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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最後的失落一代 李兆富

2012-5-10  NM

阿輝今年三十出頭,人家叫他做八十後,他也可以算是最後一代有殖民地意識的香港人。
阿輝五歲那年,他聽大人說:「共產黨要收番香港。」接着幾年,他身邊陸續有同學移民到海外。九歲那年春夏之際,阿輝稍為懂事時,只知道大人都很激動,說北京當權者是屠夫。


九十年代,政治上香港是過渡期;經濟上,其實也是過渡期。傳統英資在八十年代初淡出,華資急速上位,九十年代,是中資紅籌崛起。成長於公屋的阿輝,只知道那幾年的股市上上落落,父母輸了錢仍然執迷不悟。
香港脫殖,成立特區的那年,阿輝還在唸高中。阿輝告訴自己,要像其他師兄師姐一樣,找份收入穩定的白領專業工作,年年升職,加人工之後就可以買樓,擁有自己的物業。


正 當香港熱炒科網股的年頭,阿輝入大學。他沒有選擇什麼電腦或者資訊科技,因他還是覺得唸文科或者社會科學,做個通才,出路會好點;最好做政務官,再不然, 找家大企業做所謂的MT(Management Trainee,管理學徒是也)。 比他大幾年的師兄師姐說,大企業都喜歡請文科或者社會科學的畢業生。 阿輝大學畢業,正好科網股爆破。其實那幾年,香港經濟從來未有好過。阿輝不明白,師兄師姐只不過比他大四、五年,為何個個都可以找到好工,年年升職。阿輝 當然也不知道,那幾年他的師兄師姐做了負資產,為了保住份工去供樓的那種壓力。阿輝更加沒有想過,九十年代開始,學位數目大增,文憑量化寬鬆,受害的,就 是最後接貨的那批人。


畢業變失業,阿輝決定去再唸個碩士。在校園,他接觸了大批和他遭遇一樣的年輕人。校園將負能 量集中起來,透過剛普及的互聯網散開去,這群人也成為了思潮的觸發點。碩士畢業那年,剛好是全球經濟最差的○二年。那年,阿輝二十出頭。他和他的朋友,不 少是高教短樁教育八萬五副學士的受害人,匯流一起,再過一年,一場沙士,一個廿三條,香港的政治就此出現翻天覆地的改變。 ○三之後的政治,跟以前的最大分別,在於這群年輕人什麼都不信;不信北京、不信政府、不信市場、甚至不信所謂的民意代表。老一輩觀察家,覺得這群活躍於政 治的新一代難以觸摸,尤其是這代人對傳統民主派人物那種近乎仇恨的態度,更是大惑不解。


用洋人的一句概括 講:When you believe in nothing you'll fall for anything。這群八十後的政治能量,易觸動起來,易被人利用。這代人的意識形態,亦已經在政治生態圈和校園,留下了影響。 不過,在生活壓力下,我相信這代人還是會被消磨,剩下繼續活躍的,也會將自己推往極端的邊緣。 出生於特區成立之後的第一代,未來幾年就要進入政治活躍的年齡,究竟這批特區第一代,又有怎樣的意識形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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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競爭法,需要理由嗎? 李兆富

2012-05-24  NM

上星期,出席了一個競爭法論壇。身為論壇主辦者的自由黨方剛,劈頭便說競爭法事在必行。代表政府的黃灝玄,政圈中的朋友說,是一名能吏,也將競爭法說成是既定事實,這種洗腦式的宣傳伎倆,確是一絕。


自從06年,為反對「營商廿三條」,我寫過的文,出席過的場合,多到自己也數不清了。不過,見到自稱商界代表的政客,口頭上說反對,行動上配合,我也要問自己,為什麼還要堅持下去?既然如此,我問自己,為什麼不試試說服自己?所以,我想出了十一個支持競爭法的理由。 你,支持競爭法,因為:


1. 競爭法,講到明是支持競爭,所以,要支持。 2. 在完全競爭下,企業不可能賺錢。企業賺錢,就是代表競爭不完全,所以,只要企業有賺錢,就有必要訂立競爭法。 3. 大陸政府可以用暴利稅向壟斷國企徵重稅,為什麼香港不可以用競爭法要賺錢的企業「跪玻璃」?大陸國企壟斷雖然是由中央制定的政策造成,香港何嘗不是有官商勾結? 4. 政府堅持競爭法要豁免法定機構,也要讓行政長官會同行政會議可以豁免任何人。我要信,這不是官商勾結。因為政府就算造成的壟斷,是公平,公正,公開和公義的。 5. 政府說,獲豁免的機構,通常都沒有涉及經濟活動。既然如此,在豁免和不豁免之間,還是豁免好了。這種很強的邏輯,要學習。


6. 大財團最怕打官司,中小企一講到打官司就精神百倍,所以競爭法不會對中小企構成任何問題。 7. 新加坡政府訂立了類似的競爭法之後,被告的雖然都是中小企業,但香港不應和新加坡比較。 8. 雖然香港的市場是世界上競爭最激烈的一個,但是仍然需要訂立競爭法,因為許多國家都已經訂立了,例如鄰近的新加坡。 9. 競委會將創造大量職位。社會有太多唸經濟學的人無所事事。與其讓他們在華爾街妙想天開什麼奇形怪狀的財經風險工具,倒不如請他們加入競委會,研究市場的競 爭問題,例如:茶餐廳和珍珠奶茶檔,奶茶的價格交差彈性是什麼,價格變動可否將兩類奶茶,歸類為一個市場?又或者,應該將燒仙草和珍珠奶茶歸一類,港式奶 茶和咖啡歸另一個市場?


10. 壟斷了大律師市場的香港大律師,自己不懂競爭法,立法之後,出於謙卑,歡迎,甚至要求,其他外國英式普通法地區更有經驗的大律師來港執業。 11. 競爭法減少民間企業的生存空間,是好事。因為,小企業,人工低、福利少、工時長。減少民間企業的生存空間,對勞工有好處。 對不起,我就說服不了自己。不過,任何政客要是想轉軚,上面的理由,隨便拿去用。上次最低工資草案條例二讀時,自由黨全體投票支持,但今天他們竟然可以厚着臉皮對我說,自由黨是反對最低工資。競爭法要是有人想轉軚,我不會覺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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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家該當何罪?(2014/9/25) 李兆富


2014-09-25  NM  
 

 

上星期,新的iPhone應市,我很想要,但是買不到。不,應該說就算非常意外地買得到,要來自用也太折墮。據說那款大屏幕,轉手就賺過一倍。我自問還未有資格用一副過萬元的手機;既然有價又有市,還是現金最實惠。

