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大地震》：一部电影一座城

雙速中國深入北京、唐山、上海、深圳〉直擊中國經濟冷熱交迫的大調整雙速中國兩岸三地1000大

2016-05-09 TWM

中國經濟，正處於兩股巨大力量互相拉扯之中，宛如現實版「冰與火之歌」，金融科技、精密製造、與升級的消費需求，正火熱地點燃成長的動力；鋼鐵、煤炭等重工業，則在供過於求中肅殺地急凍，進入劇烈調整。在冰與火的淬鍊中，中國能否就此打造出一把鋒利之劍，台商必須密切關注，才有機會掌握下一波中國經濟成長大潮。

直擊現場一上海：眾安保險金融科技大爆發新創精神十足導入互聯網他們讓保單有更多想像每天走一萬步，不僅有益健康，還能省下保險費？這不是幻想，而是中國眾安保險推出的保險商品，名為「步步保」。保戶只要透過小米手環等穿戴式裝置，日行走步數達到投保時的設定目標，下個月保費就可享有一天免費；步行達標天數越多，下個月保費優惠就越多。產品上線短短三天，就有三．六萬人成為新客戶。

概念相似的產品，還有血糖管理計畫「糖小貝」，也都利用同樣概念，吸引保戶。

客戶橫跨台灣金融、電信業的亞洲資採國際技術長尹相志觀察，這類基於互聯網概念的保單，理賠率往往不高，但宣傳效果極佳，可藉此吸引一批保戶，然後透過持續往來獲取利潤。「我們不開分公司，只經營保額低、但是總數量很大的保險客戶！」眾安保險經理王瑤說：「我們就是把『長尾效應』（經由網路科技帶動，將過去一向不受重視的小眾商品，變成暢銷商品）發揚到極致。」眾安保險現有兩百多款保單，這家顛覆傳統保險的新創公司，成立僅三年，就獲KPMG（安侯建業）與澳洲金融科技創投機構H2 Ventures選為全球fintech（金融科技）冠軍企業。而創業第二年公司就賺錢，一年保費收入達人民幣（以下同）二十二．八億元。雖看似不多，但截至今年二月底，累計客戶數高達三．八六億戶，核發三十九．八億張保單，充分展現廣納網路使用者的意圖。

新創精神濃厚的眾安保險，依據前一輪融資計算，估值已達五百億元；如果在兩岸三地一千大企業中，可以排進前兩百名。

眾安保險的快速崛起，也正是全球資金追捧中國金融科技市場的最佳表徵。

直擊現場二：聖迪樂村

高檔消費力強食安意識抬頭嚴格把關品質與通路他們的蛋是市價六倍場景：四月十二日上午九點，深圳沃爾瑪。一位主婦路過雞蛋冷藏櫃，她仔細比較，之後拿起一盒三十顆裝、售價四十八．八元的雞蛋，放進購物車，滿意地離去。

深圳當地販售的雞蛋，市價每公斤約七．四元，以重量計算，這一盒雞蛋足足是市價的六倍；以平均售價計算，每顆要價更超過新台幣八元，也比台灣一般的雞蛋價格貴上一截。在人口超過七百萬的深圳，它是最大雞蛋品牌。

「我們從雞苗、飼料、養殖到銷售，每個環節都不假手他人，從運送到陳列，全程冷鏈物流。」聖迪樂村生態食品公司總裁馮斌微笑說：「所以我們的蛋，平均每顆賣一．七至一．九元。」聖迪樂村目前在七個生產基地、飼養約五五○萬隻蛋雞，連續四年蟬聯中國最大蛋品企業；中國分布最廣的速食店肯德基，以及麥當勞、香格里拉酒店、萬豪酒店，乃至於中國博鰲亞洲論壇，聖迪樂村都是供應商。

