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鏞記正牌大少教路:知足常樂

2012-11-08  NM
 
 

 

鏞記爭產案發展至今,隨著甘健成離世及清盤案於上週三被駁回,身為鏞記創辦人甘穗煇的第三房、甘老太一家人四分五裂,輸盡親情。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鏞記的正牌大少、亦即甘穗煇的「真正」長子,是二房的甘琨華。他早年是鏞記股東,但被父親安排接掌名氣遠遜於鏞記的鑽石酒家,讓鏞記徹底由三房掌管。○二年鑽石酒家結業,他移居溫哥華,閒時與太太釣魚、寫字唱曲,與世無爭。本週日,記者找到回港探親的甘琨華,說起當年如何抽身而退,他以蘇東坡名詩中其中兩句回應:「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說罷,哈哈大笑。沒有失望,他教路:「知足常樂呀!」

七十三歲的甘琨華,眉毛生得長,與其父甘穗煇十分像樣,經常笑意盈盈。上週六晚,偕妻女剛由溫哥華回港的他,出席同父同母的妹妹甘秀玲娶新抱的婚宴。當晚大部分已移民外地的二房及四房兄弟姊妹都回港出席,獨欠爭產的三房。甘秀玲說:「同佢哋都親密,不過較少聯絡;爸爸一直希望我哋兄弟姊妹和睦共處,每逢有咩喜慶,我哋都會一齊出席,我哋一家人真係好開心o架。」說到鏞記,大家只會想起甘健成及甘琨禮;其實甘穗煇有四位太太及十八名子女,元配麥女在訂婚不久後離世,未正式入甘家。三九年,甘穗煇娶了麥玉珍,兩人屬父母之命,共生有甘琨華等七個仔女。甘琨華說,當年其母和父親一齊捱,搞起鏞記,「我阿媽係揹住我整燒鵝,又幫鏞記啲員工車衫。」直至他五歲,爸爸認識了三房麥少珍,即大家熟悉的甘老太。甘秀玲說:「雖然三房都姓麥,但無關係的。爸爸同姓麥嘅人真係好有緣,當年鏞記上手老闆叫麥鏞,又係姓麥!」他們說,媽媽是傳統女人,非常吃得開,而阿爸亦非常「識做」,甘秀玲說:「阿爸買一隻戒指,會人人有份o架。我哋下午飲茶,佢哋(三房)就上午飲囉。」其後甘穗煇再娶四房何雪瑩,這名字由二太太麥玉珍所改,甘秀玲說:「佢正式斟茶入門做我阿媽嘅妹妹,仲成為麻雀腳添!」

由鏞記到鑽石

甘穗煇四二年在上環搞鏞記,四七年又與兩位朋友,在皇后大道中開設鑽石酒家。六十年代再在西洋菜街開分店,由二房打理。直至七四年,甘穗煇與拍檔、龍記企業及新會商會合資於上環德輔道中興建廿多層高的龍記大廈,底下七層作鑽石酒家。琨華被父親安排到新鋪,與四房長子琨廉並肩作戰。而鏞記就全權交由三房的甘健成、甘琨禮及甘琨岐打骰,然而翻查公司註冊處,七、八十年代的鏞記,由甘穗煇持七成股份,其餘三成由甘琨華、甘健成及甘琨禮平分。直至九○年,甘琨華於鏞記的股份突轉手予三房幼子甘琨岐。甘琨華笑笑口說:「呢啲係爸爸嘅安排,佢話點就點囉!」鑽石酒家的名氣一直不及鏞記,會否不是味兒?說到這裡,甘秀玲搶答:「媽媽教我哋做人要知足。」甘琨華望著妹妹,又大笑起來:「係呀,知足常樂!」八十年代中,中英談判期間,鑽石酒家其餘兩位股東有感前途不明朗,欲離開香港,故部分鑽石酒家相繼結業,只剩下上環龍記大廈分店,甘琨華一直在那兒做總經理。直至九三年,他亦開始擔心回歸問題,故於五十四歲之齡提早退休:「我每個細佬妹都去外國讀書,有外國護照,我就一直喺酒樓做嘢。咁啲仔女要去外國讀書,我咪走囉,我爸爸同意o架!」其實,甘琨華於皇仁預科畢業後,曾去香港電台跑了三年新聞,才被父親召回幫忙。他也挺懷念在外打工的日子:「出去打工,一個月有四日假。我返鑽石酒家做,同事年尾收爐,但我係太子,人哋放假,廚房要維修,我都要睇住,幾十年無休息。」

