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孩】“最孤獨一代”的二孩選擇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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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社/圖)
二孩,是電臺主持人煜子的工作,也是她的生活。
2013年12月,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決議,打開“單獨二孩”口子。兩個月後,煜子發現自己意外懷上二孩。
也正是這個時候,煜子所在的廣東電臺提出辦一檔專門針對二孩的節目,探訪二孩家庭的真實狀況,分享二孩的育兒經。
節目紅紅火火,而主持人煜子自己,卻因懷上二孩抑郁了很久。
煜子是80後,她身邊幾乎都是獨生子女。比起父母一代,她們似乎已經忘記了怎麽去養育二孩,甚至懷疑是否需要多一個孩子。
在煜子的記憶中,“二孩”是一個略帶恐怖的詞語。小學時,她有一個同在國企子弟學校就讀的最好的朋友,有一天,對方告訴她,自己要轉校了,因為父母被單位開除了。後來,煜子才知道,她的父母為了要一個男孩,偷偷懷上了二孩。不但全家被掃地出門,這件事也成了廠里最大的“醜聞”。
因此,打小遇到大人逗她,“要不要一個弟弟妹妹?”她都會堅決地說“不”。
意外懷孕之後,煜子的第一反應就是,放棄。她和丈夫都是獨生子女,沒有任何與別人共享父母的經歷。全家人也都是獨生政策的堅定擁護者。但需要等待十周才能手術,並且醫生也警告說“以後不一定能再懷上”,這讓煜子有些動搖。
她又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腦子里一直有另一個小人,經常跟我說話,後來有一天,那個小人突然消失了,我哭了好一陣子”。
自己和自己說話,這種體驗比與人共享父母,更讓她感到害怕。煜子最後決定留下這個孩子。老公是理工生,悶在家里拿著計算器敲了兩天,“尿布、奶粉、保姆、早教……勉強撐得住,要了!”
其實,沒有“單獨二孩”政策以前,作為“雙獨”家庭,煜子本就可以多要個孩子。但,雙獨生育的審批手續太繁瑣,“一共需要38頁證明,反反複複證明‘我媽是我媽’‘我媽和我爸只結了一次婚’‘我媽和我爸只生了一個孩子’……”
恰好,“單獨二孩”的便車來了,只要證明任意一邊是單獨的就行。夫婦倆一路辦下來,“開了4頁證明”。
2014年12月,女兒出生,小名小花,還是兒子熊熊給取的。和煜子一樣,當熊熊知道父母又要一個孩子,不開心了整整一年。但漸漸的,他習慣了有個妹妹的日子,“每天臉貼著臉親得不行”。更讓人驚喜的是,小花第一句說出來的話,居然是“哥哥”。
家庭的和樂也讓煜子走出了抑郁,她在微信上開通了一個公號,每天用漫畫的形式分享二孩媽媽們的經歷。
最近,給她留言的人也越來越多。二孩全面放開,不但政策的口子放得更開,而且更方便了——國家衛計委說,將取消二孩審批,實行生育登記服務制度。
留言者大多是70後,最關心身體是否適合再要孩子。而同齡的80後們態度就冷淡很多。生下老二後,閨蜜前來探望煜子,盯著衣衫不整的她看了半天,終於說了句憋了很久的話:“之前我還想要二孩,現在看到你,我不想要了。”
從臉萌到Faceu,這位過氣網紅再次出發,孤獨感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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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 : 如何讓Faceu不要成為下一個臉萌?這是郭列和團隊的的最大課題。
臉萌的爆紅已經是一年多之前的事了,現在的郭列,主要的時間是在辦公室琢磨新產品。有一天加班到淩晨,突然覺得一陣頭暈和心悸,他覺得自己快不行了,趕緊讓同事打了120 。躺在救護車上,他想要是死了,父母、創業的兄弟、女朋友怎麽辦?不過,轉念一想,如果真的因為創業掛了,也許會最後上一次頭條。還好只是虛驚一場,醫生唯一的囑咐是別太焦慮,學會放松。
當然,現在他不用靠犧牲自己來上頭條了,也就是在那個晚上,他主導的年輕人視頻社交產品Faceu,登錄APP排行總榜第一位。他們成為了中國唯一一家連續兩款產品都登頂排行總榜的年輕創業團隊,第一款產品是臉萌。和臉萌的成功完全不一樣,前者的成功更多像是意外驚喜,有種中彩票大獎的感覺,但Faceu是團隊辛苦打磨了一年多,不斷推翻、不斷調整、不斷努力的結果,這是他們的目標也是期望。但整個過程並沒有那麽順利,一路掙紮。
“Faceu絕不會成為下一個臉萌”
在臉萌火爆之後,團隊嘗試著去在臉萌中加入一些社交元素,這相對比較容易。後來又想著去做帶有彈幕功能的朋友圈,但是都進行到一半就放棄了,“產品的出發點就錯了”。微信太龐大了,朋友圈關系鏈太複雜了,同學、同事、老師、長輩、老板等,關系鏈錯綜複雜。“我們想在微信之外,做一款完全屬於年輕人的社交產品”。郭列說了一個細節,在他那天準備上救護車時,第一件事就是退出了微信登錄,“信息太多了,實在受不了這種狂轟濫炸”。
如果說臉萌階段是圖片的時代,那現在就已經是視頻的時代了。“小咖秀”、B站、美拍等產品異軍突起就說明了這個問題,短視頻已然成為年輕人的最熱門的表達方式。與微信不同,Faceu他們要解決的是直接拍,直接發。所見即是現在。而不是從本地讀取照片和視頻,將用戶的操作最簡單化。“我們的目標就是讓Faceu成為年輕人替代微信社交的第一選擇。” 現在Faceu的用戶中,60%的女性,20%的男性,20%的未知。郭列說道:“對於未知性別,怎麽理解都行。我只能說,現在年輕用戶確實很不一樣。”
Faceu將原本單調的視頻加入了萌系和社交元素。萌文化是深受亞洲用戶特別是日韓中等地區用戶歡迎的潮流元素。 萌最早來源於日本動漫,現在已經成了青少年群體的符號和社交方式,從邊緣文化逐漸成了一種具有普遍意義的文化現象,深受80、90、00後族群的喜愛。美國學者C·R·賴特在《大眾傳播:功能的探討》提出四理論:環境監視、解釋與規定、社會化功能、提供娛樂。娛樂不僅僅是簡單的消遣性,在新的用戶族群里,它被賦予了人們追求自由和自我價值實現的意義。用戶可以通過娛樂獲得精神上的滿足、新的身份、新的社交方式。萌文化的流行正是這種功能的最好證明和展現。而Faceu正是切中年輕用戶的這個核心需求。
如何讓Faceu不要成為下一個臉萌?這是郭列和團隊的的最大課題。
不管是在產品改進,還是用戶粘性、運營推廣、品牌包裝、合作資源等多個方面,在臉萌時期交的學費都為這次登頂做了充分鋪墊和準備。產品剛上線時,用戶並沒有像期望中的那樣爆發,每天的新增甚至只有兩到三位數,在不斷摸索和調整後。直到開始了微博、美拍等平臺的推廣,才慢慢引發用戶的關註,直到現在每天數十萬用戶的增長。“我們的目標是要做一款長期的產品,所以,Faceu絕不會成為下一個臉萌。” 在這次登頂後,很多媒體和用戶覺得奇怪,為什麽在朋友圈沒有出現刷屏,“其實我們在年輕用戶那已經刷過一遍了。”由於微信對於朋友圈轉發的鏈接做了最高閥值的約束,到了一定量級後,只有發布的人自己能看到,但是他的通訊錄好友無法看到。同時在沒有WIFI的前提下,用戶流媒體閱讀成本還是比較高的。所以,沒有再現臉萌的刷遍朋友圈。但在微博上,包括李維嘉、李小冉等大量明星已經成了Faceu的忠實用戶。
