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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環在線:招行踩入海嘯源頭開分行 李華華

2008-10-10  AppleDaily




家 陣啲人對美國銀行失晒信心,紐約人會唔會轉投中國嘅銀行呢?喺金融海嘯下,招商銀行(3968)大膽走入風眼,進駐海嘯源頭紐約,喺曼哈頓麥廸遜大街開分 店。據《金融時報(中國)》報道,新店8號開幕,係自91年美國實施《外資銀行強化監管法案》以嚟,第一家喺美國開分行嘅中資銀行,可以話係過江龍挑戰地 頭蟲。

足證挺得住風浪

招行紐約分店上年尾獲批准設立,籌備近一年,雖然遇上金融海嘯,間分店又喺海嘯源頭嘅紐約,但招行似乎 冇有怕,行長馬蔚華親自飛去主持開幕儀式,佢話呢次係招行國際化嘅重要一步,雖然預計喺金融海嘯下,紐約分行要面對好多困難同考驗,但依然睇好美國經濟、 中美貿易同投資前景咁話。紐約分行提供批發性存款、貸款、貿易融資等業務同其他銀行服務,報道仲話呢個時間開張,正好顯示中國金融業挺得住風浪喎。起碼紐 約分行一開張就有客,馬蔚華仲喺開業儀式上向呢批捧場客頒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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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保濟丸出事源頭

2010-4-1  NM




保濟丸含致癌及減肥藥風波,愈鬧愈大,本刊調查發現,原來保濟丸的生產商,包括設於內地的另一老店王老吉及一間無牌山寨廠,由於缺乏監管,沒好好控制品質,敗壞了百年名聲。而本港中成藥制度漏洞多多,令問題藥丸充斥市面。

「我 哋細路仔,邊有錢睇醫生啫,有咩頭暈唔舒服,梗食佢,食咗幾十年,依家話有咩致癌物,你話唔驚就假。」週六下午,七十八歲的趙婆婆,拿着一盒「看門口」的 保濟丸,獨個兒到李眾勝堂位於北角七姊妹道的工廠大廈。趙婆婆說,為了換一盒十五蚊的保濟丸,老遠由銅鑼灣搭車過來,「連車錢都蝕埋」,但不來,又不甘 心,「好似俾佢呃咗幾十年咁,以後唔敢再食囉,貴啲都寧願食其他牌子!」

截至本週二,全港已回收超過廿萬盒保濟丸,遍及十八區,影響層面 之廣,史無前例。老字號失守,傷盡像趙婆婆般忠心粉絲的心;而各大藥房代理商都「要錢唔要貨」,「依家仲邊有人敢食?佢哋話唔多過廿盒可即時退錢,我有成 幾百盒,寧願逐少攞入去,換錢穩陣。」前往退貨的一名藥房職員說。

「有病唔使怕」的保濟丸,內地亦有生產。本刊經追查,發現其中一間生產商「廣州羊城藥業股份有限公司 」,與著名涼茶品牌王老吉有極深厚淵源。

王老吉有份

記者前往該公司位於廣州市白雲區江村橋頭的廠房了解,才發現原來它已改名為「廣州王老吉藥業股份有限公司」,據當地一名資深員工透露,其公司除了生產王老吉涼茶外,另一主要業務便是製造保濟丸,當中由原材料、提煉以至包裝,整個過程都在藥廠內一條龍進行,而生產出來的保濟丸,主要是內銷,但也有小部分供應國外,包括香港及澳門等地。

對於今次香港出售的保濟丸,被發現含有可引致心跳加速的減肥西藥「西布曲明」,該名員工表示未有聽聞,「但我知道公司之前曾經出產一種減肥藥,不過最終卻沒有推出市場,(是否因為過不了海關?)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根據資料,羊城藥業的母公司廣州醫藥集團有限公司在九七年重組資產,成立廣州藥業股份有限公司,在香港發行H股上市,更於○一年增發A股在上海上市,並於○四年將羊城藥業改名為廣州王老吉藥業股份有限公司,現佔其四成八股份。記者向廣州藥業查詢王老吉藥廠製造減肥藥,是否與今次保濟丸事件有關,未獲回覆。

無牌山寨廠

王老吉只是保濟丸其中一個生產商,根據衞生署的調查,受污染的保濟丸樣本中,部分來自一間名為「廣東施健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無牌山寨廠。內地政府工商部門並沒有廣東施健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登記,但只差一個字的廣州施健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就有登記,位於天河區科技園。記者去到該公司,負責人黎先生表示,公司從未聽過保濟丸及李眾勝堂,亦沒替他們生產及提供原料,懷疑給人冒名靠害,會聯絡本港衞生署了解情況。

記者要求保濟丸及衞生署提供無牌工廠的詳細資料,保濟丸沒有回覆,衞生署則表示仍在調查。

知 情人士指出,李眾勝堂近年外判部分生產予內地製藥廠,是為進軍內地鋪路,殊不知卻為此賠上百年商譽,「內地好重視認證,近年香港好多中小規模嘅藥廠,都好 熱衷中港合作,一來成本低,可大規模生產,二來借助內地藥廠認證,擴大市場,只係李眾勝堂唔好彩,搵着間咁求其嘅藥廠合作,自己又疏忽到無驗成品就俾佢出 晒街,連累香港無事嘅生產線都要停埋。」一名中成藥製造商慨嘆。

保濟丸事件不但震動升斗市民,港府內部也急謀對策,衞生署署長林秉恩週一表示,會盡速巡查全港五百個中成藥製藥商,亡羊補牢。不過,香港醫院藥劑師學會副會長崔俊明就擔心,保濟丸回收事件,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香 港話就話有五百個中成藥製造商,但大部分都屬山寨式經營,只持有臨時牌照,實際達GMP(生產質量管理規範)水平,只有幾間。衞生署人手不足,無論巡查廠 房,還是抽驗市面出售的中成藥樣本,數目都好少,好多時要靠廠家自律,好危險,李眾勝堂出事之後,遲遲唔肯上報衞生署,已經係最佳例子。」崔說。

藥廠無監管

事 實上,本港中成藥廠一直無王管,中藥廠毋須像西藥廠般,必須達GMP水平才可投產,只須向衞生署登記就可「做住先」,部分更設於唐樓民區之中,只得一兩名 中醫「土炮」製藥,設備簡陋。本港五百間中成藥製造廠中,只有七間,包括位元堂、余仁生、北京同仁堂、維特健靈、和興白花油及香港生物科技研究院等,獲 GMP認證,確保製藥產品的質量,符合國際水平。出事的「老字號」李眾勝堂,產品行銷多年,但藥廠規模仍只屬中小型,未符GMP「Q嘜」要求。

而 所謂的中成藥註冊制度,同樣非常寬鬆。根據法例,在港出售的中成藥,必須向衞生署提交殘留農藥、重金屬、微生物及藥效報告作臨時註冊,否則不能出售,最高 刑罰為吊銷牌照。但全港一萬六千五百多種中成藥之中,至今只有約六成,即九千多種註冊,仍有近四成中成藥沒有提供所需的報告。

三年無驗輕便裝

事實上,今次驗出含禁藥的保濟丸「輕便裝」,早於○一年已在市面上架發售,但九年來廠方並無提交完整化驗報告,而衞生署在過去三年亦無抽驗「輕便裝」樣本,如非新加坡率先踢爆,問題保濟丸就可以瞞天過海,事件反映衞生署的巡查及抽驗制度如同虛設。

「市面上有成一萬幾種中成藥,逐隻中成藥驗屍咁驗,根本無可能,好多時等到有人投訴先驗;而所謂定期抽驗,數量亦有限。其實,藥廠改生產線、換原材料供應商,原則上都要同衞生署匯報,要再抽驗,但講真,有幾多間藥廠真係會咁做?」知情者謂。

為表示「有做嘢」,食物及衞生局局長周一嶽表示,李眾勝堂沒有就回收行動通知衞生署,政府可考慮採取法律行動,包括撤銷牌照,李眾勝堂分分鐘為事件賠上百年基業。

百年老店源於佛山

事 實上,李眾勝堂這百年老店,有由有盛轉衰之勢。翻查歷史,保濟丸始創人為佛山祖傳中醫李兆基,相傳夢見神仙贈予藥方,遂根據此方製成保濟丸,並於一八九六 年在佛山祖廟街開設李眾勝堂藥行,適時廣東省水災,主治腸胃不適的保濟丸迅速盛行。第二代李賜豪接手,是保濟丸全盛期,在七十年代成功開拓東南亞市場,又 斥巨資大賣廣告,找薛家燕任代言人,宣傳其生產和包裝全自動化,成為家傳戶曉的品牌。

及至八八年,李賜豪逝世,家族生意由二太太李嘉倫接 手,並於一九九七年由兒子李偉能回港繼承保濟丸生意。李偉能曾於美國留學、取得美國化學公會會員資格,行事低調。而李賜豪元配梁福意所生的十二名子女中, 亦有部分在李眾勝堂保留股份,較為大眾熟悉的是李亮能。李亮能曾任足總主席,曾主辦球隊保濟丸。

兩房爭產

李家兩房子女眾多,紛爭難免,更曾為錢銀鬧上法庭。○○年十一月,李亮能聯同另外五名親友,入稟高院指繼母李嘉倫挪用遺產填債,剝奪他們應得的一千四百萬元公司股息;○一年十二月,又入稟控告李嘉倫及李偉能母子等人,盜用公司六千萬元,當時公司正籌備上巿,雙方最後庭外和解,上市事件亦不了了之。

知情者表示,元配所生的子女不太過問李眾勝堂的業務,部分更已將股份出售,惟李亮能是在世的同胞兄弟姊妹中排行最大,不忿祖業被二太掌控,多次牽頭爭產,而原本掌舵家族生意的李偉能,由於未能將公司上市,又捲入股權紛爭,據悉也對生意意興闌珊。李眾勝堂大股東為保濟藥業科技有限公司,於海外註冊,其餘股東均為李姓後人,包括李亮能、李嘉倫等;另新世界執行董事梁志堅持有一成股份。梁的父親梁鴻,乃梁福意之親弟。

元氣未復的李家,如今又面臨致命回收風波,復業無期,百年祖業能否保得住,未許樂觀。

王老吉由來

王 老吉名稱的由來,原來與清朝鼎鼎大名的官員林則徐有關。話說王老吉的創辦人王澤邦,原本務農為生,其後機緣巧合,獲得涼茶藥方,並於一八五二年在廣州開設 了首間涼茶鋪,適逢林則徐被派到廣東禁鴉片煙,其間水土不服,其隨從為他求來王澤邦的草藥,結果林則徐藥到病除,而為表謝意,他更特地送上刻有「王老吉」 三個金字的大銅葫蘆壺,從此令王老吉之名不脛而走。

「王老吉」現時分別被三家不同的企業使用,包括掌內地市場的廣州王老吉、掌香港及海外的香港王老吉國際、租用商標使用權20年的香港加多寶(廣東)股份有限公司;港、粵兩地的「紅罐裝王老吉」,都用同一生產商同一條配方製造。

中成藥回收事件簿

日期事件

3/10新加坡驗出保濟丸輕便裝含有減肥西藥「西布曲明」,及治療便秘、已被禁用的西藥「酚酞」,當局下令回收。藥廠「李眾勝堂」被揭發早於今年一月發現保濟丸輕便裝含西藥,但自行在市面回收,沒通知衞生署。

1/10中成藥「八寶消渴丹」被驗出含降血糖西藥「格列本脲」成分,一老翁服食多年,因低血糖昏迷入院,衞生署下令回收。

1/10衞生署下令回收中成藥「寶樹堂五子衍宗丸」,因為該藥物的重金屬含量超標,長期攝入可引致貧血、關節及肌肉痛、腦部及腎臟受損等。

11/09 註有「勝昌商標」的中成藥產品「血府逐瘀湯」的重金屬鉛含量超標,衞生署着令生產商回收。

9/09衞生署下令回收中成藥「德國(漢堡)強力活肝寶」,因該藥微生物總含量超出標準上限近兩倍,其酵母菌及黴菌含量亦超出上限五倍。

7/09中成藥產品「金源牌萬應養肝丸」因摻雜西藥成分「昔多芬」,服用後可能引致嚴重的副作用,衞生署着令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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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力寶之亂:源頭與嬗變

http://magazine.caixin.cn/2005-01-24/100147578.html

沒有資信調查,缺乏程序公正,三年前張海「資本空手道」得手,已為今日埋下禍根;惟有重回法治軌道或可拯救亂局

龍雪晴 張翔

 

  自2004年末以來,廣東健力寶集團有限公司(下稱健力寶集團或健力寶),這一中國民族飲料業巨頭,經歷了太多的混亂和迷茫。

   先是有11月16日的一項重要股權交易,一位來自北京的投資者李志達從健力寶原來的私人股東張海、祝維沙、葉紅漢手中買下91.1%的股份,開始組織生 產。然而,李的股份無法過戶,股東地位遲遲得不到確認。至12月6日,僅持有8.9%股份的佛山市三水區政府單方面接管運營,更引起海內外輿論大嘩。

  健力寶由此處於其誕生21年以來歷史中的最曖昧時期——在表面上,它仍是一個不斷生產出健力寶牌汽水的工廠;但事實上,它已無法像一個普通企業那樣運作,既無董事會,亦無股東會。企業竟被掌在地方政府成立的恢復生產工作小組之手。

  昔日的飲料大王,淪落到今天的窘迫境地。但是,先後的所有者、經營者、地方政府,方方面面對整個事件解說不一,各執一詞,訴求迥異,事件全貌和真相愈越發顯得撲朔迷離。

  健力寶亂局究竟緣何而起,是何根由?是什麼樣的情節和邏輯導致今天的結局?如何詮釋其中的是非,又如何尋找解開死結的辦法?

