行的修複與再塑,屬於“醫療美容”。標榜著“無創性”和“非侵入性”,美容機構將超聲刀項目自動默認為“生活美容”。
按照這種說法,美容機構無需取得《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就可開展相關工作,操作者也無需是具備醫療資質的專業人員。
對於超聲刀項目究竟屬於“醫療美容”還是“生活美容”,各地的評判尺度並不一致。
“既然改變了皮下的纖維組織,當然算是醫療行為。”廣州天河區衛生監督所的一位工作人員表示。
北京海澱區衛生監督所的答複則是:設備的頻率高於800千赫,屬於醫療器械,納入“醫療行為”範疇,反之則屬於“生活美容”。不過對於超聲刀的定性,該機構建議還是咨詢食藥監部門,“衛生部門鑒定不了”。
在糾紛調解的過程中,劉麗也遇到了同樣的困惑。深圳市衛生局認定,超聲刀屬於高頻的射頻設備,不屬於醫療器械,因此理論上不歸衛生局管理。
“無論是出於治療還是美容目的,設備只要涉及人體健康和生命安全,都應該按照醫療器械管理。”國家醫療器械評審專家委員會委員牛鳳岐覺得,這沒什麽可懷疑的。更何況,面部遠比身體、四肢要嬌嫩。
南方周末記者致電食藥監總局醫療器械標準管理中心,得到的回複是:如果在醫療器械行業標準中無法查到超聲刀,那目前它肯定不是醫療器械,“但它究竟是什麽,我真的沒法給出答案”。
換言之,日益龐大的超聲刀業務,始終遊走於監管的灰色地帶。
(為保護當事人隱私,文中劉麗為化名)
揭秘“華強北”山寨VR頭盔產業鏈:最低只要10元,員工自己都稱“垃圾”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7/0216/161239.shtml
揭秘“華強北”山寨VR頭盔產業鏈:最低只要10元,員工自己都稱“垃圾”
本文由尋找中國創客(微信 ID: xjbmaker)授權i黑馬 發布 。
2月初,Facebook被爆關閉了200家Oculus Rift線下體驗店,差不多砍掉了在全美開設的500家體驗店的40%。
國際巨頭VR生意難做,而國內的VR頭顯市場,從2016年下半年開始也有了“寒冬”的提法。
從2016年開始,VR成為了創投圈的熱潮概念,隨之而來的是大量VR頭顯設備的出現。一些創業公司開始獨立生產VR硬件設備,而另一些則專註開發VR內容。
但目前國內市場上9成以上的消費者,購買的都是不足百元的VR盒子,而這些盒子幾乎都產自華強北的小工廠,其成本價最低在10元左右。甚至有一些創業公司的“品牌”VR盒子,也是直接從這些廠家訂購盒子直接貼牌”。
由此,尋找中國創客探訪了多家VR盒子生產工廠,揭開了一個廉價VR頭顯設備的江湖,其中有殘酷的低價競爭,也有毫無顧忌的粗暴抄襲;有工廠薄利多銷背後的無奈,也有供應鏈的不屑與貪婪。
在VR行業仍舊處於寒冬的情況下,過度泛濫的劣質山寨頭盔,毫無疑問將對VR技術在消費領域的未來產生負面影響。
現狀 :從消費級產品淪為促銷禮品
“VR盒子”的構造非常簡單,兩片透鏡,加上一個塑料盒子,再加上一個舒適的綁帶,有的還有可調的近視鏡片,就算是一個完整的產品了,再借用插入手機的運算能力和顯示屏幕,就可以直接觀看VR內容了。
但其實,在VR盒子里,並沒有任何運算發生,透鏡也只是用來放大盒子里面的手機顯示屏,讓圖像占據你的整個視野,本質上是一種“視覺欺騙”。
2017年2月9日,東莞市一家工廠中,工作人員正將鏡片裝入VR盒子中。
在華強北的賽格通信廣場,多數商鋪在售賣的VR設備,幾乎都是簡單的“VR盒子”,價格一般在40元到100元之間。這正是過去一年間,大多數中國人所接觸到的唯一的VR設備。
