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ZKIZ Archives

攜程還要不要找「靠山」？這是當下在線旅遊行業最大的一個疑問◎ 財新記者 覃敏 文qinmin.blog.caixin.com 攜程和去哪兒的「緋聞」充斥著整個4月。在口水不斷的爭議、猜測聲中，去哪兒網背後的大老闆百度不動聲色，去哪兒網與攜程之間表面上火藥味十足，暗地裡在博弈談判地位。

財新記者從多個渠道獲悉，攜程與百度確實接洽過收購事宜，但結果未料。如果和行業老大攜程整合，去哪兒網顯然最怕的是被動失去獨立發展地位；但拿下靠垂直搜索起家的去哪兒網之後，百度顯然對在線旅遊的全線佈局還不夠滿意。

近半年來，以BAT（百度、阿里巴巴、騰訊）三家寡頭為核心的互聯網兼併收購此起彼伏，在線旅遊行業勢必難以獨善其身。攜程在左顧右盼間，先自己出手了。4月28日，攜程宣佈以超過2億美元現金方式入股同程，成後者第二大股東，以補足門票及休閒旅遊業務「短腿」 ，同時也為了箝制十天前剛剛投資同程的對手藝龍。

攜程還要不要找「靠山」？這是當下在線旅遊行業最大的一個疑問。途牛網借資本力量網羅各大傳統旅行社尋找突破口，在上市在線旅遊公司中，營收規模暫居攜程之後；去哪兒網則依賴百度的大量流量，四年內躍升第一陣營，開始向全產品線轉型，但在總規模上仍和攜程有較大差距；窮游、淘寶旅行則借勢阿里拚命追趕，緊咬第一陣營的尾巴； 藝龍及同程背靠騰訊各自精耕一隅。

「現在，中國在線旅遊行業還沒有到巨頭壟斷的時代。一切都是新的，正等待著我們去構建在線旅遊的系統模型，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 去哪兒網CEO莊辰超對財新記者說。

併購潮湧

4月中旬，坊間傳出攜程、去哪兒網合併傳聞，兩家 CEO 梁建章、莊辰超同在4月15日通過內部郵件形式大談獨立發展，一時爭鋒相對。

攜程、去哪兒網均未正面回應併購傳聞。攜程資深副總裁湯瀾對財新記者表示，攜程營運狀況較好，從市值和規模來看都是第一梯隊公司，完全該獨立發展， 「在不影響攜程獨立性的情況下，有少量的財務投資，我們也非常歡迎」 。

而針對 「在BAT 全業務擴張，重塑市場格局之際，旅遊公司是必須站隊還是可以獨立生存」的問題，莊辰超表示，去哪兒網從來都是獨立的。

圍繞攜程的「緋聞」最多。去年7月，市場曾傳出騰訊擬溢價50% 收購估值達60億美元的攜程網51% 股份；今年2月，市場又傳阿里與攜程洽談投資入股事宜；最新的 「緋聞」主角是百度。

不同以往對傳聞積極否認或不予置評，此次攜程委婉地作了表態。梁建章4月14日在上海接受媒體採訪時說，整合行業比較好的公司是攜程的基本態度。一般來說，肯定是收購方來主導整合和未來發展， 「當然，現在還沒有到談整合的階段」 。

「雙方的態度值得玩味，不否認也不承認，但都牢牢死咬控制權。在這種情況下進行併購整合非常艱難。 」一位接近攜程的人士分析，即便是開始了談判，短期內也不會有太大突破。

他認為，去哪兒網體量遠遠小於攜程，且攜程股權非常分散，去哪兒控盤的希望並不大。從國際來看，去哪兒類似美國最大的旅遊搜索引擎 Kayak；攜程則像美國最大的在線旅遊公司Priceline。2012年11月，Priceline 以18 億美元收購了 Kayak。

根據財報，截至2013年底，奧本海 默 系 基 金、T.RowePrice、Baillie Gifford 三 大 機 構 分 別 佔 攜 程 股 權 13.72%、13.13%、5.41%， 攜 程 管 理層累計持股7.3%，其中梁建章持股佔比為1.6%；去哪兒網最大的股東百度則佔據54.82% 的股權，管理層累計持股21.0%，其中莊辰超佔股比例為6.49%。

