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會來的。
在“文藝界反腐成為焦點話題”近半年後,今日,中央紀委監察部網站消息顯示,中國東方演藝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總經理顧欣,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目前正接受調查。
這被文藝業界稱為“反腐第一刀”。
官網資料顯示,顧欣是著名男高音歌唱家,目前任全國政協委員、民盟中央常委、民盟江蘇省副主委、中國音樂家協會副主席。2011年曾被評為2010年中國經濟年度人物。
而東方演藝集團有限公司是2009年11月轉企改制成立的國有獨資大型文化企業集團,也是全國文化體制改革試點單位,連續兩年蟬聯“中國文化企業三十強”稱號,2012年榮獲全國文化體制改革工作先進單位稱號。其前身是國內最負盛名的中國歌舞團和東方歌舞團,在相當一個時期,這兩大歌曲團幾乎代表了我國音樂舞蹈藝術的最高成就,不僅演出眾多,而且還代表中國出訪過五大洲七十多個國家和地區,甚至在新中國的外交戰線上,曾發揮了“文化使節”的獨特作用。
目前,中國東方演藝集團已經形成了以東方歌舞團、中國歌舞團、東方民樂團、東方流行樂團、音樂劇團等五個藝術表演團體和舞美公司、演出公司、經紀人公司、出版影視公司等四個子公司為主體的集團化、規模化的經營體系;擁有一大批具有深厚藝術造詣、在國內外有著巨大影響力的藝術家,如著名歌唱家王昆、李谷一、劉秉義,著名作曲家谷建芬、王佑貴,著名舞蹈家莫德格瑪、阿依吐拉、陳維亞,著名歌唱家成方圓、牟炫甫、郭蓉、崔京浩、張燕……
“轉企改制以來,演藝集團公司始終探索著演藝產業做大做強的最佳途徑。”為國內諸多演藝集團改制發展戰略規劃提供法律金融等業務服務的鄭律師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
中國東方演藝集團也不例外,在體制改革中抓住“演藝產業化、產業立體化”這根主線,全力培育中國東方演藝集團新的經濟增長點和核心競爭力。
2010年1月起,顧欣開始任中國東方演藝集團董事長、總經理。
有媒體形容,顧欣上任後都雷厲風行:按現代企業架構重組資源,打破人事和工資體制,破除“鐵飯碗”,推行多勞多得、能上能下。
轉企改制的中國東方演藝集團經營收入突破億元大關,首次榮膺“中國文化企業三十強”稱號,顧欣也被提名2010 “CCTV中國經濟年度人物”。
在體制改革發展的過程中,中國東方演藝集團也嘗試與社會資本結合,培育新的文化業態經營實體的一大成果。
2011年7月20日,中國東方演藝集團和江蘇熔盛投資集團合資成立了東方熔盛文化藝術股份有限公司,該公司註冊資本1億元,旨在打造演藝創作與演出、演藝活動舉辦、歌舞影視傳媒、品牌廣告代理、藝術品交易等演藝傳媒產業鏈業務。
“該公司曾想力爭在3年內上市,但後來也無果。”鄭律師表示。
2012年,東方演藝集團進行了全新布局調整,成立了東方愛之旅聲樂藝術團,籌建股份制的東方交響樂團及東方舞蹈團。
2013年,中國東方演藝集團進一步深化改革,整合各類優質資源,註冊成立混合所有制實體——東方歌舞團有限公司,形成了包括東方文化創意公司、東方院線演出公司、藝術培訓學校、東方舞蹈團、東方交響樂團等多家子公司和業務板塊在內的集團化、規模化經營體系。
用當時的一種說法是,“在全體幹部和演職員工共同努力下,中國東方演藝集團已經‘下活’了這盤產業發展的‘大棋’。”
對於改革的體驗,顧欣曾表示,“本性溫和善良,不喜歡得罪或傷害別人,但改革的事業註定要有取舍和決斷,制定一個新制度總有人會不滿意,總有少數人利益受損,改革者只有心里裝著多數人的利益,才能真正理性。”
但也有商界人士認為,顧欣很執著,這種執著所表現出來的卻是一種橫掃千軍所向披靡的統帥霸氣,更是一種理性不讓感性的強勢侵占。
當然,對於“正在接受調查”的商界領袖而言,這種“執著”又會有怎樣的理解,還需相關部門的進一步披露。
二○一五年,雲朗觀光集團執行長張安平有兩件大事,一是「雲品國際」以六十六元掛牌興櫃,成為觀光股新軍;二是他的「義大利插旗行動」再添一喜,「羅馬大飯店(A.ROMA)」於一五年十月開幕,成為雲朗旗下第四家義大利飯店,數量追平晶華與長榮集團旗下的四個海外據點,一六年第二季,「雲水之都」也將在威尼斯開幕,有望坐上台灣國際觀光飯店龍頭寶座。 張安平的人生上半場,都在擔任「家族企業救火員」,扛下大哥張東平留下的「嘉新電子」二十億元債務、接手大舅子辜啟允財務虧損邊緣的有線電視系統「中嘉網路」。○八年,更應岳母辜嚴倬雲與小舅子辜成允請託,接手中信飯店,更名為「雲朗觀光集團」。 五十歲之後,張安平對美學的極致追求,才逐漸被業界看見。他曾表示,「只有文人才會留下作品,商人不會。」創立雲朗觀光集團之初,他強調「歐洲古典氣息」的君品酒店系列,從吊燈到玻璃杯的挑選,他都參與設計,他對歐洲文化深深地著迷。 百年歷史飯店 納入版圖 另一方面,張安平將飯店業開到歐洲文藝復興起源地義大利,背後卻是精打細算。 一一年,適逢歐債風暴,不少物業擁有者求售,財務背景出身的張安平陸續逢低投資。「我說服了太太辜懷如,開車總計跑了七、八千公里,扎扎實實地繞了一趟歐洲。」自一三年起,他首度將飯店事業版圖跨足義大利,以平均一年兩件的速度,迄今在義大利布局四家商務飯店及度假莊園。包括北區的「聖莊」、中部的「嵐莊」,及靠近佛羅倫斯的「蓉莊」,三家飯店歷史均超過百年。 其中,在洽談「嵐莊」時,張安平看好「嵐莊」至今保留中世紀和文藝復興時代的建築風格,且具文藝復興時代的家具、壁爐、壁畫和古赤陶土地板等,均保持完好。當時也有來自中國與香港的買家,張安平在與莊園主人溝通時,因熟知中世紀歐洲歷史,讓主人敬佩又折服,最終雲朗不靠高價比拚,拿下標的物。 張安平說,「歷史的意涵,才是無價之寶。 歐洲的旅館產業,出發點和台灣不同,他們對美學及旅行的執著態度,是我們所欠缺的。但我們也有歐洲較缺乏的親切細微服務,雙方有很強的互補性。」張安平認為,因為有文化差距,這樣的跨界合作,才是最迷人之處。而這樣的歷史涵養,也成為張安平進攻海外市場,最重要的助力。 |
如何在這樣一個信息過載的時代,從眾多信息聚合中,篩選出適合適合自己的民宿?
伴隨著目的地旅遊等垂直旅遊電商的大熱,民宿、短租等概念日漸興起。但與發展多年商業酒店相比,這些搭載分享經濟熱潮的住宿地依然面臨著運營機制不成熟,住宿條件良莠不齊等諸多問題。
如何在這樣一個信息過載的時代,從眾多信息聚合中,篩選出適合適合自己的民宿,這是態客想做的。
態客定位為精品民宿指南,目前滿足用戶瀏覽、收藏等部分功能,“現階段更希望態客被放在用戶手機里關於閱讀的文件夾,而不是出行。”態客創始人吳偉告訴i黑馬。
在他看來,市面上並不缺一個預定平臺。預定的前提是基於喜歡,態客希望先建立用戶信任的基礎,讓用戶在做決策的時候能夠快速找到自己想要的。“其他的都有辦法解決,用戶可以通過瀏覽頁的電話盡可能準確的了解。”
吳偉透露,態客上展示的內容由百里挑一的試睡員現場體驗釆集後上傳分享。在態客註冊的用戶均可以報名成為“試睡大師”。審核通過的試睡員,可以選擇態客上收錄的一家民宿免費入住,要求是撰寫一篇文章講述自己的體驗、入住的有趣故事、對該家民宿的評分,並提供自己拍攝的照片。目前已經有近萬人報名參與試睡員審核。
事實上,除去一些話題討論和專題以外,態客上的內容都是由試睡員提供的。這也讓態客能以一個9人的團隊,從近萬家民宿中篩選出三百多家精品民宿上線。
對於民宿的選取標準,吳偉稱,主要有三個方面:一在地性,選出在旅遊目的地具有當地特色的;二當代性,獨特不是目的,要滿足現代人的審美取向,比如要有設計感、有逼格、有顏值;三日常性,符合民宿本來的特質,就像在朋友家住了幾天一樣。
吳偉告訴i黑馬,態客面向的消費群是18-35歲的城市中產階級,追求生活品質,經常旅行,被人定位為文藝青年,買無印良品,喜歡民謠或搖滾樂...