今次炒新iPhone,參與者眾,更勝從前,盛況媲美億元超級金多寶。網上非正式觀察,分享取貨摸價的攻略,甚為熱鬧。反而社會棟樑痛罵蘋果是資本主義血汗工廠的聲音,就有如亞瑪遜森林中的一棵大樹倒下,影響只有那方圓三幾百呎,幾十秒後,地球又回復正常。做好產品,做好本分,就是好企業。蘋果做出一副又一副的神器,教人連續幾星期餐風露宿地去等。在光譜的另一個極端,就是那些產品未盡善盡美,公司管理也沒有絕對精簡,卻大言不慚要什麼企業社會責任拯救宇宙的資本主義偽君子。資本主義可以教人愛,也可以教人恨。除了罵蘋果,社會棟樑也少不免對炒賣投機抨擊幾句。無錯,新iPhone大抽獎,結果還是少數人在旺角先達當中間人的,賺到最多的錢。不過,香港就是如此可愛;灑點橫財,便可以讓這個本來被愁緒籠罩的城市,忽然有了點生機。社會棟樑總是搞不明白:「人要的不是麵包,而是希望。」炒賣的,做中間人的,無錯都是投機主義者,但重點是他們眼中見到機會,否則也沒有機可以投。自回歸以來,政府和社會棟樑將麵包當作是希望。殊不知人這種動物很奇特,溫飽被照顧,不會感到希望,反而會漸漸憎恨自己在依賴的機構和制度。香港愈來愈少在市場投機者。我不知道是因為香港人真的認為市場已經沒有機可以投,還是在其他地方的回報更豐厚?至少,政治尋租者(rent-seeker)愈來愈普遍,香港的文化也在潛移默化。投機的競爭模式,在乎發現新方法,比別人更快,去得更盡。投機者,並不介意市場中有其他人參與,更加樂於與對手交換資訊,反正市場裡沒有秘密。事實上,這個市場裡要是沒有其他炒家,投機者會極度不安。投機者是我見過最願意分享心得的一種人,或許投資者除了想贏錢,還想向世界證明自己的觀點比別人更正確。尋租,重點是將利益綑縛起來,也就是所謂的競爭門檻。尋租者很少分享心得;因為真正的心得,就是競爭門檻的缺口。比起投機者,我個人覺得尋租者的城府更深。不要誤會,我不是說尋租者都不是好人。投機者和尋租者,都是市場的角色扮演,有時更會一人分飾兩角。可是,尋租活動往往都披上一襲政治正確的外衣;愈來愈多人往道德高地上做尋租者,真正機會愈來愈少,救世的偉論卻愈來愈多。炒家該當何罪?教育和主流文化,不斷將資本主義的原罪,統統掛在炒家的背上,彷彿他們將風險包攬上身還不夠,更要啃下政治和道德的罪名。難道他們眼中見到希望,亦因此注定要招人妒忌?

李兆富公共事務顧問及時事評論員,自由市場智庫獅子山學會創會成員。作者Facebook專頁:http://www.facebook.com/LeeSimon.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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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人為何注定做樓奴?(2015/1/22) 李兆富

                
2015-01-22  NM

 

對部分香港人來說,第一次當業主,到律師樓簽下按揭文件的那一刻,意義可比大學畢業、結婚和迎接第一個小生命。一紙文憑、一張婚書、一份樓契,是香港人衡量身份價值的準則。

許多人成家立室當業主後,政治觀點立場都會轉變得更傾向保守。據說新加坡的國策,背後也有這個含義;只要能夠讓更多人成為現行制度下的既得利益者,政權的地位就愈穩固。

年輕一代不希望像上一代香港人那樣,花大半生追求幾乎像倒模出來的穩定物質生活,可是在現實社會中,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又擺脫不了主流意識形態的羈絆。世代價值觀和信念的矛盾,反過來看,保守傳統價值觀的上一代,也會主觀地認定了新一代講理想不切實際,行為不上進,心態不如上一代。

近年不少香港政治議題,都反映新一代挑戰既得利益的渴望。香港是一個人口密度甚高的城市,房屋問題必然引起政治的衝突;反對地產利益,其實也有這種矛盾的意味。其實每次講到年輕人的住屋價值觀,兩代矛盾,更見明顯。

早在樓價未進入泡沫的瘋癲狀態之前,已經有群思想左傾的年輕人,說要打破這個城市的地產霸權。在雨傘運動期間,雖說口號是勿忘初衷,但針對地產利益的論述,還是佔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比重,以致不少抱有上一代香港社會價值觀的人,認為年輕人的不滿,源於未能上車置業。

上一代人會勸告年輕人:「樓,無論如何都要買,但不是一出來社會就可以做業主。那份按揭可是千萬斤重的責任,未經歷過向上游的年輕人,還是,腳踏實地,一步步來。」在他們眼中,想置業的年輕人,許多都是被寵壞未吃過鹹苦。社會上的確有一群主張「拒當樓奴」的年輕人,不但認為買樓只是助長了地產利益的存在;交租予業主抑或向銀行每月供按揭的人,統統都是樓奴,被愚弄剝削而不自知。他們要在政治上更進一步改變這個現象,將房屋由身份和財富,變成人權公義。在上一代人眼中,鬥地主心態是不切實際,也破壞許多人花半輩子建立的人生。不過,年輕人卻會說,革命過後就是解放,大家都不再被地產和政權的壓迫剝削,不明白這個道理的上一代中產,其實是可憐的。在走到最前的一群年輕人眼中,問題不是能否上車和向上流,而是究竟應該由誰去定義何謂向上流,也就是所謂的話語權。最諷刺是,深入思考不難發覺,以房屋作為政治綱領的年輕人,其實也反映他們下意識中對穩定的慾望;正如有人不要婚姻,卻不斷尋找愛情。政治是向失望的人販賣希望的勾當,特區政府當前的手段,大前提就是假設只要讓年輕人做業主做老闆,就可以減慢社會運動的步伐。我不敢就此斷言,特區政府的新加坡式政策構想,最終究竟能否奏效;但也有跡象反映,其實新加坡也在醞釀政治上的矛盾衝突。說到底,新一代其實也在尋求自我身份當中,權貴又憑什麼去了解他們的價值觀?

