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口中的“導師”、一位工程師亢哥評價李誌:從一開始還是文藝青年起,他就有一種傾向:追求他所認為的公平。這跟他的出身、他強烈的草根情結有關。這其實也蠻可貴的,但他把這事情弄複雜了。 (邰一雁/圖)
八年前在一場音樂節的間隙,一個女記者跟他聊了很久的音樂,最後問了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叫周雲蓬?從那年開始,民謠歌手李誌基本拒絕了所有媒體采訪。
經紀人遲斌跟他吵了很久,無效。他只能自己出來頂一下,以“李誌團隊”、“經紀人老遲”之類的名義在媒體上發言。這一次,他們要辦一次平均每場五千張票的全國巡演。李誌心里沒底,妥協了。
出道十年,這是37歲的李誌最大的一次個人演出,一切都要好好琢磨。演出曲目還在考慮。
2014年,李誌在北京參加一場拼盤演出,第一次審批報了六首歌,五首沒通過。《和你在一起》被斃了,因為里面有一句“我願意為你死去”,有“死”字不行;《天空之城》被斃,因為“愛情是生活的屁”,低俗;《杭州》被斃,因為有一句“掏出你左手的手槍右手的菜刀中間的兇器”。
第二次報批他有經驗了,像歌詞“再見也他媽的只是再見”,把“他媽的”去掉,通過。
這樣縮手縮腳讓他很不習慣。在剛出道的時候,他想唱什麽就唱什麽。酒吧演出不需要報批。那時,酒吧基本是他唯一的陣地。
李誌始終不與唱片公司簽約。“嫌公司會規定我吃什麽穿什麽說什麽。”他對南方周末記者說。
於是他多年來可以在微博上肆無忌憚地罵人,對同行尤其是民謠界同行的音樂任意臧否。而他的歌迷還就好這一口兒。
很長一段時間他的網名是“BB”。他解釋那是“Black(黑色)”、“Blue(藍色、憂郁)”的意思。音樂人都有歌迷中流傳的昵稱,崔健是“老大”,汪峰是“老板”,李誌是“B哥”。
李誌現在名氣大了,這些自由慢慢都少了。
李誌臉頰圓圓,架著一副近視眼鏡。有人說他長得像個學霸。
他的母校是江蘇省金壇市的華羅庚中學。李誌至今還記得開學第一天的校長訓話:“……什麽都可以學不好,數學一定要學好!”一個班60個學生,有52人考上第一批本科,包括東南大學自動控制專業的李誌。
全年級360人,一半名額是針對縣城的招生,剩一半才分給縣城之外的17個鎮、10個鄉,平均一個鄉鎮只有幾個孩子能考上這所重點中學。李誌就是從其中一個鎮考上來的。14歲以前李誌是標準的農村孩子。父親常年外出打工,母親一人操持家務和農活。農忙時他經常中午吃不上飯,導致他現在吃飯帶著一股狠勁。
念到大二,李誌就退學了。有一場沒一場地混演出,靠借錢維持生活。專輯出了好幾張,但都掙不到什麽錢。2007年,他實在維持不下去,去成都做了兩年白領才把債還上。
退學的一個原因是:大學跟他心中的夢差得太遠。高曉松們在音樂里描述的“白衣飄飄的年代”根本不存在。同學們都夾著個包行色匆匆,大學像工廠流水線一樣制造合格學生,哪兒有人在草坪上彈吉他唱歌啊?
