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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回收檔布置簡單：一張摺櫈，一張寫着「高價收購」的紙牌，再加一個由朝坐到晚的人。在旺角、中環、銅鑼灣，好似便利店一樣，梗有一檔喺左近，不但市民習以為常，連警察、食環署人員都懶理他們阻街。 不過原來這些回收電話檔，殊不簡單。每區每條街各個檔口，都由幕後老闆操控。老闆除了要派人運送巨額現金到各檔口，保證充足現金流，又要落場到各區打點關係，妥善安排勢力和檔口分布。下線亦分工仔細，前線收機，要懂得全方位QC驗貨，收貨之後，有專人負責物流（運返大陸），亦有人到手機專門店，用靈巧呃騙方法，壞機換新機；更有人專門做市場調查，緊貼市場新機及價格。 這門尋常街邊生意，比得上企業營運，絕不尋常。

香港是世界手機最普及的地方，去年統計，每個港人平均擁有二點六部手機，而智能手機大行其道，Samsung（三星）每季總有一至兩款新智能手機推出，更激化港人換機潮，加上蘋果iPhone系列的追隨者，換機如時裝換季，而香港人最常用的換機方法，是在街頭搵手機回收佬。

中環收入最肥

入行兩年多的「手機收買佬」阿昌表示，現時除了偏遠區域例如新界及元朗等地，是有人以個體戶形式開檔收手機外，港島九龍旺區的回收檔，都是由幾家人壟斷，每家檔口更有識別的「公司標記」。

「旺角行人專用區一條西洋菜街成十檔，一律採用巨型黃色的街頭招牌作招徠；而在中環戲院里和皇后大道中附近兩三檔，就會用iPhone手機機盒玩『層層疊』，看似是獨特招牌，其實是話俾啲行家知，切勿入侵！」阿昌說：「全香港來來去去都係嗰幾個老細做，旺角夠密集，都係一個老細，深水埗夠雜，乜機都收，同最肥最高貴的（最好生意）中環都係同一個老闆。」

在繁忙的中環，兩大回收電話檔分別位於戲院里及皇后大道中的十字路口。

據記者連日觀察，位於戲院里的檔口每日中午十二時開檔，迎接中環午飯人潮，到晚上七時收檔。

記者估計，該檔一天可以平均收到八至十部智能手機。

「每部機可以拆到九十蚊，計埋車費飯錢，坐足八粒鐘，唔算好好景。」該檔的檔員伸着腰向記者說。以每日收八部手機算，一天可以賺七百元左右，每月工作廿天，月薪一萬四千元。

他笑說：「總好過做保安，工作就係坐喺度，玩手機睇報紙睇街邊靚女又一日。」

打999試機

晚飯時間過後，中環人流減少，檔口亦夠鐘收工。檔員會收好摺櫈，把收到的手機放入隨身揹袋跟身；而近十個電話盒和摺櫈等開檔用品，記者跟蹤發現，他們會藏到附近後巷一個寫上「有用勿取」的鐵箱裝着，第二日開檔時再取。記者見工作簡單，曾游說檔員阿昌介紹入行，他說其實入行「絕不簡單」。「要識得檢查手機，打開熒光幕掃兩掃，然後拆開機背殼，檢查機身和有無更換零件痕跡，最重要是打電話試試通話功能。不過一般放售手機已經冇sim卡，所以我們最方便梗係打９９９。」單是中環戲院里一檔，每日試機十次，打的都是報案熱線９９９。 阿昌說，要熟悉市場趨勢外，在街邊擺檔時處理客人，亦要有一手。「要識討價還價。」除了這個入行要求，他還表示，這一行行頭其實好窄，所有員工也必須由熟人介紹，獲得老闆信任。「因為一個檔口金錢的上上落落，涉及大筆現金。」

老細出更

「一個檔口每個月要有二、三十萬現金調動，每部機收返嚟要二、三千，一日十部都兩三萬喇，全部現金交易，老細大概一星期落嚟一次，一手交現金，一手收齊啲機，再搵人出貨。」阿昌說。週一在中環戲院里開檔不久，一名平頭裝的中年男人便走近檔口，據知他正是收買集團的幕後老闆。中年漢在口袋拿出一大疊現金交給檔員，叮囑幾句後，又步行到中環皇后大道中十字路口的檔口，吩咐下屬收機。阿昌說老闆每次來收機，還會向員工update最新市場型號。「邊啲機out，邊幾款手機最in，有時佢更加會指定要幾多部，好似近來Samsung note 2喺大陸超搶手，老細就會話出價多五十蚊收，都要收多幾部。」阿昌說，由於大部分手機回收後送往大陸，而大陸手機市場十分緊貼香港，一旦回收機款過時，手機回收價立即下跌。

