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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名全國優秀縣委書記獲提拔如何當好“一把手”，“老優秀”們來支招

現在提倡幹部年輕化，有些人30歲出頭就當了縣長、縣委書記，但“並不是越年輕越好”。

“縣委書記調動過於頻繁，各級主要領導幹部的調動都過於頻繁。”

2015年9月7日，雲南省發布幹部任前公示，福貢縣委書記李紅文擬任怒江州委常委。如不出意外，他將在知天命之年實現仕途上的一次跨越，成為副廳級幹部。

李紅文生於1965年，是白族人，卻能講一口地道的傈僳族語，跟當地的少數民族群眾交往頗深。今年6月30日，他獲得“全國優秀縣委書記”稱號，全國2800多名縣（區、市、旗）委書記中，有102人獲此表彰。

表彰兩個月來，已有17名優秀縣委書記獲提拔。最近的是9月8日，福建公布了兩名擬提拔為副廳級幹部的任前公示——都是全國優秀縣委書記。

中組部上一次表彰全國優秀縣委書記是在1995年，當時有100人受表彰，日後大多獲得晉升。時任安徽亳州（縣級）市委書記饒益剛當時榜上有名，現年68歲的他接受南方周末記者采訪時認為，縣級上對市、省甚至中央，對下直接與百姓打交道，縣委書記“再大的本領都能用上，才華不會被淹沒”。從這個意義上說，選好用好縣委書記至關重要。

這次獲提拔的都有誰

這次被表彰後，第一個獲提拔的全國優秀縣委書記，是安徽合肥市包河區原區委書記胡啟生。7月2日，他從北京回到合肥的當天，就被宣布調任巢湖市委書記（縣級）。9月，擬任合肥市委常委。巢湖市位於合肥南部，環抱五大淡水湖之一的巢湖，系安徽省轄市中唯一的縣級市，由合肥代管，其市委書記一直由合肥市委常委兼任。

44歲的胡啟生，是優秀縣委書記中為數不多的“70後”，也是少有的有全日制博士學位的縣委書記。1993年，22歲的胡啟生從安徽師範大學歷史系畢業後進入安徽省蕪湖市人事局工作。1998年，已是局辦公室副主任的胡啟生考入北京大學，攻讀比較政治學博士學位，2001年畢業。

獲得博士學位後，胡啟生到安徽省委辦公廳綜合室工作，2004年被任命為綜合室副主任，2005年“下放到”安徽滁州，擔任正處級的市委副秘書長。經過兩年地方鍛煉後，他回省城擔任包河區長，2011年擔任包河區委書記直到今年7月2日改任巢湖市委書記。

安徽這次共有4人被評為全國優秀縣委書記，目前已有2人升至副廳。提拔最多的是雲南，全省4名全國優秀縣委書記中已有3人獲提拔，廣東、福建各提拔了2名，北京、湖南、山東、河北、黑龍江、四川、新疆、江西各提拔了1名。他們當中，最年輕的湖南中方縣委書記張霞生於1973年，她也是102名優秀縣委書記中唯一的女性少數民族縣委書記，目前已被提名為懷化市副市長人選。17人中原江西蓮花縣委書記夏興年齡最大，今年55歲，8月份被提拔為萍鄉市副市長。

原北京朝陽區委書記程連元是17人中唯一一個級別沒有提升的，調任昆明市委書記後級別仍是正廳級。但根據省會城市市委書記由省委常委兼任的慣例，程連元未來的仕途有很大的想象空間。

獲提拔的17人中，已升任山東淄博市委常委的原淄博市淄川區區委書記楊洪濤，簡歷不詳。另外16人中，原廣州市越秀區委書記武延軍是唯一從基層拾階而上的。現年50歲的武延軍起步於廣州東山區司法局，從一名普通幹部一直走上區長、區委書記的崗位，今年8月升任廣東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其他16人在擔任區縣黨政“班子”成員前，都有在省市擔任部門領導的經歷。

在當縣委書記之前，17人中有12人先當縣（區）長，其余的都是直接從上級部門空降。今年7月升任雲南省委政法委政治部主任的李建陽，此前是石屏縣委書記，再往前是雲南紅河州委辦公室主任。8月升任新疆吐魯番市副市長的原托克遜縣縣委書記馬健，是從吐魯番地委組織部副部長一職空降擔任縣委書記的。

就“一把手”的從政經歷看，17人中大多數只在一個地方當過縣委書記，僅3人當過多地“一把手”。安徽巢湖市委書記胡啟生和剛被公示要提拔的雲南福貢縣委書記李紅文，都擔任過兩個地方的縣委書記。當“一把手”地方最多的是黑龍江綏芬河市委書記李大義，先後在3個縣當過縣委書記。

“老優秀”們的仕途

今年獲表彰的縣委書記們，仕途能走多遠有待觀察。但20年前獲表彰的那100名老優秀縣委書記，現在大多已“船到碼頭車到站”。

20年前那批優秀縣委書記中，有些名字至今耳熟能詳，如時任江蘇張家港市委書記秦振華、時任山東諸城市委書記陳光。秦振華在擔任張家港市委書記前，曾在該市下屬的楊舍鎮當了14年黨委書記，將一個窮鎮變成蘇州（張家港隸屬蘇州）名鎮的排頭兵，擔任張家港市委書記之後，又讓張家港接連獲得34個全國先進。