換句話說,態客希望這部分中產解決更詩意的消費時間。“這群人的需求長時間被忽略了,需要喚醒激活他們對美好生活的體驗和向往。”
在資本方面,2015年態客獲得清華經管創業者加速器數百萬元天使投資,2016年4月初拿到阿米巴資本千萬級人民幣preA輪投資。
但是,對於這個不到十人的團隊來說,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在激發用戶瀏覽分享參與的同時,態客未來仍然要面臨如何變現、用戶留存率等諸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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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在這樣一個信息過載的時代,從眾多信息聚合中,篩選出適合適合自己的民宿,這是態客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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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市面上並不缺一個預定平臺。預定的前提是基於喜歡,態客希望先建立用戶信任的基礎,讓用戶在做決策的時候能夠快速找到自己想要的。“其他的都有辦法解決,用戶可以通過瀏覽頁的電話盡可能準確的了解。”
吳偉透露,態客上展示的內容由百里挑一的試睡員現場體驗釆集後上傳分享。在態客註冊的用戶均可以報名成為“試睡大師”。審核通過的試睡員,可以選擇態客上收錄的一家民宿免費入住,要求是撰寫一篇文章講述自己的體驗、入住的有趣故事、對該家民宿的評分,並提供自己拍攝的照片。目前已經有近萬人報名參與試睡員審核。
事實上,除去一些話題討論和專題以外,態客上的內容都是由試睡員提供的。這也讓態客能以一個9人的團隊,從近萬家民宿中篩選出三百多家精品民宿上線。
對於民宿的選取標準,吳偉稱,主要有三個方面:一在地性,選出在旅遊目的地具有當地特色的;二當代性,獨特不是目的,要滿足現代人的審美取向,比如要有設計感、有逼格、有顏值;三日常性,符合民宿本來的特質,就像在朋友家住了幾天一樣。
吳偉告訴i黑馬,態客面向的消費群是18-35歲的城市中產階級,追求生活品質,經常旅行,被人定位為文藝青年,買無印良品,喜歡民謠或搖滾樂...
換句話說,態客希望這部分中產解決更詩意的消費時間。“這群人的需求長時間被忽略了,需要喚醒激活他們對美好生活的體驗和向往。”
在資本方面,2015年態客獲得清華經管創業者加速器數百萬元天使投資,2016年4月初拿到阿米巴資本千萬級人民幣preA輪投資。
但是,對於這個不到十人的團隊來說,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在激發用戶瀏覽分享參與的同時,態客未來仍然要面臨如何變現、用戶留存率等諸多問題。
《百鳥朝鳳》(電影劇照/圖)
2015年中國電影雖風風火火,但文藝片卻慘淡依舊,所有文藝片票房加起來還不足三個億。《山河故人》是賈樟柯從業以來最賣座的電影,但票房也僅2000萬;《刺客聶隱娘》投資9000萬,票房6000萬;而一些小投資的文藝片則連院線都擠不進去……
如果市場因無利益缺乏動力,政府就應助一臂之力。國家電影專資辦每年的分賬是總票房的5%(以去年440億算也有22億),這些錢究竟哪去了?幹嘛不拿出一部分支持藝術院線的建立?
“知道”(nz_zihdao)告訴你,中國文藝片的希望在哪里。
知名制片人方勵在微博視頻直播時,突然下跪磕頭為導演吳天明的遺作《百鳥朝鳳》求排片,這一幕觸動了不少人的心,也引起了一定的爭議。我們該如何評價這一下跪舉動?
《百鳥朝鳳》是一部文藝片。電影講述的是,老一代嗩吶藝人焦三爺是個外冷內熱的老人,看起來嚴肅古板,其實心懷熱血,他對嗩吶這種“匠活”懷抱信念,始終堅守。然而在社會變革、民心浮躁的年代里,嗩吶藝術遭到了西洋樂的強烈沖擊,民眾根基不斷喪失,面對人才外流,嗩吶該何去何從?《百鳥朝鳳》是吳天明導演的絕唱之作,它既是吳天明對自身的寫照,也體現了其對於藝術的深情。
有不少影評人認為影片三觀陳舊、充滿對鄉土和傳統的唯美化想象,是一種歷史遺老遺少的心態。竊以為這樣的評價是個誤讀,《百鳥朝鳳》的結尾拯救了影片過程的“中庸”:師傅去世,師兄們沒有再次齊聚,嗩吶藝術最後沒有入“非遺”……這說明了吳天明對於所有即將消逝的傳統的、落伍的、與時代脫軌的事物,雖有悲惜之情,但無挽留之意。
年輕一代人或許對吳天明並不熟悉。他不僅是第四代導演的領銜人物——他執導的《老井》《變臉》是中國電影史上的經典之作,他也是中國第五代導演的伯樂,對於目前在電影界舉足輕重的大導演張藝謀、黃建新、顧長衛,都有知遇之恩。因此,影片點映時,黃建新、賈樟柯、徐克、張一白挨個站臺;首映禮上,謝飛、黃健中、陳凱歌、何平、管虎、張揚、李玉一字排開為影片造勢;而為人一向低調的李安也特意為影片錄制了視頻,“沒有他就沒有第五代導演,沒有第五代電影,也就沒有現在電影這樣的盛況”。
可遺憾的是,《百鳥朝鳳》上映時卻遭到市場的冷眼相對。首日排片只有1.9%,接著不斷下滑,在0.6%左右徘徊,且絕大部分場次被安排冷門時間段,票房慘淡至極,上映一周票房僅154萬,面臨即將下映的危機。正因如此,制片人方勵才有了下跪的這一舉動。
有人質疑方勵下跪是炒作,這樣的說法筆者也很難茍同。方勵本就是電影圈知名的“重文藝,輕資本”的制片人,他制作發行了一系列有口碑卻嚴重虧本的文藝片,而這之前,方勵與吳天明也不相識。在吳天明去世之後,早在2014年就剪輯完畢的《百鳥朝鳳》一直沒法上映,吳天明的女兒反複奔走,但很多發行方還是不願意把錢投給這部“賺不了錢”的文藝片。直到遇到方勵,他說,“一定要把這部電影推出去,哪怕頭破血流,也要為了這部電影跟市場打一仗,讓觀眾都看到吳天明導演這麽好的一部作品,這樣我們才對得起這位藝術家”。因此,他在激動和情急之下做出下跪的舉動並非難以理解。
而下跪舉動也確實起到了效果,不少院線和觀眾紛紛表示將支持《百鳥朝鳳》。周六該片排片達到了3%,票房猛漲410%,單日成績升至900萬,而周日排映進一步增加至7.15%,累計票房突破了2500萬。這樣的成績值得鼓勵和呼籲,這是對一位對中國電影有卓越貢獻的電影人最好的致敬。
如此優秀的導演、如此優秀的作品,作品無人發行,排片是靠“失去尊嚴”下跪求來的,讓人深思與唏噓。《百鳥朝鳳》尚且如此,其他作品呢?我們不敢想象,假如《百鳥朝鳳》不是吳天明而是不知名新導演的作品,假如《百鳥朝鳳》沒有得到電影屆大佬的站臺吆喝,那它的下場又會是如何呢?