憎Samsung 愛iPhone

「好似兩三個星期前，Samsung note 仲可以用二千一百蚊收，但係三星最近又出咗新機，note即刻跌到落千五蚊，好快連有機都唔買。」另一回收檔的雄哥說，三星不停出新機，令他們一行生意淡泊。「香港人追機追得快，但每逢Samsung出新機，舊款機立即跌價，但新款機又未有人賣，就是我哋最艱苦的時候，我哋行內人稱為慘淡季。」雄哥埋怨：「真係俾三星玩死，好在中環仲有好多iPhone收。」行內人指，iPhone始終是市場上最穩定的收入。「iPhone出機慢，我哋通常都收，一來大陸多客要，二來有時會收到筍貨。」所謂「筍貨」，原來就是一些手機收購檔口寫着「入水好壞照收」的iPhone。原來每當有人不小心將入了水壞機的iPhone拿去回收檔出售時，他們會藉口以低至八百元收購，但就會立即通知老闆，派人將iPhone拿到蘋果專門店，試圖要求換新機。「好多香港人好×蠢，唔知iPhone未滿保用期有壞包換的售後服務，我哋用八嚿水壞機換了一部五千幾的新機，大賺一筆！」記者當日便跟蹤到其中一名手下在中環檔口收到入水iPhone後，立即跑到中環國金的專門店要求店員把壞機換新機。

華強北路交貨

除了把收回的手機到專門店舊機呃新機；大部分手機，集合後都是經水貨客帶上大陸，最後的目的地是有手機城之稱、深圳華強北路的遠望數碼城。數碼城一樓多是發售手機零件和配件，人流較少，二樓卻截然不同，有五個籃球場大的場地擠滿手機人群，買賣雙方互相出價競投。每個小店鋪都貼上一份最新手機的報價表，跟股票市場一樣，會隨着供貨量及市場需求不停調整，同一款手機在一天之內可以有幾個價格上落。 其中一日，記者便跟蹤到幾名拖着行李喼的水貨客，喼內裝滿由香港收購回來的電話，過關去到華強北路。一名不願表露身份的老闆向記者坦言：「收返來的iPhone價格最穩陣，市場波幅不大，我通常都賣到高價；其他電話都有市場，近年Samsung啲機都幾好。告訴你，這裡每年有逾億元人民幣成交，不只廣東，遠至北京、新疆、黑龍江的客人都會來呢度辦貨，所以唔好睇小我哋班街邊電話收貨佬。」

收買檔三宗罪

大街小巷、行人專用區充斥着收購手機檔口，大律師陸偉雄表示，收買佬佔據街頭收購電話，明顯已經干犯了阻街罪。同樣位處中環戲院里，○九年中曾有擦鞋匠被食環署控告阻街，引起社會關注，最後促成《小販（認可區）宣布》條例的通過，八名擦鞋匠獲得「擦鞋牌」，而時至今日，手機收買佬卻可在戲院里公然擺檔，警方和食環署卻視若無睹。陸又指，手機收買其實亦可能涉嫌犯了處理贓物罪。「佢有無問部電話點嚟，有無單據？如果明知部電話偷返嚟，無問清楚手提電話的來源，對來歷不明的手機隻眼開隻眼閉。收取電話後，再提供現金，就有機會涉嫌接老鼠貨。」陸說。至於收買佬打999測試電話功能，陸偉雄指，足以控告浪費警力罪。但他強調舉證比較困難，除非要便衣人員放蛇，再憑着999熱線的電話錄音，當場人贓並獲。

一條電話線，能牽出多少商機？答案是至少三十億元。

道路救援服務起家的全鋒事業，正是靠電話線，將一輛新車落地後所有服務，幾乎一網打盡，去年締造近三十億元營收規模，坐穩國內汽車移動服務平台龍頭寶座。

如果你是台灣的開車族，一定不陌生「TMS全鋒」這個商標，因為，國內七成以上的道路救援服務，都靠它提供。

多元業務從救援到載車，全都能賺

走進全鋒位在台北市忠孝東路四段、全年二十四小時無休的客服中心，這裡不但是平均每天超過千趟拖吊車的派遣中心，扮演國內道路救援系統的神經中樞；同時也是國內八成以上汽車品牌的末梢神經，包括賓士（Benz）、奧迪（Audi）、豐田（Toyota）和福特（Ford）等車商，夜間與假日的○八○○值班客服電話，也都接到這裡。

