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國家發改委在《成渝城市群發展規劃》中批複,“成都要以建設國家中心城市為目標,增強成都西部地區重要的經濟中心、科技中心、文創中心、對外交往中心和綜合交通樞紐功能。”而其中打造文創中心,聚集成都70%歷史人文景觀的成都青羊區無疑是最重要的載體。
“文化創意與城市氣質息息相關,成都的特質非常適合發展文創產業。”於侃長期從事設計職業,2010年轉型投資文創產業,後面又投資做載體,“選擇一個城市社區承載,用文創營造一個社區,比如倫敦西區、巴黎左岸,我們在對比之後選擇了成都少城。”
少城可以追溯到成都建城之前。公元前310年,秦國宰相張儀築成都城,這成為成都建城史開始。當時成都由大城和少城構成,其中大城是新城,少城則在蜀國故都基礎上築成,形成城中有城。至清代,少城成為滿族八旗子弟住所,辛亥革命之後,少城開放。
可以說,少城是成都歷史之源,在成都城市發展史上扮演著極為特殊的角色,承載著成都這座城市的文化基因和歷史記憶。至今少城依然保持著原有的“魚骨”狀街區格局和街道名。在這里可以體會成都厚重的歷史,也可以品味老成都的市井生活。
這里既有寬窄巷子等歷史街區,也有成都畫院這樣的文化場地,“可以說成都甚至四川近70%的文產資源聚集在這5平方公里內。”於侃說。
實際上,古代成都城池範圍近五分之三屬於今成都青羊區轄區。少城歷史街區只是被譽為成都原點的青羊區所轄的成都市最古老的街區之一,除此之外,青羊區擁有杜甫草堂、金沙遺址、青羊宮、文殊院等成都最為精華的歷史遺跡,青羊區也是古蜀文明和詩歌文化的發源地之一。
目前,作為“成都會客廳”的寬窄巷子已成為國際文化名片,年客流量達2000萬人次。而周邊的小通巷、泡桐樹街、奎星樓街等街區也各具特色,成為文藝餐飲聚集地,同時疊加當代藝術展,合力促進文藝餐飲發展,成為成都的文藝地標。
2016年1~12月,成都青羊區接待國內遊客1505.48萬人次,同比增長0.15%;實現國內旅遊綜合收入187.12億元,同比增長4.25%。接待入境遊客153165人次;實現外匯收入5804.95萬美元。截至2016年三季度,青羊區文博旅遊業實現增加值165.36億元,同比增長5.4%,占GDP比重為24%。
厚載歷史文脈
1月24日,位於成都市奎星樓街9號的青羊區檢察院辦公院落的資產清單被送到了明堂文化創意中心,其CEO於侃簽字後就將接收管理這部分資產。於侃準備將其打造成為明堂文化創意產業創投園,與55號的明堂文化創意中心形成互補。
隨著前明堂的入駐,奎星樓這條老街被打造成為藝術文創街區,名聲斐然。現在除了已經搬遷的成都青羊區檢察院,成都青羊區政府還將這條街上的1.8畝空地整理交予明堂運營,明堂在這條500米的街道上擴展到三個據點。
奎星樓街臨近成都著名景點寬窄巷子,就在明堂在奎星樓街擴展時,與寬窄巷子僅隔一條馬路的東勝街原四川電視臺舊址,也將打造成以視聽產業為主的“少城·視井”文創園。與明堂來自社會資本投資不同的是,這個園區則由國有平臺公司打造和運營。
近年來,成都青羊區堅持把文化產業尤其是文化創意產業與舊城的有機更新結合起來,改造完善提升舊城功能以構建舊城新的形態和生態,挖掘歷史文化和引入新的文化元素以構建舊城新的文態,引進引導市場主體建立各類文創園區以形成舊城新的業態。
目前,在寬窄巷子、奎星樓街和東勝街這一片原來成都少城區域,也是成都城市歷史發展的源流,成都準備打造成少城國際文創矽谷。除此之外,其所在的青羊區還形成了國際非遺博覽園、峨影·1958、錦繡工場、文殊坊、西村等眾多文化創意園區。
舊城有機更新