“我覺得他輸出的主要不是音樂,是價值觀。”杭州演藝現場“酒球會”老板王滌辦過李誌的演出,一個細節他至今不忘:演出前,幾個朋友來跟李誌吃飯。朋友都自己買演出票。吃完飯回現場,李誌自己走樂手通道,讓朋友去排隊檢票。“他連加塞的權利都不給”。
自2009年專心做音樂、演出以來。李誌從不贈票,他讓演出現場的工作人員也拉下臉,沒有票的一律不讓進。他說,只有兩個人沒票可以進場,一個是崔健,一個是羅大佑。
南京知名的鼓手余贛寧還記得,李誌把樂隊全體成員召到一起吃飯,席間說:今後,咱們得打考勤了。遲到一分鐘扣排練費一半,遲到三分鐘扣全部。我遲到的話,請大家吃飯。“咦,本來好好的,怎麽有這樣一個制度?不習慣。”余贛寧說。
遲到是中國獨立音樂界的通病。樂手們多為兼職,常常趕完一個場子再趕下一個;演藝現場的老板們也習慣演出晚一會兒開始,以便抓住那些臨時路過的觀眾,多賣幾張票;音樂人成名以後又習慣故意遲到一會兒耍耍大牌……
每個樂隊成員都被罰過,有人不久之後離開。余贛寧留下了,今天已是隊長,並給多個音樂電視節目擔任著客座樂手和編曲。他說他趕場子從來不遲到。這幾年,好多人朝余贛寧要李誌演出的票或是托他買票。他只有兩個字:沒有。
成都的兩年工作,培養了李誌的守時意識。那是一家移動增值業務供應商,工資不低,規矩也很嚴。李誌帶一個小團隊,到期必須拿出符合質量的彩鈴、彩信等產品。遲到、早退、完不成任務,扣錢沒商量。他慢慢覺得挺好。
那兩年中,他參加了2008年在杭州舉辦的西湖音樂節,發現很多歌迷喜歡他。“你應該做得更專業一些,不然不公平。比如演出經常遲到,這就對那些準時來的觀眾不公平。”從那一次起,“公平”成了李誌的一種追求。這也成就了他的名聲,從“契約精神”到“偏執”、“軸”和“不近人情”。
2013年跨年演唱會前,李誌專門給團隊說明跨年票務事宜。 (邰一雁/圖)
北京音樂人崔忠鵬仍然記得那個極其難堪的場景:壓軸的李誌拒絕演出,帶著樂手和團隊絕塵而去;臺下黑壓壓一群歌迷圍著自己大聲斥罵。那是2013年5月19日,崔忠鵬主辦的首屆“北京夢象音樂節”上。
按李誌的說法,崔忠鵬可以算作他的“伯樂”。當年這位《口袋音樂》雜誌的老板把李誌做成樣片的兩張專輯起了名字《被禁忌的遊戲》、《梵高先生》,在國內發行,並在雜誌附送的CD里三次收錄了李誌的歌。不履行合同,我就把你晾在這兒。
但這都不妨礙李誌跟他較真:“合同簽得很明確,先打一部分定金,演出前尾款到位。”李誌回憶,崔忠鵬不久就多次跟他交底:錢不夠了,能不能先演出,以後我湊錢給你?要不我以個人名義跟你借二十萬?
該李誌上場了,崔忠鵬還是說沒弄來錢。李誌說:你不用勉強,你沒錢,沒關系,不演了。他給北京另一家演藝場所麻雀瓦舍打了個電話:今天晚上有演出沒有?能不能讓我演一場?我不收門票,你們也別收我場地費了。
那晚的免費演出通過微博招來了上千名歌迷,成了李誌在圈內一次著名的“行為藝術”。當天同在“夢象”演出的多支樂隊和獨立音樂人也沒有拿到報酬,但都上了場。
崔忠鵬對南方周末記者坦承:李誌的罷演,給他帶來了很大壓力,對“夢象”的聲譽也有很大影響。這屆音樂節賠得夠嗆,他至今都沒緩過來。
2010年9月,李誌聯系小河、萬曉利、周雲蓬等民謠音樂人,在網上公開抗議蝦米網未經授權提供自己音樂作品的收費下載,要求網站立即下架他們的作品並道歉。
侵權的網站數不勝數,李誌專挑蝦米網開刀,許多人都認為,這是因為他唯獨跟蝦米網不熟。但李誌恰恰只認識蝦米網的CEO王皓。挑蝦米抗議,是因為唯有蝦米提供付費下載,一首歌0.8元。其他網站基本是免費的。
“當時蝦米網規模還很小,確實沒有取得李誌授權。”王皓對南方周末記者說,網站2008年上線時就有李誌的歌,他們定了個規矩:下載產生的收入,一半歸音樂人。他們確實付過一些人分成,但沒有李誌。
王皓一邊道歉、撤歌,一邊叫人給所有能聯系上的獨立音樂人打電話,一個個簽授權合約。有些樂隊如“頂樓馬戲團”說:都這麽熟了,還要什麽錢,你們用就行。這回較真的是王皓:那也得簽。
2014年8月,李誌最新的專輯《1701》在蝦米網獨家授權首發。現在,從包括蝦米網在內的網站,他每年能收到幾十萬的網絡音樂使用費。
李誌的法務顧問、北京律師吳登華從2012年起一一與侵權的網站聯系、發律師函。他發現對方的口氣很像,都是居高臨下:我發個合同給你,你簽字授權不就行了嘛。費用?我把你的歌放在我們的平臺上,幫你傳播,你還要費用?
