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台塑六輕停工事件尚未平息，另一 件更大的法律風暴，正從美國襲來！ 十月二十四日，經營之神王永慶的兒子、台塑小王子王文祥所屬的美國JM Eagle公司（以下簡稱JM），及台塑旗下的台塑美國公司，因涉嫌「詐欺」（Fraud），被美國三個州、加州三十四個地方政府聯合控告，送進美國聯邦 法院，而美國聯邦政府、華盛頓特區等九個州級政府都保留向JM求償的權利。 「被告JM公司和台塑美國公司，對聯邦、州、地方政府販賣PVC塑膠水管時，犯下大規模詐欺行為，期間超過十年。」厚達一百三十九頁的律師狀上載明。 台塑世紀危機來襲！王文祥公司被控詐欺，求償三百億 JM Eagle，全世界最大塑膠水管製造商，每年賣出十二億英尺長的塑膠管，在美國市占率高達三成，是王永慶親手交給王文祥的事業。一旦詐欺罪名成立，JM、 甚至台塑集團，最少得面臨十億美元（約合新台幣三百億元）天價求償，將創下台商在海外被求償金額的新高紀錄。 此刻，台塑小王子正面臨事業最大危機。和解，等於承認自己詐欺；若不和解，恐面臨鉅額賠償金的法律風險。他要怎麼做？ 「只有真相才會給你自由，應該打的仗還是要打，不會讓在美國辛苦二十多年的企業，就此被打倒，太可惜了，我要證明台灣企業不會打輸仗就回家。今天，如果父 親還活著，他也會說打到底！」王文祥接受《商業周刊》獨家專訪說道。 然而美國人的矛頭，不只針對他，更大的目標指向台塑。《紐約時報》去年以「破裂的水管引發法律戰」為標題的報導就點名，「台塑集團站在JM背後，這是台灣 最大、多角化經營的製造業公司，在亞洲和美國擁有紡織業、半導體、石油、清潔劑、塑膠工廠；其創辦人，被視為台灣的『經營之神』。」 台塑小王子怎麼會讓公司被告上美國聯邦法院，又怎麼連累台塑集團也變被告？ 《商業周刊》跨海追蹤此訴訟案，從美國紐澤西、舊金山、華盛頓、內華達州四個地點，試圖還原此案全貌。 此案的關鍵角色有四：一、一個專門處理客訴的小經理；二、美國專打「吹哨子」（Whistleblower）官司的律師事務所；三、美國司法部；四、內華 達州等各州檢察官。 這四方人馬，全面圍勦王文祥，極力鋪排一場台灣版的《驚爆內幕》（編按：美國司法史上和解金額最高的菸草公司訴訟案改編電影）。 紐澤西州．小經理發難指控公司造假，產品先篩選再送驗 第一個登場的是，三十二歲的美國小經理韓德斯（John Hendrix）。他原是JM公司小職員，手中卻握有一份花費三年完成的筆記，記錄著公司的客訴、產品品質測驗方式，到內部主管的談話。 這一本筆記，成了美國各州政府把王文祥送上法庭的關鍵證物。 時間回到二○○二年，韓德斯剛加入JM，擔任品質保障經理，負責處理客訴。每三個月，他從電腦裡下載金額超過一萬五千美元的客訴，調閱內部檔案，把相關產 品送實驗室檢驗，建議公司是否理賠。 二○○三年，一名賓州工人控告因JM水管爆裂而受重傷，韓德斯調查發現，這段問題水管上打著UL合格標章（在美國，新型水管上市前須通過認證，最常採用的 是UL認證），送測後，水管強度卻低於UL標準。 控方律師訴狀寫明，韓德斯對主管報告：「產品缺陷是由於水管內部過高的壓力造成，」「可能的原因是生產速度過快，」他還加上一句：「我擔心消息曝光，我們 會被告。」主管回應：「這是為了達成公司目標，可以接受的風險。」 剛開始，韓德斯不疑有他，但當他開始調閱一九九八到一九九九年水管品質測試報告，卻意外發現，六個送測的樣本裡，只有兩個合格；意思是，部分蓋上UL標章 的水管，可能品質根本不合格。