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市場如何造富於民(以美國30年慢牛為例)
來源: http://www.yicai.com/news/2014/09/4022107.html

美國資本市場1980年代最大的轉變,就是進入“大慢牛”行情,由此成為美國國民財富不斷膨脹的基礎。
■美國資本市場1980年代最大的轉變,就是進入“大慢牛”行情,由此成為美國國民財富不斷膨脹的基礎,也是各種伴生的經濟、金融操作的基礎,甚至是美國主導的全球化得以啟動並成功的基礎。
■美國在資本市場、金融體系上能成為牽動全球的中心,其結構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才逐漸成形的,期間在關鍵金融要素上的重大變化是實現上述結構的基礎。恰恰是這樣簡單的轉變,奠定了美國30年慢牛的資本市場行為規則(牛市思維),也為巴菲特、彼得林奇這些投資大師奠定了功成名就的基礎。
■在長期慢牛中,美國代表性公司尤其是每個時期優秀(增長型)代表公司的市盈率並不低。美國資本市場財富的創造,主要靠的是股價持續上漲帶來的市值創造。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們不宜對中國目前的上市公司尤其是已經成熟的藍籌公司吹毛求疵,它們完全能滿足形成美國過去30年良性慢牛走勢對上市公司品質的要求,我們對中國上市公司總體上要有信心。
■美國資本市場30年的“大慢牛”對全世界經濟、社會結構都產生了重大影響。這對中國有著深刻的啟示。如今中國面臨的很多問題,如國際政治環境問題、老齡化問題、產業升級問題、大型企業改革和發展戰略問題,恰恰可以和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美國經歷的幾大變革聯系起來。因此,我們要抓住戰略機會,因勢利導,把資本市場帶動的正面趨勢變成國民財富可持續增長的機遇,乃至把資本市場的正向趨勢變成國際博弈中我方的氣勢。
美國資本市場,一直是中國資本市場組織者和參與者羨慕的對象。近十多年來,中國經濟在實體經濟層面突飛猛進,規模趕超美國已不是夢想。但是在資本市場及其帶動的金融體系方面,我們顯然還沒有一個可以和美國相提並論的強大系統(這里暫且忽略當前美國金融體系中相當大比例業務屬於“金融自服務”等弊病)。其實,美國資本市場、金融體系上成為能牽動全球經濟脈動的中心,時間並不長。這套結構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才逐漸成形的,其間,美國資本市場在關鍵金融要素上的重大變化是實現這套結構的基礎。美國資本市場自1980年代起最大的特點,就是進入“大慢牛”行情。此後三十年,扣除中間少數波動的年份(如1987年的股災,1992-1995年的徘徊,2000年互聯網泡沫破滅,2008年全球金融風暴),總體而言一直是上升的。這一慢牛行情,尤其是2008年金融風暴前的長達近30年的慢牛行情,是美國國民財富不斷膨脹的基礎,是各種伴生的經濟、金融操作的基礎(如兼並收購、信息科技上的風險投資等),甚至是美國主導的全球化得以啟動並成功的基礎(美國主導的全球化萌芽於1980年代,全面啟動於1990年代)。
從經驗上看,有兩類國家需要金融財富增值以實現國民財富的創造,一種是深受老齡化問題困擾的國家,比如日本;一種是在全球意義上物資產品的消費比重高於其生產比重的國家,比如美國。中國人口老齡化問題已經很嚴重,迫切需要實現國民財富增值的良性循環,也迫切需要找到國民財富的可靠載體。最合適的載體是什麽?自然是本國的資本市場——本國的資本市場尤其是其核心藍籌股表現好了,本國其他金融市場比如債券市場的國際影響力就大。此時,國際上的貨幣供給,尤其是那些向本國出口產品獲得以本國貨幣的外國生產者,就願意以其手中的剩余本國貨幣認購本國的股票和債券,本國的資本市場-金融體系就能成為世界金融的中心——這樣,既實現了本國金融資產的穩定和增值,又獲得了對外的購買力。美國近20年來實現的就是這個格局。但以此標準觀察中國,中國資本市場2007年以後,尤其是2011年以後陷入藍籌股長期低迷落寞的漫漫熊市,不由得讓人懷疑它是否具有這樣的資質。近些年來針對中國資本市場落寞、邊緣化的問題,很多人士提出了改革的方法,什麽樣的改革才能夠使得它承當人口老化趨勢背景下的歷史任務呢?中國的未來十年可否再現美國的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正面經驗呢?弄清1980年代以來美國資本市場和金融系統的演變,並與中國當前的經濟、金融、資本市場變化趨勢進行類比,對弄明白中國資本市場如何才能成為國民財富載體有著重大意義。
美國資本市場30年“大慢牛”是其國民財富良性循環的基礎