截止到今年9月，100名老縣委書記中，已經2人升至正部級，目前還在任，他們分別是湖南省長杜家毫和海南省政協主席於迅，杜家毫時任上海松江縣委書記，於迅時任海南省儋州市委書記。此外還有15人升至副部級，在任的有陜西省委組織部長毛萬春、廣東省委組織部長李玉妹、山東省政協副主席陳光等。

大多數在1995年受表彰的優秀縣委書記的仕途止於廳級，其中正廳級約42人左右，副廳級約35人。也有被表彰後在縣處級崗位原地踏步的，但只有5人。時任西藏南木林縣縣委書記白朗日後職務不詳。

造成這些優秀縣委書記日後仕途懸殊較大，能力之外，年齡也是個重要因素。以升至省部級的17人為例，1995年時他們的平均年齡是38.5歲，比百人群體的平均年齡低了10歲左右。這些年輕人在年齡、學歷上已占優勢，而1995年1月中共中央印發的《關於抓緊培養選拔優秀年輕幹部的通知》又將他們向前推了一步。這份《通知》提出“保證有一批三十多歲、四十多歲的優秀年輕幹部能及時選拔進縣以上黨政領導班子”，於是這批受表彰的年輕人又更進一步。

日後成為副部級幹部的優秀縣委書記中，時任海南瓊海縣委書記韓至中年齡最大，獲表彰時54歲，但韓至中當時已經高配為正廳級，離副部級只有一步之遙，次年便升任海南省副省長。

那些後來官至廳級的縣委書記，大多出生於1940年代，受表彰時已超過45歲，上升空間有限。張家港市委書記秦振華生於1936年，受表彰時已經59歲，最終，這位創出“張家港模式”的帶頭人，在退休前被提為蘇州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解決了副廳待遇。另外5位在縣處級崗位退休的縣委書記，受表彰時都已經超過50歲。

100人中，朱愛群當時是泰州市委書記（縣級）。1996年，江蘇省成立地級泰州市，朱愛群任市委副書記兼常務副市長。朱愛群在任期間，發現並提拔了春蘭集團的“一把手”陶建幸，在陶建幸的帶領下，春蘭集團一步步成長壯大。但朱愛群後來辭官下海，出任春蘭集團執行總裁，成了陶建幸的“手下”。

縣委書記要限權

1995年受表彰時，100名優秀縣委書記堪稱同輩中的翹楚。但20年之後，也有數人從當年的翹楚變成階下囚。據統計，100人中至少已有6人落馬，其中包括副部級的廣西壯族自治區原政協副主席李達球。李達球生於1953年，1995年任賀縣縣委書記時被評為“全國優秀”，2008年從賀州市委書記任上升任自治區政協副主席，2014年因受賄獲刑15年。

近年來縣委書記已成腐敗的重災區，2014年，全國至少有38名縣委書記落馬，山西就有18名前任或現任的縣委書記落馬。這些新老縣委書記們的落馬，當為前車之鑒。“腐敗的事情千萬不能碰。”已經74歲的“老優秀”、原河北涉縣縣委書記張樹山說，他當縣委書記時就一再強調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不能老想著自己。

1995年的優秀縣委書記饒益剛說，縣委書記權力確實很大，一是經濟方面特別是在工程承包時有很大尋租空間，另一方面就是用人了，“黨委書記在用人時差不多能起到70%的決定作用。”饒益剛認為要減少縣委書記的腐敗，就要限制書記的權力，既要靠制度，也要靠個人素質，上級組織部在選人時要慎重考察。

“十八大之後，限制書記權力方面進步很大。”饒益剛說他最近跟一些年輕的縣委書記有過交流，書記們覺得權力受限，壓力大，不好幹了。“這是好事。”饒益剛認為，“不好幹”說明約束起作用了，能減少腐敗的發生幾率。

如何當好“一把手”

現任長沙市委顧問余合泉，也是1995年的百名優秀縣委書記之一，當時是長沙市委常委兼長沙縣委書記，余合泉對南方周末記者說：“當縣委書記不容易，當好的縣委書記更不容易，成了優秀就更麻煩。”他的當好縣委書記的“招法”，首先就是用人唯賢而不是用人唯親，此外，“決策敢斷而不武斷”、“工作統攬而不包攬”、“品格大度而不失度”都是他總結出的“書記招法”。

在原安徽亳州（縣級）市委書記饒益剛看來，縣委書記首先要摸清縣情，知道縣里發展的優劣勢，並要多培養一批廉潔、勤政、創新、務實的幹部。說到培養幹部，不得不提到書記和縣長的關系，書記和縣長的關系如何處理，直接影響到決策效率。

“一般來說，市長、縣長都不會過問幹部任用。”饒益剛離開亳州後，擔任過地級市市長，他的主要經驗是，書記要民主一點，多尊重縣長的意見，而縣長則要多站在書記的角度考慮，讓決策集中一些。“書記跟縣長這樣相處，跟其他副職也應該這樣相處。”遵循這樣的原則，饒益剛在擔任縣委書記時，被安徽省委組織部當成黨政關系處理較好的典型。

“現在當縣委書記與20年前面臨的社會環境已經大不一樣。”饒益剛說，1990年代縣委書記的主要精力放在發展經濟上面，現在經濟建設還是中心，但強調科學發展，對縣委書記的要求更高。同時新時期面臨一些新的社會矛盾，維穩壓力更大，而且老百姓法治意識在增強，今天的縣委書記在處理問題時要有更加科學的方法。