  這些問題,正是記者數週前展開調查健力寶之亂的起點。

  「轉制」中的魔鬼

  國有資本退出的戰略選擇,在操作中變成了與企業家的MBO訴求賽跑,倉促而且草率

  無論如何,整個事件必須回溯到三年前。

  正是在三年前的2002年1月22日,28歲的張海取代執掌健力寶17年半的國有企業家和創業家、62歲的李經緯,成為健力寶的法定代表人。在健力寶集團,張海集大權於一身,是董事長兼總裁。

   健力寶,稅收佔到當地財政收入近半數,員工數千人,高峰時年銷售額高達60億元,縱使2000年企業滑坡之際,仍然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一個富有生機的大 型飲料企業,其興衰更牽動地方經濟方方面面。政府從這樣一家大企業退出,究竟應當把權柄交給什麼人?縱在當時,張海能是合格的買家嗎?

  記者早在三年前就曾想調查此次交易的內幕,但一些關鍵性文件始終未能得悉。利益各方惟至今天亂局方始吐出實情,細節中的魔鬼依然清晰可辨。

   健力寶原為三水當地獨一無二的大型支柱型國企,由創業元老李經緯和他的團隊掌管。自2001年下半年起,當時的三水市政府(即目前區政府前身)想出讓健 力寶股權,是為「轉制」。而由於對執掌企業17年的李氏團隊缺乏足夠認可等原因,心中又不願意以MBO方式將企業賣給李經緯等。消息暗中傳出,當時有意購 買者多達20餘家,其中不乏既具資本實力又富實業經驗的國際戰略投資者,包括法國達能和新加坡第一家食品公司(下稱第一家食品)。

  第一家食品公司曾一度接近收購談判的終點線,出價3.8億元欲購健力寶100%股權,其收購方案獲三水市政府通過。雙方於2001年11月20簽署備忘錄,收購方首付定金500萬元人民幣,並允諾對健力寶資產狀況做補充調查之後,於指定日期開出1億元的信用證。

   然而,作為一家國際性公司,第一家食品的進入意味著一系列調查和論證,而三水市政府根本不願意等待。企業近年來的效益滑坡,對李經緯及其團隊的驕橫難以 接受,都使政府急切地希望健力寶轉手。至年底,政府放棄了第一家食品,後者亦撤走存在銀行的500萬元定金。當時,市場仍普遍認定健力寶即將「遠嫁新加 坡」,而政府未敢公佈實情,惟恐引起外界對健力寶資產狀況的負面推測,影響股權轉讓。

  其後的事態發展可謂迅雷不及掩耳。一位前健力寶高 層向記者披露了一個戲劇性的細節:2002年1月9日,在三水市政府召集的一次健力寶高層會議上,李經緯質問政府為何完全拋開健力寶創業團隊,一意要將健 力寶對外出售,並提出「為什麼不讓我們買回來?」 市長李貽偉當即表態:「要買可以,我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雙方商定以4.5億元的價格完成健力寶集團100%的股份交易。隨後,健力寶管理層多方尋找 資金。第六天早上,李貽偉再度召集健力寶高管層在市政府開會。眾人甫一落座,市長李貽偉便開口說:「這事已經定了。我們現在決定把健力寶賣給浙國投(即浙 江國際信託投資公司,下續稱浙國投)。」(關於李經偉團隊的沉浮,參看輔文《李經緯團隊和健力寶2002年轉制》)

  提浙國投,只是聽起來有機構出面,其身後便是兩手空空、躊躇滿志的張海。

  張海和他的「敲門磚」

  以騰挪資金的「財技」當敲門磚,幾番談判下來,三水政府主要領導對年少氣壯的張海深信不疑

  據說幼年便具有「特異功能」且行走江湖進行表演的張海,當時已有「資本大鱷」之聲名,身兼東方時代投資有限公司(下稱東方時代)董事長、方正科技(600601)董事、中國高科(600730)董事長數職。

  東方時代持有浙國投23.87%的股份,系浙國投第二大股東。而東方時代一度被認為是方正科技的關聯公司,張海也一度被媒體稱作浙國投副董事長。但張海的這一職務,據聞從未獲得浙國投的正式任命。

  張海向記者稱,當時他在飛機上翻閱報紙,得知健力寶正要作股權轉讓,興奮之情難以名狀,立刻趕赴三水與政府洽談。

  在此次健力寶案中,浙國投為財務公司,其幕後出資人即為張海。張海本人雖然並無收購健力寶所需要的巨資,卻深信自己能夠騰挪資金。藉此「財技」,加之年少膽大,便使他有了問鼎健力寶的野心。

   隨著與第一家食品的交易陷於停頓,急於出手健力寶的三水政府接待了張海,其後的談判可謂緊鑼密鼓。回過頭來看,整個交易進行的草率而缺乏規範。如此巨額 資產出讓,三水政府一方既未請財務顧問提供中介服務,亦未對買家的資信進行調查。交易過程更是黑箱操作,長期秘而不宣。

  一位參與交易的知情人告訴記者,交易拍板前,三水市長李貽偉曾與張海徹夜長談,後者長於展示自己的資金實力與人脈。幾番談判下來,三水政府主要領導便對年少氣壯的張海深信不疑。

  談判很快有了結果。1月15日,雙方對外公佈,三水政府向浙國投轉讓健力寶75%股份,作價3.38億元。3.38億,正是當初安達信所估健力寶4.5億元資產的75%。這個價錢高於第一家食品,也使三水一方頗感安慰。

   此時,健力寶集團股東有三:政府通過三水公有資產投資管理公司(下稱三水公投)全資持有的廣東健力寶飲料廠持股75%,兩家境外公司——香港順明公司和 澳門南粵公司持有另外25%的股份。據記者瞭解,香港順明系中國銀行廣州分行所有,澳門南粵則隸屬廣東省政府旗下之粵海集團。因此,健力寶集團雖看似中外 合資公司,實則百分百的國有企業。

  股權交易的具體形式,是三水公投將其持有的健力寶飲料廠100%的股權,以3.38億元的價格售予浙國投。由此,健力寶飲料廠所持健力寶集團75%股份轉至浙國投之手。

  當年參與交易的一位前浙國投人士透露,雙方商定,與此項大宗股權交易相配套,在境外中資公司手中的25%健力寶部分也將被購回。其中由張海出資買下15%,其餘10%由政府購買。

  在75%的主體交易中,張海拿出的3.38億元將分三期注入三水公投賬戶:首期1億元於交易當天支付,其後兩個月內再支付1.38億元,餘下1億元在一年之內付清。後來,最後1億的付款條件有了修訂,取決於三年內發現的公司或有負債情況。

  張海果然行事迅速。1月16日,首期1億元股權款到賬。

  1月20日,張海等人全面入主健力寶,其團隊核心成員,系張金富、郭泳二人。45歲的張金富為港商,張海的熟人。郭泳則為張海舊部,張於2001年出任方正科技董事後,即將郭調至方正科技下屬證券部任總經理。

  1月22日,健力寶飲料廠股權正式轉至浙國投名下,其法定代表人李經緯的名字隨之變更為張海。次日,李經緯便因腦溢血住院。

  1月底,健力寶集團董事會改組,包括李經緯在內的原董事一一去職,張海、張金富、郭泳三人組成新董事會。

  3月,張海將另外1.38億餘款也打入三水政府賬戶。

  新夥伴:鐵三角?冰三角?

  正天科技的名字雖與方正科技僅一字之差,其實是一傢俬人企業,張海、祝維沙和葉紅漢的臨時同盟

  當然,出手豪闊的張海,其實並不具備如此巨資。雖然掛了不少上市公司董事長或董事的名義,張海最大的本事,不過是搞一點必須償還的「短斯拆借」。上述消息人士向記者透露,張海首付的一億資金便是一筆通過國債回購而來的短期融資。

  正因此,雖然拿到錢的三水市政府已經對張海信任有加,付了錢的張海卻立即開始尋找真正的買家。很快,他盯上了方正。

  張海與方正相交甚深,這是一種來自「資本遊戲」的交情。

   方正科技系北大方正集團收購上海延中實業股份有限公司股份改名而來,為當年為數不多的全流通A股之一,方正集團一度持股約5%。2001年5月,北京裕 興機械電子研究所及北京金裕興電子技術有限公司(以下統稱北京裕興)聯合另外四家公司,大舉購進方正科技股票,意欲謀取控股地位。是次股權爭奪戰被稱為 「舉牌事件」。

  正是在此次舉牌事件中,張海原協同裕興老闆祝維沙企圖逼方正集團出局,後發現形勢複雜,又改與方正集團聯手,擊退了方正科技內部當時已有反水之想的董事長祝劍秋。

  「舉牌事件」後,魏新取代祝劍秋出任方正科技董事長。張海本人成為方正科技任董事。

  因為當年於魏新「有恩」,也因為張海深信健力寶的吸引力,以負債之身購下健力寶之後,他專程找到魏新,建議方正出資,與他共同執掌健力寶。

  由是,時任方正科技董事長魏新曾專赴廣州健力寶總部大廈,並與三水政府洽談。參與當年談判的三水政府一位知情人還告訴記者,方正甚至表示,一旦進入健力寶,方正科技設在東莞的電腦生產基地也可考慮搬到三水。據稱該基地生產規模與健力寶相若。

  這一前景,頗使三水政府心嚮往之。然而,企業彼時已經輕率地交入張海之手。有權做出決定的只有張海了。

   關鍵是張海請方正入局,需要的只是資金。他並不願意失去企業控制權。張海與魏新最後如何不歡而散的細節不得而知,消息人士僅告訴記者,魏新曾表示如果入 股就必須由方正控制,否則最多只能給予短期的「過橋貸款」。「後來魏老師談了談,覺得張海這個人有些靠不住,就撤了。」他說。

  就在這 時,祝維沙出現了。祝維沙是北京裕興老闆,國內首家在港上市的民營IT企業裕興電腦(現更名裕興科技。8005,HK)的董事長,堪稱國內資本風雲人物。 裕興電腦於2001年1月在香港創業板首發上市,籌資4.2億港元。張海與祝維沙的交情可溯至當年裕興電腦的上市配股,更在「舉牌事件」中加深。

  知情人向記者透露,2002年4月間,拉方正入夥未果的張海找到祝維沙,意欲借後者資金入局,以將之前自己短期拆借而來的2億資金解套。

  工商資料顯示,2002年3月20日,佛山市三水正天科技投資有限公司(下稱正天科技)成立,股東為張海、祝維沙、葉紅漢三人,三人所持股份為4:3:3架構。三人商定以正天科技名義出資,接盤健力寶。

  葉紅漢,當時手中亦持有數家公司,因篤信佛教,與據說「佛門出身」的張海之前即已相熟。據稱,葉紅漢認為張海佛性甚高,悟性極強。

  據時任三水市委秘書長周永基回憶稱,2002年「五一」長假過後,之前的收購方——方正科技在一夜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天科技。

  此後,浙國投名下的健力寶飲料廠100%的股份被全部過戶至正天科技,張海之前支付的股權收購款撤出,祝維沙的巨額資金打入了三水公投的賬戶。

  變更當月,張海、祝維沙、葉紅漢三人同時進入健力寶飲料廠董事會,張海任董事長。但在飲料廠控股的健力寶集團,之前的董事會架構並未改變,仍為張海系三人。

  就這樣,資本玩家張海依靠他人資金倒手做局要價,成為中國最大的民族飲料企業的單一最大股東和掌門人。

  由誰付錢

  祝維沙付了收購款2.38億元。不過祝維沙和葉紅漢很快就意識到,張海雖然信誓旦旦,其實是不可能還這筆錢了今天的亂局,其一切起因在當年已經鑄成。

  這不僅因為交易的主要對手張海之「資本大鱷身份」與經營管理健力寶所需要的實業管理者實在相去太遠,殊不可信,而且因為張海本人並無購下健力寶的自有資金實力,其「空手套白狼」式的操作,實在是具備了太多的投機性。