“這次創業孤獨感更強了”
創立臉萌時,初生牛犢。郭列剛從工作一年的騰訊離開,沒人沒錢沒資源,懵懂中唯一知道的是想做的是一款牛逼的產品,具體是什麽,怎麽做,都不知道。拿到IDG的天使投資後,從四個人的小團隊開始搗鼓,很快,臉萌的火爆讓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登頂App排行榜第一名,接著在海外登頂包括英國在內的十多個國家排行榜,用戶過億。
各種美譽和贊賞蜂擁而來。在最頂峰的時候,郭列手機上的微信已經無法顯示未讀消息的數據,取而代之的是:手機隔三五分鐘就會有陌生來電,最後他的耳朵已經無法正常接聽電話,任由手機躺在辦公桌上抽搐。在那一年,他出現在包括央視、湖南衛視、人民日報、彭博社、商業周刊等各類媒體重要時段和版面,各種獎項和光環包圍著他和團隊。團隊每天最關註的事情,就是每家媒體說了什麽。郭列說:“我每天都對著媒體說同樣的話,現在想想,那段時間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提升。”
但是,很快形勢急轉直下,由於盈利模式不清晰,用戶粘性和留存較差,僅僅幾個月後,那些之前把他們擡得很高的媒體上,質疑聲開始發酵和蔓延 :“一炮而紅,一紅就死”、“流星般的應用”、“下一個倒下的會不會是臉萌?”臉萌甚至成為了一個見光死和流星現象的代名詞,“XX會不會是下一個臉萌?”已經成了媒體們的標準句式。
不僅僅是團隊,連投資他的IDG和光速都被同行圍觀和調侃,“你們投資了一個網紅,現在錢全打水漂了吧?”。他們並不是唯一有此遭遇的人,在北京,同為創業者的羅永浩也受到了這樣的爭議,“我非常欣賞老羅。我們是一分錢也不會給他的。”無獨有偶,有人拿著滴滴打車的早期版本給美團王興看時,他只說了兩個字:“垃圾”。現在垃圾已經估值近200億美金了。但團隊聯合創始人陳俊傑介紹,即使到現在,光是臉萌安卓版本在海外依然有每天數萬的自然增長。“如果我們海外版設置的是收費模式,我們可以賺一大筆錢。”
“這次創業孤獨感更強了”,在Faceu的產品規劃會議上,郭列壯著膽子對團隊的人說,“我們的目標是把Faceu做到攝影類排行榜第一名,甚至是總榜第一名”,但是,他望著參加會議的人,聽到的第一句回應是三個字,“不可能”。時隔一年多之後,再次登頂的郭列靠在對面的椅子上,眼睛望向一邊:“你知道嗎?我當時很傷心”。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回憶當時的場景。“當時我只是想給大家樹立一個目標,努力把這件事做好”,可迎面潑來的是一盆冷水。不過,他覺得自己能理解對方的想法,“起碼有人會說真話。”
臉萌的成功給郭列和團隊帶來巨大的名譽,但讓外界包括他們自己沒想到的是帶來了諸多後遺癥。其中一點就是招聘,Sara對於遇到的問題有些意外:“在臉萌爆紅之後,招聘成了最大難度的事,很多人擔心這個產品能維持多久。我們得耐心給對方解釋新產品Faceu要做的是什麽事。”很多人直接拒絕了,擔心爆紅之後的團隊能不能做成第二件事。即使有人願意談談,等郭列辛苦趕過去,原來對方不過是想看看做出臉萌的人到底是啥樣的。“這對他打擊還是蠻大的。”臉萌的爆紅甚至沒有給他帶來財務上的改觀,A輪融資後,他沒有做任何變現。他向女友求婚後,發現自己能夠支配的存款已經屈指可數。
他基本不會出去,也不想和無謂的人交流,更多是和同事們研究和琢磨產品,去微博上一條一條查看用戶留言。郭列說:“當用戶覺得我們產品很有趣時,那是最讓我開心的時候。” 2015年底時,朋友圈和微博上各種頒獎、曬成績的一撥接著一撥,“心里也會有些失落,畢竟我是一個過氣的網紅嘛”,說著說著我們都笑了。很多圍觀者也許忘了,他是一個創業者,但同時也只是一個90後的年輕人。當另一撥被媒體關註的90後年輕人,還在變著花樣刷臉刷奶時,他唯一做的事就是窩在寶安區一座小樓里,琢磨著用戶的喜好和產品的改進。
芭蕾舞史上最優秀的女演員之一、法國奧蕾莉•杜邦(Aurélie Dupont)在談到自己成為大師的經歷說:“芭蕾之美一直與疼痛同行,假如你跳的時候不痛,那說明你跳得不對。”創業也是如此。
“和正確的人一起做事,而不是只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做事”
“和正確的人一起做事,而不是只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做事。”這是郭列新產品研發過程中最大的感受。 Faceu的CTO王忠飛是中科大研究生畢業,之前在騰訊雲,在技術、後臺、產品等方面都有豐富的經驗。但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有自己的主見。郭列覺得他和之前的夥伴有很大的區別,“他很難說服”,之前團隊都是以郭列為主,但是現在,需要用很強的邏輯和思維方式來說服對方,“剛開始很難適應,感覺整天浪費時間和口舌在討論上面”,慢慢的才發現,只有讓團隊優秀的人從心底認可這件事,大家才會在合作上更加默契和投入。在郭列現在看來,團隊爭吵有時是一種健康的表現,因為只有這樣的局面,說明團隊的人對這件事有了自己不同角度的思考,他們對這件事特別上心。
Faceu的產品研發步伐也並不是盡如人意,原計劃15年上半年上線的產品,一直延後,這對於團隊士氣影響很大。在這個過程中,臉萌原有的團隊中的人,陸續有人離開了。“孤獨本身並不太痛苦,那只是你個人的感受,最難受的是離別,大家都很難受。”郭列說。F是臉萌五個聯合創始人之一,那些討人喜歡的頭像大都是他的手筆。Faceu和臉萌產品差別很大,這個方向和他的興趣點並不一致。當他在小區樓下對郭列說想要離開去獨立創業時。郭列有些懊惱,在這個緊要關頭,任何人的離開都是對大家都是一次打擊,尤其是核心團隊。因為辦公室只有一個單間,沒有會議室,他們只好在公司外面的樓梯口反複溝通。但是最後,他還是走了。
在成員離開的協議上,郭列設置了一些門檻。盡管過程並不愉快,F最後還是接受這些條件。在離開時,他和郭列站在兩臺電梯前,電梯門同時打開,郭列留在了原來的電梯門口,他走向另外一部電梯,當他的電梯門快要關上時,郭列望過去,發現他哭了,“突然覺得心里好難受,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後來他甚至不敢聯系對方,有事需要溝通時也是委托團隊成員轉達。同樣,對方也是如此,在Faceu登頂後,對方想給郭列祝賀,但是也是開不了口。但最後,郭列還是主動打電話給他,冰釋前嫌。“如果他在創業的過程中,遇到管理或融資等任何問題,我都會去幫他解決。畢竟,我有一些經驗。”
再後來,遇到同樣的事,再也沒有發生這種場景。“我覺得需要大氣些。”
本霍洛維茨在《創業維艱》中說:“從史蒂夫·喬布斯到馬克·紮克伯格,所有出色的企業家都會經歷掙紮,而且是苦苦掙紮。因此,人人都會掙紮,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你一定能掙紮成功,你也許會挺不過去,這就是掙紮的惱人之處。但掙紮是成就偉大的競技場!”