截至4月28日，攜程市值58.01億美元，市淨率為4.49；去哪兒網市值29.30億美元，市淨率高達13.89。

「不能單純從當前的情況考慮，還要考慮增長速度以及長期的發展前景。

更重要的是，要考慮百度的態度。 」百度內部人士分析稱，百度的戰略投資風格是掌握絕對的控制權，以往的投資要麼全資收購要麼絕對控股，很少見到僅止於小部分參股的。百度與大眾點評網談了一年半，最終也是因為不願放棄控股權，讓騰訊搶了去。

攜程、百度都有談判的動機。上述接近攜程的人士分析，對於攜程來說，拉到百度這一靠山一方面能帶來更多流量，若能整合去哪兒這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將使得攜程在與 「阿里系」 「騰訊系」的競爭中如虎添翼；對於百度來說，今年的重點是發力移動互聯網，去哪兒基於APP 的無線戰略存在跳轉瓶頸，引入攜程可以實現業務互補，幫助百度搶佔移動互聯網入口。

就在攜程、去哪兒網隔空喊話的第二天，同處第一陣營的藝龍網、同程網高調宣佈達成深度戰略合作，雙方將打通後台系統，將藝龍網的酒店資源與同程網的門票資源對接，以期達到強強聯合、優勢互補的效果。在當天發佈會上，藝龍網CEO 崔廣福與同程網 CEO 吳志祥針對攜程與去哪兒網合併傳聞一致表示，兩家如果合併，就應接受 《反壟斷法》審核程序。

但攜程很快就用2億美元現金拆解了藝龍和同程的同盟，也使其與百度的談判更加撲朔迷離。攜程內部人士告訴財新記者，攜程和百度雙方仍保持接觸，但談判可能要在去哪兒網高管團隊股權解禁之後，那個時間點是在5月初。

行業洗牌

經過近兩年激烈的市場競爭與紛繁複雜的投資併購，當前在線旅遊行業正經歷新一輪洗牌。

攜程引以為傲的酒店業務正面臨藝龍的強勁衝擊。與攜程同年創立的藝龍早已放棄了一站式在線旅遊平台的目標，新定位是成為中國最大的酒店在線預訂公司。崔廣福介紹，目前藝龍在內地合作酒店超過10萬家，分佈在600多個城市； 全球合作的酒店超過30萬家。

藝龍與同程的合作則將幫助藝龍在酒店預訂業務上追趕攜程。崔廣福表示，2013年藝龍酒店間夜量接近2600 萬，同程是500萬，攜程大概在3800萬到4000萬，與同程的合作將使藝龍酒店間夜量接近攜程的80%。

至於機票業務，去哪兒網主打低價，不僅通過與多家中小代理商合作降低價格，而且還專門策劃特價機票促銷活動，對一批價格敏感用戶極具吸引力，迅速打開市場。根據財報數據，2013年三季度去哪兒網的機票出票量已經超過了攜程。

攜程則謀求整合產業鏈相關公司，2013年對細分市場頻繁出手。如在用車領域，攜程分別以2300萬美元、9405萬美元投資易到用車、一嗨租車，各自佔股20%、19.6%；酒店領域在持股如家15.39% 股份和華住9% 股份的基礎上，再投2550萬美元獲7天連鎖酒店4% 的股份，同時控股中高端度假公寓平台途家，戰略投資酒店預訂平台快捷酒店管家、酒店點評監控和管理公司以及酒店批發公司，鞏固酒店預訂地位。攜程還收購了一家主營北美旅遊的網站途風，加上之前投資的台灣最大在線旅行社易游網、香港永安旅遊業務，已初步形成出境游格局。

在途牛IPO 之際，攜程購買途牛1500萬美元的A類普通股，獲得一個途牛董事會席位。途牛主要是做旅行社代理，而同程的強項在門票和休閒旅遊，這兩筆交易使得攜程獲得更多的門票、休閒旅遊等線下資源。