中國資本市場發展二十多年來,無論是散戶還是基金經理,無不崇拜美國的一些股神,比如巴菲特、彼得林奇等。這些投資家的勤奮鉆研與過人定力當然是他們成功的重要元素,但如果沒有美國慢牛行情的大背景,是不可能有如此輝煌戰績的。我們如果對比美國19世紀末-20世紀初與20世紀80年代以來這兩段歷史時期(這兩段歷史時期中間的時代,即1930年代-1970年代,以羅斯福新政為代表,資本市場總體被壓抑,不是可比較的時期,但此時啟動了大型公司所有權公眾化的現代公司產權革命,為1980年代以後的演變埋下伏筆),就會發現後一時期比前一時期依靠資本市場成名成家者多得多。
再細化一些,如果仔細看一下巴菲特、彼得林奇的投資操作,便可發現他們拿的很多都是傳統行業的藍籌股。以中國資本市場這幾年“買小盤避大盤”、“經常要變換小盤題材”的操作思路看,這顯得不可思議,甚至讓人發出“美國股市賺錢也太容易了”的感慨。但如果結合美國資本市場的變化,尤其是1980年代發生的根本性結構變化,就能理解他們的成功:以彼得林奇1980年代持有的重要品種之一銀行股為例,整個1980年代,美國大批銀行的每股凈利潤(名義值,沒有扣除通貨膨脹)增長了150%(即1990年是1981年的2.5倍),但估值倍數從1980年代初的5倍增長到1990年代初的20倍上下,增長為原來的4倍,疊加起來股價就翻了10倍。因此,大量銀行股都成了“10倍成長股”(這是彼得林奇發明的盛行於資本市場的大牛股代稱)。1980年代美國實體經濟領域大的技術創新也不是特別多,銀行是一個很成熟很傳統的產業,因為金融規制放松,利潤增長快一些——但也沒有快到哪里去。其他傳統行業,只要不像五大湖地區的鋼鐵行業那樣整體衰敗的,大部分每股收益能增長50%-100%(考慮通貨膨脹率這樣的名義增長其實很一般),而它們的估值從4-5倍變成普遍15倍,這樣一疊加,也成了“5倍股”、“8倍股”。
恰恰是這樣簡單的轉變,奠定了美國30年慢牛的資本市場行為規則(牛市思維),也為這些投資大師奠定了功成名就的基礎。美國的數十年慢牛行情的啟動,早於後來被廣泛渲染的“信息技術-互聯網革命”,起決定性作用的是“資本市場規則”的變化,而1980年代正是實現“規則變化”的十年。
要理解這一規則變化對美國金融乃至投資家個人生涯的深刻影響,不妨拿1980年代以後的美國資本市場與19世紀末到20年代初的美國資本市場相比。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美國在實體經濟已經實現工業革命,生產力成百倍的增長,但大部分資本市場成名成家者多為技術派。原因正是那時美國經濟、金融系統全無管制,波動極大,而資本市場更是放大版的波動型市場。在上下波動的市場里,出身草根、“直覺靈敏”的技術派就有天然的優勢,所以,最出名的人就是如利弗莫爾這樣的“股票作手”。同時,由於股票市場缺乏長時間的向上趨勢,很難成批量的產生投資名家。即便如利弗莫爾這樣的高手,也數次失手到一無所有。資本市場長期和投機聯系在一起,蜷縮在一小群有能力投資的人群中間,很難把資本市場長期創造財富的理念深入民間,形成正向循環。
資本市場劇烈波動導致市場高手鳳毛麟角,資本市場趨勢性向上批量制造投資名家,這只是最表層的因果關系。什麽樣的機理導致資本市場劇烈波動?又是什麽樣的要素制造資本市場趨勢性向上?最關鍵的因素有兩點:貨幣和名義利率。牛市的產生需要充盈而源源不斷新增的貨幣和保持低位的利息。20世紀之交,美國是金本位下的無管制經濟。金本位意味著基礎貨幣是剛性的,無法被執政者調整,無管制意味著經濟波動很大,而現代經濟運行依靠的貨幣其實是信貸創造出來的,經濟收縮時銀行主動抽貸,進一步壓縮社會貨幣量,自發運行的信用金融體系更加顛簸——一個可作參考的指標是消費者指數CPI,美國當時的CPI可以從25%在不長的時間跳到-15%。而資本市場又是社會閑散資金匯聚的地方,沖擊來到時資金首先幹涸,通過經濟、信貸貨幣、資本市場三重放大,股市必然上躥下跳。反之,1980年代以來,在里根赤字財政的大背景下,美國不僅貨幣總體上日趨充盈,而且在資本市場中周轉的貨幣占貨幣總量的比重還增加了。同時,在1980年代初的美聯儲主席沃克爾的強力打擊下,美國1970年代中後期長期滯漲的局面終於得到了改觀,通貨膨脹率下行且名義利率也逐漸下行。於是,美國1980年代“大慢牛”隆隆啟動。
美國資本市場30年“大慢牛”的形成歷程
要充分認識美國的資本市場發展史,為中國資本市場的發展提煉思路,就有必要回顧“大慢牛”前後的演變歷程。1929年股市崩盤之後,為了遏制過度投機和欺詐,羅斯福新政很長時間傾向於壓制資本市場。但是,羅斯福新政鼓勵的另一個政策,不可避免地需要資本市場的發展。那就是此前已經出現端倪,羅斯福執政後繼續擴大的公司所有權社會化趨勢——1930年代以後出現的共同基金和養老基金等機構投資者,不斷用新增資金購買大型上市公司股權。美國資本市場在二戰後開始逐漸活躍,五六十年代的資本主義黃金時代使社會承平日久,百姓財富積累,樂意購買股票,大眾參與度不斷加深,機構投資者模式方興未艾,他們也需要具有流動性的資本市場。於是,曲折向上,美國股市在1960年代到1970年代初享受了一波大牛市(1972年道瓊斯指數突破1000點)。然而,這個歡欣鼓舞的局面在1973年石油危機爆發後終結。