二度登頂後,郭列在朋友圈說,他的目標就是要在40歲之前做一家偉大的公司。這就意味著,他還要一路掙紮!
文/南七道(創界網創始人,微信ID:nanqidao)
【販賣孤獨】青年公寓:為群居而生的烏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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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青年社區里,並不總是熱鬧,但那是“有溫情的地方”。圖為YOU+北京蘇州橋店公共空間。 (南方周末記者 張雪彥/圖)
年輕人的荷爾蒙、生活與社交方式,被置於一個有限空間中摩擦、碰撞,所激發的能量與活力超乎想象。於是,一個“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因群居而產生化學反應的青年社區誕生了。
住在“工廠”里的年輕人
王鵬飛搬進來住的時候,整棟公寓算上他,只有3戶。
這是一幢新奇的公寓:剛進公寓門,擡頭就是一張花哨的彩繪墻。大廳里亂糟糟的,到處堆著水泥磚。王鵬飛學的是美術,那張彩繪的水平實在不怎麽樣,但“總比沒有好吧”。
由高露潔廠房改造而來的公寓,每一間都被設計成LOFT結構,當時的房租2000元左右。房間里的紅色管道和消防噴頭,也被原封不動地保留下來,在他看來“挺有意思的”。
這個看起來雜亂,有著工業質感的公寓,有一個洋氣的名字:YOU+國際青年社區(以下簡稱YOU+)。
王鵬飛此前從沒住進過這種公寓,不過從2012年6月的那個暑天,他拖著行李走入公寓的那一刻開始,一種新公寓模式開始在國內發軔。
目前,以YOU+、自如寓為代表的青年公寓,正迅猛在全國複制擴張。至2015年12月底,YOU+在三年間開了11家店,全國已有近萬名年輕人投身到21世紀的群居生活中。
這些青年公寓的房間設計時尚,但只有二十多平米,“小得像監獄一樣”,逼著住戶花更多時間,與各色人等待在一個“像客廳又不是客廳”的公共區域里。
按照房產中介鏈家旗下的青年公寓“自如寓”於2015年對住戶的調查,超過60%的住戶年齡在25到35歲,白領居多,30%左右從事IT互聯網行業,60%有過海外求學或生活經歷。他們在同齡人中年收入較高,是一群“生活獨立,觀念開放,能夠接受新型的租住產品,有他們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理念的年輕人”。
正是這群年輕人,他們願意將自己置於高度共享、頻繁社交的居住環境,試圖在繁忙都市中重構親密的鄰里關系。這種主動選擇之中,蘊含著一種新穎又懷舊的生活哲學。
“每天下了班,經過餐桌的時候,看著這一群人,覺得自己是群體中的一部分,這種感覺已經很好了。”YOU+住客劉輝說。
自然生長的社區文化
“當時,YOU+可不光是沒有名氣。”王鵬飛對新事物的好奇和期待蓋過了公寓所有缺點,於是,在剛入住的那段時間,他每夜就睡在“乒鈴乓啷”的裝修噪音里。
2012年6月1日,全國首家YOU+在廣州鳳凰新村正式開業。王鵬飛入住後的一個多月內,133間客房滿租。
說不出是哪天,王鵬飛突然發現,YOU+多了許多人。大家開始互稱“家友”。“那時所有人都坐在大廳里”,YOU+的兩位創始人劉洋、劉昕也坐在一張“不知道從哪兒淘來的很醜的沙發”里,和他們的每一個種子客戶熱情打招呼。
就在公寓大廳里,劉洋看到了“群居”帶來的化學反應。年輕人的荷爾蒙、生活與社交方式,被置於一個有限的物理空間摩擦、碰撞,所激發的能量與活力,幾乎超出了劉洋的想象。
“2011年啟動這個項目時,定位是一個平臺,有共同標簽的一群人,會形成不同圈子的社區,所以品牌的名字才叫‘YOU+’。”劉洋說,YOU+即“你,還要加上其他人”之意。
在王鵬飛眼中,這個青年社區就是他們“玩”出來的。氛圍最好的時候,整層樓的人夜不閉戶,共享空調,共享外賣,“你有了難了,絕對有人挺你,就鐵到這個程度”。
“YOU+並沒有主動去倡導一個社區,這種社區文化氛圍是自然而然生長出來的,沒有誰給你指一條道。”
自如寓業務中心負責人苗婧擁有同樣感觸。“有了公共區域之後,我們發現大家就開始玩轉了。”
房產中介鏈家旗下的“自如”創立之初,只不過想改善下年輕人“一塌糊塗”的租房狀況。一年後,自如旗下的“自如寓”——這一與YOU+類似的青年社區品牌創立,“自如”開始真正發揮公共區域價值。“不管是一兩百平還是七八百平,有了場所,才會有發生。”
為“有溫情的地方”註入催化劑
為了讓居住在青年公寓中的這群年輕人之間的化學反應,良性且持續地發生,催化劑必不可少。
苗婧說,“自如寓”招募了二十多個“自如管家”,“產出持續的、有頻率的活動”,並專門成立了一個部門做幕後支持,這些活動就是帶著住客夜跑,學插花,做小蛋糕等。
作為YOU+北京蘇州橋店的店長和運營官,王家豪最重要的工作是“帶著大家玩的同時,去連接他們”。連接的方式並不複雜,除了把新入住的人拉進微信群做自我介紹,不過是“每天拎一箱啤酒,誰來了拿一瓶”,想盡名目吃喝玩樂。
苗婧對“自如管家”提的要求是:“一個優秀的自如管家可以熟練地背出12個人喜歡踢足球,20個人喜歡打桌遊。”
範乃振已經能熟練地背出哪幾個家友的酒量最好。今年讀大三的他每天晚7點至淩晨1點,在YOU+北京蘇州橋店的酒吧吧臺兼職做調酒師。這里的雞尾酒賣得並不貴,最暢銷的是喜力啤酒。由於家友們常常喝得興起而忘了時間,他總是加班陪聊,卻不長工錢。
白天,掛上一張寫著價格表的黑板,酒吧變成了咖啡館。37歲的雷陽在這里做咖啡師。半年前,他還是一名結構設計工程師。他和每一個人講咖啡,每一個人卻給他講創業。他這才學會了“A輪B輪”“天使投資人”,只不過在他眼里,和他從前“拿著設計圖紙去找老板,有了錢就投入生產”沒什麽兩樣。
支阿姨聽不懂年輕人嘴里的創業。她只負責每天燒兩頓飯,給十幾個孩子吃。“他們總說我的菜淡了。該吃得清淡點。”YOU+在她眼里,和從前的筒子樓差不多。她第一天來時,被保安攔下,問“你進來幹什麽,我們這兒都是年輕人”。如今,她和年輕人坐在一張沙發上,連著同一個wifi,一起玩手機。
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走在社區里,並不總是熱鬧。但在廚房周圍,飯桌旁邊,如劉輝所說,那是“有溫情的地方”。
創業社區,還是創業者的生活社區?