這深刻折射了中國文藝片在市場夾縫中艱難求生、一貫尷尬的困境。《百鳥朝鳳》的票房逆襲,絲毫沒有減輕這一處境。
2016年4月20日,西安,方勵與王珞丹出席電影《百鳥朝鳳》首映會。(視覺中國/圖)
2015年中國電影總票房突破了440億,按此趨勢,大約在兩三年後,中國的票房規模將與世界電影“第一大票倉”美國基本持平,甚至在“十三五”期末有望成為“世界第一”。於是很多媒體紛紛大標題報道,中國已經是“電影強國”了。
可如果我們認真看下票房數據,就會明白,我們頂多只能算是“票房大國”。2015年中國電影雖風風火火,但文藝片卻慘淡依舊,所有文藝片票房加起來滿打滿算似乎還不足三個億。《山河故人》是賈樟柯從業以來最賣座的電影,但票房也僅2000萬;《刺客聶隱娘》投資9000萬,票房6000萬;而一些小投資的文藝片則連院線都擠不進去……這讓人想起去年5月《闖入者》上映時導演王小帥的呼籲。《闖入者》在“五一”小長假上映,全國排片卻在1%-3%之間徘徊。王小帥在微博上發聲《我的觀眾,我知道你在哪里!》,直指電影進入市場機制上的不公平。在王小帥的預想中,《闖入者》能收獲8%到10%的排片,可不料“排片量之少、排片場次之邊緣”,簡直是“事先張揚的謀殺案”。
為什麽電影產業需要文藝片?為什麽觀眾需要文藝片?這是因為成熟的電影產業,不僅僅是商業制作上的完善,還包括思想上的不斷探索、藝術上的不斷革新——而這是文藝片主要承擔的功能。文藝片往往反類型化、有強烈的實驗色彩、“深層次探討人性、人生或內心”,它在技術革新、藝術探索等方面的努力能夠反哺商業片乃至整個電影產業,提供變革的動力和方向。總而言之,商業與藝術共生並存,這才是兩條腿走路。
但中國的文藝片顯然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因此批評聲四起。批評往往集中在兩方面,一是大罵商業片,罵商業片導演,罵觀眾素質低。這樣的批評者實際上是以“文藝片高人一等”的姿態自居,可笑且經不起推敲。
事實上,商業電影一點錯都沒有,沒有商業電影的成熟和繁榮,電影產業不可能完善,市場不可能做大,文藝片不可能有生存空間。因為某種精英立場,我們常常以為通俗啊、商業啊、類型啊就是貶義詞,可電影最重要的功能之一就是娛樂,在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商業片都比文藝片更受歡迎,這是常態,跟觀眾素質一點關系沒有。因此,有不少支持《百鳥朝鳳》的影評人,大罵同期上映的《美國隊長3》和觀眾,這要麽是影評水準太低,要麽是作秀。
而另外一種批評聲,則是典型的王小帥型的,罵院線沒良心、沒操守,其實這樣的批評也是強人所難。
在許多國家,電影院常常是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或者一排公寓樓里的某一棟,而我國的院線體系幾乎都是大商場植入,你看看萬達、金逸這些院線,哪個不是建在大商場里的,這是因為我們仍沒有形成自覺的觀影文化,必須依賴大商場的地段和人流。商場植入的模式,決定了院線的高地租成本,且這幾年來中國票房總額雖不斷刷新高,上座率卻始終上不去,院線產出並沒有增高。院線不是來做慈善的,為了生存和盈利,他們必然依靠大受眾、掙快錢,用最勢利的眼光去考量產品,自然地,他們便將有限的排片資源讓給了受眾面更廣的商業片。因此排片低就罵院線也很沒道理,就像做慈善值得贊賞,但不做慈善就罵人家沒良心,這難道不也是一種道德綁架?
那麽,文藝片的根本困境在哪?或許應歸咎於我國藝術院線的缺失。
在歐美許多國家,除了商業院線以外,獨立院線與藝術院線也是電影市場重要的組成部分。UCCA文化項目總監崔嶠曾介紹,柏林人口僅400萬,卻有超過100家各具特色的藝術影院,“北京人口接近2000萬,我覺得至少要有50至300家藝術影院才對,但我們遠遠低於歐洲國家的平均數量”,北京專門放映藝術電影的機構屈指可數。有了藝術院線,文藝片在宣發模式上也能形成一套成熟系統,獨立影展、相對固定的觀影人群、較長的放映周期等。
如此一來,便能夠將關註、喜愛文藝片的觀眾都聚攏起來,這些觀眾雖小眾分散,可聚攏起來卻也可以形成一個龐大的觀影數量。像賈樟柯的《山河故人》在法國就連續上映一個多月,即便只是在少數院線上映,排片和上座率也依舊堅挺,票房成績頗為亮眼。
但在中國,我們沒有藝術院線,自然也沒有屬於文藝片的發行模式,文藝片從立項到宣發,基本都是按照商業片的模式走。你說,你本來就小眾的題材、小眾的風格、基本為零的宣傳,人家商業大片投資更大、風格更符合普羅大眾口味、宣發成本就頂得好幾部文藝片的拍攝成本,你怎麽與別人競爭?因此,不客氣地說,如果我們的院線結構並有得到根本性的改變,文藝片艱難而尷尬的生存境遇將始終持續,《百鳥朝鳳》的票房可以跪出來,但文藝片的希望,不是靠跪能跪出來的。
在所有關於《百鳥朝鳳》的討論聲中,徐崢是為數不多的明白人。他在微博上說,“高票房電影不是一無是處的。但電影產業發展到今天,藝術院線的建設迫在眉睫,通過拉長排期,設立藝術院線給文藝電影一定的空間,鼓勵不以商業為目的的創作可以讓文化多元發展。這才能從根本解決問題,不能每部片都下跪對吧?”
問題來了,如果市場因無利益缺乏動力,政府就應助一臂之力。國家電影專資辦每年的分賬是總票房的5%(以去年440億算的話,也有22億吧),這些錢究竟哪去了?幹嘛不拿出一部分支持藝術院線的建立?
2015年,“南周知道”app誕生,這是南方周末面對數字化轉型,重磅推出的一款新媒體產品。
深度!絕對原創,後臺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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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燕瑾(中)在張藝謀的電影《活著》里面演了主角福貴的媽。(王端陽供圖/圖)
把自己定性為“桃色間諜”的次日清晨,劉燕瑾帶著“新我鬥爭勝利”的滿心喜悅,跑到白洋澱滑冰。因為技術不高,女演員接連不斷地跌倒、爬起,這讓她心生感慨:這不就像人生的旅程嗎?
“這是一本《愛經》,中國的,四十年代的,敵後遊擊區的。”邵燕祥在序言中說。
母親劉燕瑾1943年到1947年的日記以《火線劇社女兵日記》為名被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之前,王端陽把打印本寄給詩人邵燕祥,本希望他能隨便翻翻,“寫上幾百字,表示他認識我媽就完了”。沒想到邵燕祥不但通讀一遍,並且寫來一篇長序。
“愛經”的書寫者劉燕瑾曾是八路軍冀中軍區火線劇社的女兵。邵燕祥結識“大劉”是在1960年代。在孫維世導演的前蘇聯題材話劇《葉爾紹夫兄弟》中,邵燕祥任編劇,“大劉”扮演女工程師“伊斯克拉(俄語意為火花)”,她在邵燕祥的記憶中長久留下“火花”的印象。
2012年,劉燕瑾去世,長子王端陽從母親遺物中發現四本日記、八封情書和兩張照片。情書和照片是大導演淩子風寄來的。那時,淩子風的名字是淩風。信、日記和照片都用包袱皮包著——這種冀中農村收納物品的習慣,劉燕瑾保持了一生。日記本是自釘的,其中那本大的是極漂亮的花布封面。翻開這個本子,有一頁夾著一片七十多年前的青蒿,藍色的油筆在這一頁寫著:
“反省應該有重點,反省應該抓著要害,這樣才能夠深刻,這樣別人才能夠滿意……那麽對於我,我堅決應該清蒜(算)我的男女關系。”
“這是純粹私人的日記,沒有空話套話,她也很少寫當時的‘大事’,她寫的都是自己的感受。”王端陽告訴南方周末記者。他數過,母親的日記里有三十幾處寫到月亮,描寫都不一樣。厚厚一摞日記讓過了耳順之年的王端陽與年輕的母親相遇。
劉燕瑾,滿族正黃旗人,生於北平,“抗戰”爆發前,就讀於北平女二中。1935年,劉燕瑾在“一二·九”運動中參加了“民先(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在兒子王端陽收集的老照片中,她穿著洋裝,與黃敬、張瑞芳們到北京郊區宣傳抗日,演《放下你的鞭子》,跳狐步舞。
