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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衛東駁雕爺“品牌消失論”：邯鄲學步 忘了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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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衛東駁雕爺“品牌消失論”：邯鄲學步 忘了走路
馮衛東
現在雕爺湖畔學步後爬回帝都，然則我卻不能肯定，曾經的定位高手，是否真的忘記了如何走路。
本文授權轉載自天圖資本公眾賬號（ID：tiantucapital)，作者馮衛東。
雕爺，我心目中的一位定位實戰大咖，開創過阿芙精油、雕爺牛腩、河貍家等驚艷一時的品牌，不久前去了湖畔大學，修煉網絡求敗高手的葵花寶典，其練功心得《湖畔之九：品牌的消失》近日盛傳於江湖。這是繼金錯刀之後，又一個曾經受益於定位理論的大咖宣布定位理論失效，練起了各自的辟邪劍法或葵花寶典。
與金錯刀的《爆品戰略》不同，雕爺在湖畔悟出的三板斧是：（1）品類型品牌正在消失而代之以生活方式品牌；（2）教主、網紅可以把任何產品銷售給他們的信眾和粉絲；（3）互聯網正在把人們分割成老死不相往來的社群。
有定位圈朋友說雕爺內功深厚，邏輯自洽，反駁不易。說的也是，令狐沖在修習易筋經之前，也使不出獨孤九劍第九式“破氣式”，無法抗衡內功高強的對手。東哥無緣名師高人，但誤打誤撞跌落深谷發現了張無忌埋經處，不分門派胡亂自修之下，竟也窺得了定位理論一點皮毛，並因而自創了“品牌三問”“品類三界”“心智七律”等街頭實戰招術，入不得名家法眼，敝帚也不敢自珍，便拖著掃帚與雕爺過過招吧。
【破雕爺第一板斧：品類型品牌正在消失而代之以生活方式品牌】
讓天朝創業者向往的生活方式品牌首推無印良品，比如大樸網的王治全君就身皈心依的以無印良品為榜樣。然而我問許多人“無印良品是什麽”，都說“不大清楚”或“賣東西的”，再問“賣什麽東西”，遲疑之下多數回答“什麽都賣吧”；而問“優衣庫是什麽”，基本都能回答“賣衣服的”，再問“有何不同”，多數說“穿著舒適”。品牌在顧客心智中是否有清晰的位置，直接決定了企業的經營成果。只賣衣服的優衣庫的收入六倍於什麽都賣的無印良品，再次驗證了定位理論所說的“少就是多”。
據在下觀察，能夠小有所成的生活方式品牌多是渠道品牌。東哥在品類三界中講解過渠道品類的三大特性：便宜、便利、特色。所謂的生活方式則屬於第三大特性“特色”——針對特定人群（收入高低、某些品類重度消費者、文化品味）降低交易費用，生活方式即文化品味也。既然是第三大特性，占據該類特性的渠道品牌之成就便不容易超越前兩者，但勝在這組特性最為豐富，是渠道品類分化的主要來源，所以提供了更多中而美、小而美的商業機會。比如天圖投資的百果園，針對水果重度消費者成為了水果專賣店品類領導者。雖然不太可能做到淘寶的萬億市值，但百億市值已唾手可及。
品牌三問是普通顧客面對品牌時自然而然地想了解的三大信息，自然到如呼吸般習而不察。雕爺如果自檢一下，就會發現其文章中使用虛構案例大法時，不自覺地就用上了品牌三問：未來，全新的口香糖誕生，必定不會來自“品類概念”，沒準哪天和菜頭開始賣他喜歡的普洱口味口香糖了，你可別奇怪，只要他粉絲喜歡這個胖子，就會莫名其妙消費他推薦的任何東西。
你看，要回答和菜頭推薦的那個品牌是什麽，就不得不用“口香糖”這個品類概念，“普洱口味”則回答了有何不同，並用“和菜頭推薦”作為信任狀。當然這個信任狀等級比較低，只能影響到和菜頭的粉絲。如果和菜頭推薦食品的記錄很差，則可能只有腦殘粉因互惠原理而買一點，然後過期扔垃圾桶。如果和菜頭的推薦記錄靠譜，則第一波購買的人就多一些，這一波顧客就可能成為影響下一波顧客購買的升級的信任狀。
品類是顧客對滿足需求的各種手段的分類，“心智分類處理”是心智七律之一，顧客產生需求時必然會按其自己的分類想起相關品類，並聯想到相關品牌，如果聯想到不止一個品牌，還需作出進一步選擇，這進一步選擇的理由就是定位——差異化，支持這一決策模式的就是心智七律之“心智關註差異”。