公眾廣泛認識YOU+及這種居住方式,是在YOU+被貼上“小米公寓”標簽之後。
2014年8月,雷軍旗下的順為資本宣布領投YOU+的A輪融資,YOU+由此走上快速擴張道路。7個月後,三千多個房間投入北上廣深,迅速住滿。YOU+聯合創始人蘇菂稱,YOU+至今已在全國簽下20棟樓。
YOU+還提出了“青年創業社區”的概念。據蘇菂介紹,在全國第一家“創業社區”即北京蘇州橋店,創業者占比約40%。他們試圖在居住空間構築創業生態,配比了一定數量的成功企業家、媒體、法務、財務、金融從業者和投資人,其中包括愛國者董事長馮軍,幾位YOU+聯合創始人也住在這里。
據南方周末記者向多位家友了解,一些創業者確實在社區內找到了合作夥伴,甚至整個團隊都是鄰居。但一位接近核心管理團隊的家友透露:“合夥人層面也在討論,到底是做創業社區,還是創業者的生活社區。畢竟這還是一個居住場所。”
“現在YOU+做大了,關註度也更高了,但動作有變形的地方,人情味下降了。”今年是王鵬飛住在YOU+的第3年,鄰居換了一批又一批,慢慢歡迎會和歡送會都懶得辦了。
除了著名的“三不租原則”(45歲以上的不租,結婚帶小孩的不租,不愛交朋友的不租),YOU+還設立了內部投票制,每季度由家友投出最受歡迎與最不受歡迎的人,後者強制退租。但王鵬飛表示,“實際上YOU+沒有踢走過一個人”,包括“三不租”,也“只是個說法而已”。“不愛交朋友的人,他會來嗎?”
風頭正盛的YOU+面臨諸多質疑。其中包括空氣、采光、漏水等產品質量問題。據劉輝介紹,北京蘇州橋店開業不久,就曾爆發過集體抗議的“甲醛事件”,家友大會也受到工作人員阻撓,一度造成YOU+封鎖媒體,去知乎上刪帖等緊張局面。“我同意外界的所有批評,他們說的都是準確的,而且並不誇張。”YOU+住客劉輝說。
“我調整了2年產品,才有現在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烏托邦的基礎模樣,但還有非常多的不足。”劉洋告訴南方周末記者。
【販賣孤獨】當孤獨成為一門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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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創業者們,源源不斷提供著孤獨的解決方案,然而孤獨怎麽也幹不掉。 (農健/圖)
專題按:他們開發各類社交產品,重建青年群居社區,研發暖心“大白”,甚至瞅準“一個人生活”商機……在這樣一個生產孤獨、解決孤獨相互交織、相互作用的時代,聰明的創業者絞盡腦汁幫助都市人脫離孤獨的苦海,然而真的做到了嗎?本期專題將聚焦孤獨這一社會現象背後的商業力量。
在一個高速運轉的時代,與陌生人建立聯系,不再是一場如小王子般的星際旅行。滿屏社交軟件告訴你:你不是孤獨一人,你被整個世界的溫柔環繞。
你在互聯網上的每一次怦然心動,背後都是系統和算法的上帝之手。它是良藥,也是毒藥。
就像《頭腦特工隊》里那個怎麽也幹不掉的悲傷的藍色精靈,“世界上的東西陰陽總是調和,有兩個極端,你不可能把孤獨幹掉”。
他嗅了嗅對方手腕上的氣味,試著擁抱,接著又被帶到一張沙發床上,躺下。他不知手該放哪兒,整整一個小時,他像屍體一樣僵硬。姑娘枕著他的手臂,環抱著他,他卻把另一只手插進了牛仔褲兜里。
這是鄭凱(化名)第一次體驗蒙上眼罩,被帶進一間小黑屋,帶到一個陌生姑娘面前,而且還和她一起午睡。
這是一個名為“治愈系SleepTogether”的活動,由心理咨詢師包大英於2015年12月19日,在一款叫做“Someet”的社交產品上發起的。
實際上,這是一場彬彬有禮的社會學實驗,包大英稱之為“探索陌生人的邊界”。參與者三男三女,隨機配對,與陌生異性相擁午睡,你只能用鼻子和四肢感受對方。結果只有一個人睡著了。但睡著不是目的。
“情緒沒地方發泄的時候,很想,卻沒有理由,向任何人要一個擁抱。”26歲的鄭凱剛來北京不久,話少,哥們兒少,乏味的他做著乏味的出版社工作。對於他來說,點擊“報名”按鈕的一瞬間,散發著冒險氣息——似乎這一個午覺,就能將禁錮周身的孤獨感,撕開一道口子。
在這個一切都在高速運轉的時代,與陌生人建立聯系,不再是一場如小王子般的星際旅行,不再是一封得等上數月的筆友的來信。只需瀟灑劃開手機,滿屏的社交軟件會告訴你:你不是孤獨一人,你被整個世界溫柔環繞。
敏銳發現痛點的聰明創業者們,源源不斷地提供著孤獨的解決方案,使移動互聯網成為現代人的三頭六臂,成為救命稻草。任何一個能感知孤獨的人,都是潛在用戶。孤獨正成為一門生意。
然而,創業者們真的找到了治療孤獨的良藥?