那麽,美國1980年代初開啟的大慢牛是如何擺脫十年陰霾的呢?決定資本市場的兩個重要金融要素:一個是利率,一個是貨幣(貨幣沒有特別增長時,進入資本市場的資金供給增加也能起同樣作用)。這兩個因素在1980年代出現了決定性轉折。從利率上來看,1979年8月,沃克爾就任新一任美聯儲主席,此時美國的通貨膨脹率在13%,聯邦資金利率(美國的名義基準利率)在10-11%,擠壓了企業經營又壓低了估值。沃克爾起初實行了貨幣主義試驗,試圖穩定貨幣增速,以增加企業財務負擔、加劇經濟衰退為代價,使得通貨膨脹率從1981年冬起進入個位數狀態。經過一些反彈波動後,從1983年起每月的年化通脹率都維持在2%-5%之間。而聯邦資金利率從1982年10月起進入個位數狀態,經過反複,逐漸下行,1986年進一步降低到6%-7%。這奠定了三十年大慢牛的低利率基調。此後20多年,除了1980年代末一度提高以外,長期停留在6%以下的水平,在1990年代初和21世紀初低到3%或以下,2008年危機爆發以後直接降低到零利率。
第二個因素是資本市場的資金供給量增大,這是一個正向循環增強的過程。首先,美國二戰後嬰兒潮一代在1980年代進入壯年期,儲蓄-投資意願增加,而美國401(k)為代表的養老金計劃又開始在法規指引下系統性地投入股市。同時,在1970年代之前已經成氣候的共同基金進一步深化發展。這些因素都與股市上升互相正向激勵:越買越漲,越漲就有越多機構資金系統地把資產配置於資本市場。
美國資本市場在1980年代在形成長期向上的趨勢上取得決定性勝利,而其中估值水平的提升對股指上升的貢獻很大。1980年代是美國產業結構開始出現變動的時代,相比1990年代,新技術變革是比較少的(如今眾所周知的信息技術革命當時剛剛進入微型/家用電腦時代),而傳統行業由於產業飽和或受到彼時日本、德國企業沖擊,經營得並不好,只是有的產業開始呼應信用卡消費等新社會潮流及初顯端倪的全球化(外包到亞洲)趨勢經營得較好。但無論產業經營好還是壞,股價總體都有相當大的增長,這主要靠的正是資本市場市盈率中樞的提高:從1980年代初流行利率高達20%時只有4-5倍,提高到1990年代初的15-20倍(經營較好的增長型公司達到40倍也很正常),加上很多公司每股盈利在1980年代增長了100-150%(通貨膨脹率每年尚且還有3-5%),如此疊加產生了“戴維斯雙擊”。於是,1980年代出現了“人人是股神”的局面。在這種大環境下,巴菲特、彼得林奇、索羅斯等操作策略並不相同的人,都獲得了豐厚回報。而對沖基金這種東西也正是此時開始孕育(索羅斯是第一個出名的宏觀對沖操作者,1980年代末名氣漸漸散開)。證券投資界批量產生明星的時代到來了,“買股票長期收益最高”這種後來寫進金融學、投資學教科書上的經驗規律也正是此時生成——其依據正是美國1980年代以後的主要金融資產品種的走勢。
在1980年代轉折之後,美國股市開始不斷受到正面因素刺激,形成了若幹階段性的較快牛市。把30年歷史展開,可以發現股市的上漲和新刺激因素的出現如此匹配,以至於期間少量資本市場低迷的年份恰是缺乏刺激因素的時段。
需要指出的是,在長期慢牛中,美國代表性公司,尤其是每個時期優秀(增長型)代表公司的市盈率並不低。近幾年,在中國的熊市背景下,出現了一種要整體否定中國資本市場的扭曲性理論。這類觀點極度誇大了美國資本市場上的上市公司的能力,把美國資本市場說成是一個充滿著低市盈率的高成長優秀公司,分紅還很高的地方,而把中國當前一些分紅率已經很不錯的藍籌股,說成是“自由現金流”上的“負凈值公司”,故而不值一投(這種說法利用學術界對於“自由現金流”概念模糊不清的空子,把自由現金流說成是經營凈現金流扣減投資凈現金支出的現金流,只有自由現金流為正的公司方值得投資——如照搬此教條,則現實世界幾乎無公司值得投)。又要成長型熱門公司、又要低市盈率、又要高分紅,除非碰到極度恐慌的大熊市,往往不可兼得。
美國進入成熟階段的典型大公司,按照這三十年大慢牛定下的規矩,一般市盈率在15-20倍左右,也就是凈利潤是市值的5%-6.7%,而每年的分紅一般在凈利潤的40%以下,也就是市值的2%-2.4%以下。所以每股分紅為股價的2%的情況在美國是很常見的——這還是成熟企業,增長型企業就更達不到了,一些知名企業如蘋果、微軟是長期不分紅的。而美國上市公司的股份增發——也就是投資者把新增現金投入公司的現象更是屢見不鮮。說美國上市公司從來就是源源不斷分紅的奶牛是不準確的。
所以,美國資本市場財富的創造主要靠的是股價持續上漲帶來的市值創造。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們不宜對中國目前的上市公司尤其是已經成熟的藍籌公司吹毛求疵,中國股市目前的材質,完全能滿足形成美國資本市場過去30年良性慢牛走勢對上市公司品質的要求,我們對中國上市公司總體上要有信心。當然,如今美國資本市場上那些不盈利卻享有龐大市值的移動互聯網公司群體,確實帶來了公司市值(或社會財富)的創造日漸“虛幻”的問題,這一點是風險投資模式下倒逼生成的美國科技產業的長期性問題,中國如何看待和避免,筆者留待專文論述。
美國資本市場30年“大慢牛”對世界經濟的重大影響及對中國的啟示
