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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幽暗 易小玲︰每一日都係賺返嚟!

2011-5-12  NM




去年菲律賓八月二十三日人質慘劇的生還者,下顎重傷的易小玲走過死蔭的幽谷,過去十個月,她經歷過無數次整形手術,又遭受過保險公司無情拒絕賠償,歷盡人情冷暖。揭開口罩示人後,易小玲決定積極重過新生活,上週她就度過一個快樂的母親節。

電了一頭鬈髮,穿起連身裙,除了面上的口罩外,眼前的易小玲似乎已擺脫了昔日在死因庭和追討保險賠償記者會上那份無助和絕望。「其實諗番轉頭我咁都唔死, 真係好好彩。而家我覺得每一日都係賺返嚟,我日日都好開心!」訪問未開始,記者已感受得到易小玲的轉變。約三個月前,易小玲出席菲律賓人質事件死因庭聆 訊,需要孿生姊姊陪同在側,作證提及槍手門多薩殺人經過,易小玲懼怕得發抖激動狂哭。對着記者談感受,她總是雙眼通紅,憤怒、傷痛交集。記者過往相約她訪 問,易小玲必定要求在天橋底、公園暗角等位置受訪,訪問時更要左顧右盼,擔心自己戴口罩會被人當怪物看待。不過,自從兩個月前易小玲勇敢地除下口罩接受訪 問後,也像驅走心魔一樣,記者本週一再約她訪問,相約地點已由天橋底改為屋邨的商場門口,她已不再懼怕旁人目光,大方地坐在路旁的長椅上受訪和拍照,即使 不時引來街坊注視,她亦處之泰然。「以前我成日匿喺屋企,唔敢見人。不過上次我除口罩影相之後,啲朋友鼓勵我出多啲街,而家我都會去隔籬鄰舍屋企傾偈,又 敢去酒樓飲茶,一隻手遮住咁食嘢,雖然好多街坊都認得我,不過就唔會笑我,慢慢我就唔驚喇。」訪問期間都有一位街坊走過來:「你要努力呀!」小玲點頭答 謝。

片皮鴨賀母親節

發生慘劇後,易小玲原本在家鄉湖北安享晚年的六旬母親就一直留港照顧她和孫兒,上週她們就一起慶祝母親節:「鄉下都無母親節,幾十年嚟都係第一次!我哋怕 正日多人,所以上星期三就出去食飯慶祝,叫咗我哋最鍾意食嘅片皮鴨,雖然我自己食唔到,但係包俾媽媽食都好開心!」易母因為持雙程證,每三個月就要回鄉一 次,巴士和火車車程合共要三十多小時:「老人家咁樣好辛苦,佢落到嚟又唔慣,淨係識講鄉下話,我都好擔心佢。」 小玲既是女兒,亦為人母,現時正專心照顧兩歲半的兒子。「出事之後佢唔認得我,叫咗我家姐做媽咪,真係好傷心。而家認番我,但係就唔認得我出事前個樣,以 為係第二個人。小朋友仲細,唔明,唯有大個先解釋俾佢聽。」小玲坦言兒子是她全部希望,提到兒子上週從幼兒園回來,學了一句「母親節快樂」,臉上的口罩也 再遮不住她的喜悅。

保險終獲賠

易小玲能鬆一口氣,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她買旅遊保險的美亞保險終於願意作出賠償,令追討告一段落。美亞起初堅拒賠償予易小玲及陳國柱,指二人非完全永久傷 殘,即使事件曝光後,美亞的態度在全城怒轟下仍無軟化。不過,消息人士透露,事件被揭發兩個月來,美亞生意已大受影響,令不少高層不滿,遂要求美亞副總裁 王富達才有行動。美亞先找立法會保險界代表陳健波任中間人,商討解決方案,即使雙方已商討兩次,美亞仍沒有派代表出席,只由陳健波代為提出五十萬賠償方 案,但條件極苛刻。表面上,陳國柱最多可得二十萬、易小玲可得三十萬,但條文寫明必須分兩年支取,每項醫療開支必須實報實銷,若基金於兩年無法用完,美亞 會將餘款捐給馬會,同時更要求陳、易二人向保險公司認錯。二人當時感到條款極具侮辱性,故斷然拒絕接受,更由大律師李祖詒和事務律師文浩正義助下,考慮與 美亞對簿公堂,氣氛極僵。美亞後來再派陳健波出馬,主動提出加碼至一百萬基本賠償予二人,易小玲和陳國柱即一口答應,美亞當時見二人如此順攤竟欲還價,得 李華明施壓下方維持一百萬賠償。此方案陳國柱可得四十萬、易得六十萬,但美亞仍要求二人簽保密協議及改口,要對外宣稱美亞是「負責任的公司」,之前的指控 純屬誤會。二人考慮到日後生活問題,無奈答應。上週四的記者會上,美亞代表王富達再度出現,當日即時發支票予二人,並指他們承諾不再追討這份保險。