至少鄭凱還沒找到。12月19日之後的鄭凱,依舊擠著早晚高峰,那次活動里認識的所謂新朋友,也都沒再聯系,成了他微信好友里新來的“僵屍”。
“孤獨感只能緩解一小部分,結束了,又會回來。”鄭凱憂傷地覺得,社交就好比煙酒和大麻,“不能過於頻繁,但偶爾來那麽一下,可以”。
孤獨的“七寸”
五花八門的社交產品分布在馬斯洛需求金字塔的各個層級。
“我要講一個有關孤獨的故事。”2014年11月,張春在知乎上回答了“什麽是孤獨?”,在3096個回答中,他得到了24000個贊,排名第一。
這是關於一款名叫“花開”的交友軟件死亡之後的故事。
在張春團隊設計的“慢交友”里,用戶需要兩人一起種一株花,很長一段時間里,你只能面對一片軟件生成的土壤,松土、澆水、曬太陽,等花發芽長大,才能慢慢看到對方的資料、照片、對話。可一朵花要開一個月,每一步進展都要很久,很久,很久。
毫無疑問,這個軟件幾乎沒有人玩。冷清程度甚至讓張春團隊自己感到“羞恥”。工程師在後臺上架團隊的新產品,“萬一用戶去查我們以前還做過什麽家夥,發現了這麽難用的‘花開’怎麽辦”,就順手把“花開”偷偷下架了。
就在準備關掉服務器時,工程師竟發現了6個仍在活躍的用戶。這6個人在一個已下架並停止開發的軟件里孤獨地玩耍。“我們真的想不通他們能幹嘛。”張春寫道,“希望100年後這個孤獨旋轉的星球上人丁興旺,兒孫滿堂。”
2015年10月動畫電影《小王子》上映後,“花開”的故事獲得第二次傳播。張春反複強調,這不是團隊新產品的軟廣告,盡管他們獲得了10萬新增用戶的紅利。
這個浪漫的故事幾乎就要讓“花開”複活了。感性的網友詢問張春,“花開”能否再次上線,他們說“如果我早知道,肯定會玩的”。
張春不相信。“他們還是不會玩的”。“我們已經用了快一年的時間驗證了,它不行。它不適合市場。”張春回答,堅定而冷靜。
市場偏愛的社交產品長什麽樣兒?在蘋果手機應用市場里,登上排行榜的150個產品,它們連名字都很相似:陌陌,嘰嘰,探探,派派,碰碰,抱抱;唱吧,玩吧,約吧,愛吧;或者更直接的,同城交友,同城夜約,同城在線約。產品經理們豐富的想象力,讓你可以用眼耳口鼻各個器官社交。
這些社交產品並不完全或僅僅指向孤獨,它們還影射著空虛、寂寞、性與愛。反過來,孤獨也不完全或僅僅指向它們,一本書或一杯威士忌都可能是解決辦法。奇特的是,二者的交集卻支撐起一片藍海。
“從這些產品的市場營銷定位來講,就是打中蛇的七寸。”社交產品“柏拉圖”CEO蘇健安說,“當一個人什麽都沒有的時候,他就往馬斯洛需求金字塔的底層走了。”
美國心理學家亞伯拉罕·馬斯洛在1943年將人類的需求用階梯劃為五個層級。五花八門的社交產品分布在馬斯洛需求金字塔的各個層級。
在第三層的“社交需求”里,有一款叫“探探”的軟件,奉上排著隊等你挑選的異性照片,喜歡的往右劃,不喜歡的往左劃,看對眼了就能聊天,操作簡單粗暴。
在第四層的“尊重需求”里,有一款叫“派派”的軟件,在系統的安排下,能讓新註冊用戶在三分鐘內,收到來自近50人的禮物,魅力值從0猛漲至4000分,等級連升4級,那感覺飄飄欲仙。
“它們沒有做錯,這是一個剛需。”蘇健安說。
被掌控的怦然心動
正因為系統和算法,互聯網產品才完爆真實人際關系,“掌控感是100%的”。
作為一種抵抗,抑或創新,網易出身的70後蘇健安做了一款不能看臉的軟件。至少一開始不能看。
聊天頁面的頂端,是一個用水晶愛心框起來的百分比,代表著你們的親密度,隨著分值提高,原本模糊的頭像會漸漸清晰——從0爬到100%。對比鋪天蓋地的“一鍵約炮”,這個過程還是太長了。
好在,系統算法在整個過程中發揮著上帝般的控制力。
“這是碰點理論,來自賭場。”蘇健安解釋,“在發生逃離之前,給你一個安撫,一個獎勵。”系統可以采樣雙方的對話時間、條數、話題,做到讓“兩人非常想看對方的時刻,正好等於兩人互相了解對方的程度”。但蘇健安拒絕進一步透露這套神秘的算法。
基於已有的數據分析,“39%”是一個類似於“七年之癢”的臨界點。“用戶總是在39%的時候,有個自我判斷,是否繼續交往下去”。39%之後,就需要系統的上帝之手,來點加分或頭銜的甜頭,或引誘二人共同完成某項任務,讓頭頂那顆水晶愛心繼續砰砰跳動。
曹悅棋(唱吧藝名“胖胖胖”)的甜頭來自一夜走紅的一首歌。2015年8月,他在唱吧上演唱的一首《當你》,分享到微博後,得到原唱林俊傑的點贊。唱吧是一款免費的社交K歌手機應用。
深夜的無錫街頭,他舉著自拍桿錄了這首歌。畫面里,曹悅棋穿著白色襯衫大步走著,帶一絲羞澀,背後是昏黃的路燈,騎摩托的男女和飛馳的出租車。嗓音不能說與林俊傑有多相似,但那一臉絡腮胡子,笑起來親和力十足。
“你能想象和體會自己剛玩的一個App,一晚上多幾百個粉絲的那種欣喜嗎?”曹悅棋興奮地說。甚至有人在唱吧告訴他:“這個胖子會是未來的大神!”
就在一年前,曹悅棋的粉絲並不是60萬,而是個位數;他還是一名普通企劃兼業余駐唱,還沒有被稱為網紅;他的社交圈還是公司里的小張小李,而不是唱吧里的網紅芭比獸、miao桑和十四王。從某個淩晨三四點,他第一次對著手機鏡頭唱了首《淩晨三點鐘》開始,一切都改變了。
從夜里10點到淩晨的2小時,最多的時候有967865個人同時在唱吧上錄歌。“那真的是種發泄。”曹悅棋說。
“你可能長得很醜很醜,醜到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臉,但你安安靜靜唱歌,也有一大堆人喜歡你。這種感覺很爽,對吧?”唱吧CEO陳華用濃濃的商人口吻說道,“工具做得好,別人也可以,但社交屬性,偶像和粉絲的網絡關系,能把用戶留下。”
成名之後的曹悅棋已經離不開唱吧了,幾乎每天都要打開,“我視唱吧為我的娘家App,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在唱吧的幫助下,曹悅棋設計發布了自己的服裝品牌。2016年1月,他還受邀參加了愛奇藝的網絡綜藝節目《偶滴歌神啊》。
清華大學心理發展指導中心教師李松蔚認為,人們從這些互聯網產品中獲得歡愉的過程,“其實就像飲鴆止渴”。
“互聯網沒有放大孤獨,而是以一種很微妙的方式讓它維持下去。”李松蔚解釋,“它不會讓這個人很痛苦,但也不會輕易饒了這個人。它是一種軟成癮,某種程度上有點類似毒品。”
人們已經初識了科幻片里高科技帶來的可喜可憂的未來。系統也是良藥,讓任何一段交往,都變得安全便捷無副作用,“因為它背後就是一套算法”。
“手機或互聯網產品,就是在各個方面都完爆真實的人際關系,掌控感是100%的。”李松蔚認為,正因互聯網如此完美,人們才不那麽想要真實的人際關系了,“而那種難過,起起伏伏,牽腸掛肚,在我看來,才是不孤獨的感覺”。
徘徊在梁朝偉式的“樹洞”里
“如果你一個人玩,那真的就是單機遊戲,玩好幾年都沒有人看到你。”
孤獨在心理學上的定義,並不是loneliness,而是指isolation。隔離,即與他人沒有聯系。
李松蔚表示,這個詞有時並不直接指向人際關系,不在於人際關系的數量,或陪伴時間的長短,甚至都不在於人際關系的質量,而更接近於一種主觀感受。
由此,互聯網提出了孤獨的另一種解決辦法——“樹洞”,就像《花樣年華》里,梁朝偉在吳哥窟的一片廢墟中,向之傾訴心中隱秘的那個荒蕪的樹洞。
最早的“互聯網樹洞”是博客。張春在“花開”失敗後,又做了一個叫“犀牛故事”的“移動升級版博客”,“出發點是用故事社交,在故事里相遇”。
作為主編,張春最重要的工作是讀故事。她有時能看到一個人寫自己痛風了,拍了一張自己痛風的腳;有時看到一個孩子失戀了,寫道“我和你交往5年,終於要分手,我們要進入初中了”;還有刺青師、麻醉師、網吧網管、離婚律師、艾滋病患者的日常故事。
實際上,類似功能在1997年的貓撲、1999年的天涯、2005年的豆瓣等網絡社區上早已實現。“比如豆瓣,如果你一個人玩,那真的就是單機遊戲,玩好幾年都沒有人看到你寫的東西。”張春說。
但不止一次,有朋友特意叮囑張春,不要把他們的故事轉發到微信上,“轉了有些人就知道是我了”,像是做特務。
歸根到底,“樹洞”是反互聯網精神的。近乎饑渴地展示、互動、分享,這才是互聯網想看到的。
“人們只要把東西寫出來,就非常希望有人看。”張春無法量化這種“被看到”的欲望,但至少大部分用戶會認真回複每一條評論,哪怕只是個“贊”,他們也會回一聲“謝謝”。這使互聯網產品超越了單純樹洞的意義。
用戶隱秘與曝光的雙重欲望,對“樹洞型”產品構成一個難解的悖論。
盡管張春樂觀地想,產品若能成為很多人的樹洞,也未嘗不可。但所有產品經理都不會滿足於只提供一個“樹洞”。“問題是他們(用戶)幾乎不傳播啊!”張春仍在困惑,“作為運營方,我該怎麽辦?”
