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8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在華盛頓國會山進行了就職以來的首次國會演講。在演講中,特朗普闡述了上任一個月以來所取得的成績,包括福特、沃爾瑪等行業巨頭計劃在美投資並創造上千萬崗位、退出TPP以及簽署了頗有爭議的“禁穆令”等。除了回顧過去,特朗普還向展望了下一階段的工作計劃。
對於特朗普的國會演講,外界對此褒貶不一,民主黨和共和黨的觀點更是有明顯分歧。
美國副總統彭斯對演講表示了高度贊賞,稱“這是一個很棒的夜晚”,在一個小時內,美國人民見證了總統重振美國經濟的決心。
傳統基金會政治分析師David Azerrad在接受法新社的采訪時稱,這是特朗普最棒的演講之一。整場演講語氣慎重,緊扣主題,並向全國傳遞了一種團結的信息。
相比於共和黨人士的贊不絕口,民主黨人士則更加犀利,直指特朗普在演講中的不當之處。
參議員桑德斯在采訪中激動地表示,特朗普在競選期間反複承諾不會削減社會保障、醫療保險等費用,但在首次國會演講中,特朗普對這些話題只字未提。
參議院少數黨領袖、民主黨參議員查克·舒默更是直言特朗普的演講總是完全脫離實際。特朗普的主要支持者是工薪階層,但是其所作所為完全與工薪階層的利益相悖。相比於演講中的華麗辭藻,美國人民更希望看到實際行動。
白宮周日要求國會著手調查奧巴馬政府是否涉嫌在2016年大選期間濫用調查職權,並將此作為國會調查俄羅斯介入美國大選工作的一部分。
事情緣起於上周六特朗普突然在“手無證據”的情況下炮轟奧巴馬監聽其紐約特朗普大廈總部的通話。白宮發言人斯派塞周日在聲明中表示,政府官員將不再對此事發表評論,直到國會完成相關調查,雖然可能會作出要求特朗普對涉俄相關指控作出說明。“有關報告顯示在大選前的一些調查行為具有潛在政治驅動意味”。
心存不滿,政府官員屢遭“通敵指控”
特朗普政府從一開始構建就面臨著來自於民主黨的重重壓力,國務卿蒂勒森(Rex Tillerson)曾因與俄羅斯密切關系險些未通過參議院任命。上任24天的前國家安全顧問弗林(Michael Flynn)因被曝出與俄羅斯有接觸,並泄露美對俄政策方向而引咎辭職。本周司法部長塞申斯(Jeff Sessions)也被曝光隱瞞與俄大使見面的舊事。美國當地報道稱,特朗普競選期間,塞申斯曾與俄羅斯駐美國大使基斯利亞克(Sergei Kislyak)兩次交談,而塞申斯此前在參議院司法部長確認聽證會上曾明確表示自己未與俄方有過接觸。
在上周完成了首次成功的國會演講後,特朗普開始著手反擊計劃。他首先表達了對塞申斯的支持。“塞申斯是個誠信的人,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隨後特朗普炮轟民主黨“輸不起”,不敢面對現實,並拿出了一張參議院少數黨領袖,民主黨人舒默(Charles Schumer)與普京的合影,揚言應該對舒默與俄羅斯的關系展開調查,此後連眾議院少數黨領袖佩洛西(Nancy Pelosi)也被卷入漩渦。
余氣未消,特朗普炮轟奧巴馬監聽是“水門事件2.0”
周六,特朗普一口氣連發數篇推文宣告“奧巴馬監聽”這一驚人發現。“剛聽說奧巴馬政府在競選結束前監聽特朗普大廈通話,還沒有證據,這是麥肯錫主義”。“在任總統大選前監聽競選人合法嗎,太LOW了”“我想肯定有律師對奧巴馬去年10月,就在大選前監聽我電話這個案子感興趣”“這簡直就是尼克松/水門事件,奧巴馬糟透了”。
根據美國1978年通過的《外國情報監聽法》,聯邦法院只有獲得明確證據證實目標對象是“外國勢力代理人”方能采取監聽措施。此前小布什曾因911事件後以反恐需要為名繞開相關程序,授權情報部門對美國國內被懷疑和恐怖分子有關系的人從事監聽活動而面臨政治危機。
對此奧巴馬的發言人劉易斯(Kevin Lewis)周六在聲明中反駁了特朗普的指控,表示奧巴馬政府的原則是沒有官員介入由司法部主導的獨立調查,除此之外都是假的。奧巴馬卸任後離職的前美國國家情報總監克拉珀(James Clapper)周日表示,從來沒有對總統候選人的監聽行為,無論是針對競選還是針對個人。前政府發言人厄內斯特在接受美國廣播公司采訪時也表示,奧巴馬從未向FBI發出過要求展開調查的命令。不過這些言辭估計特朗普是聽不進去的,因為對調查俄羅斯介入大選事件結果存在異議,他與情報機構的關系從未好轉過,即使在他宣誓就職後第一時間拜訪了情報部門,雙方依然有些“若即若離”。