1937年,“盧溝橋事變”後,劉燕瑾在二十九軍做軍醫的父親失蹤。劉家的經濟條件急轉直下。1938年,在冀中軍區衛生部工作的二叔把劉燕瑾帶到軍中。1939年,她調入冀中軍區直屬的火線劇社並加入中共。從1943年到1947年,劉燕瑾5年的日記,記錄了20到24歲最刻骨銘心的經歷。
“夜里做了一個奇異的夢:許多的青年,強壯勇敢的青年,在拼命追逐著我。在無際的平原上,我飛快地跑著,後邊有一個人在追逐著我。在遼闊的海洋上,我像生了翅膀一樣翺翔著,後面也有人在追趕著我……”1944年5月25日,劉燕瑾的日記寫道。
在1940年代的火線劇社,劉燕瑾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演員。在劇社,她的“代名詞”是“夏天”,人們說她有“星一樣撩人的眼睛”。
火線劇社盛時一百五十人,困難時期幾十人,在這個不大的集體中,劉燕瑾的追求者夠組建一個班。她驕傲也苦惱:“我感激你們,感謝愛我的人,淚都流出來了,請恕我不能千篇一律地愛你們。如果‘人’能允許有幾個愛人,而愛人與愛人之間也能心心相印,毫無一種懷疑嫉妒的心理,那不是更好嗎……”
在日記里,她以姓名縮寫代替大多數追求者,有名有姓常提到的有三位:黃楓、淩風、王林。王端陽查證:黃楓是火線劇社的男演員,因父親被日本人殺害而抗日。
有一個時期,劉燕瑾和黃楓視彼此為“思想愛人”,兩人定期交換詩和日記。每當劉燕瑾“違反組織及群眾的意誌”,黃楓都要在背後歌頌一番:“倔強是最可寶貴的,沒有主見的人才是真正沒出息”,“要生活得更健康,像獅子,像虎豹”。在1940年代的抗日根據地,我行我素意味著落後。年輕的劉燕瑾以為自己可以幫助落後的黃楓。
1942年日軍的“五一大掃蕩”中,黃楓被俘。《晉察冀文藝叢書之二——敵後的文藝隊伍》記述:黃楓被俘後,“堅不指認同誌”,數十日後與其他被俘戰友“皆被地下組織營救出獄”。劉燕瑾一度以為黃楓已犧牲,在日記中為他寫了一首小詩。
1943年4月21日,黃楓突然返回部隊。劉燕瑾在日記中記錄:“離北洪城差不多只有一里地了,在一個小的山坡上出現了一個蔚藍色的影子,越來越近了。突然向我們撲了過來,有一股熱氣沖到了我的嗓子里,我說不出一句話,一雙火熱的手伸到我面前,我真不知該怎樣好了。”
接連幾天,黃楓與心愛的姑娘竟夜長談。“夜像死水一樣靜,月亮已經變成了橢圓形,我和我的朋友在野外談判著一件最純潔的事情。”劉燕瑾寫道。他們要“談判”,是因為淩風已闖入她的生活。
1941年,火線劇社排演話劇《日出》。冀中沒排過這麽大型的話劇,找不到合適的導演,有人提議請“西戰團”的淩風:他剛從上海來,見過大世面。淩風用花布在霸縣勝芳鎮的冀中軍區禮堂堆砌出1930年代天津衛的華麗。燙著飛機頭、穿著花旗袍和高跟鞋的劉燕瑾在劇中扮演顧八奶奶。
戰地劇社隨軍流動,近乎草臺班,真正在劇場里演出的機會不多。劉燕瑾在1946年的日記中,把參演控訴國民黨政權的大戲《血淚仇》稱作自己“自演戲以來的第二次劇場生活”。第一次劇場生活,是1943年在邊區議會大禮堂,為晉察冀邊區第一屆參議會作慰問演出。
在這次演出中,淩風正式向劉燕瑾求愛。一年之後,劉燕瑾還在日記中回味當日情景:“屋外下著雪,天上沒有一個星,禮堂里沒有一盞燈,禮堂里的爐火正燒得通紅……另外就是你的兩顆明亮的眼睛。”
1943年4月底,劉燕瑾被政治指導員數度約談。劉燕瑾坦白了自己的感情經歷,“都說了,一切的事情全講了”。指導員批評她:“對他們的誘惑或以‘朋友’為掩護來進行其他活動都是不應該的。”
壓力之下,劉燕瑾開始吸煙。幾天之後,她決定學習沈默:“沈默對於一個青年大概是最痛苦的事吧!可是我卻不能不這樣做……”但很快就遭到了批判,人們認為沈默意味著苦悶、煩惱、不愉快。
在劉燕瑾的日記中,火線劇社的整風自始至終與整頓“男女關系”交織在一起。進入1943年6月,劇社每晚搜山,“夜里,社長查鋪,指導員則在會上說:不管已經歷史註冊,或正在進行的,或第一、二、三者,或準備演壓軸大戲的,或主角、配角,全都應該立刻停止活動,把全副精力放到工作上、整風上,否則論法定罪。”
會後,劉燕瑾向黃楓宣布了“死刑”。她覺得該痛哭一場,“但到處都是人,我是絕不甘心讓別人看作一個絕望或沒有出息的女人的,像歌忒一樣。”歌忒是她當時在看的法國小說《冰島漁夫》的女主角。這部19世紀的小說充滿對愛情的渴望和禁欲主義色彩。同一時期,她在日記本中大段抄錄《原野》中,金子向仇虎表白的臺詞。
劇社開始批判“戀愛至上主義”,劉燕瑾心里翻滾著自責、懺悔,衣服臟得全有味了,也不願意洗。在支部大會上,她被要求做徹底的個人反省。她譴責自己:“我二十年中糟蹋的糧食,還不如叫牲口吃了。”
那年6月的最後一天,劉燕瑾接到淩風一個月前從雁北寄來的信,她從中感受到一絲新鮮的氣息:“那里仍然在嚴冬,生活是異鄉風味。”1943年的日記到這天戛然而止。剩下6個月的日記,1946年被劉燕瑾燒毀。
《火線劇社女兵日記》被邵燕祥評價為1940年代敵後遊擊區的《愛經》。(南方周末資料圖/圖)
1944年3月10日,火線劇社的整風正式開始,一天7小時的學習,“很多的從來就隱瞞著的問題全坦白出來了”。隨著整風的深入,數次在大會小會上“脫褲子、割尾巴”的劉燕瑾被委以重任:在《前線》中扮演唯一的女性角色護士瑪露霞。
前蘇聯劇作家考涅楚克在德軍圍困斯大林格勒的緊張局勢中創作了《前線》:前線總指揮戈爾洛夫將軍仗著布爾什維克的老資格故步自封,驕傲自大;記者客里空脫離實際,捕風捉影。
1944年,毛澤東把《前線》劇本推薦給《解放日報》並親自撰寫社論,闡釋戈爾洛夫的反面教育意義:沒有頭等的軍事能力,又不學習,擺老資格,甚至打擊排擠有能力的人。對這樣的人必須教育,教育不過來就撤換下去,戰爭才能勝利。
1944年6月7日,中共中央宣傳部和總政治部聯合發通知,要求將各地《前線》劇本和郭沫若寫的《甲申三百年祭》翻印,作為整風的學習材料,在幹部中散發,有條件的根據地可排演話劇《前線》。
為排演《前線》,冀中軍區花了大價錢。冀中文建會副主任、後來成為劉燕瑾丈夫的王林在同時期的日記中記錄,《前線》的舞美服裝費用在三十萬到四十萬邊幣之間。
1944年7月30日到8月24日,《前線》成為她日記中的最重要的內容。她在理性上知道瑪露霞應該有“非常飽滿的愛國熱情”“布爾什維克鋼的意誌”“瀟灑、愉快、說笑自如的風度”“健康的豐滿的美麗的身體”。但進入排練場,她立刻感到對劇本的了解有限。瑪露霞的身體、聲音、風度“不用說沒見過,就是聽說過的也太少”。
倒是對瑪露霞熱愛的男主角瓦西亞,劉燕瑾的幻想更加具體:他有著《第四十一個》里面的白軍上尉那樣“神秘的引誘人的碧藍碧藍的眼睛”,有著《星花》主人公的“飛鳥一樣的眉毛及大理石一樣的背脊”,他有揚恩那種“大海所撫育的健壯的身體”,還要有炮兵謝明一樣高超的技能和對衛國戰爭必勝的信心——除了揚恩出於法國小說《冰島漁夫》,其他幾位男神都出自前蘇聯小說。
進入1944年,蘇俄文藝作品在劉燕瑾的閱讀比例中顯著增加:《我是勞動人民的兒子》《穿軍衣的姑娘》《目擊記》、屠格涅夫的小說、蘇聯女神槍手巴芙里琴珂的自述……《目擊記》讓她嘆服:作家的黨性表現及階級立場的掌握,“沒有一個空隙能讓你想到其他的立場上,它的每個字全高度地證明著無產階級祖國的力量。”
1944年12月,在連續三天的討論會上,劉燕瑾徹底清算了自己“從歷史以來發展的一切男女關系”,包括“戀愛的遊擊主義,杯水的解渴式的盲目的冒險”“愛一些不該愛的人,甚至發生kiss關系”“幾次在戀愛上違反政治原則(對象全是非黨員)”。她給自己的“錯誤”定調:以“浪漫的放蕩不羈的心理”和“輕浮的風騷的調情的作風”,“擾亂了周圍的男人,激動了他們的情緒的不安與混亂,實際上起到敵特的破壞作用,因為敵人的桃色間諜往往采取這種手段”。
把自己定性為“桃色間諜”的次日清晨,劉燕瑾帶著“新我鬥爭勝利”的滿心喜悅,跑到白洋澱滑冰。因為技術不高,女演員接連不斷地跌倒、爬起,這讓她心生感慨:這不就像人生的旅程嗎?