換句話說，不必等故障或事故，全鋒也能賺到國內數百萬車主服務商機。這還僅是該公司的部分業務，這處客服中心更兼機場接送調度中心，一個月搶下兩萬趟次的出車業務；就算你不開車也不需它接送，一通電話，全鋒也提供宅配車輛到花東，甚至載運自行車隊單車至定點等的客製化服務。

「從兩輪（指單車）到二十二輪（聯結車），我們都提供服務，」連國防部軍備用品的特殊規格運輸生意，也不放過的全鋒董事長紀春錦，如此定義自家公司的業務範圍。前滙豐汽車總經理李榮華指出，國內經營拖吊業務全鋒不是第一家，但它卻發展出最完整的行動價值鏈，其經營效率，甚至勝過資本雄厚的裕隆等車商，所發展出的行動加值服務。

去年起，和泰汽車也把凌志（Lexus）和豐田部分時段的○八○○客服電話業務，外包給全鋒，和泰顧客服務部經理楊湘泉表示，「做客服它比我們有經驗，最重要的是成本也低。」

不管是道路救援、車輛派遣，或客服電話代接業務，全鋒在國內汽車服務業，建立起有如7-Eleven便利商店般全年無休的平台功能，虛擬貨架上的產品亦持續不斷擴充，舉凡保養券、加油卡，保險代理都相繼納入，而其核心業務只有一個，就是解決用車族的不方便。

長線經營從大賠到回本，苦撐十年

也和統一超商成立7-Eleven前七年連續虧損一樣，二十五年前紀春錦創立全鋒，一開始也是連年虧損，投入的資金直到第十年才回本打平。

「第一個月只有三件（道路救援）生意上門！」紀春錦說，當年見國內以汽車代步為主的生活形態成熟，導入美式會員制道路救援服務，並率先自美國引進專業拖吊車輛，然而生意卻做不起來，並非人們沒有救援服務需求，而是經營形態太先進，「當時多數車主認為車子故障，繩子綁一綁就能拖了，何必白花錢找人來拖呢？」他苦笑回想。

慘澹經營到第七年，眼見一般消費者接受度仍低，當時也經營貨櫃運輸業的紀春錦，轉而開發企業客戶，主動接觸信用卡發卡銀行，上門推銷業務，幫銀行想出「辦卡送免費道路救援」的促銷點子，兆豐銀行前身的中國國際商銀首先埋單，引發同業跟進，適逢新銀行開放設立，業務量頓時暴衝，最高紀錄全鋒同時和三十家銀行簽約，「TMS全鋒」才開始廣為一般消費者所認識。

紀春錦形容，如同晶片大廠英特爾（Intel）之於個人電腦產業，喊出的「Intel Inside」商業模式，成為信用卡合作夥伴後，銀行發給車主卡友的貼紙背面，因印上全鋒商標，也趁此建立「TMS Inside」，全球其他市場罕見的道路救援獲利模式。

但畢竟這只是搭銀行順風車的商機。一來，發卡銀行挾卡友規模，具議價主導權，毛利率年年遭降；二來，卡債風暴後發卡銀行緊縮優惠項目，加上油價高漲車市低迷，用車需求大減，拖吊業務亦同步萎縮，導致五年前全鋒營收不增反減，逼迫紀春錦再度思考轉型策略。

多重商機從外包到品牌，轉型成功

這回，他轉攻企業車隊加油卡，成立業務團隊，開發中小企業客戶的車隊管理業務，目前光是替服務的一千家企業客戶車隊代購油品，每個月至少就經手八百萬公升油料的現金交易金額，進一步衍生出保險、保修等多重商機，發揮一魚多吃的平台優勢，並且讓全鋒過去四年的營收大增逾七成，從二○○九年的不到十八億元，跳躍式成長至去年逼近三十億元大關。

紀春錦指出，雖同樣經營企業客戶，但銀行帶進的卡友車主，終究還是屬於銀行的客戶，然而，中小企業車隊客戶，每一個都是全鋒自己開發來的，「有屬於自己的客戶，才能建立真正的品牌價值！」

展望未來，紀春錦認為，全鋒的優勢來自建立電話線這端，可同時支援奧迪等高級車品牌服務的全方位客服團隊，但素質佳的人力，成本只會越來越貴，「特別是少子化後，就業市場人力資源越來越缺，但客戶對服務品質的要求卻越來越高，這是在台灣經營服務業的最大挑戰，」他隱憂道。