他自訴，如果屬實，公司將會被控告詐欺，連他都會被告進去。 於是，他決定開始將每次遇到的疑問，都寫入筆記，慢慢的，他所累積的異常越來越多。甚至，他把別人告訴他的事情也記下來。控方訴狀指出，JM資深經理費斯 勒（Will Fassler）告訴韓德斯，他看過一九九六到二○○五年的產品測試結果後估計，公司有七成水管強度無法通過LTS測試。 後來，韓德斯開始參與新產品開發，也把產品認證測試程序記錄下來。他察覺公司為增加產品通過認證的機率，會先將產品進行內部測試，再將合格產品送到認證單 位。 但這種內部先篩選送驗產品的做法，其實違反隨機抽樣的檢測原則，「就像在骰子裡灌鉛做弊，」另一位控方律師英曼（Mary Inman）表示，這做法的目的，就是讓品質不良的水管能通過認證，提高獲利。 王文祥否認此說法。但在韓德斯眼中，公司為了降低成本的措施，越來越不能接受，他把過程全記在筆記本裡。 三年後，小職員與公司間的認知差異，醞釀了這場規模空前的法律風暴。 二○○五年，韓德斯處理Sheldon公司客訴時，認定公司應該賠對方三萬美元，但被高層否決。 他寄出電子郵件，跟主管攤牌，「Barry（生產部主管），過去兩年我們有無數的討論，今天這封e-mail，是要為這些討論做成紀錄。」信中，他列出三 點要對方確認的品質問題，「如果你同意這些論點，請回信『我同意』，否則請回信告訴我『我不同意第X點』，並請告訴我你的看法。」韓德斯沒有收到回音。 隨後，他乾脆直接發信給公司三名主管，要求公司出具文件，證明水管符合品質，他才願意簽名，「我不會再在向客戶保證品質的信件上簽名，除非我先看到產品通 過LTS測試的所有報告結果。」控方律師訴狀寫道。 同年十月底，他在內部正式文件裡寫上，「實驗室結果證明，（賣給Sheldon公司的）水管品質低於UL標準」，這句話，等於正式對JM提出控訴。 涉賄賂被開除，拿滿手資料告公司 風暴核心形成了，但這是原本該被控制住的，或者，應該有機會被控制住的。 韓德斯被叫進主管辦公室訓斥，「Kai（銷售副總經理）在走道上遇到我，把我叫進辦公室，再談一次……，協助我更適應JM這個大家庭。」韓德斯筆記上記 載。 「他告訴我，我必須更圓融一點，更努力跟同事當朋友，別碰觸敏感議題。他告訴我，如果想在JM裡或在人生裡成功，像昨天那樣不聽勸告，是不合適的。」韓德 斯把所有對話內容，寫成長達四頁的筆記。 在美國司法部資料庫中，我們找到了這份筆記，它也變成訴狀的附件之一。 風暴來襲！二○○五年十一月九日，韓德斯被開除；這時候，他手上已有滿滿的資料。他決定擔任「吹哨者」，出面揪舉JM詐欺，代替政府控告詐欺求償。 雖然JM事後也指控韓德斯因為接受Sheldon公司賄賂才興訟，但王文祥錯失第一時間處理問題，反被員工「吹哨子」告上了法庭。他後悔當初手下留情， 「一個人犯錯就是要預防到底，開除他之後，還要去報警備案。」 事件發展至此，跟電影《驚爆內幕》的前半部劇情很類似。影片中的主角，是美國第二大菸草公司布朗威爾森（Brown & Williamson）的研究部主管韋格（Jeffrey Wigand），他被公司辭退，憤而跳出來踢爆，證明公司早知香菸會成癮，但為了增加業績，刻意在香菸裡添加更易上癮的配方。最後，韋格勝訴，美國五十州 向菸草公司求償，最後以二千四百六十億美元（約合新台幣七兆四千億元）的天價和解。從此之後，香菸盒上都被迫加印警語。 JM一案已進行五年，前半部與電影幾乎如出一轍，但後半部勝負難料。二○一二年七月，此案開庭，王文祥將代表JM在聯邦法院受審。