整個1945年的上半年,愛情的困擾再也沒有出現在劉燕瑾的日記中。讀完了蘇聯小說《新世紀的曙光》,她對女革命者安娜·卡蘇亞諾娃欽佩有加。她在日記中抄錄安娜的語錄:“生命不是我自己的,是人民大眾的,我一定要在很高代價和某種目的之下才出賣我的生命。”
然而,夜里聽到孤單的布谷鳥的叫聲,劉燕瑾的心還是會一陣悸動,她覺得布谷鳥叫的是“光棍棍打鋤”“光棍好苦”。
1945年8月11日,抗戰勝利的消息傳來,“肉鋪掌櫃的忙的汗珠在身上匯合成河流”,家家鬧著要包餃子。冀中軍區接到命令,向天津挺進。10月下旬,劇社行進到河北,門外的大路上每天都有從延安出發、奔赴北方的部隊。劉燕瑾盼望聽到淩風的消息,11月10日,有人告訴她:經組織撮合,淩風已在一年前的“三八節”與一位老紅軍的遺孀結婚。
愛情死了,運動並沒有結束。1946年春天,火線劇社開始“群眾自發的鬥山頭運動”。組織長驅直入私生活領域。劉燕瑾終於覺悟:不是鴛鴦來革命,而是革命配鴛鴦。此時,一直關註她的王林發起猛烈攻勢,劉燕瑾接受了這位比自己年長14歲的追求者。早前,她曾以年歲問題拒絕他。
1946年8月21日,王林和劉燕瑾向組織提交了結婚報告。8月24日下午兩點,他們舉行了婚禮。兩天後,同誌們對新婦開起玩笑:“壞了,臉色黃多了!”“再過兩星期王林就成了甘地了。”
劉燕瑾在1947年的日記本里抄錄了群眾給她提的意見,以及她本人針對這些意見的反省。因為不是日記體例,這部分內容此次沒有出版。細心的王端陽把它們專門擇錄下來。相比寫給自己的日記,劉燕瑾在大會小會上發言要酷烈許多,她說自己的“亂愛”是“淫亂思想的反映”,她把自己與劇團男演員朦朧的愛情和友情統稱為“破鞋行為”。
而熱心群眾對她的“批評幫助”持續到她結婚、做母親之後。批判的問題包括她吃奎寧打胎——“打胎是反黨行為”,包括丈夫為什麽一個星期給她寫一封信——“非一個星期來一封信不行嗎?他工作是否忙呢?”
對王端陽來說,閱讀母親的日記是人生第二次重要的發現之旅。第一次是在2006年讀到父親的遺物。她們發現了父親的一個箱子,里面裝著他的文稿和過去幾十年里寫的檢查。
王端陽翻檢故紙,最先註意到的是1950年陳企霞(註:時任《文藝報》副總編輯,1955年與丁玲一起被確定為“丁陳反革命集團”)批判父親小說《腹地》的文章。
這部在“五一大掃蕩”日軍刺刀下偷偷完成的小說命運多舛。1949年9月出版後,它成為新中國成立後第一部受到批判的小說。王林對它的修改持續三十年。1970年代末,他讓愛好文藝的兒子端陽和克平閱讀自己最新一版改稿。長子端陽實在讀不下去,覺得父親的文字空洞、乏味、充滿各種高大全。他向父親委婉地表達了失望和不耐煩,父親勃然大怒。
2006年讀陳企霞的批判文章,王端陽大吃一驚:以今天的眼光,所有陳企霞批判的都是對的和好的,再讀1949年版的《腹地》,王林對父親的看法完全改變。從少年時代起,他一直認為,父親是一個“二三流作家”。
從2006年到現在,王端陽一頭紮進故紙堆,父親母親的日記、文集、照片。他在書房里寫了一副對聯:“年來漸識草根味,不讀演義只讀誌”。
王端陽和弟弟、妹妹議定:母親的日記不刪一字、原汁原味出版。
G20杭州峰會文藝演出於4日晚在西湖湖面上進行。這場僅僅50多分鐘的藝術盛宴,向世界傳遞著人類共通的情感力量,傳達著融合共處的美好願景,更傳遞著中國的文化自信。
山水一色 佳音如夢
演出在“春江花月夜”的美妙意境中開篇。在全新的交響化編配之後,這首中國古典名曲如一幅工筆精細、色彩柔和、清麗淡雅的山水長卷,讓人置身於美好的夜晚之中。
一曲畢,又一曲起。300多名女舞者在琵琶演奏家趙聰的彈奏下翩翩起舞。《采茶舞曲》,杭州最有代表性的民間小調輕盈,讓整座西湖隨之律動。
傳統戲曲與小提琴共鳴的《梁祝》和漫聲謳歌的江南小曲《茉莉花》無疑是世界最熟悉的中國音律,中國特有的婉約柔美在各種藝術形式的演繹下在湖面緩緩流淌。
當芭蕾舞者們的足尖輕躍水面,《天鵝湖》這一原始文本來自德國,藝術創作在俄羅斯的世界經典舞劇在東方湖畔完成一次全新的演繹。
幾乎沒有任何一個曲目能與《歡樂頌》之盛大相匹及,晚會在交響合唱《歡樂頌》中落幕,表達著對祥和、歡樂的追求與贊美。
九支曲目,九種形態,繪一幕“光影山水卷”,匯一首“世界交響曲”。國家一級演員徐寧這樣評價這場演出:“以天為幕、以山為景、以湖為臺,在表演中,我看到水、光、樂的三者完美融合”;中國藝術院研究院研究員宋寶珍則評價,《春江花月夜》《梁祝》《天鵝湖》《歡樂頌》不僅僅是文化內容的經典,而且是藝術形式上的經典。“中外不同的名曲劇目在西湖上共同演出,寓意深遠。”
一小時,世界感受中國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全球音舞精品躍然眼底。然而在一個自然的水面完成一臺交響音樂會,沒有任何可以借鑒的經驗。
音響總監金少剛說,比如琴弦,可能剛剛調好音,彈上兩曲後,音調就不對了,又得重新調整。
同樣遇到困難的是劉福洋,這位年輕的舞團團長第一次被自己最熟悉的舞步難倒——他和搭檔駱文博要在水面三公分以下完成舞蹈“梁祝”。“在水中跳舞會面臨阻力,服裝也會被打濕,這對舞蹈演員的掌控能力提出了考驗。”
妝面發型如何做到防汗防水則是造型師易茗需要解決的難題。“考慮到江南韻味、中國氣韻,演員從眉形到唇色都要像水墨畫一樣清新雅致。”為了確保演員演出時呈現最佳狀態,易茗在反複試驗中挑出在高溫、涉水環境下合格的化妝品。
晚會總導演張藝謀說,盡管困難重重,但所有參與其中的文藝工作者都有同樣的堅持,“就是要在短短的幾十分鐘內,讓世界感受中國。”
經濟“弄潮兒”的文化自信
一個為推進全球經濟治理而召開的重要會議,因為一臺晚會留下了更多文化的讀解。
“音樂和舞蹈是人類共同的語言。”徐寧說,熏陶在中國傳統文化元素山、水、花、月的氛圍下,展現出世界文明的共同優秀成果。
在全自然環境中融入全息投影的科技手段,宋寶珍說,演出中無時無刻不在表達人與影像、人與自然的和諧互動關系,展示了中國文化創新和文化與科技的融合發展的成果。
從北京奧運會開幕式到G20杭州峰會文藝演出,從向世界展示、表達中國傳統文化到再造、演繹其他民族的傳世之作,金少剛說,這充分顯示著中華文化兼容並蓄的包容性,和越來越有力的文化自信心。
“全球治理也需要文化藝術的滋養。”浙江省社會科學院副研究員俞強說,在這里,文化藝術不是簡單的潤色,而是牢固的支撐,支撐起一座座溝通心靈的橋梁,促進和推動文明的對話。
“3·15”打假,文化亦不能缺席。不久前,民政部再次曝光一批“山寨社團”名單,在68家“上榜”者中,冠以“文化”“文藝”字眼兒的,幾近占據半壁江山,堪稱重災區。事實上,這只是冰山一角。如果算上民政部這兩年累計曝光的“黑名單”,總計已逾1200家。更令人憂心的是,緣何如此巨量“李鬼”屢禁不止,甚至愈演愈烈?