李兆富公共事務顧問及時事評論員,自由市場智庫獅子山學會創會成員。作者Facebook專頁:http://www.facebook.com/LeeSimon.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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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斷機制的寓言故事(2016/1/14) 李兆富

2016-01-14  NM

在某個平行時空的世界,有條村莊。村莊本來是落後的,但近年大興土木,也積極出口手工藝品,造就了 不少「新發財」。村民賺了錢,急不及待去其他地方買來各種新奇有趣的家庭電器。村長順叔,自小在鄉間長大,雖然也算見過世面,但骨子裡還是一個鄉下人。順 叔覺得與其花錢到人家的地方去消費,倒不如自家生產,還可以出口再賺更多外匯,反正這條村過去也是製造各種手工藝品,要生產電器,應該沒有問題。

生 產電器,本來沒有問題。可是村莊一直以來都沒有制度可言,村民一窩蜂地生產,電器賣得便宜,卻沒有品質可言。廉價電器,最終大多由村民自己使用。廉價電器 不但功率低,耗電量大,也經常有漏電故障,令到村莊過時的發電機不勝負荷。電器因電壓不足而失靈,村民抱怨花錢買來自鄉製的電器都沒有派上用場,要順叔想 辦法。見情況似有失控,順叔其實心知自鄉的發電機供電能力不足,要求接上鄰近地區的電網。順叔也從網上找來資料,見世上原來有個什麼熔斷機制,當電流需求 忽然增加,便將系統切斷,保護發電機,也叫城市人安心。其實,鄰近城市的電網,一直以來行之有效,因為人家有規有矩,對電器的安全標準有一定要求,所以其 他電網使用者對「互聯互通」的建議,還是有一定保留。管理電網的公司向城市人游說,指有熔斷機制,而且鄉村的電力市場增長大,是龐大商機。長遠而言,村莊 的五年計劃會興建更多的發電機組,最終反過來向城市輸電,減少發電的平均成本,對每個用電的人來說,都有好處。

如此這般,電 網就接駁起來。不過,電網接駁後,什麼都變成由順叔一人說了算數。沒有人知道,順叔在什麼時候電網的熔斷機制被關掉。城市人始終不相信村長,卻又無可奈 何。電網公司的主管,在不同場合都安撫城市人,說要讓鄉村和世界接軌,兩套制度最終會合流成為一套規矩。「同一套規矩?究竟是誰的規矩?」城市人曾經相 信,假以時日,鄉村會跟上城市的標準。可是,當城市的環境,愈來愈受鄉村的波動影響,城市人終於明白,什麼原有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的承諾,只是沒有實質具 體保障的空談,其實順叔要怎樣隨心演繹都可以。「一來,我們人多。再講,我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不要以為自己在城市生活了幾十年,就可以對我們說三道四。 最重要是,你們不要忘本,要記得自己的祖先都曾經是村民;一天是村民,一世也是村民。」偶爾熔斷被關掉,被停電,只是故事的一小部分。城市人最擔心,是他 們的生活環境,愈來愈似鄉村。當年,他們的祖父輩,千山萬水來到舉目無親的城市,就是要逃避鄉村的生活。現在見到順叔在遙遠的鄉公所,時而威脅,時而利 誘,要城市人接受閉門一家親的老思想,感覺不安。世界很大。據說,近來愈來愈多城市人像他們的父輩般,想遠走他方,畢竟城市人血液中的基因,生存的本能就 是不立危牆之下。

李兆富,筆名利世民,時事評論作家、出版人。作者Facebook專頁:http://www.facebook.com/leesimon.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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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資雙問責下的不問價追(2017/4/13)李兆富

2017-04-20 NM

上星期「壹擋專政」最後一句寫道:「過去太多中資在海外以低價投標,最終卻爛尾收場的案例,更令人質疑計劃經濟2.0的背後,不蝕錢的生意究竟有何盤算。」

「不蝕錢」乃手民之誤,實情應為「不賺錢」;但想深一層,說是中資企業「不蝕錢」,也不算全錯。畢竟到了最後,中資企業境外經濟活動,若然不賺錢,總可以說是為了國策,管理層的責任也可以推得一乾二淨。所以,當中資企業在香港以天價投地,自然會令人聯想到,背後是否有什麼其他盤算,甚至乎是否「經濟殖民」的部署。我的想法比較簡單,甚至可能會有人認為我過分天真;中資不計成本買入境外資產,我認為最大原因是經濟學中典型的「委託•代理人矛盾」(Principal Agent Problem)。中資企業的管理人,表面上既要向股東問責,又同時要向國家問責,但實際上無論是股東抑或國家,最終主導這些管理人的還是他們的私利。中資管理人更傾向以企業的資本去冒險,皆因輸贏的成本效益不均稱;說得再白一點,贏了就是管理人的功勞,輸了就由國家和股東埋單。在這種情況下,很難會出現穩定謹慎的管理人。香港傳統的企業大多是家族持有,管理人也是大股東,跟其他的股東利益一致。當然,香港也有不少上市公司,是大股東長期地佔小股東便宜,而且這種現象愈來愈普遍,令股市妖氣沖天。但回到最基本的問題,就是「不賺錢」的公司,背後未必有什麼政治上的陰謀,但肯定有一條「大水喉」;而「大水喉」的背後,永遠都有龐大利益。

大陸企業勇於舉債,而大陸的銀行亦更勇於向這些企業放貸;這個格局,是經濟災難的典型序幕。當資產價格持續不斷上升,舉債的企業和放貸的銀行,都一樣從中得益。像房地產和證券保險金融業,因為在營運上涉及金額極龐大可用作抵押的有價資產,槓桿操作也更猖狂。早前在香港投地的中資企業,幾乎全部都有為項目在香港進行融資,其中更有不少是以成立特別子公司去為母公司作抵押。當然,願意承擔這些高風險的借貸,大有人在,其中更有不少資金來自中資銀行。類似的財技手段,在○八美國金融海嘯前見怪不怪;最終如何收場,大家都應該耳熟能詳,恕我不贅。中資不只大舉購入香港的資產,其實在世界各地也有「不問價追」的收購活動。日本在八十年代的樓市泡沫高峰期,也有類似的癲價追貨,無論是外國的地皮以至陳年佳釀和名畫,統統都被日本人買下來。甚至在日本本土的泡沫爆破後,這種資金外流的情況,仍然因為央行的寬鬆政策而持續了好一段日子。在這種資金嚴重氾濫的環境下,香港的社會和經濟毫無疑問地受到了嚴重的扭曲,資產的價格也遠遠超出了一般人可以負擔的水平。坦白說,這個世界不是每個問題都有圓滿的解決方案,像這種輸入性的經濟泡沫,就是其中一個無可救藥的社會問題。這是香港作為開放型經濟必須要付出的代價,而其他的制度安排,亦絕對不會比現在更好。(計劃經濟2.0系列.之二)

李兆富,筆名利世民,時事評論作家、出版人。作者Facebook專頁: http://www.facebook.com/leesimon.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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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資崛起的背後(2017/4/6)李兆富

