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寫的幾篇文章題目裡都有三中全會,連我自己都有點煩了。媒體上全是三中全會的消息,估計很多人看到這篇文章的題目都不願往下看。呵呵,我硬著頭皮往下寫,看不看由你。
最近一段時間,中國股市在三中全會的影響下漲跌,尤其是三中全會公報播出後,猶如颶風襲來,股票市場在風中搖曳。今天早上起來,發現三中全會討論通過的《中共中央關於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逐漸被透露了出來,甚至《決定》涉及多少領域明確多少任務都有人說了。但《決定》還是沒有正式公佈,我猜,無論如何本週末也該見報。我還是覺得,對於我們普通投資者而言,這不公平,《決定》對於股票市場有直接影響,作為普通投資者,有權及時知道全部內容。
中國的股市受政策影響很大,老股民大多會認同「炒股要看新聞聯播」的說法。從週二晚上開始,關於三中全會的報導鋪天蓋地,《決定》沒有在第一時間公開,而公開的三中全會公報內容過於簡單,各種議論多如牛毛,反而讓普通投資者糊塗。很搞笑的是史玉柱,幾個月前發微博說,三中全會後股市會好,公報出來當晚,他發微博說:「不顧喝多頭暈,把三中全會公報研讀三遍」。史玉柱不愧是中國投資人的典型代表,估計很多搞投資玩股票的人都如史玉柱,研讀三中全會公報不會等到第二天開市之後。
這次三中全會看來主要是想強化市場的作用。中國三十多年經濟高速發展,跟強勢政府有關,很多國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中國能做到。就拿拆遷來說,現在很多議論,抨擊它的不公平,但如果沒有強拆,恐怕城市道路都會曲曲折折,高鐵也不會那麼快修好。經濟學喜歡談公平和效率,並且說公平和效率很多時候是矛盾的,中國三十多年的高速發展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效率高,但出現了很多的不公平。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強勢政府就如中國經濟發展的引擎,運行到現在,已經出問題,甚至可以說是所有矛盾和問題的根源所在。
政府手上握有很大權力的情況下,那隻大手總是在動,市場是不可能發揮決定性作用的。中國的商人大多有一個體會,隨時準備去討好當官的,背後有當官的支持,就如背靠大山,做起生意來順風順水。十多年前我下海做工廠,以為可以遠離官場,不用討好當官的,後來幾個工人去舉報我,說我安排加班太多,弄得我很狼狽。我才明白,只要在中國,不管你做什麼,都不可能逃脫如來佛的掌心。拿《決定》來說,不及時公開,結果是小道消息滿天飛,某些人為了發財,想方設法討好知道內容的人,套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是可以想見的。
三中全會公報提出,要讓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我舉雙手贊成,雖然我持有銀行股,這幾天很多人擔心銀行利率市場化之後利差收窄而拋售銀行股。利率市場化會衝擊銀行業,但對於好銀行,我認為是好事,具體理由就不多說,反正我不會因為讓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而拋售銀行股。我只是覺得,要讓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首先需要政府帶個好頭,最近政府取消和下放了很多行政審批項目,這很好,讓普通老百姓看到了改革希望,增強了信心。政府要發揮市場的決定性作用,首先要保證政府信息的及時、全面和廣泛披露,不能少數人知道了,大多數投資者還在那裡打聽、猜測,那麼,三中全會《決定》應該在週二晚和會議公報同時見報。我還建議,在《證券法》中明確規定影響證券市場的政府信息披露原則,保證所有投資人處在信息知曉的同一條起跑線上。
又一次有驚無險!終於中誠信託的誠至金開1號(Credit Equals Gold No. 1)又大步檻過!
