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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真，四、五千蚊話多唔多，話少唔少，我建議你上大陸搞生意，香港已經冇咩發展空間喇。你先去買兩張廣州直通車飛，$400，再去信和買$1,000鹹碟……去到呢步，唔使再講啦……」這篇高登潮文，講述主角憑五千元賺夠一億，情節荒謬絕倫，被高登仔笑足幾年。現實生活中，亦有五千蚊創業的真人真事。 三年前，賣手機儲值卡的王嘉源（Ray，33歲），一次向客人售卡時，無厘頭被查問是否承接派發傳單服務，他竟膽粗粗承接，發現原來花兩小時「洗樓」派傳單，便淨賺五百元。於是他把派傳單發展成一盤生意，以四千六百元租鋪連雜費開設「洗樓王」。雖不至賺一億元，但平均月賺十萬元，客人更不乏政府部門及中、小企。 時居住鐵皮屋，會考捧蛋的Ray，畢業後曾從事電訊銷售中介服務做「蛇頭」，旗下有不少「跟班」。那些年市場大、競爭小，他試過三個月賺一百五十萬元。但後來競爭激烈，「搵唔到食」的他，輾轉走到大富豪夜總會做侍應，月入暴跌至八千五百元。他感嘆地說：「睇見啲客咁疏爽，自己就斟茶遞水。」不甘如斯生活，逕自決定再創業售賣手機儲值卡，收入亦只略為增加至萬多元。三年前一天，Ray兩名員工派傳單宣傳儲值卡時，被附近地產代理誤以為他們專責在街頭及上門派傳單；叮一聲，啟發了Ray 開展「洗樓王」生意。 他以三千六百元在新蒲崗廣場租下鋪位，再花多一千元印刷宣傳單張等；開始時，除了地產代理委託外，那時美孚至大角咀一帶有大型水務工程，政府找外判派發停水通知書，那判頭在網上發現「洗樓王」，便找Ray幫手，那次他用了五日時間，一口氣賺三萬多元。他再主動出擊，狂打電話及以電郵搵客，原來用最直接的宣傳方式最有效。在採訪這幾天，大部分時間，Ray兩部手機和兩部室內電話響個不停，一邊夾着電話安排人手，一邊與客人WhatsApp短訊商討合作細節，同時又有人來應徵兼職派傳單。Ray自言沒有雄才大略，所用的招數，是從當年做「蛇頭」累積到的「街頭智慧」。 「洗樓」食水深 除了在街上派傳單外，「洗樓王」主力是「洗樓」。Ray已掌握每一區有多少幢樓，他在宣傳的易拉架上，如數家珍地寫：「天水圍有二百一十六幢大廈、屯門三百九十幢大廈……」Ray坦言，「洗樓」食水甚深，以天水圍這些大區計算，全區收費一萬三千多元，扣除一半作員工薪金，他淨袋最多六千九百多元。他指傳單印刷向客戶收取正價，但坦言：「我有幾間相熟印刷廠，佢哋見我有時幾間公司一齊印，又印得多，佢俾印刷優惠，我哋可以賺埋。」 潛入大廈專攝靚車 「洗樓」主要為工廠及商廈，但亦有部分為住宅樓宇。不過屋邨及私人樓宇地下大堂均有保安駐守，按程序要進內派發宣傳單張，須事先向管理處申請批文。「不過多數冇可能成功。」Ray 說。於是他會請一些大廈住客當「員工」，有需要時甚至試過潛入大廈，「如果真係派唔到，就按比例退番錢。」Ray說。大公司如實惠及經常在宣傳易賣廣告的時昌迷你倉，都曾幫襯其洗樓服務。半年前開始幫襯「洗樓王」的中、小學補習社老闆梁Sir指，「洗樓王」人手充足，短時間內完成全區工作，「如果係我哋自己做番，一來會少咗人手做嘢，二來無乜效率。」。Ray增設「攝車」服務，即把傳單攝在汽車水撥上，「有地產代理會專叫我哋搵法拉利、林寶堅尼等名車，希望搵到班有錢客買樓。」由於此類工作較為辛苦，他多會分派較年輕員工擔任。而「攝車」的收費則為一萬架車收五千元，他則袋二千元；而傳統的派傳單收費較平，每小時四十五元，當中四十元分予員工，他只袋五元，雖賺得較少，但可密密食，拉上補下。 即日出糧養散工 派傳單這一行，人手很重要，他要「養住」一條二百人的派傳單隊伍，雖然他們只是散工，他也必須要密密接job，以確保員工有飯開，不會輕易跳槽。二十一歲的派傳單員阿樂說：「我讀完文憑就開始做呢份工，如果開足一個月工，有成萬蚊。」他的女朋友亦在半年前開始跟他一起做派傳單員。有員工指，Ray有時會向他們提供晚餐，跟他們開P聯誼，所以大家關係密切。此外，Ray亦會順道為相熟顧客招聘散工，「咪當係朋友義務幫吓佢哋。」記者見到在「洗樓王」鋪外，每日晚上六時開始，就會聚集一班員工等出糧。Ray指，他出糧是以現金「即日清」，「我啲員工好多都係餐搵餐食餐餐清，即日派錢，佢哋嘅開工原動力大好多。」然而，有一些員工住得較偏遠，為節省雙方的交通開支，他在各區選出一些員工做判頭，再由他們分配工作，在港鐵站交收須派發的傳單及出糧。事實上，Ray即日出糧予員工，但往往幫襯他的大公司要一個月後才找數，有客戶為了配合公司數期，拖足二、三個月。開業初期，Ray手頭的現金不足，曾一度出現周轉問題，險些未能繳交租金，他憶述：「唯有不斷搵新客，要佢哋預先俾訂金先搞得掂。」 影相記錄提升信心 不過，洗樓派傳單的入行門檻甚低，Ray指試過有「仔」抄足他們的宣傳海報，扮其公司搵客。他說：「不過公司要有幾十萬現金先做到即日出糧，唔係咁多行家捱得住，而且好多行家嫌洗樓複雜，只願喺街派。」然而，要提升顧客對他們的信心，他要員工每派一層，就影低該樓層的相片，再轉交客戶，以確實完成任務。「有啲客真係會驗屍咁驗，睇吓我哋係咪真係有做。」他說。事實上，這條橋是來自替政府派停水通知書的經驗，他說：「我哋『洗樓』派停水通知書，負責人要求我哋逐層影相，點知其他客人都好鍾意呢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