“這個行業完全沒有規矩。”吳登華感嘆:收到律師函,對方最多把作品下線幾天,就又借“網友上傳”的名義發上去了,有時還改歌名。有些網站故意把公司地址隱藏在非常不顯眼的位置,甚至登一個錯誤的地址,即使律師函發過去也收不到。
李誌說,他起訴另一個侵權網站酷狗音樂的案子將於2015年5月12日開庭。
在追求公平的路上,李誌絕不總是勝利的一方。
2010年,他的專場演出門票60元,他聽到有人議論:真貴。那多少錢算公平?李誌幹脆搞了一次單人巡演,“去沒去過的地方”,海口、拉薩、西寧、烏魯木齊……聯系好酒吧,把琴盒放在門口,願意放多少錢,隨便。
一共演出了10個城市,平均每場都有二三百人。演完數錢,平均每個人10塊。是技術原因?人性原因?他不明白。總之再也不幹了。
2013年,李誌在全國辦了二十場左右的巡演。在成都,他發現100元一張的門票被黃牛炒到1000元。在杭州,因為怕現場檢票處網絡不良、二維碼顯示太慢,李誌鼓勵觀眾把二維碼打印出來。有人買一張票,打出十幾張二維碼,每張賣100塊,買票的歌迷到了現場才知道被騙。還有人私信他,說自己是花錢讓黃牛聯系“內鬼”從後門帶進去的……
2013年底南京跨年演唱會,他在微博上聲明,請花錢被帶進場的歌迷告訴他,是誰帶的。不管是誰,查清楚了,就不再和那一方合作。還真的鎖定了一個“內鬼”,事實卻讓他泄氣。那是劇院上級領導塞進來的一個工作人員,誰也動不了。
2014-2015的跨年演出,李誌打擊的重點是炒票黃牛。演出在網絡上賣票,一個身份證只能買若幹張。他指揮團隊,在一個工作日的中午,用微博和微信宣布放票,搞突然襲擊。12分鐘,3300張票宣布售空。
23歲的IT工程師董清特意從北京到南京去看李誌的跨年演出。董清是買到票的幸運者之一。她把李誌的微博設置為“特別關註”,一有更新手機就收到提醒。這樣,她才搶到兩張票。網絡異常擁堵,她的另一個同事就沒搶到。
“黃牛加價,那些最窮的人就被剝奪了來看演唱會的機會。這對他們不公平。”李誌這樣解釋自己的動機。但這又催生了新的不公平:那些不懂網絡搶票技術的,或沒有時間精力盯著放票消息的歌迷,被排斥在外了。
李誌“網絡鬥牛”,經紀人遲斌是第一個反對者。“假如我工作很忙,根本不確定那天能不能去,如果那天我七點之前能走,就直接到那里買黃牛票,省了時間。從經濟學的角度,這是完全正常的。”
“黃牛的本質問題是供需矛盾。你為什麽不提高票價?僅僅是為了照顧窮人,體現公平嗎?排除不正當因素的話,富人不是更勤奮嗎?靠勤奮獲得財富不也是公平的嗎?”微信上,一個朋友問他。
李誌答:“你說得很對,幾年前偉大的‘亢哥’就專門寫了一篇文章教育我。……我的祖祖輩輩都是農民,我一直窮困潦倒。我更願意和善良的底層人民在一起。”
“亢哥”,1982年出生在山西長治的一位廣州工程師,是李誌口中的“導師”。他幾年前推薦給李誌一本書:美國經濟學家曼昆的《經濟學原理》。
“從一開始還是文藝青年起,他就有一種傾向:追求他所認為的公平。”亢哥在電話中對南方周末記者說,“這跟他的出身、他強烈的草根情結有關。這其實也蠻可貴的,但他把這事情弄複雜了。”
“李誌不簽公司,也就沒有直接的渠道了解自己的市場需求到底有多大。他不必太多去關註這些事,不需要這麽糾結或這麽執著。應該把精力放在音樂上。”在給李誌寫的那篇文章中,亢哥又說,“價格出現了扭曲,市場自然會產生黃牛來進行調整,這個不是簡單的技術手段能解決的。即使價格壓低,受益的也不一定是窮學生。”
李誌仍然沒有看那本曼昆的《經濟學原理》。
在他的貼吧里,有一篇名為《李誌先生鬥牛記》的文章,詳細記錄了他用微博所發“鬥牛”的過程和結果,以及關於“公平”的內心自述,足有三千多字。
有人評價:“有點政治家的意思!關於黃牛,的確涉及公平。”也有人評價:“B哥要是去從政,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在今年的亞洲CES展上,出門問問創始人兼CEO李誌飛攜Ticwatch參展,被彭博和CNBC先後“圍觀”采訪。李誌飛戲稱:“在網紅本人還沒搞清楚狀況時,就被全世界直播了。”
不過,在不到一個月後,出門問問於北京舉行了一場認真的發布會。李誌飛打造“跨界潮流產品”的夢想終於實現,而且這一次是四款新品齊發。