美國資本市場30年的“大慢牛”對全世界經濟、社會結構都產生了重大影響。這些影響有正面的,也有負面的或有爭議的,但總體上使美國以全新的形態維持了對全球的支配力。
大慢牛首先帶動了資本市場的深化,金融市場也隨之迅速擴大。資本市場長期穩步上漲,暗示這個國家有著最好的、最值得投資的公司。強大公司發行的債券也是投資者願意認購的,而靈活的相對廉價的融資資本來源也使得償還債券變得容易。再由此倒推,投資者也慢慢願意認購這些公司所在國家的債券——美國國債。所以,資本市場的強大帶動了債券等金融市場的深化,形成認購意願的正向循環。這為美國維持其貨幣的世界霸權提供了極深的合法性,於是美國同時擁有了貨幣霸權和“資本市場定價權”。如果回憶一下1970年代,那時美國資本市場低迷,同時也是美國實體經濟疲軟、貨幣疲弱、美元在戰後獲得的世界貨幣地位最岌岌可危的時期。而進入1980年代,慢牛一啟動,即便當時美國實體經濟並沒有什麽亮點,但聯邦德國和日本經濟威脅的勁頭便沒有那麽大了(1980年代日美貿易較量引人註目,但美國的氣勢越戰越勇),到1990年代徹底消解,這歸根結底與資本市場正向循環帶來的隱形實力有關。“資本市場定價權”是非常重要的,沒有1980年代獲得的這個系統性權力,1990年代美國在互聯網公司上推出的一整套資本市場新規則就不會有人認同。
第二個影響是慢牛使得美國退休基金及其他體現公眾利益的機構投資者更加深度地與資本市場互動,公司所有權社會化程度進一步加深。這會造成兩種效應,首先從總體上,代表公眾的這些機構投資者深度享受了慢牛帶來的財富創造(市值擴大),這在通常所說的“美國產業空心化”的大趨勢下維持了公眾所持有的金融財富價值。另一方面,正是養老基金這些機構投資者的支持,美國從1980年代起出現了幾波對於美國乃至其他國家大型企業的生態影響巨大的資本運作浪潮,資本運作專家獲取了極大的權力。
第三個影響是為大部分人所津津樂道的,對以信息技術尤其是互聯網公司群體為代表的新興產業的支持。這也確實是大慢牛對實體經濟的最大正面影響。美國資本市場的長期繁榮支撐了IPO,更支撐了兼並收購,這為科技類風險投資提供了充足的退出通道。美國風險投資的歷史並不長,1950年代-1960年代初才剛剛試水,那時美國如同21世紀初的中國一樣,百業都在興旺,尤其是各種工業制造業。早期的風險投資公司(多為個人合夥公司)的投資對象多集中在精細化工、專門制造業領域,期望的退出獲利方式也是被大型工業公司並購。以1968年為巔峰的1960年代牛市,通過賦予新上市電子和軟件公司極高市盈率的方法,給這批早期投資者第一次系統性的豐厚回報,從此形成示範。於是風險投資紛紛成立,而矽谷此時也以半導體、電子行業為核心形成內核。1980年代再經過家用微型計算機及上遊部件、操作系統的帶動,形成群落。風險投資真正大放異彩是1990年代,相比1980年代軟件等子行業(他們通常能靠賣軟件滾動成長,除了最早期的投入,其實不是特別需要風險投資,微軟等公司上市前就沒有什麽風險投資),1990年代中期出現的互聯網行業因為在大部分成長時期經營都無法盈利,必須不斷融資,風險投資是最適合的支持力量。美國1980年代形成的慢牛行情正好為這種投資模式以合適的退出通道。1990年代中後期以來,美國資本市場給科技型企業(互聯網、通信、生物醫藥等行業,包括中國互聯網公司)提供的IPO機會,高峰時為每年60-200家,低潮時為10-20家。但由於慢牛,已經上市的公司如微軟、思科、谷歌等都成為擁有強大資本能力的公司,並購非常活躍(經常是換股式並購),每年科技行業並購少則300家,多則500家以上,這是實質上間接把新公司吸納到資本市場。這樣,風險投資的退出就很順暢,不存在我國的IPO排隊“堰塞湖”現象;同時,由於這套機制讓風險投資和企業創始人都能賺到錢,他們創新的動力就極其高漲。所以,美國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以來,從半導體、電子、計算機、通信、互聯網、移動互聯網——信息產業一路發展,在經濟中可謂一枝獨秀,是少有的技術創新迅速獲得回報並融入生活的行業。但需要指出的是,這里面並不是一切都很美妙,最大的問題在互聯網時代之後顯現了出來,那就是“市值虛造”的問題。中國是否適合照搬這套技術-風投-資本市場體制?有什麽風險?美國互聯網產業繁榮和其他產業發展停滯之間有什麽原因?中國當前產業結構與大搞移動互聯網產業之間的可融合之處和矛盾各在哪里?這些都是需要專門研究的。筆者將專文論述適合中國的科技金融體系。