湯瀾告訴財新記者，攜程看到在一些細分市場存在很多機會，尤其是團購、郵輪、門票、用車、火車票市場。

2014年，攜程在維持既有優勢地位的基礎上，將會加大在細分領域的投入。

去哪兒網有全線佈局的野心，意在與攜程形成正面競爭。莊辰超稱，在旅遊搜索之上，去哪兒網還成立了機票、酒店、目的地、無線四大事業部，尋求多元化發展。

但一位熟悉去哪兒網的業內人士認為， 「去哪兒網需要想清楚自己的定位。

它的核心競爭力是旅遊搜索和酒店行業類大眾點評，主要的商業模式是賣流量和賣廣告，實際上攜程、同程、藝龍等都是其合作夥伴，一旦去哪兒網全線佈局，就要處理好廣告業務和代理業務左右手互搏的問題。如在機票業務上，由於需要自己代理機票預訂，與攜程形成強勢競爭，雙方在廣告業務上的合作就極其有限。 」他分析稱，在線旅遊行業的一些細分領域看似簡單，實則存在一定的壁壘，去哪兒在很多細分市場缺乏資源積累，開頭容易做好難。比如去年，去哪兒網招聘了上千名地推人員發展酒店合作夥伴，至今效果也不理想。

許多新興力量避開攜程強勢的機票、酒店業務，從前端社區運營到後端的目的地租車、餐飲預訂、景點門票等各個環節尋找機會，譬如窮游網。窮游網CEO 肖異介紹，窮游最早是服務海外留學生的旅遊社區，經過十多年的積累，目前已在用戶群中樹立了良好的「旅遊社區」品牌，擁有850萬篇原創遊記，每月用戶獨立訪問量達到幾百萬人次，覆蓋幾千萬高品質的用戶群。窮游未來致力做平台，通過做大社區和內容運營，為合作夥伴導入流量。

「現在的在線旅遊行業已隱約呈現兩極多強的局面，兩極指的是攜程、去哪兒網全線佈局，打造在線旅遊生態閉 環；多強則指被迫收縮至單一核心業務的公司或一開始即專注某個特定環節的創新公司，譬如藝龍、同程、途牛、窮游等。在PC 端向移動互聯網轉移的過程中，誰都有機會，誰都可能失敗，遊戲才剛剛開始。 」上述業內人士認為。

決戰移動端

接受財新記者採訪的多家在線旅遊公司一致認為，無線領域將是競爭格局的分野處。莊辰超告訴財新記者，業界有一種說法，來自移動端的流量或搜索量能否佔到總業務量的50%，這是生死線。

「50% 還不一定安全，三年以後，我們的業務應該超過80%在無線端。 」主要的在線旅遊公司都將戰略重心轉向無線。莊辰超介紹，去哪兒網在2009年成立無線部門，由在百度上市時負責搜索引擎核心 Index/SearchEngine 的技術負責人諶振宇領導， 「去哪兒旅行」一開始就奔著構建「在線旅遊移動平台」的目標去。去哪兒網對無線端的資源投入，基本是按需而行，不設限制。目前，去哪兒在安卓系統上已擁有六款APP。截至2013年底，其無線端用戶達到5380萬人。

湯瀾告訴財新記者，攜程擬定了「拇指 + 水泥」戰略，以 「指尖上的24小時一站式服務商」為定位，加大在關鍵領域的投資。 「攜程的資源重點向無線傾斜，把幾乎所有的產品都放在無線上面」 。截至2013年底，攜程的移動客戶端下載量已經超過1億。

肖異則稱，窮游的目標是 「all in 無線」 ，200多人的團隊裡超過一多半是負責無線業務的。現在，窮游 APP 激活量上千萬，通過手機訪問窮游的用戶超過了PC。 「我們正在加緊研發新的無線產品，在接下來的一兩個月內，窮游將推出無線端的秘密武器。 」 肖異說。

「移動端競爭格局未定，各家價格戰也更激烈。 」國信證券分析師曾光指出，2014年初，攜程、驢媽媽、同程分別投入2億、5億和5億元爭奪門票移動端市場。在 PC 端具有門票及休閒旅遊優勢的同程，為在移動端守住地位，宣佈在門票領域比競爭對手至少多返1元。

為搶奪移動互聯網入口，在具有傳統優勢的酒店、機票領域，攜程打出「手機預訂更便宜」的口號，用手機預訂酒店最高可返現201元 /間夜、訂機票最高可返現730元 / 票；其競爭對手藝龍則推出了「酒店手機預訂專享價」 ，比網上預訂便宜50%以上。

「以利潤換取市場份額、換取交易量，將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 莊辰超直言，他也不反對打價格戰。