在李誌飛看來,可穿戴產品未來的三大趨勢是手表獨立性(包括通訊和應用)、更完善的健康運動算法、支付和ID的結合。此次出門問問發布的智能穿戴產品就融合了這三大趨勢。
AI再神奇也需要“附體”
基於人工智能的語音助手一直是Ticwatch的最大賣點。上周出門問問公布的第二代Ticwatch手表搭載Ticwear 4.0智能操作系統,支持多輪對話和TTS(語音合成)技術,語音操控、查詢體驗全新升級,還支持手勢、撓撓、觸控等多重交互方式,讓交互方式更加自然。Ticwatch 2不僅能聽懂指令,還能與你對話,比如用戶詢問“今天的天氣怎麽樣?”Ticwatch會用語音播報給你答案,緊接著再問明天也會得到相應的答案,於是,手表就變成了一個可以聽懂語言又能對話的腕上貼身助理。
李誌飛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專訪時表示:“和第一代Ticwatch相比,OLED屏幕顏色會更鮮艷;內置的SIM芯片具有3G通訊和GPS定位功能,能夠讓手表獨立使用。這是智能手表的一大突破。”李誌飛同時透露,公司也在和一些供應商合作,研究柔性顯示屏的開發。“柔性顯示是智能可穿戴設備的趨勢,但是對結構和設計提出了很高的要求,現在還很難看清技術能夠做到哪一步。”
Ticwatch 2還搭載支持可穿戴移動支付的Ticpay,能夠通過與銀聯卡綁定實現NFC近場支付。李誌飛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出門問問已經和銀聯合作,首批支付將支持民生銀行。”
除了Ticwatch外,出門問問還首次公布了車載系統的使用場景,推出車載機器人問問魔鏡Ticmirror和ADAS高級駕駛輔助系統問問魔眼Ticeye。通過這些產品,李誌飛勾勒出一個“軟硬結合”的人工智能(AI)產品生態圈。
李誌飛說:“AI是出門問問的長線戰略,我們希望以AI為核心競爭力,叠代開發產品。在多個維度,打造綜合的人工智能交互體驗,通過軟硬件結合的方式,讓人工智能盡早落地。”出門問問目前已經打磨了一整套自主知識產權的人工智能交互技術框架,這一整套語音交互技術自成一體,包括語音交互、智能推送、手勢交互、計算機視覺、以及機器人SLAM技術。
不過李誌飛一直強調,AI再神奇,它不能單獨為用戶所用,形成商業模式。要發揮AI的作用,必須基於AI硬件,做面向系統的用戶級產品,也就是所謂的“軟硬結合”。這也是李誌飛目前一直在努力的方向。
從最初單一的語音服務到智能穿戴系統,再到如今的支付服務與智能車載,出門問問希望自己的語音服務能夠覆蓋更多用戶的生活場景。李誌飛從不局限於做100%依賴語音實現的人機交互。他說:“我們現在所做的產品,都有三種以上的人機交互方式,語音、手勢和觸控等。”
他向第一財經記者解釋,全球的科技公司都在從移動轉向人工智能。這雖然能讓做AI的同學大受鼓舞,但是大家也要冷靜思考,AI都是嵌入到已有平臺服務,比如搜索、聊天、視頻會議等,或者新的硬件場景,比如手表、智能家居和智能汽車。人工智能絕不是獨立存在的,所以光有AI是不夠的,還要讓AI‘附體’才行。”
谷歌在中國的“試驗田”
在創立出門問問前,李誌飛在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計算機系獲得博士學位後,就職於美國谷歌公司。2012年李誌飛離開谷歌,帶著“探索下一代人機交互”的使命,回到中國成立了出門問問。之所以回國創業,李誌飛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谷歌在軟硬結合部分做得並不好,我想回國創業,就是不想拘泥與人工智能技術層面的研究,而是想讓更多用戶來使用人工智能技術發展的好處,領導人工智能的發展趨勢。人機交互無論從語音或者視覺、動態等方面,都需要以一種新的方式來實現,這種方式可能不再是傳統的智能手機。”