VR盒子最早由Google發明,2014年,Google正式發布了Cardboard,這是VR盒子的原型。不過因為沒有技術含量,Google並沒打算把它做成生意,反而將所有技術公開。
但在中國,華強北系的大量工廠卻硬是把沒有技術含量的VR頭顯做成了一筆“大生意”。
GfK通過在線市場監測數據發現,2016年中國零售市場VR硬件月平均銷量達到38.2萬臺,單臺平均價格137元,市場相關的品牌數量多達480個,其中絕大多數是眼鏡盒子類產品。
VR頭顯剛進入消費者視野時,仍然帶有“黑科技”的光環。一些知名企業和初創公司紛紛進入VR領域,VR也成為2016年初最火的風口之一。憑借手機的VR內容和屏幕顯示,很多“小白”用戶第一次戴上手機盒子還是會被虛擬現實的世界吸引。
風口催生了創業公司,也催生了下遊的代工廠。為VR頭顯生產鏡片的供應商劉先生透露,從2016年初,公司的訂單就一路增長,很多以前不做VR頭顯的公司也開始咨詢價格或者直接下單了。
但尷尬的是,大量質量低劣的VR頭顯湧入市場,消費者對VR的興趣急劇衰減。在一個VR消費者的群里,尋找中國創客記者發現,很多消費者已從一年前的新奇期待變成了失望,“這就是傳說中的VR嗎?體驗太差了”,一名網友表示。
一名店家證實,VR頭顯剛推出時,還有不少消費者感興趣,會在店里詢問,但如今,VR頭顯的線下幾乎賣不動了。華強北賽格的一名售貨員透露,VR盒子一個月也就賣100多臺,高端一點的VR一體機更是很少有人問津。
尋找中國創客記者發現,如今的VR頭顯,已經悄然淪為了各大企業的促銷禮品。
VR創業者朱晨旭透露,VR頭顯如今的出貨靠的是商家、企業客戶批量采購,然後以禮品的形式送到了消費者手中,“總之,市場上大部分VR頭顯都是別人贈送的禮品。”
千幻魔鏡的阿強也證實了這一觀點,據他介紹,大部分客戶都是為贈禮定制,“有的是購買手機送禮,有的是購買食品贈送,甚至還有一個工地老板訂購了一批送給工人。”
探訪 : 廉價頭顯多來自“華強北”,沒有技術含量
在淘寶上以VR為關鍵詞搜索,超過95%的VR頭顯都在100元以內,價格十分低廉。
在多個VR行業交流群中,叫賣VR盒子的消息也是連綿不絕,大多賣家都以“廠家直銷”、“批發低價”、“定制研發”等為售賣標簽,吸引顧客。
追溯這些VR頭顯的“廠家直銷”源頭,大部分都是深圳、東莞等地的電子制造工廠。公眾更熟悉的名字,則是“華強北”。
2017年2月10日,深圳華強北,電子商城內賣VR頭盔的店鋪。
讓消費者“體驗太差”的VR盒子,很可能正是來自聞名遐邇的華強北。
一組數據從側面印證著這一觀點,捷孚凱全國零售監測數據顯示,在VR硬件市場中,截至2016年6月,售價200元以內的VR頭顯設備市場占比高達96.4%,其中售價低於50元的占比達到44.3%,而且這一比例還在持續增長。而這些廉價的VR盒子大部分出自深圳、東莞等工廠。
一份研究報告顯示,2016年全球知名VR品牌的總銷量達到630萬臺。而華強北的小工廠,一個月的出貨量超過30萬臺是通常水平。也就是說,尋找中國創客記者走訪的十家工廠的出貨量,已經超過了索尼、HTC等國際巨頭將近一半。
2014年9月,暴風影音發布了暴風魔鏡第一代產品,這算是國內巨頭發布的首款VR頭戴產品,宋先生迅速嗅到了商機,立刻決定“搞幾臺樣機來看看”。覺得很簡單,就主動找客戶談訂單,然後開始了VR BOX的組裝之路。
“什麽熱就做什麽,早些年還做過平衡車,後來平衡車不行了,我們就開始做VR頭顯。”宋先生說。