「如果競爭對手使用價格戰來獲取市場份額，我們也會堅決參與。 」湯瀾 表態，自施行平台化戰略以來，攜程增加了很多供貨商的產品，價格明顯改善，價格戰儘管損傷利潤，但也會有效提高增長率。

一位業內人士分析稱，移動端的用戶體驗十分重要，但現在各大在線旅遊公司的無線客戶端各自為戰，很難實現無縫跳轉。比如在去哪兒網移動端上搜索到藝龍提供的酒店，用戶無法直接跳轉至藝龍的頁面，需另行下載藝龍客戶端，重新找到該酒店並完成交易。這樣的用戶體驗足以嚇退客戶。

「最終旅遊行業就像Matrix（電影《黑客帝國》 ）裡的一個純軟件系統，一端連著消費者，一端控制旅遊資源，包括每一個房間、每一張床或每一張機票的check-in，每一部汽車的位置，每個景點的刷卡進入等。通過這套系統，更智能地匹配旅遊資源，安排一切。 」莊辰超認為，去哪兒網10-15年內一定會實現這個場景，但要做成這套終極系統，公司的研發人員在幾年以後需要擴充到1.5萬名左右。

儘管競爭激烈，接受財新記者採訪的多家公司都堅持獨立發展之路，同程、窮游甚至還強調獨立 IPO 的抱負。

湯瀾認為，七年內，中國的旅遊市場至少還能增加四五倍，其中在線旅遊的機會更大，各細分領域也有很多機會。

財新記者屈運栩對此文亦有貢獻

在線旅遊行業隱約呈現

兩極多強局面，兩極是攜程、去哪兒全線佈局，

多強指被迫收縮至單一

核心業務的公司

電信業洗牌遊戲瞬息萬變。上月底，台灣大宣布入股鴻海集團旗下的國碁電子，並取得國碁移轉出的5MHz頻寬，一夕之間，原與遠傳並列的台灣大蔡明忠甩開徐旭東，直接挑戰中華電龍頭寶座，原本屈居下風的鴻海郭台銘也大翻身。

本刊調查，蔡明忠靠著一頓飯局的讓位，加上一席台灣大董事，促成與郭台銘的合作，使電信版圖重整為2大1中1小；因拿下中嘉而跑在前頭的台灣之星，被郭蔡聯手擠下，又受「滅頂」（抵制頂新集團）浪潮波及，已面臨邊緣化危機。

電信版圖爭霸戰有如一場龜兔賽跑，與郭台銘同為電信新兵的頂新魏家二董魏應交，二個月來以跑百米衝刺之姿，先是宣布四G開台，後以七百多億元併購有線電視系統中嘉網路，躋身四強。一路落後的郭台銘，當時以「買中嘉只是Plan C（C計畫），手中還有Plan A與Plan B。」回應。

郭董逆轉 打臉魏家

果真，不到一個月，A計畫出手。上月二十六日，台灣大董事會通過以二十九億八千萬元參加國碁的現金增資，取得一四．九％股權；同時以三十四億三千三百萬元取得鴻海在700MHz頻段上的5MHz；鴻海則將取得台灣大的二％股權，並獲得一席董事。 台灣大原有30MHz頻寬（包括700MHz、900MHz、1800 MHz頻段），拿下國碁轉出的5MHz，就能和龍頭中華電信的35MHz平起平坐，用戶數更以九百六十萬戶（台灣大七百六十萬戶、郭台銘的新亞太二百萬戶）挑戰中華電信的一千一百萬戶。至於四G建設遠遠落後其他業者的郭台銘，「如果自己全部重新建四G網路與基地台，耗時費力又趕不上對手，現在把頻寬給台灣大，然後回租四G網路，當個二房東，不用砸大錢，就能讓新亞太升級四G服務，輕鬆賺回執照費用。」業內人士分析，「鴻海的強項在硬體製造，台灣大擅長軟體服務、通路和數位內容，未來雙方深度合作，不是只是打台灣盃，還要進一步打亞洲盃，甚至是國際賽。」郭台銘一出手就逆轉勝，讓台灣之星總經理、也是前台灣大總經理的賴弦五只能酸溜溜地說出：「祝福。」同業分析：「老郭這招高明，不但狠狠打臉頂新魏家（台灣之星），也讓鴻海（新亞太電信）成為各方都不能小覷的新勢力。」

