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關健 發自上海
4月23日傍晚，中國企業家俱樂部2016綠公司年會給這個平靜的互聯網周末帶來新的聚焦點，馬雲提問賈躍亭的環節成為其中最受關註的現場片段之一。
“推翻了三座大山，把地主鬥死了，農民不一定富起來。”在這場年會“10人看10年”演講環節，壓軸出場的馬雲這樣回應外界部分質疑BAT壟斷市場的聲音。事實上，類似的表述他此前曾不止一次在公開演講場合中提及。
“農民”想要富需要想象力
根據這場年會的接龍演講規則，先進行演講的樂視創始人賈躍亭在演講完成後需要接受馬雲的提問。馬雲提出了一個在賈躍亭看來非常棘手且“壓力山大”的問題。馬雲問，“前幾天有人跟我說，你在互聯網深圳大會上說了BAT，百度、騰訊、阿里巴巴壟斷了整個互聯網創業的資源，使得大家沒法混了。假如說我們現在換一下，你是BAT的一家，你該怎麽做才好？”
剛舉辦過一次盛況空前的公司發布會的賈躍亭成為上周朋友圈里的熱門人物，他在幾個跨界領域快速進行的很多讓人看不懂的大手筆布局成為外界爭論的一個焦點。面對馬雲的提問，他巧妙地將答案引向了“換個角度需求突破”上。
賈躍亭回答說，“每一個時代都會有一些代表性的企業，每個時代都會有一些壟斷整個社會資源的企業，但是其實這些都不重要，因為時代在不斷變化，每一個時代變遷的同時都會誕生全新的更加偉大的企業。所以，如何能夠突破上一代時代企業的封鎖，或者是大山，其實只需要一件事情，判斷下一個時代到底是什麽，而不是在它們的延長線上去做創新，也更不是依賴BAT強大的資源，就像今天郭總講的，依賴BAT的入口，很多小企業都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如果能從另外一個維度思考問題，能夠站在更高的維度，能夠站在下一個時代的維度去制定你的戰略，能夠通過自身的努力去走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其實有可能你就會引領下一個時代。”
對於這個問題，馬雲這樣給出了自己的見解，互聯網圈內部也曾擔心，“老一輩”的微軟、IBM、Oracle搶占了太多資源，使後起之秀沒有了發展空間，但其實他們這樣的公司面臨的挑戰依然非常大，今天的阿里巴巴也同樣面臨這些挑戰。在馬雲看來，“BAT大家都覺得它相當得了不起，但是你的想象力不夠，我估計也就兩三年格局就會變化，過個四五年我們這些企業是否還會在那兒，我覺得這些都是很大的問題。”
這和馬雲當天演講的題目《想象力是未來社會最大的動力之一》相吻合。他調侃自己當天最後一位演講，擔心前邊的嘉賓講得太好讓自己沒話可說，但其實“有的時候我們自己覺得自己做得很好，其實是想象力不夠。有時候我們覺得自己做得很爛，也是想象力不夠。別人講得很好，你覺得不能超越他，其實還是想象力不夠。”
因此對於現在分光無限的BAT，馬雲認為也是外界的想象力不夠，“我估計也就兩、三年格局就會變化，過個四、五年我們這些企業是否還會在那兒，我覺得這些都是很大的問題。”
公司十幾年，內心四、五十年
年會現場，被馬雲嗆聲的嘉賓不光有眼下互聯網圈子里的紅人賈躍亭，還有教育領域的俞敏洪。
新東方創始人俞敏洪當天演講時說，他們這些公司10年內可能在，100年肯定不在，但教育會在，新東方會在。馬雲“不客氣”地針對這句話“點了一個雙響炮”，“10年內我們未必在，可能3年就不在了，現在哪個互聯網公司真正能紅3年？很難；第二，教育在，新東方未必會在。這是兩碼事情，教育不等於新東方，但是教育肯定會在。”
16年前，剛剛創辦阿里巴巴B2B公司的馬雲還在為融資跑遍矽谷卻空手而歸，16年後，這家公司已經超越沃爾瑪，成為年度GMV超過3萬億人民幣的全世界最大的零售平臺。當年有媒體形容如果阿里巴巴這樣的企業會成功，無非是把一個萬噸輪擡到喜馬拉雅山上去。馬雲回應稱，“我們就把它擡上去試試看。”
“我們現在每一天如履薄冰，所有做傳統企業的人都覺得互聯網企業的日子很好過，其實互聯網企業不好過，而且相當的難過，這十幾年在我看來，我的內心就像過了四、五十年一樣，每一天非常艱難。”馬雲說，如果下輩子還做企業他一定不會將它做這麽大。
按照年會規則，馬雲也接受了第一位出場演講的聯想控股集團主席柳傳誌的提問。與馬雲相識13年的柳傳誌問道，互聯網行業是否是一個講究一家獨大、不容對手的行業？
“對手是消滅不光的，天下怎麽可能打得光對手？我是不太相信一家獨大這一個說法。”馬雲對此回應稱，企業應該保持競爭意識，但跟別人競爭的目的是讓自己更強盛、更好地面對未來，而不是消滅對手。他認為，拘泥於惡性競爭是因為企業家的格局不夠大，眼光看得不夠遠。阿里巴巴在十幾年的發展中將更多時間花在了跟未來競爭、跟昨天競爭上。如果沒有對未來二、三十年社會問題和趨勢的判斷，那眼下兩三年的形勢判斷就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