每一位老闆都想把產品賣到全天下，馮斌卻沒有這個念頭。他指出，聖迪樂村從創業開始，就堅持只做中高價產品、絕不參加價格戰。「我們很清楚目標客戶的樣貌，這應該是一群年收入十萬元以上，至少和一個青春期子女、一位年長者共同生活的家庭。」他認為：「這種家庭不到全體的五％，但中國蛋品市場有幾千億元規模，好好做，五％就夠了。」聖迪樂村採用獨特的園區制，先由公司興建好飼養基地，引進專業的農戶養殖生產，再由公司把關品質與通路銷售。

如今，聖迪樂村每顆合格雞蛋上都印有公司條碼，用來追蹤生產履歷；此外，公司也大量應用自動化設備，提高管理效率，過去每位員工頂多照顧五千隻雞，而目前則是六萬隻。

從財務數據看，公司一五年營收六．一七億元，毛利率三一．七八％；今年底，聖迪樂村在廣東開平新成立的飼養基地就要投產，這座基地預定飼養一百萬隻雞，將是中國最大的養雞場。公司也規畫在深圳交易所上市。

「美國最大蛋品公司卡爾梅爾（Cal-Maine Foods），飼養三四○○萬隻雞、市占率達一八％；我們現在市占率才千分之三，成長空間太大了！」馮斌對前景深具信心地說。

直擊現場三河北唐山

裁員、關廠鋼鐵大城籠罩低氣壓從繁榮到蕭條唐山因過度擴充而備嘗苦果春寒料峭的四月天，河北省唐山市豐南區氣溫卻只有七度，路上行人穿著厚外套，縮起脖子走路，這座全中國首屈一指的鋼鐵大城，景氣和天氣一樣，都讓人打冷顫。四十年前，這裡曾是唐山大地震的震央所在；四十年後，一場強烈的「隱形地震」，已悄悄撲向這座城市。

唐山市人口約七五七萬，是中國鋼鐵第一大城，一年的鋼鐵產量比美國還高，占全球五％；鋼鐵產業也貢獻唐山市GDP（國內生產毛額）比重達六成。然而，在中國官方兩道金牌下，重度倚賴鋼鐵業的唐山，未來大受威脅。

第一道金牌是十三五（第十三個五年施政規畫）列為首要政策的「供給側改革」，核心要旨就是「化解過剩產能」，其中鋼鐵、水泥等產業首當其衝。過去驚人的經濟成長，伴隨驚人的產能擴張，如今在政策一聲令下，嘗盡關廠、裁員的苦果。

第二道金牌則來自官方要在此舉辦園藝博覽會，以紀念地震四十周年。為此，所有鋼廠都要配合減產，部分甚至得歇業，以改善空氣品質。儘管博覽會十月中就結束，但唐山工人所失去的工作，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就在四月五日，唐山國豐鋼鐵（簡稱國豐）才宣布關閉北側廠區、資遣員工。這群工人，就是博覽會舉辦前，最新一批的犧牲者。由於資遣條件不佳，國豐工人展開連續三天大規模示威，數千人圍廠抗議，最後被警方驅離。

國豐曾是中國第一大冷軋鋼廠，年產能超過八百萬噸，員工上萬人，連全唐山最豪華的五星級飯店，也是國豐風光時斥資上億元蓋的。幾年前，這裡車水馬龍，員工開私家轎車出入，載著鋼捲的拖板車川流不息在路間；如今，國豐的煙囪不再冒白煙，作業停擺的廠區有如廢墟，這座工廠正在邁向死亡！

隨後，採訪團隊來到鋼鐵廠更密集的遷安。遷安位於唐山東北，鋼鐵是當地經濟的唯一命脈；進入遷安，本該奔馳在路上的拖板車，成排熄火停在路旁，許多鋼廠門口大門緊掩，人車罕見，靠近觀察，判斷不出有正常營運的跡象。