工行一共700多名客戶在最後關頭收回投資的30億元人仔本金,不過聽聞最後一年的利息就只收到大概四分之三左右。但是誰聨手達至以上協議就唔知囉。
這些信託產品所藴含的風險,對整體金融機構及坊間之深遠就唔知幾時才收科。其數目之大(佔2013年中國17萬億新發信貸總數的三分之一以上),真能令中國在這場貨幣戰爭中大亂陣腳。
我想美國同中國都唔想或cannot afford to see:interest rates to go a lot higher。以美國而言,收水可以,但加息就會令剛剛復蘇的景象變為烏煙。所以我大膽推測,美息這一兩年都唔會升得去邊,特別是短息。
至於新興國家包括土耳其、印度和南非,在過去一星期都用加息來捍衛自己國家的匯率。但我想在投機基金經理對ETF及股市的拋售下,短期的反彈不會長久,只有美國經濟數據不如理想的情況下才有轉機,也就是資金流又再轉軚。
不過阿根廷就已經被kicked out from 新興市場內,所以就比較難翻身。
筆者就相對比較喜歡亞洲市埸當中之泰國和印尼。FYI,印尼去年十二月trade surplus 是USD729mio而十月是USD777 mio。
祝各位馬年花開富貴!筆者一月中攝於青衣公園。如果現在去,桃花會更多更靚!
在2月20日重慶機電(2722)正式公布旗下2家全資附屬公司與重慶市地產集團(代表重慶市政府) 訂立2宗出售重慶巴南土地協議,涉及總代價金額為人民幣1,296,608,000元(人民幣•下同)。在去年11月筆者也談該2塊土地,當時估計會為重慶機電帶來可觀的收益。現在再回顧這2宗土地出售。
如果筆者沒有理解錯的話,如不計及搬遷上的支出,重慶機電在這2宗土地出售可以獲利9.078億元,是2012年全年盈利的3倍(註:2012年全年盈利為3.103億元)。重慶機電這次的利潤看似豐厚,但其實更為豐厚的是日後重慶市政府的買地收益。按之前提過的3宗出售拍賣成交個案及這2宗土地位置推算,日後土地地價拍賣價應不少於每平方米8,000元,但現在他們只要用3,000元以下的價格就可征收而來了。
資產回報率
出售土地可以帶來一次性收益,但公司的基本因素還要視乎公司的實質營運狀況。從今次土地出售通告中可以看到重慶水輪機廠及重慶機床兩家公司的營運效率,它們2012年資產回報率分別為2.6%及1.1%。從純財務角度看,這兩家公司的資產回報率連一年人民幣定期存款息率的一半也沒有,真讓人怨惜。不過這兩家公司要養活數千員工確實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兩家公司的營運狀況應不是個別情況。整體來看,雖然近年重慶機電的銷售收入都有輕微增長,但實際利潤卻有下降的跡象。現在公司面對著:產品市場價格下跌和市場需求不旺,所以公司當務之急是提升質量與技術和改善產品成本結構。重慶機電在2014年會推行數個環保搬遷和技術改造項目,公司應把握這些契機提升競爭力和開拓市場。
其它契機
(a)引進康明斯大馬力柴油發動機生產
重慶機電所持50%股權的合營公司重慶康明斯於去年落實引進美國康明斯 QSK50、60、72 大馬力柴油發動機的生產,據筆者理解康明斯一直有進口QSK50、60兩款型號在國內銷售,這些高端型號主要應用於推土機、礦用車、頁岩氣壓裂車、船機等等。今次落實高端型號本地生產,可以提升重慶康明斯市場競爭力和開拓市場。
其實重慶康明斯是重慶機電最大的盈利貢獻者。在2013年上半年度重慶機電全公司利潤有228,816,000,但單單是重慶康明斯的50%權益就貢獻了191,371,000元,可想以知重慶康明斯對重慶機電有多重要。