饒益剛說，20年前抓計劃生育，要采取什麽行動，縣委書記一聲號令下面就執行，現在肯定不行。再如修路、征地等事項，20年前憑政府一紙行政命令可以動手，“雖然當時政府內部也論證過”，饒益剛說，但現在更講究程序，不是政府認為是對的就可以強行推進。

“縣委書記總體狀況跟20年前也有區別。”“老優秀”張樹山說。今年受表彰的縣委書記中有鄉鎮工作經歷者的比例，遠低於1995年那批，張樹山認為缺少基層經驗，會有功力不足的缺點，也難以提出有針對性的想法。他還註意到，現在提倡幹部年輕化，有些人30歲出頭就當了縣長、縣委書記，但“並不是越年輕越好”。

饒益剛則註意到，“縣委書記調動過於頻繁，各級主要領導幹部的調動都過於頻繁。”“但這個問題不是‘下面’能解決的。”他說。

受訪的老縣委書記們有個共識：中央對縣委書記的培養、使用正越來越重視。2009年，中共中央明確了縣委書記屬省管幹部，“統籌全省優秀幹部，把最優秀、最合適的幹部選配到最需要的縣委領導班子擔任班長”。2014年底，新一屆中央又啟動了對全國縣委書記的輪訓計劃。今年6月30日，習近平會見優秀縣委書記時，明確表示，“各級黨委和組織部門要關心愛護縣委書記，支持縣委書記幹事創業。”

換屆年選官打破常規 兩縣委書記直升地級市市長

資料圖：惠建林。1月20日，江蘇省常熟市市委書記惠建林，從縣級市市委書記直接被提拔為地級市淮安市的市長，成為劉雲山講話後的首例此類案例。（視覺中國/圖）

今年以來，地方官場已經出現至少兩起縣委書記直接升任地級市市長的案例，打破了過去地級市市長一般空降或由常務副市長、市委副書記等職務晉升的傳統路徑。

1月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書記處書記劉雲山在全國組織部長會議上指出，對市縣黨政正職人選，註意從具有下一級黨政正職經歷的幹部中選配，人選可在全省範圍內統籌。對少數在下一級黨政正職崗位上任職時間較長、實績突出、特別優秀的幹部，可以直接提拔擔任上一級黨政正職。 

1月20日，江蘇省常熟市市委書記惠建林，從縣級市市委書記直接被提拔為地級市淮安市的市長，成為劉雲山講話後的首例此類案例。據南方周末了解，2015年7月，惠建林當選全國優秀縣委書記，是副廳級的縣級市市委書記。

4月8日，湖南省婁底市四屆人大常委會召開第二十五次會議，決定任命楊懿文為婁底市政府代理市長。據南方周末記者了解，楊懿文原是湖南省長沙縣縣委書記，是副廳級縣委書記。不過在2015年評選的全國優秀縣委書記中，湖南有4名縣委書記當選，並無楊懿文。

山西、湖南和湖北等地數名地方官員介紹，過去地方官場一個普通的副廳級官員要當地級市市長，一般先要進市委常委，然後再逐步調整到常務副市長或者是市委副書記，才有機會當市長。上述兩例縣委、縣級市委書記此前都未進地級市市委常委，雖然提拔為地級市市長只是副廳升正廳，但跨越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和市委副書記直接當市長仍屬比較少見。

安吉縣委書記：我們走過“只要金山銀山”的邪路

說到浙江安吉，許多人會想到竹子之鄉、白茶之鄉。其實，安吉也是中國美麗鄉村的發源地之一。

安吉不僅是全國首個生態縣、首批生態文明建設試點地區、國家可持續發展實驗區、國家水土保持生態文明縣、國家鄉村旅遊度假實驗區，也是全國首個縣域聯合國人居獎得主。

不過，在上世紀90年代，安吉一度因盲目發展經濟犧牲生態環境，陷入發展窘境。“我們既走過‘只要金山銀山，不要綠水青山’的邪路，也走過以為綠水青山會自動變成金山銀山的消極保護彎路。”6月5日，安吉縣委書記、縣生態縣建設工作領導小組組長單錦炎對記者說。

在當日環境保護部舉辦的“中國生態文明獎表彰暨生態文明建設座談會”上，安吉縣獲得了我國生態文明最高獎“生態文明獎”。

單錦炎介紹，2001年，安吉縣確立“生態立縣”戰略，全面破題，開啟了一場近乎悲壯的革新歷程：啟動對112家汙染企業的綜合治理，強制關閉22家嚴重汙染企業，煙塵汙染企業集中整治，200余處礦山複綠。2003年，又正式提出“國家級生態縣”建設目標，安吉縣生態縣建設工作領導小組作為實施“生態立縣”戰略的領導者和組織者，於同年應運而生。

這個領導小組集中了全縣各部門的“精兵強將”，縣委書記、縣長同時擔任組長，縣四大班子部分領導與分管副縣長擔任副組長，40多個部門、鄉鎮一把手擔任組員。領導小組辦公室專設行政編制4人。

但具體朝什麽方向做、怎麽做，還存在分歧。“正當我們迷茫仿徨之時，2005年8月15日，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的習近平同誌又一次來安吉調研，在得知天荒坪鎮余村主動關停礦山和水泥廠、不再靠賣石頭致富的情況後，給予了高度評價。”