第四個影響是與美國企業的全球化進程互相支持。這主要體現在美國企業擺脫了1970年代的被動局面,相當一批企業轉身成為深度意義上的全球企業,把握了世界其他地方的機遇,支撐了他們利潤的增長,增強了股市慢牛的合理性。1970年代,美國內外交困,企業在滯漲局面下苦不堪言,對外還要迎接聯邦德國、日本企業的競爭。1980年代,美國擺脫困境之後,起先摸索的是繼續發達國家之間相互投資的路子(主要是美國投資歐洲),但電子等行業已經開始轉移到我國臺灣等地區。1990年代,“兩頭外延”模式,即生產端向外包生產模式發展,消費端賣到全世界(以發達國家為主)越來越明顯:先是通過北美自由貿易協定向墨西哥轉移生產基地,再向東南亞及更後來的中國轉移。在這個深刻的企業生態變革中,不同行業的適應性很不相同。一方面,曾經是美國工業象征的鋼鐵、水泥、玻璃、機械等行業(以五大湖沿岸州為代表)相對地位大大衰落,個別行業如鋼鐵幾乎消亡殆盡,只有汽車行業乘了中國崛起的東風,依靠在華合資企業的豐厚利潤繼續增長;另一方面,從1980年代起,在消費零售、物流方面冒出來新的公司,比如沃爾瑪、聯邦快遞,與老牌消費領域的公司如可口可樂等,進化為成熟的跨國公司。這些新出現的公司,連同信息科技等成長型公司,成為美國慢牛中的新藍籌股。進一步的,金融交易自身也開始全球化,全世界各地的金融市場如倫敦、中國香港互相連接了起來——這在1980年代才有端倪,1990年代才正式成形。同時還連帶在發展中國家開啟了資本市場,比如東南亞、印度等地。再加上1990年代戈爾、托馬斯弗里德曼等鼓吹“信息高速公路+全球化”等政經人士的造勢,一幅如今人們熟知的“繁榮的全球化”的場景終於在1990年代中後期被打造了出來。
從社會領域看,大慢牛帶來的經濟連鎖效應給社會結構的重組是深刻的。首先,社會加速分化,在美國,在上述幾大影響中受益的人們,如跨國公司中高級管理人員(全球化影響)、信息科技成功創業者及風投人士(信息產業影響)、投行、各種基金、私募股權基金操盤人士(金融市場和大型並購影響)及支持他們的政治經濟精英,成為這三十年慢牛的成功人士。而傳統藍領、不能進入較高薪水的增長型行業的低學歷新就業人群(包括那些在沃爾瑪、聯邦快遞這種1980年代以來增長型公司里工作的低級員工)就很難獲得上升機會,成為最終要靠養老系統供養的群體(大慢牛使得這個系統還是養得起的)。其次,發展中國家的人們,尤其是中國的人們,開始深度卷入世界經濟,獲得了一次系統性機遇,中國與西方之間的差距迅速彌合。從國界上看,美國從一個雖然具有支配性國際影響力,但經濟活動主體還局限在國內的國家,變成了一個在實體經濟和金融意義上都和世界緊密交往的國家。
上述影響對中國有著深刻的啟示。其實,美國資本市場大慢牛帶動的經濟、社會的變化能夠成功,正是因為中國在1990年代加入了當時尚由美國主導的全球化體系。否則美國在本土傳統行業停滯或衰敗的情況下,零售、物流等行業是不可能很繁榮的——因為這些行業需要生產制造業的供給。但一個系統的生長就埋藏了破壞的因子,當中國成長成和美國平起平坐的經濟體系的時候,中國自己也會進化到美國1980年代初的局面。如今中國面臨的很多問題,如國際政治環境問題、老齡化問題、產業升級問題、大型企業改革和發展戰略問題,恰恰可以和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美國經歷的幾大變革聯系起來。例如,美國大慢牛對其金融體系的正面影響,貨幣霸權和本國金融資產定價權的形成,以及對美國養老系統的互動支持,就可以和中國在國際金融秩序中尋找新秩序、塑造影響力的問題,和中國在老齡化大背景下國民財富(養老金等)如何經營成長的問題對應起來。美國1980年代萌動,90年代大行其道的全球化,也可以和中國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中國產能過剩行業到世界其他新進入工業化初級階段的地區摸索出路、中國大型民營企業“走出去”的戰略選擇等問題對照起來——我們應當思考中國主導的全球化。其實,很多內容都是中國金融界人士應當主動提出的命題,當前國內主流話語把美國的歷史經驗教訓放在一邊,自顧自的討論中國問題,歸根結底是因為太多中國金融專業人士久於在他人塑造的話語體系下,習慣性地把他人看得“高大上”,不敢進行類比推演。
未來數年,中國可能出現美國不同時期的歷史現象在同一個時期並行爆發的狀況,尤其是美國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很多現象。比如,美國1960年代利用資本市場進行多元化收購“買利潤”的現象(conglomerate)、美國1980年代金融力量動用杠桿對大型企業進行並購重組的現象、美國1990年代以後資本市場退出通道大開倒逼刺激信息科技等產業創新加速的現象、美國企業設立海外生產基地或培養海外供應商變身跨國公司,形成全球產業鏈的現象、美國金融機構通過兼並收購進軍海外的現象……性質相似的事情可能在未來十年到二十年內在中國同時出現,成為新的大趨勢。看清這些趨勢,這對於投資者來說,有助於他們對資產配置做出策略選擇;對於企業經營者來說,有助於他們抓住戰略機會;對於當政者來說,有助於他們因勢利導,把資本市場帶動的正面趨勢變成國民財富可持續增長的機遇,乃至把資本市場的正向趨勢變成國際博弈中我方的氣勢。
但這些趨勢要能夠實現,一個繞不開的條件,就是中國資本市場要走上大慢牛的路徑。那麽,這可能嗎?要改變哪些要素才能實現?
(作者系百一企研(Baiyi Enterprises Research)共同創始人,經濟、產業、金融觀察家)
(編輯:羅懿)
以護膚品為例,快消品牌如何練就“不朽之身”?