如果韓德斯勝訴，他將領 取上億美元的吹哨子獎金，從「抓耙子」搖身變成億萬富翁。 舊金山．超級律師出馬曾經告贏輝瑞，咬定天價賠償金 於是，第二個登場的，就是全力協助韓德斯打這場官司的律師，美國吹哨子訴訟界權威菲利浦&柯恩（Phillips & Cohen）律師事務所。 舊金山灣區，我們專訪到承辦此案的兩位律師哈凡（Eric Havian）、英曼，主控的哈凡，畢業自哈佛法律系，曾任聯邦法院助理檢察官，熟知美國政府的運作流程，是今年北加州的「超級律師」（super lawyer）。 這家律師事務所，被稱為「巨人殺手」，輝瑞藥廠（Pfizer）、美國最大行動通訊公司Verizon等國際企業，都曾敗在他們手下。 對於來自台灣的我們，哈凡甚至玩起諜對諜，他劈頭就說，「我們查過你（指記者）的背景，你很乾淨，所以我們接受你採訪。」問他如何調查我的背景，他只淡淡 的說，「我們知道你所屬的媒體非常受尊崇，」語氣中帶著神秘。 他們只接受面對面或電話採訪，絕不在e-mail裡留下任何白紙黑字的證據。 「我們挑選案子極為小心，只要進入審判，我們幾乎沒有輸過。」哈凡說，接到韓德斯投訴後，「我們同時調查韓德斯和JM好幾個月，」才接下這案子。 律師，是此案中最積極的角色，因為這類型案件賠償金額動輒百萬美元起跳，報酬率極高。到底他們想從台塑及王文祥身上拿到多少錢？ 「賠償金額至少十億美元！」他丟出最驚人的數字。 哈凡根據JM內部文件指出，從一九九六年開始，JM共賣給原告各州價值二十五億美元的水管，如果JM被判決要換掉一半的水管，再加上兩倍的懲罰性賠償金， 賠償金額甚至上看三十七億五千萬美元（約合新台幣一千一百億元）。 韓德斯手上的資料顯示，JM內部長期知道水管品質不佳，而且在認證樣本上動手腳，這給了律師、美國各州政府，甚至司法部有了發動攻擊的誘因。 一場鋪天蓋地的大追查，甚至一環扣一環的奪命追緝令，從美國司法部發出。這是第三個登場的關鍵角色。 華盛頓．司法部跟進花三年半調查，摸清王家底子 二○○六年，美國司法部啟動一場長達三年半的調查，他們要求JM提供一萬份以上文件，同時傳喚JM四名離職員工作證，包括JM前研發總監、前品質管理部門 總監、監管三家工廠的經理等，有些人在JM工作了十幾年。 這波調查鉅細靡遺。採訪中，當我一提到「Y.C. Wang」（王永慶的英文名字），英曼馬上接口，「你是指『經營之神』？」台塑和JM在美國的經營細節，都在他們掌握中。 原來，台灣最富有的王家，過去五年，成了美國司法部與律師用放大鏡檢視的對象。 理律法律事務所合夥律師馮博生分析，在美國，只要能證明母公司實質上能「控制」子公司，母公司極有可能須負賠償責任。 在律師、美國司法部的聯手下，他們發現，王文祥曾在台灣待過南亞電子樹林廠、南纖泰山廠基層，接著被台塑集團指派擔任JM執行長。過程中，他們也查出了連 王家二代都不知道的事情，原來二○○五年，王永慶是用一億美元，把JM賣給王文祥，這個價格是第一次被公開。 美國司法部在內部電子郵件往來中發現，JM和台塑的高階主管不但共用秘書，連員工的保險都由台塑美國負責，譬如「Charles McAuliffe同時兼JM和台塑美國的公司秘書」，而「台塑的法律顧問，也同時替兩家公司提供法律服務」。甚至，JM賣給王文祥後，JM還付了八萬九 千美元「其他專業服務費」給台塑美國。 他們也發現，在二○○八年之前，JM與台塑美國的財務人員，每週碰面二到三次；當JM被控訴時，台塑的法務人員也協助JM處理法務；二○○六年之前JM產 品保險由台塑安排，產品瑕疵報告也會送給台塑過目。 當我們一步步攤開這些證據，循線往上追蹤，驚見美國司法系統對企業調查的廣大動員力、滲透力。 