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鼎解盲引發生技股市值重挫,利空如海嘯迎面撲來,做試驗的生技產業,變成一夕致富的投機生意,海嘯退去,才知道誰在裸泳、誰的實力禁得起考驗。本刊為此特別製作「2016年台灣生技100大」調查專題,幫助投資人趨吉避凶,找出真正有價值與成長潛力的公司。 攤開過去三年台灣生技產業的市值圖,二○一六年二月二十二日,台灣生技股正面臨三年來,最嚴重的一次利空測試。 前一個交易日,二月十九日,台灣生技股的總市值站上一兆一千四百億元新高峰,投資人對生技股一片看好。災難之前,傳來的都是好消息:浩鼎被納入MSCI指數,外資買進台灣新藥股,帶動其他生技類股向上推升。 資金像潮水一波波湧入,一五年十一月二十六日,生技類股成為上市櫃成交值最大的類股,這一天,生技類股交易達二四七.四億元,占上市櫃總成交值的二一.一%,台股成交值最大的十檔股票中,生技類股就占了五檔,過去投資人熱中追逐的電子股,如今逐漸退潮。 此外,新總統當選人蔡英文宣示,將生技列入重點產業,副總統當選人陳建仁公開表示將推動《生技新藥產業發展條例》修法,中研院院長翁啟惠公開看好浩鼎技術,一個個好消息推升,湧來的資金浪潮愈來愈高。 過去半年,從八月股災之後,湧進生技業的資金潮沒停過,「過去半年,生技股上漲,關鍵就是浩鼎。」一位持有浩鼎五百張股票的投資人觀察,資金效應帶動其他生技類股雞犬升天。 一五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浩鼎市值突破一千億元,十二月,生技股市值越過基亞解盲前九九二六億元的關卡,站上一.一兆元,離解盲不到兩個月,大部分人似乎忘了,當年基亞解盲失敗,連跌十九根停板才打開,市值蒸發四百多億元。 二月二十一日周日下午二點,從這一刻開始,上升突然轉成了下降,接著是火辣辣的重摔! 浩鼎下午二點發出新聞稿「主要療效指標未呈現統計學上顯著意義」,浩鼎董事長張念慈在櫃買中心的重大記者會上再三強調,這次新藥解盲「非常成功,沒有挫敗」,但幾分鐘內,全台灣投資社群LINE群組裡,全跳出「浩鼎解盲失敗」的訊息。 利空海嘯般襲來,星期一,浩鼎高掛兩萬張賣單,相關類股全面跌停,生技類股重挫,光這一天,生技類股市值就蒸發了五百八十億元。周二開盤,浩鼎繼續跌停鎖死,但其他生技股已經出現明顯回升,不再跟著浩鼎重挫,與一年半前基亞事件造成所有生技股都大跌的情況相比,浩鼎解盲似乎是小範圍事件。 問題1 :拿資本公積配股市值快速膨脹到二五五億元巴菲特的名言,「退潮之後,才知道誰在裸泳。」此時同樣適用,當初乘著資金浪潮上去的生技股,價值大幅滑落。這一次,《今周刊》訪問台灣最具代表性的生技企業、專家及創投等,也提出台灣生技業發展的幾個疑問,同時也找出誰會是這波生技海嘯後的倖存者。 一位投資老手觀察,成立於一三年的心悅生醫,把帳上的資本公積當作股利拿來配股給股東,快速膨脹股本,「幾時聽過公司用資本公積來配股的?」他質疑。 一六年一月,這家公司的市值已衝上二五五億元,相比之下,成立六十四年的永信藥品,同樣積極發展新藥,辛勤耕耘製藥產業,市值竟然只有心悅生醫的三分之二。 心悅生醫的作法是,第一次配股,讓每位原始股東配二.三一張股票,也就是一張股票變成三.三一張;第二次又再配發股東○.五五張股票,股本因此迅速膨脹,原本心悅生醫的股東手上持股,就從一張變成五張,因此當公司以一六八元在興櫃交易,股票價值不到三年,就膨脹八十倍。 心悅生醫發言人蔡玉婷表示,「這麼做是希望多募到一點現金。」去年八月心悅生醫募資十分困難,為了讓投資人對股價「有感」,增加投資價值才這麼做,「我們也無法預料後來生技股大漲。」她解釋,當時心悅是未公開發行公司,依照《公司法》,只要符合要件,公司可以這麼做,但是公開發行之後,「我們不會再用資本公積轉增資。」此外,也有人提出質疑,一些新藥開發公司用食品營養成分來做新藥,究竟能不能被當成新藥看待,股價跟著大家一飛沖天,其中健永生產的茄紅素新藥就是一例。 問題2 :番茄也能變新藥? 營養素加工當藥,僅少數國家承認「我多吃幾顆番茄就能吸收的營養成分,最多做成健康食品,為什麼適合做成新藥?」一位資深研究員質疑,把人體平常需要的營養素,當成藥製造,再經過一期、二期、三期臨床試驗,究竟能有多少國家把這樣的產品當成「藥品」上市?不無疑問,「除了台灣承認植物做成的藥,全世界承認植物藥的國家並不多。」他觀察。 健永發言人何志煌表示,健永的新藥已經完成美國FDA第3期臨床試驗收案,該藥在2012年曾經進行期中分析,療效達到顯著性。他表示「產品原料是茄科植物。」到底是不是茄紅素,「這是業務機密,無法透露。」 至於外界關心的研發團隊,何志煌也表示,健永是以董事長郭富鳳領軍,跟國內外醫療團隊合作研發,郭富鳳學的是管理,但健永由誰負責新藥研發,公司不願透露。 會引發生技海嘯,關鍵之一是,新藥公司多半沒有營收、獲利,就像二○○○年網路股價泡沫一樣,投資人也還不熟悉如何替沒有營收的新藥公司打分數,只能靠「本夢比」投資。 在台灣,新藥公司經常只把臨床試驗結果,當成證明公司價值的關鍵證據,但事實是,即使拿到藥證,也不見得是獲利保證,例如韓國三星旗下的藥廠Samsung Bioepis,拿到生物相似藥藥證後,因為市場對這款藥的效果並不熟悉,銷售無法打開,只好以低到只有原廠一五%的價錢在挪威賠售,才能搶到市場,「流血擴大市場,是為了證明藥效,同時衝一點營收,為之後在美國上市做準備。」一位生技資深專家觀察。 問題3 :市場激烈競爭 拿到藥證後,價格反而一路下滑在台灣,寶齡富錦是少數能在美國取得藥證的公司,在申請到藥證時,股價曾突破四百元,但之後股價一路下滑,去年股價始終無法突破一百六十元。 寶齡富錦投資人關係經理顏俊傑表示,寶齡新藥在日本銷售持續成長,但關鍵在於當初與美國合作夥伴簽的授權合約中,除了一次性的授權金等收入,對方每賣出一顆藥,寶齡只能分到不到一○%的藥價,這筆錢,還有一半要分給原來藥物技術的擁有者。 華威創投合夥人李世仁分析,看新藥公司,要估計這家公司預期新藥上市後,目標市場有多大,新藥能攻下多少市占率,乘上這款藥品的可能成功機率,再仔細檢視團隊的執行力,才能給出答案。 問題4 :鑑價機制不成熟散戶看不懂價值,專業公司也搞混採訪中,不少創投業者觀察,不只是散戶不瞭解如何估計生技股的價值,連負責鑑價的團隊,都不見得了解如何評估生技公司的價值。 一個實際發生的案例是,一家新藥公司向國外引進多種新藥授權,請鑑價公司鑑定公司價值,鑑價公司根據引進的新藥未來市場價值,判定這家公司市值二十二億元,卻忘了這些藥,台灣公司還要付權利金給海外原廠,公司價值裡沒扣掉未來應付的成本,「把產品價值和公司價值完全搞混。」問題5 :資源集中發展新藥較少投入精準醫療及新興先進醫療此外,台灣醫藥產業集中大部分資源發展新藥,對於目前在全球重要的精準醫療(precision medicine,指按個人體質量身訂做的治療方式)及新興先進醫療(advanced therapy)等的發展,卻很少有人關注,僅少數產業投入。 前生技中心董事長、目前轉至產業界擔任兩家公司||體學生技及奎克生技光電董事長的李鍾熙說,由於基因與醫療科技發展非常快速,對疾病診斷和治療的精準度已不斷提升。以非小細胞肺癌(指大細胞癌等其他肺癌)為例,依其致癌基因分類,十年前只能區分成三到四類,但如今已精準到可分成三十一類,治療時若無法針對各種細分類去用藥,根本無法達到療效。因此精準醫療就是以更好的基因分析檢驗方法,再配合其相對應的分子標靶藥物去用藥,疾病治癒率就可以大幅提高。美國歐巴馬總統在一五年提出的一項施政重點,就是要把精準醫療推向臨床應用,大幅提升癌症存活率,其他各國也都非常重視,帶來許多生技產業的新機會。 此外,李鍾熙也認為,在新興先進醫療部分,包括各種新興的細胞療法、基因療法等,也對傳統以藥物治療的模式產生很大的衝擊,這些都是生技產業重要的新趨勢,並且在歐美、日本甚至中國都已被普遍重視,中國如今在精準醫療的投資腳步相當快,但台灣很多醫師仍排斥精準醫療的觀念,十年後說不定就可能被超越。 海嘯過後,誰才是真正有實力的生技公司?《今周刊》從今年起,首度製作「二○一六台灣生技一百大」調查,以市值來排名台灣生技產業,同時,也專訪生技產業專家,為投資人找出最有潛力的公司。 