來源: http://www.iheima.com/space/2016/0116/153823.shtml
導讀 : 古人所說的“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對比過來就是“立德”為做好“產品品質”,“立功”精準“產品功能”,“立言”就是做好“品牌文化”。
快消品的定位,像飲料行業有比較典型的案例——王老吉。其定位成“可以預防上火的飲料”,而不是直接宣傳“涼茶”這個概念,這樣就很好的覆蓋了全國市場。
在電視廣告開始之初,北方人大都不知道涼茶為何物,所以王老吉只說它是“預防上火的飲料”,壓根不提涼茶二字,而上火這個問題卻是全國人民都有的,而且發生的頻次很高、場景很多,所以這個定位是占盡了便宜。
後來在王老吉不斷增加的廣告傳播中,逐步在最後加入了“涼茶”的概念提示,但仍舊是宣傳去火為主,即便是在北方都已經熟悉了涼茶為何物,一樣堅持不動搖。再到後來廣藥“拿”回了品牌使用權,加多寶才開始進一步傳播品牌的文化高度,也就是宣傳其“正宗”的地位,專門讓涼茶的始祖傳人出鏡做代言,提升加多寶的正宗認知。
在這個過程中,我感覺即使沒有“廣藥事件”,最初的王老吉也就是加多寶公司也應該早就規劃好了下一步的傳播策略,一樣是宣傳正宗這個點,因為預防上火這個功能已經深入人心,涼茶的概念也普及好了,產品還要再賣個100年,該如何繼續宣傳才好?唯有文化是最高級的選擇。
這個也如同一個人的生命歷程,古人所說的“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對比過來就是“立德”為做好“產品品質”,“立功”精準“產品功能”,“立言”就是做好“品牌文化”,像孔老夫子最後留下了經典之作和讓人世代流傳的故事,這個品牌就大成了,產品也自然會長銷不衰。
借這個話題再說說護膚品牌定位該如何做。
首先,護膚品本身就具備了像“預防上火”這樣的的功能訴求優勢,其需要解決的肌膚問題具備發生頻次高、場景多的特點,在這里我們首先還是要區分好“問題”與“病癥”的不同,常規來講,問題的出現頻次比病癥高很多,但又比病癥的嚴重度輕很多。
像護膚品可以解決肌膚問題,但不能治療肌膚病癥。肌膚問題與人的年齡增長、環境變化、飲食習慣、生活規律有很大的關系,而肌膚病癥往往是由於基因遺傳、外界傷害、體內病變等原因引起,所以護膚品無法治療肌膚病癥,但可以解決肌膚問題。
如果抓到了這個根本,在護膚品的品牌定位上就會思路清晰很多。
然後,順著上邊的思路我們該要去研究皮膚的問題,比如日常問題像清潔、幹燥、出油、細紋這種,還有特別問題像長痘、長斑、暗沈、皺紋、敏感這類,再有分部位的如眼部、唇部、手部、足部、頭發、身體等,每一類都可以有對應的產品去解決。
這也類似飲料行業,人們平時生活中總會有各種對飲料的需求,所以會有可樂、涼茶、六個核桃、橙汁、果粒橙、營養快線、海之鹽、脈動、匯源等這麽多飲料可以存活下來,那可以怎樣從如此眾多的需求當中站立出來找到一個明確的定位呢?
就像王老吉的“預防上火”,六個核桃的“經常用腦”,果粒橙的“陽光果粒”,可口可樂的“快樂分享”,脈動的“運動能量”,營養快線的“代替早餐”,匯源的“100%純果汁”,其背後都是在為消費者提供一個解決方案,無論是情感共鳴還是訴求功能,都滿足了一定的人性需求。
其中也可以看到,王老吉、六個核桃、營養快線還停留在“立功”層面,以功能訴求為主,而可口可樂已經走過了“立功”階段上升到了“立言”層面,以品牌文化訴求為主,這在它每年的營銷活動中都有充分表現,六個核桃也做過“六文化”的傳播,但感覺並不紮根,還是需要不斷去探索合適的文化定位。
如此,我們說回護膚品,品質是基礎如人的“立德”不必多言,從功能層面又可以找到很多對應的問題,上邊提到了一些,同一個問題也會有不同的產品提供解決方案,該去占據哪個種類,做哪個品類,是一個關鍵點。即便是想大而全,也需要先從一個品類、一個產品切入進去。
舉一些行業的例子,雅詩蘭黛從眼霜做起來,已經有了歷史的沈澱,現在以品牌文化渲染為主,同時傳播科技感;歐舒丹從主推護手霜開始,傳播法國的花材產地文化,突出天然的異域調性;美即就是面膜,一如既往的堅持,大品類里面做出了特色,在市場空白期勇敢的搶占認知做到第一;阿芙就是精油,但也在地位穩定後不斷擴展產品線,宣傳全球引進花材、得花材者得天下,符合精油品類的獨特屬性;禦泥坊從泥漿面膜開始,申請了專利技術,把泥漿的這個品類特色充分挖掘並不斷擴充產品線;悅詩風吟來自韓國濟州島,主推地域優勢,產品線大而全,把濟州島的各種資源玩出了花樣;半畝花田從手部品類切入,開創國內手足膜市場,占領了品類先機,逐步延伸至其它品類;貝德瑪也是一個法國老品牌,一如既往的走科技解決肌膚問題路線,把多年發展沈澱的科技感做足了功夫,紮根很深。
還有很多電商護膚品牌從一個品類、一個產品做起來,經過這些年的經營有了一定的平臺基礎和市場地位,開始尋求更多產品線的拓展,在這個時候就非常需要給品牌一個清晰的定位,就像雅詩蘭黛當初從眼霜產品開始,如果在不斷的發展中定位成一種產地天然的特性,也許就會變成歐舒丹的模樣,而歐舒丹如果從原材產地的特色變成以技術為主打,可能就會變成貝德瑪的形象。
電商品牌中同樣的是賣精油的,阿芙是一個模樣,美沫艾莫爾又是一個模樣,雖然規模上目前還有3倍左右差距,但到底哪個定位路線走的更長遠,或者說哪個才是發展的歸宿,還得繼續看未來的市場表現。
護膚品牌該如何定位?通過上邊的介紹可以有一個大概思路,這里也提供幾個基本的選擇——
1、走天然路線:類似歐舒丹;
2、走產地路線:類似悅詩風吟;
3、走原材路線:類似阿芙或禦泥坊;
4、走科技路線:類似貝德瑪;
5、走品類路線:類似半畝花田;
6、走社群路線:類似美沫艾莫爾;
7、走功能路線;祛痘類敏感類;
8、走人群路線:類似孕婦專用類;
9、......