在明堂火了之後,很多地方政府、房地產開發商和私人投資者邀請於侃在其他地方複制明堂。“每一個城市都有一個核心痛點,就是老城區居民大量外遷,外地務工人員租住,作為傳承城市歷史的老城區會逐漸沒落。”於侃說,如何改造老城區是地方政府面臨的大難題。
負責東勝街“少城·視井”打造和運營的興城建公司總經理、欣創公司董事長林詳燕介紹,作為國家首批歷史文化名城,1995年,成都市就將少城街區納入城市建設的保護性規劃,不允許大拆大建。“保護歷史文化根脈,老城也要有機更新,挖掘少城文化歷史底蘊,體現文化傳承價值。”
“城市的有機更新,用文創產業植入一個社區,不僅帶來社會效益,還可以產業化。”於侃說,現在位於奎星樓街55號的明堂青年文化中心已經初步打造完成文產生態鏈中的孵化平臺的初始環節,再加上9號的創投產業園就可以形成完整產業鏈。
“我們的進入使得這條街的商鋪轉讓費上漲了300%~400%,租金上漲了100%。”於侃說,每年一度的“少城有明堂-NUART藝術節”,在這條不到500米的街道上吸引了總數十萬人參與,看得見的經濟效益與摸得著的共建共享,使街區原住民尤為支持明堂的各項活動,文創產業帶旺了這一街區。
明堂的入駐搭建起了文化創意人才聚集交流的平臺,一方面通過舉辦現代藝術巡展、創意沙龍等形式,為廣大“草根創客”和大學生創業、成長提供幫助。另一方面,邀請本土、全國乃至世界的藝術家和文創團隊進駐,讓文化人才與街區原住民融合共生。
於侃強調發展後街經濟,他說,寬窄巷子每年2000萬人次的客流量,可以將這些客流帶到它周邊附近街區發展後街經濟,國外大多數後街經濟都以文創產業為主,通過點—線—面的發展,到2018年,少城國際文創矽谷將會初見雛形。
實際上,文創產業不僅有利於城市有機更新,而且在經濟新常態下,文化創意產業與經濟相關產業不斷融合,文化創意元素越來越成為產業創新的源泉和轉型升級的重要力量。從一定程度上說,文化創意產業已成為引領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其發展規模與水平,也已成為衡量一個地區綜合實力高低的重要標誌。繼明堂之後,“WorKing文創聯合辦公空間”、青羊光谷創業咖啡,以及“少城·視井”視聽文創園等項目陸續入駐少城區域。
為促進區域文化產業發展,青羊區還出臺了《青羊區關於促進文化產業發展的若幹支持政策(試行)》,著力推動轄區文創孵化器建設。
“少城·視井”視聽文創產業園就是欣創繼科技類孵化載體、軍民融合孵化載體打造後的首個文創運營管理項目。該項目利用四川電視臺舊址,占地面積8867.77平方米,建築面積18165.76平方米。以音樂、影視、動漫、遊戲等產業為主導,配套商業、服務為輔助,規劃了辦公、展示、發布、創作、體驗等六大功能區。
林詳燕說,公司計劃2017年內實現園區的開園運營,力爭3年內,實現園區功能完善、業態布局合理、集聚效應顯著,5年內,實現規模效應大、輻射帶動強、綜合效益優;8年內,實現青羊經濟轉型升級標桿和全國視聽文創產業樣板的目標。
打造西部文創中心
截至目前,少城國際文創矽谷核心區域內已建成以舊城有機更新為代表的明堂青年文化創意中心,實現實體入駐企業30余家,參與投資、合作、運營、孵化的小微文創團隊及項目300多個;以文創孵化為主的working聯合辦公,入駐企業30家;為創業團隊提供迅速孵化支持的光谷創業咖啡青羊分公司入駐企業20余家。
其中,“明堂模式”還吸引了全球目光。據不完全統計,運營四年以來,明堂接待了從中央到地方各級政府,以及聯合國人居署、歐洲議會等國內外訪問團100批次,明堂青年文化創意中心已被科技部列為首批“國家級眾創空間”。該中心每年的文創孵化項目數量超過200個。
