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ZKIZ Archives


盤點:創業合夥人們的8種中國式散夥法

http://www.iheima.com/archives/41622.html

1、新東方三大佬

《中國合夥人》的原型新東方教育集團則經歷過一段廣受公眾關注的混亂時期,由於新東方學生眾多,大眾知名度高,一有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學生好奇,例如廣受學生喜愛的名師羅永浩(現錘子ROM創始人),就曾經「帶頭造反」,對嗆俞敏洪,造成一時轟動。

新東方的真實故事遠比電影呈現得複雜、糾結許多,和君諮詢公司創始人王明夫在《高手過招》一書裡提及,最早新東方學校是個雜亂無章的大攤子,一塊大牌子底下擱著一群個體戶,儘管名師輩出,但學校老師如同地方諸侯割據、各自為政,有人把持了托福班和GRE、有人把持了雅思和GMAT,誰能多開班,就能多分錢,校方只管拆帳,其餘幾乎不管,導致老師們為了自身利益出發,互相擠兌攻擊,搶課程、搶學生,對新東方品牌產生了負面作用。

直到2000年俞敏洪找到王明夫,制訂出一套統一戰略,慢慢把權力重心從「地方諸侯」手上收回「中央」,對學校進行股份制改造。王明夫形容,當時各方利益難以平衡,俞敏洪安撫了這個又得罪了那個,最後核心團隊辭職的辭職、栽贓的栽贓、跳槽的跳槽、另起爐灶的另起爐灶,爭權奪利到了白熱化程度,連創始大佬間都氣氛火爆。

2、萬通六兄弟

萬通六兄弟在1991年創立海南農業高科技投資聯合開發總公司,此後六兄弟陸續離去,直到2003年王功權離開公司,剩下馮侖為止,歷時12年時間。

馮侖在《野蠻生長》中以「梁山模式」形容萬通六兄弟,「座有序、利無別」,股權利潤完全平分,如同梁山泊好漢在海南聚義,是水滸的現代翻版。結果商業合夥的關係中,兄弟情義往往凌駕了合夥關係。

商業關係終究是商業關係,必須回到商業經營的層次就事論事。王石第一次跟馮侖見面時,就預言六兄弟早晚要碰到利益衝突,馮侖當時不以為然,直到第一次拆夥前夕,六兄弟之間對於企業經營理念、決策、資源分配的意見衝突不斷,兄弟情義反而成為最難以跨越的一道障礙,「我住在保利大廈1401 房間,潘石屹住樓下,我們很痛苦地討論著,等待著,就像一家人哪個孩子都不敢先說分家,誰先說誰就大逆不道。」

據說,他們最大的分岐在於錢往哪兒投。馮侖說,全部是經營思想上的不同,你想往東我想往西,沒有利益上的紛爭。大家說不到一塊去,於是爭吵就不可避免。「大約有一年時間,我們一開會就吵,幾乎天天吵。」潘石屹說,吵到無法調和時,剩下的只有分手。

1994年秋天,萬通六雄在廣西西山開會,這次會議在萬通歷史上被稱為「分裂會議」。表面上的矛盾是馮侖和潘石屹而起,最簡單的說法是,當時的馮侖要干事,而管錢的潘石屹不給錢,矛盾就變得尖銳了。表現形式是這樣的,但背後的因素是價值觀的明顯衝突:馮侖生於古城西安,西安是古老的首都,封建禮儀傳統思想根深蒂固。陝西人多數很固執,是骨子裡的固執,對外人都很給面子,但內心卻異常執著,從不被別人所左右。然而,從人事的角度上來說,當企業做到一定的規模,大家都太能幹,而且個個都是老闆之才,這本身就會有問題。在這次會議上,幾個人吵了不下十幾次。王功權哭了,馮侖也哭了……無關利益,淚為情灑,就好像一場同甘共苦、坦誠相愛的婚姻,終要忍痛分別。

熟識新東方三大佬的人士說,三人因為有創業的革命情誼在,許多衝突是在一方覺得對方應該能理解、支持的情況下,發生了期待的落差,導致嚴重的失落感,使彼此間的衝突放大、更加難以收拾。