關鍵頻寬 各方覬覦

事實上，由於《行動寬頻業務管理規則》規定，取得700MHz與900MHz頻段執照的業者，頻寬上限為25MHz，八月底國碁與亞太電信的臨時股東會通過合併案之後，郭台銘擁有的頻寬多達30MHz，他必須釋出的5MHz頻寬，就成為各方覬覦之的。台灣大和遠傳在700MHz、900MHz、1800 MHz頻段都有30MHz頻寬，誰能取得這5MHz，誰就能擺脫老二間的纏鬥，躍上單挑中華電的擂台。合併當天，二家都送花致意，亞太電董事長呂芳銘帶著弦外之音說：「各家的玫瑰花我都收到了。」

讓座給席 蔡董搶親

最後台灣大勝出，完全是因蔡明忠給足郭台銘面子。郭台銘跟富邦蔡家兄弟私交甚篤，與蔡家還是信義富邦樓上樓下的鄰居。蔡明忠曾在六月公開表示：「郭董他是成吉思汗，我們兄弟怎麼追得上他？」蔡明忠兄弟不但言必尊郭，更在九月中旬的一場電信業者餐會上，做了個大面子給郭台銘。本刊調查，九月十七日，中國工業和信息化部（簡稱工信部）副部長尚冰來台，台灣電信產業發展協會舉辦一場午宴，郭台銘想要坐在尚冰身旁，但他是電信業新兵，論資排輩根本無法靠近，尚冰二側已安排由中華電信董事長蔡力行與台灣大蔡明忠分坐。郭台銘知道後，立刻打電話給擔任電信協會榮譽理事長的蔡明忠，請他務必幫忙。「沒想到，蔡明忠立刻答應，把他的位子讓給郭董，這一讓，也讓台灣大取得了跟鴻海深度合作的門票。」業內人士透露。此外，iPhone 6開賣的前一天中午，郭台銘、蔡明忠和蔡明興一塊愉快餐敘會談，席間蔡明興、蔡明忠兄弟特別稱讚郭董，對於郭董的「十一屏三網一雲一霧」的願景相當認同，也聽得郭台銘龍心大悅。

遠傳出局 徐旭東惱

最後，郭台銘選擇情定台灣大，看中的還有台灣大實力。雖然台灣大與遠傳的用戶數在伯仲之間，但蔡明忠手上有有線電視凱擘，徐旭東在爭取中嘉一案輸給頂新，在數位匯流的布局上，明顯不如台灣大。不過，直到鴻海、台灣大結盟案宣布的前一天，郭台銘對交易案條件仍不太滿意。因為鴻海讓台灣大只花「成本價」的三十四億多元就買下5MHz頻寬，台灣大卻只給鴻海二％股權，最後蔡明忠決定讓出台灣大一席董事席次，讓郭台銘面子裡子兼具，全案才敲定。原先也在角逐之列的徐旭東，在鴻海、台灣大合作案宣布的隔日仍不信自己出局，「徐董一直認為自己開的條件比較好，贏面很大。」知情人士說。眼見別人進了洞房，上個月底遠傳高調公布四G市占奪冠，自抬身價，馬上引發口水戰，「台灣大和國碁結盟，震得同業七上八下，大家只好先聲奪人。」同業無奈表示。

台灣之星 陷邊緣化

至此，電信業自去年底四G開標以來的合縱連橫，初步大勢底定，「未來電信業將成二大一中一小，也就是台灣大將與中華電信爭龍頭，遠傳緊逼在後，一小則是獲得台灣大奧援的鴻海集團新亞太電信，而頂新集團旗下的台灣之星則陷邊緣化危機。」頂新魏家的台灣之星，從吃威寶、四G商轉到拿中嘉，一路順風，確實讓其他業者壓力倍增。業內人士說，蔡明忠與郭台銘聯手，另個目的就是防堵台灣之星，「與中華電信的對抗是正規軍作戰，必須有充分的頻寬，但面對台灣之星可能打低價游擊戰法，就讓二軍新亞太出招，既能保住台灣大獲利，也能防止台灣之星靠低價坐大版圖。」沒想到，譜才擺好，台灣之星就受頂新集團黑心油牽連，遭到網友甚至通路商抵制，門市還被噴漆；如今連併購有線電視系統中嘉網路一案，能否過NCC這關，都還在未定之天。「只有10MHz頻寬的台灣之星，真的很危險。」電信業者直言。