出門問問可以說是谷歌在中國的一塊試驗田。谷歌Android Wear剛進入中國時,語音系統Google Now就與出門問問合作。今年初,出門問問和Android Wear共同發布出門問問應用商店,谷歌全球副總裁David Singleton當時表示:“智能手表的生態系統對於用戶體驗非常重要,出門問問應用商店的發布,能夠為中國智能手表開發者架設海內外的橋梁,推動可穿戴在中國的發展,為用戶帶來切實可用的應用。”
如今創業四年,出門問問已經獲得谷歌等超過7500萬美元的投資。很多人會認為谷歌是投資方,出門問問就會傾向於為谷歌服務。對此,李誌飛表示:“我們是一家獨立思考的企業,我們希望能夠與谷歌平等發展,共建生態圈。”
上個月谷歌召開開發者大會,發布了Google Home和聊天助手Allo,都由Google Assistant貫穿其中。谷歌是出門問問的投資方,對於出門問問和谷歌未來的合作模式,李誌飛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我們希望把谷歌好的體驗和產品帶到中國,同時也有這方面的優勢,Ticwatch和Android Wear的理念是一致的。合作的基礎也是基於這種高層次的、以共同擴大生態圈為目的的想法。”
出門問問也想用底層軟件拓展出更多實際應用。李誌飛認為,車載和智能家居是人工智能可應用的最佳場景。他對記者表示:“開車時通過智能手表進行語音交互已經是很多90後用戶的習慣。”基於這種趨勢,出門問問上周還發布了車載機器人問問魔鏡Ticmirror,這是一款以語音交互為核心交互手段的後視鏡。用戶可以通過 “你好問問”喚醒 Ticmirror。另外出門問問對接了搜狗地圖,可實現導航及本地服務的LBS搜索。在手勢識別方面,出門問問將手勢識別傳感器設置於駕駛員一側,方便擡手即用。
語音交互的全球挑戰
李誌飛向第一財經記者描述,在出門問問的辦公室,Tic大家庭最近又多了一個新成員,小機器人Tico,他的主要任務是找人並遞送東西,相當於跑腿的實習生。在今後的日子里,小Tico將要學習更多的內容,包括更準確的人臉識別、培養情感,並且能夠理解人的語言,完成更有技術含量的任務。他還介紹稱:“問問智能家居產品也在研發中,預計產品開發周期約為8個月至一年。” 但是他承認,靠硬件提供的語音人工智能服務對於用戶來說仍有些問題,比如語音識別的準確度,以及語音輸入的私密問題。
語音交互的挑戰是全球性的,谷歌、Facebook、蘋果、微軟都想在聊天機器人方面有所建樹,比如如何與智能家居設備相連。在蘋果即將於6月13日舉行的開發者大會上,Siri的更新產品也將成為此次會議最受期待的亮點。
李誌飛說:“人類理解語言時,除了字面本身帶來的信息以外,還有語言模型,比如知道什麽句子的語法是合理的;知識模型,比如知道什麽意思在物理世界才是合理的;現在基本上絕大部分自然語言理解(NLU)算法都只是看字面,所以很難做到準確理解。”
威盛電子語音交互部門研發總監張國峰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NLU目前還處於初級階段,但是真正的表面意思的理解,還只能針對特定領域。不過出門問問通過語音直接引導到用戶界面的方法是非常有效的,也就是分析你輸入的要求後,直接跳到對應的頁面,比如訂機票和餐廳。度秘等也在這樣做。”
今年年初,李誌飛曾預言:“2016年將是可穿戴從玩具到切實應用的一年。”不過他同時強調:“人工智能技術產品化和商業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通過這次發布會,Ticwatch走出“極客圈”,跨界進入了潮人圈,引起更多用戶的關註。據李誌飛透露,Ticwatch在京東上的眾籌開始幾個小時後就已經突破300萬,截至截稿時間,京東的眾籌價格目前已經突破了537萬。
李誌飛在和記者聊天時透露,自己很少出北京,“因為我是個宅男。”他說自己從不相信預言家,也不相信“奇點”這種似是而非的理論,他只相信眼前。他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大家對於人工智能的期待太高了,不管你信不信,目前的智能可穿戴產品就代表了人工智能的最高水平。”
我們今天在生鮮行業里,是恰逢其時還是生不逢時?