有意思的是,連特朗普黨內總統候選人競爭對手,佛羅里達州參議院盧比奧對此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在接受國家廣播公司NBC采訪時表示,自己也搞不清是什麽讓特朗普說出這種話,沒有任何依據,也沒有從任何人那里聽說過這件事。
水門事件與麥卡錫主義
1972年6月17日,以美國共和黨尼克松競選班子的首席安全問題顧問麥科德為首的5人闖入位於華盛頓水門大廈的民主黨全國委員會辦公室,在安裝竊聽器並偷拍有關文件時被捕。尼克松隨即否認政府參與其中,並順利贏得了此後的總統大選。此後數份匿名信改變了事件走向,對手民主黨占優勢的國會決定成立一個特別調查委員會展開調查,被拉出來“背鍋”(幕後策劃)的白宮法律顧問迪安主動交代情況,隨後尼克松下令安裝竊聽系統被曝出,其動用行政權力幹擾調查,要求罷免調查委員會檢察官引起司法部高層“巨震”等行為引起全美民眾不滿。美眾議院司法委員會公布彈劾相關證據後,1974年8月8日尼克松致信時任國務卿基辛格宣布次日辭職,成為美國歷史上首位辭職的總統。
麥卡錫主義作為專有名詞,是政治迫害的近義詞。上世紀40年代末到50年代初,以參議員麥卡錫為典型代表的美國國內反共、極右勢力惡意誹謗、肆意迫害疑似共產黨和民主進步人士甚至有不同意見的人,涉及美國政治、教育和文化等領域的各個層面,影響至今仍然可見。
在前”第一千金“切爾西·克林頓通過推特多次批評現任總統特朗普的多項政策後,有關她可能參加下屆美國國會參議員競選的猜測再次升溫。
“她從未否認過對競選的興趣,這也是我認為她有一天會參加競選的原因,並且她有可能會競選成功。”切爾西的母親希拉里·克林頓的一位前助手告訴美國媒體。
切爾西(左)與希拉里、克林頓(右)
根據《紐約每日新聞》上周的報道,切爾西有可能在紐約州民主黨參議員吉里布蘭德(Kirsten Gillibrand)2020年任期結束後參選該職位。
這個職位也是希拉里在2009年當選為美國國務卿之前連任兩屆的職位。
有關切爾西競選國會議員的猜測已經出現不止一次。
早在2012年,就曾有美國媒體報道稱切爾西準備競選紐約州民主黨眾議員勞瑞(Nita Lowey)的席位。但是,當時79歲的勞瑞卻在此前連任14屆之後仍然沒有要退出競選的意願。
切爾西在兩年前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她“一定”會考慮參加政治競選,如果她認為自己能帶來變化的話。
切爾西的多條推特
“切爾西考慮參政”不僅因為她是美國政壇最顯赫的人物——前總統克林頓和前總統候選人希拉里唯一的女兒,在希拉里競選中切爾西也被認為發揮了極其重要和積極的作用,因而切爾西被外界廣泛看好“應該也去參加競選”。然而,猜測切爾西“這次可能是真的要參加競選”的,卻是因為她在推特上多次對特朗普政府的政策提出批評。
在特朗普的旅行禁令和準備推翻奧巴馬醫改公布後,切爾西都立即對此提出不同意見。
在1月份,特朗普首次公布針對6個穆斯林國家的旅行禁令時,切爾西就曾帶著自己年幼的女兒參加在紐約市舉行的抗議遊行。“我們將同我們的國家站在一起,那個同我們的價值和理念相符的國家。” 切爾西在推特中寫道。
民主黨集體不看好的原因
政治分析人士表示,切爾西可能參選國會議員的消息發生在一個“不太完美”的時機,因為可能美國沒有準備好這麽快就要迎接另外一個克林頓。
大量長期追隨克林頓家族的助手、捐款人和支持者們仍然在為希拉里的落敗而“療傷”。他們的情緒顯然還沒有恢複到正常的時機。此時,切爾西就這樣“跳起”卷土重來,顯然會讓很多人始料不及。
“哪怕是過了1年、2年甚至3年,我都不認為時機對她(切爾西)來說是成熟的。”一位希拉里2016年的競選助手,現在仍然和克林頓家庭保持密切聯系的政治分析人士表示,“我知道這對切爾西來說很不公平,但是一切都不是正確的時機,讓人感覺有點太強迫。”
民主黨政治策略專家西門子(Jamal Simmons)表示,雖然克林頓一家“總是在考慮競選”,但民主黨是到了花時間找到幾位新人選並對他們進行投資的時候了。
“是時候需要向前看了。”西門子說。
對於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局長詹姆斯·科米(James Comey)來說,剛經歷了艱難的一天。美國國會情報委員會不滿FBI沒有及時溝通對特朗普內閣與俄羅斯關系的調查進展,因而提出了種種威脅。
