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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鮭鍍金外銷 三張關鍵王牌

2011-10-31  TCW




同樣是魚,為什麼有的貴、有的便 宜?

同樣一台斤,虱目魚產地價四十元,台灣養殖產量最大的魚種——吳郭魚,一台斤只有二十八元,但卻有一條魚,一台斤直接從一百元起跳。

牠是大西洋鮭魚,是全球養殖魚類中,產值最高的魚種。這一條身長八十公分、四公斤重的魚,在北歐小國挪威,洄游出一部養殖傳奇。

挪威鮭魚產地價格每單位比虱目魚貴一倍半,卻絲毫不減牠在全球的受歡迎程度。牠闖蕩全球一百五十個國家,二○一○年為挪威創造四十八億美元(約合新台幣一 千四百億元)的外銷產值。

挪威有蜿蜒兩萬公里的海岸線,足以把地球繞上半圈,從南到北一路綿延至北極圈內。一座座數以萬計,直徑超過三十公尺的圓形箱網,沿著海岸在海水中佇立,大 小鮭魚泅泳在十到四十公尺深的網袋,在峽灣的波濤中載沉載浮。

你可以說,牠是一條得天獨厚的魚。

不像台灣的養殖魚種,受限於國土資源,缺地、缺水使生產停滯,挪威鮭魚有無數的峽灣可以棲息,三十年來產量年平均成長九‧六%。

但牠並非一開始就是國際魚,從北極圈游向全世界的過程,也是傷痕累累,經過一連串的努力,才有今天。

養殖漁業是風險高、資本密集的產業。以鮭魚來說,除了設備的投資,十二到十八個月的成長期必須經歷疾病、溫度、天候的種種考驗,再加上加工、批發、市場價 格的波動,對於小公司來說,是成本很高的賭注。

二十年前,挪威鮭魚養殖沒有大企業,只有七百多家小公司沿著海岸散布。今天,全球產量第一的鮭魚供應商美威集團(Marine Harvest)就來自挪威,囊括全球五分之一的產量,年營業額達二十七億美元。

挪威鮭魚今日的成績,關鍵在小公司被市場經濟淘汰,走向大企業經營。要從天災人禍中把魚搶救回來,要在全球攻占別人的市場,憑藉的就是價值鏈的資源整合。 多了這一大步,就讓技術研發、成本控管、市場行銷三張王牌發揮到極致。

技術革新之於鮭魚養殖,就在「控制」兩個字,透過技術,才能把不可抗力的風險,化成一個個可以控制的變項。

王牌一:技術研發 從水域容積控制魚量,邁向量產

利用箱網技術,就能掌控多少水域、容積有多少產量;有了疫苗,就能提高魚苗的存活率,免於病毒的威脅;掌控飼料的營養成分,就能控管魚隻的生長速度,調節 市場的供需狀況。

以生產成本來說,要養出一公斤的鮭魚肉,在八○年代還需要近六十挪威克朗(約合新台幣三百元),到了現在,這個花費只需要約四分之一。另外,飼料配方也在 不斷進化,鮭魚的營養提高了,附加價值也會跟著增加。

技術,是推動產業進化的那一隻手。二次大戰後箱網技術的發明,讓鮭魚養殖邁向量產。開發了疫苗,讓產量在五年內飆上四倍,引發一九九一年市場價格崩盤,小 公司承擔不了風險紛紛退場,改變了整個產業結構。

但技術研發,卻也免不了兩個限制。第一,研發需要專業人才,例如聘用海洋生物學家,家庭經濟規模的小公司便很難做到。第二,以技術來降低生產成本有其極 限,拿挪威鮭魚來說,每公斤的成本在一九九六年就已經降到現在十八挪威克朗的水準。同樣的道理,儘管台灣漁民有很強的研究精神、超人的耐力,也很難把虱目 魚每台斤三十元的生產成本壓得更低。

因此挪威養殖業很早就體會到,上游生產成本控制遲早會碰到瓶頸,最多只能做到節流,無法開源。要進一步增加收益,須把眼光放在資源整合與下游的銷售上。

王牌二:產業鏈整合 將各環節成本和風險,降至最低

展開鮭魚養殖這條長長的產業鏈,從生產端的種苗孵化、魚苗育成、成魚養殖、後製的食品加工,一直到運銷端的批發零售,每段分工除了各自的風險,還隱藏著看 不到的交易成本。

這二十年來,挪威養殖業進行一連串的水平與垂直整合。一九九一年,挪威最大的十家漁產公司只掌握國內八%的鮭魚生產,二○一○年已經躍升到六五%。價值鏈 的整合,成了挪威鮭魚面對國際競爭,成本最小化、利潤最大化的策略。

水平整合能增加飼料買賣的議價能力,再進一步,飼料商兼做生產,或通路商與加工廠契作生產自有商品,垂直整合除了緊密銜接每個環節,更能有效降低成本、控 制品質。

對照台灣,高雄海洋科技大學水產養殖系教授蕭世民指出,台灣的「養殖技術」雖具備國際水準,但在競爭力上卻節節敗退,原因就是「缺乏大型企業來整合主導整 個產業鏈,」停留在家族企業,甚至是家族手工的規模,即使少數人表現突出,仍無法提升整個產業的經濟價值。

王牌三:市場行銷 開發在地化料理,創造附加價值

除了技術研發、規模化,讓鮭魚變「貴」的關鍵,是透過行銷創造附加價值。

二○一○年十月十三日,挪威進口的第一千萬條「千禧鮭魚」從奧斯陸飛越八千六百公里來到上海。從九○年代開始進入中國市場,被叫作「三文魚」的挪威鮭魚, 以每年平均兩成的成長率,攻占了中國人的餐桌。

「在地化」是挪威鮭魚外銷的準則,要賣到哪裡,就得從當地人的角度思考,而非從生產者的角度思考。

傳統煙燻的鮭魚,到了中國,搖身成為生魚片。為了把鮭魚融入當地飲食文化,官方的挪威漁產外貿局(NSEC)每年都在中國八十個城市,向中、西餐廳的廚師 授課,或者舉辦全國性的烹飪比賽,並在五星級飯店和知名餐廳,舉辦挪威三文魚美食節,邀請民眾免費嘗鮮;即使售價稍高,以品牌行銷的新鮮鮭魚,七十二小時 內就得以空運送到。

挪威官方與業者,努力打造鮭魚「高價、新鮮、美味」的形象,在上海,人們一年吃掉七十萬條挪威鮭;在北京,近三成的消費者說他們每個月至少要吃一次三文 魚。

其經驗告訴我們,養殖漁業要成功,須在上游降低生產成本,在下游行銷提高附加價值。換句話說,產銷一線,否則只能停在看天吃飯的宿命。

這三十年間,挪威鮭魚即使有先天優勢,官員與養殖魚業者,卻不敢怠惰,戰戰兢兢。如今,挑戰還在繼續,對手智利以低成本急起直追,挪威則以提升品質與積極 行銷應戰,從去年數字看來,挪威仍略勝智利一籌。

台灣養殖魚外銷,不必然要走低價路線,關鍵在於官方與業者,是否擁有打造產品身價的能力。當中國市場大門打開,台灣食材如何征服對岸消費者味蕾?挪威經驗 值得我們借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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