i黑馬訊 8月20日消息今日下午,由i黑馬網主辦、搜狐科技戰略支持的“等待沸騰——2016生鮮電商沙龍”在京舉辦。首農電商CEO李誌起做了《產業鏈優勢能否顛覆生鮮電商舊格局》的主題分享。
從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大批生鮮電商紛紛倒下。在李誌起看來,真正想創業的時候,不管這個行業有多落後還是有多先進,一定要先做盤點資源的工作,看這些資源能不能支持我們在這個行業走遠。
在生鮮電商線上線下布局上,李誌起表示,目前,很多玩純線上的企業,基本上都已經碰到天花板和瓶頸。線下體驗、線下服務這塊,一定是這個領域繞不過去的坎。
以下為經i黑馬編輯過的演講節選:
我想今天生鮮電商行業,大家都有很多好的觀點,也有很多創新的模式和做法。但是經過三年多的摸索,還有全國各地企業的走訪,包括跟行業內外人士的探討,我已經有大半年不出來了,在江湖上不怎麽發聲,為什麽不發聲?
因為我發現,現在的生鮮電商,或者現在的互聯網加農業,在某種程度上走到一個錯誤的方向。很多80後、90後的創業者,在這兩年紛紛感覺到農業太難了。在農村想創業太難了,做生鮮電商,像剛才前面幾位朋友說到太苦了,虧損不賺錢。
這種壓力、困惑,到底能不能在我們這代人手上得到化解?這其實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我也希望今天講得幾個簡單的觀點,能夠給大家一定的啟發。
其實我和在座每一個人,可能都會被迫經常面對一個問題:我們今天在生鮮行業里,是恰逢其時還是生不逢時?
恰逢其時很簡單,好像我們現在對食品安全,對怎麽樣吃的更好、更放心,都有了更強烈的需求。說我們生不逢時也很簡單,從去年年底到今年,尤其最近這半年,生鮮電商每天、每個禮拜、每個月都有倒閉的新聞和消息不斷層出。比如在這里,我們特別應該向我們身邊的夥伴們致敬,不管他們最後被定義為先驅還是先烈。
生鮮電商的N種死法
我們可以看得見,從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從北京到上海,從上海到廣州,每個禮拜倒閉一家生鮮電商。很多人確實在這里特別的困惑,這里面有一些創業者是有資金的,有些創業者是有行業經驗的,也有一些創業者背後有很好的大樹和靠山。但是你會發現,他仍然沒有熬到賺錢的那一天,沒有渡過這個冬天。
生鮮電商主要有幾種典型的死法:
第一種:非常沈重,自建網點、供應鏈的運營模式把一些企業搞死了。我們現在越摸索越發現,在農業行業里,是一個特別重資產的行業,絕對不是互聯網行業所倡導輕資產,以小博大這種玩法。所以很不好意思的是,美味七七今年年初4月份宣布倒閉。
第二種:資金斷裂。北京的一個模板企業,曾經被北京諸多媒體列為青年創業創新的典範企業,叫青年菜君,幾乎現在陷入停止的狀態。青年菜君的商業模式,在行業里大家討論的比較多,但是最後資金斷裂這是肯定的一個死法。當我看到它在全北京投放5000多個自助的提貨機,每一臺提貨機價值上萬的時候,我就替他捏了一把汗,果然這道關他沒有抗過去。
第三種:建倉、建店。剛才前面也有一些分享講到,行業里現在很喜歡建倉、建店,做O2O的模式。我認為O2O是個為命題,我認為建倉庫建的越多,虧損的壓力越大。
我們曾經想過所有美好的模式,在今天我們都不同程度的碰到了問題。
還有賣水果、賣蔬菜,做進口生鮮的,你會發現到最後,大家繞來繞去繞不過那幾個供應商。絕大多數做蔬菜、水果或者進口海鮮的,最後還是從經銷商里拿貨,你的供應端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你也根本不可能跑到國外直采,那都是噱頭,不可能做不到。
所以這種嘗試,在我看來,包括我們這些先烈們在內,應該說上百億的人民幣為生鮮電商燒、開路,現在都變成了沈沒成本,都變成了失敗的前車之鑒,也變成我們今天大家繞不過去話題。
死亡潮後,生鮮電商該怎麽玩?