  三水政府此番「嫁女」,確實是「所托非人」。事實很快證明了這一點。

  還有一個事實也必須正視,就是張海、祝維沙和葉紅漢的三角聯盟。

  三水政府一方在2.38億落袋之後,很可能將三角看成了「鐵三角」,而且幻想出資方有著長期投資的預期。以其對於資本運作的想像力,當初或難以洞見,這筆錢相當一部分很可能會「羊毛出在羊身上」。

  不過,對於資本玩家張海來說,這其實是最起碼的「財技」。

  記者經多方求證獲知,在張、祝、葉三人的新資本組合中,張、葉二人基本未拿現金。葉向正天科技注入的只是自己在廣州白雲山上一處物業「天麓湖山莊」。後來在與張海決裂後,他已經把物業收回。

   替張海把拆借款還上的是祝維沙。一位參與交易的知情人告訴記者,2001年祝維沙為「舉牌」方正科技而調集了2億現金,事後一直未予調走,此番即投入健 力寶。在給張海這筆錢時,張、祝、葉之間有一個協議,2億資金小部分為祝維沙購買健力寶的股本金,大部分則是給張海的借貸。

  有消息稱祝氏拿出的2億元極有可能來自其香港上市公司,但記者尚無法確認此事。有關當事人僅告訴記者,付款之時,張海曾承諾十天之內將返還祝維沙1億元,餘款會在2002年年底還清。

   祝氏調集資金進入健力寶集團,卻未進入健力寶集團董事會。這一情景頗令人費解,以至於在利用輿論問題上心思縝密的張海最初很少披露這一事實,竭力將正天 科技、健力寶飲料廠和健力寶集團董事會混為一談。不過在事實上,這種架構是張、祝等人當時的協議安排,正確保了張海的實際控制。

  張海沒有錢,又承諾還錢,這筆錢只能來自健力寶。這家企業的年銷售額一度突破60億元,在轉手前號稱仍逾20億元,可謂現金滾滾。這正是張海當時做出承諾的基礎。

  在三水市政府、張海、祝維沙、第一家食品或是達能,還有方正眼中,健力寶是不同的健力寶。張海看上的健力寶只剩了一組虛幻的現金流,一組可交易可控制的抽象權益,一個可以賭博和投機的舞台。這是與莊家呂梁們「虛數填實數」非常相似的一種影像。

  張海三角接盤健力寶後,又有過一系列股權變更操作:

  2002年7月,健力寶飲料廠變更為健力寶健康產業投資有限公司(下稱「健康產業」),其股東有二:正天科技持股90%,張海以自然人身份持股10%。

  至於健力寶另外25%的境外股份,張、祝、葉三人與三水政府按事先約定,分別購下15%及10%。

  一位接近交易的知情人說,政府當初與張海談判時,打算買下10%補償MBO不成的李經緯團隊。然而及至10%到手已是數月之後。李經緯團隊因不配合張海入主,衝突已經激化。李本人也因腦溢血住院。2002年7月以後更有原團隊涉嫌經濟案問題出現,補償之想早已改變。

   由是,三水政府持有10%便有了長期投資的意願。為在三水當地直接持股,政府與張海等又有一系列複雜的換股安排:先由張海等在英屬維爾京群島(BVI) 註冊成立CASA亞洲有限公司(下稱CASA),部分健康產業股份轉入CASA;再由政府將境外股份與張海等換股,政府的10%境外股分進入CASA,張 海等的健康產業將10%轉入三水公投名下。

  至2003年10月10日,健力寶集團產權變更為:張海等的健康產業持股53%,張海等在英屬維爾京群島(BVI)註冊成立的CASA持股37%,三水公投持股10%。健力寶集團董事會增加了來自三水公投的代表譚超。

  及至2003年12月23日,張海等的健康產業再向健力寶集團增資34,674,061元,由此,健力寶集團股權架構微調為健康產業持股58.32%,CASA持股32.81%,三水公投持股8.87%。(詳見圖:健力寶股權變更)

  到此,圍繞健力寶新股東與原國有股東的全部股權變動終於落定。剩下的只有「三角聯盟」的內部結算了。而到了這時候,張海仍然未能兌現諾言,償還當初從祝維沙手中調集的巨額收購資金。

  「其實到2002年底,無論是祝維沙還是葉紅漢,都已經把張海看透了——張海是不可能還這筆錢的了。」知情人如是說。

  「快錢遊戲」原來並不好玩,而祝維沙必須解套,不可能無限期地等下去。

  「張海新政」

  張海的奠基禮在亞洲最豪華的游輪「處女星號」上舉行。其後的兩年,健力寶走向更大的衰敗

  2002年8月底,新加坡。亞洲最豪華的游輪「處女星號」上觥籌交錯,笙歌盈耳。健力寶的300多位經銷商和數十家國內媒體記者齊聚甲板,歡慶健力寶的「18歲華誕」。

  其情其景,至今使人記憶猶新。同樣記憶猶新的是另一個重要事實:「處女星號」之行,正是新任董事長兼總裁張海的「登基禮」!

   健力寶,這個上世紀80年代中期冉冉升起的飲料巨星,這個90年代初因為體育健兒李寧的加盟而備顯輝煌的名牌企業,在經歷了始於1997年的黯淡之後, 告別其創始者李經緯團隊,告別國企身份,落入28歲的張海之手。始於年初的這場交易一波三折,其結局不乏戲劇效果,也曾引起媒體種種狐疑。

  「處女星號」之遊結束,勝者為王的原理開始顯示,輿論質疑讓位於對「資本經營高手」張海的讚許和期冀。

   經過海上洗禮的張海,此時或許有一些搞好健力寶的意願。當年,張海在經營管理上也投入了相當精力:削減冗員、推出「第五季」、競標「2002年世界盃賽 事獨家特約播出」權……頗有「實業氣象」。一份財務報表顯示,2002年健力寶集團利潤達1.2億元,遠遠超出2001年4600萬元的利潤額。

  財務報表的可靠性只有另論。而張海的「比較優勢」仍然是「資本運作」,所以從2002年底開始,張海開始以健力寶品牌介入資本運作。

   當年底,健力寶耗資千萬入主河南寶豐酒集團,之後又斥資上億元受讓「深圳足球俱樂部」,改名為「健力寶足球俱樂部」;2003年中,耗資數億元,間接持 有在港上市的平安保險(2318,HK)法人股7000餘萬股,經配售於當年底增持至1.4億餘股;直接購入原周正毅持有的福建興業銀行7000萬法人 股;2004年1月,嘗試整體收購江西景德鎮華意電器總公司,意圖間接掌控華意壓縮(000404)(後收購擱淺);同期曲線收購遼寧和上海的兩支球隊。

  值得注意的是,在這些「資本運作」之中,兩筆最有流動性的交易——平安保險交易和福建興業銀行交易本身被由張海等的健康產業公司持有,並不屬於健力寶。

  如此大手筆的資本運作顯然耗資巨大,外界普遍疑其資金來源為挪用健力寶所獲銀行貸款,這些貸款本應用於健力寶的飲料生產。尤其是在購進平安保險及興業銀行股份之後,健力寶更加陷入現金流短缺、負債比攀高的危險漩渦。

  審計報告顯示,在張海時代,健力寶向銀行的借貸大幅飈升,截至2003年底,健力寶整體的銀行貸款額為22億元。而在張海入主之前,健力寶截至2001年的銀行貸款餘額僅為13.6億元。

  與此同時,健力寶主業經營發生了一系列失誤,遭受重創。「第五季」推出後,片面強調媒體廣告投入,卻忽略了生產和物流的支撐,導致最終失敗。2003年,因為質量監控不力,健力寶更出現了一次重大生產事故,導致價值2億元的產品報廢。

  資本運作領域耗費巨額銀行貸款,導致本已短缺的公司資金更加捉襟見肘;主業領域又頻繁受挫,直接影響健力寶飲料的產銷和利潤。這一切矛盾在2003年底、2004年初之際上升到了頂點——

  健力寶自身報表顯示,2003年飲料銷售額為20億元,利潤為6500萬元。而事實上,當年飲料銷售額僅為17億元,另外3億元為虛增而來,當年公司已出現約3億元的巨額虧損。此舉之動機,被三水政府方事後指為「便於進一步騙取銀行貸款」。

  時間進入2004年,健力寶主業凋敝,多元化戰略大多勞而無功,張海、祝維沙、葉紅漢三大股東終於關係惡化。祝、葉二人更懷疑張海在外的一系列資本擴張系謀私之舉,有轉移集團資產之嫌。

  祝、葉奪權

  削權、「逼宮」之舉或降低了祝維沙的投資風險,但已無法挽回健力寶的頹勢

  在三角聯盟之中,為是次收購出錢出力的另外兩位股東不願再等下去了。祝維沙無法用法律逼張海還款,因此,讓張海出局成為出路。

  祝、葉二人聯手,於2004年4月召集健康產業股東會,以股東決議形式,限制張海以健康產業名義對外投資。健康產業持股健力寶集團58.3%股份,因此上述決議也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健力寶集團的對外投資。

   與此同時,一直未曾參與公司運營的祝、葉二人不再擔任「被動投資者」,而要求進入健力寶集團董事會,並最終於2004年7月遂願。當月,健力寶集團董事 會改選,原董事會四名董事中,郭泳出局,張海系僅留張海與張金富兩人;同時,新增四名董事,分別為祝維沙、魏小軍、葉紅漢和葉選基。四名新董事中,祝、魏 二人為裕興同事,葉選基為葉紅漢的叔叔。

  8月下旬,祝、葉二人又聯手召集健力寶集團董事會,董事會作出決議,免去張海集團董事長及總裁職務,僅留董事身份。祝維沙全面掌控公司經營大權。這就是當時外界頗為懵懂的「張海下課」事件之內情。

   當然,投資圈內對祝氏此番由幕後走上台前的動機自是瞭然。一位投資人士對記者分析稱,當年攜手進入健力寶的三大股東中,惟有祝維沙真正出資,且一直急於 收回資金。當健力寶陷於危機之時,祝維沙愈感風險增大,資金恐難收回,因此急於掌控健力寶,意在找尋接盤者,為自己安排後路。

  當然,時 至今天,削權、「逼宮」之舉或許降低了祝維沙的投資風險,但已無法挽回健力寶作為企業的頹勢。時至2004年8月,健力寶深陷主業疲軟的資金缺血 症,2004年初以來的半停產狀態,此時已發展至頻頻全面停產的窘境。銀行催討利息,工資久拖未付,供應商因收不到貨款而拒絕提供原料,經銷商因無貨可提 而上門追討之前墊付的貨款……

  企業風雨飄搖,危若累卵。而祝維沙取代張海經營團隊之後,只能勉力維持,考慮的惟有擇機退出。

  三水政府在這場危機中受到的傷害是雙重的:做為小股東,其權益受到侵害;做為地方父母官,當地最大企業的衰敗,後果更是不堪忍受。昨天的「所托非人」代價深重。

  不過,補救昨天的錯誤,出路何在?