這幾乎是如今多數VR頭顯生產廠家的共同故事。這些小型工廠的生產線幾乎都遵循兩個標準:什麽熱做什麽、什麽沒有技術門檻就快速複制什麽。
這正是早年“華強北”全國聞名的原因。如今,盡管華強北已轉型升級,但以前遍布的山寨工廠基因卻保存了下來,在廣東遍地開花,華強北,成了“山寨王國”的代名詞。
宋先生的小型電子加工廠蝸居在寶安區安樂工業區的一棟工業樓中,是一間大約60平米的房屋,兩排雙層櫃臺加上二十幾張塑料板凳就構成了簡單的生產線,很少有人能想到這樣一個簡單的廠房什麽都能組裝,VR盒子、充電寶、平衡車、音響等,幾乎都是技術門檻低的消費級產品。
宋先生表示,大部分原材料都從外采購,組裝完了貼上各種logo和標簽就開始對外銷售,其中賣得最好的是VR BOX系列。
記者調查發現,很多工廠都在生產VR Box這個品牌的盒子,因為“VR BOX”意思直白易懂,而且是“通用名詞”,誰也無法註冊成為商標,不涉及侵權糾紛。
事實上,即使註冊了商標,申請了專利,但如果走訴訟渠道,流程一般都要 1-2 年,兩年後,VR盒子的風口可能早已不在。
這一切,都在讓VR盒子變成一個越來越廉價的生意。
困境 : 越做越便宜,員工自己都稱是“垃圾”
在國內最早發布VR盒子的暴風魔鏡,其系列產品從59元到499元不等,其中在市場上頗受關註的第一代產品和第四代產品分別定價為99元和199元。
百元左右,是現在的VR頭顯的平均價格。但尋找中國創客記者調查發現,很多VR創業公司的VR盒子,基本都是在深圳和東莞的電子制造工廠采購並貼牌成為自主品牌的。
2017年2月9日,東莞市一家工廠中,工作人員正在組裝VR盒子。
根據GfK零售監測數據顯示,2016年1月,手機VR產品均價為188元人民幣,到2016年6月,其均價已經跌至91元人民幣,降幅超過50%。到了2017年,這一價格早已更低。
記者以客戶身份走訪多家工廠發現,普通VR盒子的單個采購價在20元左右,最低10元就能拿貨,經過貼牌後變成“自主品牌”的VR盒子。
降低質量,壓低成本,薄利多銷是深圳、東莞的山寨制造工廠的賺錢法寶。但對於技術含量就不高的VR盒子來說,多次壓縮成本的結果就是VR盒子的質量和用戶體驗越來越差,以至於很多工廠員工、 供應鏈客戶都對VR產品本身並不看好。
為加工廠提供VR頭顯綁帶的劉先生就深有體會,據他介紹,以前客戶定制的VR綁帶是8塊錢一條,後來客戶的成本控制越來越嚴重,一條頭帶要做到8毛錢。“現在的頭帶沒有要求可言,根本沒有底線,綁帶從四毫米、兩毫米的松緊帶做到零點幾毫米了。”
在創投圈看起來高端、神秘的VR產品,卻被很多生產線上的員工形容為“垃圾”,老板自己都沒有體驗的意願。記者發現一個有趣的細節,在走訪的近10家工廠中,很少有老板的辦公室中放有VR頭顯設備,在他們的手機應用中,也沒有一個VR資源播放器。
劉先生也體驗了不少客戶送來的VR頭顯,但他卻非常失望 “說白了,這些都是垃圾,沒有什麽未來,無非是賺錢而已。”
但VR盒子的惡性競爭和持續低迷,讓賺錢的可能也在減少。當VR盒子的價格壓低,利潤空間也就被擠壓,早期一個VR盒子的利潤能有幾十元,現在一個VR盒子的利潤最低時不足一塊錢。
轉型 : 山寨VR頭顯傾銷海外
在中搜創投副總裁王歡看來,盡管VR盒子的競爭十分激烈,但只要還有利潤,工廠就還可以去做,“他們已經習慣了薄利多銷的生產模式,很多創業公司的毛利比這個還低。”
“技術含量肯定沒有的,我們只能一代一代地往前滾產品,通過不斷叠代更新去賺銷售利潤。” 千幻魔鏡的銷售經理阿強坦言。千幻魔鏡,正是華強北的一家擁有自主品牌的VR頭顯公司。
遺憾的是,這樣的叠代只是換了個品牌名,在技術上沒有根本性突破。這使得原本賺熱錢的代工廠們陷入了困境。