作為成都市的文化中心區域,青羊區歷史積澱厚重,文化資源豐沛,發展文創產業具有得天獨厚的基礎。
實際上,青羊區“十三五”規劃提出,著力推動舊城有機更新。充分發揮老城區文化資源和產業集聚優勢,優化提升產業功能區和特色商業街區,打造西部金融商務中心區,推進少城文創科技功能區建設,打造少城國際文創矽谷、草堂研發設計集聚區和都市文旅商務區。
成都青羊區的文創產業已經成蓬勃之勢。而現在,成都青羊區還要承擔更為重大的歷史使命。
2016年,成都市委十二屆七次全會強調,“傳承和繁榮城市文化,加快建設西部文創中心”。
重大的歷史機遇賦予了青羊區。在發掘唐代摩訶池和東華門遺址基礎上,成都市規劃打造世界級公園——“成都中心”,使成都真正成為世界級的“城市文化綜合體”,再現城市的文化盛景。
規劃建設“成都中心”是成都市委、市政府立足建設國家中心城市,從完善城市結構、優化城市形態、提升城市品質出發作出的重大決策部署。
目前,青羊區正切實肩負起屬地管理責任,為項目順利實施創造良好條件,全面落實成都市委書記唐良智在參加青羊區代表團審議時明確強調的重大要求,充分挖掘和展現成都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和獨特的文化基因,充分體現成都發展中的政治、經濟、文化歷史縱深感和厚重感,拓展城市文化功能,推進文旅融合發展,將“成都中心”打造成為成都歷史文化中心和城市第一會客廳。
每經實習記者 馮穎祎 每經記者 嶽琦 每經編輯 曾健輝
中國房地產市場經過近20年的高速發展後,正在步入存量房時代。這一情況在一線城市尤為明顯,在新增建設用地規模逐步下降的背景下,該如何盤活存量?顯然,在上萬億城市更新的新機遇面前,脫離了野蠻生長的房企正躍躍欲試。《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註意到,面對一二線核心城市土地越來越少、越來越貴的現實,越來越多的全國性房企也在加強在城市更新方面的布局,尋找更多的機會。而在這一過程中,對城市居民而言,城市更新改變的是城市顏值,但不能改變的是城市記憶。
一座城市不可避免地會出現老化或因外界變化而引起的不適應性,局部或整體、有步驟地改造和更新舊城的物質環境就成為必然。而城市更新的背後,是經濟體的更新、產業的更新、區域結構的更新、人群組成的更新和個體生活更新。
不久前舉辦的“2017中國城市更新論壇”上,住建部政策研究中心秦虹發布《中國城市更新研究報告》。報告指出,我國已從傳統的物質層面、拆舊建新式的城市更新,發展到城市有機更新的新階段。
近年來,國內一些主要城市的更新計劃已經起步。北京、上海、廣州和深圳等一線城市相繼出臺新的城市總體規劃和城市更新行動計劃。《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註意到,招商、華潤、保利、華僑城和萬科等房企都曾在舊改項目中獲益。
中國的城鎮化進程還未結束,一二線城市的人口吸引能力也未減弱,但這些核心地區的土地資源越來越少,城市更新因此迎來了黃金時期。目前城市更新模式主要分為兩大類。一種是以市場為主導、政府做引導的模式,即房企也需要參與拆遷工作,此類模式主要是深圳地區采用較多;另一種則是政府為主導,完成前期拆遷之後再進行土地出讓的模式。
作為歷史名城,北京的胡同文化深入人心。作為城市更新的一部分,首創集團承接了位於北京市東城區東四街道轄區東四三條至八條歷史文化街區環境綜合治理項目。據首創經中城市更新平臺相關負責人介紹,未來會將“東四三至八條街區”打造為保護街區文化遺產、塑造典型的、原汁原味的、以“胡同文化體驗”為主的國家級歷史文化街區。這個項目未來不打算盈利,只是把它作為一個社會責任。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了解到,目前北京市東城、西城兩個區都在做類似的項目,主要的實施主體都是市屬國企或區屬國企,除了首創,北京市屬國企首開、北京城建等企業也有涉獵。