神隆前總經理馬海怡分析,台灣生技類股內容龐雜,從健身器材到美容產品,分布廣泛,就算是藥,也應區分為「新藥、學名藥、原料藥、生物相似藥(指用生物技術製造成分近似的藥品)、CRO(指委外研究,替藥廠進行研究服務),CMO(委外製造,替藥廠生產藥品)。」每一類的風險和獲利爆發力都不一樣,「同類相比才有意義。」觀察1 :生技市值真實性臨床試驗進度,可反映公司執行力「台灣一般藥業公司的市值,相對而言比美國高出許多。」她分析,美國即使是相當有規模的藥廠,本益比也只給十五到二十倍。此外,馬海怡非常肯定台灣的原料藥廠,因為目前台灣製藥產業的半數營收,都由原料藥廠所貢獻,但即使是這些最有能力到國際市場競爭的業者,目前本益比也比美國同業高,台灣的藥業,尤其是新藥公司要享受高市值,也要問問自己有什麼條件與國際藥廠競爭。 此外,看生技公司的市值也要嚴格分析市值真實性,如果交易量小,市值的代表性也較低;再來就是看團隊的素質,以及公司的技術成就。一家公司的團隊是不是能按照時間,交出成績單,也影響投資人對公司的評價。「我很想知道,台灣有多少公司能如期地進入美國FDA(食品藥物管理局)的第三期臨床試驗。」馬海怡說,進度反映團隊的執行力,這些都是生技公司的基本面。 馬海怡觀察,美國也經歷過新藥產業有夢就能掛牌的狂飆年代,現在,即使研發出新藥,投資人還會嚴厲審視新藥公司的進度以及產品優勢,不會輕易就出手投資。因此,當市場把焦點集中在新藥類股時,台灣的原料藥、先進醫材,和部分未受注意的新藥類股,反而會是海嘯過後留在沙灘上的珍珠。 元大投顧分析師李佩菁分析,像聯合骨科器材今年就打進美國醫材市場,這家公司年年到美國參加學術會議,向醫師說明產品,累積使用產品的患者人數,「今年美國市場能輕易出現二到三成的成長」,加上聯合骨科器材和中國山東新華合資成立企業,有助拓展中國市場,她估計今年的每股盈餘會較去年成長三七%。 「有國際營收、有品牌的高階醫材會有發展。」李世仁說,他看好華威旗下易威未來的發展,這家公司正轉型成高階傷口癒合醫材品牌,易威取得國外授權的兩個醫材品牌,和瑞士洛桑學院的IP(智財),能用新生胎兒皮膚細胞培養出的組織,變成治療大面積燒燙傷的產品,這些產品門檻高,營收獲利能見度也優於新藥公司。 觀察2 :台灣生技熱潮影響類股超高本益比,吸引人才技術回流益鼎創投董事長邱德成則看好即將登錄興櫃的逸達,原因是,逸達董事長簡銘達在美國創立專門經營專替藥廠進行委外研究分析的QPS(昌達生技)公司,「他知道哪些題目熱門,值得開發。」也了解美國新藥上市的法規,簡明達原本要向上整合,在美國進行新藥開發,這次卻把新藥部門切割出來在台灣公開發行,現在已經有產品在美國進行第三期臨床試驗。 根據生技中心二○一五年的白皮書,○八年時,台灣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拿到新藥藥證,但是現在,台灣已經有二十八項新藥拿到上市許可,也已經有十三款新藥進入第三期臨床試驗。 今年一月,台灣市值超過十億美元的生技公司,就有七檔之多,比一年前增加三家,市值在五億美元以上的公司,也多達十一家。台灣資本市場給生技類股高本益比,吸引最聰明的人才和資金回流台灣。 泰福總經理趙宇天就是其中之一,他是台灣在美國製藥業發展最成功的台灣人,他創立的華生藥廠,從一家小藥廠開始,發展成全美第三大學名藥廠。 一五年,他第二次創業的新事業泰福,在台灣正式登錄興櫃,宣布進軍生物相似藥市場。 聰明的投資人也早在上一波生技低點時,搶先布局。 這次採訪,本刊也循線找到浩鼎前十大投資人當中的徐紅照,竟是高雄一位資歷長達二十年的專業投資人,他不只是浩鼎的大股東,也曾是華亞科前十大股東,股票多到被公司邀請去參訪。 一二年,浩鼎還在興櫃交易,股價低於一百元時,他就看好浩鼎未來的發展,他看好張念慈團隊的素質,加上尹衍樑持股四成,徐紅照大舉買進,即使經歷基亞風暴,他仍然不為所動,看好股價將衝破六百元。 台安生技副總經理黃昭媛表示,過去基亞事件導致所有生技股大跌,這種時代應該要過去了,「個別公司的表現,不應該影響到其他企業,投資人應從每一次事件中,去學習如何了解公司真正的價值,以及潛藏的風險。」長期來看,未來台灣推出的新藥,只會增加不會減少,還會再創造出下個浩鼎。看清生技類股的價值後,新藥解盲的衝擊,將一次比一次減小。 「這是一個要長期耕耘,不是一夕致富的行業。」馬海怡說,一顆藥,要多年努力才能上市,只追逐短期的市值高低,會嚴重扭曲生技產業的真正價值。 二月二十三日總統當選人蔡英文公開強調政府將做生技業的後盾,若蔡總統的宣示能夠落實,相信這才是台灣生技產業開始發展的新起點! 撰文 / 林宏文、林宏達、陳前康 |
生技產業是台灣產業未來發展的夢,資本市場也提供產業發展的養分。但是產業能不能開出美麗花朵回饋投資人,這是參與這場生技產業發展的企業必須深思的問題。 二月二十一日下午,全市場都聚焦,等待全台最重量級的新藥股浩鼎OBI-822二、三期臨床試驗解盲,結果未達預期。消息出來之後,全市場震驚,大家紛紛打探解盲內容。公司也迅速召開記者會說明內情。 董事長張念慈再三表示,OBI-822臨床療效極為確定,浩鼎非常有信心打國際賽;又說,如果衛福部配合修改法規,該藥仍可進行全球第三期試驗。中研院院長翁啟惠也站出來力挺浩鼎,他表示,受測病人八成在受測過程中產生抗體,代表該藥仍具疫苗效力,所以可作為疫苗。 儘管大咖鼎力支持,但是二十二日浩鼎解盲失利,立刻衝擊資本市場,特別是新藥族群,最直接的是浩鼎開盤跌停,大跌六十八元,市值少掉一一五.八億元,跌停掛出一九七四五張;不過當天外資加碼一六一張,讓浩鼎出現難得的二三九張成交量。 與浩鼎有連結的中裕也跳空跌停,成交七四一張,跌停掛出一一九五一張,中裕股價大跌二十二.五元,市值也跌掉五十五.六億元。另外在興櫃,也被視為生技「尹家軍」的泰福,一開盤即大跌一七.七%,最後仍大跌二十五.七二元,市值減少四十九.四八億元。這三家相關聯企業,在浩鼎解盲失利首日,市值少掉二二○.八億元,衝擊不可說不大。 浩鼎解盲內容涉及醫學專業,不在本文討論的範圍,但從資本市場的角度看,浩鼎這次解盲衝擊台灣生技產業很大,尤其是小英政府還沒有上台,就把生技、綠能等鎖定為台灣未來發展的五項主流產業。上次基亞解盲失利,重創資本市場,這次浩鼎解盲失利,又讓資本市場再受傷一次。 浩鼎、中裕、泰福 市值占生技產業四分之一根據第一金證券統計,到二○一五年底止,台灣整體上市櫃生技產業的產值已達八六○○億元,若再加上興櫃的二五○○億元,生技股已可說是台灣新兆元產業。 這個兆元產業底下的三根支柱是浩鼎、中裕與泰福,其中浩鼎股價最高漲到七五五元,市值一度高達一二八五.七六億元,單是一家浩鼎,市值已占全體生技產業一一.五八%。而中裕市值最高一度到七四八.七億元,在興櫃的泰福股價一度漲到三四四.九九元,市值也高達六六三.七六億元,三家新藥公司市值加起來一度最高達二六九八億元。也就是說,尹衍樑主導的三家新藥公司,市值占整個生技產業的四分之一,這就可以看出,浩鼎解盲的成與敗,影響市場有多大! 而浩鼎解盲的成敗,也被外界視為台灣發展新藥的重大里程碑,因為尹衍樑在生技業下的工夫最深,旗下企業更是人才濟濟。浩鼎有翁啟惠加持、張念慈領軍,外界寄以厚望,浩鼎解盲前,張念慈就很有信心地對記者說:「新藥解盲結果,沒有失敗,只有挫敗;對投資而言,只有成功、不成功的差別!」市場對浩鼎解盲成功,充滿了濃濃的希望,這從浩鼎的股價自去年八月的二五○元直接飆升到七五五元,中裕以一一五元上櫃,立刻衝上三○三元,泰福更是一鼓作氣從八十六元漲到三四四元,由此可看出,市場是以將近百分之百的信心來迎接浩鼎解盲的過關。浩鼎解盲前,股價最高還來到七一八元,是全台第三高價股。 但是期待太高,一旦解盲不如預期,股價後座力就不可小覷。 因為浩鼎讓市值站在千億元以上來解盲,這是十分冒險的行為,也讓賭性堅強的投資人承擔了極大的風險,對台灣發展生技產業投下了不可預測的變數。上回基亞解盲失利,已大大衝擊資本市場。 讓資本市場形成扶助生技業的樂園一四年六月下旬,基亞解盲,市場引頸期盼,股價一度拉升到四八六元,市值衝高到六七四億元;解盲失利後,基亞連跌十九支停板,股價最低曾出現六十八元,市值只剩下九十四.三億元。基亞從解盲失利迄今,已經調整了將近兩年之久,但是原先發展的新藥看來,並沒有太大突破。 