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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大白

狄更斯曾頗具洞察力地述說過歷史上最好又最壞、智慧且愚蠢、充滿信仰光明，亦不乏懷疑和黑暗的一個時代，其實在今天，這些形容仍是適切的。可能，有一點進步在於，“創新”這個火種越發明亮，可以讓人們有一些底氣盡力掙脫愚蠢黑暗的最壞境地。

而在那些打動人心的“新”事物中，動畫片無疑是極易跨越語言、國界、年齡甚至是時間的。如果說，華特·迪士尼是20世紀初的傳奇魔術師，他將從未出現過的藝術和科技成果帶進我們的世界，那麽皮克斯人則是以自己更貼近於這個時代的特別方式傳承了迪士尼的光影之夢。

短短三十年時間，那個蹦蹦跳跳的白色臺燈已成了太多人心目中的夢之源。殊不知，這個看似水到渠成的夢讓約翰·拉塞特、艾德·卡特姆和史蒂夫·喬布斯付出了外人難以想象的努力，帶領一群追夢的工程師借著科技的翅膀，為“創新”又添上一抹重彩。

雖然，艾德·卡特姆總自謙是一個不太懂得管理團隊的人，但當他在決定要用計算機圖形學改變動畫形態時起，從他在盧卡斯影業開始探索三維動畫時，自他與約翰·拉賽特拍攝完成真正意義上的皮克斯動畫長片時，直至這部講述皮克斯歷程的《創新公司》最終問世，這整個過程中，“求新”的渴望和對人的“關懷”是最核心的兩條線索。其實，這或許便是管理團隊中最難也是最重要的，而實際上，卡特姆“無意”中正是抓住了它們。

皮克斯的夢想始終是以顛覆傳統為己任，要以計算機三維圖像制作出帶有科技感的動畫長片，同時也不能丟掉動畫片最註重營造的溫情世界與赤子情懷，即讓鋼鐵的外衣下跳動的心永恒。

因而，自公司創立開始，面臨的挑戰即是分辨並抵禦那些會將公司帶上歧途的誘惑，始終抱有“求新”的渴望。於是，在發現盧卡斯影業的喬治更關心電腦與電影關系這一點與皮克斯的願望有分歧時，卡特姆和團隊選擇了出走；在1995年推出首部長片《玩具總動員》大獲成功之後，皮克斯繼而推出續集，但在市場追逐利潤的大商業環境下，皮克斯也不可避免掙紮在保持品質與向商業化妥協的拉扯中，最後他們還是在“新”的精神內質支持下，拋棄那種依賴舊故事，加速規模化生產的發展之道，堅持超越自己。

在對於“偉大”與“平庸”的關系的認識上，皮克斯亦是在失敗的挫折中漸漸明白了在面對“醜陋的嬰兒”時，什麽樣的態度才是比較合理的，即捍衛未來，捍衛新生的構思。即便它開始醜陋，但亦要給其成長蛻變的機會和環境。

變化和不確定是常態，“暗藏勢力”更是人類難以捉摸和預計到的，“開放的心態”和對“創新”的堅執是不可少的良藥，就像卡特姆所言，“如果你壓制了初學者的心態，那就很容易重複自己的老路，而不是去開拓新的疆土”。

對人的“關懷”則是讓“創新”從想法落實在屏幕上的要旨。皮克斯和其他任何公司一樣，開拓事業首先是要組織起一群戮力同心，有能力和沖勁兒的夥伴。

皮克斯的管理者在錘煉企業的過程中逐漸認定“找到配合默契的合適人才，要比挖掘高明的點子更加重要”，即“人”才是最重要的生產力。由此，才有了後面的對於實現皮克斯人自由平等交流、進行思想碰撞的種種嘗試。例如，以特別的建築設計和辦公室設置來體現平等空間；設立點評日，鼓勵團隊成員進行頭腦風暴、廣開言路；在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時，首先想到的是解決問題，而並不是揪出責任人施以重罰……

當然，皮克斯的“創新之途”亦並非完美無瑕，它的動畫電影制作模式和成片流程也不是完全適用於其他企業的。但是，從它三十年的成長歷程中，最重要的啟示是，領會“創新”的概念如何貫徹始終，如何在具體環節的操作中將“創新”落實。若真是丟了“創新”，可能，我們也就無法在這個春天擁抱一個叫作“大白”的在科技裝備下新意滿滿的暖心機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