郭台銘 小檔案？

現職：鴻海集團總裁年齡：64歲學歷：中國海專家庭：與亡妻林淑如育有1子郭守正（妻黃子容）、1女郭曉玲（夫曹斯傑）；與妻曾馨瑩育有1女郭曉如、1子郭守善。

蔡明忠 小檔案？

現職：富邦金控董事長、台灣大哥大副董年齡：58歲學歷：美國喬治城大學法學碩士家庭：妻子陳藹玲，育有2女2子。

傳統招聘網站的下滑，為中高端人才市場留出新的空白，各色新老玩家和

外來模式正在展開爭奪

◎ 財新記者 南皓 實習記者 劉曉景 文? “現在那些招聘網站，只能

招到類似前台這樣的

行政人員了。 ”王賽蘭 是上海一家中型金融機構的人力資源總監，她的公司每年都會從招聘網站購買 至少100個職位、300個簡歷的 “套餐” 。

這類中小型企業正成為中國的核心僱主群體。艾瑞咨詢數據顯示，2013年中國中小企業數量達到5777.9萬家，同比增長7.8%。相比發展相對穩定、人才流動性較低、招聘資源更加豐富的大型企業，中小企業往往需要面對高速的擴張與轉型，人員流動性和人才需求量都較高。但王賽蘭發現，十年前興起的互聯網招聘現在已經不斷走低，在中高端人才的覆蓋上出現了越來越大的空白。

互聯網招聘僱主及求職者規模增速的持續放緩也體現了這一問題。艾瑞咨詢數據顯示，2009年時，中國網絡招聘僱主規模增長率還有35%，到2013年已降至21.6%；網絡求職者規模的增速，也在這四年時間里從30%降至10.3%。

傳統招聘網站的下滑，為中高端人才招聘市場遺留出的空白，讓這個原本平靜的市場出現了新的機會，各色新老玩家和外來模式正在展開爭奪。

垂直決定效率

2014年春節過後，30歲的金方璐想換工作了。自從大學畢業後，學機械工程與自動化專業的他一直在一家電視購物網站從事產品經理的工作。幾年的工作經驗攢下來，現有的平台已經無法滿足他的職業發展需求，他希望尋求突破。

“投了不到20份簡歷之後，我就收到了幾家公司的面試通知。不過最讓我感到驚喜的是有一天早上八點多我投完簡歷，十點打開電腦收到了拉勾網創始人馬德龍的邀請，他約我中午十二點在3W咖啡見面。 ”回想這段經歷，金方璐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交流，當天金方璐就拿到了拉勾網的 offer。

拉勾網本身就是一家招聘網站。 “我們的員工都是從拉勾網上招來的，現在已經是一個70多人的團隊。 ”另一位拉勾網創始人許單單對此充滿自豪。

與智聯和51job 這傳統兩大互聯網招聘巨頭不同，拉勾網是一家專注于“為擁有三到十年工作經驗的資深互聯網從業者提供工作機會”的垂直招聘網站，2013年4月正式上線，截至今年8月底，已經擁有100萬註冊用戶，百度、阿里巴巴、騰訊、360等互聯網企業在拉勾網都發佈過招聘信息。今年8月20 日，拉勾網宣佈獲2500萬美元 B 輪融資，公司估值將近8億人民幣。

對於已經發展多年的招聘行業來說，拉勾網絕對屬於異軍突起的意外。

其實拉勾網在2013年上線做的並不是招聘，而是中國版的 LinkedIn。 “最初產生做網站的想法是2012年年底，恰好那個時候社交平台比較熱，而且我們有3W 咖啡的底子，所以想做一個社交招聘平台。 ”許單單所創立的3W咖啡被認為是 “互聯網人的圈子” ，經常會有一些朋友希望他介紹靠譜的 IT 人才，而最初這個社交招聘平台的設想，許單單 也是想把這些線下的關係遷移到線上。

不過，2013年4月第一版完全模仿LinkedIn 風格的拉勾網上線後，三個月時間僅帶來了幾萬活躍用戶。 “本來是想把社交平台做大再考慮盈利，但照這樣的發展速度，熬不到盈利我們就餓死了。所以就想，乾脆開始做招聘吧，這種收益是立竿見影的，起碼不至於餓死。 ”許單單回憶說。