百五萬龍鳳大禮堂

除琨華外,二房的兄弟姊妹皆沒有沾手飲食業,這或許解釋了為何沒有大家族典型的兄弟相爭。二弟琨強在三、四歲時已去世;已故的三弟琨偉是律師,四弟琨得曾在科威特當研究博士,五弟琨泰做資訊科技,大妹秀玲是藥劑師,而細妹惠玲則做酒店管理。琨華退休後,鑽石酒家由四房的大哥琨廉一人打骰,直至○二年結業。甘琨廉說:「咁大間酒樓,我唔想一個人做。」秀玲說:「我哋諗,幢大廈轉為收租都唔錯吖!」他們其後把大廈租予喜悅皇宮,據知每月為甘氏兩房人帶來約四十萬元租金收入。直至去年,更以二點一億元沽出龍記大廈由他們持有的七層,秀玲說:「收租都要管理呀!」公司註冊處資料顯示,持有龍記大廈部分業權的創業有限公司,兩房人共十二個股東,其中三名成員以海外註冊公司持有;決定是否出售,過程難免有爭拗,美玲說:「我哋做每一個決定,都好理解每一個兄弟姊妹感受o架。」她指由於大家都「無咩所謂」,「最終幾個電郵問嚇大家,好快有共識。」

二房及四房一起搞鑽石酒家,即使酒家已結業,仍經常聯絡。本週二,鑽石酒家的雕塑及餐牌等於沙田文化博物館展出,他們齊出席。左起為四房的琨亮、淑玲、愛玲及其丈夫、琨廉;二房的琨華及太太、琨偉太太Susan、琨得、秀玲、惠玲及琨泰。

甘氏家族表

雖然鑽石酒家名氣不及鏞記,但食物質素卻不下於後者。《香江知味:香港的早期飲食場所》一書的作家鄭寶鴻說:「其實我當時都唔知兩間嘢係同一個創辦人,不過嗰時食鑽石酒家隻燒鵝,都覺得味道同鏞記有得揮喎。」甘琨華說,他們用的是鴻基煤,是正宗明爐燒味,父親興建龍記大廈時,起了一條煙囪:「全港只有我哋同鏞記係有煙囪嘅酒樓,之後政府無再批牌喇。」他憶述,雖然鑽石是中式酒樓,但也創造不少西式菜,如沙律煙熏魚及梳乎釐布甸等。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鑽石酒家的龍鳳大禮堂,「嗰時都有啲酒樓有龍鳳,但係塑膠嘅,我哋係搵上海師傅人手造,手工好仔細,同埋真係用金箔鋪o架。」琨華指酒家其中三層是大禮堂,七四年興建這些龍鳳雕塑共花一百五十萬元,而每年保養亦是數十萬。鑽石酒家結業後,他們把這些物件連同菜牌、紙袋等近二百件物件收藏,今年二月捐予沙田文化博物館,本週二率先展覽二十件,讓從外地回來的弟妹一起預覽。現時甘琨華在溫哥華樂得清閒,過去曾有傳他打算以鏞記的名義在外地開分店,他說:「根本無可能,你幫我澄清嚇。」然後繼續侃侃而談他的退休生活:「我鍾意釣魚、寫毛筆字。仲喺溫哥華參加咗合唱團,叫溫馨(Vansing)合唱團,出年仲會去上海表演添。」塞翁失馬,最重要可以繼續逍遙自在。

甘家二房物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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