FBI局長詹姆斯·科米(James Comey)
國會要求盡快從FBI得到答案的,包括兩個主要問題:首先,FBI要調查清楚總統特朗普對前總統奧巴馬竊聽其紐約辦公室的指控。目前,眾議院情報委員會和參議院司法委員會都要求FBI及其上級部門司法部拿出證據證實特朗普的指控。
對此,眾議院情報委員會要求FBI在20日之前給出答複,否則將采取“必要措施”。參議院司法委員會主席格拉斯利(Chuck Grassley)也表示,若FBI不能提供更多信息,委員會將不就副司法部長提名人羅森斯坦(Rod Rosenstein)舉行提名確認聽證。
另一個問題是,FBI是否正在就特朗普的班底和俄羅斯存在任何關系進行刑事調查。
參議院司法委員會高級成員格拉哈姆(Lindsey Graham)稱,FBI還未對此給出回複,而公眾有必要知道這些信息,因此迫使科米盡快解決國會對此事的疑問。
眾議院情報委員會主席努內斯(Devin Nunes)和高級成員希夫(Adam Schiff)在新聞發布會上表示,科米將在20日出席眾議院情報委員會的聽證會,回答國會的疑問。
努內斯表示,目前並沒有證據表明奧巴馬政府在去年11月的大選之前命令情報部門對特朗普在紐約的辦公地點進行監控。
本月初,特朗普連發4條推特,指責奧巴馬在自己競選期間在紐約特朗普大廈的辦公地點實施竊聽,並把這種行為稱為“麥卡錫主義”,並以尼克松時期的“水門事件”相比。白宮隨即要求國會對此事展開調查。
在感受到壓力之後,FBI向參議院司法委員會反饋,將會在一個“秘密場合”向委員會匯報,回應相關議員。但格拉斯利在與科米會面後稱,並不認為這樣的匯報就已經“足夠”了。實際上,令格拉斯利等人不滿的是,FBI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給委員會足夠的尊重。
對於這些紛擾,白宮發言人斯派塞(Sean Spicer)稱:“我想會有關於貫穿整個2016大選過程的監聽技術的重大報道出來……他(特朗普)對最終能證明自己的事情非常有信心。”
特朗普則耐人尋味地表示:“我想你們會在未來2周內發現一些非常有趣的東西。”
眼下,市場上最大的不確定性就是特朗普政府——"邊境調節稅"會否落實?減稅和基建投資能否落地來撬動全球經濟?全球最大對沖基金橋水創始人達里奧(Ray Dalio)發出了一份長達61頁的民粹主義研究報告,他寫道:“雖然我們認為特朗普是一個民粹主義者,但對於他,我們的問題要多過答案。”
針對這些未解之謎,在2017年博鰲亞洲論壇期間,美國頂級智庫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PIIE)高級研究員Nicholas Lardy接受了第一財經記者的獨家專訪:“我不認為BAT(邊境調節稅)是一個可行的提案,這在國會受到很大的反對,很難通過。”
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PIIE)高級研究員Nicholas Lardy
就在本周六,因票數不足,特朗普在最後一刻撤回醫改議案,取消投票,並將下一步重心轉向稅改。也有觀點認為,此次受挫或將使其下一步的稅改和其他財政刺激議程面臨更大不確定性。
BAT或遇挫
各大機構此前就預計,全方位征收45%的關稅可能不會獲得國會共和黨的支持,黨內仍有很多青睞自由貿易政策的成員。特朗普可能需要減小貿易保護政策的力度,來換取國會對於其減稅政策的支持。
除了BAT遭遇國會阻力,Nicholas Lardy還對記者分析稱,當前BAT還主要遭遇兩大障礙,首先征收邊境稅將會提升進口產品價格,此前美國低收入人民可以在沃爾瑪或者超級商場(big box store)購買低價進口產品,因此BAT必定受到輿論壓力;此外,BAT必定會遭到世界貿易組織(WTO)挑戰,因為BAT屬於進口歧視,而歐洲此前也表示會進行反擊,中國也有反擊的議價能力。”
其實,“邊境調節稅”可謂特朗普政府“貿易戰”的一部分。分析師預計,在當前設想下,企業需要為進口品額外支付20%的企業稅率,而出口產品將有12%的稅收減免;研究測算顯示,這就等同於美元貶值15%。如果其他保持不變,美國貿易赤字將下滑2%,相當於4000億美元,也即美國貿易赤字將被完全消除。
此前,渣打銀行也表示:“BAT被視為一個無需通過提高關稅就能減小貿易赤字的方法。然而,這一倡議需要將稅制轉向現金稅制,因此我們認為這在當前財年結束前很難通過。”渣打提及,BAT並不針對任何一個國家,但這個很難符合WTO規則。一旦BAT落實,美國主要貿易夥伴很可能向WTO發起抗議。