據介紹,重慶康明斯1995年銷售額才3億元,到2012年已達的32.5億元; 而公司2017年及2022年銷售收入目標分別為10億及20美元。翻查重慶機電的招股書,重慶機電是在2007年以392,799,500元把重慶康明斯50%股權從重慶重氣集團收購回來的,而單是2012年重慶康明斯對重慶機電的盈利貢獻就有381,282,000元。於2012年重慶康明斯的柴油發動機生產業務純利率大約為23.6%,而重慶機電其它傳統業務只得低單位數字。
綜合以上,當QSK50、60的新生產基地建成和投產後,重慶康明斯盈利貢獻會大幅提升,不過建造生產基地需時,快側可能也要到2016年才投產。
(b) 金融服務—財務公司及小額貸款公司
建生產基地時間需時,相反在中國中小企業融資困難的背景下,重慶機電的小額貸款公司可能在短時間交到成績的新業務。
2013年4月17日重慶機電與母公司重慶機電控股成立重慶北部新區機電小額貸款有限公司(http://www.cmesl.net),簡單來說重慶機電持45%權益,母公司持55%。此外,在2013年1月16日,重慶機電與母公司及興業信託共同出資組建財務公司。這兩家公司的主要分別為服務對象:財務公司服務對象為集團內部成員企業,而小額貸款公司的顧客主要為集團成員上下游的顧客或供應商等。
金融服務業務回報快和較高,在2013年首六個月,重慶機電的金融服務業務收益為25,396,000元,但經營利潤已達5,460,000元;相比之下變速箱業務收益達383,394,000元,但經營利潤只得2,894,000元。
重慶機電金融服務業務成立時間雖短但隨著利率市場化及其它金融改革,這個新業務的潛力可以看高一線,特別是現在公司從土地出售獲得大量資金。據重慶機電規劃,如發展順利小額貸款公司日後(筆者估計快側也要3、4年)可能轉制為社區銀行,到時就可以吸收公衆存款或推出更多服務。
現在再去看看重慶小額貸款市場。
重慶小額貸款市場
根據人民銀行2014年1月27日發布,重慶共有小貸機構207家,從業人員5008人,實收資本407.25億元,貸款餘額508.10億元。在西部地區來看,貸款餘額處前列。
在重慶,北部新區(即重慶機電的小額貸款公司所在地)發展潛力最好。根據重慶市政府網頁資料,截至2013年8月底,北部新區小額貸款公司共有24家,數量在全市各區縣中位居第一,佔到全市203家中的1/8。其中,外資企業3家、內資企業21家(含國企6家),注冊資本總額39.7億元,整體經營情況良好,累計放貸209.9億元,繳納稅金5274萬元。
重慶小額貸款市場的潛力不少,因此不斷有新參與者加入,最近的有下列:
2013年9月:邦民日本財務(香港)有限公司的重慶普羅米斯小額貸款有限公司開業;
2013年11月:宗申動力(001696)成立宗申小額貸款公司;
2013年12月:神州數碼控股(861)與慧聰網(8292)訂立合資協議成立重慶神州數碼慧聰小額貸款有限公司;
2013年12月:26家重慶企業聯合組建成立重慶市北部新區同誼小額貸款有限公司。
此外,在2014年1月中國信貸(8207)的一名執行董事有意收購中國富強金融(290)手上中國潤通25%的股權,但遭中國富強金融拒絕。
中國潤通是一家在重慶市從事小額貸的公司,其最大的股東正是中國信貸(持60%)。為何要爭奪該重慶小額貸公司? 答案也許可以在中國信貸2014年1月4日通告所示的財務資料找到(如下)。
總結
重慶機電近日出售重慶巴南2塊土地獲得不錯的利潤,而出售土地的資金主要將用於多項環保搬遷和技術改造項目(註:2013年2月5日的公司通告說四項環保搬遷項目總投資金額約20億元)。近年,面對內需不旺、出口萎縮和成本上升等不利因素,重慶機電毛利率受壓,業績倒退。筆者估計除非重慶機電成功提升技術、更新設備及改善成本,否則公司傳統工業業務的利潤很難大幅改善。