唱吧最初也面臨同樣的問題,“如果你只聽不唱,你還是一個人”。因此,每一次叠代,唱吧都在想盡辦法,怎樣才能讓用戶唱得更爽。
在6.7版本里,唱吧添加了“最近聽眾”功能,讓聽過的人全部留下腳印,最大程度滿足你的“虛榮心”。包房K歌秀和兩百多個榜單讓你更容易曝光。陳華說,一旦有人火了,他還會想著要不要“放大一下”,讓他成為紅人甚至明星。
“用戶量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人和內容還是有可能被淹沒的。所有的社區都面臨這種問題。”張春說。當產品無法滿足用戶“被看到”的欲望,社交產品變成單機遊戲,“樹洞”真的成了“樹洞”,接著,用戶流失。
幹不掉的孤獨
“孤獨的市場不是無限大的,從創業的角度來說,線上社交已經富氧化了”
於是,即便是在2015年,QQ誕生的第16年,網易聊天室關閉的第7年,微信和陌陌出現的第4年,仍有一批又一批社交產品撲向孤獨經濟的海洋。
不過,當資本寒流襲來,孤獨的生意開始不那麽好做了。
“現在對大部分投資者來說,對社交產品投資的可能性不太大。”梧桐樹資本合夥人童瑋亮稱,“社交總體離錢比較遠,現在資本整體狀態不好,投資人更願意投離錢比較近的產品。”
李東哲決定不去趟這渾水。
“這麽多App紮進去爭奪用戶的線上時間,沒有空間,也沒有意義。”李東哲說,“孤獨的市場肯定不是無限大的,從創業的角度來說,線上社交已經富氧化了。”
李東哲與另一創始人白惠澤兩名80後一起,搭建了名為“Someet”的青年自發興趣活動平臺,口號叫“FindYourPeople,MeetYourself”。
“線上聊倆月,不如線下吃頓飯。”於是才有了包大英在Someet平臺上發起的“治愈系SleepTogether”活動,以及“假想葬禮”系列活動。據悉幾乎場場爆滿,名額開放數小時內就能收到幾百條報名信息。
青年人的想象力、生活方式與玩樂精神,蔓延在一場場奇形怪狀的線下活動里。十幾號人,既可以蒙著眼睛睡午覺,也可以蒙著眼睛接吻;既能一起做地鐵上看書的行為藝術,也能跟著一個武漢姑娘一起盲品小龍蝦。
2015年4月起,類似活動每周都會舉行五十多場。按平均每場15人計算,每周就有超過750名年輕人,願意用與一群陌生人的相處,來填補空白時間。
Someet的競品有許多,包括“周末去哪兒”“周末去哪玩”“今天玩什麽”等連名字都類似的產品。在李東哲看來,由於線上過於擁擠,創業者轉戰線下,“‘活動’是他們第一個能想到的”。
“只有在線下真實的社交環境當中,面對面的,才能真正緩解孤獨感。”李東哲篤定地說。
但哪里的生意都不好做。Someet直到2015年7月才拿到360萬天使投資,李東哲白幹了半年。他輪番與二三十家投資機構談判,投資人總是質問他:“對,你說的都對,但是,你怎麽變現?”
如今社交產品的商業模式並不清晰,各家招數不盡相同。比如,陌陌最新一期財報顯示,2015年第三季度,移動遊戲已成為陌陌收入主體,占總營收25.3%。而擁有三千萬活躍用戶,鉚足勁兒上市的唱吧,也於近期殺入已不景氣的線下KTV領域,孤註一擲要探索一條新的商業模式。
“在資本環境不佳的情況下,投資人需要在貪婪和恐懼之間做選擇。”童瑋亮樂觀地認為社交仍然值得一試,它可能誕生出偉大的產品,帶來豐厚的回報,“只是摸索的過程會比較長”。
而在現代人對解決孤獨的漫長摸索里,任何一種方式都不可能是完美方案。
線上,每一場“精心安排”的社交里,你總能獲得李松蔚所描述的,在真實世界中絕不存在的100%的掌控感。而線下,一場與陌生人的午睡雖然讓鄭凱暫時解了渴,但也有可能讓他變得更依賴,或更痛苦。
蘇健安說,就像動畫片《頭腦特工隊》里,那個怎麽也幹不掉的悲傷的藍色精靈,“世界上的東西陰陽總是調和,有兩個極端,你不可能把孤獨幹掉”。
“所以我們才需要更多的‘毒藥’。”李松蔚說。
【販賣孤獨】“穿過三山五嶽拉個手,那種情懷是過去時代” ——訪陌陌首席運營官王力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5153

資料圖:王力 (南方周末資料圖/圖)
如果拿孤獨跟寂寞做比較,寂寞更偏身體,孤獨更偏靈魂。大多數人都到不了孤獨這個精神層面。
2015年7月,導演賈樟柯為陌陌拍攝了一條宣傳片,講述了三個年輕人——熱愛拳術的白領,手腕文著野玫瑰的女工,熱愛歷史的鄉村國畫家——如何用陌陌對抗孤獨的故事。在由沈悶到輕快的鋼琴音里,磁性的男中音讀出:“陌生並不存在,因為我們都有同樣的孤獨。”
從這條廣告開始,陌陌學會用情感的軟肋,而不是聒噪的玩樂,抓住年輕用戶的心。
但在孤獨的商業世界里,無論拍多少條文藝的TVC(商業電視廣告),陌陌似乎怎麽也走不出“約炮神器”的名聲。
從成立後不到4年登陸納斯達克,陌陌已擁有近2億用戶。陌陌科技首席運營官王力不太在乎陌陌有沒有從汙名里洗白,“其實或多或少說得有點對”。
“社交追求效率最大化,每個人的時間都是寶貴的,都喜歡有事兒趕緊的。”陌陌首席運營官王力在向南方周末記者詮釋對孤獨經濟的看法時說,“以前我要穿過三山五嶽,拉個手,但那種情懷是過去時代。”
“寂寞更偏身體,孤獨更偏靈魂”
南方周末:你覺得陌陌和“孤獨”這個詞有多大關系?
