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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偏鄉混混 翻身國際青年名導


2011-10-17  TCW




一個偏鄉街頭混混,卻翻身最受國 際歡迎的中國導演?

中國獨立電影導演賈樟柯,正是集眾多鎂光燈於一身的亮點人物:包括○六年以《三峽好人》獲威尼斯影展金獅獎、○七年以《無用》獲得威尼斯影展最佳紀錄片, 以及在電影發源地法國最具影響力的報紙《世界報》,獲得○七年度最佳影片,他的作品至今摘下超過五十項全球藝壇獎項。最新獎項是去年獲夏威夷國際電影節最 佳紀錄片獎與加拿大蒙特婁國際紀錄片電影節大獎。

就連美國《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也曾盛讚他是「當今世界四十歲以下的最佳導演」,世界經濟論壇甚至賦予他「全球青年領袖」稱號。

「他是中國『一個人的公共電視台』,」政大廣電系副教授陳儒修這樣詮釋他;新浪網創辦人、CNEX執行長蔣顯斌十月底,也讓兩岸三地最具規模的非官方紀錄 片製作、發行和策展平台CNEX以他為焦點影人,為這位華人紀錄片王在台辦展,回顧他的作品。

賈樟柯的創作能量一夕爆發,和他成長時代背景有關。

他,歷經文革和貧窮因一場學運轉而投身創作

一九七○年,出生山西汾陽的他,對文化大革命與一九七八年改革開放前後的威權和貧窮,都有最初的記憶。「我的成長伴隨一個災難的結束,跟一個改革的開 始,」賈樟柯說,隨他一年年長大,他像是個時代見證人,見證變化中的中國。

他青少年時混過幫派,一九八○年代接觸港台流行樂與西方哲學思潮,思想漸獲啟蒙。

賈樟柯解釋,過去受教育,每個人是國家機器的螺絲釘,須服從集體、不能談個人。「唱歌都是『我們』: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聽到鄧麗君時,突然出現月亮代 表『我』的心!」

一九八九年發生天安門學運,這場暴力的學運對一些人是傷痛,對更多人則是淡忘,卻讓賈樟柯變得非常不暴力,成了他遠離懵懂少年的人生轉捩點。他發現,在街 頭打架對抗不了國家機器的巨大暴力,只有透過創作說心裡話宣洩。

「普通中國人那種心聲是講不出來的,我覺得我自己應該變成一個講故事的人,把我看到的事實、看到的生活講出來。」賈樟柯說。

沒想到,一九九三年,考進北京電影學院的他,原先對現實種種有要說的欲望,卻被電影圈同化。當時他一提筆,彷彿只有超乎常態的生活才能寫進劇本,卻忘了親 身經歷的現實才是創作最重要的養分。

他,受台灣導演啟發鏡頭對準中國底層小人物

直到看到侯孝賢、楊德昌等台灣新電影導演作品,給他極大啟示。侯孝賢訪談中多次提到作家沈從文,賈樟柯就把自己關在自習室,每天幾支菸、幾杯茶看沈從文作 品,終於領悟個體經驗的可貴,彌合了文革後文化的斷裂,「侯孝賢讓我了解到,對導演來說,看世界的態度就是看電影的方法。」

一九九五年,從他學生時期拍想返鄉過年的北京農民工短片《小山回家》,及一九九七年拍他山西老家縣城扒手的《小武》開始,賈樟柯就把鏡頭對準中國底層小人 物。不論是劇情或紀錄片,他都讓國際看到中國社會變遷下,當代庶民面貌。這樣的題材除頻頻獲獎,更有國際影評盛讚他的電影是「一部將要消失的世界拍攝的中 國傳奇編年史。」

儘管影片在國際獲獎,成了外國認識中國的窗口,他卻因《小武》沒拍出縣城文化之美,反而把老家拍得男盜女娼被指責是罪人,中國因此禁止他在國內拍片,直到 ○四年,中國電影逐漸步入產業化才解禁。

他,拍片敢對抗體制讓紀錄片還原出歷史真相

拍片遭禁時,他仍以拍廣告為名續拍片。敢對抗體制,來自呈現真實中國的行動力,「真實中國人的生活與處境在銀幕上得不到體現,拍真實中國出來,會覺得有一 種反叛性。」

這樣的反叛性,也展現在他二○一○年把上海世博官方紀錄片《海上傳奇》拍成還原歷史真相的影片,今年再把酒商的廣告邀約拍成紀錄片《語路》。

他不諱言,長期來,中國官方教育對歷史有很多遮蔽,很多歷史真相老百姓不了解,「拍紀錄片(指《海上傳奇》),會對我們重新認識中國的近現代史,有很好的 啟示作用。」

最早發想來自富士康連環跳樓自殺事件的《語路》,則是賈樟柯看到年輕農民工的焦慮與苦悶所衍生的創作。「我在北京讀書時,路邊很多帳篷,裡面住很多農民 工,」賈樟柯說他能感同身受,因那就是他老家那些哥兒們、朋友那個狀態。

他把各領域傑出人物的奮鬥故事送給全中國年輕人,「談談他們最黑暗的時刻,如何走出艱難歲月的智慧和勇氣。」

下一步,對拍中國變革「上癮」的賈樟柯,發現中國轉型現代國家的變革起源在晚清,因此打算回溯到百年前的辛亥革命,籌拍一部破人民幣億元資金的武俠片《在 清朝》。

從幫派踏進電影世界,從山西偏鄉走上世界舞台,賈樟柯接下來的挑戰是如何再把真實中國的社會底層,拍成具有時代意義的平民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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