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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榕資本張震:中國真正合格的投資人不超過100人

來源: http://www.iheima.com/finance/2016/0712/157332.shtml

高榕資本張震:中國真正合格的投資人不超過100人
石慧 石慧

高榕資本張震:中國真正合格的投資人不超過100人

做VC最難的是複制過去的成功。

兩年多前,處在30歲尾巴上的張震與高翔、嶽斌離開IDG資本,一道成立了高榕資本。

在接受《創業家》雜誌當時的專訪時,張震把高榕定義為VC2.0。“VC1.0是入行最早的前輩,在50左右到60歲這個年齡段……VC2.0就是我們這批在35到45歲之間的合夥人”,儼然扛起了新銳基金的大旗。

而現在,新銳VC的評選邀請找上門來,高榕都不再參與了。張震說,高榕的自我定位早已不是新銳VC, “我們一直在跟最牛的基金競爭。”

在張震看來,合格的投資人有三個基本條件:學制、學費和回報率。具體點來說就是:經歷過十年經濟周期、投過不少於1億美金、拿回來的現金比投出去的多。“按這三條,整個市場上最多只能篩出不到100人”,張震說。

目前,高榕人民幣基金和美元基金的管理規模總額折合超過10億美元。張震說,在中國VC史上, 還沒有任何一家機構能夠在成立不到兩年半的時間內做到這一點。 “這種速度在行業里是非常罕見的。”張震稱。

成立之初,高榕最常被LP問到的是:“你們在IDG 時的業績或多或少有賴於大平臺,作為一家新基金,怎麽吸引優秀的創業者?”張震告訴記者,“現在沒有LP這麽問了。” 目前在互聯網領域,他們的LP已包括了來自騰訊、百度、淘寶、小米、京東、 等公司的創始人。

除了資金,這些LP也為高榕提供了他們的人脈資源。比如去年的現象級創業公司拼好貨,就背靠四個 “大神級”的天使投資人:淘寶網創始人孫彤宇、網易創始人丁磊、VIVO/OPPO創始人段永平、順豐創始人王衛。“這種公司根本不缺錢。你一個新基金去找他,他不會搭理你的,但最後他拿了我們的錢。不僅如此,我們還是A輪的領投方。為什麽?孫彤宇也是我們的重要LP,這種信任關系,是不一樣的。”張震說。

張震認為,做VC最難的是複制過去的成功。那麽,入行十幾年,已經投出小米科技、華米、Avazu、蘑菇街、91助手、3G門戶、土豆、暴風影音、刀塔傳奇、Testin雲測、貝貝網、拼好貨等明星項目的“高榕三劍客”要如何複制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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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榕資本創始合夥人張震/受訪者供圖

以下為張震口述(經創業家整理):

天時地利人和,再加上“一點狗屎運”

我在2013年離開IDG資本,和高翔、嶽斌一起創辦高榕。現在看,當時出來是具備天時、地利、人和的。

“天時”是消費人群更新,90後、95後成為主流消費人群,相應要求創業者年輕化,投資人也要有變化,更靠近創業者,但要比他們更有資源和經驗一些。這是對VC新生代的需求。

還有一個“天時”在互聯網+。那時互聯網創業和投資的上半場已經結束了,解決的主要是基礎設施和純粹互聯網應用的問題,比如IDC,垂直門戶,搜索引擎,互聯網遊戲,互聯網廣告,社交媒體,電商平臺等,在這些地方產生了BAT及十多家市值過百億美金的公司。

互聯網下半場要解決什麽問題?我覺得有兩個關鍵詞。

一是產業互聯網。接下來創業做搜索引擎、社交網絡這些,不是沒機會了,而是非常難。移動互聯網70%的流量都來自BAT,你怎麽辦?跟實業相結合是可以的,改造一些傳統行業,比如教育、金融、醫療、物流等等,那個想象空間很大。

二是新興技術,包括人工智能、大數據分析、機器人應用、AR/VR等概念。

而我們當時創辦基金時,主要瞄準的正是產業互聯網和新興技術。

“地利”是什麽——中國本土高凈值人群的形成,認同我們投資理念的LP逐漸成長。以前中國的主流VC(特別是在TMT領域)一直是美元基金,LP是歐洲和美國的錢。但在2010年以後,中國的創業新富階層逐漸產生了財富管理的需求。這些人又是對中國經濟、對創業者最了解的一批人,而且中國在未來的五至十年依然會是全球成長最快的經濟體。