當然也還有更多的方式方法可以去實現,定位也需要在發展中適當調整,到底走什麽樣的路線與風格,更要根據企業以及創始人自身的階段與資源進行決定。
總之在這樣的定位清晰之後,會讓企業內部的產品規劃、推廣規劃、營銷規劃、目標人群規劃更加明確,讓品牌在跟消費者市場等各個端口進行接觸的時候,更能夠有理有據、形象鮮明、令人信服。
最後還要提一下,品牌做到最後就是做文化,也就是“立言”層面,對於護膚品來說你所要找的那個定位,或者所制定的定位發展策略,它能紮多深的根決定著企業能走多遠的路。
版權聲明:
本文作者劉弘毅(微信號330379055),文中所述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i黑馬立場。
以紅衣微工廠為例,聊聊快時尚產業的四大柔性供應鏈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6/1207/160231.shtml
以紅衣微工廠為例,聊聊快時尚產業的四大柔性供應鏈
墨墨有語
以下為當前快時尚領域比較典型的柔性生產方式的匯總,分別為:給中小網紅、設計師提供設計+眾包生產的“紅衣微工廠”們;快時尚品牌商為了滿足消費者需求不斷進化自建的柔性供應鏈“Zara們”;專門給中小品牌商、網紅店鋪提供生產對接的第三方柔性供應鏈平臺“辛巴達”們;以及為占據服裝市場40%份額的傳統批發商們提供代工服務的OEM/ODM們。
紅衣微工廠是一家以網紅為服務對象,提供從產品設計、制作樣衣、組織批量生產、售後甚至代運營服務的公司。
這家公司主要模式包括以下幾點:
1、服務對象為中小網紅和設計師的服裝品牌。這些客戶的訂單單次生產量不大,但是要求制樣工廠能快速反應,迅速打版出樣,並可以迅速反應到工廠進行流水線作業。
據了解,傳統服裝品牌大多提前數月甚至半年將下一季度的服裝樣衣確定,然後交給工廠進行大規模流水線作業。不管是樣衣工廠還是設計師都有足夠的時間去反應。
對於傳統樣衣打版工作室來說,一件衣服從設計,到不斷改版,再到生產出樣衣大概需要2-3個月的時間。
然而,隨著消費需求的變化,“快速反應、迅速上新”這種快時尚產品迅速獲得消費者的青睞,“小批量、多品類,輕庫存”逐漸成為諸多品牌商亟待解決的痛點。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紅衣微工廠選擇中小型的網紅店鋪以及設計師品牌的店鋪作為服務對象。主要以下兩個原因:
1)這些店鋪大多不會養一個設計師團隊,尤其是中小網紅,自己不會設計,也看不懂設計圖。
2)這些店鋪單次生產都很少,有設計能力的工廠不願意承接這種小訂單,而沒有設計能力的工廠,又接不了這樣的單子。
2、紅衣微工廠相當於一個有設計能力眾包生產的服務商。依托於自己開發的一套設計系統,可以將以前的設計步驟系統化,每個步驟下與客戶溝通,不需要客戶懂設計圖,以前冷冰冰的文字,用圖文結合的形式客戶可以輕易看懂。這樣溝通下來,2個版本就基本可以敲定一個樣本。
紅衣微工廠依靠自己運營的打樣工廠,將設計到打版這個環節的效率做到10天,然後再將樣衣流水化作業任務分配給合作的OEM工廠。
這些工廠之所以願意接單,一方面源於人力成本上漲,國內整體市場上大批量訂單量下降,不得不轉型。另一方面,快時尚訂單不拖帳,都是按時現金結款,而這個行業慣例中存在貨款大額積壓的現象,給企業資金層面帶來很大壓力。
3、目前,紅衣微工廠的主要盈利方式包括兩方面,一個是通過設計制作樣衣獲取的版費。不過由於體量在那里,加之這又是紅衣微工廠吸引網紅品牌合作的核心競爭力,因此版費並不是收入的核心。主要盈利來源於生產大貨時的加工費分成。
其實紅衣微工廠只是整個快時尚柔性供應鏈里一個小小的縮影,我們今天就聊一聊當前在快時尚領域做得比較好的柔性供應鏈公司。
目前雖然沒有相關機關對於快時尚服裝品牌市場份額進行明確統計,但透過Zara、H&M、韓都衣舍、張大奕為代表的網紅品牌等的火爆,至少可以說明目前消費者對於服裝品牌的態度。
隨著個性化、潮流化成為服裝消費的主流,那麽這些品牌方必然需要一個可以快速打版、迅速出款、小批量生產、後期可迅速補貨的柔性供應鏈方。不過當前為應對小批量、快速、多批次的生產方式,除了為中小網紅提供服務的紅衣微工廠,還有以下幾種不同的方式:
第一,我們首先介紹一下針對淘品牌,網紅店提供生產整合的辛巴達:
辛巴達通過互聯網平臺,將10萬個小作坊和小工廠連接起來,以最小訂單量100件起,平均生產時間7.4天的效率,為諸多品牌商提供最後生產的服務。目前的客戶包括韓都衣舍、粉紅大布娃娃、駱駝等品牌。