某VR盒子組裝工廠中,一名員工正在準備組裝VR盒子半成品。
吳華(化名)曾在2016年初入局,花了近40萬開發了一套VR盒子模具,但等到做出來時,市場上的VR盒子早已是另外一番價格,平均售價比他開模時低了好幾倍。
當記者以客戶身份找到吳華時,他反問“利潤太低,我也不懂營銷,這套模具加600個存貨10萬塊處理給你,你要不要?”
決心放棄的還是少數,大部分廠家都把目光轉向了海外市場。阿強介紹,目前千幻魔鏡的大部分訂單都來自國外客戶,其中東南亞、歐美是主要市場。
海外市場對於VR盒子的需求確實比較旺盛。王歡分析稱,對於東南亞、南亞等發展中國家而言,電子化水平遠遠不及中國,用戶對於新型電子產品的獵奇心理非常強;而歐美的制造力較弱,又存在很多“一美元店”,需要大量廉價單品去補充,VR盒子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從記者近日在深圳、東莞走訪的工廠來看,約有80%的VR盒子銷往了海外市場,而且海外市場的訂單數據上漲幅度遠高於中國市場。前文提到的生產VR綁帶的工廠,更是有95%的訂單都來自海外客戶。
機會稍縱即逝。有投資人分析,長久來看,低劣的用戶體驗,一定會影響市場的長遠開拓。
趨勢 : VR一體機市場尚未打開
在VR硬件的系列產品中,除了盒子之外,還有以HTC等巨頭為代表的外接式VR,以及更被業內看好的VR一體機。
有業內人士表示,從一定意義上說,VR一體機才是真正合格的VR設備。VR一體機是指具備了獨立處理器的VR頭顯,它配備了處理器、存儲空間、屏幕和陀螺儀、顯示屏。雖然VR一體機在顯示效果、功能上不如HTC vive等外接式VR頭顯強大,但是沒有連線束縛,自由度更高,一度被業內看好,認為一體機才是VR硬件的未來希望。
但是一體機的價格一直都令消費者望而卻步,索尼旗下的VR產品PlayStation VR售價約在2800元左右,在國內,暴風魔鏡的一體機售價2499元,大朋VR一體機售價2999元。
華強北的工廠,也在悄悄等待一體機的新機會。尋找中國創客記者調查發現,幾乎所有生產VR盒子的工廠,也同時生產VR一體機。
但記者走訪發現,很多人反映,一體機有不少成本是硬成本,很難降下來,要想用戶體驗達到“及格線”,600元是最低價格。
在深圳、東莞等地的工廠直銷產品中, VR一體機價格在600元—1500元不等。雖然比索尼、暴風、大朋的產品價格低了很多,但是銷量並不樂觀。
“坦白講,目前為止,還很少有訂單一次性要幾千臺的。” 千幻魔鏡的銷售員阿強說。
而宋先生的工廠則更為慘淡,據他透露,VR一體機每個月的出貨量基本都是個位數,“之所以還堅持做,就是想看看它未來會不會突然爆發。”
作為專業生產綁帶的公司老板,劉先生處在產業鏈的上遊,對於VR盒子和VR一體機的出貨量更為敏感,在他所接訂單中,一體機綁帶的訂單數量不足盒子綁帶的千分之一。
“未來也是盒子走貨多,一體機不是剛需,價格貴,操作複雜,只要它無法取代手機,它就很難大賣。”劉先生認為VR盒子之所以能熱賣,主要還是得益於價格低廉,很多人為獵奇而買單,但獵奇心理不足以支撐用戶買一個千元檔的VR產品。
李海濤是深圳浪尖設計有限公司的創意總監,參與設計了多款VR盒子和一體機,在他看來,目前一體機整體體驗還是很差, “說白了,一體機還是要看巨頭的研發能力,看HTC、oculus、sony這些公司願不願意砸錢去研發。” 李海濤對於一體機的未來比較悲觀,他認為三到五年內,這類產品無法普及。
未來 : 廉價盒子會毀掉VR行業的未來嗎?