此前首開曾提出“城市複興官”的概念。對此,首開股份董事會秘書王怡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采訪時表示,“城市複興官”既是對過去的總結,也是面向未來的目標和期望。在城市更新方面,首開和高和資本進行一些合作,未來也要做一些更加深入的合作。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註意到,與此前拆遷的做法不同的是,各地的城市更新都更加註重對城市歷史的保護。日前,上海規土局局長徐毅松在新聞發布會上公開表示,推進石庫門、里弄等舊區改造工作,將以“保護保留為原則,拆除為例外”,進一步強化城市更新過程中的歷史積澱意識。
深圳作為我國改革開放的前沿,經過30多年的建設,建設用地占比已經達到50%左右,臨近城市建設面積的邊界。2009年以來,深圳基本上以城市更新為主渠道,通過土地的二次開發利用來挖掘空間,增加建築物的總量來滿足各方面的需求。
深圳房地產研究中心主任王峰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采訪時表示,深圳的主要城市更新項目是城中村改造和“工改工”,讓企業參與這類項目也是去除“臟亂差”城市病的一個有效方法。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了解到,目前針對城市更新的眾多細分市場,開發企業也各有側重點。有聚焦棚戶區片區改造開發的企業;有聚焦改造低坪效空間實現聯合辦公的企業;也有聚焦將老工廠改造成為創新創意產業園的企業;還有聚焦將老舊物業改造成為特色酒店的企業等等。
首開王怡認為,現在的城市更新還只是局限於比較小的一些資產,一棟樓、兩棟樓這樣的情況,再大一點的也只是一個廠區。聯合辦公、長租公寓等都是城市更新的個案,更多的活躍因素都不屬於傳統的房地產業務。
城市更新論壇秘書長、佰仕會創始人陳方勇曾公開表示“保守估計,(城市更新)其中蘊含的商機,達數萬億元”。而記者註意到,從開發商的角度,城市更新類業務雖然蘊含巨大市場,但機會並不比土地招拍掛和市場並購多,信息也不夠透明,需要更多的特殊經營技巧。王怡認為,這些業務的退出模式也和傳統的銷售模式不一樣,目前創造出的價值在房企各業務板塊中的占比也比較少。
高和資本執行合夥人、城市更新論壇主席蘇鑫也曾在公開場合表示,城市更新首先不是開發,而偏商業地產。原有高周轉、高毛利和高負債的開發模式不再適用。
多位接受記者采訪的業內人士向記者表達了類似觀點,進入城市更新市場,不僅需要雄厚的資金,還需要獨到的眼光和運營能力。在房地產市場的下半場,房企的生存將更加艱難,各方面的綜合實力將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
《頭號玩家》的熱映促成了VR在大眾視野的回歸,並將關於未來的憂思提前帶到當下。
經歷了泡沫破滅、資本寒冬之後,今年上半年,張藝謀等人創辦的VR娛樂公司當紅齊天宣布完成過億元pre-A輪融資,多家線下娛樂體驗運營公司陸續進行融資。近來發生在VR/AR領域的多起投融資案例,讓創業者們重燃希望。