  三水政府出場

  政府一朝遭蛇咬悔意連連,但也有公權力可以採取行動

  2004年9月22日,三水的金融機構召開聯席會議,對健力寶發出最後通牒。提出要與區政府一起成立「健力寶債權銀行委員會」,專責處理健力寶債權事務,並要求健力寶須於當月28日前還清各金融機構欠息及到期信用證,否則將集體起訴。

   9月27日上午,三水區區長宋德平等主要領導緊急召集健力寶董事會成員召開協調會議。政府要求董事會拿出時間表和解決方案,同意董事會成員採取「內部自 救」方式,也可引入富有資金實力的大集團大企業加盟。幾方協定的結果是:若祝維沙有能力解決危機,則張海退出健力寶股份;若祝無力應對而張海能找到大集團 加盟,則祝退出股份。

  政府並責成股權持有人於10月8日前恢復健力寶正常生產,否則政府將以三水公投的名義實施託管。

  當日下午,健力寶董事會共商對策。由來自三水公投的董事譚超率先提議,董事會初步選定與福建陽光集團洽談收購事宜。但其後祝、葉等人發現陽光集團與張海有所關聯,予以反對,此項合作就此擱淺。

   此時的健力寶董事會各方成員已是各懷心思。尋找「戰略投資人」最積極者為祝維沙,陸續引來多家企業相談。然而,在9月底健力寶集團召開的董事會上,祝維 沙的一系列引資方案遭三水公投方代表譚超全部否決。一朝經蛇咬之後,三水政府對於昔日張海的同盟推薦的投資人已經不再信任。新的方案在醞釀中。

  惟一有所突破的引資方是台灣統一集團,經過一段時期的談判,2004年10月9日,統一集團和健力寶在北京簽署合作草案,統一集團擬收購健力寶的主業資產和品牌,但對集團其餘資產和負債不予接納。

  10月9日、10日兩天,統一集團派出的代表抵達三水,考察健力寶廠區,隨後派出工作小組進駐健力寶廣州總部,進行調查。按計劃,雙方將在11月簽訂正式的股權轉讓協議。

   勢如破竹的進度或許最投合祝維沙儘早脫身的期望,對企業的大債權人金融機構也可接受,但又使另一利益群體心生疑慮,這就是長期以來已與健力寶形成共存生 態的經銷商們。在健力寶的債權人群體中,經銷商債務所佔比例小,按說發言權並不大,但這批大經銷商多為三水當地人,對於政府有特殊的影響力。

  對健力寶經銷商來說,台灣統一進入威脅可見,因為台灣統一自有銷售網絡。同時,健力寶經銷商也並不願意這家企業在半停產的狀態下繼續拖下去。無論企業將來如何,他們希望及早運轉起來,挽回自身的損失。

  在這個時候,三水市政府選擇了站在經銷商一側。在對張海、祝維沙等資本類投資人均失去信任後,三水市政府對於讓企業恢復大規模生產心急如火,對於正規和漫長的股權交易或對外合作再次顯出缺乏耐心。

   記者獲悉,早在2004年9月,政府已在為接管健力寶作準備,其接管的合作方正是經銷商群體。雙方商定的合作方案是:成立一家貿易公司專事健力寶的生產 銷售業務,貿易公司不對健力寶集團的所有資產和負債負責,亦不對健力寶此前對各供應商、經銷商的債務負責,僅負責注資快速啟動生產,並將銷售所得悉數收歸 己有。此舉,即是後來被外界廣為詬病的「體外循環」方案。

  與此同時,經銷商們開始組織一系列反對將健力寶股權轉讓統一的抗議行動,聲稱:「賣給統一,不如賣給我們經銷商。」

  10月上旬,來自經銷商的「抗議」聲浪愈演愈烈,甚至演變為激烈的對抗行為。10月中旬,在就統一收購問題召開的健力寶集團第二次董事會上,三水公投代表譚超投了棄權票,並就統一入主健力寶提出了反對意見。

  之後,原定於11月初召開的「統一收購健力寶」新聞發佈會被臨時取消,雙方亦未對外界進行任何說明。

  統一的發布會剛剛取消,時任三水區委書記的蔣順威就把白坭鎮鎮長歐柱明叫到家中,商定由歐代表政府出面組成復產工作小組,採取「體外循環」方案接管健力寶。

  顯而易見,值此健力寶危機當頭之際,早年的共同利益者已是各謀出路;非但大股東聯盟的祝、葉二人與張海勢同水火,小股東政府方與小債權人經銷商亦有自身強烈利益訴求。

   在統一收購方案不能滿足各方共同利益之時,政府以掌控公權力的先天優勢,決定與經銷商集團合作,強勢接管健力寶。而正當政府準備將計劃付諸實施之時,不 甘受制於政府、急於脫手健力寶股份的祝維沙偏偏又找來了新的接盤者——北京匯中天恆投資有限公司(下稱匯中天恆)董事長李志達。

  李志達入局

  在付出1億元控股九成之後,新的投資人還要擺平多少利益方?

   50歲的李志達曾系深圳麗斯達日化有限公司創始人,深圳麗斯達是國內著名化妝品品牌「小護士」的生產商。2003年12月,深圳麗斯達被世界化妝品巨頭 歐萊雅集團全盤收購,李在收購交易中獲利豐厚。之後,李依託匯中天恆等投資公司,轉以醫藥、旅遊、房地產等為投資之主業。

  2004年10月初,李志達委託深圳大鵬創業投資有限公司(下稱大鵬創投)作為收購顧問,對健力寶資產狀況進行摸底。

  當時,圍繞健力寶的各方利益群體正在緊張博弈,無論是賣家還是政府,都不可能給李志達充分時間進行盡職調查。此時收購健力寶股權,勢若火中取栗。關鍵是當年股權交易過於不透明,李志達絕無可能確知火中取栗的艱辛與危險。

   大鵬創投的總經理張維向記者透露說,2004年10月間,官方提供的審計報表顯示,健力寶尚有6.9億元的淨資產。大鵬創投通過自行摸底調查,重新估值 為零到負1億元之間;同時,對健力寶的無形資產進行評估,確認健力寶品牌資產應當在8億-10億元之間。而如果全面恢復健力寶的正常運營,所需資金約在5 億元左右。

  李志達據此判斷收購可行。之後,李開始與股權出讓方接觸,11月6日至11月15日,李志達以旗下匯中天恆及北方亨泰兩家投資公司名義,受讓張海、祝維沙、葉紅漢三人在健力寶集團控股公司的全部股權——

  與張海簽署的協議一份,李志達作為新股東,受讓張海在正天科技40%股份,在健康產業10%股份,在CASA40%股份。上述股份轉讓價格為人民幣1元。

   與祝、葉分別簽署兩款協議,分別受讓二人在正天科技和CASA的股份。其中,就正天科技股權轉讓而簽署的協議中,收購方以1元價格,分別受讓祝、葉二人 在正天科技30%的股份;就CASA股權轉讓而簽署的協議中,收購方以5000萬元人民幣的價格,分別受讓葉、祝二人在CASA30%的股份,祝、葉二人 分獲5000萬元現金。

  由於健康產業和CASA合計共持有健力寶集團91.1%股份,李志達通過受讓兩家上游控股公司100%股份,已實際持有健力寶集團91.1%股權。

  對張海以1元向李志達轉讓所持全部股份,外界素有質疑。李告訴記者,簽約時,張海曾提出回購以健康產業名義持有的平安保險、興業銀行股份,遭李拒絕。

   記者另從相關當事人處獲悉,李志達向祝維沙支付5000萬元現金,是為祝「平賬」之用。早在2004年8月張海「下課」時,祝再向張海催討欠款。截至當 時,祝尚有逾億元資金困在健力寶無法抽走。張海間接購進平安保險法人股,每股價格約為3.25元,總計間接持股1.48億股。至2004年8月尚有 9000餘萬餘款未付。

  為此,祝、張達成協議,由祝代付9000餘萬元尾款。作為交換,祝從健康產業名下拿走5100萬股平安股份。當 時,平安保險法人股每股已溢價至5元左右,祝所獲5100萬平安法人股市值約2.5億元,減去之前所代付9000餘萬股價尾款,祝實際進賬約1.5億元。 有關當事人向記者透露,至此,祝維沙「不虧也不賺,把賬做平了」。祝維沙終於成功解套。

  2004年8月走上前台後,祝維沙雖一心想脫 身,但找買家的同時,尚需維持企業運營,為此,祝又陸續向健力寶注資數千萬元。至11月李志達接盤時,所付祝維沙5000萬元現金,正是為祝在8月至11 月間的後續投資埋單。而祝從李志達手中拿到5000萬元後,「再次把自己的賬做平了」。

  2004年11月16日,健力寶股權交易各方在廣州亞洲大酒店舉行股權受讓儀式,三水公投方代表譚超出席儀式。會後,譚超在酒店大堂向李志達提出,健力寶集團尚欠三水公投6600萬元,需由新股東盡快支付。李志達當時並未拒絕。

  早在交易簽署之前,李志達就已知道:張海收購健力寶的3.38億元資金中,尚有1億元尾款未付三水公投。當年雙方曾有協議,約定這1億元在三年後支付,但前提是健力寶集團沒有其他或有負債。而據李志達所知,健力寶至今官司纏身,或有負債其實已超出1億元。

   由此,對李志達而言,收購健力寶的成本與收益並不複雜:在向各股東方支付總計1.66億元後,即可收購健力寶集團91.1%的股份,進入後再陸續注入資 金,啟動生產。而鑑於健力寶品牌仍有相當價值,只要維持正常生產,健力寶飲料及鋁罐兩大產品銷售無虞,每年至少可帶來逾20億元的產銷額。利潤亦相當可 觀,稅前毛利當在30%以上。

  當然,這一切設想不過是生意人的商業計算,完全未把健力寶三年來遭遇的衝擊和苦痛考慮在內。李志達哪裡知道,此時的三水市政府已經失去對大股東「資本運作」的基本信任。台灣統一這樣的大戰略投資者完成收購耗時耗力難,李志達這樣的小戰略投資者則連驗明正身也難。

  況且,此時的利益各方都蓄勢待發。想進入健力寶,李志達要擺平的還有許多。

  交易日20天後,矛盾終於爆發。這就是12月6日政府入主之後的事變。

  宋德平做出選擇

  健力寶之亂的死結是怎樣繫上了最後一扣

  以三水區長宋德平為首的政府方對李志達的敵意,似乎由來已久。據多方當事人分析,宋對李的敵意,淵源有二:

  其一,早在2004年10月李志達介入對健力寶的調查摸底,並進而在11月與原股東方多方洽談之時,宋就一度懷疑李與張海有染,並根本不相信李的資金實力和經營能力。

  李本人曾多次向媒體表示過他對宋的費解,據說宋多次問李:「你知道不知道健力寶的資產是多少?如果是負8億的淨資產,你怎麼辦?」

  其二,李於10月有意進入健力寶時,正值政府方急欲啟動經銷商「體外循環」方案,接管健力寶之際,而李以絕對控股股東的身份進入健力寶,無疑打破了政府方籌劃已久的計劃。

  一位健力寶前高層分析認為,三水政府在飽償了張海團隊入主健力寶以來的一切苦果之後,對來歷不明的外來投資者尤為過敏,可謂當年倉促轉制落下的「後遺症」。

  此種心態下,政府一方面分外關注新股東的資金到位狀況,一方面隨時做好啟動「體外循環」方案的準備。

  為此,政府在股權交易次日,即將張海的股份凍結,以阻撓李志達完成股權過戶和工商變更。政府以此為要挾,要求李志達劃撥總計1.66億元的資金進入三水公投賬戶,結清歷史舊賬。

  但此時的李志達,已經日益感到來自政府的某種敵意,因此並未立即接受以1.66億元資金換股權過戶的條件。

  儘管如此,李志達團隊自11月17日入主健力寶董事會之日起,還是陸續向企業注入資金總計1.08億元,分別用於購買原料、支付經銷商欠款和銷售公司欠薪。但因為原料到貨尚需一段時日,所以遲至12月初,健力寶並未真正復產。

  與此同時,厲兵秣馬已久的經銷商們打著保護民族品牌的旗號,不斷向政府施加影響,以圖迅速成立貿易公司,以「體外循環」方式啟動生產,回籠資金。

  在這種情況下,以宋德平為首的三水政府必須在經銷商和李志達之間作出選擇。最終,宋德平選擇了政府接管方案,放棄了李志達。

  12月6日,宋德平赴健力寶總廠召開中高層幹部大會,宣佈成立健力寶復產工作領導小組,由三水區白坭鎮原鎮長歐柱明擔任組長。

  當天,一家新公司在佛山市工商局註冊成立,公司名為佛山市三水健力寶貿易有限公司(下稱貿易公司),註冊資本100萬元,為國有獨資企業,法人股東為三水公投。

  7日,新股東方派出健力寶集團的六名董事被覆產小組驅逐,健力寶集團董事會僅餘譚超一人。

  政府以貿易公司接管企業之時,先前李志達購買的生產原料已陸續到貨,生產得以啟動,貿易公司開始產生大量營業額和利潤,但所得利潤全部留存貿易公司,與集團公司無關。

   之後發生的一切,已廣為媒體報導:政府一直三緘其口,而張海則頻繁會見記者,就健力寶足球俱樂部歸屬問題,對李志達大加指責。新股東方則於12月下旬協 同兩名出讓股份的老股東祝維沙、葉紅漢,發表措辭嚴厲的聯合聲明,指稱三水區長宋德平「操縱和指揮」他人組成復產工作小組,強行接管健力寶公司等行為「極 其嚴重地踐踏了國家的憲法、公司法以及其他法律」。

  時間進入2005年之後,雙方一度沉寂。而據記者瞭解,三水政府雖如願啟動健力寶生產銷售,且從復產以來健力寶已有數億元銷售額,但實際已成騎虎難下之勢。

  北京法學界人士指出,三水政府此舉,或許有其可以理解和同情之處,其當初的改制方向也應予肯定。但地方政府最初在國有股權退出,選擇新股東時過於輕率,缺乏對收購者起碼的資信調查和資格考量,致使企業在落入投機者手中,損失慘重。

  如今,企業處於危局,因事關債權人、員工和當地經濟,也關乎國有小股東的利益,地方政府當然有責任和義務有所作為。但政府所為不應離開法治軌道,須以尊重投資人的合法財產權利為前提。

  如果擅用公權行事,無視大股東權益,甚至驅逐大股東、查封公司帳冊資料去搞企業的「體外循環」,則會直接影響噹地建立公正的投資環境,只能是飲鴆止渴之舉。

  分析人士還認為,政府目前的做法不僅缺乏法律依據,而且體外循環的貿易公司本身也難以持久存在,一旦春節銷售旺季過去,產銷利潤下滑,經銷商聯盟也將瀕於瓦解。與此同時,李志達一方業已做好起訴準備,一旦和談破裂,即將向廣東高院起訴三水政府。

  時至今日,儘管外界仍有種種傳說、猜測,圍繞健力寶事件的種種跡象卻表明,雙方已有和解傾向,持續數月的這一輪健力寶之亂有望重回法治軌道,獲得根本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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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牛問題乳品生產源頭調查:牧場無駐站員監督

http://www.21cbh.com/HTML/2012-1-9/3ONDIwXzM5NDI3OA.html

元旦已過,蒙牛「問題奶」事件漸淡出公眾視線,然而,蒙牛仍欠消費者一個明確的答案。

雖在2011年12月26日,蒙牛集團稱事件已有調查結果,然至今仍未對外公佈問題奶源何在。

依照蒙牛的解釋,飼料發霉導致乳品黃曲黴毒素M1超標。然而,飼料發霉或許是肇事源頭之一,但「問題奶」的關鍵究竟在於蒙牛內部監測缺失,還是生產環節存在紕漏?

