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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那裡不知在等候誰,一攏濃 濃黑亮的髮辮在背後偶爾滑到她豐腴堅挺的胸脯前,她纖秀圓潤的手指透着玉白柔潤不經意地撥弄着鬆鬆的髮腳,一對工筆畫成似的烏黑蛾眉襯出兩顆大眼睛眼神如 晨曦閃亮喜出望外,嫣紅厚厚的朱唇兩邊傲然翹起蒙娜麗莎矜持的微笑,白裡透紅的鵝蛋臉生得極好看,偶爾她仰首將長髮往後擺撥,眼神轉向我這邊飄過似一束電 流撞我心弦盪漾,我一臉尷尬垂下頭不敢向她望去,卻感覺她在調皮地咭咭偷笑,那一剎那我如墮夢幻中,如斯美艷的女人只許夢中有。我坐在半島酒店大堂等人逾 半個鐘,隔着三張枱不時忍不住在偷看這尤物,也不禁心不停在跳,我最想知道的她到底在等個怎樣的人!這樣的美女誰不想親近?真的嗎? 我們這些除了有家室,一把年紀,肥腫又尷尬長相的麻甩佬想親近美艷如斯的尤物便猶如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矣,真的發夢無咁早也。可是說老實,這樣標致的美女我 真的會想吃天鵝肉嗎?不見得。這樣美艷的女人我坐到她旁邊已慌忙失措,還怎敢造次!我自小看見那些有膽量追求特別美艷女人的男士都覺得他們有特異功能,追 求這樣的女人憑什麼條件可以不感到自慚形穢?我對特別美艷的女人有自卑感,我想很多男士也是,我年輕時有幾位特別美艷的女性朋友都是沒人敢追求,因而長期 沒有男朋友,最後咬碎銀牙氣餒不過又怕蘇州過後無船搭,於是嫁了給長相麻麻條件普通只是大膽包天臉皮厚男人。世事就是這麼奇怪,好事過了頭反而是種累贅。 不知是否有薄命紅顏這回事。小敏是我常去幫襯的上海飯館胡老闆介紹我認識的。一天我到那裡吃午飯,老闆過來跟我說有位在美國讀時裝設計的世姪女想介紹給 我,看我是否可以在時裝界的設計部給她找份工作。我正在吃那客麻婆豆腐客飯的時候,胡老闆帶她到我坐的小枱來見我,我抬頭一看,一掠亮麗的艷影向我襲來, 倉皇中我不由得向後退卻了一步,如此艷色的美人令這小店頓然發亮了!還好我年紀大了,有胡老闆在旁我也把她當成是世姪輩,坐下來怦然心動了一陣子也就平靜 了。 那時候我仍在做佐丹奴,但直覺上沒想過將她安插到佐丹奴的設計部,後來在美國大時裝連鎖店LIMITED香港的採購公司MAST的設計部給她找到份工作, 通知她去見工時她說她已接受了另一間美商洋行的職位。之後因胡老闆常到我家做菜消遣也都帶她來,跟她也經常見面。熟絡了少了顧忌她便常給我埋怨找不到男朋 友,胡老闆也常在旁催促我介紹男士給她,但我認識的那些條件好未結婚的適婚男士都是些沙沙滾的「壞人」,我那敢給她介紹?! 後來都三十歲了,等到慌了又很想有小孩,她終於嫁了給一位殷實純品的中學教師。結婚後生了四個小孩入不敷支,她只好辭了洋行的工作在家裡教鋼琴,教鋼琴入 息好好多,因而在她收入的支撐下一家也活得很寬裕,樂也融融的。那天我到九龍的KCC會所見到他們一家人都穿着運動服也在那裡吃飯,顯然是一家人一齊在會 所做完運動來餐廳吃飯的。他們一家人嘻嘻哈哈高高興興喜形於色,看了令人替他們高興,我便想到如斯美艷的女人委屈於平凡,也甘心於平凡才得到了幸福。或會 有人說美艷不凡的女人委屈於平凡便是薄命,也許這樣的女人只要甘於平凡才會得到幸福吧! 小惠(假名)才算是薄命吧!