大馬力柴油發動機是盈利貢獻最大的業務,隨著2、3年後落實高端產品的推出,這板塊可延續競爭力的優勢。
金融服務是重慶機電新開拓的業務,雖然剛剛起步但初步看來成績不錯。但是隨著更多公司參與重慶小額貸款業務,競爭會更加激烈。不過,這方面重慶機電最大的優勢是大量閑置資金,特別是出售土地之後。
整體來看,筆者覺得重慶機電的前景為中性。
「在我看來,中國已經到了應該向依靠侵犯他人權利而發財的那部分人出重拳的時候。」
侵權似乎成了人們沒太多感知的習慣,當年的門戶網站已成舊媒體,也遭遇侵權,現在剛剛又冒出來的新媒體也在被侵權。
「如果大家都希望搭便車,都不願意為捍衛版權付出代價,最後將再一次證明,沒有是非的圍觀文化是這個行業墮落的證據。」
當「今日頭條」被槍聲包圍時,十年前瀰漫開的硝煙尚未散盡。
這片戰場開闢於傳統媒體初現頹勢、網絡媒體高歌猛進之際。2005年,驚呼寒冬將至的傳統媒體一邊抱團取暖,一邊忙著將來犯者送上被告席。
各種聯盟最後只留下宣言,高成本低收益的法律手段也僅化作零星炮響,大規模的兩軍對壘很快轉作持續不斷的局部戰役。
更重要的是,「敵我」的面目越來越模糊。十年後的網絡媒體已成「舊媒體」,也加入了維權大軍。連「知乎」這樣的新媒體,也和十年前的傳統媒體一樣,開始結盟與宣誓。
散不盡的硝煙背後,是一時難以根本改善的中國知識產權保護現狀。「今日頭條」引發的聲討,又為這場不落幕的戰爭添上一炷狼煙。
傳統媒體與網絡媒體曾攜手度過蜜月。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傳統媒體很少真正追究網絡媒體的侵權行為。
「因為我們的傳統媒體都是官辦的,極少有民辦的。我們統稱國企。國企的通病就是不思進取,不求上進,國有資產損失了不心疼。這個原因不承認,就是鴕鳥政策了,這不行。」國家版權局版權司原副司長許超直言不諱。
直到「寒冬」來臨,2005年,傳統媒體終於向網絡媒體全面宣戰。
那一年被認為是一個重要拐點:報業集團廣告收入從十幾年高速增長轉向全面下滑,另一頭則是網絡媒體的迅猛增長。
目睹網絡媒體依靠自己生產的內容獲得大量收入,傳統媒體急了。
2005年10月,在南京召開的中國都市報研究會總編輯年會上,二十多位報業老總發佈了《南京宣言》,呼籲「全國報界應當聯合起來」,積極運用法律武器維護自身權益。
「當時新媒體帶來的擠壓還沒那麼大,但會前溝通時,大家都想到了這一點,認為網絡媒體無償抓取我們的稿子提高他們的流量,創造效益,這是不平等的。」《現代快報》是那屆年會的主辦方,總編輯趙磊回憶說,問題在會上一經提出,立刻在參與者中引發了共鳴。
宣言震動江湖,卻難覓下文。趙磊承認,與會者更多是表明態度、表達憂慮,而宣言並非可操作的協議。一個現實的問題是,全國報業均處於競爭環境,即使一家地方媒體掐斷轉載,同城對手們也能提供相似信息。
「肯定也會有一些報紙比較現實,覺得這是雙刃劍,內容被抓取的同時,也擴大了影響,判斷、取捨上無法做到一致,成了一個兩難的問題。」趙磊說。
當時不僅門戶網站對聯盟不看好,傳統媒體自身想法也不一致,有一位報紙總編輯曾對南方週末記者表示「恨不得新浪、搜狐天天用我的新聞,惟一的期望就是註明出處」。
接下來更大的一場結盟同樣無疾而終。
2006年元旦前後,時任解放日報報業集團社長尹明華親自出馬,向全國38家報業集團發出《發起全國報業內容聯盟的倡議書》(下簡稱「倡議書」),並公佈了當年在廣州舉行聚會、到上海召開第一屆理事會的計劃。
「曾經我們還沾沾自喜,把自己最好的內容提供給網絡媒體,期冀借助網絡增加曝光率,顯示自己的影響力。然而,當喧鬧褪去,如今已是好好反思這一模式、重新審視內容價值的時候。」尹明華宣稱,要「以一個聯盟對抗另一個聯盟」。