單錦炎說，當時，習近平對大家說，我們過去講既要綠水青山，又要金山銀山，其實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要堅定不移地走這條路，有所得有所失，熊掌和魚不可兼得的時候，要知道放棄，要知道選擇。

在“兩山”重要思想的指引下，安吉最終確立了“中國美麗鄉村”這一重要載體。

自2008年起，安吉以“村村優美、家家創業、處處和諧、人人幸福”為目標，實施“中國美麗鄉村創建”工程，目前共有179個行政村開展了創建工作，建設覆蓋面達95.7%以上。

今年5月27日，以安吉縣人民政府為第一起草單位的《美麗鄉村建設指南》國家標準對外發布，標誌著安吉正式成為中國美麗鄉村的發源地。

安吉調整完善生態農業、生態工業、生態旅遊、生態文化等六大專項規劃，制定並嚴格實施生態保護“紅、藍、綠”三級控制規劃和礦產開發、山林開發、水資源利用等控制性詳規。自2012年起，縣財政每年安排2000萬元生態文明示範建設考核專項資金，用於對生態鄉鎮的橫向轉移支付。

做生態文明會不會影響經濟發展?對於這個問題，單錦炎表示，經濟實力確實是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基礎，但發展經濟要嚴守生態紅線，以環境保護倒逼產業轉型，不斷探索生態經濟化、經濟生態化的發展之路，努力將綠水青山轉化為金山銀山。

單錦炎介紹，安吉縣借助好山好水好空氣的環境優勢，建設現代農業園區，推進農業產業有效集聚，5年共建設100個農業園區，其中省級精品園區54個。曾被習近平總書記贊譽為“一片葉子富了一方百姓”的安吉白茶，品牌價值就已達到29億元，今年產值達到22億元。

單錦炎說，按照生態功能布局定位鄉鎮發展導向，取消工業考核，只在3個鄉鎮集中布局工業平臺，實現產業集聚和企業集群發展。同時在全縣實施最嚴格的環保前置審批和後評估考核，強化畝均稅收和環境效益評價，提升椅竹兩大傳統產業，培育裝備制造、綠色食品等新興產業。

如今，竹產業實現了從根到葉、物理到生化的全竹利用，打響了“全竹家居”區域品牌。安吉108萬畝竹林占全國竹資源的1.8%，創造產值180億元，以占國內1.8%的立竹量創造了20%的國內竹產值。安吉的椅業歷經30年發展，從塊狀經濟向現代產業集群轉型，著力科技創新、品牌塑造與標準制定，年產值280億元，出口8.95億美元，占全國椅業出口的一半。

單錦炎介紹，安吉縣在25公里休閑產業帶上布局一批諸如凱蒂貓樂園、港中旅等19個重大旅遊項目，總投資超過200億元。2014年全縣共接待旅遊1204萬人次，完成旅遊收入127.5億元，實現了月接待遊客過百萬、月旅遊收入過十億。

單錦炎介紹，十年來，安吉的地區生產總值由89.3億元增長到303億元;財政收入由7.81億元增長到55.68億元;農民人均純收入由7034元增長到23610元。每年新增財力的70%用於公共事業，已實現公共交通、教育、醫療養老、文化體育等11項公共服務全覆蓋。

中國生態文明獎經中央批準設立，由環境保護部主辦，中國生態文明研究與促進會具體承辦，每三年評選表彰一次，此次為首屆，評選面向生態文明建設基層和一線。

安吉縣以占國內1.8%的立竹量，創造了20%的國內竹產值。攝影/章軻

瓦斯事故遲報76小時 湖北陽新原縣委書記被免職

9月6日，從黃石市紀委監察局官網獲悉，昨日黃石市紀委通報陽新縣洋港鎮“4·15”較大瓦斯事故查處情況，該事故造成3人死亡，陽新原縣委書記童金波被免職，目前正接受黃石市紀委立案調查，縣長王建華被責成作出深刻書面檢查。

通報指出，2016年4月15日10時，陽新縣洋港鎮非法小煤窯“協泰井”發生一起瓦斯爆炸事故，造成3人死亡，直接經濟損失249萬元。事故發生後，協泰井蓄意瞞報事故，陽新縣委縣政府遲報事故76小時。經調查認定，陽新縣洋港鎮“4·15”較大瓦斯事故是一起嚴重的生產安全責任事故。

經查明，協泰井屬應關閉礦井，未取得任何證照，長期非法生產經營，長期危險開采，且安全管理混亂。陽新縣、洋港鎮黨委政府、國土、安監等部門相關人員不履行或不正確履行職責，監管不力，執法不嚴，導致協泰井非法生產、違法開采長期存在，直至事故發生。

此次事故發生後，共有20名黨員幹部受到處理，其中1人被公安機關逮捕，5人被檢察機關以玩忽職守罪立案偵查，14人受到黨政紀處分和組織處理。除20名黨員幹部之外，包括礦主在內的3名承包人被公安機關立案偵查並采取強制措施。

童金波

陽新縣原縣委書記童金波接到關於“4·15”較大瓦斯事故的報告後，指示待事故情況查明後再上報，致事故遲報76小時，涉嫌違反組織紀律。2016年5月，童金波被免去縣委書記職務，目前正接受市紀委立案調查。陽新縣縣長王建華因對全縣非法小煤窯打擊取締工作組織領導不力，被責成作出深刻書面檢查。由於履責不力，陽新縣副縣長楊永旺受到行政記過處分，陽新縣委常委、副縣長梅向陽受到誡勉談話處理，陽新縣副縣長、縣公安局黨委書記、局長姜超被責成作出深刻書面檢查。