下週再做手術

一關剛過,另一難關又到。下週二,易小玲將再度入院,由威爾斯親王醫院整容外科部主管博昂志(Andrew Burd)替她 再做游離皮瓣下顎重整手術。由於上次手術移植的腓骨(小腿的一節骨)生歪,今次需再度移植,醫生將開刀取腓骨或盤骨,再移植至下顎,預計手術長達十多小 時。小玲坦言最怕是痛楚:「上次攞骨,痛咗我三日,我又唔打得止痛針,一打就會嘔!唯有忍住!」這次手術後,她康復的路仍很漫長,除了顎骨外,她的下顎脂 肪、肌肉和牙齒都須移植或種入,她最少在手術後一年多,方可接受其他矯形手術。樣貌和功能可回復多少仍是未知之數,擔心和害怕難免,不過每當想到母親的支 持和兒子時,易小玲就變得積極:「我唔會放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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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言】正視人性的幽暗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7743

現實版《盲井》上演,情節可能還要殘酷數倍。

一個總數74人的團夥,多數來自雲南一個縣城鹽津,5年內在6個省區偽造礦難故意殺人,騙取賠償款。警方已經確定的是至少17人被害,實際故意殺人數可能超過這一數字。

如果說《盲井》還只是兩個人的犯罪小團體,多達74人的“殺豬匠”則是組織性更強、分工更細密的殺人流水線。

幾天前,“底層殘酷物語”突然流行於社交網絡。在一個叫做“快手”的以農村市場為主的社交視頻網站上,人們發現存在一個讓人看完之後生理心理都不太舒服的自拍視頻世界,充斥著自虐、低俗、詭異甚至荒誕的行為直播。似乎在這個世界里,生吃任何東西都不會讓你驚訝,而用鞭炮炸褲襠、活埋、直播跳河都是常見的。

如果要比較起來,鹽津偽造礦難故意殺人案恐怕是殘酷物語的極致,但那些更普遍的令人錯愕的自虐,那些誇張、怪異的自拍行為里,隱隱藏著解釋這一殘酷的密碼。

除了文明,在這一語境下,恐怕找不到一個更合適的詞來表達我們的訴求。文明,應當是人類數千年社會活動積澱下來的讓人類精神物質雙重愉悅的人文精神、社會傳統和公序良俗。在海量的怪力亂神的自拍視頻中,你只能感嘆,太不文明了,而盲井這樣的重大案件則讓人不寒而栗,讓人檢視人類向野蠻的返祖現象。

要承認,再文明的世界都難以避免人性的幽暗。鹽津偽造礦難殺人案出來,相信有很多人會想起“太平洋大逃殺”,而我甚至會想起英國的著名小說《蠅王》。是的,我們似乎都不曾被逼入一個極端的環境,而人性的惡,一方面讓我們心寒不已,一方面也得反思自己在極端環境下又該如何表現。

一個團夥,處心積慮醞釀著殺人,在常人難以理解,但在底層,在礦區,到底是什麽樣的力量讓他們去毫無羞恥地幹這樣的事情?同樣的道理,在視頻網站,到底是什麽心理驅使著那些人競相自虐,無論是殺人者還是那些表演者,支配他們的到底是什麽?文明與野蠻之間是否存在一條清晰的邊界?

對於人性的基本判斷,一直有兩個極端。一種是相信人性本惡,“他人即地獄”,黑暗森林才是這個世界的真相,但這並非事實,我們通過合作與市場建立了文明,我們用共同體認同、契約與社會信任織成了一個碩大無比的網格化社會。另一種是相信人性本善,“一闡提人皆得成佛”,仿佛文明就是免於任何幽暗的極樂世界,但這種想法遭到了事實的無情嘲諷:無窮無盡的文化沖突、族群沖突。真實世界是在這兩者之間,但較強偏向於後者。這就是我們所在的生活世界的真相,人性的幽暗將永遠存在,文明可以壓制它,但永遠不可能消滅它。

盡管如此,我們還是需要做點什麽。我們需要各種樣本,無論是文學的,還是學術的,去抽絲剝繭,去展示人性如何最終走到極端,惡如何爆發的過程。只有了解了過程,文明才能介入,社會力量才能介入,文明才能把人性之幽暗壓縮到一個盡可能小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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