這次浩鼎解盲失敗,很多人認為浩鼎絕不會是基亞第二,畢竟浩鼎背後大股東實力不一樣,浩鼎解盲失利,董事長張念慈公開喊話說結果正面,是一個成功的解盲,但從統計學數據來看,法規上就是解盲失敗,市場上也充滿了不少負面的看法。 例如,翁啟惠說,浩鼎該藥可以作為疫苗,但是「疫苗」沒有辦法成為癌症用藥。工研院的知識經濟與競爭力研究中心杜紫宸主任對此就狠批:「建國中學落榜可以直接分發大安高工?」張念慈要求衛福部修法,杜紫宸也狠批:「這不是無理惡霸,什麼才是無理惡霸?」也有人在臉書上說:「把全世界公認的臨床試驗數據廢了吧!讓全世界試驗失敗的藥來台試驗,給台灣人吃吧!」在浩鼎解盲之前,全市場對浩鼎都充滿了熱切期待,這可從浩鼎解盲之前,股價就衝高到七五五元看出端倪。畢竟還沒有得到FDA (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 藥證許可,市值可以超越四十億美元的公司,全世界都很少見,浩鼎對台灣新藥產業的發展肩負了十分重大使命,但這次結果顯然讓市場失望。 過去十幾年來,台灣生技產業從無到有,如今搖身變成兆元產業,小英政府上台前也表示,要將台灣發展成為「亞太生技醫藥研發產業中心」,要結合政府學術研究單位及產業的力量,繼續強化人才、智財、資金、法規、環境和選題的布局,把生技業列為五大新興重點發展產業。這是未來具有遠景的美好產業,但是眼前台灣要面對一個問題── 如何讓資本市場形成扶助生技業發展的樂園,而不是殺戮戰場。 一九八○年代,竹科成立後,很多竹科設廠的高科技公司發行新股,股條、股票開始流通在外,九○年代興起了一個未上市盤商撮合交易,竹科從業人員可以透過未上市盤商換取現金,形成另類的創投市場。這股竹科淘金風,幫助了台灣科技業的發展,很多高科技公司從中取得資金壯大。 台灣的生技業也靠著資本市場養大,如今變成兆元產業,現在單是興櫃的生技公司就上百家,但是眾多無資本額、無法看懂財報的生技公司掛牌,也給市場帶來相當大的風險。投入生技新藥股的散戶,很多都是賭性堅強的人,生技股最後淪為市場高手炒作的天堂。 像兩年多前,市場主力成群結隊大力炒作台微體,把台微體股價拉高到四四○元,台微體在一三年還以每股二九八元增資,如今股價一度跌到八十四元;醣聯剛上市,股價就炒高到一九○元,去年還一度跌到二十五.四五元。 像新藥解盲的案例,浩鼎、基亞股價重挫歷歷在目,先前還有太景的奈諾沙星得到台灣藥證,股價一度漲到六十四.八元,後來還是跌到二十.一五元。還有寶齡的拿百磷(Nephoxil)腎臟病用藥,也拿到美國藥證,股價最高漲到四九一元,最後一度跌到七十七.九一元。 可見解盲成功也不是萬應靈丹,關鍵是即使得到藥證,還要看能不能創造獲利。 一顆藥就是一家公司 易淪為炒作遊戲像浩鼎的免疫療法,單打獨鬥是沒有用的,很多大廠都需要合併幾種新藥,來堵死癌細胞,國際大廠都是整合資源的道路,也就是一家公司涵蓋了很多新藥。反觀台灣,很多公司都是一顆藥就是一家公司。 最具代表性的是林榮錦領軍的晟德,目前晟德在OTC交易,但晟德控有二九.六二%的益安,四五.六九%的得榮,三四%的金樺,三一.七五%的順天醫藥生技及一○.一九%的永昕,這種一顆藥一家公司,賺的是股票溢價的資本財。 這種拿資本市場的資金,來壯大產業力量,若是真能開花結果,也是好事,但若淪為資本市場的炒作遊戲,對產業卻是個悲劇。 台灣經歷了傳統產業跨向電子科技業的發展道路,大家很清楚都看到,生技產業是台灣產業未來發展的夢,資本市場也提供產業發展的養分。但是產業能不能開出美麗花朵回饋投資人,這是參與這場生技產業發展的企業,必須深思的問題。台灣業者們如何集中力量,把產業發展起來? 集中資源發展 可借鏡韓國作法去年底,韓國三星最震撼全球的,是三星電子轉投資的三星生物製劑公司(Samsung BioLogics)宣布斥資八五○○億韓元,在韓國興建第三座生物製劑廠。等這座廠造好,三星製劑年產能將達三十六萬公升,成為全球最大生物製劑廠。 三星製劑目前是必治妥及羅氏藥廠的代工廠,預計到一八年營收可達兩兆韓元,營業利益達一兆韓元。這是三星在半導體、面板、手機之後,第四個支柱產業,三星一出手就超過七億美元。 去年,韓國的韓美科學及韓美藥品,發展了一顆糖尿病用藥,授權給歐美藥廠,代價四十億歐元,造成股價大漲,都給了台灣生技產業帶來啟發,也就是整合資源全力以赴,千萬不要小鼻子、小眼睛,熱中玩資本市場的遊戲。 這次浩鼎解盲失利,也給市場投資人很多啟示。 首先,投資生技股比其他產業都困難,這是一個資訊完全不對稱的遊戲,有心投資生技股的人,必須用功做足功課,了解每一顆新藥未來的展望。因為投資別的行業都有財務報表可以參考,大家可以判斷投資價值,但是投資新藥股像蒙上眼睛在打仗,風險當然超高。像這次浩鼎在市值一千億元以上解盲,我就覺得很不妥。 其次,是台灣發展生技產業缺乏發動機,台灣的大醫院是財團法人,國外是企業組織,企業以獲利為考量,很多新藥發展源頭都出自醫院;但台灣的醫院與產業無法融合,醫療體系無法成為新藥產業的發動機,這也使得台灣新藥發展少了源頭發動機力量。 況且,國外大藥廠老早已站好位置,各家手上現金飽足,銀彈實力雄厚,台灣的新藥產業未來的路,當然格外辛苦。 其實,台灣有很好的製造業實力,全力發展高階醫材,也許是不錯的出路,像邦特的血液迴路管線,這兩年就大豐收;發展骨科用的人工植入物的聯合骨科,也有不錯的成績,這些醫材類股有財報可供參考,也許是投資人可以切入的方向。 撰文 / 謝金河 |
台灣生技產業一兆市值,北醫幫就占了二一六二億元,從中藥、學名藥、新藥研發到最新的精準治療,都掌握在這群人手上。未來,這群人還可能再打造出下一個千億市值的台灣生技公司。 一月十二日晚上,幾位台北醫學大學(以下簡稱北醫)藥學系第四屆的老同學,陸續走進南港六福萬怡酒店。 這一天,是六福總經理莊秀石的夫人章素美宴請大學同學。這班的畢業生,有寶齡富錦董事長林智明、泰福總經理趙宇天、班友投資公司董事長謝德夫、傑奎董事長劉宏志、順天堂前董事長許照信,他們掌握的生技公司,市值超過新台幣四百億元。 這一幕,是北醫藥學系影響力的縮影,台灣生技業市值一兆元,北醫藥學系畢業生創立的公司,總市值就高達二一六二億元。 人脈網絡流動 技術、資金與人才,整合一條龍像寶齡富錦,母公司就是由九位北醫藥學系同學共同成立的班友公司。「班友的意思是,從班上的朋友,變成上班的朋友。」劉宏志說,這群同學畢業後,有的做藥師,有的做外商藥廠的業務代表,年輕人想出頭,同學集資創業,後來才分別買下寶齡和富錦兩家藥廠,在台灣生產學名藥,再透過同學,在美國找到新技術,轉型成新藥公司。 泰福總經理趙宇天投資明生生技,也與同學有關,劉宏志透露,當初他協助明生生技轉型,找老同學趙宇天幫忙,趙宇天不但投資,還帶進美國的技術,把明生生技從一家專做小分子藥試驗的公司,變成能做大分子藥試驗,技術能和矽谷接軌的生技公司。 北醫藥學系第十四屆,是北醫創立生技公司最多的一屆,除了晟德董事長林榮錦,還有東洋董事長蕭英鈞、生控基因董事長章修綱,雖然林榮錦和蕭英鈞多年合作破裂,但光這三位同學創造出的生技公司,市值就高達一○八五億元! 為什麼北醫藥學系,訓練出這麼多生技公司CEO? 北醫藥學院院長吳介信回憶,早期藥價昂貴,藥學系畢業生當藥師,一個月薪水一萬多元,但如果到外商藥廠當業務代表,底薪加獎金,一個月就有四、五萬元,「有些藥廠,一上班就配一輛車給你。」若不要公司配車,每個月就能多領一萬元交通津貼,因此,早期北醫藥學系的畢業生,每五十人,有二十人進入外商跑業務,走上經營之路。 劉宏志也觀察,當時台大藥學系畢業生,畢業後出國留學的比率很高,像許照惠、陳志明,也是在國外創業,在台灣創業的人數相對較少。「成績好的人,很多人選擇考公職,或是出國留學。」吳介信觀察。 「北醫這些創業成功的CEO,在學校功課未必好,但在課外活動上都很突出。」吳介信觀察,像晟德董事長林榮錦,在念書時功課平平,但是他在學校時就成立了「藥品行銷研究社」,「他會找外商藥廠的經理、高階主管來演講,吸收行銷知識。」 架起產業橋樑 透過社團、產學案,與業界接軌劉宏志回憶,當時北醫校舍只有四棟破鐵皮屋,時常淹水,學生經常找理由往外跑,「我們是藥學系最後一屆,畢業後不用考試,就能拿到藥師執照的學生。」劉宏志說。 趙宇天回憶,他的大學生活就是在打球、打牌中度過,「這是我在學校學到的,除了念書做實驗,還要廣泛的學習。」