有讀者收到九倉電訊推銷，聲稱長途電話收費「每分鐘都係一毫六仙」，豈料使用後始發現，九倉一直以「電腦系統計唔到仙」為由，將六仙變一毫；換言之，實際上是「一分鐘收兩毫」。本刊向各大長途電話供應商查詢，發現各電訊商計法不一，消費者幫襯前要留意。

施小姐經營玩具及嬰兒用品店，經常要以長途電話與東莞廠商溝通，以往曾使用不同電訊公司服務。去年十月，她接到九倉職員來電推銷，並傳真報價單供她參考，報價單列明使用九倉的「商務007」服務致電廣東省地區每分鐘收費一毫六仙，施小姐見價錢吸引，遂使用該服務。

兩個月後，施小姐翻閱賬單時，發現打長途電話至廣東省，一分鐘竟實收兩毫，計落每分鐘多收四仙。施小姐致電九倉查詢，客戶服務職員解釋，因為電腦系統無法計算仙位，所以劃一將一毫六仙調整至兩毫方便計算。

施小姐大感不滿：「如果佢計唔到仙，就直接講收兩毫，無理由同個客講每分鐘收一毫六仙，混淆視聽呀！雖然真係好少錢，但唔係人人好似我咁仔細睇單，可能好多人根本唔知每次打電話都被人收多咗錢，咁九倉刮刮埋埋咪好多！」

跟進直認仙當毫子計

翻看施小姐二月份的賬單，每次通話收費均以毫子為單位，一分鐘收兩毫，兩分鐘收四毫，只有五分鐘的通話是實收八毫。原來九倉將每次通話費用都調整至毫計算，由於施小姐傾長途電話多是一、兩分鐘，所以幾乎每次通話都會以「每分鐘兩毫計算」。記者致電九倉客戶服務熱線，職員劉小姐承認宣傳的收費與實際收費不同：「講就毫六子，但我哋由二○一二年開始，仙位已經當毫子計。」她又叫記者查看合約第七點，指已列明該措施；不過，記者翻看九倉於二○一二年十月八日傳真予施小姐的合約，卻沒有列明相關條款。除了九倉，原來電訊盈科都是以這種「仙變毫」的方法計算收費，每次通話均以整毫收費。至於新世界傳動網及數碼通，收費則最「均真」，每分鐘計足仙毫，不會自動「加一飛尾」，而且在收費單中更列明，待仙毫累積滿一元才收費。本刊將事件轉介至九倉電訊，九倉即派員聯絡施小姐，解釋公司電腦系統無法計算仙毫，稱已安排人手計算，發現五個月來多收了事主近三十元，有關款項將於下次賬單扣回，事主接受安排，但表明會停用該服務。 （陳凱敏、周潔媚）

食肆收銀機自動飛尾

除了電訊商將仙當毫計，不少食肆亦會在收銀機設定電腦程式，自動將毫子「飛尾」，毫子作一元計算；不過，此做法大多只用於消費總數，絕少會逐碟食物「飛尾」。根據《硬幣條例》，雖然只要所付金額不超過兩元，消費者有權用毫子付款，不過商戶拒收毫子屬商業決定，只要事先貼出告示講明有關做法，便不屬欺詐。

七月二十四日，全聯董事長林敏雄帶媒體參觀全聯位於桃園觀音的物流園區，最讓他得意的是，這座占地六萬六千坪的物流廠和工地，他只花二十四億六千萬元就買到，讓林敏雄直呼賺到，「符合我們全聯很省的精神！」

只是，一直強調很省的全聯，過去因為要省刷卡收單手續費，十五年來維持只收現金、不接受刷卡，最近卻籌畫開始讓民眾刷卡消費，原因，竟然是央行總裁彭淮南的一通電話！

全聯福利中心在台灣店數已經超過六百六十家，每個月需要用到的一塊錢銅板就高達新台幣九百多萬元，讓彭淮南不得不親自打電話給林敏雄：「你嘛卡好心一點，不要給我換這多啦！」

接到九A總裁親電，林敏雄承諾會想辦法。先在每家全聯收銀台旁設零錢捐款箱，並每個月向央行回報使用量，「我已經有在減少了！」但減少數量還是不夠，林敏雄才開始考慮使用信用卡。「省錢一哥」不是喊假的，林敏雄憑藉六百五十多萬會員數，更具談判籌碼。近來不少發卡銀行陸續找上他，不論最後與誰合作，可以確定的是，省錢一哥絕不會輕易讓人佔到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