涉嫌犯罪的6名黨員幹部中，洋港鎮崩山村村委會主任柯尊富作為協泰井承包人之一，參與協泰井非法開采經營，並在事故發生後逃匿，8月10日被陽新縣公安局以涉嫌犯重大勞動安全事故罪予以逮捕;洋港鎮黨委副書記、鎮長黃修斌，洋港鎮人大副主席陳敬海，陽新縣洋港國土所所長袁永軍，陽新縣國土資源局監察大隊中隊長鄭向陽，陽新縣安監局洋港安監站(現為龍港安監站)站長陳敬棟等5人因對非法煤礦打擊取締不力、對協泰井非法開采行為沒有采取有效措施等，均涉嫌瀆職，被陽新縣檢察院以涉嫌玩忽職守罪立案偵查，其中，黃修斌還涉嫌多次收受非法煤礦主所送禮金。

除上述11人外，洋港鎮黨委書記、人大主席楊前友，陽新縣安監局副局長伍箴文，陽新縣國土資源局監察大隊大隊長李朝亮等7名黨員幹部分別受到黨內嚴重警告、行政記過等處分。陽新縣國土資源局黨委書記、局長俞永佳，陽新縣安監局局長梁再華除存在失職行為外，還因涉嫌其他違紀問題，正接受組織調查。

通報指出，洋港鎮“4·15”較大瓦斯事故暴露出部分地方黨委政府和部門單位有法不依、執法不嚴，日常監管嚴重缺失缺位。部分黨員領導幹部不履行或不正確履行職責，有令不行，有禁不止，失職瀆職。有的敷衍塞責，搞變通執法;有的濫用職權、搞權錢交易;有的心存僥幸，搞遲報瞞報。對他們的嚴肅查處，充分體現了市委、市政府對安全生產工作的高度重視，彰顯了從嚴從緊正風肅紀的堅定決心。全市各級各地方黨委政府、部門單位和廣大黨政領導幹部要從本案中汲取深刻教訓，舉一反三，切實履職盡責，切實抓好安全生產工作。

各級黨員領導幹部要深入學習貫徹黨中央、國務院領導同誌近期關於加強安全生產的重要指示和批示精神，進一步強化紅線意識、責任意識和風險意識，全面落實“黨政同責、一崗雙責”安全生產責任制，層層壓實責任、層層傳導壓力，明確責任擔當，形成上下貫通、層層落實的責任體系。各監管職能部門，要切實轉變作風，履行法定監管職責，強化安全生產監管重點，敢於碰硬，嚴格執法，堅決消除監管盲區、堵塞管理漏洞。各級紀檢監察機關要繼續保持執紀問責的高壓態勢，對落實安全生產責任措施不力、工作不實的部門單位要嚴格問責、嚴肅處理，對事故背後的失職瀆職行為和腐敗問題，要一查到底，決不姑息。

最高檢為張玉亮記一等功：掛職縣委副書記引資1.8億

9月7日，從最高人民檢察院網站獲悉，最高人民檢察院近日決定為最高檢第10批扶貧幹部張玉亮同誌記一等功，並號召最高檢全體幹警向他學習。

張玉亮作為最高檢第10批扶貧幹部，2012年12月至2016年1月間低掛兩職擔任雲南省西疇縣委副書記。三年間，他為西疇縣協調引進資金高達1.8億元，促成南昌水庫等一批民生領域重點項目通過審批;協調有關部門將西疇縣列為“圓夢832”貧困高中生關愛行動全國首批10個試點縣之一;推動“女子太陽山祭祀”項目成功申請“非遺”;圍繞生態修複和石漠化治理開展生態化產業扶貧試點，幫助當地群眾脫貧致富取得明顯成效。他多次放棄參加最高檢機關領導職務競崗的機會，全身心撲在西疇的扶貧開發工作上，並為重點項目落地生效，主動請求延長1年掛職時間。2015年10月，張玉亮被雲南省表彰為10個“最可愛扶貧人”之一。

最高檢號召全體幹警要以檢察系統各條戰線上歷次受到表彰的先進集體和個人為榜樣，緊緊圍繞黨和國家工作大局，結合“兩學一做”學習教育，踐行“四講四有”標準，牢記宗旨、忠誠履職，公正司法、嚴於律己，始終保持奮發有為的精神狀態，紮紮實實做好各項檢察工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深化改革，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全面從嚴治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複興的中國夢作出新的更大的貢獻。

縣委書記“解密”縣委書記

在李克軍的親身經歷與觀察中，“政績饑渴癥”是一些縣委書記的通病。（視覺中國/圖）

有些領導通常說“我就這麽說，你們去領會，自己看著辦”。但基層的很多工作或棘手問題，不是照搬紅頭文件、成文法規或講些原則性的話所能奏效的。

“政績饑渴癥”是一些縣委書記的通病。為了政績，跑要資金成為縣委書記們日常施政的一個重要內容。

“欣慰的是，十八大以來反腐力度加大，反腐倡廉制度化的步伐也有所加快，縣委書記們的權力運行將逐步走上規範、健康、透明的軌道，廉政尷尬和貪腐案件必將逐步減少。”