整座唐山大城從繁榮到蕭條，反映出全中國正因為過去十幾年來過度擴充，飽嘗苦果！

曾經，鋼鐵業獲利豐厚……

中階人員年薪可達百萬

分析中國各省市GDP成長速度，不難看出這個現況。遼寧、山西、黑龍江、吉林與河北，是去年增速最慢的五個省分，其中，山西、河北分別為煤炭、鋼鐵業重鎮，東北三省則是重工業大本營，也深受國企效率不佳所苦。這五省地理位置相接，更重要的是因為經濟發展不均、受重工業牽制，面對困境也很相似。

今年一千大排行第五○八名的首都鋼鐵（簡稱首鋼），就見證了中國鋼鐵業艱難的轉型過程。在中國改革開放、物資匱乏的初期，因為首鋼獲利豐厚，員工是全北京最早買得起電冰箱的一批人；九○年代中，公司更一度成為中國鋼廠龍頭。後來配合奧運工程，高耗能、高汙染的首鋼，終於完全遷往唐山。

然而，從北京石景山搬到唐山曹妃甸，卻沒能扭轉首鋼的命運。轉戰唐山以來，鋼鐵市場一年壞過一年，首鋼市值較去年下滑二七％，五年來，股價從七．四六元，緩跌至四．四元。

今年三月召開的兩會（人大、政協）裡，中國正式提出十三五方案，其中，「供給側改革」，被習、李團隊列為頭號任務。官方媒體「新華社」直言：「改革方向：化解過剩產能。」「供給側改革」，這五個字的意思是，當局將在五年內，分批關閉過剩產能，而且以鋼鐵、煤炭業為首。由於受影響的多數是國有企業，原本靠政策養家活口的國企勞工們，成為減產的最大受害者。

現在，市況急轉直下……未來五年每年淘汰一個中鋼產量官方指出，從鋼鐵、煤炭業「下崗」的失業勞工，總數將達一八○萬人，當局準備斥資一千億元解決薪資問題。以鋼鐵業為例，五年內將被裁撤的過剩產能至少一億噸起跳，這個數字，相當於中鋼去年產量的十倍！

「以前在鋼廠打工，日子很好過！」唐山計程車司機小王，回想起友人的優渥待遇，依舊羨慕不已。他說，只要當上鋼廠中階人員，月薪大約有一萬元，加上獎金，一年二十萬元跑不掉；換言之，相當於台灣年薪百萬元。

但是這幾年，市況急轉直下，像是三月底，唐山的鋼胚每噸售價僅二千元左右，而大白菜每噸約二九○○元，重金興建高爐，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煉成的鋼鐵，單位售價比田裡長出來的大白菜還便宜；此外，去年全中國甚至有超過一半鋼廠虧損，鋼鐵供過於求有多嚴重，可想而知。

當過去締造唐山輝煌GDP的高爐、鐵礦砂，成了無法擺脫的包袱，這讓小王很感嘆：「以後他們改行開出租車，一個月頂多只能賺四、五千元了。」他忽然問：「依您看，我們唐山還有希望嗎？」我不願透露內心真正的想法，因為在藍天、白雲和鋼鐵廠之間，本屆中國政府選擇了哪一個，答案已經很清楚。

唐山的困境，凸顯出中國經濟發展的失衡現狀：重工業、原物料業，產能利用率低、獲利大幅衰退，靠這些行業帶動經濟的地區，當然跟著失速。

另一方面，以民營企業為主的服務業，得益於內需消費持續抬頭，仍維持相對高速成長。正因如此，經濟體質較開放、服務業較發達的地區，則繼續享有「改革紅利」、扮演GDP火車頭。一面減速調整，一面加速衝刺的大反差，正是中國經濟體的現今寫照，也是《今周刊》「兩岸三地一千大市值企業」年度調查的結論。