一次俞敏洪得知徐小平竟然帶領內部教師進行「革命」,反對他的新政,心中憤怒不解,直接讓人把徐小平的辦公室佔了;隔日徐小平上班一看,見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坐著別人,幾乎說不出話來。但是在熟悉雙方的人士看來,徐小平也有私下為俞敏洪化解集體衝突的想法,並不是單純為了反對俞敏洪,「他們的事,反正說不清。」類似的衝突持續進行了四到五年,王強、徐小平以淡出新東方收場。

1995年,六雄正式分手,散夥基本上是按各人原來所分管的業務來分的。因為幾個合夥人既在萬通集團裡任職,又是各個分公司的經理。按照商業操作模式,5個合夥人平分了萬通65%的股權。潘石屹拿走了北京的那塊地,後來做了現代城,易小迪分得了深圳的分公司。

現在看來,以「水滸模式」起家的萬通,梁山眾好漢打下一定的江山後,分解是必然的。十年後,潘石屹總結說,這次裂變就像宇宙爆炸一樣,越變越小,最後終於裂成了碎片,變成了一個個獨立的個體。這一個個獨立體又不斷裂變,裂變最後的結果就有了從萬通分離出來的30多個做房地產的董事長和總經理,「萬通」也被稱為是房地產界的「黃埔軍校」。

3、聯想柳傳志和倪光南

1994年聯想集團創始元老倪光南狀告柳傳志事件尤其具有代表性。

倪光南是技術派,柳傳志是銷售派。柳傳志曾經在公司宣稱,「只要老倪說的都對,老倪是有效數字1,別的科技人員都是0,這些0只有跟著倪光南幹才能出成績。」柳傳志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倪光南在香港開發聯想286主板,事前,柳傳志再三叮囑負責生產的周曉蘭:「設計出來的主板一定要再三審查清楚,再去生產,批量生產後,再發現錯誤,損失就太大了。」倪光南等不得時間,強令周曉蘭投入批量生產,結果出了錯。周曉蘭和倪光南發生爭執。最後,柳傳志不得不出場,硬著心腸對周曉蘭吼:「和老倪發生的任何矛盾,都是你的不是。做這件事情,出了成績,是倪總的,有錯的話,你就得擔著。不行,將你調回北京。」最終,柳傳志將周曉蘭調回了北京。

但是,最終兩人對公司經營的理唸到了最後南轅北轍,聯想退出倪光南主導的漢卡市場,柳傳志並且否決了倪光南申請的大筆研發經費,倪光南在聯想的主要項目幾乎停擺。

兩人關係在公司成立的第10年崩潰,但是倪柳的關係千絲萬縷,很難善終;倪光南狀告柳傳志存在個人經濟問題,認為柳傳志在聯想的香港IPO項目中竊取國有資產,虛報資產負債表,幾乎到了恨不得把柳傳志送進監牢的程度。倪柳惡鬥持續多年,後來倪光南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坦承,1995到1996年是他人生最痛苦的階段,如果當時柳傳志不把他「踢出」聯想,他也可能會沉浸在負面的情緒裡,難以開展自己新的人生。

倪光南的這一著沒能讓柳傳志身陷囹圄,柳傳志後來卻真的把一度有聯想接班人氣勢的孫宏斌(現融創中國董事長)送進大牢。柳傳志向來不吝提拔年輕後進,現任聯想集團董事長楊元慶、神州數碼董事局主席郭為都是在20多歲時獲得重用,成為單項業務的總經理。

孫宏斌也是在聯想內部快速獲得提升,然而外界認為孫竄紅太快,節制太少,讓聯想內部人士認為有動用公司內部資產接濟個人事業的企圖。柳傳志硬是以挪用公款13萬元的罪名將孫宏斌移送法辦,最終孫在否認犯罪的情形下獲判有期徒刑五年。兩人愛恨交織的師徒情分至此並未結束。當孫宏斌出獄後,柳傳志給了他第一筆資金創立順馳地產,東山再起。

4、真功夫蔡潘之爭

蔡達標、潘宇海,昔日攜手創業的兄弟,共同打造了全國餐飲連鎖企業 真功夫;他們,前者是真功夫的董事長,後者是真功夫的副董事長,但他們擁有同樣47%的股權;他們都不排斥真功夫的IPO上市計劃;但前者已身陷囹圄;後者欲藉機重掌公司大權。