2013年7月，改版後的拉勾網上線，沿用傳統的招聘模式：由公司人力資源發佈職位，求職者上傳並投遞簡歷，最終完成職位的供需匹配。他們的最主要特色是顛覆了傳統招聘網站以企業方為服務對象的運營模式，轉而將求職者作為核心服務對象。

成立之初，便聯合百度、騰訊等知名互聯網公司，推出“24小時極速入職” ，所有參與企業在活動期間對求職者投遞的簡歷都必須做出是否給予面試機會的反饋。

目前，拉勾網最快的求職紀錄是“1分鐘” 。即求職者從發出簡歷到和求職公司敲定面試，僅花了一分鐘。

與此同時，拉勾網還利用微信服務號為求職者開通實時反饋，求職者關注微信號後，可實時跟蹤自己投遞簡歷 的狀況，包括是否投遞成功，是否被查看，是否被轉發到別的部門、以及是否去面試等。用人單位在關注微信號並綁定賬號後，也可實時收到新簡歷提醒。

許單單告訴財新記者： “現在我們已經幫助10萬 -20萬有經驗的互聯網人才找到了工作。 ”剛剛獲得5000萬美元融資的掌上醫生 “春雨”也在拉勾網上招兵買馬。

“我們招聘網絡人才基本上都是在拉勾網上完成，從2013年底到現在，基本每個月都會從拉勾網上招到人。 ”春雨的人力資源總監王小麥表示，拉勾網的精准傳播給他們帶來了極大便利， “完全是按照互聯網公司的需求進行分類” 。

不過，拉勾網以 C 端用戶為核心服務對象的做法也增加了王小麥的工作量。 “拉勾網他們要求每一封簡歷都要回複，這對於應聘者來說當然是好事，但是我每天都要在微信上看大量的簡歷，每一封都回，工作量比以前增加了很多。 ”不過她認為已經培養起來了這種工作習慣，還是能夠接受的。

傳統大佬轉身

對王小麥來說，拉勾網已經完全取代了其他傳統的招聘網站了。傳統的王者不是沒有意識到危機的來臨。

9月4日，一場討論中國人才市場趨勢的小型沙龍在北京悠唐皇冠酒店舉行。議題從海歸就業“水土不服” ，談到1.5線城市人才市場的興起。而作為活動主辦方的智聯招聘，則順勢對其轉型產品 “卓聘”做起了推廣。

“我們是以創業的心態在做卓聘，在智聯招聘這個大公司里做一個創業產品。這也是智聯招聘未來的心態，我們以小弟的心態做事，智聯招聘的轉型才能更快實現。 ”智聯招聘CEO郭盛說。

1997年成立的智聯招聘擁有超過7000萬用戶。十多年來互聯網業風起雲涌，智聯這一路走來並不算順利，多次衝擊上市均以失敗告終，直到今年5月才隨著一襲中概股在美國 IPO。郭盛順勢提出“二次創業”的概念，也意在給公司轉轉 “風水” ，添幾分生氣。

一位行業研究人員對記者表示，智聯招聘屬於綜合類招聘網站，隨著互聯網滲透率的提升，網絡求職不再是高端人才的專利，綜合招聘網站遲早會被更精准的垂直招聘平台取代。

此次卓聘以金融行業為切入點，一方面是在迎合2013年 “互聯網金融元年”後金融企業人才需求的變化，另一方面也是由寬做窄，從綜合轉向垂直縱深。目前，卓聘已擁有近千萬用戶，卓聘產品負責人王忠選稱，其中三分之二的用戶是從原本智聯平台轉移過來的。

對於職業社交平台，郭盛表示心存疑慮，他認為： “找工作在中國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職業社交平台並不一定適應中國本土環境。 ”雖不看好社交招聘，卓聘平台本身卻是社區化的。C 端用戶、獵頭和企業之間設有相互評價機制，每一次求職者與獵頭、僱主的交流，雙方都可在事後基於這次溝通對彼此進行點評。此外，卓聘還建立了平台電子貨幣，供企業和獵頭用戶支付查看求職者詳細信息，這也意味著卓聘建立了一套自己的電子賬戶系統。郭盛直言不諱： “我們是在用電商的模式做招聘。 ”