2017-04-06  NM

「當一個國家控制一個地方主要經濟命脈,市民想見到民主及好的生活方式,就難搞好多。」自由黨榮譽主席田北俊在今個星期《眾新聞》舉辦的論壇上表示,香港經濟自八十年代由本地十大財團,取代英資控制,主權移交後的今日,也都能出現「中字號」崛起的局面。

無獨有偶,上星期施永青在他的專欄又有提到,中資地產商積極擴展在香港的業務,雖然表面上是天價投地,實際上是有更長遠的盤算:「這樣發展下去,香港的發展商會步英資後塵,變成愈來愈不敢接新的發展項目,只可以繼續持有一些優質物業,繼續收點租,有個穩定的租金收入就算了。」施永青和田北俊,都是香港地產界的老手,經歷過八十年代,也見證過九七亞洲金融風暴和之後的種種變遷,當他們說感到港資大勢已去,或者在我們見不到的層次,的確在醞釀某種暗湧。香港的政治經濟地貌,一定程度上受主權國取態的影響,但當中也有市場競爭環境轉變的成分。英資稱雄的日子,殖民地政府固然有予以方便,但是也不要忘記,由十九世紀末到第一次世界大戰前,英國仍然是世界經濟強國。英資洋行在那個時空夾縫中謀取利益,只是延續着殖民地貿易的傳統。

英國殖民地歷史自十六世紀開始,到香港的時候,英國人已經有超過三百年管治海外殖民地的經驗;香港的政治經濟制度設計,是從其他地方慘痛教訓換來的智慧。相對其他英國殖民地,香港從一開始已經算是相對公平開放;世界各地的洋行買辦,甚至與英國作戰的敵對國,都可以在香港自由貿易。甚至乎在最初,西敏寺根本不贊成砵甸乍在香港島設立據點,而不干預的價值,從那一刻便深植在香港,是香港政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麥理浩之前,香港總督都是出身殖民地部。麥理浩是殖民地部解散後,首位由外交部派駐香港的總督。事實上他也刻意改造了香港,為當時尚未發生的中英談判爭取籌碼。不過,也要知道,當時世界仍在冷戰的高峰期,而且第三世界的去殖獨立運動也開到荼䕷,與此同時歐美經濟在戰後的最低點;要了解港資崛起的現象,絕對不能忽視這些重要的環境因素。當時在香港的洋行,雖然也有沾手地產。但對比那些剛剛發跡的本地工業家,英資洋行有更深厚的根基,但換個角度看也是更大的包袱。當時的港資在政治上其實是處於弱勢,甚至他們上市集資也要靠遠東交易所這個另類平台。話說回頭,港資企業亦不是個個都一帆風順,人人都可以進身超級富豪行列。幾十年來,被淘汰的,又或者仍然在經營工商貿易的商人,一樣大有人在。如是者,香港又過了近半個世紀。中資的冒起,本來自然不過。近年中資不惜工本往外擴張,屢遭質疑。再者,過去太多中資在海外以低價投標,最終卻爛尾收場的案例,更令人質疑計劃經濟2.0的背後,不蝕錢的生意究竟有何盤算。(計劃經濟2.0系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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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歲接班,11年敗光40億!起底山西前首富李兆會如何敗光百億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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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歲接班,11年敗光40億!起底山西前首富李兆會如何敗光百億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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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歲接班,11年敗光40億!起底山西前首富李兆會如何敗光百億家產

12月5日消息,據媒體報道山西省前首富李兆會因不履行法院判決,已於近期被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限制出境。 註意到,李兆會被限制出境,與一筆2.16億元的執行金額有關。這源於其與美錦能源的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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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遲玉德 來源:華商韜略(ID:hstl8888)

公開資料顯示,2008年李兆會榮膺山西最年輕首富。

2010年胡潤百富排名,李兆會憑借100億元的財富排在第85位。

2013年中國民營企業500強名單中,海鑫鋼鐵以營收165.5億位列184位,為山西省最大民營企業。

報道顯示, 李兆會 為海鑫集團創始人 李海倉 之子。 987年李海倉白手起家創立焦化廠,後成立海鑫鋼鐵,歷經十余年發展成為山西省第二大鋼鐵企業及最大的民營公司,其本人也擔任了全國工商聯副主席,在2002年福布斯中國富豪排行榜上,以1.95億美元列第27位。

李兆會 自2003年年初父親被槍殺起接管海鑫集團,到2014年3月18日集團主體海鑫鋼鐵全面停產,以及11月12日海鑫系的5家企業又被山西省運城市中級人民法院啟動破產程序。據媒體披露,海鑫集團的負債及對外擔保金額共計104.59億元,而整個集團的賬面資產僅100.68億元,負債率已經超過100%。

用了11年時間(2003—2014),把父親留給他的山西省第二大鋼鐵企業、規模最大的民營企業——海鑫鋼鐵敗光。

法院2014年11月已啟動對該公司的破產程序,33家金融機構、4000多名債權人、8000多名員工正在討一個說法。 從曾經“風光無限好”到如今的“墻到眾人推”,這背後,到底是接班人敗家太狠,還是註定逃脫不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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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鑫鋼鐵破產的新聞見諸報端後,李兆會沒有給出任何形式的回應,甚至沒有公開露過面。這就更刺激了媒體和相關債權人對他的聲討,很快, 就將他塑造為一個“紈絝子弟”,讓人覺得,這個敗家子,簡直天理難容! 華商韜略|華商名人堂(微信公眾號:hstl8888)則認為,做這種過於簡單的道德指控沒有什麽意義,也不能幫我們看清真相以及吸取教訓。而要弄清楚海鑫破產的原因,則必須先把李兆會接班後的歷程交代清楚。 少帥接班 2003年1月22日,農歷臘月二十,山西省運城市聞喜縣發生了一起震驚全國的槍案—— 全國工商聯副主席、海鑫鋼鐵集團董事長李海倉,在辦公室被人開槍射殺,兇手隨後飲彈自盡。