“現在跨國公司眾多,流動性很大,可見BAT不符合實際,”Nicholas Lardy對記者表示:“如果說BAT無法推行,那麽特朗普政府的公司稅改就很難推行,因為早前各界都認為BAT產生的收益可以為公司減稅進行融資。”
財政刺激力度或不及預期
自特朗普當選以來,美股瘋狂上漲,部分金融股漲幅一度高達40%。盡管牛市未滅,但如果特朗普的政策刺激力度不及預期,市場波動必將加劇。
美財長史蒂芬•姆欽(Steven Mnuchin)此前表示,今年8月有望全面推出稅收改革,這將助推美國實現過去十年來不曾達到的增速。不過,他也承認,這是一個非常快的速度,正常情況下也要等到明年初。眼下,財政赤字可能成為特朗普推行減稅政策的一大障礙,但姆欽表示,經濟增速加快後,稅收也有望提升。
Nicholas Lardy稱:“我不認為美國會推行非常激進的稅制改革,今年減稅很難見到成效,甚至明年也可能很難。”
此外,特朗普的另一個刺激政策就是擴大基建投資——一萬億美元的基建刺激政策。特朗普的基建計劃是“稅收中性”(tax neutral),即政府不用出資,而是希望通過給予1370億美元的稅收減免,來帶動私營部門參與投資,幫助建設道路、橋梁和其他項目,並使得企業從中獲益。其設想的是,這些稅收減免將會幫助政府獲得1萬億美元的融資,這與1萬億美元的直接政府註資是截然不同的。
不過Nicholas Lardy也對記者表示,“雖然不用政府出資,但我認為公私合營在美國可能很難推行,我不認為特朗普政府能大力推行大型基建設施投資。”他也分析稱,此前的邏輯可能很難成立,即擴大基建投資,美國經濟過熱,美聯儲加速加息,美元升值,“我不認為這會發生。”他稱。
中國應加速自由化
除了對美國各方面的研究,Nicholas Lardy被譽為“中國通”經濟學家,他的研究課題曾包括:中國民營企業的崛起、全球金融危機後的中國經濟增長、中國未來的匯率政策、外貿和投資在中國經濟轉型中的作用等。
“我父親是生物化學教授,有許多來自中國臺灣的博士生,我聽了很多關於中國的故事,同時我也喜歡經濟學,因此我讀的是經濟學本科,當時我也開始學習中文,因此我決定要融合這兩大愛好。”他稱。
Nicholas Lardy建議,中國應該繼續推動自由化進程,包括外商直接投資(FDI),為全球化註入動能。“中國領導人呼籲擁抱全球化,也表達了中國進一步擁抱全球化的決心,這對中國和全球有益,但也有懷疑論者稱,中國需要從’呼籲’全球化到以實際行動來推動全球化,繼續擴大FDI,加大雙邊自由貿易。我認為積極的一面是,習近平主席強調了全球化有益,且中國也有意願來推動。”
他同時建議,中國應該繼續利用WTO爭端解決機制,“早年中國接受了爭端解決程序,這是很重要的,我們需要一個體系來使得各方達成共識,且具有合法性。我認為一個有效的爭端解決機制將讓所有人受益。”
Nicholas Lardy也提及,早前中國向WTO提交了6份中國加入《政府采購協定》(GPA)出價清單,此次出價首次列入大學、醫院和國有企業,工程項目全部列入出價名單,門檻價也降至參加方水平。
GPA是WTO的一項“諸邊協定”,目標是促進參加方開放政府采購市場,擴大國際貿易。加入GPA談判的主要內容是政府采購開放範圍(GPA稱為出價)及國內相關法律調整。中國於2007年底啟動加入GPA談判並提交首份出價,2013年12月提交第5份出價。
在醫保法案受挫後,美國總統特朗普開始著手兌現另一項競選承諾:在全美範圍內實行減稅。
3月24日是奧巴馬醫保法案通過7周年紀念日,特朗普和共和黨籍眾議院議長瑞安在無法取得足夠多共和黨眾議員支持的情況下,宣布撤回旨在替換奧巴馬醫保的新醫保議案(AHCA)原定於當日下午的眾議院表決。
這是特朗普上臺以來遇到的最大挫折。瑞安在宣布取消投票後表示,共和黨需要一些時間來重新部署,將要推進其他議程。“我們將推進稅法改革。”瑞安稱。
緊接著的3月25日,美國副總統彭斯在西弗吉尼亞州查爾斯頓會見了一群小企業主。其間他指責國會阻撓了共和黨對醫保法律進行修改的計劃,但承認白宮將需要與立法者一起完成下一套立法計劃。彭斯表示,政府將著手為工薪家庭、小企業和家庭農場全面減稅。
然而一些觀察人士認為,在這樣的時機倉促提出稅改,看上去更像是轉移新醫保法案失敗的註意力。在國會民主黨人反彈強烈、共和黨人存在分歧的情況下,特朗普稅改的前景又當如何?