我們發現，受中國去年GDP增速降至二十五年來最低，以及股災衝擊，一千大企業市值較去年上升者，只有二七九家，下跌者多達六六一家，可見中國經濟仍在相對偏弱的階段。

第一具成長引擎

金融科技金融服務百花齊放各行業都想沾光不過，剛剛出爐的中國第一季GDP，成長幅度達六．?七％，優於所有研究機構預期，這是否代表，中國經濟已轉危為安、重現起色？「中國經濟短期的確有站穩跡象，硬著陸的風險減小。」瑞士信貸首席經濟學家陶冬分析，內需消費相關的服務業，今年表現依然可觀；而以往弱勢的國有企業、房地產業，受惠政策變化及流動性大增，今年初經營情況顯著好轉，帶動這一波經濟上揚。

但他同時提醒，「站穩不代表回升！」陶冬強調，國有企業改革存在極大的困難，這些結構性問題，能否被短期內的政策刺激扭轉，仍然有疑問。但可以肯定的是，過去增長較快的服務業，未來一段時間內，依然是拉動中國經濟的主力。

眼前的中國走過近四十年高速成長，經濟確實放慢腳步，但還談不上停滯，有三大方向，依然是推動經濟的引擎。其一，就是以金融科技（fintech）事業為代表，所急速竄起的新勢力。

中國民眾習慣電商消費後，各種金融服務應運而生，在KPMG與澳洲創投H2 Ventures選出的全球金融科技一百強，中國公司就有七家獲選，比起前年僅有一家入榜大有斬獲。調查中，除了世界第一的眾安保險是陸企，第四名「趣分期」，則鎖定中國大學生、年輕上班族，推行網購分期付款服務；台新金控前策略長計葵生領軍的「陸金所」，位列第十一。其他還包括線上金融徵信、線上買賣房屋等各式各樣的fintech公司。各路人馬正絞盡腦汁，試圖打進政策管制最嚴格的金融市場，從中分一杯羹。

「他們（中國fintech公司）往往先研究其他國家有哪些服務，再根據民情，推出類似服務。」安侯建業金融業顧問服務執行副總李育英分析，中國fintech企業聚焦經營支付、借貸和保險三大領域，主打沒有徵信紀錄的消費者，等於搶入原本金融業者未曾經營的「藍海」市場。這股趨勢如海嘯衝擊中國金融業，具體表徵是，排行最前列的工商銀行等四大銀行，目前本益比都不到六倍。

就是因為fintech可能瓜分銀行版圖、帶進大量金流，在互聯網各自劃地為王的百度、騰訊與阿里巴巴，都視為下一輪成長引擎，紛紛斥重金投資。

例如阿里巴巴的關係企業螞蟻金服，剛剛在B輪融資四十五億美元，以估值六百億美元成為世界最大「獨角獸」企業；百度則由創辦人李彥宏親自領軍，成立金融事業群，發展眾籌等金融業務，儼然勢不可擋。

第二具成長引擎

製造升級自動化、客製化設備是「中國製造二○二五」受益者中國第二具經濟引擎，則在於中國製造的升級與轉型。以「九○後」為核心的年輕世代，對於像父母一樣當工人興趣缺缺，他們更願意從事服務業，不想進入工廠生產線。過往源源不絕的勞動力，現在是一種高成本的「稀缺資源」。因此，包括以製造業見長的台商，都開始進行工廠精實、自動化工程。這一次，我們在距離上海三百公里遠的工廠，觀察到台商的努力。

五年前在台掛牌的亞德客，生產自動化製程必備的氣動元件，是中國市場第二大品牌，市占率達一五％。今年三月，亞德客營收九．六億元，創單月新高，去年度，亞德客毛利率仍高達五成，顯示公司並沒有犧牲獲利。亞德客怎麼做到的？

在亞德客浙江奉化廠，每座廠房都只有不到十位員工，近一百公尺長的產線，擺放十多台生產鋁製元件的機器，以前每台機器旁，都要有一、二人協助作業，提高自動化後，整條產線只需要兩、三人，也達到同樣產量。「高毛利率來自改革，」亞德客執行長林江帝坦言：「我們盡量增加自動化、人機結合的製程。」亞德客的轉變，幾乎與中國政府的政策不謀而合。因為去年五月，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中國製造二○二五綱要》明確宣示，未來十年，中國要從製造大國轉型為製造強國。