當時,海鑫鋼鐵是山西省第二大鋼鐵企業以及規模最大的民營企業,資產總值達 40億元。 而對於公司所在地聞喜縣而言,海鑫鋼鐵的地位就更是重要了,其在當地雇傭了超過 9000人,還貢獻了縣政府的主要財稅。當地縣委書記曾做過一比喻, “我們縣里三頓飯,有兩頓飯是海鑫供的,而且是中午和下午。” 這樣一家企業突然失去掌門人,影響到方方面面,而各方面都要求它盡快推出新掌門人。 槍案發生時李海倉48歲,春秋正盛,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死,因此也就沒有留下任何遺囑。所以,新掌門人只能由相關人員推選。 人們第一個想到的人選便是李海倉的五弟李天虎。李天虎當時正擔任海鑫鋼鐵的總經理,全面代表李海倉在外面東奔西跑。據當地人回憶,李天虎性格最像李海倉,這也是李海倉在五個兄弟中獨獨重用他的原因。而且,李天虎在總經理這個位子上已經幹了8年,頗能服眾。 另一個人選就是李海倉的創業搭檔辛存海。辛存海當時正擔任海鑫鋼鐵的副董事長,在當地也頗有名望。他很早就跟隨李海倉了,早先擔當李海倉的秘書,公司做大後轉任行政高管,慢慢做到集團副董事長。 靠譜的人選就這兩個,而在這兩人當中,要求李天虎接班的呼聲最高。 起初,李氏家族的大部分人、海鑫鋼鐵的員工和關聯企業以及當地政府,都希望由李天虎接班。但這一決議始終不能通過,原因是有一個關鍵人物反對,這個人就是李海倉的父親李春元。 李海倉和李天虎是親兄弟,他們家一門六兄弟,李海倉排行老三,李天虎排行老五,而其余四兄弟也都在海鑫鋼鐵任職。在李海倉遇刺後,海鑫鋼鐵內部成立了一個臨時總務機構——監事會,其中李春元任監事會主席,李海倉的妻子任副主席,其他家族成員列席。李春元在一次監事會全體會議上表態:“企業是老三(李海倉)的,請律師來安排繼承。”

這句話一出,李天虎和辛存海就知道自己沒戲了,因為“企業是老三(李海倉)的。” 李海倉雖然沒有留下有關接班的遺囑,但留下了一個幾乎定好由誰接班的股權結構。 當時海鑫鋼鐵大約有7個股東、10個創業元老,但它的股權分布極不均衡,李海倉一人獨占超過90%的股權。 而根據《繼承法》規定,這90%多的股權由李海倉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即配偶、子女、父母平均繼承。李海倉父母、妻子都健在,還有一雙兒女李兆會和李兆霞,共五名繼承人,每人各得1/5。 在這種局面下,李春元似乎只能選擇放棄兒子李天虎而選擇孫子李兆會,因為他加上他老伴的股權只有36%,而他兒媳一家就有54%,如果他支持兒子李天虎,則必然寒了李海倉妻子的心。那樣做的話,海鑫鋼鐵今後還怎麽運作?更何況這事傳出去也不好聽,顯得他們老李家欺負人家“孤兒寡母”。 在最後一次監事會會議上,李春元一錘定音 :“我和海倉的母親都年事已高,海倉的妻子又沒有這個能力,所以只有海倉的兒子(李兆會)來繼承。”就這樣, 出生於1981年,沒有任何工作經歷,大學也還沒畢業的“富二代”青年李兆會,被命運推上了一家員工近萬人、資產40億的山西最大民營企業領導崗位。

成功二代 當爺爺開始要求他接班時,李兆會是不幹的,因為他覺得自己承擔不起。 李海倉遇刺時,李兆會22歲,當時正在澳大利亞留學,讀營銷和企業管理。之所以能留學,並不是因為他有多優秀,而是父親的安排。事實上,他從小到大就一直被父親這樣“安排”著。他不是很聰明,學習成績一直都不怎麽好,而且經常逃學,在地里一玩就是一天。父親批評他時,他就回嘴說,“你都沒有關心過我,沒有去學校看過我,憑什麽管我!”中考時,他的成績不太好,父親就安排他出國留學。 這里,提醒讀者換一個視角看,李海倉這是把兒子當成囚犯一樣來“監管”和“改造”的,他若是活著,可能也不會覺得李兆會是一個合適的接班人。 但接班的程序已經啟動,李兆會不能對母親和爺爺的要求無所回應。據說,他回家後呆呆地守在父親靈前,思考自己和家人的未來。當爺爺在最後一次監事會會議上宣布由他繼承家業時,他說:“我要照顧我的家,我的母親和妹妹。公司是我父親的,不能讓它敗在我手里。企業目前的條件比我爸創業時好了不止一千倍,我再做不好,就是我無能。”

接班初期,李兆會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改往日貪玩的習氣,全身心投入工作之中。據一位海鑫鋼鐵的董事回憶,李兆會上任後玩命地學習鋼鐵行業知識,而且很快弄懂了企業內部的運營,並很有悟性地了解了“董事長”的角色:30%的時間是從決策者角度出發來考慮問題,剩下70%的時間是在應付朋友和處理一些瑣碎事。公司小的時候以董事長為核心,而公司大了就要靠團隊的力量,這時董事長的任務就是與團隊在同一個圓周上。 李兆會上任的第一年正值“非典”疫情流行,煤價高漲,用電受到限制,運輸也非常緊張。為了解決這些問題,他好幾個月都處於連軸轉的狀態,要經常出差,回來後還要沒完沒了地部署工作。那段時間,他帶領核心團隊熬夜工作,經常到淩晨三四點鐘,而第二天照常工作。

此外,他還對公司部門進行了局部調整,成立了人力資源部,開始刻意吸收家族外的人才。 上任沒多久,他就定下了未來工作方針: “精誠團結,穩定人心,內強管理,外固網絡。” 由於工作勤奮,措施無差,再加上適逢鋼鐵價格上漲,海鑫鋼鐵在李兆會掌舵的頭兩年發展得不錯。 2003年,海鑫鋼鐵的資產總值達到50多億元,上繳利稅超過10億元,是歷史上發展最快和最好的一年。 2004年,海鑫鋼鐵的資產總值更是達到 70多億元 ,上繳利稅 12億元, 還成為當年度中國民企中的“第一納稅大戶”。當年8月,海鑫鋼鐵還在即將興建的跨海大橋——杭州灣跨海大橋原材料招投標中一舉中標。 憑借這番亮麗的業績,李兆會讓公司內外的質疑者啞口無言,甚至把自己和家人嚇了一大跳。上任僅一年的他就穩住了局面,贏得各方誇贊,而之後他便開始模仿一個“少主”的樣子打造自己的王朝了。

新的王朝 在李兆會接班初期,為防止李兆會因沒有經驗而導致決策空白或混亂,海鑫鋼鐵內部成立了一個“總調度室”,實行集體決策和集體領導,成員包括總經理李天虎和副董事長辛存海。換句話說,這個時候李天虎和辛存海還是掌握實際決策權的,但這種局面維持的時間極短。 2003年6月,李兆會批準了“五叔”李天虎辭去海鑫鋼鐵總經理職務的申請,隨後又設法將其在海鑫鋼鐵的股份悉數清除。這是否是一次失敗的“逼宮”行動不得而知,叔侄二人間具體的矛盾也難以考證,不過有兩點是清楚的: 一、李天虎再也沒有返回海鑫鋼鐵;二、李天虎得到了原海鑫集團旗下的海鑫水泥廠,並且最終獲得了所有股權。 李天虎走了,認為“海鑫鋼鐵離不開李天虎”的預言也破滅了,李兆會很是得意。接下來,他要清除另一個外姓威脅了。 2004年春節剛過,李兆會就免除了辛存海“副董事長”的職務,而改任其為海鑫集團駐太原辦事處負責人。辛存海對李兆會的想法心知肚明,他連他“五叔”都容不下,能容下一個外姓人?所以,辛存海很識時務地離開聞喜縣(海鑫總部)而趕赴太原,不久就自謀前程了。