新快報記者日前深入蒙牛「問題奶」生產源頭——四川眉山市追根溯源,試圖探求「問題奶」真相。

溯源第一站

蒙牛乳業(眉山)有限公司

國家質檢總局2011年12月24日公告顯示,蒙牛乳業(眉山)有限公司2011年10月18日生產的250ML/盒包裝的純牛奶產品被檢出黃曲黴毒素M1超標140%。

事情曝光後的第三天,蒙牛集團稱,產生問題產品的原因在於,一批飼料因天氣潮濕髮生黴變,奶牛在食用這些飼料後,原奶中黃曲黴毒素M1超標,原奶質檢疏忽導致了問題發生。但對於這批飼料及奶源來源,蒙牛稱暫時無法追查。

潮濕本是四川氣候的特點,飼料是否極易黴變?蒙牛對奶源的監管如何?其內部質檢流程又如何?為求答案,新快報記者將調查第一站鎖定生產方蒙牛乳業(眉山)有限公司(下稱蒙牛眉山生產基地)。

眉山生產基地是蒙牛的第24個基地,也是蒙牛在西南地區的首個生產基地,設計日處理鮮奶800噸。

蒙牛工作人員:生產基地不接受採訪

2011年12月28日,新快報記者來到蒙牛眉山生產基地。基地入口附近,豎立著一塊令人玩味的告示牌——「要贏得好聲譽需要20年,而要毀掉它,5分鐘已足夠,如果明白了這一點,你做起來就會不同了」。

基地主要有四棟建築物,分別為蒙牛原奶存放處、主生產車間、飼料存放處及蒙牛餐廳。在原奶存放處的屋頂上,「建設世界乳都,打造國際品牌」的口號十分醒目。

在 向門衛通報記者身份後,蒙牛公司便出來了一位自稱姓呂的辦公室接待員。新快報記者提出採訪要求,欲進工廠內參觀該公司乳品生產流程。呂小姐告知記者,公司 任何對外溝通以新聞發言人為主,若進入參觀需經上級同意。等待數小時後,新快報記者仍未被獲准進廠參觀。據悉,不少同行也在蒙牛眉山生產基地吃了閉門羹。

而此前,蒙牛對外態度並非如此。早在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爆發後,蒙牛曾於2008年8月、10月兩度主動邀請媒體團對其生產過程和奶源基地參觀,考察其安全生產狀況。

如今,「問題奶」事件再度爆發,蒙牛大門卻不再敞開。

溯源第二站

現代牧業洪雅牧場

生產基地採訪遇阻,新快報記者欲從奶源處尋找原因。

在全國範圍內,蒙牛奶源的供給構成是80%是牧場,20%來自農戶奶站。

眉山市奶辦負責人蘇學文告訴新快報記者,蒙牛在眉山的生產基地並未收散戶原奶,與蒙牛眉山生產基地建立收奶關係的牧場有22個,其中眉山12個、成都3個,其餘分佈在樂山、遂寧、貴陽等地。

記者瞭解到,蒙牛眉山生產基地的原奶過半為香港上市公司現代牧業(01117.HK)位於洪雅縣的洪雅牧場(下簡稱現代牧場)所提供,兩家企業於2008年相伴而生,在眉山,所有養奶農戶、政府機構均將現代牧場稱之為「蒙牛的牧場」。

蒙牛「問題奶」事件發生後,現代牧場也被業內視為「問題奶」最可疑的來源之一。

現代牧場負責人:「黴變飼料我們不敢喂牛」

洪雅縣是眉山市的奶牛養殖大縣,這座偏遠小縣城近期卻因蒙牛「問題奶」事件而聲名大噪,各路媒體蜂擁而至。

2011年12月29日,記者從眉山市來到位於洪雅縣東嶽鎮千秋村的現代牧場。幾經周折後,新快報記者獲准進入現代牧場辦公室採訪。

現代牧業(洪雅)有限公司是現代牧業集團投資3億元建設的全資子公司,主要從事奶牛養殖、銷售、飼草加工、種植、收購以及有機肥的生產銷售。

「到目前,我們沒有發現牧場有過任何問題,我也是事件曝光後才知道此事。」現代牧場負責人劉長軍告訴記者,蒙牛「問題奶」事件對該牧場暫無影響。據其稱,該牧場日產原奶約100噸,其中70噸~90噸送往蒙牛眉山加工廠,佔後者原奶產量的60%~70%。

然而,在「問題奶」事件爆發後,蒙牛卻未曾到最大的原奶供應商查因。「我們與蒙牛的合作還和之前一樣,生產照常,牛奶照送,蒙牛也沒為這事找過我們」。劉長軍強調:「蒙牛對外稱已有結果,但沒來我們牧場調查過,這也一定程度上表明了我們牧場不存在問題。」

劉長軍稱,喂牛的牧草都是周邊農戶現割的新鮮牧草。外購飼料均有檢測,出廠也有相應的資格證書。「飼料的保存標準是離牆離地,周轉週期非常短,最多十來天」。

儲 存十餘天飼料會否易受潮發霉?劉長軍回應稱:「不好說,環境複雜才會意外黴變。家裡的饅頭放陽台上,有的可能放十天八天還是好的,只是變幹了,換個地方不 到一天就可能會發霉。」他稱:「沒有發霉的(飼料),以前沒聽說過,現在也沒聽說過。黴變飼料我們不敢喂牛,牛吃了黴變飼料就會流產。你覺得是牛流產的損 失大,還是飼料的價值大?」

不過,記者未獲准去飼養房參觀。

現代牧場負責人:蒙牛駐站員已撤離該牧場

蒙牛與牧場究竟是怎樣的合作方式呢?

劉長軍告訴新快報記者,在2008年公司剛成立時,蒙牛曾派人駐場。據稱,蒙牛對牧場整個生產流程均有一定標準,且會監管。「從擠奶,到收集至緩衝罐,到進入製冷設備降溫,再到奶倉收儲,全過程都會查看。」

此 外,蒙牛的駐站員還會查看管路、奶倉等原奶的收集設備和運輸設備的衛生情況,檢測空氣淨度、奶牛乳房潔淨度和管路微生物殘留等。「比如管路微生物殘留,牛 奶會有一定量殘留在管道壁上,滋生一定微生物,工作人員會拿測試紙在管道上擦一下,再放到器皿中培育,檢測微生物情況是否達標。」劉解釋稱。

在問及飼料環節是否被監控時,劉長軍回答稱具體不知情:「不知從何時起,蒙牛已開始撤離駐場員。」

對蒙牛駐場員撤離一事,劉長軍認為,「這是蒙牛對現代牧業規範化養殖的認可與信任」。「我們這種養殖場操作規範,能完全達到蒙牛的標準,甚至超標準。蒙牛會覺得他們的駐場員起不到作用,沒有必要再派人駐場」。

「問題奶」事件曝光後,蒙牛集團新聞發言人盧建軍對媒體表示,原奶供方和公司有一個誠信合約,公司有一個管理機制在約束,目前已經管控到牛的嘴和獸藥的問題上。

有 消息稱,在三聚氰胺事件後,蒙牛集團已投入30億元進行奶源建設,並表示從奶源到成品嚴格把關,確保「批批檢驗、批批合格」。為此,蒙牛為奶站安裝了攝像 頭,為奶牛建立譜系檔案;運奶車都是恆溫儲運,並安裝了GPS以確保24小時可監控。蒙牛集團副總裁姚海濤曾表示,將對更多奶站進行託管,對不具備託管條 件的,會派人監管。

然而事實是,蒙牛在現代牧場的駐站員早已撤離,蒙牛的其他合作牧場是否亦如此,尚未證實。

溯源第三站

小區牧場和奶站

飼料黴變已被公眾接受為是此次事件的主因。而在四川眉山,究竟飼料是否極易黴變?在探訪過現代牧場後,記者又來到了現代牧場附近東嶽鎮的一家小區牧場。所謂的小區牧場,即是由幾十家農戶共同組建而成的牧場,每家農戶將自有三五頭奶牛集中飼養,飼料、擠奶等均進行統一管理。

據瞭解,除現代牧場等規模化養殖場提供大部分原奶外,蒙牛其餘補充原奶則由這類小區牧場提供。

業內人士:飼料存放不當易黴變

在探訪過現代牧場後,記者又來到了現代牧場附近東嶽鎮的一家小區牧場。除現代牧場這類規模化養殖牧場和奶農散戶養殖外,小區牧場是奶牛養殖的第三種方式。

記者在上述小區牧場看到,飼養員正用搭配好的飼料喂養奶牛,現場可聞到一種帶汁乾草狀的飼料發出一股發酵酸味。洪雅縣規模奶牛動物衛生監督員熊勝遠告訴新快報記者,這種發酵飼料名為青貯飼料,是由代苞玉米發酵而成,目的在於促進消化吸收。

據瞭解,若製作方法不當,如水分過高、密封不嚴、踩壓不實等,青貯飼料有可能腐爛、發霉和變質等。同時,已開窖的青貯飼料也易變質,尤其是取料後,與空氣接觸面大,不及時利用其質量易變差。

此外,小區奶場喂養奶牛的飼料還有青牧草、干牧草、紅薯等粗飼料及玉米、豆粕等精飼料。牧場的飼養員告訴新快報記者,一頭奶牛一天至少要吃八九十斤各類飼料。據介紹,青草是牧場附近的田地裡每天現割的新鮮牧草,玉米豆粕類成品飼料則由兩層塑料袋封裝。不過記者看到,這裡干

草的儲存是直接堆放在倉庫,並未做到離牆離地。記者還走訪了數家奶農看到,乾草的儲存亦是如此,且部分倉庫地面還有水跡。

如此儲存是否會產生黃曲黴毒素?奶農們表示並不知情。

業內人士表示,干牧草飼料極易因運輸、存放不當黴變,產生黃曲黴菌類等,而國內奶牛養殖對飼料質量缺乏足夠的重視,對於黴變部分,大多數牧場也只是簡單挑揀一下然後混入到飼料中。

中 商流通生產力促進中心分析師宋亮表示,目前奶牛養殖基本上是由20%精飼料和80%粗飼料組成,其中精飼料主要是玉米、豆粕構成,而四川氣候濕熱,飼料保 存過程中容易出現黴變,尤其是玉米特別容易受到黃曲黴毒素的感染。而奶牛長期吃這種黴變的飼料後,加上黃曲黴毒素並不能通過代謝消滅,其後原奶就會受到污 染。

四川眉川:8分鐘檢測黃曲黴毒素M1

蘇學文表示,小區牧場的投資少、缺設備,無法做到對原奶中的黃曲黴毒素M1進行檢測。同時,記者在當地菊樂和新希望兩家乳企位於東嶽鎮收奶站也瞭解到,其奶站也無法做到對黃曲黴毒素M1的檢測。

菊樂奶站每天天剛放亮就開始收奶,攪拌牛奶、取樣、進行感官評定、比重實驗、酒精實驗、玫瑰紅酸實驗、乳成分分析、採集奶樣、過濾……每家奶農送來的奶都要進行上述步驟的檢測。