所謂“人和”,一來我們在這個行業待了十幾年,有廣泛的人脈。同時我們是一個相對完整的團隊,都是可以把後背交給彼此的兄弟。

當然跟創業市場也有關系。2014年、2015年上半年是創業市場最熱的時候。甚至可以說我們走了點“狗屎運”。

2014年,超過20家中概股在納斯達克上市,這是中概股歷史上表現最優秀的一年。而今天,中概股紛紛退市,這會對資本市場產生什麽影響?美國投資人對中國企業失去信任了,如果這個時候再去新創立一只美元基金就有很大的挑戰了。

因為踩的點比較對,在過去兩年內,我們也見證了很多奇跡的產生。

比如貝貝網,2014年3月份我們投的B輪,當年4月網站才上線,先是趕上單獨二胎政策,後面全面放開二胎政策。巨大的利好,再加上互聯網基礎設施的完善,而且這個團隊在阿里工作過,對電商的理解很到位,所以公司成長很快。貝貝網2015年GMV是2014年的8倍左右,去年做到40個億,今年至少能做到100個億的銷售額,目前已經是中國線上加線下最大的母嬰零售公司。

比如Avazu,這是我們美元基金在2014年1月設立後投資的第一個項目。創始人是1989年出生的小夥子。他們去年把移動廣告業務以20.8億人民幣的對價出售給了A股上市公司天神互動。由此,我們在2015年12月給我們的美元基金LP做了第一次現金分紅。

高榕不是PE,也不是專投Pre-IPO的後期基金,就是一個做早期投資的VC機構,但我們在成立不到2年的時候,就已經能給我們的LP實現現金分紅了,這種速度是極為罕見的。

將心比心,頂級背書:“讓最優秀的公司拿高榕的錢”

高榕決策很快。

有的我們看好的項目,上午見了,下午就簽TS,晚上直接打過橋借款。你都看好了,幹嘛折騰創業者?我們也是創業者,我們也融資,同樣的,哪個人要折騰我們,我們就不要他的錢。誰爽快、條款友好,我們就拿這個錢,一樣的道理,將心比心。

我們還投了李學淩、馮鑫、陳向東等,這些創業者甚至已是上市公司的創始人和CEO,身邊最不缺的就是投資人,甚至拿起電話就能給各個基金的一把手打電話。作為一個新的投資機構,你能不能搞定他們?首先考驗你的是雙方有無信任的基礎,二是你能否提供他們所需的資源和幫助。

高榕從成立之初就決心做中國的Founders’ Fund(創始人的基金)。我們找了很多優秀的企業家來做LP,他們不僅會幫我們出主意,給我們推薦項目,或者給已投的項目當創業導師,有時候還會對接一些行業資源,這些都幫了我們很多。

比如我們投本來生活之前,請孫彤宇專程從杭州飛到北京跟喻華峰吃了6個小時的晚飯幫助我們做下判斷。見面之後老孫跟我說,做生鮮電商很有挑戰,需要理想主義。坦白講,一開始我並不太理解,心想這個評價好意識流啊。

然後我們做盡職調查的時候,買了本來生活和其他兩家的草莓品嘗作為對比。第一家塑料袋裝,草莓都碰壞了,賣相很差,口感不好,價格適中。如果當時不是為了盡調,就直接退貨了。第二家好一點,貴不少,但裝在一個盒里,底下有幹冰,口感尚好,可草莓中間還是有破損。而拿到本來生活的產品時,也是盒子里鋪幹冰,但它的草莓是一顆顆分開放在鑿好的槽里的,像放雞蛋一樣,不僅賣相好,口感也最好,價格在三家中也是最實惠的。

我想這也許就叫理想主義,最後我們也決定了投資。我們是2014年初投的A輪,之後兩年公司每一年的業績都比上一年增長三四倍,最近也剛剛完成了C輪和C+輪融資,總共1.17億美金。

逆向思維:好的回報只屬於堅持投資紀律的投資人

目前創業環境越來越難,中國資本市場應該還會保持一個慣性,在寒冬里再延續一段時間。很多時候,“寒冬”代表的是投資人的一種心態。

當投資人心態形成的時候,會有一種慣性。巴菲特講,在所有人貪婪的時候,你要恐懼,在所有人恐懼的時候,你要貪婪。逆向思維,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