「美國有一種特殊的discovery制度，」馮博生說，在美國，控方律師甚至可以要求直接傳訊對方員工，「美國的採證過程，就像抄家抄三遍，別的國家查 不出來的東西，美國人可不見得查不出來。」 這也使得王文祥與台塑集團關係將再度被大做文章。二○○九年，台塑化、台化董監事改選，零持股的王文祥，竟能擔任兩家公司董事，證明他跟台塑集團關係密 切，可能被控方律師舉證，王文祥與台塑集團仍是同屬一個集團。 二○一○年，司法部根據調查結果，以聯邦政府受害的名義，向JM求償七千六百五十萬美元，但被王文祥拒絕，「和解可以，和解金只有一塊錢。」王文祥表示， 「聯邦政府檢察官，是在看到我們提出的證據後，退出這個案子。」（編按：聯邦政府文件表示保留追訴與求償權利） 內華達．州政府索賠財務壓力大，不會為破損水管埋單 內部員工、律師、美國司法部都上場了。第四個登場的角色，就是美國各州州政府，一群主張自己是受害者，等著天價賠償金的人。其中，又以內華達州最積極。我 們獨家採訪了內華達州檢察總長凱薩琳‧馬斯托（Catherine Cortez Masto）。 「我們會抓住所有佔內華達州納稅人便宜的人！」凱薩琳是內華達州檢察體系的最高負責人，她甚至把內華達州埋在地下的水管挖出來送測，以證明JM賣次級品。 凱薩琳怒氣沖沖指責，JM水管品質有問題，「舉上沙漠監獄（High Desert State Prison）為例，這個監獄鋪有六英里的JM水管，這些水管至少壞過十七次，其中一次還導致輸水主幹管破裂。」她說，這次的事故，讓這間在沙漠中，三千 個床位的監獄無水可用兩天，必須出動水車，運送八千加侖的水。為了取代這些有問題的水管，內華達州已經花了五百萬美元（約合新台幣一億五千萬元）興建新設 備。 「內華達州用的JM水管，長達五百四十九英里，」她坦言，金融海嘯後，內華達州的財務壓力非常大，地廣人稀，又多沙漠，埋在沙漠裡的水管系統，因JM所增 加的成本，內華達州一點也不想埋單。 王文祥則強調，內華達州監獄的水管破裂是施工方法錯誤，管子是符合標準的。 不過，內華達只是控方的其中一個州政府，新墨西哥、維吉尼亞州，以及加州三十四個地方政府都跳出來控訴；聯邦政府、華盛頓特區和其他六個州，都保留未來加 入求償的權利。 雖然德拉瓦州等州級政府，因律師費龐大，只能委由韓德斯代位求償，不過，德拉瓦州檢察總長拜登（Beau Biden）聲明：「我們相信有足夠的證據支持吹哨者提出的指控，但我們缺乏足夠的資源繼續加入訴訟。關係人（指韓德斯）已經準備好代表德拉瓦州的利益， 我們保留我們未來加入訴訟的權益。」 面對這場法律風暴，王文祥如何應戰？ 台塑小王子接招！請來柯林頓顧問反控，並進軍中國 他，開始反守為攻。去年二月，王文祥聘請曾任美國前總統柯林頓（Bill Clinton）法律顧問的戴維斯（Lanny Davis），擔任危機處理負責人；另一方面，也祭出「五十年品質保固」，表示對自己產品有信心。在公聽會裡，JM律師則亮出Sheldon老闆簽名信 件，反控韓德斯因受賄而興訟。 戰爭甚至燒到政治領域，美國全國有色人種協進會（NAACP）發文聲援，認為這個控告是種族歧視。JM代表拜訪各州政府，試圖說服各州政府，這個官司不值 得打。 訴訟戰爭打得如火如荼時，今年七月，王文祥和中國天津保稅港區簽約，宣布投資四億四千萬美元，成立大陸總部和新廠，他說：「大陸市場至少可以蓋四十座工 廠。」 接受大陸媒體採訪時，「美國市場基本上飽和了，」王文祥不忘強調，「JM公司生產的高性能聚氯乙烯和高密度聚乙烯管材，可運用在市政管道、建築物冷熱水 管，使用年限保證一百年。」 