趙宇天說,在球場上,他學到如何帶領一個團隊,「我是看球看到團隊互動的地方,看球員的互動,看教練怎麼帶一群人,變成很好的團隊。」畢業後,技術、資金與人才,都沿著這張人脈網絡流動。像林榮錦整合順天醫藥,就是因為班友公司促成,班友董事長謝德夫還幫順藥在中國找到新藥開發技術,幫順藥增加新產品。 北醫校長閻雲透露,泰福總經理趙宇天就經常拜訪北醫,看北醫在新藥研發上的成果,再直接介紹國際人脈給北醫,加速新藥發展速度,趙宇天也有計畫與北醫進行技轉合作。 一九八○年代後,因為藥價下跌,外商藥廠紛紛撤出,外商不吃香,但藥師收入愈來愈高,創業風氣一度沉寂,林榮錦當年創立的藥品行銷研究社,更早已解散。 但是,這幾年,生技熱潮又重新回到了北醫藥學系。「我們學校現在有個Dreamers藥學企業管理研究社。」吳介信說,這也是由藥學系學生創立的社團,和當年的藥品行銷研究社一樣,主動聯絡生技公司高階主管到學校演講,替學生架起進入生技產業的橋樑。 吳介信也透露,這幾年,上門找人才的生技公司大老闆愈來愈多,北醫將建立新的產學合作模式,讓藥學系畢業的人才與前輩的經驗接軌。 「過去,台大、交大的工程師,推動台灣電子業發展。」吳介信說,「未來,醫學院也有機會在生技產業扮演角色。」這群人,還可能再打造出下一個千億元市值的台灣生技公司。 撰文 / 林宏達 |
浩鼎的法說會擠爆了,連電梯都被擠壞,真的很誇張!」同事去參加浩鼎解盲後的法說會,回來提起現場的熱況,這是他記者生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狀況。 浩鼎身為生技產業龍頭,臨床實驗解盲,自然引發市場高度關注;尤其是二月二十一日記者會宣布解盲失敗,更是引起市場動盪。 我們在新聞焦點上製作這個封面故事,並非偶然。其實,早在今年一月底,台灣生技股總體市值突破一.一兆元之際,編輯團隊在農曆年前就積極籌畫製作「二○一六年台灣生技一百大」調查。 沒想到,開年後浩鼎宣布解盲失敗,雖然公司方面表示,臨床過程有許多驚人的科學發現,但投資人仍不領情,至截稿為止連跌兩根停板。只是,此次浩鼎臨床成績不如預期,其他相關個股並未隨之大跌,與當年基亞事件似乎走出不同方向,也顯示投資人及資本市場都已更加成熟健康。 不過,浩鼎解盲失敗,多少會衝擊到整個產業的士氣;另一方面,公司在臨床結果的新發現,未來是否還有機會,目前尚難有定論。 但無論如何,生技業已是未來十年不容忽視的產業;蓬勃發展的產業不只帶來工作機會,也將創造更多新的投資機會。就在我們截稿之際,總統當選人蔡英文也偕同團隊展開產業之旅,首站就是拜會生技業者,給台灣生技業帶來新的希望。 由於生技產業包山包海,範圍遍及新藥、學名藥、醫材,甚至健康器材、美容產品等,一般大眾或投資者,想要了解全貌並不容易。 本期封面故事,我們為讀者排行生技市值最大的一百家企業、分析個別公司實力,並由專家傳授選股法則,同時也分析浩鼎解盲後的未來,作為研究生技產業的參考依據。 另,自本期開始,新增〈電商第一線〉專欄,由Yahoo台灣及香港電子商務事業群副總裁王志仁,分享他在電商第一線的觀察,本專欄隔周刊出。 撰文 / 謝春滿 |
他是台灣在美國製藥業賺到最多錢的人,經營心法卻和別人完全不同,別人搶快,搶高利潤,他卻寧願挑小市場,不怕比別人更晚推出產品。做一步就想未來十步,讓他避開風險,挖到金礦! 生技夢人人會做,但誰真能撐到最後,挖到生技產業的金礦? 華生藥廠創辦人趙宇天,是台灣在美國製藥業事業最成功的代表人物。他創立的華生藥廠,是全美第三大學名藥(指過了專利期後,其他藥廠可以生產同樣成分的藥,與原廠競爭)廠。華生藥廠更名為Allergan後,二○一五年七月,宣布將學名藥部門賣給以色列Teva藥廠,金額高達四○五億美元(約新台幣一兆三五四七億元)。購併前,這家公司股價一度衝上每股三三一美元(約新台幣一萬一千元)的高價。 趙宇天是隱身在這宗交易案後的大股東,○七年,他從華生藥廠執行長退休時,根據美國證期局公布的文件,當時趙宇天名下擁有華生五.一%股份。華生藥廠在他退休後,開始大舉購併,市值成長三十多倍。 他退休後在台灣創立泰福生技(F-泰福),這家公司一五年八月才上興櫃,一六年一月底,公司的市值已經高達三七六億元,在此次「台灣生技一百大」調查中,排名台灣生技產業市值第四名。 求學時,牌技優異對手出一招 就知接下來的變化「以前說前人種樹,後人乘涼,誰說不能前人種樹,前人乘涼?」趙宇天接受《今周刊》專訪時說。他把公司交出去的時候,就已預料到公司接下來的發展,華生後來的成長,他也是獲益者。 他今年七十歲,名利雙收。過去,台灣在美國生技產業創業最成功的四個人,被稱為四大天王,分別是趙宇天、潤惠生技創辦人許照惠、安成藥業創辦人陳志明、益邦生技創辦人許中強。趙宇天靠做學名藥起家,公司市值卻遠超過其他人。 「他的產品範圍很大,九○年代末期,我還在Andrx公司時,有一次和趙董吃飯,他說,我們做的是飛彈,他做的是子彈。」陳志明說,「很多子彈加起來也不得了!」去年,趙宇天以泰福總經理的身分,重新出現在生技業舞台上,「這是我的第二次創業。」趙宇天說。趙宇天是台北醫學院(現為台北醫學大學,以下簡稱北醫)藥學系第四屆畢業的校友,他出身製藥世家,他的舅舅在上海創辦新亞藥廠,「那是中國第一家西藥廠。」他的同學、骨科醫療器材廠傑奎科技董事長劉宏志觀察。趙宇天的父母在台灣創辦新生藥廠,「我從小是在藥廠長大的。」趙宇天說。 大學時代,趙宇天很愛玩,劉宏志最記得的故事是,當時台大藥學系和北醫藥學系都是同一批老師,「每次考試,都是台大比北醫早一個星期考。」他回憶,連考題都一樣。每次考試前一晚,他和趙宇天都玩紙牌二十一點,打到晚上十點,再讀考古題。 趙宇天打牌的風格,就看得出他後來的經營風格,「他算牌算得很精。」劉宏志說,當對手打出一張牌,趙宇天就能算出接下來幾步的變化,甚至對手出到第三張牌,他就能攤牌比勝負。他們還曾聯手搭檔,拿下大專橋牌聯賽第二名。 「我受我母親的影響很大。」趙宇天回憶,他的母親對財務規畫十分注重,「摳錢摳得好、摳得精就是省錢;但是錢的運用方法,該用的時候就用。」他認為,遇到機會來了,只要算清風險,就別怕改變,緊緊抓住機會。 北醫畢業之後,他到美國普渡大學攻讀藥學博士學位,之後進入美國G. D. Searle藥廠擔任研究員。 初創業,挑難的做避開與大廠競爭 用技術換利潤一九八四年美國通過一條《藥物競價及專利權法案》,美國即將放寬專利權保護,新的學名藥市場將出現。他看到大機會,決定離開工作十年的藥廠,自行創業,成立華生藥廠。為了籌措資金,趙宇天還曾回台向同學朋友募款,「這筆錢,他募了好久。」劉宏志回憶,劉宏志請當醫師的父親投資趙宇天五萬美元,二十年後,這筆錢的報酬率竟達到四百倍! 剛開始趙宇天在美國製藥界站穩腳步,靠的是製藥的基本功。「華生藥廠總是選擇那些市場不到三千萬美元、又難做的藥品,避開市場一億美元以上的大藥,不與大藥廠直接競爭。」美國媒體分析,趙宇天的策略是,選擇小但利潤高、難做的藥,用製程技術換利潤。 「一步一步來,不能貪!」趙宇天說。聽起來是老到掉渣的價值觀,卻是他贏到最後的關鍵。 「美國八○年代曾經發生過非常重大的藥廠醜聞,藥廠竄改實驗數據,賄賂美國食品暨藥物管理局(FDA)官員,那些藥廠都被處罰,甚至因此關門,但華生藥廠都安全通過FDA的檢查。」陳志明觀察。最經典的案例是,一九八九年,美國Bolar學名藥藥廠爆發賄賂FDA官員事件,這家藥廠不但所有藥品上市許可被取消,罰款一千萬美元(約合新台幣三億三千萬元),負責人還坐牢。 這家藥廠後來掙扎重生,九五年被趙宇天以六億美元買下。兩家藥廠的技術結合,讓華生藥廠產品增為八十項,營收從九四年八千七百萬美元,暴增為一億五千三百萬美元。 「他對市場有很敏銳的嗅覺,知道自己的公司缺什麼。」他的好朋友、北醫校長閻雲觀察。後期華生靠購併不斷擴大市場版圖,閻雲舉例,趙宇天向其他藥廠取得避孕藥技術後,把避孕藥從口服改為貼片,省下吃藥的麻煩,「非常成功。」閻雲說。 「他是那種做一步,看到第十步的人。」泰福財務總監吳怡靜說。她舉例,有一次美國FDA修改法規,可以讓藥品縮短上市時程,趙宇天不是馬上改變作法,而是找公司主管長時間開會,不先問機會。「所有風險全考慮一遍,看看我們能不能承受。」如果評估認為值得做,趙宇天也有可能把生產、研究、臨床試驗計畫全都推翻。吳怡靜分析,在其他公司只要做一次的財務計畫,在泰福可能要做四、五份,按照各種可能狀況,試驗設備和資源要如何調度、調整,全都考慮進去。 ○七年,他卻在事業高峰選擇退休,「那時候,我考慮了一段時間,」趙宇天回憶,當時,華生藥廠已經是一家年營收二十八億美元、七千多名員工的大公司,「公司大的時候,挑戰就不一樣,都在處理人和財務工程的問題,再玩下去,都是這些事。我還是對創業有興趣。」他說。 高峰時,急流勇退找接班人 先看他是否有誠信當時,美國學名藥廠也開始進入國際化競爭階段,「現在美國學名藥公司,都是冰島、以色列公司的天下。」一位製藥業主管觀察,學名藥的競爭愈來愈激烈,購併、整合勢不可擋。趙宇天交棒後,華生藥廠啟動一連串購併計畫。 趙宇天當年找接班人時,人選就觀察了十年,「我會找一些與Business(公事)無關的場合。」趙宇天說,和對方吃飯、聊天,「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做事的人,還是玩錢的人,他對旁人、部屬,有沒有誠信,他的團隊的人怎麼看他?」他的接班人,原本是競爭對手Barr藥廠的營運長,學的又是法律,趙宇天卻挖角他來接班。 既然退休,為何又再次創業? 一○年,歐巴馬的健保改革,讓趙宇天再次看到一個大機會。趙宇天解釋,「美國平價醫療法案(俗稱歐巴馬健保法案)中有一條,開放藥廠製造生物相似藥。」「這與我一九八四年創立華生,是一樣的機會。」趙宇天說。這一次,美國政府開放生物相似藥,意思是,只要有人能找出方法,做出成分極為近似的大分子藥,即使藥的成分不是百分之百相同,只要成分極近似,美國政府就會承認這種藥的療效。「生物相似藥做完一期試驗,經FDA批准,就能直接做三期臨床。」趙宇天說。 趙宇天對生物相似藥的前景十分看好,○九年,他開始籌備成立泰福;一三年,公司正式在台灣成立,他把研發放在台灣,製造放在美國,將新的生物技術引進台灣。投資明生生醫,也是為生產蛋白質藥做準備。 外界卻對泰福在生物相似藥的發展策略有不同看法。一位生技產業分析師就指出,在生物相似藥市場上,最先開發出產品的公司,不但能分到最高的利潤,還能獨賣一段時間;但泰福現在開發中的產品,已經有其他藥廠搶先開發出來,「後進者要面對非常激烈的價格競爭。」他質疑。 趙宇天卻不這麼認為,「這是歷史重演。」趙宇天說,一九八○年代,他就曾在學名藥市場經歷同樣的挑戰,「當時,大藥廠都跨進學名藥市場,卻只有五分鐘熱度。」趙宇天說,因為大藥廠對獲利的要求高,價格下滑,反而會逼使大藥廠退出市場。「競爭者也有小藥廠,但製藥業的研發成本高,小藥廠不見得有足夠的資金。」趙宇天說,與小藥廠競爭,比的是誰資金雄厚與產品發展能力。 趙宇天在美國三十年不敗,靠的是他的「第二名哲學」,「他不搶第一,也不搶最大的市場份額。」吳怡靜觀察。 再創業,看見趨勢不求高獲利、資金足 成大優勢「求勝,要先練內功。」趙宇天說,現在,他專心調整公司的生產成本、技術和團隊,「我們是下圍棋,不是下象棋。」趙宇天說,「territory(指市場),要一點一點占下來,不是跳上去,然後人家把你打下來。」「為什麼美國政府一○年修法,第一個生物相似藥一五年才推出來?」他說,因為美國政府也在摸索如何管理,先推出的藥廠可能會付出更高的成本,「但如果美國政府後來說不需要做這些事,那不是走冤枉路嗎?」他的策略是,先培養公司控制成本的能力、製程的能力、建立團隊,這些才是公司經營的根本,再一步步往上游走。 潤泰集團總裁尹衍樑大力支持趙宇天的策略,在泰福,趙宇天擔任總經理,董事長由潤泰集團派代表出任;股份結構上,他本人也只占小股,「他(指尹衍樑)是四四%,我和我的家人持股二二%。」趙宇天說。 但,真正讓他再次創業的動力,卻是來自十七年前,他回台北醫學院的一次演講。劉宏志回憶,當年他替母校向老同學募款,因為這次捐款,趙宇天特地回到北醫演講,儀式快結束時,當時趙宇天並沒發現自己身體有異狀,但趙宇天的太太卻問劉宏志,「能不能幫Allen(趙宇天的英文名字)安排照個胃鏡?」北醫安排最好的醫生幫他做檢查,檢查結果發現趙宇天得了胃癌。「我當時非常震驚,那是擴散非常快的一種癌。」趙宇天說,「如果前一年照胃鏡,無法發現;晚一年照胃鏡,恐怕已經太晚。 」若不是這場演講,他的人生可能會大大轉彎。康復後,他自問,「老天沒有要我離開人世,我是應該趕快退休?還是繼續工作?」現在趙宇天仍然天天工作,「他是會半夜二、三點發電子郵件的人。」吳怡靜說。即使身價上百億,但每次到餐館吃飯,吃不完的菜一定打包;趙宇天每月初都會定下清楚的計畫,按照計畫執行,採訪時,約好九點進行,他一分鐘都沒有耽擱。 「我想讓癌症藥物變便宜!」他說,想再一次掀起藥價革命,這才是他七十歲再次創業想完成的夢想。 撰文 / 林宏達 |
浩鼎解盲後首次法說會,參與者人山人海,盛況空前,顯見話題熱度極大。本刊專訪多位權威生技股分析師及專業醫師,從不同角度分析本次浩鼎解盲臨床試驗的結果,提供讀者參考。 Q1》法人如何解讀 浩鼎解盲結果? 統一投顧分析師張立群認為,浩鼎短、中期的主要目標,至少有授權國際廠商,進行臨床三期實驗,在全球最大的癌症研究平台ASCO(American Society of Clinical Oncology,美國臨床癌症學會)發表完整解盲數據,及申請國內藥證等項。 PFS(無惡化存活期)初步結果未達主要治療目標,影響的是申請國內藥證這一項,但由於台灣市場規模有限,對浩鼎而言,衝擊程度應該較輕。 張立群指出,各界解讀浩鼎臨床試驗結果,態度好比瞎子摸象、各說各話。 「台灣摸到尾巴,認為大象尺寸就這樣,像掃把」;但實驗整體的企圖心、收穫都很大,「好像一隻非洲象」,例如三四九位受測者中,為數二三○人的試驗組的結果頗為理想。對比之下,該藥品較其他重要藥品反應率更高,副作用則更低,所以在國際上,應堪稱為成功的實驗。儘管如此,過於樂觀的預期落空,仍是投資人大砍手中持股的原因。 Q2》解盲的完整數據,何時可供檢視?授權進度? 依照ASCO規定,在該會議發表前,研究數據不可對外界披露,因此最快可能要等到六月,完整臨床與解盲數據才能公告,作為解讀基準。 對於浩鼎乳癌新藥OBI-822的前景,工銀投顧協理廖昌亮認為是「先中性看待」,須檢視完整的臨床數據後,才能確認療效的優劣。若數據不錯,則有助於未來進行全球三期臨床試驗,與國際授權合約的談判;若數據不如預期,未來變數可能較多。 在國際授權方面,「追求者一定有」,廖昌亮認為,畢竟人體二期臨床試驗是概念性試驗,若解盲數據如公司所言樂觀,則此作用機轉與途徑是明確的,未來仍有機會授權給國外廠商,其後透過適當試驗設計、選擇恰當的主要療效指標與給藥頻率,相關療效性臨床試驗成功機會頗高。 假設解盲數據顯示療效佳,則授權金可能越墊越高,且依照過去案例,數據披露半年內,大概就會有授權案出現。 亞洲藥廠透過授權取得收入,代表首推韓美製藥(hanmi pharmaceutical)。韓美製藥去年大放異彩,最大的一筆交易是授權賽諾菲公司(Sanofi),共同開發降血糖藥物,藉此取得四億歐元預付款,及三十五億歐元的研發、管理費;另外在銷售淨額中,韓美製藥也可抽兩成。 除了賽諾菲,韓美製藥還向多家藥廠授權肺癌、糖尿病用藥,結果,韓美製藥股價去年暴漲超過七倍。由這個例子不難推估,當浩鼎解盲數據全數公告後,授權國外藥廠的時機,大概也不遠了。 Q3》國外有無新藥臨床試驗不成功,重啟實驗後,最終取得成果的藥廠? 全球藥廠不乏研發碰壁,後來柳暗花明的例子,浩鼎絕非單一事件。分析師舉例,美商瑞傑納隆(Regeneron),就是經典案例。 瑞傑納隆股價目前高達三九五美元(約新台幣一.三萬元),市值達四二三億美元(約新台幣一.四兆元),比代工龍頭鴻海市值還多出二千億元。可觀的是,統計自一九九一年以來,瑞傑納隆股價累計上漲達二十一.三倍,是美國股市爆發力最強的個股之一。 二○○○年前後,瑞傑納隆股價一度在個位數浮沉,能夠擺脫這個命運,原因是公司一連串新藥。其中,治療黃斑部病變的采視明(Eylea)問世,尤其關鍵。 最初與瑞傑納隆合作的是知名消費品業者寶僑(P&G),但寶僑對新藥研發較陌生,認為采視明缺乏商業價值,雙方最終拆夥。 其他業者眼見「連寶僑都玩不起」,紛紛打退堂鼓。一度與瑞傑納隆合作的安萬特(Aventis),在被大廠塞諾菲(Sanofi)購併後,也不再看好,歸還所有權利之餘,還額外提供二千五百萬美元補償,平白讓大好商機溜走。 