其 中,感官評定是目視觀察牛奶的顏色、稠度,聞氣味、品滋味;比重實驗為檢測牛奶的稠度;酒精實現則檢測牛奶的新鮮度;玫瑰紅酸實驗是檢測牛奶中有無鹼性物 質;乳成分分析即檢測牛奶的理化指標,包括檢測脂肪、蛋白、非脂肪乳固體;此外,還有駐站員監督收奶的全過程,並每週一次檢測三聚氰胺。

上述流程中,均未涉及到黃曲黴毒素M1的檢測。

中國奶業協會理事陳渝表示,產品批批檢測費用是個天文數字,抽檢方式則便宜些。一個中型企業,三聚氰胺一項檢測費一年需要1000萬元,乳品屬於微利,企業難以做到批批都要自檢。

不過,在元旦期間,四川省眉山市等地推出一款黃曲黴毒素M1快速檢測卡,只需將原奶滴入快速檢測卡內,等8分鐘就可得知原奶中的黃曲黴毒素M1是否超標。

溯源第四站

洪雅縣畜牧局

蒙牛「問題奶」曝光後,洪雅縣畜牧局一直繃緊神經,兵分兩路對奶源進行檢查。12月27日起,洪雅縣各部門分兩個工作組,對全縣28個收奶站展開抽樣檢查。

根據其提供的檢測報告,包括現代牧場在內的各牧場和奶站檢測的所有項目均在國家規定的限定值內,黃曲黴毒素M1均小於0.5微克/公斤。

文件顯示:加工企業無檢測報告

「包括黃曲黴毒素在內的其他有害物質事故,在洪雅奶牛養殖史上都沒有發生過。」2011年12月29日下午,在洪雅縣縣政府,洪雅縣奶牛產業園區管理委員會負責人張德祥對記者如是說。

另一相關負責人對記者表示:「洪雅的產量遠遠不夠蒙牛的需求,蒙牛的問題奶源到底在哪,我們也不知道。」

不 過,在洪雅縣縣政府,新快報記者看到一份未公開的官方文件,內容是縣畜牧局關於蒙牛乳製品黃曲黴毒素M1檢查的情況匯報。文件在對現代牧場的調查結果中有 一行文字如此描述,縣畜牧局要求現代牧場提供近期的檢測報告清單和蒙牛眉山生產基地檢測報告單,「從提供的部分檢測單看,鮮奶質量合格,但無加工企業檢測 報告單。」該「加工企業」即指蒙牛眉山生產基地。

為何「無加工企業檢測報告單」,其中玄機不得而知。但是,現代牧業與蒙牛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現代牧業成立於2005年9月,公司絕大部分股東是由蒙牛集團中層以上管理人員組成,公司成立的宗旨就是按照蒙牛集團的要求:哪裡有廠,哪裡缺奶,就到哪裡建牧場。按照現代牧業與蒙牛簽署的戰略合作合同規定優先為蒙牛提供90%的奶源。

現代牧業也跟隨蒙牛的發展而大舉擴張——由2009年-2010年度11個牧場、7.2萬頭乳牛的規模,擴大到2010年-2011年度的17個牧場、11萬頭乳牛,營收在2010年-2011年度達11.134億元,同比增88%,淨利潤增100%。

行業標準:「必檢項」卻未驗出問題奶

「我們主要檢驗原奶的理化指標,包括蛋白、脂肪、微生物等。因為原奶收購是以質定價的,我們的指標均高於國標。」現代牧場負責人劉長軍表示。對是否有檢測黃曲黴毒素M1一項,他稱,黃曲黴毒素M1不是常規檢測項目,只是一種抽檢項目。

蘇學文對新快報記者表示,在乳品生產加工企業有兩個環節可檢測出黃曲黴毒素M1。「乳品進場之前要進行檢測。正常情況下,檢測合格後會有一個報告告知牧場。如有異常,還要向奶辦報告,否則屬企業違規。除收奶之前檢測外,加工成品後應還有一次黃曲黴素M1的檢測。」

據《企業生產乳製品許可條件審查細則(2010版)》規定,乳製品生產企業需要檢測項共有37項,其中黃曲黴毒素M1是明確要求為「必檢項」。

在三聚氰胺事件後,蒙牛對外宣稱,除了就國家規定的項目進行檢測之外,蒙牛還增加了對幾十種有害物質的檢測;在產品出廠之前,自檢合格的產品還必須通過中國檢驗檢疫科學院進行第三方獨立複檢合格後才能進入市場。

公司宣傳資料顯示,蒙牛高科技乳品研究院的分析中心配置了近3000萬元的先進儀器和設備,擁有碩士以上學歷人員27人,定期對公司的原料和成品進行農藥殘留、獸藥殘留、致病菌鑑定、營養成分、維生素、添加劑、重金屬、微量元素等共367項食品安全項目檢測。

在如此嚴格的檢測程序後,蒙牛仍有黃曲黴毒素M1超標的成品牛奶,令人匪夷所思。而為何洪雅縣畜牧局在檢查後得出「無加工企業檢測報告單」的結論,更是一個未解之謎。

記者手記

散戶奶亦可溯源 蒙牛至今無結果

關 於「問題奶」蒙牛至今仍稱無法溯源,或未對外公佈調查結果。目前,未有任何一家奶源承認自家飼料、原奶有問題。而加工企業將問題推給奶源,奶源又將問題推 給加工企業。值得注意的是,對「問題奶」的溯源並非一件極為複雜的事,散戶奶農都可做到追溯至每家每戶,甚至每頭奶牛身上。

在奶站,收奶 時均有採集奶樣的留樣過程,各家奶農均有唯一編號。蘇學文表示,正常情況下奶樣留10天。「如果早上收了25戶原奶,留樣並進行初步檢測,合格後再送往加 工企業。企業再檢測,若合格表示這25戶原奶全部合格。若檢測有問題,企業退回。此次將留樣進行再檢測,得知具體哪家不合格,不合格一方將賠償其餘24戶 奶農的損失。」

蘇學文還稱,原奶的保鮮十分關鍵,從擠出到上交奶站不會超過24小時。原奶收集後,生產企業也會盡快把原奶加工成成品。即 如果是2011年10月18日生產的產品,一般來說是17日收入的原奶。蒙牛在10月19日被檢測出存在問題,奶樣保存期約10天。由此可見,若蒙牛檢測 出問題後及時溯源,將不難查出問題奶源所在。

有業內人士表示:「若原奶果真有問題,企業在收奶時檢測出問題,可以處理掉,問題奶也不會流向市場。」

蒙牛產品出現問題,當地奶農也受牽連。奶農胡學容就因此愁容滿面——2011年12月24日剛公佈質檢結果,25日原奶收購價即從3.05元/公斤降至2.8元/公斤。

據悉,今年散戶標準奶收購價從最高3.5元/公斤跌至3元/公斤左右,如今再跌至2.8元/公斤。「4頭奶牛,每天擠奶幾十斤,跌價後,每個月收入要少好幾百元,已經在虧損邊緣。再撐三個月,不漲回原價,我們就不養奶牛了。」胡學容無奈表示。

恰在此時,蒙牛等乳企以原料漲價為名,開啟一波集體漲價潮。

在 「問題奶」事件中,多路媒體赴川探求真相,希望蒙牛還消費者一個信任。然而,在眉山市各級政府、專家、牧場奶農們都在努力時,唯獨蒙牛對此事「羞羞答 答」,秘而不宣。「我們找蒙牛要資料,他們也要拖很久才給到我們。」眉山市政府一位工作人員對新快報記者稱:「我也認為他們對待此事態度欠妥。」

與三聚氰胺事件不同,黃曲黴毒素超標事件,或許只是一件非人為的偶發性事件,蒙牛若能敞開大門坦誠應對,或許更能顯示企業責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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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化總量管制和人員認證制度 從源頭遏阻危機 人民才能吃得安心

2013-11-04  TCW  
 

 

撰文‧孫蓉萍

國內連續爆發毒澱粉、毒醬油、假油等食品摻偽、造假事件,稽查人員疲於奔命,然而食品產業鏈太大,品項太多,主管機關人力和經費有限,而且許多品項也不易透過檢驗直接看出問題。顯然,我們還需要一些更顛覆的思考與作法。

「現在的作法,是稽查人員檢驗成品;但若反過來做,看到原料進口量或流向異常時就加以追查,應該會更快速地發現問題。」一位曾協助政府單位建立認證和驗證制度的資訊專業人士指出,「以現在的技術,統整食品原料來源及流向的資訊,一點都不難。」他建議,政府可以設立一個食安專家組成的團隊,若關務署發現某原料的進口量暴衝,或突然進口以前未曾進口的原料等異常現象,就可以提報給食安團隊研判,如果認為有進一步追查必要,則能立即透過國稅局的報稅資料,確認原料的後續流向。「像是粗製棉籽油在兩年前忽然大量進口,或塑化劑流入食品業者,若能建立這套資訊平台,這些異常現象都會提早讓政府發覺問題。」簡單地說,在資訊專家的眼中,食安控管可以從現在的「末端被動抽驗」,轉變為利用政府資訊採取「源頭主動追查」。

另一方面,曾在食品添加物業界工作的香料業者鄭名凡,則針對食品業者「道德淪喪」的現狀,提出了另外一套顛覆性作法:比照金融業!

金融業負有保護民眾財富的重責大任,從業人員不只需要專業知識與技能,道德更是不可或缺,因此每一張金融證照,考試項目必然包括「金融市場常識與職業道德」。

他建議政府對食品從業人員建立「證照制度」,規定部分從業人員必須持有證照,「例如上課滿一定時數才能當銷售員,並且要在職訓練,取得證照三、五年後還要再進修。」此外,也可規定食品廠內必須配有食品相關科系畢業的合格衛生技師與食安人員,亦須擁有證照,「總之,就是用證照來加強食品業者的專業與良知。」台灣食安崩潰至此,除了民眾信心盡失,也已危及產業發展;重罰、加強檢驗、大廠須對代工廠盡檢驗之責等,都是必要的改革方向;此外,從源頭的原料流向、製造過程加以控管,也是必須思考的配套作法。無論如何,政府如果不端出一套足令社會耳目一新的改革作法,民眾走進賣場時,問的問題恐怕不是「什麼才好吃」?而是「什麼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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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慘重埃博拉疫病爆發的源頭:兩歲男孩

來源: http://wallstreetcn.com/node/103846

世界衛生組織(WHO)數據顯示,截至上周五,西非地區埃博拉病毒病患約1700人,去世者超過960人。今年已經是史上埃博拉疫情最為嚴重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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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時報》上周末的報道披露,這輪埃博拉疫病的第一個病患是幾內亞的一個兩歲男孩。那個男孩去年12月6日因病去世。埃博拉病毒的死亡率高達90%,男孩去世一周後,他的母親、外婆和他3歲的姐姐都相繼病逝。可那時還沒人知道病因。

後來,那些參加這家人葬禮的親戚把病毒帶回了家中,帶到他們住的那些村子。男孩住的村子靠近幾內亞和塞拉利昂與尼日利亞的邊境,埃博拉就這樣在西非傳播開來,一發不可收拾。

國際醫療人道救援組織“無國界醫生”(MSF)在利比亞的一位合作者Lewis Brown向BBC透露,以下截至上周五的WHO數據還低估了利比亞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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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五,WHO正式宣布,西非埃博拉病毒是國際公共衛生緊急事件,埃博拉病毒是“不尋常事件”。考慮到其特點和毒性,還有可能進一步在國際蔓延,其後果可能會“特別嚴重”。

美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CDC)主任Tom Frieden當天評論說,很擔心埃博拉蔓延到尼日利亞首都拉各斯,那里需要采取緊急對策。

華爾街見聞本月初的文章曾介紹,埃博拉自身的傳染性並不強。它並非流感那種可以通過空氣傳播的病毒,只有與動物或者人類患者物理接觸後才可能被傳染。埃博拉疫情按說相對容易控制。

但過去一個多月,埃博拉的死亡與感染病例急劇增加。為什麽西非越來越控制不住埃博拉疫情?下圖展示了一個重要原因:醫療服務落後,基礎設施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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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機構Afrobarometer發現,除了國內最大城市,在利比亞、幾內亞和塞拉利昂的其他地區,國民幾乎都無法及時到醫院就診。

Lewis Brown說,利比亞全國的醫療衛生系統在土崩瓦解。首都蒙羅維亞的五家大醫院在約一周內全部關門歇業。而在本月初,華爾街見聞就提到過媒體報道,蒙羅維亞的醫院已沒有床位收治埃博拉病患。

埃博拉能在西非逞兇的另一大原因是,這些國家醫務工作者明顯匱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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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Erian:投資者忽視了全球不確定性的六大源頭

來源: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08424

地緣政治,美聯儲,巴西,印度,QE

無論是發達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經濟增長普遍令人失望,還是東歐和中東的地緣政治緊張局勢升級,今年股市都不為所動,屢創新高,為什麽金融市場表現得好像世界盡在它們掌握一樣?