十二歲隨父母從北京來港,她十七歲隨父母參加我朋友在家裡舉行的音樂會,一踏進門,站在大堂飲酒聊天的一群客人頓時靜下來,每 個人都轉過頭去望向她,她身材高『身兆』豐滿,穿了對鮮綠色的猄皮平底鞋,一條大紅色的長裙外面披了件衣襟繡了些碎花的白襯衫,粉紅色的絲帶將一攏濃厚黑 亮透出紫紅光的秀髮紮成條長馬尾,素顏淡妝,就好像具完美的雕像,只看到她的美艷而沒留意她五官的部分,我卻一見驚為天人。那晚音樂會她做司儀,英文和廣 東話都講得非常標準流利,可見她是個極之聰明的人。這樣得天獨厚的天之嬌女卻只想嫁入豪門,驟然平凡了起來。 父母是音樂家經常帶她參加私人音樂聚會,自然有機會接近豪門中人,以她的美貌和條件要嫁入豪門真是信手拈來,因而二十歲還有一年才大學完畢便輟學,嫁了個 富豪當家作主的大公子。墮入豪門真是深似海。最初她置身豪門大場面大家世覺得新鮮又刺激,整天滿臉笑容,對夫家的事情積極又熱衷,夫家上下的人對她友善地 殷然接受,而夫婿娶得美人歸,新婚燕爾亦覺得新鮮刺激,對她也溫柔體貼,雖然大家族規條限制繁多,她安慰自己這些繁文縟節反正有板有眼習慣了便沒什麼的 了,生活因而也過頗寫意。 但是日子過久了便發覺豪門的大場面大家世只不過是門面的虛張聲勢,都是這些缺乏安全感的大戶人家習慣以保護自己的必然的虛偽,她對夫家的事情開始感到厭 倦,臉上的笑容便變得生硬,夫家上下的人對她口氣亦變得冷淡和神情輕蔑,夫婿經過新婚一輪狂熱後,淡而無味的生活規律取代了原來的新鮮和刺激感,他在家的 時候變得心不在焉,晚上回家吃飯的時間愈來愈少,而回家的時間也愈來愈不定時,到她有了第一個孩子他更明目張膽地在外面有不同的女朋友。她更發覺自己只不 過是這家人堂皇華麗場面的一個美麗的裝飾品,不錯自己穿著衣香鬢影,但所佩戴的珠寶首飾都不是自己擁有的,卻都是丈夫拿出來讓自己佩戴,佩戴完後是要放回 夾萬裡去的。自己去街要司機都要問准奶奶,有時身上不夠現金還要問奶奶拿,感覺自己不僅是寄人籬下,還是在坐牢而不是在做少奶奶。這種不是人過的生活為什 麼要忍受而不一走了之?只怨她嫁入豪門心太切,不甘心身入寶山空手回,更不想兒女沒有了大家族的名分,或自己走了失去了心肝寶貝的兒女。就這樣她被困在用 黃金鑽石裝嵌的雀籠裡。就這樣一位如花似玉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女便成為了籠裡的金絲雀,豪華富貴掩飾下的薄命紅顏。豪門這兩個字便成了將她罩在人生紅牆角落 下的金剛罩。 突然半島酒店大堂客人的眼光都轉向那美女,啊!原來她等候的是城中出名的大富豪!突然間這位只許天上有美艷得神聖不可侵犯的尤物墮落到凡間來,變得平凡而 俗氣而又不是不可親近了。此情此景令我想到,為什麼那些將女人當成是玩物只有性慾沒有情愛的富豪,認為如我有兩個錢而不去玩女人的男人一定是基佬,因為玩 女人實在太過癮了,有錢的男人沒有理由可以抗拒,至於這樣做會傷害到老婆家庭兒女他們便不須要考慮的了。如果你不是基佬,而捐錢去做他們認為是搞搞震而不 是沽名釣譽的事,你的錢一定不是自己的,否則為什麼有錢不拿去玩女人而做這種無聊的事?所以有些人將我的錢說成是從美國佬來的,而我的助手是鬼佬便一定 CIA,亦覺得是順理成章了。這樣離譜荒唐的事一定要有個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交代,否則世界上男人有兩個錢便都被當成是為了玩女人而活着而已,就實在太荒 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