2014年,Facebook以20億美元收購VR設備生產商Oculus,微軟、蘋果、谷歌等科技巨頭紛紛布局。2016年被命名為中國的VR元年。兩年來,不少踏著風口進入VR領域的創業公司最終難以為繼,關於VR究竟是概念噱頭還是革命性媒介的爭論,甚囂塵上。
VR設備學術界資深玩家、複旦大學中文系教授嚴鋒曾撰文預言,VR將會在20年後成為核心設備。他認為,而迄今沒有一種技術能夠像VR那樣滿足多種從前難以實現的欲望:“上天入地,穿越時光,成為他者,無限創造,上帝視角。”
從文字到二維圖像,再到3D、VR、AR,未來人們或許能以更低成本,享受更自然的沈浸式體驗,《頭號玩家》中的綠洲或許並不只存在於幻想當中。日前,Jaunt中國主辦的Fantacy land VR體驗展落地上海興業太古匯,匯集了20多部曾入圍世界各大電影節VR單元的影片,觀眾還能夠通過高科技裝置感受VR所帶來的沈浸式體驗,其中來自瑞士的Birdly VR飛行模擬器首次向中國公眾開放,讓觀眾真切地感受穿梭於紐約高樓穹宇間。
策展人徐薈朋告訴第一財經,此次展覽的最終目的是向大眾闡釋虛擬現實之於人類生活的多重意義,“我們不能走到很遠的地方,但是可以打開一扇門,走進別人的人生,可以實現飛行的夢想,可以近距離觀察自然世界,暢遊宇宙星辰,VR不但可以很美,也能夠探索未知。”
“最早的VR就是一本書,你的大腦是最好的VR。某種程度上,VR就是你把大腦中的幻想外包給創意者,他們把這些幻想的東西變成現實。”Jaunt中國CEO方淦說。
VR的中美差異
Jaunt是一家2013年創立於矽谷的VR企業,以VR攝錄一體機聞名,2015年獲得迪士尼、華人文化產業基金等6500萬美元C輪投資,並於2017年初成立中美合資公司Jaunt中國,也是中國VR行業中唯一的合資企業。
兩年前,Jaunt中國的業務剛剛起步時,方淦認為,VR與視頻市場一樣,從觀看方式、商業模式和內容特色都可以與美國的運營方式接軌。然而在公司運營幾個月後,他發現由於地域與文化差異,VR在中美兩國呈現出迥異趨勢,出發點就有本質的不同:“美國把VR看作下一個操作系統”。
在今年的F8開發者大會上,Facebook宣布在硬件和內容上繼續關註VR,並將自己強大的社交基因註入VR。
谷歌有安卓,蘋果有iOS,微軟有Windows,因此Facebook布局VR是為了建立自己的計算平臺。方淦告訴第一財經,從Facebook的角度來看,這是正確的戰略發展方向:“Oculus占的市場份額不小,它能夠和Windows競爭。它不能失去VR和AR這樣重要的機會,失去以後下一個會是什麽,沒有人知道。”
因此,美國VR市場上有許多大公司的身影,它們投入巨大資金支持VR的全產業鏈開發,打造重要平臺並展開競爭。風險投資公司The Venture Reality Fund發布報告稱,今年全球AR和VR公司的融資總額已經突破10億美元。
“中國有硬件平臺,但是沒有發行平臺、播放平臺,中國主流的視頻平臺至今沒有能建立起一個良性循環的VR生態,因為打造一個平臺投入的成本實在高昂。”方淦認為,國情不同,大家站的角度不一樣。
另一方面,由於人口密集程度較高,日本、韓國、中國在線下娛樂體驗市場發展速度遠遠超過歐美。2017年中旬,Jaunt開始往線下娛樂體驗這方面探索。方淦發現,中國VR在線下體驗方面的玩法和美國也有不小差異。“美國的線下體驗,往往擁有比較大的主題,而中國比較小,比較草根,一個地方通常只有兩三個設備。”目前最常見的線下體驗就是在購物中心的空地擺上兩三臺設備供體驗。
線下娛樂體驗正在成為VR在中國市場比較可行的商業模式,消費者越來越願意為高質量的線下娛樂體驗買單,但是由於缺乏高質量的內容、不專業的運營、不成系統的分發,低端化的VR體驗仍然占領主流,用戶體驗不佳,優質的內容生態圈遠未形成。但根據市場分析機構Greenlight Insights報告顯示,中國線下VR體驗館市場規模將在2022年達到1.8億美元。