在李天虎和辛存海被雙雙清除後,其他的創業元老就更不敢表示異議了,而家族成員也沒有誰敢再挑戰李兆會了。 然而,李兆會要經營的是一家擁有9000多名員工的超大型企業,光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於是他找來兩個幫手,一個是他的六叔李文傑,一個是他的妹妹李兆霞。 李文傑是李兆會最小的一個叔叔,大學畢業後被分配到縣法院工作,後來為了適應家族事業而辭職到武漢科技大學進修冶金專業,然後又去澳大利亞進修國際貿易。與五叔李天虎相比,六叔李文傑要文靜得多,在理念上也更接近李兆會。李兆會任命李文傑為集團總裁,以接替李天虎和辛存海的部分職務,而他自己兼任集團總經理,在行政上與李文傑同時發號施令。 除了六叔外,李兆會還請妹妹李兆霞給自己打下手。李兆霞出生於1984年,比李兆會小三歲,畢業於英國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李兆霞畢業後,李兆會任命她為董事長助理,既是秘書也是眼線。 經過這樣一番安排,李兆會完完全全地掌控了海鑫鋼鐵,再也沒有人能跟他們“孤兒寡母”搶遺產了,海鑫鋼鐵正式進入“李兆會時代”。

炒股大賺 李兆會呆在聞喜縣專心搞鋼鐵大約維持了三年,之後他便離開聞喜縣去大都會炒股了。 一份載有李兆會簡歷的招股說明書顯示,他在2006年9月辭去了海鑫鋼鐵、海鑫實業兩家主要海鑫系公司的總經理職務,僅保留董事長之職,將公司完全交由李文傑和李兆霞打理。 李兆會之所以選擇此時全職炒股,是因為當時全民都在炒股。 2006年到2007年,中國股市發起了一股猛沖猛打的勢頭,上證指數從1074點最高上揚至6124點,全國人民陷入炒股的狂熱狀態。 因此,要讓一個能夠調動大把現金的年輕人(李兆會當時25歲),對這股發財狂潮不動心似乎是辦不到的。更何況,李兆會之前就已經嘗到了其中的甜頭。

2004年,李兆會以6.1億元的價格,從民生銀行第十大股東——中色股份手中購入民生銀行3.1%的股份。根據某財經媒體調用海鑫實業其後的增減持操作計算,李兆會在這支股票上共套現32.13億元,整筆交易浮盈26億元。 對於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而言,這種賺快錢的經歷具有致命的誘惑力。 此外,還有一個因素推動著李兆會去炒股賺快錢,那就是海鑫鋼鐵在主業上遭遇了麻煩。 2005年下半年,鋼材價格不斷跳水,鋼鐵行業的日子開始不好過。與此同時,國家又號召鋼鐵行業淘汰落後產能,海鑫鋼鐵不得不關停了一批落後的煉鋼廠和煉鐵廠。隨後幾年,鐵礦石原料價格又不斷上漲,擠壓著整個行業的利潤。在2006年到2007年,海鑫鋼鐵還一度因無法償還部分債務而局部停產、停工。總之,各方面壓力都推著李兆會去為公司尋找新的盈利增長點,而炒股無疑是最短平快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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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鋼鐵行業盈利狀況走勢圖

在民生銀行之後,李兆會又於2007年5月從山西柳林興無煤礦手中,以2.353億元收購光大銀行8257.4萬股股份;2007年9月斥資1.03億元入股興業證券;同月,斥資2.15億元從山西省電力購得山西證券3.84%的股份;2008年1月在民生人壽增資擴股時增持其股票達到33921萬股,占總股本的12.56%,排在萬向財務、泛海控股、中色股份之後,為第四大股東;2009年1月以12.01億元購得銀華基金21%的股權…… 有媒體詳細梳理了李兆會炒股的每一筆交易記錄,最後測算出:李兆會歷年炒股總投入40.589億元,截至2014年二季度,其股票及套現總值為83.035億元,投資浮盈高達42.446億元。

在2007年10月16日A股走入大跌勢之前,李兆會已基本停止買入並大量賣出,到2009年之後則基本從股市抽身。 破產風雲 與在資本市場上的風光無限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李兆會在實業領域陷入巨大的麻煩之中。 中國鋼鐵行業在李兆會入行後盛極而衰,由基礎建設拉動的瘋狂擴張,逐漸轉為產能過剩,並且因鐵礦石價格的上漲和2008金融危機的雙重夾擊,陷入全行業虧損狀態。鋼企上市公司的凈利潤率,也從2004年的8.39%下降到2013年的0.48%,而與此同時,全行業的平均資產負債率,卻從48.27%上升到2014年年底的65.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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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鋼鐵行業盈利狀況走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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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李兆會而言,資本市場已經指望不上了,要想維持家業就必須回歸實業。 然而等他回歸聞喜縣時,海鑫鋼鐵已經差得不能再差了,公司上上下下都萎靡不振。而尤為不振的是六叔李文傑,他於2010年向李兆會遞交了辭呈。 六叔李文傑離開後,李兆會將妹妹李兆霞升任為“集團總經理”。 李兆霞上任後進行了一次大調整,在2010年年底裁員1000多人,占公司員工總數約十分之一,同時將員工工資平均上調了20%以上。