「你不擔心王文祥轉進大陸投資，影響當事人的權益？」記者問律師哈凡。 「我不擔心，」哈凡表示，「他在美國還有十幾座工廠，我們不怕他去大陸投資。」「我們的目標，就是要和王文祥談和解，我們的門，隨時是開的。」賠償金額， 是他們覬覦的肥美獵物。 這場官司，聲勢浩大，即便勝負未定，但已烽火連天。台塑小王子如何力挽狂瀾，台塑集團又將受到什麼樣的牽連？ 在美國財政危機的大環境下，王文祥、台塑集團，就像美國人眼中的肥羊。而這一切，源自一個小經理的筆記。 這會是特例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歐美各國財政吃緊，以中國為首的新興市場法規也日趨嚴峻，稍一不慎，企業的法律危機，隨時可能被引爆。在這場全球化的大賽局中，台商要想勝出，不能再只重 視產品競爭力，更要懂得賽局裡的法律風險。 過於自信，有時會像一種致命的細菌，它不會讓你一夕斃命，但卻會蠶食鯨吞，逐日侵蝕掉對風險的敏感和抵抗力。在它毫不起眼的時候，你忽略它；在它提出警告 的時候你心存僥倖；當你意識到危害你的正常營運，即使你能控制蔓延的速度，但也已經陷入癱瘓。 不管是個人還是企業，毫不起眼的事不表示真空無菌，時間拉長、由點到線到面，一絲絲小細菌也會讓一個王國面臨毀城滅邦的致命一擊。 【延伸閱讀】 驚爆點1 公司小經理，告出大案子就是他！一個接客訴抱怨的小經理，3年來勤做筆記，記錄關於JM產品的瑕疵爭議，把王文祥的公司送上法庭。 驚爆點2 破裂水管，變關鍵證物就是這破洞！加州Calleguas市水資源處為了打官司，從地底下挖出破損水管，做為這場天價官司的證據。 驚爆點3 特殊法制，讓JM陷風暴 吹哨者(Whistleblower)制度1.吹哨者制度，指的是政府對舉發犯罪行為的個人提供保護的法律制度。1986年明定因訴訟追回利益，吹哨者可 以分到政府追回利益的15％到30％。2.其中規定對非公眾所知悉之案情有消息來源的個人，可以代替政府提出訴訟。提出訴訟後，還要經法院認可，並經美國 司法部調查認定後，才能成案。成案後，各級政府可自由決定是否加入，即使政府不加入，吹哨者仍可行使如檢察官的權力，替政府追回損失。3.如果政府加入訴 訟，得勝機會較高，若不加入，打勝官司後，吹哨者可以分到更多獎金；但政府若沒發現任何損害，也可取消吹哨者提出的訴訟。 【延伸閱讀】一個不滿員工，掀起訴訟風暴──JM被控詐欺大事紀 內部檢舉，公司不理2002.7：韓德斯加入JM，負責處理客訴2005.3：根據韓德斯控詞，JM計畫生產品質有疑慮的水管，他提案修改，但該計畫仍被 批准生產，他則被調離原單位2005.7：根據韓德斯控詞，他發現該批水管無法通過檢驗，建議公司賠償Sheldon公司三萬美元，公司拒賠 2005.11：韓德斯被解聘 離職提告，展開搜索2005.11：韓德斯提出吹哨子訴訟2006：美國司法部介入，展開三年半調查，查扣一萬份以上文件2008：司法部提出報告，要求 JM賠償七千五百萬美元，但JM拒絕和解 激烈拉鋸，被告確立2010.2：司法部調查檔案解密，內華達州、維吉尼亞州、德拉瓦州、田納西州和加州各市加入訴訟2010.2：JM聘請美國前總統柯 林頓法律顧問擔任危機處理負責人，在全美打電視廣告，祭出五十年產品保證，遊說各州不要加入訴訟2010.10：德拉瓦州在JM遊說後退出訴訟，但委由韓 德斯代為爭取權益2011.3：田納西州退出訴訟，委由韓德斯代為爭取權益2011.3：律師反擊，新墨西哥州加入訴訟，控方增加到三州、三十四個地方政 