轉向稅務改革
“唐納德·特朗普總統已經準備好重新開始他的下一個任務:簡化稅法,降低稅率。”彭斯25日向小企業主保證,“我們要卷起袖子放手大幹,將為工薪家庭、小企業和家庭農場全面削減稅收。與國會通力合作,特朗普總統將通過羅納德·里根時代最大的減稅措施,我們將使美國經濟再次走強。”
特朗普曾經表示,推翻奧巴馬醫保法案是他的第一要務,排在稅改和預算法案之前。事實上,廢除奧巴馬醫保同稅改和預算問題也直接相關:奧巴馬醫保法案為了確保資金來源,規定企業要多繳0.9個百分點的工資稅,收入超過20萬美元的個人投資收入要征收3.8%的投資收入稅。如果能廢除奧巴馬醫保法案,特朗普就已經為企業和個人減稅了。
國會預算辦公室(CBO)表示,如果共和黨的新醫保法案得以通過,將在未來10年里縮減3370億美元的預算赤字,同時造成2400萬人失去醫保。從預算的角度來看,如果廢除奧巴馬醫保,預算制定將更加寬松和容易。
分析人士稱,如果奧巴馬醫保被快速廢除,特朗普的稅改和預算政策將有更大的彈性空間。但是目前廢除奧巴馬醫保無望,聯邦政府只好轉向下一個議題:全力改革稅務。而利用國會在8月暑假休會以前的有限審議時間是最佳選擇。
從政治角度講,特朗普政府最看重的自然是新醫保法案,但從經濟角度來看,稅改更被市場重視。“通過新醫保法案的重要性不如稅法改革。對於金融市場來說,最重要的不是有什麽樣的醫保法案,而是國會能以隨便什麽結果結束在醫保問題上的糾纏,轉向稅法改革。那才是對實體經濟和公司營收有更大影響的政策。”高盛經濟學家菲利普斯(Alec Phillips)在給客戶的報告中說。
改革阻力重重
特朗普上任伊始,就雷厲風行地簽署了一系列行政命令,以兌現競選承諾。但是美國立國之初的憲政設計以及三權分立的體系嚴重限制了特朗普的權力範圍,導致特朗普執政後的連番“不順”。在推翻奧巴馬醫保法案的努力又在國會擱淺後,特朗普遇到了執政後的最大挫折。
根據高盛的觀點:“醫保法案的失敗表明,複雜又充滿爭議的稅改可能也難以通過。由眾議院共和黨人中最保守的議員組成的眾議院自由黨團(House Freedom Caucus)反對醫保法案,同時也反對眾議院稅改藍圖中一些最有爭議的內容,比如邊境調節稅。這暗示了國會共和黨人可能會降低他們在稅改方面的雄心,從而尋求更簡單的減稅措施。”
歷來批評容易建設難。共和黨人在反對奧巴馬醫保這個問題上空前團結,但在新的醫保法案應該如何制定的問題上,卻陷入眾口難調的局面,這直接導致控制國會眾議院多數席位的共和黨人居然無法投票批準自己提出的新醫保法案的尷尬局面。
“共和黨在眾議院可以允許9%的跑票。而在參議院,共和黨的優勢相對比較小,只能允許4%的跑票。”菲利普斯說。在眾議院435個議席中,共和黨占237席,也就是說允許19名共和黨籍眾議員反對,共和黨仍能維持在眾議院表決時的多數票。而在參議院100個議席中,共和黨占52席,在參議院表決時,只能允許2名共和黨參議員反對,這種情況下還要靠副總統彭斯投下支持票,確保相關法案通過。
按照美國法律,無論是新的醫保法還是新的稅法,都需要先在眾議院得到簡單多數通過,然後再由參議院簡單多數通過。通常眾議院通過的版本在參議院審議的時候會被部分修改,而參議院通過其修訂的版本後,仍需要再回到眾議院對修訂後的版本重新表決。一部法律能夠通過,往往要在參眾兩院來回幾次,才能走完立法程序,最終送到總統面前。如果總統不滿意拒絕簽署,那麽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除非國會能以三分之二的絕對多數通過該法律,使得總統的否決失效。
在美國,推動一項改革需要的手續繁多,所以社會演進很難有重大偏離。上一次醫保法案的通過,是2010年的奧巴馬醫改法案。而上一次稅法改革,還要回溯到1986年的里根時期。
邊境稅是焦點