在鋼鐵行業轉虧無望的情況下,李兆會又開始探索業務多元化的可能性。2009年,他斥資上億元,在北京投建中國第一家兒童體驗城——世界兒童體驗中心,2012年又在青島建設了第二家。有報道稱,該項目已在全國開設了7家,進駐城市包括上海、天津、成都等,海鑫集團內部還專門成立了一個兒童事業部,主管兒童體驗城項目,且探索與之相關的動漫、玩具以及兒童醫藥、服裝、教育等領域。此外,海鑫集團還與淡水河谷公司合作,投資20億元在曹妃甸建設500萬噸球團項目。 這些項目讓李兆會忙碌了起來,但並沒有為他帶來什麽盈利,而海鑫鋼鐵的虧損和負債卻在進一步惡化。 到2014年“兩會”期間,這種惡化達到了一個頂點。當年3月18日,海鑫鋼鐵全面停產,廠區內的煤場和電廠也已停工,公司拖欠員工工資達好幾個月,欠繳當地政府的稅金則更是超過了億元。 受此消息影響,當地工商銀行行長帶著工作人員上門要賬,逼得李兆霞不得不請聞喜縣上級行政機構——運城市政府領導出面協調。 當地政府雖然壓住了工商銀行,但這件事情本身卻制造了更大的恐慌,與海鑫鋼鐵有業務往來的債權人紛紛上門,包括33家金融機構和規模龐大的建築隊、工程公司。據聞喜縣法院工作人員透露,運城市中級人民法院接到的要求海鑫鋼鐵付款的申請人多達4000多戶。 海鑫鋼鐵內部也陷入了混亂,當年5月8日,幾百名員工掀起了第一次集體討薪行動,人們聚集在集團總部大樓,把廠區和辦公大樓中間的道路全都封死了,致使車輛無法通行,最後不得不驚動警察,而警察來了之後也只是在那里錄像。 討薪無果的員工開始自謀生路,一些員工在接受采訪時說,“工資拖欠得實在太嚴重,留在海鑫等複產,就等於一家老小等著挨餓。”據他們講,有超過一半的員工(4000多人)選擇主動離職,而想要留下的也幾乎待不下去了。海鑫官方5月份發布了一份“放假”通知,大意是“骨幹”可以留守,其余人只開40%的工資,對於一線工人來講也就是1000元左右。 面對這一連串變故,李兆會選擇了逃避,既不露面也不回應。而據接近他的人透露,他對於扭轉當下困局毫無對策,只是不斷地說:“不想走(破產)清算。”

海鑫鋼鐵出事後,也曾出現過試圖接盤的情況,包括河北的德龍鋼鐵和敬業集團,其中德龍鋼鐵最為上心。德龍鋼鐵是中民投選擇整合鋼鐵資產平臺的四大民營鋼鐵企業之一,但其工作人員在考察完海鑫鋼鐵的情況後放棄了收購念頭,對媒體表示,海鑫鋼鐵的債務複雜而可怕,收購可以,但海鑫鋼鐵必須破產(清算)。 然而,海鑫鋼鐵的債權人不接受讓海鑫破產清算的做法,他們聯名向當地政府遞交請願書。在請願書中,他們表示,啟動海鑫破產清算司法程序本身就不可接受,因為那將以“合法形式”消滅他們的“合法債權”。 破產程序最終還是啟動了,2014年11月16日,運城市中級人民法院宣布,正式裁定受理海鑫鋼鐵集團4家債權人對海鑫集團的重整申請,標誌著海鑫集團破產重整進入法律程序。

死亡報告 自從海鑫鋼鐵破產新聞見諸報端,各路媒體就開始為其開具死亡報告,且大都將問題歸咎於李兆會是道德有虧的“紈絝子弟”,具體指控大體有五條。 一、驅逐重臣(指趕走李天虎和辛存海); 二、炒股巨虧(這一點純屬個別媒體想象,與事實正好相反); 三、生活豪奢,指他擁有一架私人飛機,另外於2010年1月25日花1000萬元迎娶了華誼女演員車曉(在2009年電影《非常勿擾》中與葛大爺演對手戲,飾演“性冷淡”角色),這1000萬(500萬婚禮+500萬紅包)對海鑫走向破產好像沒什麽影響; 四、離婚費太高,指他在與車曉2012年離婚時給了對方3億元分手費,而車曉否認了此事; 五、不務正業,指他在2006年到2008年全職炒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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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會與車曉的結婚照

而這五項指控,僅第一項和第五項沾邊,但還沒點到點子上。 對於海鑫鋼鐵破產的原因,李兆會的好友、華商韜略|華商名人堂(微信公眾號:hstl8888)入選企業家史玉柱的回答是:“銀行抽貸40億,導致其流動性出問題;15%貸款利息,導致其負擔較重”。 史玉柱最清楚資金鏈斷裂對於一家企業意味著什麽,當年他就曾因為這個而栽跟頭。 然而,這種指責銀行的說法似乎也不太有道理,銀行沒有理由無原則地支持海鑫鋼鐵,尤其是當鋼鐵行業持續走弱,同時海鑫鋼鐵內部又發生了令人不安的情況。 海鑫鋼鐵的根本問題在於兩點: 一是它失去了盈利能力,二是它失去了企業家精神。而正是這兩點讓眾多債權人感到極度不安。 李兆會接班後最初兩年的盈利可視作他父親李海倉的余蔭,他比較好地繼承了父親的人脈,在經營上沒有偏離主航道。但是,他也從來沒有建立起自己的盈利項目,故在行業陷入衰退後就更是束手無策了。至於他在炒股上賺錢,一方面是享受了形勢紅利,另一方面是享用了父輩的關系。而他自己投資的兒童體驗城項目,至今也沒有明顯的成功報道,主業之內就更是一塌糊塗,並且是導致海鑫鋼鐵走向破產的最主要原因。 

2007年,李兆會下令淘汰60萬噸落後產能,同時上馬新建產能達230萬噸的新產業園,該項工程總投資約60億元。然而,當他把10多億元投入新建板材廠後,卻遭遇價格下跌,於是又最終放棄了該項目。 除了物質層面的危機外,海鑫鋼鐵在精神層面的危機則更為嚴重,甚至不可救藥。 當初推選接班人時,本來是要推選一位企業家,而李氏家族在這一過程中放棄了對人的要求,改而用資本說話。李兆會接班便是這種心態的產物。 上位之後,李兆會逐漸顯現出他不能勝任“董事長”之職的種種征兆。 海鑫鋼鐵是一家資產規模40億元、人員規模近萬人的地方大型民營企業,要想搞好這樣一家企業,要搞定方方面面:政府方面要通暢,而且要有一定的熱度;公司骨幹要籠絡得住,讓大家覺得舒心、有奔頭;基層員工也要親近,讓整個團隊魚水一家、有凝聚力。而李兆會的做法與這些原則背道而馳。 而他上任後,海鑫與當地政府的關系便開始走遠,之後甚至只剩下了公事公辦。聞喜縣委宣傳部的一位官員曾抱怨說,“我們縣長曾經想拜訪李兆會,最後都沒有成行。李兆會自從接手海鑫以來,每年露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在對待企業高管方面,他趕走五叔李天虎本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對他的威脅畢竟太大了,但調走辛存海就完全沒有必要了,而且非常愚蠢。辛存海是一個外姓人,在李海倉在世時都沒有被重用,擔任的都是些名聲大權力小的職位,對李兆會沒有實質性威脅,更何況他又沒有有力的旗幟。故趕走辛存海就等於向世人昭告:李兆會容不下任何人。 接下來李兆會又把六叔李文傑請來當幫手,這個人並不是鋼鐵行業的行家里手,在企業運營和業務開拓上並無所長。但這可能就是李兆會選他的最重要理由——沒有能力的人也就沒有威脅啊。 