「能源與精密設備，將是中國下一輪需求擴增的主角，」中經院第一所所長劉孟俊觀察，台灣產品在中國市占率雖下滑，高度客製化的工具機、自動控制器（MCU），卻將因為中國製造業改革而受益。

「這個計畫很重要！」彭博中國經濟學家陳世淵也指出：「就連文化娛樂與服務業興盛的韓國，製造業占GDP都超過五成。可見中國絕不會放棄製造業，只是從大量生產，轉變為製造高品質的產品。」對中國來說，目前最具戰略意義、製程難度最高的，莫過於半導體業。因此中國正積極扶持封測廠，希望比照台灣、打造世界級競爭力。表現在一千大調查，最具體的例子就是長電科技（簡稱長電）。長電與日月光、矽品一樣經營封測業務。去年，長電在一千大排行第八六七名，今年儘管稅後淨利大衰退，長電卻無畏A股暴跌，市值一口氣成長二九％，成為第五四二名。

這是因為，去年長電吃下同業新加坡星科金朋，規模已經排行世界第四，緊追在矽品之後。尤其，長電透過購併，一方面大幅拉抬股票市值，二方面試圖在本業「彎道超車」，策略相當明顯。

紀源資本管理合夥人童士豪互聯網創業才是王道！

中國經濟高速成長已經放緩，創業一定要和互聯網綁在一起，才有機會。成功的互聯網企業不僅賺到大錢，而且與新創企業間，還架起彼此傳承關係，產業生態遠比外界觀察來得健康從人口結構來看，這是非常自然的結果。以90後為首的年輕人，從小習慣用智慧型手機上網，生活中各種服務，包括購物、貸款，也都透過網路完成。而且當人力成本不斷提升，所有企業都必須深度結合互聯網，先改變自己，然後才有機會扭轉產業模式。

中國市場規模夠大，由互聯網向外滲透的跨境電商、O2O（線上到線下）、物聯網、互聯網金融等，將是幾個比較大的創業機會。正是有足夠規模，還在燒錢的滴滴打車、美團、大眾點評網等公司，達一定規模就會開始賺錢，因為它已甩開舊經濟和其他競爭對手。

工研院知識經濟與競爭力研究中心主任杜紫宸資金不再是重點，中國要的是你的創業精神！

20年前，中國評鑑地方官員的指標，是GDP增速、工廠數、就業人口數；現在，吸引多少創業家成立公司，也成了評分標準。20年前中國要對外「招商引資」，如今喊出「招創引才」。但除了沿海大城市，落腳在其他地方的創業家，數量肯定不足，中國各地官員因而陸續來台，招攬有志創業的青年。

只要核心團隊願意在當地成立企業，房租、稅賦當然減免，需要擴大規模時，還可到鄰近大學徵才，充分運用環境優勢。長此以往，台灣最有衝勁，願意挑戰、冒險的創業家們，會不會因此持續流向對岸，將是值得觀察的重點。

第三具成長引擎

消費2.0 消費意願仍強選優質更要求購物體驗在中國經濟減速、轉型之際，購物、餐飲等消費需求仍在，隨著電商、機械化等趨勢，消費「二．○」儼然是支撐中國經濟的第三大引擎。

研究機構麥肯錫，在剛剛公布的《二○一六年中國消費者調查報告》中指出，「他們並非對經濟環境毫不擔憂，選擇儲蓄與投資的人越來越多了。儘管如此，持續不減的信心，支撐著強烈的消費意願。」因應中國消費力的升級與轉變，港商周大福走出截然不同的路。