生產優質內容成了關鍵,Jaunt中國同時考慮將優質內容打包發行,提供給線下運營商。“我們挑選最好的內容,配置到他們的設備上,推到更多的網點。這樣運營商可以很快複制,在某個時間點實現成本回收。”今年6月,Jaunt中國與耳東影業達成協議將在多個VR領域展開戰略合作。雙方每年將聯合制作不少於6部實拍或動畫類VR影片,逐步實現熱門影視資源的VR版拍攝。
VR視聽語言迅速叠代
去年,奧斯卡最佳影片《鳥人》導演岡薩雷斯•伊納里圖在戛納電影節公映了一部專門以VR格式拍攝的電影《血肉與黃沙》,講述美國與墨西哥邊境跨境難民穿越沙漠艱難遷徙的真實故事,令人震撼。伊納里圖說:“我對逃避現實的技術沒有興趣,我喜歡的技術可以幫助我們擁抱現實世界。”
VR發展過程的重要一環正是電影節。VR藝術尚處於藝術語言的初創階段,內容生產商正在尋求各式各樣的線上平臺合作與線下展映方式來提升VR作品的公眾認知,電影節是重要的線下展映方式。倡導先鋒的聖丹斯電影節和翠貝卡電影節已經連續4年設立VR展映單元,威尼斯電影節更是歷史性地設立VR官方競賽單元,這也意味著VR作品數量有了規模性的增長。
2017年,Jaunt中國與HTC VIVE聯合出品,蔡明亮執導的《家在蘭若寺》入圍第74屆威尼斯電影節VR競賽片單元,這是一部長達56分鐘的VR作品,也是一種實驗探索。蔡明亮自己形容:“沒有故事,只有造‘形’。”今年Jaunt中國與Pinta Studios聯合出品,米粒導演以及王錚導演聯合執導的《烈山氏》再次入選了第75屆威尼斯電影節VR競賽單元。
電影節一直是方淦比較關註的平臺,從敘事體驗來看,電影節上的VR內容代表著世界頂級水準,在這里能夠看到VR視聽語言的迅速叠代:“技術變了,新的語言也出來了。今天拍的東西,明年可能又落後了。VR市場和傳統市場很不一樣,它不像拍電影,電影的拍攝設備和語言不會有革命性的改變,做VR內容,每時每刻都有可能發生新的顛覆。”
在進入大眾消費領域之前,電影節成了VR藝術品的試驗場,一切都在摸索之中:“從左往右看,還是從下向上看,觀眾註意力在哪里,這是最基本的。電影可以快速剪切鏡頭,VR不註意技巧地剪輯,觀眾會受不了。如果把座椅加進去,什麽樣的運動方式讓他不會太累,怎樣調整運動,讓觀眾覺得體驗是舒服的。這一套技術工具乃至創意思維都在一步步探索。”
中國電影藝術研究中心研究員李迅撰文寫道,“某種意義上,我們正處於VR藝術的格里菲斯時期,見證藝術形式的誕生。”威尼斯電影節藝術總監阿爾貝托•巴貝拉則強調,VR並不是電影的未來,它是另一種媒介。
因此,VR行業里的創意者必須非常勇敢。“比如一個鏡頭,你在蒙古草原騎馬,它是360度的,座椅模擬騎馬的運動,騎馬應該有風,還要聞到草原的味道,這是一個顛覆傳統的創意境界。以前導演只要掌控兩樣東西,視覺和聲音,現在從視覺、聽覺、觸覺到嗅覺都需要設計和創造。”
線下VR體驗中,真正優質的內容已經能夠調動觀眾感官,獲得沈浸式的體驗。比如此次VR體驗展中的VR過山車,乘坐的觀眾會僅僅通過一個頭顯,一個360度旋轉座椅就能夠模擬實體過山車的驚險刺激,現場常有觀眾發出尖叫;或者通過一個懸浮的座椅感受宇宙空間的失重感與飄浮感,也可以走進凡•高的畫作,探索他的人生和充滿立體感的藝術世界。
與迪士尼、環球影城等主題樂園娛樂設施相比,方淦認為,未來VR的創意會更加豐富,但是硬件和營運成本相對較低。“主題樂園的單個設施差不多一千多萬到幾千萬美元不等。VR可以通過頭顯和探索器達到沈浸式體驗效果。”
離普及還有多遠?