從一份當時流出的意向書看,「內容聯盟」試圖奪回的陣地相當明確:內容定價權。「聯盟」在收繳保證金以便約束成員的同時,也將為成員提供法律服務支持。
然而,在獲得一番密集報導後,聯盟第一屆理事會並未如期上演。2009年,尹明華在中國傳媒產業經營管理論壇上稱,聯盟未能成功,源於「不能擺脫『囚徒困境』效應的制約」。
除了媒體自發的聯盟之外,2008年10月24日,中國文字著作權協會(簡稱文著協)成立,並被定為我國唯一的文字作品著作權集體管理機構。
文著協總幹事張洪波告訴南方週末記者,該協會成員中,最多的應該是作家,媒體人其次,但傳統媒體(機構)還沒有入會的。他坦言,作為非營利機構,協會沒有編制、沒有資金,靠自己給權利人和產業提供專業的服務。「從自身發展的角度來看,還是有一定困難。」
張洪波認為新聞作品與一般的文藝作品不同,是職務作品,因此應該對職務作品的版權歸屬有明確約定,建立比較規範的內部版權資產的管理、運營和維護制度。
聯盟失敗後,各自為戰的訴訟成為這片戰場上的主旋律。
2006年11月,《新京報》社向北京市一中院提起訴訟,狀告TOM網站違規轉載其作品兩萬五千餘篇,要求該網賠償372萬元並公開道歉。從2005年下半年之後,《新京報》社就開始與該網站交涉,但對方一直拒絕正面回應。
這起「傳統紙媒訴新媒體第一案」,最終以雙方和解,網站給予「一次性經濟補償」並「誠懇道歉」告終。
「關鍵是,獲得的賠償與投入不成比例,」報社方的代理律師張岩至今仍頗為感慨:即使按2到5倍的處罰計算,一篇千字的文章也僅能獲得一兩百元的賠償,對侵權者而言,「違法成本太低」,更與被侵權者的付出不成正比。
張岩回憶,3個人的團隊,光是取證、梳理就花了半年,要從3萬多篇文章中剔除純粹的時事新聞,挑出享受著作權法保護的文章,做完分類後還要看具體使用字數,再將梳理完的文字拿去做公證,形成證據。當時的法院不接受光盤,張岩和同事必須將梳理後的兩萬五千餘篇文章全部打印兩份,交作證據。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現在文字著作權的稿酬標準使用的是1999年國家版權局制定的《出版文字作品報酬規定》,每千字30-100元,這個標準已經嚴重滯後,遠遠低於我們向記者支付的標準,還沒算上管理成本。內容生產的成本非常高,卻常被外界低估」,《21世紀經濟報導》的總法律顧問黃彬瑛表示。
在她看來,版權維權的高成本還源於法院在立案方面的要求——原先允許將同一網站或被告的全部侵權報導作為一個訴訟案件解決,對於維權人來說相對節省人力物力,後來則改為以每篇文章作為一個訴訟案件,大大增加了訴訟案件的數量和維權的成本。
一個案子拆成上千個案子,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真實實發生過。
2007年,《新京報》起訴浙江在線網站,稱其使用該報原創作品7706篇、圖片2477幅。杭州中院因《新京報》拒絕將7706篇作品分拆立案而駁回起訴。2010年,浙江省高院二審維持原裁定,報社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請再審後不久撤回了申請。
接受採訪的維權者均表示,侵權案件的法律關係非常簡單,性質判斷並不複雜,最大的難點在於打官司的效率。張岩在國內經歷過最長的一宗案件,從起訴到真正執行歷時近3年。分拆立案的做法普及後,更降低了效率。
在《南方都市報》法律顧問梁香祿看來,這種狀況一定程度上也導致了法院態度的變化,「案件數量幾何級數式地增長,法院受不了,所以也不鼓勵訴訟。用什麼減低訴訟量?降低判決的標準。從判決結果看,賠償越來越少。」