品牌通過品類和定位對接顧客需求，是信息費用最低的溝通方式。現實中的廣告牌隨處可見不說人話浪擲千金的無效廣告，比如我在在深圳機場見過的某兩個品牌的廣告：“善建者行”“心，就該比路遠一點”。這不禁讓我想起段子“在宇宙中心設立開放式生產線從事射頻信號交換設備表面高分子化學處理”——五道口擺攤手機貼膜也。
有趣的是，雕爺文章中出現了許多具體品類名稱，卻並沒有出現一個具體生活方式名稱，不知道“羅輯思維（所在類）”“二次元”“網紅”是否生活方式的分類名稱；如果是的話，又成就了什麽強大品牌呢？不少朋友和我一樣，都回答不了針對羅輯思維的品牌三問，後果就是很久都沒再關註它，反而定位鮮明的“環球科學”“果殼網”東哥還會忙里偷閑看一眼。至於網紅，如不能建立定位，將註定如暮春柳絮，風起時輕舞飛揚，風停時魂歸無處。
【破雕爺第二板斧：教主、網紅可以把任何產品銷售給他們的信眾和粉絲】
雕爺文章寫道：如今變天了，無數APP或公眾號都是先聚集一幫人，然後圍繞著這群有共同特點的人，賣給他們任何東西，關鍵是可以亂跨品類。
賣東西的是渠道品類，屬於渠道品類的品牌可以當然而且應當賣多個產品品類。只要遵從顧客的分類標準，渠道品牌賣多種產品並不是亂跨品類，比如百果園賣數百種水果不是亂跨品類，賣堅果也不是亂跨品類；而不遵從顧客標準，渠道品牌也會發現亂跨品類行不通，假如百果園賣蔬菜或玩具，將直接破壞顧客對其專業性的信任。
而產品品牌跨品類，則屬於品牌延伸。品牌延伸常常會出現短期有效而長期失效的現象，“心智尋求安全”可以解釋強勢品牌進行延伸的短期有效性，因為短期內強勢品牌可作為延伸產品的信任狀，但在長期中品牌延伸會導致混亂並面臨專家品牌競爭，心智七律之“心智容量有限”“心智厭惡混亂”“心智分類處理”“心智尋求安全”“心智關註差異”全都變得不利於延伸品牌而有利於專家品牌。小米作為產品品牌，前兩年在互聯網思維的新武功支持下大肆延伸，開始時也似乎無往不利，現在卻危及根本。
有些公眾號看似賣東西，其實是推薦東西，導購品類是也。互聯網作為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信息處理工具，引發了導購品類物種大爆炸式的繁榮。雕爺為羅輯思維亂跨品類歡呼時，卻沒註意到在他歡呼之前，羅輯思維CEO脫不花女俠已對媒體坦言“投資Papi醬是我們最大的恥辱”。報道中脫不花後悔的不僅是投資Papi醬，還後悔做電商，“決定做電商是因為我們太笨”，賣月餅更是斯文掃地罵名飛。脫不花女俠的反思精神令人肅然起敬，但從品類三界的視角看，很可能已把孩子與洗澡水一起倒掉了。
本人在定位圈也算一名小網紅，大概可以建立個人化的導購品牌，但遠遠做不到把任何產品都有效地推薦給粉絲看官；推薦幾本書或文章還可以，但要推薦著裝、美酒、豪車、音樂、藝術、夜生活，很快就會把自己通過發展定位理論而建立的一點影響力消耗殆盡。很多知識網紅輕率跨界，比如某當代哲學家，有朋友薦其大作，本人卻發現其在我恰好知得多一點的領域胡說九道，不免疑其所有言論如此而已。這也令自己悚然驚懼，時刻用能力圈理論提醒自己。
關於導購品類的知識還未成為常識，大多數導購品牌得不到理論指引只能在黑暗中摸索，所以可以見到強如百度、大如點評，都不斷犯戰略錯誤甚至引刀自宮，卻未必能武林稱雄。導購品牌守不住導購品類的三大特性：權威性、全面性、專業性，則必將喪失其導購能力。而想把任何東西都推銷出去，不免視顧客和粉絲如無物了。雕爺津津樂道“贖罪券”，可知歷史上羅馬教庭因濫售贖罪券而信譽掃地並引爆了新教改革運動呢？
【破雕爺第三板斧：互聯網正在把人們分割成老死不相往來的社群】
這話說的仿佛前互聯網時代人們的社會交往更多似的。實際上，人類社會的發展一直伴隨著人際交往的增加，並且歷代都有人反對人際交往的增加。遠的如老子，見到天下紛紛攘攘利來利往，生活更加豐富多彩，但也伴隨著令老人不適的建立新秩序、瓦解舊秩序的社會摩擦，於是提出了“虛其心，實其腹……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的小國寡民理想。近的如反全球化運動，鬧得天下皆知，是另類的全球化，反全球化運動的全球化也。
由於交通、通訊技術的進步以及組織大規模的發展，現代人一生中所認識的人，走過的路，加入的組織，平均比古代人多了數十倍以上吧。不是互聯網分割人群，而是我們的心智容量有限，不得不分割人群。互聯網反而提供了更多的人群聯結方式，我的微信通訊錄人數已超過穩定的人際交往極限人數鄧巴數（148）的數十倍。