在深圳，一棟三層樓高、簇新的「周大福全球商品購物中心」（簡稱港貨中心），矗立在前海自貿區。「內地消費者對從香港進口的優質產品，向來很有信心。」周大福中心董事陳世昌指出，這裡享有稅率由二五％減為一五％的優惠，讓消費者無須出境，就能得到如同身處香港的購物體驗。

走進最重要的一樓門面，這裡用來銷售母嬰用品等日用品，以及首飾、服飾等精品，由於價格高出香港不到一成，去年底開幕時，光一個周末，就吸引超過三十萬人次消費者。

而創業成員來自中港台的鹵豆自動機械，也從這股趨勢中，發掘新的內需商機。

在上海市中心一處美食街，角落擺著一台自動販賣機，它賣的不是飲料、零食，而是湯麵；顧客選取餐點、支付款項，只要等一分鐘，就可以享用一碗熱騰騰的麵。打開販賣機，餐點由中央廚房預先處理，內部採模組化設計，維修時只要抽換整組套件，大幅減少等待時間，也化解了開餐廳面臨的人力問題。

鹵豆集團營運長宋例明與合夥人馬賚，看著他們研發的全自動賣麵機，眼神充滿自信。宋例明分析，目前上海市區的美食街攤位，月租金約二萬元，加上勞工薪資、保險，總成本至少五萬元。「這台，一千二，而且沒有人力成本！」宋例明強調說。

原來鎖定醫院、商場推廣的熱食機器，現在吸引許多通路洽談合作。「從商場美食街，到大學，甚至高速公路休息站，都是我們的潛在客戶。光是在上海，我認為就有機會容納一千台機器！」一個小創意，就這樣為四位創業家打開市場。

在傳統民生消費占有一席之地的中國量販業龍頭高鑫，也正啟動轉型，因應消費潮流的轉向。

旗下經營大潤發、歐尚兩個品牌的高鑫，曾在一三年擠進一千大第九十八名，市值一度達新台幣三八七二億元。到了本屆，高鑫市值較去年大跌二三％，稅後淨利也罕見地減少約一六％，降為第二三六名；即使扣除轉投資，高鑫稅後淨利仍比去年衰退約九％，顯示連打遍中國無敵手的通路之王黃明端，也遇到經營逆風。

尋突圍之道

納MSCI、深港通將實施

資金關注眼光不會少

一四年年初推出的電商平台「飛牛網」，則成為高鑫突圍之道。目前飛牛網已經上線逾一百萬款商品，除了有跨境電商服務，也透過高鑫在二十四座城市的實體通路，建構「門市O2O（線上對線下）」的送貨機制，一旦形成氣候，高鑫仍有機會殺出重圍，再現榮光。

去年股災過後，中國股市一度陷入低迷，但從陸續推出的政策看來，目前情勢已不如年初時悲觀。瑞銀（UBS）就看到一項利多，認為A股今年納入MSCI新興市場指數的可能性明顯提高，因此勢必吸引更多外資關注中國股市。

如果再配合深港通在今年內實施、養老金入市投資A股，來自國際法人的資金，有機會讓為中國資本市場拱出一片美景，加上官方致力改善種種弊病，解決P2P（網路借貸平台）借貸公司頻頻倒閉、引發社會動盪的問題，進而引導資金從非法集資管道轉入股市，市場會日益健康。

可別以為，這一連串即將上演的轉變，與你無關。因為近兩年來，台股日成交量最大的單一標的，已經從台積電、鴻海，悄悄轉變為滬深2X、上證2X等陸股ETF，IC設計龍頭聯發科子公司匯頂，也已經獲准在上海交易所掛牌。

換句話說，台股無論是散戶的資金，或是上市公司的小金雞，都正日益朝向陸股流去！連台積電也正式到南京設廠投資，中國消費力壯大、企業全面崛起，中國未來需要什麼？

拒絕什麼？是你投資與工作，不能不知道的重要課題。

撰文 / 許秀惠、周岐原、黃煒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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