國家版權局版權管理司原副司長許超認為,版權官司效果不佳,也和法官對法律的理解不同有關係。比如,他認為版權訴訟中應由被告承擔主要舉證責任,但有的法官以民事訴訟「誰主張誰舉證」規則,要求原告承擔主要舉證責任。「遇到這樣的法官,就得費勁了。」
傳統媒體越來越不傾向於走訴訟渠道。張岩的觀點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建議當事人走訴訟這條路。他介紹說,在訴訟之前,有道德譴責、溝通談判、向管理部門投訴等多種路徑可以選擇,後兩種都可以有效地讓對方停止侵權行為。
付諸法律手段的媒體,均不以獲得賠償為主要目的,而是宣示維護版權的決心和尊嚴。張岩2006年代理《新京報》訴TOM網站時曾表示,訴訟的目的在於「促進網絡媒體與傳統媒體規範化合作,讓傳統媒體在合作中贏得一個合理地位」。
浙江在線的法務人員對南方週末記者表示,當年的訴訟背後是互聯網發展的不同階段,其中有一個不斷規範的過程。
「通過這些訴訟,在那個時候確實起到了觸動作用,很多門戶網站在那幾年都在規範自己的使用行為,和傳統媒體簽約,不管付費與否,都會說你授權給我用,拿一個許可,實現良性的使用狀態。」張岩說。
南方週末2006年12月22日的報導,這麼多年過去,老問題依舊。 (南方週末資料圖/圖)
隨著訴訟的增加,傳統媒體與網絡媒體尤其是一些大型門戶網站間的關係也在發生變化:維權逐漸與銷售掛上了鉤。
按照尹明華的解釋,當初「內容聯盟」並非限制互聯網使用,而是運用市場的力量糾正新聞價值與價格的背離,標誌著產業融合過程中的一次覺醒。
傳統媒體一方面希望維護自己的版權,另一方面又希望能融入互聯網發展的大潮。
事實上,早在2004年起,《新京報》就開始與各大商業門戶網站簽訂轉載合作協議,與新浪、搜狐、新華網等都達成了合作,TOM是一直不願意簽字的網站之一;雙方的和解正是在訴訟之後,TOM在那幾年裡拿出了數百萬元為此前的行為埋單。
「更大程度上,訴訟的出發點是希望大家知道我的態度:我不排斥合作,也不希望不告而取。」張岩這樣總結傳統媒體運用訴訟手段時的心態。
以戰求和之外,傳統媒體與網絡媒體間的聯動也漸成常態,在通過「內容聯盟」奪取定價權的努力落空後,解放報業與新浪結成了戰略聯盟,又與騰訊、搜狐進行了多種形式的項目合作。
2009年,南方報業傳媒集團一度將新聞對外許可使用業務下放給各個子報,南方都市報社為此專門成立了一個小組,花了很長時間與各家網站談判,卻缺乏實質進展,負責法律事務的梁香祿在初步磨合後提出,直接談判難有效果,這種類似新聞銷售的業務必須與維權做一個捆綁。
在這樣的思路下,梁香祿和同事直接框定了數十家規模較大、侵犯報社知識產權較為嚴重的網站,將其歷史上使用的《南方都市報》文章全部公證下來,再發律師函並附上公證書,此時雙方再談,就比較容易獲得突破。
在充分利用內部法務人員的基礎上,使用這一策略的主要成本僅在於人力和公證費用。梁香祿介紹,單獨一篇文章的公證費上千元,若是同時做一批文章的公證,總價也許達到幾萬元,但平均單篇文章的公證費用大大降低。
「如果公證了兩萬篇文章,還是談不妥,那就選十幾篇文章,先去起訴嘛,形成十幾個案件。最終只需要三兩個判決,判對方確實對南都造成了侵權,這個時候對方還是不讓步的話,那這兩萬篇文章,有空就去打,有空就去立一批案子。對方要麼付出合理對價正常合作,要麼決心不再用南都的稿子。這就形成一個有效的詢價流程。」梁香祿告訴南方週末記者。
內部資料顯示,《南方都市報》2009年通過內容對外許可獲取的利益遠高於往常:包括現金178萬元,廣告資源630萬元,技術及其他資源價值136萬元。而同期付出的維權成本總計5萬元,其中九成是公證費用。
這種思路下,報社也對不同的網站進行了區分。除了上百家核心類的網站之外,其他數量眾多的網站,本身對南都內容的需求不是很多或者缺乏支付能力的,對這類網站,維權重點則轉為監控、禁止使用,手段上,主要是隨時發送律師函、發佈反侵權公告。