全球最大債券基金之一PIMCO的前任CEO、德國安聯集團(Allianz)首席經濟顧問Mohamed El-Erian認為,這些驚人的上漲忽視了一些歷史關聯,比如股市和政府債券的表現有長期的關聯。事實上,多種金融資產時而會表現得不穩定,那是一種非常態的表現。

從政策面看,發達國家的貨幣政策正在由一致行動的單軌系統轉入多軌系統。歐洲央行要加大貨幣寬松,美聯儲又要逐步結束寬松。這些因素會讓第四季度全球經濟受到多個領域深層次的不確定性影響。

到底全球經濟的不確定性有哪些主要源頭?華爾街見聞總結El-Erian的觀點如下:

1、地緣政治沖突不斷升級

這類沖突正接近轉折點,會給全球經濟帶來嚴重的系統幹擾。值得一提的是烏克蘭的這類沖突,雖然目前烏克蘭內部達成停火協議,但俄羅斯和西方還未找到徹底緩和緊張的方法。

2、歐洲經濟複蘇越來越疲弱

如果歐盟成員國政府未能有效推行結構改革、增強財政靈活性,歐洲央行即使發力寬松,也難以扛起推動經濟複蘇的政策重擔,面臨批評和政治壓力。

3、美聯儲撤除QE使金融動蕩和貧富差距加大的風險增加。加上美國國會11月選舉,形勢會更複雜。

如果共和黨繼續主導眾議院,除非白宮與國會最終找到合作的方法,否則身為民主黨人的美國總統奧巴馬今後推行政策可能仍有很大限制。

4、日本私人部門對“安倍經濟學”的耐心面臨考驗

為重振長期滯脹的經濟,日本政府采取了貨幣寬松、財政刺激和結構改革三方面結合的戰略,也就是我們平時常說的“三只箭”,它們統稱“安倍經濟學”。

如果“第三只箭”——結構改革未能落到實處,投資者的避險情緒會再次升溫,這也會影響日本政府刺激增長、擺脫通縮威脅的努力。

5、巴西、印度、中國等有系統重要性的新興經濟體也有很大不確定性。

巴西10月的總統大選將決定今後這個國家會不會走上持續發展的道路。印度的問題在於,新當選的印度總理莫迪會不會果斷地推行經濟改革。如果希望避免硬著陸風險,中國也必須減少金融風險。

6、大量持現的企業開始慢慢放開荷包,問題是會不會最終增加廠房、設備和人員方面的投資。這些是支持全球經濟的關鍵。

El-Erian指出,金融市場的參與者大多忽視了以上問題,他們相信央行會穩定提供支持,對貨幣政策成功將政策驅動的增長轉變為真正的增長有信心。今後幾個月,金融市場的樂觀情緒泛濫可能會得到證實,但更有可能事實是,投資者設想的前景太過美好,過於樂觀。(更多精彩財經資訊,點擊這里下載華爾街見聞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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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全球政治風險一大源頭:油價

來源: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148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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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保險集團Aon表示,處於低位的油價將會加劇新興市場的政治風險。

Aon在其2015年政治風險地圖中警告稱,俄羅斯、伊朗、委內瑞拉和利比亞等國將在今後數月面臨進一步的政治風險。

Aon Global Broking首席執行官Karl Hennessy向CNBC表示:“油價的下跌對許多沒有大量外匯儲備的產油國造成了戲劇性的影響。隨著石油收入的下降,這些國家將面臨壓力,不穩定的風險有所提升。”

這項調查對全球163個國家的政治風險進行了評估。評估的基準包括政治幹預的可能性、銀行業的脆弱性、主權債券違約的可能性、以及監管的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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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是全球風險最高的國家之一。Aon在報告中指出,烏克蘭東部的糾紛不太可能在2015年得到解決。對投資者而言,烏克蘭屬於“高風險”的國家。

ISIS則對非洲和中東一些邊境管理較弱的國家構成風險。Hennessy認為,這些地區將不可避免的發生政治暴力事件。

在今年的報告中,Aon將12個國家的警告級別上調,其中包括利比亞、阿曼、巴基斯坦和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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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從源頭遏制“莆田化”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7027

不應將辨別醫療資源優劣的使命推給患者,因為他們普遍缺乏相關專業知識,並且沒有這樣的義務。(東方IC/圖)

“莆田系”最深厚的生存土壤,是幾個“分離”的缺失:醫藥不分家、醫生和護士隸屬於醫院。而這在歐美國家(不論實行任何醫療體制)都是絕對無法想象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歐美國家里醫院有公營私營之分,而醫生則都是“個體戶”。他們的管理由醫師協會(加拿大為各省的醫師協會)負責,服務費用和報酬計算也是由醫師協會參與協商定價、不得擅自變更的。

至於醫療事故責任,則由第三方機構調查判定,財務上監管權屬於政府衛生監管部門,行業規範和處罰權歸醫師協會。

近日,“魏則西事件”讓飽受詬病的國內民營醫院群體“莆田系”再次成為爭議的焦點。

然而,如何改變“莆田化”現象?為什麽歐美民營醫院不會“莆田化”?

民營醫院的不同“戲份”

民營醫院扮演的是“VIP室”角色,職能是為患者提供一種優質優價的醫療選擇,讓有能力負擔者可以選擇支付更多的錢,去換取較短的輪候時間和更理想的醫療資源。

在不同的國家里,民營醫院承擔著不同的“戲份”。

歐美發達國家中唯一的非福利國家——美國,至今並未建立覆蓋所有人的全民醫保體系(盡管奧巴馬在兩個任期內曾大力推動)。絕大多數美國人看病主要依靠商業醫保,民營醫院在整個醫療體系中扮演著主角地位,從大型綜合性醫院到社區醫生診所,從全科到專科、保健,民營資本無處不在。有人曾誇張地說,在美國幾乎所有醫療機構都不同程度帶有民營和商業化色彩。

在英國、澳大利亞等國,醫療的主體是公立醫院-專科醫生-全科醫生體系,但同時存在與公立體系平行的民營醫療體系,後者可以進入幾乎所有醫療服務領域,但患者在民營醫療體系就診需要依賴商業醫保或自費。

這種體制下的民營醫院,扮演的是“VIP室”角色,職能是為患者提供一種優質優價的醫療選擇,讓有能力負擔者可以選擇支付更多的錢,去換取較短的輪候時間和更理想的醫療資源。

在德國等國,醫保是采取“公共合同型”方式,公共醫保雖覆蓋全民,但采用的不是看病免費而是實報實銷的形式——患者可以自由選擇醫院,民營醫院和公立醫院一視同仁,都可以在達到標準後成為公共醫保的掛鉤醫院。這種“掛鉤民營醫院”收費和公立醫院完全一樣,並享受財政補貼。而未掛鉤的民營醫院則同樣提供優質優價服務。

在加拿大則采取公立和私立醫療體系“各司其職、互不相擾”的形式:牙科、眼科、理療等自費項目政府不會投資,而一般的綜合性醫院則幾乎沒有商業資本進入,民營和公立醫療間幾乎不會產生直接競爭,而在民營醫療的“地盤”上則依靠政府部門監管和市場調節“兩條腿走路”。

由此可見,在歐美國家里,盡管醫療體制大相徑庭,但民營資本都能在醫療體系中找到自己適當的位置。

“兩級半”監管成為“莆田化”克星

不應將辨別醫療資源優劣的使命推給患者,因為他們普遍缺乏相關專業知識,並且沒有這樣的義務。

在歐美國家里,為什麽民營醫療資源盡管所扮演角色不同,但均較少出現“莆田化”的現象?

關鍵是監管。

“莆田化”之所以成為長期的痼疾,宏觀上存在的監管漏洞首先是普遍存在遊離於正常監管之外的盲區。例如,遍布各地的各種莆田系“男科醫院”“婦科醫院”等,正常監管對它們而言往往鞭長莫及;其次,由於普遍存在醫院和醫院科室承包現象,“公營搭臺民營唱戲”的現象令人頭痛。對於這些漏洞,長期以來有關方面並未予以足夠重視。

而在歐美發達國家,民營醫院不論扮演什麽角色,都會被納入一張統一的監管網絡之中。以加拿大為例,法定監管機構是聯邦衛生部(Health Canada)和省衛生廳(Health Services),並在一些地區仿效美國,設立屬於基層醫療自治監管體系的“區域性衛生理事會”(the community health council),實行“兩級半”監管。任何醫療單位都被納入這“兩級半”之內,標準制定、定期檢查、事故追責均有章可循,井井有條。在英國、澳大利亞,民營醫院的價格十分高昂,又有“不要錢只要等”的公立醫療體系競爭,因此其醫療管理更嚴、醫療質量更高;在德國、法國等允許民營醫院通過準入制進入醫保掛鉤體系的國家,對所有醫院一視同仁,監管和追責也執行相同標準。在這種情況下,患者根本無需關心這種“體系內醫療資源”究竟是公立、民營還是股份制的,因為“只要掛鉤的就一定是合格的”。

一位荷蘭衛生問題評論家曾經指出,不應將辨別醫療資源優劣的使命推給患者,因為他們普遍缺乏相關專業知識,並且沒有這樣的義務。這個責任應該由政府衛生主管部門來擔負,而且需要做的很簡單——設立操作性良好的準入門檻和定期監察制度,確保所有“入網”的醫療資源都是合格資源,就足夠了。

醫生成為“個體戶”

獲得執照的醫生和醫院所簽署的是掛鉤合同,即根據合同規定為醫院提供醫療服務,但並非醫院雇員(一般醫生都會同時掛鉤多家醫院)。

“莆田系”最深厚的生存土壤,是幾個“分離”的缺失:醫藥不分家、醫生和護士隸屬於醫院。而這在工業化國家(不論實行任何醫療體制)都是絕對無法想象的。

仍以在這方面公認具有代表性的加拿大為例。在加拿大,醫藥分家是醫療制度的基石,除住院治療會提供免費藥物外,家庭醫生、專科醫生都無權給藥、賣藥,而只能開具處方,由患者自行去藥房購買。

加拿大的藥房通常有兩種形式,即超市附設藥房或藥房附設超市。不論哪一種情況,處方藥都系全封閉銷售,藥劑師憑處方配藥,精確至片,原則上不會出售整包裝的處方藥。

自2015年6月起,加拿大所有省份的藥劑師獲得擴展權力,包括可在無醫生處方情況下自主開方出售旅行腹瀉藥、瘧疾藥、孕婦防吐藥、戒煙藥和緊急口服避孕藥等5種處方藥,可在無醫生最新處方但有醫生歷史處方情況下自行開方出售濕疹、新發泌尿系統感染、口腔潰瘍、陰道酵母菌感染等處方藥。當患者因各種原因暫時沒有家庭醫生前提下,可在一段時間內更新、調整患者的原家庭醫生開具的慢性病處方,在認為必要時代開化驗單,在某種醫生處方藥缺貨前提下有權明示並提供同類替代藥物,在病人需要示範的情況下可示範如何使用所售處方藥。

除上述擴展權力覆蓋範圍外,藥房和藥劑師只能嚴格根據處方行事,所有處方和銷售憑證都需保留。如果出現用藥事故和糾紛,將根據上述憑證調查並追究責任。

醫藥分家最大的好處是杜絕了藥品回扣和過度用藥的弊端,並且由於嚴格實行處方制度,藥品生產機構在藥品銷售環節進行商業促銷(不論對象是醫院、藥房、醫生、藥劑師或患者、市場)都變得毫無意義——患者無權選擇用藥,藥房和藥劑師不能隨意售藥,而醫生不論開怎樣的藥都不影響自己的收入。此外,由於層級管理分明,一旦出現醫療糾紛,追究責任變得較為容易。

兩相比較,“莆田化”在多大程度上利用了醫藥不分家的弊端,是一目了然的。

讓醫生成為真正的自由職業者,同樣是民營醫療資源“莆田化”的克星。

仍以加拿大為例,加拿大醫生的資格準入十分嚴格:一個年輕人要成為醫生,首先需具備本科學歷,然後爭取全加17所醫學院的申請資格,獲得者要參加醫學院入學考試(MCAT)。此後,在漫長的學習時間里,需通過加拿大醫學會(MCC)的評估考試,申請“住院實習配對服務(CaRMS)安排進行臨床實習,參加加拿大醫學會醫生資格考試(MCCEE),過關後申請加拿大醫學會的醫生執照考試第一部分(MCCQEPart1),通過並完成至少一年臨床實習,然後獲準參加MCCQE第二部分的考試,通過後再參加實習,接受CE1綜合臨床考核,這樣才能獲得家庭醫生資格(如果要當專科醫生還需繼續深造和考試)。此後,醫生還需要加入某個省的醫師協會,才能獲得行醫資格和指定服務範圍,真正成為一名執業醫生。這個過程長達8-10年,一旦獲得則待遇豐厚,社會地位高,因此醫生往往愛惜自己的名聲,不會輕易被收買。