當了八年半縣市委書記後，黑龍江官員李克軍被調到省委巡視組擔任副廳級巡視專員。那是2004年，他54歲。幹了幾年巡視工作後，李克軍有感於自己多年的縣委書記經歷，產生了一個新想法——

“縣委書記是中國縣域政治的’活標本’，一些媒體和學者對縣委書記和縣域治理往往霧里看花、隔靴搔癢。只有把縣委書記群體真正讀懂，把縣級政治真正讀透，才能對中國政治的現狀和發展趨勢做出相對科學的判斷。”李克軍決定填補這個空缺。

花了數年時間，深入二十多個縣深入調研、訪談上百名各類官員後，李克軍以一個資深縣委書記的視角，出版了一本名為《縣委書記們的主政謀略》的書，試圖解密縣委書記這樣一個特殊的政治群體如何施政。

“前輩”

安徽媒體人夏自釗曾見過李克軍。他覺得66歲的老人“一點兒也沒有退休老幹部的威嚴，還笑稱自己是《皇帝的新衣》里講實話的小孩子”。

在這本叫《縣委書記們的主政謀略》的書中，李克軍用32萬字的篇幅，講述了諸多縣委書記這個群體不為人知的秘密，包括縣委書記們如何跑要資金、如何經營上下級關系等等。

20年前，李克軍當上了黑龍江省哈爾濱市延壽縣縣委書記，之後平調到縣級市阿城市任市委書記。2004年，幹了八年半縣市委書記後，李克軍被調任黑龍江省委巡視組副廳級巡視專員，2011年退休。

李克軍萌生寫書的念頭，是在2009年。他告訴南方周末記者，當時輿論對縣委書記評價呈現兩個極端。但縣委書記這個群體到底是怎樣的，外界其實並不清楚。

他利用自己副廳級巡視專員的身份先後走訪了二十多位縣委書記和一些縣市長及辦公室工作人員，一共一百一十多人。

李克軍說，“我當書記的時候，他們有的是副縣長，和我最接近的也只是副書記，因此對我挺尊重。我跟他們說想寫本書，但不一定出，就是想積累一下縣委書記的真實感受。”

“我們是同行，一些人還尊我為前輩，比較易於交流，我會提前告知作出化名處理，打消他們的顧慮。”李克軍對南方周末記者說。

有三名縣委書記在李克軍面前放得比較開，談到一些敏感的話題,“就是跑要資金，實際上都在做，但是誰也不想把背後的內容都說出來”。

即便如此，有些話題縣委書記們仍不願意談。有一個女縣委書記和李克軍認識多年，她所在的縣遇到一些風波。李克軍找過她四五次，她總是有事忙，最後見面，“沒說幾分鐘來電話又走了，她不願意和我談，對一些話題有忌諱”。

“或多或少沾了丈夫的光”

2002年年初，李克軍從延壽縣委書記調任阿城市委書記。如今，阿城已撤市成為哈爾濱的一個區。

上任第三天早飯後，李克軍正準備從臨時宿舍步行去辦公室上班，市委辦主任匆匆趕來建議他晚點去，免得被纏住。當時有50名訪民到政府上訪，分管的官員正在接待。

僅一周的時間，李克軍就感受到了當地“保穩定”任務艱巨：“市委、市政府辦公樓前，幾乎每天都圍著上訪群眾，書記市長隨時準備到省城接回圍堵省委、省政府機關的上訪者。”

“維穩”壓力是大，但處級官員的縣委書記權力確實也大。李克軍總結稱，縣委書記權力的最大特點是“行無定則”。

一個表現是，“宣言與行動的差異大”。李克軍對此深有體會，“縣委書記處在眾目睽睽之下，尤其是上級領導來視察，需要作匯報時，必須保持高調宣示，否則有時無法過關。但實際上他還得考慮能否做到。如果研究者把縣委書記們寫在紙上、說在口上的施政綱領作為主要研究依據，那麽難免失之膚淺，甚至可能謬之千里。”

“行無定則”的另一個表現，是有時候縣委書記非規施政的行為較多。

“要辦成一件事或者平息某些不容拖延的社會矛盾，有時需要一次次地‘跑部進省’‘八方朝拜’，有時需要先斬後奏或者斬而不奏，有時則需要打政策、法律的擦邊球，采取某些政策法規依據不夠充分的措施甚至違規手段。”李克軍在這本公開出版的書里說。

縣委書記們常常要“靈活變通”，“順勢權變”。李克軍解釋說：通常是“我就這麽說，你們去領會，自己看著辦”。但是基層的很多工作或棘手問題，不是照搬紅頭文件、成文法規或講些原則性的話所能奏效的。

那麽，冒著各種風險行使權力的縣委書記們，圖的是什麽呢？

經歷了省市縣鄉四級官場的李克軍發現，有些縣委書記既有“執政為民造福一方”的理念，但又不能完全擺脫職務升遷、生活安逸、政聲留名等個人利益方面的謀算。

李克軍說，有些縣委書記會公私兼顧，一方面奉公守法、恪盡職守，同時也會力求自己及家庭生活過得好一些。這類縣委書記一方面把“好好工作”作為為官主政的首要目標，也會接受下屬在辦公條件、出差住宿等方面有限度的特殊安排，或接受某些物質饋贈，對家人和子女可能會做一些照顧性的安排。