「對需求量不大、無支付能力的用戶採取這類措施,也是增強自己針對核心網站的定價力量。想用我們的內容,就要適當尊重我們的報價,以此不斷向我們所謀求的真實價值邁進,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梁香祿說。
當傳統媒體與門戶間的博弈漸成定勢,新的硝煙正迅速燃起,移動客戶端、自媒體等新力量的崛起攪渾了戰場上的格局。
「以前主要是與門戶談,現在出現了新的情況,有許多基於移動終端的新媒體不斷抓取我們的內容,有些甚至是自媒體,不一定是個人,也可能是團隊。」《東方早報》總編室主任游曉麗說,僅僅靠編輯記者個人發現,不是長久之計。
游曉麗聽說財新傳媒的版權跟進比較及時,「打算找他們聊聊」。現在為財新傳媒服務的律師張岩坦言,對新媒體的取證比對門戶網站取證要難得多。一方面,自媒體平台通過窄眾傳播,不像網絡門戶那樣容易定向搜索;另一方面,即便發現,也很難弄清自媒體平台的經營者,由於網絡服務提供者缺少這方面的管理義務,傳統媒體慣用的訴訟「武器」流於失效。
更重要的是,新媒體對內容的利用方式發生了變化。過去傳統網站需要大量內容的聚集,保持豐富性,而新媒體及其投資人更關注的是能不能在短時間內聚集大量用戶、擁有活躍度、主導熱點話題。在技術改變推動下的新時代,傳統媒體同樣需要這些指標來維護自身利益,但當其受到侵犯時,追責、還擊變得越來越困難,硝煙瀰漫下,「敵人」的面目遠不如當初「一個聯盟對抗另一個聯盟」時清晰。
「可能10分鐘就能帶來需要向投資者展示的PV量,他需要的那個瞬間的流量和用戶他都得到了,當你發現並找到他時,留在上面還是刪除對他來講區別不大了。」張岩分析。
遭遇知識產權保護難題的,不再只有傳統媒體。現在,當年的新媒體門戶網站已成舊媒體,它們自身的內容產品也遭遇侵權,剛剛又冒出來的新媒體也在被侵權。
鈦媒體創始人趙何娟稱,「大多數情況是傳統媒體用我們的稿子,我們很少用傳統媒體的稿子。」
網絡問答社區「知乎」的用戶們發現,他們的權益並不能得到保障,隨意改編、肆意抄襲的行為屢見不鮮。
和傳統媒體不同,知乎夾在用戶和侵權者之間,以更艱難的姿勢維權。
「我們一共發佈過三版用戶協議,用戶最初並不理解知乎需要版權才能代表他們去幫助進行維權,」知乎相關事務負責人伍笑聰向南方週末記者解釋,到了第三版,用戶依然擁有其原創內容版權,同時授予知乎在其所有互聯網產品上的使用權,以便知乎通過商業合作讓好的內容獲得規模化的線上、線下傳播,還可以將自己的內容設置為「禁止轉載」狀態。
伍笑聰說,無處不在的侵權是無法每個個案都解決的,為此,他們與各大媒體平台合作,建立起正常規範的內容合作授權通道。對不規範和侵權的小網站,也幫助用戶發律師函等各種可以使用的法律手段,「通常平台出面還是能更有效的」。
知乎還先後三次聯合多家網絡、傳統媒體及平台發起倡議——第三次的參與者共34家,既包括知乎、虎嗅等新媒體,也有《南方週末》、《新週刊》等傳統媒體——主題如此熟悉:「保護原創、尊重版權」。這很容易讓人們的思緒回到十年前。
無論傳統媒體,還是哪一代「新媒體」,選擇合作共享,有擴大傳播渠道需要,也有無奈:既然侵權無可阻止,只能追求損失最小。
侵權似乎成了人們沒太多感知的習慣,包括傳統媒體自身,既是被侵權的最大受害者,也曾大量存在侵權,比如未經授權、付費的轉載,大段引用甚至抄襲,等等——這一點實際上長期被忽視。
「在我看來,中國已經到了應該向依靠侵犯他人權利而發財的那部分人出重拳的時候,」中國社科院法學所副研究員唐廣良說,「不能因為違法與侵權已經成為一部分暴發戶的習慣,就讓這種惡習永遠地逍遙在法律之外。」