在特朗普政府撤回新的醫保法案後,財政部長努欽在今年剛成立的媒體Axios上表示:“醫保是個非常麻煩的議題,稅改就簡單得多了。我們可以從稅法出發,重新進行設計,我認為這有著非常、非常強大的支持基礎。稅改會是全面的,包括了個人和公司層面的稅改。我們不會每次只做一點點。”Axios今年初才成立,在其成立公告里反複出現“主流媒體已經破碎,有時就是騙局”等觀點。
但在面對聽眾詢問邊境稅對在沃爾瑪購物的普通消費者有什麽影響時,努欽卻沒說明白。一般認為,邊境稅會導致進口商品價格上漲。
菲利普斯說:“共和黨眾議員在新醫保法上無法達成一致的事實告訴我們,在稅法改革里的那些激進條款,例如邊境調整稅和公司稅利息抵扣中以資金流動方向來區分的稅收,在今天這種需要幾乎全體共和黨議員同意才能贏得國會多數表決的環境下,很難獲得通過。”
特朗普提出的邊境稅等措施,是為了遏制美國資本流出及商品進口過量的局面,同時這些新稅種可以彌補減稅帶來的收入下降。但是,開征邊境稅會提高進口商品的價格,至少在短期內將大幅提高零售商品的價格,對依賴廉價進口商品的中低收入者造成沖擊。而減稅的好處則多數是針對企業家和富人,低收入者原本就不需要繳納所得稅。
無論是稅改還是廢除奧巴馬醫保,特朗普的計劃都有點“劫貧濟富”的味道。面對2018年的中期選舉,共和黨的議員,尤其是來自中西部貧困地區的共和黨議員是否會支持邊境稅等爭議性的稅法改革條款值得註意。特朗普的稅改計劃要想最終通過,肯定需要這些共和黨議員回老家後能對家鄉選民交待才行。
28日據《華盛頓郵報》消息,特朗普政府試圖阻止前代理司法部長薩利·耶茨就俄羅斯幹預美國大選調查一事在國會作證。
前代理司法部長薩利·耶茨
據華盛頓郵報獲得的一系列信件顯示,本月早些時候,美國司法部通知耶茨說,由於受到總統溝通特權範圍覆蓋,國會就俄羅斯幹預美國大選調查的聽證會將很有可能禁止她參加。
本周,耶茨和其他一些前情報官員被要求在眾議院情報委員會作證,但該聽證會被委員會主席努恩斯突然取消。
耶茨曾在奧巴馬政府末期擔任副司法部長,奧巴馬政府卸任後,由於特朗普政府的司法部長尚未到職,她被要求在特朗普政府留任,暫任司法部代理部長。但由於耶茨反對特朗普的第一版移民禁令,被特朗普解雇。
“我們的國家需要在9月份好好的關一次門,來收拾這個爛攤子!”美國總統特朗普在周二連發2條推文表示,“要麽在2018年的中期選舉中將更多的共和黨人送入參議院,要麽將現在60票的規定改為51票。”
特朗普所指的是,在目前的參議院100名參議員中有共和黨籍52名,民主黨籍46名,另外2名是獨立黨,但這2名參議員通常都與民主黨結盟。因此,目前共和黨和民主黨在參議院的力量對比為52對48,而大多數重要議案都需要參議院100個議席中60票的絕對多數支持才能通過。
特朗普表示,在政府今年9月30日之前運作需要的1萬億美元的預算中,共和黨議員無法通過他所要求的所有優先撥款,就是因為“在參議院沒有所需要的60票”。
美國國會於上周日連夜協商達成2017年財政預算協議,暫時避免了聯邦政府的關門危機。在這項總額為1.07萬億美元的預算撥款法案中,並不包括特朗普在大選期間一直重申的美墨邊境墻的預算。另外,特朗普此前一直想削減、民主黨所爭取的國內福利計劃反而在預算中得到了更多的撥款,其中包括給美國國家衛生研究所(NIH)的預算增加了20億美元,還增加了在清潔能源和科研方面的預算。
預算中為美國國防部新增的150億美元費用,只是特朗普和共和黨鷹派所取得勝利的部分。政治分析人士指出,毫無疑問,雖然國會兩院都由共和黨掌控,但民主黨才是這場預算之爭的贏家。
美國政府部關門會如何
美國政府上次關門發生在2013年10月,當時奧巴馬的醫改法案引發的預算和撥款爭議導致多個政府部門關閉了16天,其間有大約85萬名聯邦政府員工被迫無薪休假,還有大量聯邦政府員工繼續工作但直到關門結束後才領到薪水。根據白宮當時的估計,在政府關門的16天中,生產力方面為美國政府所帶來的損失超過20億美元。
在政府關門期間,大部分同外交有關的會議都被取消,美國官員大部分都停止旅行參加會議和活動。