後來,藥廠Genetech(已被羅氏藥廠購併)成功發表與采視明用途相近的諾適得(Lucentis),各家藥廠才察覺,瑞傑納隆有一隻隨時下金蛋的大金雞,紛紛前來示好;但瑞傑納隆拒絕幾乎所有藥廠,只開放全球銷售權給拜耳(Bayer)、獲利五五分,還保留采視明在美國市場的銷售權。 究竟這款藥品一一年上市以來有多熱賣?采視明全球銷售額從一三年的十八億美元,暴增至一四年的二十七億美元,整整增加五成,讓瑞傑納隆營運因此大幅上揚、擺脫虧損。 國外藥廠的故事,結局看來很美妙,但投資人可別忘記,研發采視明的過程備嘗艱辛,一路忍受、不離不棄,多年後終於歡呼收割的股東,畢竟是極少數。 目前浩鼎除了身為台股排行前五名的高價股,也是上櫃市值最大的公司,光是持股五張以下的股東,就有將近一萬戶。法人分析,以解盲後首次法說會湧入逼近三百人,其中將近半數是散戶股東來看,市場正面看待浩鼎的熱絡氣氛,現階段仍將維繫其股價;不過若將時間拉長,擔心結果不理想的拋售潮,恐怕仍將令股價大幅波動。 「數據就是不及格」 專業人士疑慮未除 除了工研院知識經濟與競爭力研究中心主任杜紫宸強烈質疑,浩鼎對解盲結果過於樂觀,在人山人海的浩鼎法說會,也傳來陣陣不看好的竊竊私語。 一位要求匿名的生技業資深分析師便憂心指出,病患生存率是末期癌症藥物療效的關鍵指標,以這次解盲對照組是生理食鹽水、而非其他主要癌症藥品來說,如果實驗結果不顯著,對於延長病人存活時間的目標,其實就是沒有幫助。對於後續研究固然有亮眼的醫學價值,但「臨床就是臨床,有過就是有過,你考出來,就是沒有及格嘛!」「數據出來,就是fail(失敗)了。」該分析師直言:「我不懂他們(經營團隊)為何笑得這麼開心?」他強調,無論公司如何解釋,當年設計的臨床試驗過程有哪些細微誤差,當解盲結果不顯著,公司卻持續傳達「出乎意料的成功」等多為正面的看法,恐怕會讓這次臨床試驗失焦。 這位分析師指出,浩鼎解盲未盡理想,無形中也打破了台灣資本市場經常流於造神的迷思。他舉例,好比台積電、台達電,一度插旗太陽能事業,儘管創辦人都是國內名號響叮噹的企業家,但轉投資的經營成果終究是差強人意。「所以每一家公司能否成功,其實都是獨立事件,投資人切勿因為名人加持,就一味看好。」另一位享譽國內醫界的資深內科教授,冷眼旁觀這場資本市場的大事,心裡卻深有感慨。他分析:「從學術上,打了某個東西可以產生抗體,可以寫一篇論文;翁啟惠很開心地說,理論得到證實,但投資人要的是理論能拿來製藥,就這一點來說,(本次解盲)是沒有。」他進一步說:「今天就事論事,不管學術怎麼樣,解盲結果能不能變成藥,看來是不行。」這位教授直言,他個人對台灣生技產業不樂觀,當年台灣電子業蓬勃發展,群聚效應曾吸引美國《商業周刊》製作「WhyTaiwan matters?」專題;相較之下,他研判台灣生技業恐怕永遠不會有這一天。 為什麼?「因為我們口袋沒有其他國家深,沒辦法燒大錢投入長期的研發計畫,人才也不夠多。」 (周岐原) 撰文 / 周岐原 |
出口連15黑、全年GDP不保一,景氣來到新谷底, 新政府瞄準五大亮點產業,到底能不能重振台灣經濟? 熟悉台灣產業的知識經濟與競爭力研究中心主任杜紫宸,一一提出分析。 台灣產業競爭力一直在弱化,大家都在期待新政府提出解方。現在看來,新政府提出的「五大創新產業」是比較具體的政策,也就是要發展綠能、生技、智慧機械、物聯網、國防這五項產業。不過,這個產業政策的重點和問題怎麼解決?我們一一來看。 綠能》 找出國際市場 引進國外技術帶「國家隊」台灣「綠能產業」和「綠能政策」有交集的,就是太陽能和離岸風力發電。我們在二○○七年開始大力發展太陽能產業,投入非常多產能,但後來油價大幅波動,再加上中國大量生產,結果供過於求。現階段來說,就算有政策的支持,這項產業要發展,還是得看國際市場,單靠本土需求,是沒希望的。 至於風力發電,現有的陸上風力發電,運轉情況都不理想,所以很多專家都說要發展離岸風力,我們現在也有中鋼、台船、東元組成的「國家隊」自主研發。但最大的問題是,除了離岸風機系統的技術近乎是零,我們更沒有相關海事工程的經驗,關鍵就是引進國外技術,否則緩不濟急。 我們可以自己留下三分之一的發電場域,來做產業發展;剩下就發國際標,讓英國、德國、挪威來做,先來開路,才能兼顧政策目標與產業發展,對走在後面的台灣團隊也有好處。 最後別忘了,如果要發展綠能產業,我們的電網也要升級。台電內部曾經估計,分散式發電,要收、輸電分離計價,還要搭配儲能系統,重新設計,成本至少要一千億元。這部分的錢怎麼來,我還沒看到新政府有任何著墨。 生技》改進投資模式 降低上市標準恐傷散戶 生技方面,台灣過去已經投入非常多資源了,現在要開花結果很合理。 生技有兩個地方要注意,第一、這是一項高風險、高利潤的產業,所以國外都是專業的基金去投資,一般散戶沒有這個能力;但是台灣的生技公司籌資,主要的對象是散戶,這樣會造成很多問題。我認為,這個投資模式很不適當。 現在,政府還考慮要降低生技公司上市櫃的標準,更是萬萬不可。新藥初期,存在嚴重的資訊不平衡問題,就讓它去資本市場吸金,價格炒高測試中的新藥卻失敗、散戶賠錢,這是很大的社會不公義。 第二個問題,現在《生技新藥產業發展條例》說要修法,把以前獎勵投資那一套搬來新藥。這也讓人好奇,鼓勵研發為什麼要獨厚新藥?其他像醫材產業呢?為什麼不是把好處給所有研發的產業和企業?鼓勵研發、引進人才和技術、法規鬆綁,這是我贊成的;但是獎勵投資集中在生技,還是其中的新藥這一塊,這是為什麼?對於就業和分配真的有幫助嗎?新政府應該說清楚。 智慧機械》 聚落綜效難 從實做經驗人才扎根 發展智慧機械,是工業四.○中的一個環節,方向上沒有問題。但是,新政府打算把台中產業聚落和新竹連在一起,我很好奇,這兩個聚落過去沒有互動,為什麼現在會有綜效? 智慧機械是跨領域的新產業,不是把兩項沒做過智慧機械的產業連起來就成了。你不會找一群矮子來,討論出長高的方法嘛!一樣的道理,台中精密機械要怎麼長高,你拉新竹來討論,不會有結果。 這項產業是一場馬拉松,我認為,台灣得從人才開始培養,要發展得比較快,就是引進國外跨領域的人才及技術,或是在科技大學開學程,重新設計台灣的技職教育系統,讓有實做經驗的人了解智能,才能扎根。 而且,既然是馬拉松,就不能用跑百米的方式來衡量結果,不能要求產值五年後就開始成長。 物聯網》桃園適合發展? 用城市實驗計畫吸資源 每個人聽到「亞洲矽谷」,第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是桃園?南港、新竹都比桃園好,因為創投、人才都在那些地方。桃園是工業大縣,加工廠或是上游的傳統產業很多,但絕對不是創新產業聚落。桃園有哪些條件能吸引國外的物聯網人才或資金? 所以我們到底希望桃園在物聯網、亞洲矽谷扮演什麼角色?我認為最實際的作法,就是把物聯網的實驗放在桃園,例如智慧家庭、交通,電網這些中型的城市計畫,以應用來帶動資源的聚集,這或許是一個方向。 國防工業》 燒錢、缺技術 務實面對政治副作用 國防產業從產業發展的方向和實務,都有很大的困難。首先是「潛艇國造」,我們沒有聲納、無聲引擎、魚雷技術,這些技術都在瑞典、日本、以色列及美國,我們自己做出來,要花很久的時間;如果沒有技術,做出來就是玩具或是教育機,那是教育產業,而不是國防產業。 再來,新政府想要研發軍民共用技術,雖然對民間也有幫助,卻會引發政治上的副作用。美國對於發展國防技術,都會很關心。以成本面來說,研發戰機、潛艇都是燒錢,但是我們對美國的軍購預算能不能減少?它有非常高的機會成本,也有敏感的政治副作用,所以這部分要較務實地去看。 類主權基金》推制度化 管理方式若不改 難擋民粹除了圍繞在五大產業,其他部分也要考慮清楚。首先,就是發展五大產業的資金來源:類主權基金(編按:新政府規畫中的半官方國家級投資基金)。 如果這個基金是用來分擔產業發展的風險,對產業發展會有很大的幫助;但是像前面說的風電引入國外技術,假設找了奇異電子,立法委員若質疑你是不是拿國家的錢圖利廠商,監察院就查不完,案子也不用做了。所以這個基金一定要走向專業,像新加坡淡馬錫那樣的專業管理方式,才能有效率。 投資的規定應該制度化,例如投資生技產業的停損,讓它標準化,因為可能四年錢燒光了,藥證第五年才下來。如果沒有清楚規定、百分之百授權,以現在的社會氣氛來說,可能一個案子都投不出去。 最後,台灣資源有限,投入國家資源去發展新的產業,過程中一定會對老舊的、淘汰的產業造成傷害。政府和社會得做好準備,重新調整資源分配,才有發展的機會。 撰文 / 楊卓翰 |