唐廣良認為,從結繩記事,到雕版印刷,再到活字印刷,再到激光照排,再到現在的所謂新媒體,每一個歷史階段都會有新與舊的糾結與爭奪問題,而新的東西必然會逐步取代舊的東西。
「所謂的『爭』其實並不是新、舊媒體之間的爭鬥,而是不同利益相關方之間關於金錢利益的爭鬥。核心問題在於:當一種做法與金錢無關時,怎麼做、誰來做都無所謂;而當其中的一個人或者部分人開始賺錢時,其他人也必須能夠分享到一部分,即所謂的『有錢大家賺』而已。」唐廣良說。
鈦媒體創始人趙何娟持開放態度。「我並不認為靠困守版權就可以做成新媒體,但關鍵是得有明確的合作。你分享版權出去,有利於交換(利益)回來。只要在這一點上達成一致,就是可行的。」趙何娟說,鈦媒體的知識產權從一開始就是開放的,只要是經過同意就可以。
鈦媒體和今日頭條就有合作。今日頭條並未支付費用,但是會鏈接回鈦媒體網頁。趙何娟覺得這種模式非常好,「這比那些新聞客戶端和門戶網站都要強,比(傳統)媒體自己的衍生網頁,其實價值要更高。」
杭州記載網絡出品人徐建軍有獨特的堅持:「我們的『右邊』雜誌在網絡上是找不到的。有網友說幫我們把內容放到網上,讓更多的人看到,我們謝絕了這些網友,因為我們不希望免費給別人看。我們不需要第三方,我們對廣告也沒有訴求。」
「右邊」一開始推到市場上就建立了收費牆,徐建軍相信好的內容就是有市場的,就是能賣掉的。剛做出來的第三期「右邊」雜誌現在已經賣了8000份。
據稱「右邊」給作者稿酬在國內的線上文本和App中是最高的,其中最高的稿費開到一個字四元錢。因此版權格外看重,一旦被侵權,交涉方式是苦口婆心的——「我們真的是花了很高的代價拿來的」。
《南風窗》總編輯李桂文在給南方週末記者的郵件中說,「近年來傳統媒體的衰落有各種原因,互聯網媒體對傳統媒體原創版權的肆意侵犯是其中的原因之一,這是一個扭曲的、不公平的市場。這一次傳統媒體對『今日頭條』侵犯版權等維權行動,竟然收到許多媒體人和研究者的非議和嘲諷,再次說明今日中國成王敗寇觀念流毒之深,似乎只要能賺錢,就可以不講是非了。面對『今日頭條』的侵權,廣州日報和新京報還有許多媒體站出來了,但也有許多媒體還在看熱鬧,不表明立場而是在『客觀報導』,這是在喝自己的血。如果大家都希望搭便車,都不願意為捍衛版權付出代價,最後將再一次證明,沒有是非的圍觀文化是這個行業墮落的證據。」
消息公布之後其股價自停牌前的1.36元跳升至復牌後第一日最高曾見1.73元,並以1.67元收市,自此之後由五月九日至今的個多月其股價一直於1.63-1.7元之間浮沉,再也沒有什麼大作為,以今天的收市價1.66元計算,較私有化的價錢1.8元有7.77%的折讓。
若以過往的經驗看,出現那麼大的折讓可能是市場存在一定的疑慮,擔心私有化不會成功,要是私有化的成功率高於九成的話,其股價理應企於1.75元左右,只有約3%的折讓。
要是我是於停牌前買入的話,復牌當天我會考慮於1.66元水平賣掉,因為私有化如果能夠順利完成的話亦要等到八月中才能收到錢,前後需時三個多月,只是多收0.14元而已,萬一私有化計劃出現波折而告吹,其股價隨時打回原形,跌回1.3-1.4元停牌前的水平。
當然,亦有人會博取那7.77%的折讓而於公布私有化計劃之後買入,靜心等候私有化。可是這樣做的風險不低,萬一私有化失敗而跌回1.3-1.4元之間的話隨時蒙受15.6-21.7%的虧損,頗為不划算。
該公司將於下月尾召開股東大會表決,若是順利通過私有化的話其股價或者會稍為由1.66元升至1.75元左右,然後靜待八月初正式由港交所除牌。
這就是一般私有化的過程及股價於私有化期間的變動,且看今次我的分析日後會否正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