不能忽視的另一面,體驗感較差的頭顯某種程度上阻礙了VR的發展,長時間觀看的眩暈感、負重感、分辨率低等問題短期內很難得到徹底解決,如何在VR體驗當中讓觀眾感覺自然是所有創業者正摸索的方向:“首先,你戴頭盔的時候不會把頭發弄得亂七八糟。”
在方淦看來,VR距離普及還有較長一段時間。100多年前,第一部電影短片的誕生,過了30年,才有《綠野仙蹤》《飄》和《白雪公主》,好萊塢花了30年時間才打磨出了一個黃金時代。“雖然今天的高科技發展跑得很快,但VR的成熟也不可能是一年兩年,拿iPhone來說,他上市之後,差不多花了兩年才推出憤怒的小鳥。”
VR的普及,需要實現與手機交互對接,“現在很多是一體機,或者與主機對接,這些都有一定缺陷。再過一兩年,當手機里的GPU(圖形處理器)非常宏大,很多東西可以在手機里渲染,用無線的方式傳送到你的眼鏡或者頭顯中,這樣能夠減輕硬件負重。”
目前,全世界範圍內都沒有實現手機與VR的結合。方淦提到,手機目前的能力還不夠,但是蘋果、華為、谷歌一直在開發手機的GPU。“它不只是對VR有好處,對遊戲、視頻,很多應用都有好處。很有可能不久的未來,你手機上有一個自己的AI,這非常酷。”
關於VR的家庭娛樂,方淦認為,它會跟著觀眾的需求調整。他的前任老板、好萊塢資深制片人傑弗里•卡森伯格創建的短視頻流媒體服務平臺NewTV宣布完成種子輪融資,規模達到10億美元。“15年前他就告訴我,短視頻很有潛力,結果我們等來了抖音。好的抖音內容有自己創意的節奏,讓你看完後覺得回味無窮。拿一個手機就能拍,所有的人都可以當導演。”
VR在即將到來的5G時代被寄予厚望,根據德勤公司報告,中國正花費比美國多上百億美元資金用於下一代網絡技術基礎設施建設。它被期望帶來更高速、更大容量的網絡,連接各種各樣的設備比如VR頭顯。而投資人正在尋找下一個VR獨角獸企業,很多硬件廠商宣稱5G將會改變VR的體驗,它能夠帶來高帶寬和低延時,推動VR走向更為廣泛的應用。
在VR領域,有朝一日也能夠迎來人人都是導演的時代。現在人們想要保留記憶,可以通過拍照、錄音的形式進行保留,而使用VR可以把記憶中的內容全部拷貝。“設想十年後你回過頭看,仍然可以回到那個場景,父親母親和你面對面坐著,這樣的真實感除了能夠存在於心中和腦中,目前沒有其他方法複制,假如能夠把這樣的記憶保留下來,對全人類來說,都是極具力量和沖擊力的。”方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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