我認為今天生鮮電商確實到了一個生死攸關的階段,這一點不是給大家潑冷水,也不是給大家打擊。就是我認為在這個行業里,最初級、簡單創業的思路,已經不足以讓我們活下去。
在今天我們一起學習探討了半天,我想給大家的建議就是,你得想想,走出這個課堂、會議室,你還要琢磨一下你有沒有什麽新的玩法,新的準備,你有沒有新的招數。如果沒有,那麽前面那些先烈,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鑒。
這種玩法、進化,要從哪幾個角度去看?
觀點一:今天的生鮮電商在農業里想創業,你一定要記住,這個行業正在從輕變重,而且拼的關鍵點已經變成不是拼聰明,而是拼資源。
我們今天好幾位嘉賓都講到,農業其實是最複雜的一個行業,農業是知識、技術含量最高的行業,農業最傳統,但是農業最有挑戰性。任何年輕的挑戰性,帶著一點情懷和初心,甚至帶著一點浪漫進入農業行業,對不起,我勸你三思而後行,一定要冷靜。
因為在這個行業里,全世界的案例里,所有的農業產業巨頭最後能活下來的,都是因為他們背後有這兩個字:資源。千萬不要拼聰明,拼取巧,農業行業里可以創新的余地其實不大,如果大的話,中國就不會只有一個袁隆平了。你想想從植物到動物,從養殖到種植,真的科技含量特別高。在這里你出發創業之前,你得先盤點你手上到底有什麽底盤,想好站立的姿勢。
觀點二:一定要記住,我們面臨的這場戰爭,一定要從突擊戰變成持久戰,我們要準備拼耐力。
為什麽這麽多的生鮮電商、創業者都不幸夭折在路上?因為在他們的心里,包括資本的眼里,生鮮電商都是最快能夠淘金的蛋糕,錯了絕對不可能。以我這10多年的經驗和了解,在農業這個領域里,每一個細分市場,每一個產業鏈條,要做好都是一場持久戰,沒有投機取巧的可能,沒有急功近利的可能性。
大家在這里太急於求成,有可能讓自己猝死。我昨天見了一個廣東做高端餐飲品牌創業的企業家,我們在一起聊天。我就發現,我說你能堅持到今天,就因為你有一個特點是別人不具備的,什麽特點?你就是富二代。
你有富二代背景,你有你爸爸的企業不斷給你輸血,你有良好家庭背景給你在背後做支撐,你在農業、食品領域才能活到今天。如果你是一個創業的草根,屌絲級的人,你想在這個行業里快速取勝、賺錢,我說這個想法一出現,就會面臨死亡的危險。
所以我和我們在座的各位共勉,我對首農電商的戰略規劃,是三年左右,我們過去已經用了兩年時間做戰略設計,我認為未來要有清晰的模式出現,要能找到一條正確的道路,我還需要三年時間。
五年時間如果能夠開花結果,能夠讓我想明白這件事,最後能交一個滿意的答卷,我覺得這已經是讓我很欣慰的結果。所以我跟我們投資人、背後的股東,也包括我們國有企業的掌門人,我都告訴他們,別急。你要想問我答案,我說我現在也不知道。
沒錯,在今天生鮮電商領域,沒有出現一個模式可以值得模仿,沒有一個模式敢說自己已經成功,包括今天的京東和淘寶,我們都非常熟悉。包括他們在內,沒有人敢說自己找到一條正確的道路,所以機會有,大家都不知道怎麽做,可能我們在座的各位才會真正的有希望。
觀點三:無論你在這個行業里立足於哪一個環節,無論我們在生鮮電商里想從哪個角度創業?線下服務是現在我們絕對離不開的主要戰場。
今天所有玩純線上的這一批企業,基本上都已經碰到天花板和瓶頸了。所以你有沒有發現,就在這半年時間,所有的行業大佬,包括BAT在內,紛紛掉頭做線下。
這兩天還有一篇文章熱傳,說小米只用5年時間,就把自己曾經說過的話,現在紛紛打臉。小米說我堅決不開線下門店,今年開始小米要做線下門店了。小米說我們公司沒有KPI,現在小米比誰都強調KPI,小米過去說我們根本不管運營,我們只要有好產品就行,現在對不起運營是第一能力。
為什麽五年時間,就把小米從一個互聯網思維的企業打回原形,回到一個重新的,跟傳統手機、傳統制造行業沒有太大區別,這就是商業的輪回。10年前、5年前,當我們談互聯網顛覆的時候,那時候很多線下的實體企業,不知道怎麽玩,一瞬間就被打懵了,但是給了他兩三年,現在都在清醒。
而且生鮮電商里還不一樣,你想想看,包括我們自己在內,我們捫心自問一下,你去買菜、食品、吃的東西,如果看也不讓你看,摸也不讓你摸,嘗也不讓你嘗,碰也不讓你碰,你覺得放心嗎?這是違反人性的。消費者天生對食品、生鮮就想看一看、聞一聞、摸一摸、比一比,體驗一把。你憑什麽剝奪他這種用快感和權利?