職業社交逆襲

不管是智聯招聘還是拉勾網，他們都在密切關注歐美流行的職業社交平台，那是一種與中國傳統招聘網站完全不同的模式。

“我記得剛進入大學的時候修了一門基礎課程，教授在第一堂課給所有人佈置了一項作業，讓我們建立一個 LinkedIn 個人檔案，並把自己經營 Facebook 的一半熱情用來打理LinkedIn。 ”Katherine Li是一名1990年出生的華裔美國女孩，目前在紐約的一家會計事務所工作，她很慶幸自己當時 按教授要求完成了作業，因為她現在的這份工作，就是通過LinkedIn找到的。

“我通過 LinkedIn 的 ‘人脈’功能認識了一位學姐，她正好在一家我想要尋找的類型的公司工作，地點又在我一直很嚮往的紐約。跟她接觸一段時間後我問她是否有職位空缺，雖然當時只得到了實習的機會，但卻為我後來得到職位創造了契機。 ”Katherine 告訴財新記者，自己現在偶爾也會通過 LinkedIn 接觸到一些“潛在的同事” ，她認為職 業社交網絡最大的好處，是“自己能得到機會的同時，也能給別人創造機會” 。

Katherine 的這一評價，正好從側面點出了職業社交平台“被動式求職”的特點。這些平台的用戶本身大多不存在直接的求職需求，只是對更優職位保持開放態度。用戶以展示自我、積累人脈為首要目的，求職、招聘作為潛在可能性，這也是為什麼 LinkedIn 一再強調自己是一個社交平台，而非招聘網站，盡管其2013財年四個季度的招聘業務營收均超過了公司總收入的55%。

今年2月，LinkedIn 正式進入中國市場，並起了一個中文名字“領英” 。

短短三個月，領英在中國的用戶數達到500萬，較進入中國市場之前增長25%。

雖然比起全球超過3億的用戶總量還是個小數字，但就不斷提升的中國互聯網滲透率及破億的網絡招聘求職者規模來說，市場潛在空間不言而喻。以致有業界人士認為，是 LinkedIn 的進入，迫使中國互聯網招聘市場再做模式創新，並給市場帶來了一股投資熱。

不過，職業社交網絡的概念也並非是 LinkedIn 帶給中國的。過去十年間，有不少中國本土互聯網公司對職業社交平台做出過嘗試，天際網就是其中之一。目前天極網在中國共有2000萬左右用戶，在用戶規模上位居中國互聯網職業社交平台之首。

“2004年天際網成立時，中國同時有好幾家互聯網公司在做職業社交平台，只是後來大部分公司都選擇了放棄或轉型，改做電子名片或企業、獵頭與人才的對接服務。 ”天際網市場總監何苗告訴記者。

2009年，LinkedIn 的全球競爭對手之一，法國職業社交網絡品牌Viadeo 對天際完成了全額收購，並將其作為自己在全球新興市場的主要業務線。今年7月，Viadeo在巴黎泛歐交易所上市。

Viadeo 全球新興市場負責人 Peter Crosby 對財新記者透露，Viadeo 能成功上市，天際在中國的成績功不可沒，招股書中50% 的題材和故事是關於中國的案例。互聯網企業在歐洲的生存環境並不理想，再加上近幾年整體經濟狀況低靡，Viadeo的 IPO可謂頂風而上。

“與我們同期準備上市的10家公司，大部分都退出了，我們的成功必須感謝天際這一 ‘中國元素’ ，而我們的上市，也讓歐洲投資者們深刻意識到了中國互聯網市場的巨大潛力。 ”Crosby說。

海航物流有限公司投資成立的海航雲商控股有限公司，是天極網的企業客戶之一。財新記者瞭解，海航雲商曾通過天極網完成銷售、技術、項目、採購部門負責人及風控總經理等多個職位的招聘，均屬於年薪在二三十萬元以上、超過五年同崗工作經驗的中高端人才。

Crosby 認為，職業社交網絡所聚集的在職 “被動應聘”用戶，這類人在互聯網職業社交平台之外是很難遇到的，因為他們不會為了找工作專門去招聘網站創建簡歷。而職業社交網絡的另一大優勢，則在於用戶在社交過程中建立人脈，形成了人才的聚攏效應。但也有業界人士認為，職業社交平台的核心優勢，應是基於用戶數據分析做出精准投放，而數據的收集和分析能力，卻是目前中國此類企業仍需攻克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