華強北的競爭從來都是激烈而殘酷的。
和手機、充電寶、手環等行業一樣,價格戰一旦打響,所有的工廠都沒有回頭路,只能越做越便宜,VR頭顯的價格也在半年之內從199元降到了最低10元。
在中搜創投副總裁王歡看來,這就是中國所有電子產品的宿命,“越做越便宜,最終全部變成了電子垃圾,然後賣不出去。”
2017年2月10日,深圳華強北,電子商城內賣VR頭盔的店鋪。
從表面上看,深圳、東莞的工廠是VR頭顯山寨產業鏈的“罪魁禍首”,但真正在背後驅動這一切的卻是整個電子制造業的無奈。
王歡解釋了山寨電子產品背後的驅動力,一旦一個電子行業產品化之後,複制門檻就非常低,對華強北的兄弟而言,這非常容易。但是他們處在產業鏈的最低端,前端都沒有準備好,訂單數量、體驗質量都跟不上,“也許研發公司等得了三五年,但是工廠等不了。”
“他們只能先賺一些是一些,可能成熟期的錢他們就賺不了了。” 王歡認為VR頭顯和手機行業類似,“當小米、華為等品牌手機定位確立以後,就沒有這些小工廠什麽事兒了,他們只能去打之前的山寨機市場。”
回到VR頭顯產業本身,也存在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當工廠出貨的產品價格無限壓低時,暴風魔鏡等超過100元的眼鏡盒子的市場自然也會受到嚴重的價格沖擊。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現在市場上的VR盒子大部分出自工廠直銷,而創業公司或者巨頭的產品市場份額很小。
這輛高速行駛的廉價VR盒子列車終將會停下來,只不過目前我們還不知道會以何種方式停止。
一種可能是高端VR頭顯在三年內成熟,成本降到用戶可以接受的範圍,VR內容供應也跟上,此時,VR盒子的生產工廠就可以調轉車頭,直接去生產高端VR頭顯。
另一種可能是,VR高端頭顯五年內也無法真正落地,廉價VR盒子的熱度會逐漸下降,當把市場上對VR抱有好奇心的市場都吃完一遍後,VR盒子也就謝幕了。
廉價VR盒子湧入市場是一把顯而易見的雙刃劍,一方面對於市場啟蒙意義重大,讓更多的人接觸到了VR,但令人惋惜的是,90%的消費者第一次接觸VR都是廉價盒子帶來的不太美好的體驗,很多VR創業者因此擔憂“廉價盒子會毀掉VR的未來”。
王歡認為,這確實會對未來高端VR頭顯打開市場增加一定的難度,本質上,用戶買單的就是用戶體驗和性價比,“只要把這兩項做好了,用戶就會買單。”
但我們能等來高端VR頭顯真正落地的那一天嗎?誰也不知道。
[本文由尋找中國創客(ID:xjbmaker)授權i黑馬發布。文中所述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i黑馬立場。推薦關註i黑馬訂閱號(ID:ihei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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