府2011.8：法官一度要撤銷對台塑美國的控訴，但控方律師提出更多證據，台塑美國仍列為被告2011.10：二十四日美國聯邦法院裁定將JM和台塑美 國列為被告，交付判決 資料來源：控方律師訴狀 整理：林宏達 【延伸閱讀】一被「吹哨」，賠一屁股——10年內金額超過新台幣百億的吹哨子案例 全球最大研究型藥廠輝瑞（Pfizer） 被告原因：以非法方式行銷藥品 賠償金額：23億美元（約合新台幣690億元） 美日合資大型藥廠TAP Pharmaceuticals 被告原因：為增加銷售，付給醫師回扣 賠償金額：8億7,500萬美元（約合新台幣260億元） 全世界第4大軍火商諾斯洛普(Northrop Grumman) 被告原因：在電子產品認證造假 賠償金額：3億2,500萬美元（約合新台幣100億元） 美國大型連鎖醫院系統美國醫院管理公司（HCA） 被告原因：在成本報表上造假 賠償金額：6億3,100萬美元（約合新台幣190億元） 全球前10大生物製藥公司塞法隆（Cephalon） 被告原因：以非法方式行銷藥品 賠償金額：4億2,500萬美元（約合新台幣128億元） 整理：林宏達、劉于甄 【延伸閱讀】王家兩大公司，被控告詐欺 JM Eagle成立：1982年台塑購併Johns-Manville公司水管部門；2005年王文祥向台塑買下，成立JM Eagle總裁暨執行長：王文祥2010年營業額：約新台幣300億元產品：塑膠製水管、瓦斯管、污水排放管等地位：全球最大塑膠管製造商，美國市占率 30％ 台塑美國成立：1978年成立於紐澤西董事長：李志村2010年營業額：約新台幣1,728億元產品：石化上中下游產品、各類塑膠樹脂、相關石化原料等地 位：PVC等產品美國市占率居前10大 【延伸閱讀】王文祥的這家水管公司，牽累台塑變被告 1.控方律師訴狀：控方以詐欺罪名提出告訴提出告訴是基於被告JM公司和台塑美國，對聯邦、州、地方政府販賣PVC塑膠水管時，犯下大規模詐騙行為，期間 超過10年。 2.控方律師訴狀：台塑美國也被捲入被告被告為JM Eagle、台塑美國（註：控方律師替11州、華盛頓特區、聯邦政府提出代位訴訟，索取賠償。目前有3州確定加入訴訟、2州退出，其他保留追訴權） 3.聯邦檢察官簡報引述證人提供文件：產品取得認證過程，JM被舉發樣本動手腳為減少HDB測試失敗的機率，我們可以：1.讓工廠執行快速爆裂測試(QB Test)來測試出失敗的樣本。希望這些樣本可以符合或超過7200psi壓力標準。大部分在7200psi壓力下就損壞的，在HDB測試中失敗率也較 高。近年，HDB測試成功率低於5成。 【延伸閱讀】求償金300億起跳，創台商海外官司新高 被告：JM Eagle、台塑美國被控罪名：違反美國聯邦及各州、市地方政府不實陳述法（False Claim Act）求償金額：至少10億美元（約合新台幣300億元），創下台商海外官司最高求償金額案情：過去10年，JM Eagle銷售的25億美元水管，被控涉嫌詐欺政府，隱藏水管不符合品質標準事實已加入訴訟原告：內華達州、新墨西哥州、維吉尼亞州、加州34個地方政 府、JM前客服經理韓德斯（John Hendrix）保留追訴權原告：德拉瓦州、伊利諾州、印第安那州、紐約州、田納西州、麻塞諸塞州、華盛頓特區、美國聯邦政府不加入訴訟原告：加州、佛羅 里達州 註：資料更新至2011年11月15日資料來源：美國法院資料庫 整理：林宏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