通過QQ、微信發展“下線”
在當代水墨圈小有名氣的盧劍義每到重印名片的時候就犯怵。“同行好友都讓我多印制些名頭在上面,可我還是覺得‘藝術家’三個字足矣。”他實在看不慣當下一些人給自己拼命加封號的做派。他說,如今在展場與人交換名片,不時會遇見身兼多職的各色“神人”,名片上寫滿了某某協會、學會的理事、委員頭銜,“正面不夠用,連背面都擠得滿滿的。”而那些協會、組織,明眼人一看就能聞出十足的山寨味兒,“難怪有人調侃,名片可以改稱‘明騙’了。”
所謂“山寨社團”,指的是未在民政部門正式註冊的協會、學會、聯合會,以及其他名號的社會組織。在民政部最新曝光的第13批名單里就有一大批這樣的“李鬼”——“世界名家書畫院”“中國國際藝術教育聯盟”“國際文化藝術研究會”。在這份黑名單里,相比於建築、商業類,與文化、藝術相關的,是當仁不讓的“主流”。
“當下文化產業蓬勃興起,導致不少人打起了這方面算盤,加之從事文化創作的個體需要抱團取暖,也助長了此等歪風。”在文化產業學者張瑞平看來,它們的一大特征是,都善於扯虎皮拉大旗,“國際”“中華”“全國”等國字頭字樣屢見不鮮,要的就是名頭震天響。
相比早些年,如今這一行業痼疾呈現出了新特征。與之前一般通過熟人搭線引薦的做法不同,如今山寨社團多通過QQ、微信等互聯網工具發展“下線”。中國美協駐會副主席、秘書長徐里也證實,冒充美協的不法分子大多打著文聯或美協的旗號,借助近些年發展迅猛卻又監管相對較弱的網絡媒介欺騙藝術愛好者。這些年,中國美術家協會、中國書法家協會的官網平添一項新使命,不時發布“關於某某冒充會員的聲明”。
換個“馬甲”再出來行騙
與那些合法登記的協會、學會多為公益性非營利機構不同,很多山寨社團其實是以公司的形式在運作。在收取費用吸納會員後,公司會為其提供相應服務,諸如組織會員參展、參賽,並再次從中攫取收益。據知情人士透露,這些“山寨社團”的理事長、會長頭銜,是明碼標價對外出售的,實際掌舵人往往擔任的是低一階的執行會長或秘書長。
在行內人看來,它們披著“馬甲”幹著正規社團才有資格從事的業務,與詐騙無異。不過,由民政部出面進行曝光,顯然足以構成威懾。據了解,遭曝光的不少山寨社團的“官網”要麽已經無法訪問,要麽顯示“網站正在升級維護”。不過,也有被曝光已達半年以上的社團,依然在其網站不斷更新著動態,可謂經歷風雨而不倒。
“如今更多還只是曝光其名稱,而它們的辦公地點、主要負責人,以及斂財手段等關鍵信息,並沒有被披露出來。”藝術從業者黃明堅認為,如此曝光,效果必然會打折扣,“不排除它們換一個‘馬甲’又出來害人。”很顯然,若止步於“曝光”,已很難斬斷黑手。
去年民政部公布的《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征求意見稿)》中,一大亮點是降低登記門檻,簡化登記程序。按理說,這是一項利民便民的好舉措。不過,在張瑞平看來,它顯然還需要配套的懲戒機制,以便能對那些曝光的山寨社團啟動追責程序。不過,要取締它們並非易事。比如,對於那些在境外註冊的公司,民政部門並無權限關停,更遑論追責。即便查處那些設置在境內的網站,也要多個部門聯合執法才能完成。“比如涉嫌經濟犯罪的,公安、工商等部門就要介入。”張瑞平說。
斬斷隱形收益是打假關鍵
除了相關部門的合力介入,各家正規社團也在與“李鬼”賽跑,加大了防偽力度。比如,中國美協在官網開發了會員自主更新系統,便於人們查驗對方身份真偽。
不過,在藝術市場分析人士劉力看來,如此做法,依然是“頭疼醫腳”。“問題的關鍵不在於撇清真偽,而是要阻斷源源不斷滋生細菌的溫床。”在他看來,不排除部分人的確因為對方騙術過於高明而上當,但更多躋身山寨社團的,可能是出於種種考量後心甘情願上當。“這個過程更像是‘姜太公釣魚’,一方以炫目的名頭為誘餌,另一方只管掏錢‘上鉤’。根本沒人在意真假。”
劉力認為,破解這類與錢有關的騙術,還得回到錢上面做文章。“讓協會、學會,或是其他組織,與經濟利益脫鉤,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在他看來,一些為官方認可的正規社團並沒有起到好的示範。諸如,沒有人脈背景,再有能力也難以成為其會員,而一旦成為其中一員,各種好處就紛至沓來。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其所謂“身價”會火箭式飆升。以藝術界為例,美協會員的作品價格要比非美協會員的作品價格高出一大截,這是不成文的顯規則,“其實這是很不正常的。”
“國內早年間的協會、學會其實樹立了好榜樣。”劉力解釋說,那時的社團更像一批誌趣相投者的自發式聚集,成員間相互認同,互為砥礪,“不像如今,想入會首先得滿足各種不相幹的條件,擠破腦袋進去後只待‘坐地分錢’。”
“關鍵還在於堵疏結合,一方面加大治理山寨社團,另一方面也要考慮到企業或個人確有加入社團、獲得正當評價的需求。”張瑞平說,一個不容忽視的因素,是如今相關的正規社團組織過於稀缺,導致“僧多粥少”,“只有從需求層面下功夫,才能讓眾多潛在會員不會明知有假卻偏向虎山行。”
網易系產品中最符合丁磊特質的非“網易雲音樂”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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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磊,又火了。
我們可愛的三石哥在《一條》的視頻采訪中,一句“順便賺錢”的回答,成為了繼“不愛美人劉強東、普通家庭馬化騰、悔創阿里傑克馬、一無所有王健林”之後的新晉“網紅大佬”。
客觀來說,丁磊這樣級別的企業家說“掙錢只是一個順便的事情”恐怕並非矯揉造作。聯系上下文,他更多地是在談企業家的責任。
而認為“金錢帶來的幸福感占比5%不到”則是指財富到達一定程度以後,對於生活品質的改善微乎其微。
不過,比起“無形裝逼”,恐怕“文藝男青年”這五個字才是咱三石哥的真正寫照。
養豬、種茶、尋隱士;語言表達細膩、創作動人歌曲、當個音樂家......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據說這才是三石哥心目中真正的理想生活。
三石哥對文藝生活的追求事實上已經被網易靚麗的財報從側面佐證了。當然,只有這些還遠遠不夠,如今網易旗下的幾款火熱產品,無論是考拉、嚴選、花田、蘿蔔、青檸...也都是商業、文藝兩不誤。
不過要說文藝,網易系產品中最符合丁磊特質的非“網易雲音樂”莫屬。
從三石哥親自主抓產品、運營,到其成為這款App的頭號用戶、鐵桿粉絲(到截稿為止,丁磊的歌單中累計聽歌8227首,播放138萬次),三石哥創建的歌單,可見一斑。
輕音樂、民謠、歐美歌曲,相比於流行音樂,丁磊的歌單顯得小眾許多。
開不了唱片公司,就做一個音樂產品吧
與看好市場風口的商業項目不同,網易雲音樂完全是一個以丁磊個人的興趣與情懷而展開的項目。最近刷爆朋友圈的杭州“樂評地鐵”活動就是網易丁磊文藝特質的最好體現。
在網易登陸音樂市場之前,憑借巨大的流量入口,QQ音樂、百度音樂早已位列音樂行業第一陣營,而酷狗音樂、天天動聽等老牌軟件也在此耕耘多年,有著10多年積累的音樂存量市場看似留給後來者的機會不多了。
