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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債務總量整體可控 有序去杠桿要分類施策

今年3月,美國兩大評級機構穆迪和標普先後將中國主權信用評級展望從穩定下調至負面,此舉曾經引發市場對中國經濟前景的關註。

中國中央政府、地方政府、企業和居民的負債率到底是多少?這些債務的風險有多高,會不會對中國經濟增長構成系統性風險或者區域性風險,應對這些債務和風險有哪些應對舉措?基於此,日前,國務院信息公開辦與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共同舉辦第25次文津圓桌閉門研討會進行研討。

債務總量持續增長但整體可控

數據顯示,以廣義信貸總量的指標,到2016年一季度末,廣義信貸為134萬億,廣義信貸和GDP之比是193%,比2008年末上升79個百分點。以各項貸款比GDP的指標,到2015年底這個指標差不多是150%左右,比2008年末上升47.5個百分點。這說明這些年我國債務總量在持續增長。

不過,中國銀監會政策研究局副主任何國鋒稱,相對債務總量增長,債務結構的問題更加需要引起關註。

何國鋒強調,值得關註的是,社會整個融資體系結構不合理,長期依賴銀行體系。他說,近年來,直接融資尤其債券融資這塊發展比較快,但股票融資占比比較低。2015年末債券和股票融資總量在社會融資規模占比14%左右,這導致實體經濟融資壓力和風險過度集中在銀行體系,銀行業承擔了大量本來應該由資本市場解決的一些金融服務,像科技創新、大眾創業、兼並重組這些應該由股權融資來做更好一些。

就整個銀行體系來看,中國銀行體系的不良貸款率仍較低。何國鋒提到,今年一季度末,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為1.75%,同時整個貸款損失準備也比較充足,目前商業銀行貸款撥備有2.4萬億,今年以來還在增長,撥備覆蓋率175%,貸款撥備率3.06%,對於不良貸款仍有充足的撥備。

此外,企業債市場信用風險總體可控。

截至2016年3月底,企業債券存量規模4.17萬億元,占整個公司信用類債券余額的四分之一左右。國家發改委財政金融司財政處處長關鵬表示,發改委管理的企業債券最大的特色是與投資項目直接掛鉤,服務於國家重大戰略、重大規劃和重大政策,資金的投入大都形成了一些比較優質的資產,能夠產生穩定的經營收入,是債券還本付息的重要保障。因此,企業債券在整個公司信用類債券的各品種中違約數量最少,信用風險總體可控。

另外,財政部預算司債務處處長尹李峰也提到,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當前政府債務風險總體可控。

尹李峰說,截至2015年末納入預算管理的中央政府債務10.66萬億,地方政府債務16萬億,兩項合計全國政府債務26.66萬億,占GDP的比重為39.4%,低於歐盟60%的預警線,也低於當前主要市場經濟國家和新興市場國家的水平。

尹李峰表示,從地方政府債務來看,目前債務風險也總體可控,以國際通用債務率(債務余額/綜合財力)指標衡量,2015年地方政府債務率為89.2%,低於國際通行警戒線。與一些發生債務危機的國家不同,我國地方政府債務形成了大量與債務相對應的優質資產作為償債保障,加上未來一段時期內我國經濟將保持中高速增長,也為債務償還提供了根本保障。

不過,針對地方政府債務管理目前存在的地方政府的償債能力總體有所下降、局部地區的債務風險有所上升、地方政府違法或變相舉債擔保情況仍有發生、一些地方還有一些不規範的PPP模式等新情況和問題,尹李峰稱,有關部門正在督促地方和相關部門采取措施加以解決。

從居民負債來講,國家開發銀行研究院副院長曹紅輝提到,2013年中國達到55.5%,美國為113%(2007年為143%),日本是130%。相對來講,中國的居民部門負債率還是有較大的發展空間。

曹紅輝說,消費的貸款在中國是兩倍於經營性負債的,占到整個居民負債的32%,其中居民負債中,80%是用於購買房產,其次就是汽車和信用卡的貸款。另外,中國的居民人口結構中,40歲以下占53.71%,這說明中國人口年齡結構並非是造成中國居民負債增長的一個顯著制約因素,今後還有比較大的增長空間,人口結構沒有成為一個約束。按照美國15%的居民負債的邊界來看,大概我們可以新增40.69萬億的居民負債空間。