重用弱者也就罷了,你倒是把自己變成強者啊,但沒有報道顯示李兆會曾交過什麽行業內的大佬朋友,或是在行業社團內擔任什麽公職。 倒是不斷有報道稱,他從上任之後就不見什麽人了。據海鑫員工透露,李兆會治下的海鑫大廈比機關大院都難進,有三層門衛,每一層都要填單子,每個樓層還裝有大量攝像頭,李兆會的身邊總是伴隨著保鏢,他要是外出則會有好幾個保鏢親隨。 以一個外人的視角看,這不像是一個對未來抱有希望的年輕人,而更像是一個時刻提防別人謀財害命的老頭子。 我們不禁要問,李兆會接掌海鑫鋼鐵的目標是什麽? 其實,李兆會早在接班會議上就給出了答案——“公司是我父親的,不能讓它敗在我手里。”換句話說,他唯一的追求就是不落下一個“敗家子”的名聲,為此他就必須做到兩點: 一、不能讓別人搶走父親留給他的遺產;二、不能讓這份遺產在數額上下降。 他趕走李天虎和辛存海是為了解決第一個問題,而全職去炒股是為了解決第二個問題。 正是因為這樣的心態,所以他不可能像人們期待的那樣海納百川,對於他而言,所有能人都是威脅;他也不可能像人們期望的那樣堅守實業,因為堅守實業的人必須對自己、對行業有信心,而他對自己和行業都沒有信心,當行業出了大危機後,他的第一反應是趕緊找一個能彌補盈利下降的辦法,而炒股最符合他的這種心理。

後來,股市沒得賺了,他就被迫回歸實業。他發現似乎沒有什麽好辦法能阻止公司持續向壞,於是他悄悄進行一項保全家族資產的行動。2010年年底,他將原料采購與成品銷售業務,從海鑫集團旗下的海鑫實業剝離,轉給了一家叫“海博鑫惠”的貿易公司,而這家公司其實就是他的另一個馬甲。之所以啟用這個馬甲,是因為它與海鑫集團沒有任何股權關系,後來也與他本人沒有了任何關系,成為他妹妹李兆霞的一份私產。一份資料顯示,海博鑫惠到2012年年末時總資產已經達了94.93億元。而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向法院提請啟動海鑫鋼鐵破產重整的4個債權人中,竟然包括海博鑫惠。換句話說,李兆會安排自己的妹妹起訴自己,以保(tao)全(kong)海鑫鋼鐵的資產。 從根本上講,李兆會從來就不是一個企業家,他的所有行為都更像是一個守財者。 對於他而言,父親留給他的不是一個欣欣向榮的事業,而是一大堆需要處理的麻煩和一個必須保住的數字;父親傳承給他的也不是榜樣的力量,而是巨大陰影下的自卑,以及無法擺脫的對失去財產和生命的恐懼。

一家大型企業,選擇一個活在自卑中的人做掌門 和恐懼 人,其命運已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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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會 海鑫鋼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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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工文化與車毀人亡 李兆富

1 : GS(14)@2010-11-21 15:21:47

http://realblog.zkiz.com/greatsoup38/19382
2 : abbychau(1)@2010-11-21 23:13:31

曾幾何時,我試過行外領導行內, 負責過一些電腦系統的開發工作。過程中,從工程師身上,學到了一個簡單但非常重要的道理:越複雜的設計,越容易出現問題。簡單,不代表粗製濫造,更不代表 沒有精密的結構。相反,只有精簡的系統,才可以在最細緻的部位做得一絲不苟。累贅的結構和程序,不但浪費資源,也會拖累系統恒常的運作。

真 正設計做到簡而清的系統,實在少之又少。尤其是在香港,無論是設計什麼,多是七嘴八舌之後共識出來,什麼都包含一點炒雜碎。

香港人很少願意 一力承擔責任,香港人也不善於作出價值判斷。假如將製造一枚登月火箭的任務,交給這種港式團隊,他們可以不去想最基本的要求,反而第一時間搜羅世界各地的 設計,然後將人家最突出的概念,統統抄襲一份。最終的成品,只會似一棵聖誕樹,而且是放到天上便會自行解體的聖誕樹。但是他們會說,那是把世界最好的設計 集合在一身,就算失敗了,也不是任何人的錯。

為什麼港式團隊,偏偏在設計創新方面表現會如此不濟?我們不是精英輩出嗎?看真一點,現今香港 五十歲以下的白領階級,幾乎全部是填鴨式教育的受害者;而且職位越高,受害越深。填鴨式教育,成敗只問一場考試,這場考試,只在乎考生將多少記憶傾倒在答 題紙上。考生是否明白題目,有沒有想過答案,都不是重點。

香港的公開考試,訓練了一班以量取勝的學生:無論任何情況之下,將所有人家說過, 寫過的,都拋出來,保證合格。幾十年來的教育,只不過是為了訓練一班強於記憶,善於遵循指令的香港人。無論各行各業,只要熟讀一份操作說明書,知道如何將 機器運作暢順,那就是一生事業成就。就算是政府行政機關權力核心的政務官,基本上也是技工,只不過他們操作的機器,叫做什麼局和什麼署。

香 港是個技工城市,設計創造明顯不是我們的強項。 甚至乎有理由相信,許多技工,連機器運作背後的原理和目的都不太清晰。我們最多可以期望技工們,做點修修補補的維護工作。

套用這分析在公共 事務,便知道原來最適合香港的管治心態,就只有守護維繫的行之有效的一套制度。過去十多年,每次要行政機關的政務技工負責什麼設計創造,結果都是抄襲英、 美、澳、歐等地的做法,也不會問究竟人家的情況和我們是否相近,更不問人家做的事究竟帶來怎樣的反效果。最低工資,未落實先起爭端;什麼平機、私隱、強積 金,統統都搞得一塌糊塗。現在的競爭法草案,更加是政策炒雜碎;不但多處嚴重違背香港一向行之有效的管治方針,條文草率粗糙,更見到就叫人頭痛。

香 港的行政架構,根本不是設計來高度干預的。如今被這班政策技工亂搞一通,真叫人擔心,當年車毀人亡的詛咒,總有實現的一天。

李兆富時事財經 評論員,自由市場智庫獅子山學會創會成員。


我之所見全同
3 : GS(14)@2010-11-22 22:09:14

我地不要model ans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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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財第一波:免費報紙是份單張 李兆波

1 : GS(14)@2011-09-24 14:51:55

http://hk.apple.nextmedia.com/te ... 307&art_id=15642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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