獲得執照的醫生和醫院所簽署的是掛鉤合同,即根據合同規定為醫院提供醫療服務,但並非醫院雇員(一般醫生都會同時掛鉤多家醫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工業化國家里醫院有公營私營之分,而醫生則都是“個體戶”。他們的管理由醫師協會(加拿大為各省的醫師協會)負責,服務費用和報酬計算也是由醫師協會參與協商定價、不得擅自變更的。

至於醫療事故責任,則由第三方機構調查判定,財務上監管權屬於政府衛生監管部門,行業規範和處罰權歸醫師協會。處罰一般包括警告、停權停牌、吊銷行醫資格等;如果觸犯刑律,則由法院審理處罰。醫師協會的監管責任包括認證、教育調查、紀律處分、行醫質量擔保(包括醫生評估)、處理醫患關系等,並受理病人的投訴,每年對醫生的職業水準進行評估。

醫生和醫院脫鉤,可在充分發揮民營資本註入醫療體系的優點(增加投入和資源、提高效率),同時有效避免商人的逐利本能對醫生、醫院救死扶傷職責的幹擾,避免“莆田化”現象的發生。

沒法“喝賣藥的血”

嚴格的廣告內容、表述限制加上“醫藥分家”,讓處方藥廣告和店堂促銷變得毫無意義,這就在事實上切斷了“莆田化”的最大毒源之一——喝賣藥的血。

歐美國家在醫藥管理上的一個共同點,是對醫藥資源廣告有嚴格限制。

以在這方面管理最嚴格的加拿大為例,藥品名稱必須使用藥典所記載的規範名稱,而不能使用商業性的別名(這意味著“息斯敏”在加拿大只能叫做“氯雷他定片”,而“嗎丁啉”則只能叫做“多潘立酮片”)。

相同的處方藥不論哪家所產,價格幾乎是一樣的,藥房不會刻意區分,患者更是無從得知:處方都是精確到片,每個人從藥方買到的,都是一片片拆零並重新包裝的“裸藥”。

嚴格的廣告內容、表述限制加上“醫藥分家”,讓處方藥廣告和店堂促銷變得毫無意義,這就在事實上切斷了“莆田化”的最大毒源之一——喝賣藥的血。

至於民營醫院本身,大多數國家是允許打廣告的,但同樣有限制和監管。例如,德國不允許掛鉤民營醫院隨意打廣告,非掛鉤的民營醫院可以打廣告,但只能對醫療範疇、服務內容等作“中性客觀”敘述,並定期巡查,一旦發現違規將給以嚴厲處罰。這又讓“莆田化”的另一毒源——誇大療效、不實宣傳,包裝兜售不成熟、未完成審批程序、乃至假醫假藥無所遁形。

綜上所述,歐美國家一方面能充分發揮民營醫院的長處,另一方面避免“莆田化”等弊端,靠的是體系——包括設計的嚴密,構建的完整和執行、監管的一絲不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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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綠農產》一支39元玉米 闖出年收兩億王國 從源頭下工夫 砸九百萬把關種子

2016-07-25  TWM

熊亞萍原是服務大老闆的超級理專,因部門裁撤人生轉彎,從金融市場掉到玉米田中。她將夫家的農產行當作金融商品經營,短短兩年,靠三十九元的玉米棒闖出兩億元的人生。

尼伯特颱風發布之後,熊亞萍的手機響個不停,約訪當天,她穿著套裝,在新北永和的超市巡視鮮綠產品上架狀況,一手摸著玉米,一手夾著電話,對那一頭雲林的契作(契約合作)農夫說 :「阿水伯啊,全聯今天多進一千盒玉米,下晡(下午)機器要進田裡作業,動作要快,不然會被天公伯ㄚ收去喔……。」颱風警報一發布,當其他農夫還在徒手搶收作物時,鮮綠農產科技公司馬上調動大型機具搶收,並送入冰庫冷藏。

「七月到九月是颱風季,我們會少種一點玉米,避免被老天爺收去,但玉米的產收需要六十天,九月之後,減少生產後,馬上碰上中秋節烤肉的玉米銷售旺季,這中間的產銷供需,就成為精密的風險控管。」 鮮綠董事長熊亞萍說。

當理專18年轉行種玉米

用一支玉米 翻轉人生和果菜行「在沒有新鮮玉米可提供下,用真空玉米(可保存一二○天)來調節市場供需,目前我們是通路最大的水果玉米供應商,未來還要進軍東南亞與日本市場,已經找台新證券輔導,預計朝上市櫃的方向邁進……。」刷著睫毛膏、化妝精緻的熊亞萍舉起真空包中,被塑形得玲瓏有致的水果玉米,配合豐富的手勢解說,眼前玉米棒晃動,彷彿身價閃閃發光。

三年多前,她也是這樣來解說玉米市場,但那時候講長在紙上的國際商品行情。「我擔任理專快十八年,當初基金教母宋文琪從怡富退休要轉匯豐集團時,我是唯一跟她到匯豐 HSBC,到台中做資產管理。」熊亞萍說。

「當時,手中有一萬五千多個客戶,資產規模五千萬元以上占了三成。」中台灣企業主的熱情與阿沙力,也訓練了熊亞萍的應對方式,「一到應酬現場,不管桌面放的是什麼酒,一定是先乾為敬,平常備妥三百個葷素笑話,隨時炒熱氣氛」、「客戶媽媽過世,要發訃聞」、「帶客戶小孩去美國念書,安頓宿舍」,她服務周到、為人海派,景氣好的年頭,年收入破五百萬元。

但外商公司的殘酷風暴,也讓人生翻轉。 二○一三年底,匯豐宣布裁撤台灣的資產管理部門。「公司有安排轉任其他單位,但我選擇退休;客戶找我去東南亞協助建廠,在柬埔寨偏僻鄉下,半夜醒來, 什麼動物與昆蟲的聲音都有,很可怕,也很寂寞。」當時熊亞萍心中浮現:「這是我要的人生嗎?」就在困惑交叉點時,一支從冰箱滾出的玉米,給了熊亞萍答案。

「有一回,我在台中家中醒來,肚子餓打開冰箱覓食,一支水果玉米滾了出來。」熊亞萍的先生陳順情曾擔任愛買生鮮採購經理,因為家族是中部果菜盤商,五年前在西螺投入鮮綠農產行,做玉米買賣,她聽先生講過不用煮的水果玉米,半信半疑,「玉米農藥這麼重?怎麼可能生吃?」但眼前只剩這一支看起來蒼白又無味的食物,熊亞萍只好拿起來啃:「哇,這是什麼東西?一整個爆漿……。 」她當下打電話給在西螺農產行的先生,「明天帶我去看玉米,我要做這個行業。」雖然過去沒有當老闆的經驗,但熊亞萍說,她以前拜訪理財客戶時,都會觀察客戶的公司怎麼進貨?資金怎麼周轉?人員怎麼管理?這些看似與理財無關的觀察,如今卻成為她當老闆後,逐一套用的管理模式。首先,她進入鮮綠, 把它從傳統果菜盤商,轉變成農業企業的經營形態。

短短兩年 吸引上百位契作農戶「農作物不能停留在產品,一定要走到產業,才能形成供應鏈。」她開始拆解玉米的供應鏈,捨棄原有的傳統果菜市場拍賣,改由大通路下手。

「要進通路,必須有穩定又安全的貨源。」熊亞萍說,傳統的慣性農法,玉米蟲害多,農藥施灑多,導致大家不敢生吃玉米。

所以鮮綠一開始就走食品身分證的路線,透過「生產管控」、「檢驗機構」、「溯源登錄」等流程,申請「產銷履歷」標章,正巧碰上食安風暴,通路也希望上架的蔬果,是有標籤可溯源追蹤的產品,所以讓鮮綠玉米短短二年,就席捲通路的貨架,成為食用玉米最大供應商。

「要把農產品規格化,確保耕作農業安全使用,第一道就是要掌握源頭。」熊亞萍一開始,就大手筆地花了九百萬元向國外買下水果玉米(白美人)的種子。「農民只能找我買,按照我們規定的方式種植,但是我們的收購價也比一般盤商多出二成左右。」棒子(管控種苗)與胡蘿蔔(調高收購價)同時祭出,讓鮮綠短短兩年就湧入上百位契作農戶,從苗栗大湖到嘉義義竹,都有契作戶加入。

「熊董事長用財務操作的方式,打破了傳統果菜市場的交易模式。」執行副總廖宏洲從契作玉米農變成合作夥伴,他說:「一般盤商無法做大通路的生意,因為向農民收購需要現金交易,但是通路貨款卻開一、二個月的票據,只有農企業的周轉能力,才能支應龐大的現金流。」「一開始,我就得先打開資金脈絡,以農企業的規模出場。」熊亞萍帶著一袋水果玉米逐一鎖定理專時期的十位客戶,只到第四位, 資金水位就到齊了 。「這也是鮮綠一開始就能拿出九百萬元買斷玉米種子的氣魄、花八千萬元蓋標準廠房的後盾。」「我很佩服她,每天從台中開一個多小時的車子去雲林上班。」麗明營造副董事長林立浩是股東之一,他說當初投資鮮綠,除了被熊亞萍的奮不顧身感動之外,是看準食安風暴後,大家願意花多點錢買安心的食物,種田也可有高獲利,讓年輕人願意返鄉務農,提升台灣農業的精進。

但林立浩也觀察,熊亞萍最大的挑戰不是把資金規模搞大,而是農民的管理落實。

導入田間App管理

大數據算採收日期 產銷多20%「三節都會辦活動,定期旅遊,年終摸彩,家裡娶媳婦、嫁女兒我都盡量出席。」熊亞萍把與大老闆拌揉(交際)手腕,融入田間人脈學。「我們鼓勵農民要去上課,學習用費洛蒙滅蟲,降低農藥使用,還幫他們保意外險,讓他們感受到公司的照顧。」但她也承認農村人口的老化,是農企發展的隱憂,「我們現在玉米分級,還是靠八位加起來五百歲的阿媽手工篩選。」因此引進大量機械與智能管理模式,也成為她急欲改變農業的模式。「以前農民採收玉米,都得看天色、靠經驗。太早採收,水分不足;太晚採收,熟透過度。」她與輔導產業轉型的中衛發展中心合作「農業科技雲」,透過田間App的管理,監測土壤、水質、陽光等條件,透過大數據算出最佳「採收日期」,以往一分地約產銷一.五公噸玉米,經過運算後的採收,效能可提高到一.八公噸。

鮮綠引入農業科技的運作之後,一四年,她又將鮮綠農產行,改為鮮綠農產科技公司。

問她怎麼帶領這些穿雨鞋的農民?她說,自己常引用日本波動學家江本勝水所著作的《來自水的訊息》和農民溝通,「兩杯水,分別在不同場所,一杯每天罵他,另一杯則讚美有加,一個月後,在顯微鏡下結晶呈現,前者支離破碎,後者呈現鑽石般的完美。」她發揮超級業務的三寸不爛之舌,教導這些農民要對玉米說情話,「你對玉米好,玉米才會對你好。」結果,玉米聽進去了嗎?「可能有喔。」熊亞萍大笑:「一位六十幾歲的阿伯,每天牽著太太來玉米田繞繞,然後回來報告,董事長,今天我有去跟玉米談戀愛喔!」

水果玉米天后銷售密碼

>> 全台食用玉米產量No.1

>> 契作500公頃

>> 產量7500萬公噸>> 約3億支玉米,相當8.6座101大樓

熊亞萍

出生:1969年

現職:鮮綠農產科技董事長經歷:摩根投資副理、匯豐中華投信資深副總學歷:中興大學財金所碩士(EMBA)家庭:已婚,育有1女1男四個管理心法 登上通路第一掌握源頭 斥資900萬元買斷水果玉米種子,控制契作農戶的產銷過程。

分層負責 由10餘位契作戶擔任管理者,分別管理500公頃契作農田。

強化身分證明 每年花上百萬元檢驗費,打入大型通路與超商系統。

科技管理 引進田間App 監測,提高收成率。

轉型4年 營收成長199倍

——鮮綠農產科技演進史

規模 2010年資本額60萬元→2014年資本額1.6億元營運模式 蔬果盤商→農企業通路 傳統市場→7-11、全聯、好市多、網購、團膳年營業額 100多萬元→2億元鮮綠替水果玉米申請產銷履歷,短短兩年就打入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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