王力:大家很容易把孤獨、寂寞和不好的事情聯系起來,不會把孤獨當成一個中性詞。中國文化里,人們還是喜歡廣場舞大媽,喜歡朝氣蓬勃的、革命的東西。但人的情緒是豐富的,不可能始終保持一種狀態。
我覺得陌陌和孤獨的關系不是那麽大。孤獨是一個精神內涵比較豐富的東西。如果拿它跟寂寞做比較,寂寞更偏身體,孤獨更偏靈魂。
大多數人都到不了孤獨這個精神層面。以前,我們泡論壇流行一句話,叫“沈澱著人類永恒的孤獨感”,是非常形而上的。它是對自我的拷問,對世界的認知,到了一定階段後,自然而然會產生的情懷。大多數人到不了這個階段,他們就是今晚沒事幹,聊聊天打發時間。
南方周末:你寫給賈樟柯的信里,寫到陌陌很想知道用戶到底有沒有得到快樂和滿足,現在多大程度上得到了答案?
王力:答案不好找,以前用戶群少的時候還好一些。早期,我就是典型用戶,我能模擬他,我得到了,用戶就能得到。後來陌陌變成一個大眾化產品,什麽人都來了,再也沒法模擬,我每天只能看到冷冰冰的數據。說實話,我們已經不太能判斷用戶到底在想什麽,或者大面積的典型用戶是什麽樣子。太大眾化的產品,反而失去了對它下定義的能力。
從數據看,一二三線城市用戶越來越多,明顯感覺年輕人在朝著城市湧動,而不是停留在原來的地方。男女用戶比例倒一直沒什麽變化,一直是6.5∶3.5,一般社交產品能做到接近2∶1就是非常不錯了。現在00後都不用微信了,都用QQ,他們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十五六歲拿著iPad玩,我們十五六歲在踢毽子。
“我們需要一個更有效率的工具”
南方周末:業內普遍認為,微信、QQ強調熟人社區,陌陌強調重新建立新的人際關系,你為何一直強調陌陌不是“陌生人社交”?
王力:熟人社交和陌生人社交之間,其實沒有特別明顯的分野。區別應該在關系開拓型產品和關系維護型產品上。
微信、QQ也不是熟人社交,它更多偏通訊。QQ早期其實也不是一個熟人工具,2000年左右,就是一個找陌生人的工具,只不過後來,你想通過它認識一個新的人,效率非常低下,所以我們當時想做陌陌,我們需要一個更有效率的工具。
南方周末:一定要線下見了面才算社交?
王力:在網上我跟你聊,你也是活生生的。這個東西就是真實的,身邊每一個人都是真實的。只不過線下見面,傳遞信息更多一點,我能看到你的表情,你嘴角的微笑,或者你某個顫抖的樣子。為什麽我討厭O2O,因為其實根本不存在線上和線下,我們做互聯網的,不就是打破線上和線下的界限嗎?
南方周末:你如何看待“孤獨經濟”和同類主打解決孤獨的產品?
王力:這種東西其實一直都存在。2000年來北京上大學那會兒,最火的是同城聊天室、網易聊天室、新浪聊天室、QQ聊天室。我們現在做的互聯網產品,只不過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更進一步,通過一種新的維度提升人的社交效率。
這些產品的核心就是人。有些人可以自己解決精神訴求,而大部分人不具備這個能力。年輕人各種情緒,焦慮、緊張、壓抑,他自己也很難去定義。來自社會的、經濟的、家庭的,是一種混沌的狀態。只要有用戶,就會產生相關的產業。
“為什麽要翻三座山,才能見到女朋友呢?”
南方周末:人們常說社交網絡使人與人的關系更加疏遠,你贊同“互聯網放大了都市人的孤獨感”的觀點嗎?
王力:恰恰相反。以前你是沒處去排解孤獨的。QQ出現之前,互聯網不發達,沒有任何渠道去認識一個人,去傾訴,去表達。以前QQ找人,需要輸入一些條件,點擊“查找”。我那時的ID叫“wanderlust”,我就喜歡輸入“女”“海澱區”“wander-lust”。找到一個,就說“你也叫這個,我也叫這個,好巧啊,咱們了解一下”。
移動互聯網加入了GPS功能之後,人按距離排序,當你需要一個人,馬上能夠見到。所以,互聯網反而使孤獨得到釋放,有了一個更快的出口。
南方周末:說說你來北京之前,你的社交生活是怎樣的?
王力:越往下,人們精神生活娛樂生活越貧瘠。我在山西一個縣城長大,在那里,人非常苦悶,沒有任何娛樂生活。一個年輕人在荷爾蒙分泌的年代,沒有任何釋放的機會,那是很難受的。
我上初中時交過筆友,那是唯一能認識人的途徑。(但)你寫一封信寄過去,十天半個月,她回一封。我就想趕緊見到這個女孩子,不建立線下關系是沒用的,所以我們搞了陌陌,就是為了方便轉化為線下關系。
每個人時間都是寶貴的,都喜歡有事兒趕緊。有人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浮躁,實際人本身就是喜歡快。以前我穿過三山五嶽,拉個手,那種情懷是過去時代。現在你問問00後,小孩誰管你那些玩意:我為什麽要浪費時間翻三座山,才能見到女朋友呢?
在距北京百余公里的“大保定”創業 是幸福還是孤獨?