調查中，李克軍了解了7名縣委書記妻子的任職情況。其中有3人任正科級職務，都是縣公安局政委；3人任副科級職務，包括縣人事局副局長、縣交警大隊副隊長和縣人才交流中心主任；另有1人是縣財政局副股級幹部。“從幾位夫人的具體情況看，或多或少沾了丈夫的光。”

“政績饑渴癥”

在李克軍的親身經歷與觀察中，“政績饑渴癥”是一些縣委書記的通病。為了政績，跑要資金成為縣委書記們日常施政的一個重要內容，這包括政策、縣情、關系、技巧四大要素。

“政策是上面定的，縣里左右不了。若國家重視畜牧業了，畜牧業方面的項目就可以跑跑。其次是縣情，比如是否貧困縣、資源稟賦、產業程度等。如果縣情和國家政策能高度契合，跑要就能成功。”李克軍說。

在調查中，曾任黑龍江省慶安縣縣委書記的劉鳳岐向李克軍講過一個“要錢”的經歷：2008年11月的一天，劉看到了國務院增加投資拉動內需的一攬子計劃的新聞，揣摩後認為“建立健全農村醫療衛生體系”應該包括縣級醫院，和縣衛生局局長商量取得共識後做了一個報告，“然後跑到省發改委，又到北京跑部委，最後縣里獲得了3000萬元改造縣醫院的資金。這個政策只施行了一年，黑龍江省只有10個縣列入計劃。”

另一個曾獲得兩億多元農業綜合開發資金的縣委書記的經驗是，“成功拿到這麽多資金有工作做得好的因素。”

他向李克軍介紹，2009年，國家相關部門官員要到省里檢查，省里官員預先到一個獲得資金比該縣還多的水田重點區查看，看後很不滿意，把開發辦主任罵了一通。聽說此事後，該縣立即行動，“把這幾年房屋開發面積最多的5個開發商找來，每人分幾段，認真整修渠道。上級來看後，表示以後要把資金重點投到他們這樣幹得好的縣。”

喝酒成為一些官員拿項目的重要手段。一個縣委書記告訴李克軍，過去其在某貧困縣工作期間，曾爭取到一個投資近億元的公路建設項目。“項目開工後，縣里在省城舉辦了一個酒宴，感謝省交通廳的支持，也為了促進後期資金到位。”

縣委書記不勝酒力，縣長頂上。酒宴結束後，縣長不省人事。“書記擔心出事，和縣長住在一個房間，一直觀察著縣長的狀態。近拂曉時，看縣長呼吸均勻了，才放下心來。”

一名在國家重要部門擔任司長的官員，曾幫老家縣里爭取到多個項目。縣委書記透露，“我們了解到他父親住的村子不通公路，便在通村公路建設中優先安排，使那里提前兩年通上了硬化路。老人病故後，縣里作了安排，這位司長非常感動。”

跑要資金項目的縣委書記們，往往就在紅線附近徘徊。一名縣委書記說，“只要自己不從中謀取私利，一般為了本地利益犯規不會被查。一旦被查，充其量是丟掉官帽。”

李克軍建議，要遏制“跑要”的現狀，應優化轉移支付結構，改變專項資金多頭管理的狀態，嚴格分配依據，減少轉移支付資金分配的隨意性，同時還需要提高財政資金運行的透明度。

縣委書記的“朋友圈”

縣委書記們的“朋友圈”是李克軍觀察的一個重點。

八項規定出臺之前，縣委書記的公務應酬多，是經營“朋友圈”的一個表現。李克軍介紹，“上級領導要陪，重要部門工作人員要陪，兄弟縣市或外地客人要陪，有可能投資的客商要陪，常常陪了這場陪那場，一晚上到幾處賓館‘走臺’陪酒是常有的事。”

書中，李克軍用化名的方式講述了6個縣委書記的故事，“從上述6個縣委書記的經歷，我們不難看出通常縣委書記地位的獲得和鞏固，特別是職務的進一步升遷，不能僅僅靠關系，但又離不開關系。”

李克軍認為，要想減少庸俗的社會關系對官場的作用，得從幹部制度改革入手。

李克軍明白必須對上負責，但他在擔任縣委書記期間，也有違背上級意思的時候。

2003年，李克軍任阿城市委書記期間，省里決定在阿城境內高速公路兩旁建綠色通道，需毀良田一千多畝。因為征地補償沒有著落，即便市里將退耕還林補償資金挪用過來，市財政每年還需要拿出一百多萬。李克軍提出不能強迫農民毀田植樹，並頂著壓力要求上面增加了補貼，最後勉強完成了任務。“但還是毀了部分良田，有些遺憾。”

在阿城任職期間，還有一名上級官員介紹了一個開發商到阿城某地開發滑雪場。但該地根本不適合建滑雪場，李克軍提出，該不該建滑雪場，由第三方評估機構和專家說了算。最後，滑雪場沒建成。

廉政擔當與窘困

任縣委書記期間，李克軍對時任黑龍江省委書記徐有芳轉批的一份材料印象深刻。材料是時任陜西省蒲城縣縣委書記王緒剛寫的。王緒剛稱，自己試圖抗拒官場通行的“遊戲規則”不收禮不送禮，結果被當地官場非議和擠對。