身為推進中國市場的先行者,加上超過二十年的垂直整合服務優勢, 崇佑鑽研關鍵技術,成為中國重大工程、生技公司指名的金屬建材領導廠商。 一間台商鐵工廠,竟讓南京地鐵、大連地鐵等中國重大公共工程不能少了它的金屬建材。 它是崇佑,五月初準備回台掛牌上櫃,目前是中國金屬建材營收規模最大的公司。去年毛利率逾三成,包括雲南白藥在內的中國超過半數生物製藥股都是它的客戶。 「崇佑是中國十三五醫改和基礎建設受惠概念股。」國泰期貨證券分析師張雅倩指出,崇佑的金屬建材有高設計可塑性,除可應用在地鐵等大型商業和公共空間,也能迅速布建正負壓空間,是無塵室指定使用的潔淨建材,正好搭上中國推動生技製藥產業升級,帶動無塵室建設需求的風口。 「強的公司挑客人,強的客人挑供應商,在生物製藥界我們是賣方市場。」語氣中,崇佑董事長楊明洲滿是自信。 挾垂直整合優勢 「占住市場六成機會」 所謂金屬建材,共涵蓋作為天花板承載結構的吊頂龍骨(T-bar),以及金屬製天花板與隔間牆體。東華金屬建材董事長許國輝指出,金屬建材比一般建材耐用一倍,又有可回收等好處,但費用平均高一倍,是現在公共工程、商業建築與高科技廠房常見的新建材。 早在一九八○年代,楊明洲就把輕鋼龍骨帶進中國市場,成了第一位在當地製造、銷售該項產品的企業家。「那時還是人民公社,市場都沒有開發……。」他回憶。如同許多台商的發跡故事一樣,崇佑搭上中國崛起的機會,率先搶下新市場。 儘管如此,要保持優勢並不容易。不過十年時間,中國至少出現上百家類似產品的工廠,在激烈的價格廝殺下,許多公司陸續倒閉,崇佑是能存活下來的少數。 競爭的關鍵在於技術。 二○○五年歐洲最大礦棉天花板公司、德國OWA邀崇佑共組合資公司,把金屬龍骨搭配礦棉天花板,賣到歐洲等海外市場;另一方面,崇佑再把金屬加工的核心技術,延伸到相關新產品深耕中國市場,替自己打造另一條成長曲線。 「我只做金屬材料,其他不做。」楊明洲不諱言,全球天花板材料離不開礦棉板、石膏板和金屬板,這三種材料又不能沒有龍骨的骨架支撐,「我既然有龍骨,合作夥伴是歐洲最大,有礦棉板再做金屬天花板,不就把市場六成機會都占住!」 搭上金屬建材產業趨勢 年複合成長率達18.5%依據中國知名產業研究機構北京智研科信的研究報告,預估二○二○年,中國金屬天花板市場規模將達人民幣近百億元(約台幣五百億元),年複合成長率達一八.五%,金屬建材的產業趨勢確實向上。 但新領域不是人人都能跨進,背後技術含量很深。舉例來說,崇佑替大連地鐵站客製化的帆船金屬天花板造形,具備人可走在天花板上而不掉落等硬度承載結構力學,安全的結構設計是第一個難度。 美學造形則是第二個難度,舉凡每一片組合材料的密合度、弧度和角度都必須講究。楊明洲解釋,金屬天花板的精密度要求是○.○○一公分(約一根頭髮直徑的十分之一),必須搭配好各種設備與模具,「你必須懂產品、懂客戶需求,才能實際設計和生產出來。」二十年來,崇佑不只累積了成千上萬個工程實例,在抗震、防火與結構安全等技術上,也擁有超過一百項專利,讓競爭對手難望其項背。這些技術能耐也讓這間台商「鐵工廠」,通過中國高新技術企業認證,原先企業二五%的所得稅率因此一舉降到一五%,「省下的一○%,直接跑進淨利。」他透露。 深耕核心技術 每十人就有一人負責研發 為在技術上求突破,崇佑砸逾四億元投資設備,其中最貴一台客製化機台更上看一億元。目前公司員工近四百人,研發團隊就占了四十人,等於每十人就有一人負責研發設計,這樣的投入,在金屬加工製造業極為少見。 只不過,崇佑一站式的金屬建材客製化程度高,從開始設計到拿下案子平均約歷時三到六個月,實際生產到組裝完工最少也要三個月,以至於營收規模無法快速擴大。 如今,隨著可貢獻高毛利的中國新廠正式量產,近期又接下華為印度研發中心等指標性客戶,崇佑能否如同當年在中國市場的先行優勢般,再靠技術力搶下新崛起的印度市場大餅,並衝高獲利率,將是接下來的挑戰。 撰文 / 萬年生 |
今年五月中旬,美國商會華盛頓特區總部發表報告,在全美二十五個熱門創業城市中,將波士頓評選為新創能量最強的城市,矽谷只排名在第二。 啟示一:醫療IT業崛起 硬碰硬創業文化,比矽谷更能解難題美國商會是全美最大、資金最多的遊說團體,對政府、國會的影響力最為驚人。這份報告指出,新時代已經來臨,網路發明以來,簡單如App等創新應用已陸續被提出,未來各產業都將開始挑戰更困難議題。雖然矽谷的新創公司數量、市值仍高居第一,但波士頓卻領航更具未來性的生技醫療,且更有能力硬碰硬解決難題。 換句話說,波士頓即將成為矽谷接班人!而波士頓的成功法則,更是未來全球創新公司需要注意的。 為什麼說波士頓更有能力解決難題? 答案就藏在與矽谷大異其趣的生技創業文化。為了了解波士頓為何能擁有全球最強的創新能量,《商業周刊》採訪團隊特地飛越一萬二千公里,走訪當地取經。 每個到矽谷朝聖的人,一定會去拜訪惠普(HP)公司發源的小車庫,因為克難創業是矽谷創業象徵,那波士頓的象徵呢? 「學校的實驗室!」全美創辦了最多生技公司、被封為發明王的MIT(麻省理工學院)寇克癌症研究所(Koch Institute)教授蘭格(Robert Langer)說。 大學輟學生賈伯斯,二十一 歲時在車庫創造了蘋果電 腦,中斷了博士班課程的布林(Sergey Brin)與佩吉(Larry Page),則在二十五歲時,於租來的車庫裡創造了Google. 「我估計,生技創業家們至少大他們十歲,而且大多數都擁有博士學位。」《富 比世》北極星創投管理合 夥人納夏特(Amir Nashat) 這麼說。 他分析,科技業的年輕小夥子可以因為播放影音、玩遊戲的不夠方便,重新設計一個新的運作方式。但在生技業,科學家必須在實驗室待很多年,才能搞懂癌症是怎麼運作的。「矽谷有很多天才,能用成熟技術創造顛覆的商業模式;但波士頓偏向挑戰真正困難的科學問題,是不同的做法,」他說。 輟學天才與多花十年讀書的博士天才,形塑出新舊矽谷迴然不同的文化。而向來以高科技為馬首是瞻的台灣,想要好好發展生技業、醫療IT(資訊科技)業,更應該向波士頓模式取經。 啟示二:兼差經理人撐全場學者不做俗事, 研發新藥竟能全外包 正因為生技研發難度極高,在波士頓,看不到如賈伯斯這般既能設計iPhone、又具有明星演說魅力、還能擔任公司執行長的全才。在波士頓創業的生醫科學家,並不像矽谷創業家要學管理、學財務、學行銷,甚至要學當明星。這裡的科學家大都想繼續專注做實驗,不想煩惱雜務。 如蘭格,開了三十家公司,依然守著自己那座全球學術界規模最大的生醫工程實驗室。 波士頓沒有明星執行長,這裡只有擔任首席科學長、或是不在公司上班、甚至只當董事或科學顧問的創業家;這裡,「藥比人有名,」MediVector生物統計總監、新英格蘭玉山科技協會前會長康麗雪舉例說:「有誰知道推出威而鋼的那位 CEO是誰嗎?」 那麼,公司誰來經營呢? 「你可以叫我part-time(兼差)執行長!」目前身兼三家公司的執行長的達爾(Thomas Dahl)說,他想了一下才決定要給我哪張名片。曾任大學醫學院教授的他,因為熱愛生技業的挑戰性工作,轉行成了專門輔導初創公司的專業經理人。由於小公司資金少,聘不起全職執行長,他身兼三家可讓公司省錢。 達爾分析,他的工作就是讓科學家完全不用管俗務,包括徵才、找適合的財務長、規畫到醫院做臨床試驗、與負責審查藥證的FDA(美國食品暨藥物管理局)官員接洽,他都能找來適合的團隊打點一切。等將公司養成到一定階段後,他再找適合下一階段發展的執行長接手。 他說,藥物開發階段有不同的專業,而且大多數生技公司最終選擇被購併,執行長自然也不需要跟著公司從一而終。 台裔哈佛醫生李柏勳更有 趣。他將自己創立的公司交給別人經營,改當生技公司Proteostasis首席醫務長,以醫學專業打動投資人,讓公司在今年二月風光上市,「因為我的專長更適合這個位子啊!」他覺得這個選擇很合理。 新矽谷不打明星牌,這裡的靈魂是團隊。而組團隊在波士頓不成問題,由於這裡的生技聚落實驗室密度全球最高,到處都能產生頻繁的人才交流,你去這附近生技業愛去的咖啡屋坐坐,就會聽到每一桌不是在談癌症新療法,就是在分享哪個RNA(核糖核酸)研究突破。在當地最夯的早午餐店flour用餐,你也能遇上今年因為CRISPR基因編輯技術而聲名大譟的華裔科學家張鋒。 