來源: http://www.iheima.com/news/2016/0216/154270.shtml
導讀 : 有著“北京南大門”之稱的保定對北京的感情異常複雜,一方面他們對北京的資源湧入而歡欣鼓舞,另一方面,自己培養的人才又多流向了北京,難以留人。
i黑馬 常皓靖 2月16日報道
古城保定的求變之路
保定在古代叫“幽州”,是一座擁有3000多年歷史的古城,直隸總督署、古蓮花池、西大街等古城特色突出的地方被較為完整地保留了下來。保定曾是河北省省會,河北省許多的的輝煌歷史故事均和保定有關。遙想過去的保定,也曾“北控三關,南達九省,地連四部,雄冠中州。”
近年來,保定的發展思路卻頗為中庸,經濟被省內其他城市陸續趕超,風光不再。網上公布的2015年城市GDP數據顯示,2015年保定GDP增長6.7%,在河北省11個城市中排名第五,在全國位居第66名。保定是一座以輕工業為主的城市,數據顯示,2015年保定第二產業比重占到了整體的一半,第三產業成為2015年保定市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保定有一些全國知名的企業,如長城汽車、晨陽水漆、樂凱膠卷、英利集團等,但這些都敵不過一個驢肉火燒在全國的知名度。
保定餐飲業發達,有驢肉火燒、白運章包子等當地特色小吃,還有各種保定老字號,保定人大多也愛吃、愛享受,人們會為了買一枝糖葫蘆而排上很久的隊。保定生活節奏很慢,老商圈裕華路晚上6點之後人流量驟減,很多公交車8點之後就停運了。
保定市民大多生活安逸,在思想上戀家,認為當公務員、進事業單位里謀個鐵飯碗才是人生正途,有一些想要出去闖蕩一番的年輕人大多去了北京和天津。保定市民對創業的認可度不高,他們大多認為,只有找不到工作的人才會去創業,因為這是一件“不太穩定”的事。
保定人對外喜歡驕傲地稱保定為“大保定”,京津冀一體化戰略也讓他們頗為興奮,《北京南邊有座城》、《大保定》等歌曲被廣為傳唱。每次有北京優質的教育資源、醫療資源要來保的消息時,總會有人評論上一句,“壯哉我大保定”。
去年3月《京津冀協同發展規劃綱要》經審議通過,後來有“京津保率先聯動發展”的口號喊了出來。一切似乎開始發生轉變。
保定深知機遇難得,這種機遇可能類似於上世紀80年代的深圳,90年代的浦東。抓住這次機會,或許有重振保定的可能。
緊接著,保定有了一系列大動作。
2015年4月,籌備一年的保定·中關村創新中心揭牌,這是全國首家由中關村在京外設立的創新中心,引入了碧水源、中國網庫、中國技術交易所、北大一八九八咖啡館等知名企業和機構入駐。半年後,京津保創新創業大街正式啟動了。在這條全長約3公里的大街沿線建成了保定·中關村創新中心、國家級大學科技園等多個不同層面的孵化器、加速器、創新中心等,孵化面積超過了20萬平方米。
但是可能由於創業離普通人的生活較遠的緣故,保定人對這條街認知較少。而除了這條創業大街,保定其它地方鮮能感受到創業的氛圍。中關村創業中心的工作人員說,這也正是創業中心設立的重要原因,“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引入什麽樣的企業,而是建氛圍,要把保定創業創新的氛圍帶動起來。”
離北京近,是喜是憂?
在創業項目方面,保定沒有北上廣那樣“高大上”,反而是顯得十分接地氣,本地化現象明顯。
趙紅專在去年八月份的時候入駐了豆芽創客空間,他們也成了首個入駐的農民工團隊。豆芽創客空間為原本銷售停滯的黑小麥提供產品設計包裝,並進行品牌化運作,。現在,該黑小麥品牌不僅進入了保定商超,還在本地電商平臺上進行銷售。
在豆芽創客空間,像這樣將保定特色食材進行創新後再銷售的還有很多,比如“感謝酒”、“爆料”等等。
還有一些“北漂”的保定人看準了家鄉的發展機遇,索性回家創業。在北京的奮鬥經歷,往往因為理念新、平臺高,令他們受益匪淺,加上在北京積累的各種資源,這都成為他們回保定創業的堅實基礎。
趙曦鵬曾是國家知識產權局一名公務員,辭職後回到保定,在中關村創新中心開了一家公司,專為企業做專利服務。趙曦鵬對i黑馬說,原單位也有公務員下海創業,但是回到自己故鄉的則不多,他回到保定原因有二:一是源於對保定的熱愛,“我是土生土長的保定人,對保定有很深的感情。我不喜歡別人在沒有根據的情況下說保定怎麽不行。”二是保定企業的專利意識差,服務人員水平不夠。
何巖曾在北京一家跨國公司做設計工作,後來他選擇了離開,回到保定以眾籌的形式開了一家電影主題酒店,填補了市場空白。何巖認為,保定距離北京和天津高鐵僅40余分鐘,這家酒店有望吸引這兩個地方的人前來消費。
比起一些人選擇回保創業,更多的,是人才流入北京。
“我現在都招不到電子商務方面的人才,就算招到了也要重新培訓。公司現在的策略是,負責運營和商務的人在保定,做技術的人依舊在北京總部。”中國網庫保定分公司總經理許振偉說,他們於去年12月搬到了保定的中關村創新中心。
許振偉還透露,很多從北京到保定來開分公司的企業都面臨著招人的困境,有些企業即使開出一萬左右的薪資,也難以招到合適的技術人才,而據i黑馬查閱到的資料顯示, 2014年保定的平均月薪資為3706元,一些企業給技術人才開的薪資是它的三倍。
保定有華北電力大學、河北大學等16所高等院校,在校生約有25萬人,約占保定市總人口的四分之一。相較於其它市級城市,保定的高校數量和大學生數量均不低,怎麽找人會如此之難?
對此,許振偉解釋:“保定辛辛苦苦培養出了一批又一批大學生,但是一些優秀的大學生都去北京了,因為北京待遇更高,發展機會更好啊!”
或許可以用“虹吸效應”一詞來解釋保定招人難的困境:城市間出現發展梯度落差,中小城市逐漸向中心城市單向轉移。也正因為北京更容易實現夢想,而且離北京近,交通也愈加便利,使得一些保定人選擇去北京追夢。
但“大樹底下好乘涼”的同時,也容易導致“大樹底下不長草”,保定離北京近有地緣優勢,但另一方面卻是留不住人才和項目的隱憂。
保定中關村創新中心也意識到了這些問題,開始幫企業對接人才,還將中關村軟件園的人才基地培訓中心引入了該創新中心。
迎風前行
保定若想乘著京津冀一體化的東風起飛,首先要改變保守的城市氣質。
以電商為例,保定的企業對電商認可度比較高,他們深知在倒閉潮愈演愈烈的情況下,做電商是唯一的出路。困惑的保定企業家們會去聽各種電商課程和講座,但是聽完了專家們的“造夢”,卻不知道如何“解夢”。現在的他們,迷茫又仿徨。
融資難是三四線城市共同的難題,保定也不例外。
據IT桔子公布的2015年投資數據顯示,北上廣是投資最熱的地區,加起來占比78%,接下來比重較大的是浙江、江蘇、四川、福建。保定的投資機構不太多,再加上有的投資者對新生事物接受度不高,使得保定的創業企業融資較為困難。以豆芽創客空間為例,幾十家創客團隊僅有少數幾家獲得融資,而且是從北京對接的投資人投的。
為了解決融資困難,保定政府撥給豆芽創客空間500萬種子基金,對孵化的“金豆芽”進行投資。中關村創新中心於去年在北京設立了中關村協同創新投資基金……
創業大潮來襲,很多人都一擁而上。大家都在摸著石頭過河,沒什麽經驗。這座離北京如此之近的城市,它的未來在哪里?
保定的現狀或許是全國很多三四線城市創業發展的真實寫照,在大批的年輕人離開家鄉遠赴北上廣時,他們也希望家鄉的發展能夠越來越好。是否有一天,當他們青春逝去、重新歸來時,可以為家鄉這些年的發展感到自豪,並最終選擇留下來,開始滿懷激情地建設家鄉?就像當年在他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