自2006年蔡達標與潘宇海姐姐潘敏峰離婚後,蔡潘家族的矛盾便日漸升級。不過,一位真功夫子公司的高層稱,真正促使蔡潘翻臉的是蔡達標啟動的一系列「去家族化」改革。

在「去家族化」改革的進程中,真功夫多位中高層離職或被辭退,尤其是與潘宇海關係密切的原董事周明、華南區總經理易正偉等的離職,使潘宇海進一步被「架空」。

不過,初始股權結構的設置不合理也被認為是內鬥的根本根源。初始,真功夫曾由蔡達標、其妻弟潘宇海和一家蔡潘兩家共同擁有的公司「雙種子」共同持有。這樣平均分配的股權結構,對於投資人來說,並不是一個合適的結構,「如果兩方意見一致還好,不一致就很難辦」。

從2010年開始,兩方投資人以為看到瞭解決真功夫股權問題的曙光。在一系列事件之後,他們終於和兩大股東蔡達標、潘宇海達成協議,由投資人逐漸受讓潘宇海稀釋的股份,使得真功夫的股權結構「一股獨大」。

這個逐漸稀釋的過程得到了多方認可,「潘也表現得很有誠意」。投資人也出於對公司基本面的信任,願意增加持有股份。

但是由於真功夫性質上屬於中外合資企業,相關股權轉讓需要政府部門審批,這部分股權至今尚未交割完畢。

拆夥不成,便成內鬥。

內鬥讓真功夫IPO上市不得不延遲;與此同時,蔡潘的內鬥也在無形中重創了真功夫的品牌美譽度。

5、孫成綱孫成旗兄弟反目成仇

1993年3月,大學畢業分到山東萊蕪鐵礦的孫成綱迷上了股票。很快,他編制的程序在286微機上運行成功,這就是「神光預測系統」的雛形。經過幾次「幾乎賠進去全年工資」的挫折,1994年10月,孫成綱創立了山東神光諮詢公司的前身—神光工作室。當時,弟弟孫成旗師範畢業後在一個山區中學當老師,每月工資幾十塊錢。父母親對孫成綱說,你帶著兄弟,一起幹吧。孫成綱二話沒說,就把對證券業一竅不通的三弟孫成旗帶進了浮躁的股票市場。1996年註冊成立了山東神光鐘英證券諮詢公司。公司的股權結構為,孫成綱50%,孫成旗40%,董琳10%。資金全部由孫成綱墊支。

後來神光證券成為山東省第一批三個被授予經營權的證券公司之一,在國內也處於領先地位。孫成綱負責全局和技術,在台前拋頭露面,沖沖殺殺;弟弟孫成旗負責管理和業務,在後面穩穩的掌著舵。相互制約、相互提醒,大事小情,哥倆商量著來,配合相當默契。當企業走過初創期,累計資產達到2億人民幣的時候,兄弟之間卻出現了對企業經營理念的分歧,成綱堅持多元化發展與成旗對本行業做深做專的思路格格不入,兄弟間的矛盾不斷凸顯。直到由於弟弟與另一股東董琳結婚後,造成兄弟雙方所佔股權都是50%的時候,衝突終於全面爆發。

在嘗試了多種解決方案未果的情況下,後來弟弟逼宮,哥哥奪權,直至對簿公堂。最終,經法院調解,孫成旗及董琳將徹底退出。孫成綱收購他們夫妻所持50%股權從而百分之百控股神光,所有款項1320萬元在一個月之內付清。

有點評稱,在制定合約時,沒有對無形資產給予界定。這樣一間公司最核心的地頭力,是孫成綱手裡的證券市場分析工具,以及它作為公眾人物對市場的號召力。沒界定無形資產以至造成合作中嚴重的文化衝突。後來,當日常管理的重要性蓋過了市場拓展後,當弟弟掌握了更多的秘密信息,引發孫成旗對公司運營和收入形成新預期。觸發點是權力之爭而非權益之爭。

6、國美黃陳之爭

1996年陳曉一手創建上海永樂家電,2005年10月,陳曉率永樂在香港上市。國美電器於2006年併購永樂家電,此後陳曉擔任國美電器總裁。很多人把「黃陳之爭」看做創始人與職業經理人的鬥爭。

但有PE投資者提出:陳曉不是職業經理人,他是創始人!