但丁磊不這麽認為。
“市面上大多數音樂產品還停留在播放器工具時代,不具備移動應用特征、缺乏用戶互動。”正在試圖從移動互聯中尋找機會的丁磊,首先將目光投向了自己鐘愛的音樂領域。
“我年輕時候的理想就是開一家唱片公司,理想破滅了,現在就做一個音樂產品吧。”除了發現在線播放器的“曲庫模式”在移動互聯網潮流中的缺陷與問題外,小眾音樂愛好者的身份,或許是丁磊推動網易雲音樂的又一大動力。
立項後,朱一聞擔任了網易雲音樂的產品總監,對產品之外的事興趣不大的他常常被丁磊叫去辦公室,丁磊放歌給他聽,兩人幾乎沒有交流,一聽就是一下午。
朱一聞發現,丁磊放的多是小語種音樂,且有極強的分享意願,但當時市面上的所有播放器在產品內部關系圈中都沒有好的辦法解決“分享”的問題,想要分享歌曲給好友只能打出歌名,對方再去搜索,但對於小語種歌來說,格外麻煩。
網易雲音樂更加偏向“小眾音樂”的產品調性和音樂社交的基礎,就此被奠定。
先是在“政策”上,網易雲音樂對獨立音樂積極扶持,由此吸引了大量獨立音樂人入駐和民謠、搖滾粉絲聚集。
在網易雲音樂公布的數據中,民謠已經成為2016全年播放量最高的音樂類型之一,在網易雲音樂細分的15種音樂類型里占比15%,同比2015年增長了近3倍,民謠音樂的聽眾也相比於2015年增加了近兩倍。
除此之外,網易雲音樂的核心產品功能,評論、UGC自建歌單、“朋友”等,均圍繞“社交”展開。並將功能按鈕放置在各個界面的一級入口,十分明顯。
抓住了市場空缺又極具特色的網易雲音樂,能夠崛起不難理解。而丁磊能夠對音樂市場如此敏銳,或許與他對音樂“理想不死”的觀察和體驗有關。
世上最孤獨的人,都在網易雲音樂寫評論
事實上,“評論”、“歌單”、“朋友”等功能並非網易雲音樂獨有,但網易雲音樂能夠在競爭激烈的在線音樂市場殺開一個血口,與其塑造的獨特的社區氛圍有關。
“功能可能會被他人模仿,如果我們只是一個播放工具,別人可以很容易地複制我們的功能。但今天我們是一個社區,我的內容他們無法複制。”網易雲音樂CEO朱一聞曾說。
網易雲音樂的社區氛圍塑造,主要在於評論的故事化與歌單的社交化。從刷屏的杭州“樂評地鐵”活動中,雖然是大紅底色加密密麻麻的文字評論,但細看之下,其展現出來的卻是極為優質的類廣告文案。
“不管是樂評、精準的個性化推薦、朋友動態功能,我們都是在尋找一個‘適度緩解孤獨感又保持個人獨立性’的方式來打造。”當被問及“樂評專列”活動策劃的初衷時,網易雲音樂的市場部工作人員如此回答。
“地鐵又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這種環境下,人的註意力容易集中,情緒傳染也會加速。而這些有感情的樂評,加上規整的圖文格式,賦予了傳播的溫度和儀式感,恰好擊中疲於奔命的乘客最後一絲防線。相互交融的複雜情緒,在地鐵車廂內快速擴散,完成碰撞與共鳴。”
“樂評地鐵”活動的策劃思路,正是對產品思路的放大。通過塑造一個相對隔絕封閉與純正的音樂環境,故事化、個性化、社交化的功能引導,增加用戶的參與感與沈浸感。
從這一點來看,網易雲音樂要比豆瓣更像“我們的精神角落”。
據網易雲音樂推文介紹,這次地鐵海報上的85條評論,均來自網易雲音樂點贊數最高的5000條優質樂評,以“簡單,一語中的,脫離了歌曲環境仍然能被看懂和有共鳴”的標準經過層層人工篩選最後評出。
在封閉孤獨的地鐵中,自帶情感的樂評和規整的圖文格式,賦予了傳播溫度和儀式感,對舟車勞頓的乘客來說,每一句樂評都是對脆弱的情感防線一次猛烈沖擊。在相互交融的複雜情緒里,很難不為這些煽情的樂評動容。
網易雲音樂的未來依然很“丁磊”
刷屏只是一時的,面對AT城墻高築的版權壁壘和巨大的流量支持,網易雲音樂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而網易雲音樂的應對姿勢是,繼續擴大自身在“小眾”和“社交”上的優勢,但“以差異性特征切入市場,並迅速和原有的市場統率者形成分庭抗禮之勢”的網易獨門秘籍能否為網易雲音樂帶來新一輪的增長還是未知數。
去年11月份,網易雲音樂正式發布扶持獨立音樂人的“石頭計劃”,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內吸引了上萬新入駐的音樂人。
截止到目前,網易雲音樂入駐的原創音樂人已經超過4萬人,上傳原創音樂作品超過80萬首,其中2016年入駐音樂人和上傳原創作品同比翻番。
隨後,網易雲音樂全面開放音樂人贊賞功能,這被解讀為網易雲音樂深耕獨立音樂的一個積極信號。而網易雲音樂推出的音樂人原創歌曲征集活動,則預示著網易雲音樂“石頭計劃”的又一子計劃——專輯投資計劃的正式落地。
雖在版權上不具備優勢,但“必須拿到的(版權)還是要拿。”2月27日,網易雲音樂與旗下擁有濱崎步、小事樂團(Every Little Thing)、幸田來未等當紅藝人的日本娛樂集團愛貝克思(avex)宣布達成獨家音樂版權戰略合作。
網易雲音樂選擇小眾的日音市場,除了是為了避開AT的版權鋒芒,還在於網易雲音樂用戶的音樂口味偏好。
據網易雲音樂大數據顯示,除了電子音樂外,民謠、二次元音樂等以前被稱為“小眾音樂”的音樂類型,正在強勢崛起,獲得了越來越多的關註。
除了在“小眾”音樂上動作頻繁,網易雲音樂“朋友”功能中用戶參與的形式已經從圖片、文字,升級到短視頻。“讓社區更活躍”,是現階段上線該功能的主要原因。
在此之前,精選文章功能也悄然上線,從這兩者中都可以看出網易雲音樂在音樂社交方向生態布局的進一步加深。
而無論是扶持獨立音樂,與相關公司進行版權合作,還是社交功能的進一步加強,網易雲音樂在未來的戰略布局上,無疑看起來很“丁磊”。
每經影視記者 蓋源源
每經影視編輯 溫夢華
在商業片侵襲的市場,《岡仁波齊》和《皮繩上的魂》兩部作者風格濃厚的文藝片能夠登陸院線,而且《岡仁波齊》還憑借口碑發酵逆襲票房,令人看到文藝片並非一定要打“求排片”的苦情牌才能成功,其背後也透露出影片投資方的眼光和膽識。
為此,每經影視(微信號:meijingyingshi)專訪了兩部影片的投資人、北京天空之城影視有限公司董事長路偉。路偉投資的影片頗有特色,他投資過紀錄片《喜馬拉雅天梯》(創下國產紀錄電影票房紀錄),同時他還是票房最高的國產動畫電影《西遊記之大聖歸來》的出品人。雖然目前紀錄片、動畫片、文藝片在電影投資市場並不討喜,但路偉卻敢出手,而且收益不錯。
▲《皮繩上的魂》主創團隊見面會,路偉(左一)在成都百麗宮宣傳(每經影視攝影)
》》“不看到作品不會去投資”
《岡仁波齊》上映首日排片率只有1.6%,以《變形金剛5》為代表的幾部好萊塢大片正在熱映,占據超過60%的排片,《岡仁波齊》卻以21%的超高上座率高居榜首。
隨著支持這部影片的觀眾和影院越來越多,《岡仁波齊》走出了一條漂亮的票房上升曲線,在國產片整體質量不高的2017上半年影市中憑借口碑突圍。有了《岡仁波齊》的“逆襲”,外界也對它的“姊妹篇”《皮繩上的魂》也充滿期待。今日(8月3日)每經影視記者獲悉 ,《皮繩上的魂》宣布把原定於明天(8月4日)上映的時間改為8月18日,而8月4日也會開啟“全國點映”,觀眾們仍可以在當天率先領略它的風采。
▲改檔海報(片方供圖)
每經影視:《岡仁波齊》的票房表現有沒有超出你的預期?這部影片你的投資比例是多少呢?