所以我想,我們在線下體驗、線下服務這塊,一定是我們這個領域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讓我們有機會一起攜手並肩奮戰,感謝主辦方,感謝在座的各位,謝謝。
“如果你有10億美元,應該投入到自然語言理解的研究中。”這是機器學習領域學術界的大神Michael Jordan說的,中國人工智能領域的先鋒創業者、出門問問創始人李誌飛對此深以為然。
剛剛與小米結束了口水戰的出門問問很快又有大動作。李誌飛向第一財經記者透露,本周將公布一項重大的戰略合作,並且“與融資有關”。從邀請函來看,這項合作是關於人工智能與汽車的。不過針對出門問問獲得大型車企投資的傳言,李誌飛未予以回應。
此前,截至到2015年底,出門問問已經獲得了包括谷歌在內的三輪總計超過7000萬美元融資,估值超過3億美元。而此次融資規模市場普遍預計將達到上億美元,這意味著出門問問的估值很可能會超過10億美元,也將成為中國的又一家“獨角獸”公司。
就在3月29日,出門問問與中科院自動化研究所模式識別國家重點實驗室共同成立了語音智能與人機交互聯合實驗室,專註於自然語言理解、多輪對話管理、問答系統、機器翻譯等人機語音交互核心技術研發領域,也就是所謂的NLP(Natural Language Processing,自然語言處理)。
李誌飛在最新的朋友圈中對自然語言處理發表的最新看法是:“相對於計算機視覺等其它人工智能學科,自然語言處理是非常小眾的學科,但是自然語言理解卻是當今人機自然對話的最大瓶頸,號召大家都來做NLP,這是巨大的藍海。”
事實上,目前很多投資機構都在進行一場豪賭,他們的賭註是NLP、AI 和語音技術能不能落地。而在NLP領域,出門問問有著比競爭對手更強的積累。去年11月,出門問問發布了針對汽車後裝市場的智能後視鏡“問問魔鏡”(Ticmirror)以及高級駕駛輔助系統(ADAS)產品。而且出門問問在車載內容建設和車內聲場方面也都積累了一定的數據。
更重要的是,目前在人機交互領域,出門問問、三角獸、圖靈等公司專門從事自然語言處理的研發,而後兩者只有語言處理能力而沒有語音能力,因此如果大型車企看重國內的人機語音交互能力,那麽出門問問很容易成為更大的目標。對於車企而言,投資單純語音技術方的意義不大,如果未來幾年語音技術能有大的突破,一定是語音和內容的結合,基於理解的交互。
去年 10 月,寶馬宣布 BMW Connected APP 將整合亞馬遜 Alexa 語音助手。而在今年年初的CES消費電子展上,以Alexa為代表的語音助手成為了汽車館里最耀眼的明星。福特和大眾也已經將Alexa整合進新車型。如何在車內進行人機交互成為將來各大汽車廠商要面臨的問題,在他們看來,語音助手可以讓家庭、汽車和辦公室實現無縫連接,語音助手可以預測並解決消費者的需求。
根據研究機構IHS的預計,到 2020 年,90% 的新車將會具備語音識別功能,這其中有 75% 的車輛會搭載微軟、亞馬遜或谷歌提供的雲端語音控制技術。通過“深度學習”,車載系統可以知道司機的偏好,在雲端的幫助下,還能為司機提供更多人性化服務,比如幫助點餐、提供折扣信息或是規劃最合適的出行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