陳曉創業十餘載,創始人的基因、性格、行事模式,已在他多年的企業掌舵生涯中留下了烙印,被國美併購之後,陳曉要從企業創始人轉身成為企業的管理執行者,這對其本身而言,就是一個極為艱難的挑戰。

被併購之後,陳曉的職位是CEO,按照現代公司治理的分工,CEO是代表管理層與董事會溝通和協調的角色,是企業的主要管理執行者,這個角色往往被認為是更多帶有「打工」的色彩。

在這位PE人士看來,國美併購永樂之後,黃光裕用陳曉為CEO,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這也注定陳曉一有機會,就會爭取自己可以在「相當於創始人」的位置上去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縱觀大多數企業併購的案例,尤其是實力差距不是太大的企業之間的併購,但凡被併購的企業的創始人,在新公司都是呆不長的,譬如此前分眾對聚眾、框架傳媒等的併購,聚眾的創始人虞峰(一度擔任分眾傳媒的副董事長)、框架傳媒的創始人譚智(一度擔任分眾傳媒的CEO),最終都陸續離開了分眾傳媒。

有分析稱,如果當初黃光裕任命陳曉為副董事長,而不是CEO,也不至於會給陳曉太大的想像機會。

創始人的氣質和內心願望很難使自身轉變成為職業經理人,但職業經理可以成為創始人。

7、牛根生與鄭俊懷:命運分野

當年在伊利,負責戰略指揮的是鄭俊懷,作為二把手的牛根生扮演著實戰家的角色。隨著牛根生屢建戰功,在員工中的威信越來越高,逐漸形成了對鄭俊懷功高蓋主的局面。

鄭俊懷的戰略思想是穩中求升,而牛根生的戰略思想卻是大膽挺進。鄭俊懷擔心,如果按照牛根生的思路發展,自己就會對伊利失控,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發生的。1998年,身為伊利生產經營副總裁的牛根生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自己在伊利做了16年,最近在使用資源方面卻感到了某種不順暢,調動很小的一部分資金,也有眾多部門來掣肘。

牛根生找到鄭俊懷反映問題,第一次感到老大哥眼神裡傳遞出的陌生和不信任。

最後牛根生不明不白地以「外出學習」的名義離開了伊利。後來創辦蒙牛,從伊利跑過去幾百名員工。

鄭、牛兩人的命運走上了不同方向。2004年6月,鄭俊懷因曲線MBO被舉報「侵吞國有資產」,鄭有口難辯。在法庭之上,鄭俊懷稱:「所為一切均是為瞭解決管理層持股的來源問題,至今不明白我的行為已經犯法。」

2004年6月10日,就在鄭俊懷被舉報的同一個月,蒙牛在香港聯交所掛牌上市,共募集資金13.74億港元,牛根生以1.35億美元的身價進入當年度《福布斯》的「中國富豪榜」。

8、陳可辛:遺憾至今的合夥生意

《中國合夥人》導演陳可辛也曾有合夥失敗的經歷。1990年代初,陳可辛和曾志偉等五個人做UFO電影公司。

陳可辛說,最初因為每一個人單獨的實力不夠,想要在電影圈裡面有話語權我們就要集結一班人一起做。當然中間也有一大堆問題,那些關於電影的問題更尖銳,更明顯。

在利益分配上,曾志偉是老大,雖然他不幹活,但因為他是精神領袖,他有話語權,利益分配一定是他拿大頭。電影就由陳可辛等幾個年輕人拍,賺了錢就平分,因為不平分擺不平。但是慢慢的,賺了錢平分的方式就開始不平衡了。

陳可辛說,當時UFO這個大範圍的合夥矛盾裡面,其實還有一個更小範圍合夥矛盾是陳可辛跟李志毅,UFO頭兩部賣座的戲都是陳可辛和他聯合導演的,聯合導演賺錢了怎麼分?這裡的利益分配就會有矛盾。

經歷過UFO之後,陳可辛後來跟另外2個朋友合夥,一開始就講清楚三個人怎麼分,但結果還是散了。直到他最後的公司,陳可辛把合夥方的股份用錢買回來了。


PermaLink: https://articles.zkiz.com/?id=56235

Next Page

ZKIZ Archives @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