我們對去年的投資節奏做過一個統計,發現我們在二級市場最瘋狂的那幾個月都沒怎麽簽案子。到9、10月份,市場冷下來以後,我們投資速度再提上去。二級市場的瘋狂會直接帶動一級市場股價的上升,你是不是有經驗、有紀律的投資人,就看你能不能在那一刻剎住車。

整體來講,2015年我們團隊比2014年增長了一倍,管理的基金規模比2014年增加了不止一倍,但投的數量卻比2014年減少了一半。

投資的本質是賺錢,當它已經不能賺錢的時候,你為什麽要投它?是,別人都在搶,比如上門美甲、阿姨上門、洗車之類的,我們都沒投,我們就覺得這個經濟賬算不過來。不管你叫什麽概念,商業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我就看你的收益和成本是不是相匹配,用戶的留存周期里產生的價值是不是可以覆蓋掉你的獲客和運營成本,如果這些達不到,我們就為了概念,等著別人來接盤麽?

資本市場會再冷一段,但我不擔心,VC這個行業是反經濟周期的。市場不好的時候,恰恰是我們要投資布局的時機;而市場好的時候,就變成我們已投項目成功退出的時機。就是看你對節奏的把握和對創業者的判斷是不是足夠老道。

首先我們交過足夠多的學費。第二我覺得是合夥人機制起作用。某個時間,可能某一個人會頭腦發熱,但有另外兩個合夥人及時拉你一把,這是非常重要的。

這事兒很酷:我們在做一件目光長遠的事情

VC創業有非常大的挑戰,為什麽這麽說?

首先,你得募資。別人為什麽把錢給你,你是要有能力實現投資回報的,而不是光有一腔熱情。

第二,做VC是一個團隊合作的事。VC和公司最大的區別是,公司的決策往往要一言九鼎,CEO說了就算,而基金不是。

基金管理者是一個知識聚集體,一起討論來避免風險,所以才有合夥人機制。不可能一個人說了算,因為他做不到今天懂互聯網金融,明天懂人工智能。實際上,很多基金連基本的合夥人團隊都很難建立起來。

在我們公司,我和高翔、嶽斌的性格和背景就比較互補。我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是典型的雷厲風行的人。高翔是一個比較文藝、逗比的人,很柔和,跟我非常互補。嶽斌是一個天才型的技術宅男,對技術的敏感性極高,求知欲和學習能力非常強。

第三,VC公司雖小,但一定要機構化。因為你面對的都是最優秀的創業者,作為投資機構,你能給他們什麽支持?在戰略、人力資源、融資、並購、退出、金融服務等等上你能給他提供什麽?在這方面,我們的CFO、法務總監、HR總監等,教育背景和工作履歷都很牛,這樣才能給被投企業提供更好的投後服務。

第四,做投資機構的另一個挑戰在於投資體系的系統化。做VC最難的一點在於你如何複制自己過去的成功投資案例。你投了一個獨角獸,賺了很多錢,那下一個成功項目在哪?如何複制成功,怎麽系統性地發掘最優秀的項目,找到最優秀的企業家,說服這些人拿你的錢,然後順利退出,形成正向循環,這是系統化的要求。

前面兩點,“機構化”說的是基金運轉,“系統化”指的是投資的邏輯和方法。這都不是一個小團隊或一個人光有一腔熱血就能建立的。只有把這些問題都解決了,才能在最頂尖的投資機構里站住腳。

此外,還有更深層的,就是建立生態體系。因為今天公司與公司間的競爭,是綜合能力的比拼。比如我們也會布局媒體、天使投資基金、融資顧問公司、人力資源服務公司等。投他們不是為了掙錢,是為了更好地服務於被投企業,幫我們獲得更好的項目來源及投資回報。

同時,我們不希望基金的個人屬性太強。因為當一個基金與某個人的個人品牌連接過於緊密的時候,風險是很大的。因為離開這個人,基金往往就可以忽略了。我們是想把高榕打造成一個可傳承的事業平臺,讓年輕的投資團隊成員在這個平臺上也可以獲得沒有玻璃屋頂的發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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