在很多政府部門都通過很少數量的員工進行運作的情況下,美國民眾的報稅等事務的處理時間也比以往要拖長。
雖然執法和國家安全等政府部門的職能在政府關閉期間仍然運行,但國家公園一般都和政府一同關門,而經濟學家預計這通常會對經濟產生重要的影響,特別是在首都華盛頓地區。
是好事還是壞事
雖然國會兩黨成員都認同當前美國政府資助運作各部門的方式存在很大漏洞,但在如何修補的問題上卻一直沒能取得共識。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黨派分歧讓雙方很難在不同項目的支出規模上達成一致。
參議院預算委員會立法事務主管貝爾(Steve Bell)表示,總統特朗普呼籲政府關門不一定就是壞事,反而很有可能有助於解決當前政府部門運作和資金矛盾的問題。
但是,新罕布什爾州共和黨參議員葛萊格(Judd Gregg)表示,有關政府關門和預算的爭論應該讓特朗普吸取政治經驗,在華盛頓和商業世界取得成功有著明顯的不同。
“這同建大樓和建高爾夫球場不同,這是華盛頓的高度政治,程序是完全不同的,目標也是完全不同的。” 葛萊格表示。
但是,大部分的共和黨人仍然認為讓政府關門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認為美國人民選擇特朗普和讓共和黨掌控國會是為了看到政府關門。”參議院多數黨黨鞭、得克薩斯州共和黨參議員考尼(John Cornyn)說。
路易斯安那州共和黨參議員肯尼迪(John Kennedy)認為,美國政府一再面臨關門的問題不是政府結構和運作的問題,而與人為因素有關。“我不支持改變原則。這個系統已經存在了幾個世紀,它仍然可以繼續運作。” 肯尼迪說。
美國總統特朗普退出世貿組織(WTO)的想法,成為促使美國國會共和黨在貿易問題上倒戈的又一充分理由。
負責監管貿易問題的眾議院籌款委員會主席、共和黨眾議員布雷迪(Kevin Brady)8月6日表示,雖WTO不完美,然如特朗普非要退出WTO,國會定要維護美國的WTO資格。
“答案是,是的。” 布雷迪表示,退出WTO的舉動,必須得到國會批準才會放行。按照WTO相關規定,如成員希望退出WTO,必須在退出6個月之前提出申請。
中國人民大學國家發展與戰略研究院研究員、經濟學院教授程大為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時指出,WTO並不是一個想退就能輕易退出的組織。正如同加入WTO、取得最惠國待遇時要同所有相關成員方談判一樣,退出也需要談判,沒準還要付“退出費”。
若企圖退出必遭國會阻止
從競選總統階段至今,特朗普曾多次暗示WTO對美國不公,且希望對此“做點什麽”。
據美國媒體報道,特朗普經常向身邊人抱怨,WTO就是世界上其他國家弄出來,一個用來限制美國的組織。更有其身邊人士匿名表示,特朗普威脅退出WTO的次數已經超過100次。
這一持續表態令美國國會共和黨人神經緊張。此前,共和黨內形成一種策略共識,即在中期選舉之前,不在貿易問題上同特朗普公開唱反調,一切有待“秋後算賬”,然而特朗普持續退出WTO的威脅打破了這種黨內共識。
跡象之一即為美國參議院在7月11日批準了的一項非約束力議案,在這項議案中,國會表明希望在涉及國家安全的關稅決策中發揮更大作用。值得註意的是,這項象征性決議是由一位共和黨黨員提出的。
布雷迪指出,WTO以及其爭端解決機制是有缺陷的,在此方面毫無疑問:判決時間過長且經常不守時,而且很多時候並不是基於事實的貿易決定,而是政治決定。
但是他指出,在協助美國申辯他國的不公平貿易行為方面,WTO還是非常有效的,且具有持續性,並可以敦促其他國家遵守其加入WTO時的承諾。
根據卡托研究所(CATO Institute)的一項研究,美國提交給WTO的案件中,有91%勝訴,勝訴率還是相當高的。
