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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把脈】犬儒的生活智慧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06264

說服自己要接受壞事,且要盡可能以此為樂,這是一種犬儒化的弱者自我防衛機制。

最近讀到某教授的《〈賣火柴的小女孩〉:感恩的心》一文,文章說,“安徒生並非丹麥的杜工部(甫)”,所以,《賣火柴的小女孩》也絕非“丹麥版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安徒生其實是在告訴我們“如何做一個快樂的窮人”,“賣火柴的小女孩是幸福的,而且,她也死於幸福。”

我因此想到讀過的一篇博文《生活就像被強奸一樣,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我初讀此文的印象是,會不會是斯德哥爾摩癥候群的一個病例呢?想了一想,發現並不是這樣。二者的主要不同在於,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是一種未必有說理過程的心理認同變化,而“享受強奸”則顯然是一種自我勸解、自我說服的結果。而且,前者可能發生在任何社會條件下,而後者似乎只可能產生在一個犬儒化了的社會里。

斯德哥爾摩癥候群又稱為人質情結、人質綜合征,是指被挾持的受害者對加害者產生了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加害者的一種情結。斯德哥爾摩癥候群起作用的因素中,最關鍵的是“正義”,綁匪為了某種“正義”原因而綁架人質,並得到人質認同。第二個重要因素是,綁架者在對被綁架者的挾持過程中,對他施以“恩惠”,被挾持者越是感到自己身處於危險之中,就越是會感念這種“照顧”和“關心”。第三,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被挾持者完全沒有逃脫的希望,也完全與外界隔絕,不斷受到綁架者的洗腦。

“享受強奸”並不符合這三個條件中的任何一個。被強奸者清楚地知道,強奸是一種暴力,是邪惡而不是正義的。被強奸者也不會感覺到施暴者的“照顧”和“關心”。強奸發生在很短的時間里,被強奸者“享受強奸”,不是被人洗腦,而是自我洗腦。如果說斯德哥爾摩癥候群是一種“糊塗人的錯誤意識”,那麽“享受強奸”便是一種“明白人的錯誤意識”,很符合彼得·斯洛特迪克(Peter Sloterdijk)在《犬儒理性批判》一書中對犬儒主義的定義:犬儒主義是“啟蒙了的錯誤意識”。

如何做一個快樂的窮人,如何對待“被綁架”或“被強奸”,都成為如何對待不幸生活的隱喻。“當快樂的窮人”和“享受強奸”一樣,是拿來比方我們無法反抗,便應該好好接受的生活態度。如“享受強奸”的作者所說,是“生活里有很多事情是你不想也不願意做的事,會在環境的強迫下做了”,“環境需要人去適應它,而不是環境去適應人。生活就像強奸一樣,當不能抗拒的時候,就去享受它吧”。

不管環境多麽不合理,生活在其中的人都一味地說服自己去適應環境,而不是要求改變環境。他們不僅不對壞事發出抗議,反而自覺地在心里把壞事轉化為“好事”,說服自己不僅要接受壞事,而且還要盡可能以此為樂,這是一種典型的犬儒化的弱者自我防衛機制。

它由兩個主要部分組成,每一個部分都包含著一種自我說服。第一個部分是克服恐懼,受害者說服自己不要聽從自己的反抗本能,“當強奸來臨的時候,你第一個反應只是嚇壞了,然後你會徒勞地試著掙紮、反抗,這些都是生命主動性的本能。如果你面對的是一個強有力的男人,如果他拿著一把刀或一支槍,你還會反抗嗎?你明知這樣的反抗是徒勞的,甚至會迫使他結束你的生命,或者弄傷你,你還會選擇反抗嗎?”這個時候,“識時務者為俊傑”便成為萬世不易的自我保全原則,既然反抗無用,那就不如順從。

第二個部分是精神上的反敗為勝,受害者說服自己可以通過主觀意願把壞事變成好事。受害者因此甚至可以把別人強迫她做的事情在心里當作是自己的選擇,“所以你必須主動配合些,閉上眼,想你心愛的男友……如果他在這過程中得到的刺激和快樂不及你多,你就占了上風,或者是強奸了他。” 

“生活就像被強奸一樣,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說這話的是一位弱女子。一位名教授和一位弱女子能殊途同歸地對生活總結出同樣的犬儒智慧,我們在道德感嘆和批評之余,或許也該問一問,這是偶然的呢,還是因為我們的社會環境真的出了什麽問題?

(作者為加州聖瑪利學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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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康陳情書:勿讓犬儒吞噬

1 : GS(14)@2017-08-18 08:02:23

【本報訊】學聯前秘書長周永康昨日被上訴庭改判囚7個月,他上庭前表示無悔當日參與,並相信公義、自由、民主、人權、法治將受捍衞,無懼繼續指出香港處處出現的假象和暴政。他亦在facebook專頁發表逾2,200字的陳情書,期望大家「不要讓犬儒、冷漠及無情吞噬我們的內心」,繼續並肩學習和成長,壯大民主運動和公民社會。


「堅持會令烏雲退散」


周永康昨在庭外見傳媒時指,相信未來一段日子將有不少人難過,呼籲支持者以堅定心情和意志面對打壓,深信「堅持會令烏雲退散」。周永康在網上發表的陳情書提到,很多人可能會對法官裁決感到失望,但他認為「我們不會因為痛罵法官而令他們打從心底裏改變,當其他人放棄了他們的角色,或根本不認同我們提出來的願景,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我們,擁有相近信念的人,變成一個更有愛、勇氣與憐憫之心的人」。他又指,人生在世,身不由己,例如他生於1990年,但2014年在羽翼還未完全長成之際,便要和同代人、前輩、後輩共同承擔起雨傘運動的走向。他呼籲眾人從他人的內心出發,關照他人,守護他人,從非建制派的內部對話,推展到「黃絲藍絲」的重新交流。他期望大家並肩「繼續學習,繼續成長,繼續前行,壯大民主運動,壯大公民社會」,但「不要讓犬儒、冷漠及無情吞噬我們的內心」。他於前日接受網媒《立場新聞》專訪,提到他在判決前已經做好坐監的打算,又指若被判監禁,到外國升學計劃需要暫時擱置。對於公民抗命、和平抗爭的代價是監禁,他認為政權對抗爭者施以嚴苛懲罰,短期內或可收震懾作用,但嚴刑峻法不能就此容易令所有人噤聲,「當現在年輕人見到的世界,跟你們達官權貴見到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時候,純粹嚴刑峻法是否就收到噤聲效果呢?我不相信。我覺得人係會更加堅定」。■記者張文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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