綜合舉措解決結構性債務問題

在論壇上,國家開發銀行研究院副院長曹紅輝表示,全球債務同樣在增長不能光拿中國說事。他說,從全球來看,2000年開始全球債務87萬億,2007年是142萬億,2014年是200多萬億。在2007年到2014年債務危機債務救助中全球性增加了57萬億美元。債務對GDP比例,全球上升了17%,絕對值和相對值都在上升。到現在為止這種持續上升的趨勢沒有發生根本性的逆轉,但各個國家的情況不一樣。

雖然總體負債水平上升,但相對發達國家,發展中國家的GDP負債水平還是處於一個比較低位的水平。

曹紅輝說,2001年到2014年,發達國家的債務規模達到49.7萬億美元,新興市場為14.2萬億美元。從全球來看,數量眾多的邊緣化國家的負債率在下降,少數重要的經濟體的負債率卻在快速上升,這其中存在結構性差異。比如,美國2001到2014年負債率從53%上升到100%,日本從153%上升到200%。在去杠桿的過程中,美英兩國效果最為顯著,但其他發達國家的居民債務水平不減反增,比如加拿大、韓國和澳大利亞的債務持續膨脹,荷蘭、丹麥、挪威的杠桿率大大超過了美國的峰值。

中國黃金集團首席經濟學家萬喆說,中國的債務狀況總的來看有三點,一是赤字總體比較小,二是經濟增速仍然全球領先,三是中國政府掌握了很多生產性資源,不大會出現資不抵債的狀況。整體來說,債務水平和狀況應該是可控的。但問題是,既然債務實際可控,為什麽坊間、尤其外圍對中國的債務問題會有這麽大的恐慌呢?

她說,這其中有一些問題值得關註,比如債務總體不透明,除了過去不願意主動公開債務情況外,就是目前提到的大部分債務都是直接顯性的債務,有一些直接隱性和間接的債務沒有談到,隱性債務如何清算出來也是一個比較大的問題。另外,政策的不連續,在某些政策上有一些突然性,轉向特別陡,或者一些政策到基層後出現異化,再有可能一些可執行的程度不是那麽高,這容易招致質疑。

中國社科院世經政所前副所長何帆也認為,中國的債務問題是結構性的。總體來看,中央政府的債務水平並不高,地方政府的債務水平增長速度比較快,企業負債水平較高。這反映出:第一,中央政府不願意用擴張性的財政政策,還是希望地方多花錢,中央和地方的財權和事權並沒有明確劃分清楚。第二,企業負債很高,跟依靠貸款的粗放增長方式,跟中小企業融資難等問題都有關系。比如,大的央企融資超過了自己的需求,錢到手之後轉手倒給中小企業,自己還能賺一筆錢,導致負債率越來越高。如果看這些指標,只能說中國經濟處於亞健康狀態,但並沒有到了馬上就要出現危機的地步。

何帆預測,如果真的出現危機,肯定反映在流動性方面。政府債務的騰挪空間更大,很有可能出事情的是企業的負債,企業到最後還不上錢了。只是目前來看,企業的盈利狀況大體來講還比較穩定,沒有出現明顯的惡化,另外,企業的資金仍然主要用於日常經營,尚未出現企業資金大量被占用還舊債的情況,也沒有出現明顯的還債擠占了投資的情況。

何帆認為,債務問題是必須盡快解決的。不過,中國還遠遠沒有到了馬上就要爆發債務危機的時候,不必過分擔心。有時候,債務危機是自己嚇出來的。

何帆建議,應該密切關註債務指標,同時盡快做好預案準備。各種解決債務問題的政策措施很可能會有一定的副作用。解決債務問題,需要“雞尾酒療法”,各種藥效需要配合,劑量需要斟酌,對潛在的副作用要有充分考慮。

何國鋒也表示,要實現經濟有序去杠桿,把債務盡可能的降下來,還是應區別對待,分類施策。從銀行信貸角度,總的思路還是應該通過信貸結構的調整和優化,對不同行業或不同產業采取不同的措施。從銀行監管角度來看,企業負債整體較高,同時企業債務風險已經有所暴露。當前,主要以央企作為突破口來研究怎樣降低企業債務負擔和企業債務鏈,緩解企業相互拖欠資金的問題,同時穩妥處置僵屍企業的信貸風險。對僵屍企業,現在主要還是盡量推動其進行兼並重組、債務重組,盡量少實施破產清算,對於必須要破產清算的也是在多方研究信貸怎麽退出來,包括信貸退出的方式、節奏,包括影響,盡量不搞大規模一刀切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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