1999年11月，王緒剛出了一場車禍，住院期間共收到17萬元的看望禮金。王緒剛一一退還。隨後蒲城官場各種非議：“有人說我不給人面子，把蒲城幹部的感情推遠了；有人說我沽名釣譽；更荒唐的說法是，我這麽做其他領導幹部還敢不敢生病？”

“許多人可能不是不想廉，而是不敢廉。”王緒剛感嘆。

這已經是多年前的往事了。李克軍最近幾年了解的情況是，“有一兩個縣委書記跟我談得比較實在，就是不輕易收，但也不可能全部拒絕。”

一位縣委書記介紹，“送錢的每年都不少，凡是數額大的，如五六千、一兩萬以上的，我一概拒絕；有人抱有直接目的來找我辦事，無論拿多少都不收。逢年過節來看望的，或帶來煙酒茶之類禮品的，能推便推，推不掉就收下。如果這類禮品都一概拒絕，大家就會說三道四，不好相處。”

“房地產開發商出手重，有的送幾萬，有的送幾十萬，都是不由分說扔下就走。對這種情況，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退回去。”另一名縣委書記對李克軍說。

退禮也有技巧。一名縣委書記想了一個保全送禮人面子的辦法，“我起草了一個通用函，上面寫著：對你於×月×日所做的‘表示’，我很理解，也很感謝，但禮太重了，現退給你。今後，各方面都會對你盡力給予關照。這個函打印好後，再將對方的名字寫在前頭，將要退還的錢款和函件一同裝到文件袋里，用舊報紙和文件填滿封好後寫上‘將此材料退給×××’。然後，跟工作人員說，這是×××送閱的材料，讓他取回。”

“我這樣安排，一是讓送錢人看到，我不只是把他的錢退了，還有很多人都是同樣對待。而且讓他感覺到我非常重視他的聲譽，為他的送禮甚至行賄做了掩蓋。”這名縣委書記說。

李克軍認為，當下對縣委書記群體的廉政教育有效果，但要進一步改進，“一些官員剛流著淚看完廉政警示教育片，出門就赴宴吃喝去了”。

不過他也看到，“欣慰的是，十八大以來反腐力度加大，反腐倡廉制度化的步伐也有所加快，縣委書記們的權力運行將逐步走上規範、健康、透明的軌道，廉政尷尬和貪腐案件必將逐步減少。”

（本文的部分案例，引用自廣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縣委書記們的主政謀略》）

官方通報49天20死托養中心處理進展：縣委書記被免

3月27日，據新華社報道，記者獲悉，廣東省市聯合調查組3月21日進駐新豐後，迅即對練溪托養中心有關問題展開全面深入調查。根據調查進展情況，韶關市依法依規對有關人員進行了嚴肅查處。

調查發現，韶關市、新豐縣個別黨政領導和有關部門負責人對練溪托養中心存在監管不力和失職失責問題。韶關市根據有關規定對相關人員進行嚴肅問責，決定：免去陳景輝的新豐縣縣委書記職務，免去龍勇文（韶關市民政局原黨組書記、局長）的韶關市水務局黨組書記、局長職務，免去賴啟新的韶關市民政局黨組成員、副局長職務，免去劉祥鐵的新豐縣民政局黨組書記、局長職務。

新豐練溪托養中心，資料圖

調查發現，新豐縣有關國家工作人員違規審批、參與練溪托養中心經營管理，非法牟利，涉嫌瀆職違法犯罪，韶關市檢察機關決定：對新豐縣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縣民政局原局長李翠瓊，縣民政局原副局長潘忠藹（已退休），縣民政局副主任科員、原副局長丘金花，縣民政局社會組織管理股股長應藝丹等4人以涉嫌濫用職權罪立案偵查；對新豐縣文廣新局局長、縣民政局原局長易必恒，縣農業機械管理局副局長、縣民政局原副局長陳新華，縣民政局副局長朱雄欣，縣民政局社會福利和社會事務股股長李雲華，韶關市翁源縣政協副主席、新豐縣原副縣長賴展鋒等5人以涉嫌玩忽職守罪立案偵查。上述9人已被依法采取刑事強制措施，其中李翠瓊、易必恒、潘忠藹等3人已被刑事拘留。

調查發現，練溪托養中心出資人、法人代表和部分經營管理人員違規經營，挪用救助補助資金，有工作人員存在虐待托養人員行為。韶關市公安機關繼3月8日以涉嫌挪用特定款物罪、虐待被看護人罪對托養中心出資人劉秀玉、法人代表羅麗芳予以刑事拘留，3月9日對托養中心工作人員羅碧增、李誌成予以刑事拘留之後，近日又對托養中心工作人員及有關嫌疑人陳翠芬、陳燕娜、潘營軍、李品鑫、曾誌任、許武加等6人予以刑事拘留。對上述人員，在徹查案情後將依法從嚴追究刑事責任。

為舉一反三，嚴格規範管理，廣東省委、省政府已部署民政部門對全省社會救助托養機構進行全面清查。省民政廳組成工作組赴各地進行督查，全面掌握受托機構的設施條件和安全管理等情況，徹底排查和整治問題隱患，並加快制訂完善推進全省救助機構健康發展的政策。

保定雄縣原縣委書記吳亞飛接受審查 涉嫌嚴重違紀

河北省紀委監察廳網站3月28日發布消息稱，保定市雄縣原縣委書記吳亞飛涉嫌嚴重違紀，目前正接受組織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