美國彼得森經濟研究所研究員胡保爾(Garye Hufbauer)亦指出,如果特朗普希望退出WTO,則需要國會的批準,因為正是國會在1994年通過立法,批準美國加入WTO。
胡保爾援引的是《1994烏拉圭回合協議法》。該法律第125節規定,每5年美方對美國參與WTO進行審查,在此後90天內,美國國會任何成員都可以提出議案申請退出WTO,為了使這個問題不在國會委員會中擱置,法律還規定眾議院或參議院應在議案提出90天後必須對美國是否退出WTO作出決定。而如果該議案得到國會兩院通過,美國就可以申請退出WTO。
歷史上,美國於2000年和2005年均有議員提出過退出WTO的議案,2000年眾議員投票結果為56票贊成,363票反對,2005年贊成票增加至86票,338票反對,因此上述議案均未進入參議院。隨後在2010年和2015年,根本沒有議員提出美國要退出WTO的類似議案,而美國下一次提交上述5年期審議報告的日期是2020年。
胡保爾指出,目前國會共和黨在該問題上計劃反抗特朗普的原因在於,對於美國而言,離開WTO意味著一場高風險的經濟賭博:雖然在沒有WTO的束縛之下,美國可以對廣泛的產品大量征稅,然而WTO國家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將令美國處於競爭劣勢之中,讓我們面臨真正的極大危險,鑄成大錯。”胡保爾並指出,這一程度同目前的鋼鋁關稅和汽車稅都截然不同。
“鋼鋁關稅涉及200億美元產品,汽車關稅涉及大約2000億美元產品,WTO則意味著一切(產品)。”胡保爾指出。
美不忘利用WTO
雖然威脅退出,然而美國並沒有放棄借WTO的為自身謀利的機會。就在7月16日,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USTR)發聲明表示,美國已就歐盟、加拿大、墨西哥、土耳其等五國對美鋼鋁關稅實施的關稅報複向WTO分別提出五項申訴。
在USTR的聲明中,美方反咬一口,堅稱美出臺鋼鋁關稅是為了保衛美方的國家利益,且符合美國法律與國際貿易準則,而來自於各方的反制措施卻並不符合國際原則。
不過,美方一下子“告了”五個成員的行為讓各方憂慮,目前已經出現人手短缺問題的WTO爭端解決機制上訴機構是否還能承擔這樣的業務量。
近年來,美國對上訴機構的職能表現出了十分不滿:在美國奧巴馬政府2016年的決定中,該政府就曾經反對重新任命上訴機構成員,而特朗普政府則延續並發展了這種做法,目前已經阻止了所有的新成員任命。
布雷迪對此也持贊成看法,並表示所有相信WTO和多邊體制的人,也都應當支持對目前的爭端解決機制進行徹底改革,不過他沒有披露希望改革的方向和看法。
WTO爭端解決機制下設的上訴機構常設7位法官,因美方阻撓開啟新法官甄選程序,目前上訴機構的正式法官僅剩4人。按照規定,上訴機構處理每個案件至少需要3名法官。即使有4~5名正式法官,在實際工作中也會因為合法性問題,難以處理案件。
第一財經記者獲悉,上訴機構的一位法官斯旺森(Shree Baboo Chekitan Servansing)的任期即將在今年9月30日結束,如果斯旺森不能連任,從今年10月開始,上訴機構將僅剩下3位正式法官。屆時如果上訴大法官不夠用,那麽各方也就無法實現上訴。WTO最重要的仲裁體系也將陷入名存實亡的癱瘓狀態中。
據第一財經記者了解,最近一次在7月20日的WTO爭端解決機制例會上,美國再次拒絕了開啟新法官甄選程序的建議,且在改革方向上也拒不表態。
程大為認為,若因美方通過阻撓人事任命的方式,造成了WTO爭端解決機制的實質性癱瘓,此舉是很惡意的。因為若上訴機構癱瘓,就算走到上訴這一步,也沒有法官進行審理;另一方面,這已經對世界貿易體系造成了實質性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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