路偉:這部影片的投資回報不錯,因為之前沒有一部藝術電影能賣得這麽好,我電影圈的朋友發微信給我說,你又弄了一個現象級的事兒出來。影片成本在1200萬元左右,我們是最後一家投進來的,他們之前拍完後也放著一直沒做,我們算是完成最後一塊拼圖的人。投資方一共四家:和力辰光、樂視影業、尚立文化和我們的馬燈電影,四方的投資比例差不多。
每經影視:《皮繩上的魂》的投資方是什麽情況?
路偉:與《岡仁波齊》是一樣的。
每經影視:《岡仁波齊》和《皮繩上的魂》並不是主流的商業電影,你為何選擇投資?張楊導演笑言提醒過你可能虧本。
路偉:我對類型沒有偏好,只要是好電影就行。雖然《岡仁波齊》是個文藝片,但它的回報率可能比很多商業片還要好,有個電影產業記者告訴我,這個電影可能是今年上半年回報率最高的一個項目了。
每經影視:但現在不少投資人比較迷信流量演員、知名導演、知名公司這樣的搭配,覺得有這些組合就成功了一半。
路偉:我投資影片不會投在劇本階段,至少是在制作過程中,每個公司都有自己投資的風格。現在市場比較亂,爛片太多,知名導演、知名演員、知名公司也不見得能出好作品,只能看準了再投。我投資電影,都要看成片或者半成片,沒看到影片是不會投的。特別是文藝片,更是要看到東西才行,因為文藝片本來就是個作者電影。
▲截至8月3日,《皮繩上的魂》電影收獲票房18.3萬元(貓眼專業版/圖)
》》“投資電影的核心是要懂電影,懂市場和觀眾”
路偉投資的電影類型頗為豐富,既有藝術電影《岡仁波齊》和《皮繩上的魂》,也有紀錄電影《喜馬拉雅天梯》。2015年,他擔任出品人的動畫電影《西遊記之大聖歸來》創下了國產動畫電影最高票房,這部影片也直接推動了熱錢湧入動畫電影行業。
其實,路偉很早就涉足電影投資,15年前他還在中國銀行工作時,就投資了中國首部三維動畫電影《魔比斯環》。
每經影視:你投資的電影,有紀錄片《喜馬拉雅天梯》,也有創下國產動畫電影最高票房的《西遊記之大聖歸來》,今年又是兩部文藝片,目前來看上映的電影市場反響都挺好,但它們都不是市場最多的商業片類型,你對觀察電影作品有何獨到見解?
路偉: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菜,有的人喜歡看明星導演,有的喜歡看大牌出品公司,這是某些投資人的風格,我們只看作品本身,這是我們的核心。對各種類型的電影足夠了解,是做電影投資人必須的功課,否則不知道從哪個角度去看、去分析電影,如果這方面知識沒有,我建議還是別做電影投資。
▲路偉出品的《西遊記之大聖歸來》收獲9.57億元票房(CBO中國票房/圖)
每經影視:文藝片的市場相對小眾,文藝片的排片率相對同期商業片也會低一些,今年你做了兩部文藝片,上映前對其市場前景是否會有擔心?
路偉:沒有擔心,有信心才會去做,我們也不缺項目。我認為把該做的做好,如果都做了,市場沒起來,那是命。我覺得做電影應該有些使命感,有些積極的心態,有點拼命三郎的勁兒。一部電影應該有它要傳達的核心東西,讓電影找到它預設的觀眾,讓觀眾找到他喜歡的電影,如果建立了這種電影與觀眾的聯系,這個電影在市場上是否成功,就要看命了,誰也不能保證一定成功,電影行業本來風險也很大。
每經影視:你投資電影的理念是什麽?過去你投資過文藝片、紀錄片、動畫片,但可能這些不是投資人最熱衷的電影類型。
路偉:核心是懂電影,其次是懂市場和電影的觀眾。現在的表達方式太多,互聯網、傳統媒體、影院等,如何建立聯系是挺有挑戰的事。
我不認為有大導演、小導演、老導演、新導演之分,主要是看作品。好萊塢有幾位頂尖的導演、制片人,他們是對全球觀眾都很了解的,能做出全球化的產品,中國還沒有。即便是邁克爾·貝,那麽有名的導演,在《變形金剛5》上不是也折了嗎?
》》“我要為資本說句話,資本從來不亂”
過去幾年資本湧入電影行業,助力產業發展,票房數字不斷刷新。然而從去年開始,行業轉入陣痛期,影片產出數量不斷增加,但國產片整體質量下滑,即便是2017上半年票房前列的國產片,口碑基本都不及格。與此同時,資本與電影聯姻,行業出現了不少亂象,比如註水票房,影視公司高估值簽下巨額業績對賭,讓行業呈現浮躁之氣。路偉在2002年就投資過電影,經歷電影行業起伏的周期,他又如何看待資本與電影的合作?
每經影視:您具備金融從業背景,很早涉足投資電影,2015年前後各路資本湧入電影行業,行業顯出浮躁之氣,國產片數量增長,質量反降,行業還出現不少亂象,你覺得資本和電影結合,目前的痛點在哪里?需要如何解決?
路偉:在這里我必須要給資本說句話,資本從來不亂,亂的是電影圈里的人。行業里,決定錢的配置的是制片人和導演,資本在全世界都是最聰明的錢,資本是財務投資人。行業內的一些人利用信息不對稱,賺資本的錢,現在不能把亂象歸結到資本身上。
每經影視:不少影視公司簽下高業績對賭,創作人似乎被資本裹挾,急功近利,現在我們看到市場上不少作品,粗制濫造。
路偉:對賭,不是資本急功近利,而是那些影視公司急功近利,不然為何簽下對賭?全世界的資本只有一個屬性,安全的盈利,資本是不帶性格進入這個行業,而帶著性格的是產業內部的人。根本上來說,是雙方溝通不好,有的人為了拿錢,做出“海闊天空”的承諾,其實很多資本並不是那麽懂這個行業,最後承諾實現不了,投資人也很有壓力。我們應該問問,做電影的初心在哪里。圈內人認為有錢了可以快速出作品,但電影是屬於時間的作品。如果沒有劇本幾十甚至上百稿的碰撞,那麽多鏡頭NG,一個完成度高的電影很難在短時間實現。資本是助力產業,不是資本害了行業,是行業害了資本。
每經影視:《皮繩上的魂》映後見面會,您提到從這部片子可以看到一些知名作品的影子,你一下列舉了多部電影,感覺您和一些投資者不同,您看過很多電影,非常了解電影藝術本身,才能這樣去講述。
路偉:曾經在互聯網圈有句話大概是這麽說的,“在你做的事情上如果有了一萬個小時的積累,你就可能能成功”。電影行業也是這樣,沒有10年的積累很難說自己是專業人才,沒有必要的閱片量可能無法有效的給你做的電影做出定位,無法在電影類型里給出參考坐標。沒有足夠的劇本閱讀量,可能看到的只是個好的文學層面的故事,不一定可以翻譯成畫面故事,電影歸根到底還是用畫面來講故事的。當然,文學故事很重要,但只是一方面。真正經典的電影都是在塑造人物、角色,無論是《教父》《威尼斯商人》《七武士》《霸王別姬》等,塑造的都是人。這些是世界的經典電影,但過去3~5年有這樣經典的電影出來嗎?故事可能大家全忘了,角色也不能留在腦海中。
創作層面需要足夠積累,包括文學故事和電影的閱片量,否則沒法判斷此事,這是基本功。所以我說好多投資人目前還不是太熟悉這個行業,因為他們站的角度不一樣,他們站的是資本立場,不是電影立場,而圈內人是影片立場,又不是資本立場,雙方有矛盾是必然的。一個很好的投資合作,一定是換位思考。你要理解導演、作品,才能翻譯成影院經理、媒體、觀眾記得住的東西,這跟自身積累有關。
投資電影不是急功近利的事情,一部電影需要2~3年積累,有的甚至是10年,比如張楊導演的這兩個作品,準備了10年才熬出來。電影是複雜的多工種集合的綜合藝術作品,對導演、制片人的成熟度要求非常高。
每經影視:好電影需要時間沈澱,但這樣的時間,可能不符合一些資本進出的周期。
路偉:資本和電影公司並非門當戶對,當前一個常規的基金的投資回收期在三年左右,但電影不一定,它們之間不太匹配。我認為,電影公司自身造血能力要夠,資本是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如果把資本當成雪中送炭的功能,90%玩完。電影公司還是應該以自己的項目、團隊、現金流為核心,這樣創業公司和資本雙方都可以很好合作,資本可以幫助做更多、更好的事情。資本是加分項,不是支柱,否則這不是電影公司,是電影金融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