由於波士頓產業鏈非常完整,所以完全沒有全職員工也可開公司。除了兼差執行長、兼差財務長,也有各式各樣的外包,可以外包委託做臨床試驗、委託進行資料統計。兼職CEO達爾與出身台灣的哈佛榮譽退休教授陳良博合作,竟然沒有任何全職員工,就一路將新藥做完二期臨床人體試驗,正著手準備進行第三期臨床。 啟示三:專人做利益迴避 哈佛設部門保護,隨時提醒別觸法這裡,簡直就是生醫科學家的「無痛」創業天堂!但資金哪裡來、怎 技轉給業界?在台灣,前中研院院長翁啟惠正因為浩鼎案的利益衝突迴避問題,身陷風暴。 但在波士頓,科學家根本沒在怕。 「科學家並不了解法令,一不小心容易誤觸法網,」哈佛醫學院前基因治療中心副主任、現於波士頓創業的李政欣分析,所以美國大學很積極保護科學家,例如哈佛就設立專門的技術轉移、利益衝突迴避辦公室,聘了好幾個律師,不只能搞定與創投、業界的授權談判,每次只要政府法規修改,哈佛馬上有專人請科學家更新利益迴避資料,「科學家只要follow(遵循)規則就不會出事。」啟示四:籌資比矽谷更多元找病友團體投資,變研發新趨勢根據Tufts醫學院最新研究估算,由於新藥越來越複雜,成功讓一個候選藥物通過動物實驗、人體試驗,最後拿到藥證上市,平均要花費二億六千萬美元,而且平均每十個候選藥,只有一個能成功。一旦失敗,投資金額皆付諸流水。「不論是生技公司、大藥廠、創投,都不想單獨承擔這個風險。」在美國創立生技公司的前工研院生醫中心主任蘇新森說。 所以,在波士頓,資金來源比矽谷的網路業更多元。 這裡的新創公司有的預先賣出產品授權、接受大藥廠資助。例如蘇新森創立的癌症新陳代謝療法公司Agios,二〇一〇年拿到大藥廠Celgene的兩億美元經費,接著掛牌向大眾募資,今年又拿到第二筆兩億美元研發經費,未來若獲准上市,將授權給Celgene銷售。 新的趨勢則是病友團體資金襄助,例如福泰製藥(Vertex)與遺傳疾病囊性纖維化病友基金會合作,接受該會超過五千萬美元的投資,推出全球第一款能治此病的藥物。而病友基金會不但因此有了救命藥,也大賺投資收益。如今這個模式已成了罕見病新藥開發業者的效法對象。 啟示五:做好公眾溝通 面對市民反彈,曾做長達兩年宣傳而另一個常被忽視,卻對生技產業非常重要的,是與民眾溝通。這個特點來自四十年前的一場教訓。諾貝爾獎得主夏爾 普拿出老照片回憶: 原來,當時DNA(去氧核糖核酸)重組技術甫問世,在大波士頓區的劍橋市有好幾個實驗室準備動工。但市民擔憂實驗將會製造出科學怪人,走上街頭抵制實驗室設立。經過長達兩年的公聽會,夏爾普等科學家也上街擺攤宣傳,在充分溝通下,反而建立了公眾對生技產業的認識,造就波士頓對生技研發友善又有制度的管理。 「調查顯示,波士頓創業家與大學、研究機構、各種市民團體都有良好的互動,」美國商會報告指出,這是波士頓勝過矽谷的原因之一,未來要挑戰困難議題,與社群對話能力將是關鍵。 換句話說,波士頓生技社群用高度分工、高度分散風險,以及更緊密的社群交流,塑造讓頂尖科學家專心應付高難度問題的環境,「這是跟IT業非常不同的投資結構,很不同的想法。」夏爾普說。 他分析,科技業系統是開源、可容錯,投資兩年就想見到成果;醫療業卻是極重視安全,接受政府高度監管,一個新藥往往需要十年的投資。想要學習如何應付難題,「IT業者必須來這裡學習我們的文化,所以,他們來啦!」「在紐約,在意的是多有錢。在費城(美國「獨立宣言」簽署地),在意的是家世。」美國大文豪馬克.吐溫的名言曾說:「在波上頓,人們在意的是一個人有多少知識!」這座有全美最老大學——哈佛大學的城市,在意的是硬碰硬的知識、扎扎實實的研究。 隨著知識經濟的發展,未來的產業的知識含量只會更多不會更少。新矽谷的成功法則大不同於過去的科技業模式,值得想布局下一世代新科技的台灣仔細搞懂! 撰文者蔡靚萱 |
這一條街只有短短五百公尺,估計產值卻高達全球GDP1%!這裡隱藏著世界密度最高的生技產業與實驗室,產出影響全球健康的產值,將是新台幣33兆起跳! 這裡是北緯四十二.三六,西經七十一.○九,美國麻州大波士頓區劍橋市(Cambridge)瓦瑟街(Vassar)與大街(main)的交叉口。除了建築物造型頗為現代,乍看之下這個路口,其實……,嗯……,很普通。 但第一個提出「生物經濟」(Bioeconomy)字眼的哈佛商學院前生命科學計畫領導人、知名創投業者安利奎斯(Juan Enriquez),最近提出大膽預測。他說,如果要從世界地圖上挑出一個最創新、最有生產力的十字路口,那麼,這個街口肯定名列前茅,這裡產值未來將可能占全球生產總額(GDP)高達一%到二%,也就是一兆美元起跳! 因為,未來十年關係全球健康議題的醫療新科技,就看這裡了。 在環繞著十字路口的六棟建築中,有哈佛大學與麻省理工學院(MIT)的頂尖生醫、化工教授、全球學術界規模最大的生醫工程實驗室、最先進的基因解碼儀器,曾經或仍駐紮在此的諾貝爾獎得主至少有五位,還有好幾位現任教授被視為未來得獎大熱門。 生技業全球密度最高 剩半年可活,卡特總統靠這治癒腦癌 這裡有全球密度墾咼的生技產業:從路口往外輻射,占地七十多公頃、約三個大安森林公園面積的街區內,入駐了超過兩百家生技新創公司,有諾華(Novartis)、輝瑞(Pfizer)、武田(Takeda)、賽諾菲(Sanofi)等大藥廠研發中心,還有手握數十億美元資金的知名創投。再往外將範圍拉到大波上頓區,全美國最好的十家醫院中,有五家坐落於此。 醫療的奇蹟由這裡發生:去年八月美國前總統卡特(Jimmy Carter)被發現罹患晚期黑色素瘤、癌細胞已從肝臟轉移到腦部的他,原本預期壽命只剩下半年,他親自見證:吃了最新的癌症免疫療法藥物吉舒達(Keytruda)後,腦部癌細胞竟然完全消失!這個藥物成功上市的重要推手——默沙東研究實驗室(Merck Reser Laboratories),就在波士頓。 為何波士頓這麼強? 哈佛、麻省理工加持,磁吸大藥廠 二〇一五年美國核准的新藥中,六個就有一個出自大波士頓地區!這也難怪,波士頓打敗加州的矽谷、聖地牙哥,被包括GEN機構、美國商會等單位,評選為地表最強生技聚落。 「現在每個人都在問:為什麼波士頓這麼強?」獲《富比世》雜誌選人全球百大創投排行榜的北極星創投(Polaris Partners)合夥人納夏特(Amir Nashat)給出答案:「因為,這裡挑戰真正困難的科學問題,跟矽谷網路產業用成熟技術發展新商業模武,是不同的做法。」 這裡有最頂尖的兩所大學,有全美國最好的醫院,沒有其他地方比波士頓有更好(發展生技)的條件了。」一九九三年諾貝爾獎得主、麻省理工學院寇克癌症研究所(Koch Institute)教授夏爾普(Phillip A.Sharp)補充說明。 「挑難的做」的百年學術風氣,加上得天獨厚的條件,更從紐約、紐澤西州磁吸了大量藥廠進駐。 過去知名的暢銷藥物,如威而鋼、脈優、保栓通,皆出自資金雄厚的大藥廠,但隨著這些藥物專利陸續到期,極須補充產品線的大藥廠研發卻有如「大象跳舞」,靈活度不如生技公司。 為何Google、微軟也設點?醫藥加IT,是熱騰騰新模式 為了就近取得創新能量,一九九三年諾華藥廠將研發中心總部從美國紐澤西州連根拔起遷到波士頓,打響第一炮。此後包括輝瑞、默沙東(MSD)等知名藥廠,都到此設立研發據點。 研調機構湯森路透(ThomsonReuters)選出二〇一九年銷售額將超過十億美元的十一項最值錢新藥中,竟然只有一項藥物的開發商沒在波士頓設點! 有了世界第一的研發能量相助,「十年內,癌症雖不會消失,但將變得可控制。」創投兼知名產業觀察家拉馬蒂納(John LaMattina)預測,藥物開發難度頗高的阿茲海默症,就夏爾普的預測,也可望在十年內出現一定程度的解方。 其實,不只藥廠,今年一月美國奇異公司(G E)決定將整個總部遷到波士頓,原因也是看上波士頓在生技醫療與創新的頂尖地位。繼Google、微軟之後,亞馬遜在此設點,IBM也到這裡成立分公司,以人工智慧電腦「華生」投入醫療研發。 這只是一小部分,以後還會來更多IT公司。」夏爾普說,未來不只藥,醫藥與IT(資訊科技)的融合,將以波士頓為基地,為人類健康帶來更多的突破。而兩大領域的融合,也讓波士頓被《經濟學人》雜誌類比為「新矽谷」,醞釀出下一波科技的新商業模武。 撰文者蔡靚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