據了解,辛巴達主要通過互聯網化、系統化的算法來提升生產組織的效率,建立了一套供應鏈規則和匹配體系,比如100件小單就對應小作坊,1萬件訂單對應中型工廠。
目前,支撐辛巴達平臺運轉的是“雲”+“網”+“端”之間的協調和配合。
雲,大規模並行的產能管理、排產、派單、實時的生產計劃與生產疾控,是生產的大數據平臺。
網:2016年1月份,互聯網服裝生產交易平臺辛巴達橙蕉正式上線,此外還包括業務流程管理平臺辛巴達Keys,以及噠噠物聯網。
端,辛巴達在擁有生產管理APP、客戶APP、供應鏈專家APP,等多個端口。通過雲調度數據,通過網和端實現生產的組織和匹配。
不過辛巴達目前還只停留在生產端,並沒有將設計環節納入到整個供應鏈體系內。
第二,除了這種第三方式的平臺,一些品牌方也在對自己的供應鏈進行柔性化改造:
國內的海瀾之家,森馬近年來也不斷進行供應鏈柔性化改造,尤其是國外快時尚第一品牌Zara,在供應鏈柔性化方面的經驗在全球範圍內也具有借鑒意義。那麽Zara的柔性供應鏈是怎麽做得呢?
我們先來看一張圖:

(資料來源:公司年報,銀河證券研究部)
我們都知道,在整個快時尚領域內,Zara憑借從設計理念到成品上架僅需10天,所有專賣店每周更新2次而聞名,並且也是全球唯一一家能夠在15天內將成衣配送到全球850多家門店的時裝公司。
那麽Zara是如何做到的呢?
簡單說來,就是通過一整套IT系統,將設計信息、生產信息、物流信息、銷售信息等匯總並且模塊化、標準化最終實現整個流程的高效運轉。
具體來說,Zara是買手團隊負責制,根據不同客戶人群和消費層次設置不同的買手團隊,這些買手團隊負責從開發到售出的每個環節,韓都衣舍的小組制與此有相似之處。
在設計、生產、運輸等環節,都是在系統內進行。比如設計信息的全球采集,通過標準化的分類,將最流行的時尚元素納入到設計信息系統中,此外實體店的銷售數據和客戶反饋信息也會每天以模塊化,標準化的形式匯總到這個數據庫中,從而幫助設計師設計出更受歡迎的下一件產品,如此良性循環。
同時設計數據庫又與其原料倉儲數據庫相連,幫助公司降低成本。一旦設計確定,經過優化後,這些數據就會傳輸到裁剪工具上,每塊被裁剪的面料都會有標準化的條形碼,然後流入到生產、配送、運輸全過程。
為了保證生產的穩定性,Zara母公司INDITEX在西班牙擁有22家工廠,承擔著50%的產品生產,剩下的外包給多家小加工廠,這些工廠都統一安裝了Zara的生產系統,保證可以實時接收總部的數據進行生產。
經過多年的優化,Zara才有了這套系統,也正因為這套被稱之為“服裝行業的戴爾電腦”的系統,Zara在快時尚領域才能做得風生水起,這也正是值得我國的服裝企業學習之處。
第三,傳統的批發商背後的ODM/OEM工廠,也在快時尚領域中充當著重要作用:
談到傳統批發商,國內首屈一指的就是廣州十三行。據了解,十三行3000多家檔口95%都是一手貨源,中國女裝散貨中70%-80%出自十三行,十三行的“新中國大廈”2015年一年的流水為700億元。
如此成績,必然也離不開十三行各個檔口背後的工廠。據了解,這些檔口部分是與工廠直接對接的,也有一部分是代理商。由於附近就毗鄰超過3萬家的中大面料城,以及超過8萬家的服裝加工廠,因此種種優勢下,讓十三行檔口可以在2-3天內完成從設計、打版、生產、上架的工作。
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一個檔口老板看到一款衣服很不錯,花個15分鐘路程就可以到專門的設計師處去打版,這一過程可能會對樣衣進行適度修改,然後去不遠處的面料城找到相應的面料,接著就去合作的工廠進行生產,1-2天內就可以將趕制好的成衣發送給檔口老板了。
也正因為如此效率,十三行在中國服裝行業中的地位才能屹立不倒。
據國家數據局統計,2015年全國服飾社會零售總額13484億元,其中分銷端占據40%的額度,達到了5000億元的規模。如此規模之下,十三行為代表的傳統批發商背後的ODM/OEM工廠的確發揮著不可小覷的作用。
[本文系墨墨有語(微信公眾號ID:momoyouyu8)授權i黑馬發布,作者 墨墨有語。文中所述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i黑馬立場。推薦關註i黑馬訂閱號(ID:iheima)]
快時尚
供應鏈
網紅
贊(...)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