互聯網把原來主要靠物理鄰近而形成社群的限制解除了，人類現在可以靠“觀念鄰近”而形成與物理距離關系不大的新型社群，真正實現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而觀念空間的維度遠高於物理空間，導致一個現代人會同時處於比古代人多得多的社群中，老死不相往來的可能性反而是大大降低了。社會交往的增加使得人類的社交距離持續縮短，現在已經是六度空間，未來也許會變成五度、四度空間。前互聯網時代，東哥與雕爺發生交集的可能性差不多是零吧。
即使互聯網導致了更多的碎片化渠道、碎片化媒介與小眾品牌，但互聯網也提供了更強大的碎片整合工具，例如搜索引擎這種強大的導購品類便應運而生。品牌，曾經是，將來仍會是，心智空間和謎米世界的重要競爭單位之一，起著降低交易費用（顧客選擇成本）協調社會生產的重要作用。基於心知規律的定位理論，在實用的腦機接口出現之前，並無過時之跡象。
【最後說說，海飛絲的困境】
海飛絲的困境並不是互聯網造成的，因前互聯網時代，也有海鷗、永久、大寶等品牌的困境。品牌傳播媒介、產品傳遞渠道、顧客話語體系以及顧客需求（比如隨著衛生條件的持續改善，因真菌感染而生的頭屑早就不是大問題了）一直都在變遷，一個品牌跟不上這些外部環境的變化，退出物理市場和心智戰場是必然的。
品牌的老化，在品類未老化時，並非必然，而是品牌背後的操作者和組織老化了，無心或無力跟上時代變化，不去接觸新一代消費者，或者接觸了但還在用操作者那個世代的話語體系雞同鴨講。暌違電視多年的我，已想不起上次見到海飛絲廣告是什麽時候、什麽媒介了。寶潔第一華人女高管熊女俠到了京東，使出“只為品質生活”的廣告武功，令業界嘆息，黯然銷魂者，唯美人遲暮也。
在這個變化的世界，唯有掌握不變的規律（比如心智規律），才能有效把握變化。但即使掌握了規律，把握變化也需要持續不斷的努力以掌握局限條件的變化，比如持續跟進年輕人亞文化，因為年輕人的亞文化終將成為主流文化而老人們終將退出舞臺。東哥文章顯然是70後的話語體系，那些金庸武俠的梗，85後便多半讀不懂了吧。無妨，後來者自會用他們的話語體系和新鮮案例重新表述並發展定位理論。揭示了規律的理論，與規律同在，同朽。
結尾點一下題吧，不然就成標題黨了。昔日邯鄲學步者眾，學成者無人知，反是爬著回去的那位成了名。現在雕爺湖畔學步後爬回帝都，然則我卻不能肯定，曾經的定位高手，是否真的忘記了如何走路。
[本文授權轉載自天圖投資微信公眾賬號(ID：tiantucapital)，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i黑馬立場，題圖來自123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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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現代”騙邯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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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汽貿城隨處可見“世界500強”的標牌。（南方周末記者 李在磊/圖）
（本文首發於2017年3月23日《南方周末》）
七年前，一家自稱世界500強“韓國現代集團”的公司，與邯鄲市政府簽署合作協議，從而以外資巨頭的身份大面積低價拿地，並騙取高達6.1億元的政府補貼。但因項目爛尾，才被債權人揭露其騙局。
在邯鄲騙局背後，一家名為萬呈集團的公司若隱若現。這家成立於北京的公司，不僅與這家假現代公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同時還公開宣稱在全國7個省份開發的12個項目當中，總投資額度達到了571億元，圈地26674畝。
七年前，一家自稱世界500強“韓國現代集團”的公司，與河北省邯鄲市政府簽署合作協議，從而以外資巨頭的身份大面積低價拿地，並騙取高達6.1億元的政府補貼。
2017年2月，因為“韓國現代集團”在邯鄲的多個商品房項目爛尾，這場騙局才被《中國房地產報》的一篇報道揭開蓋子。
此後，南方周末記者調查發現，在邯鄲騙局背後，一家名為萬呈集團的公司若隱若現。這家成立於北京的公司，不僅與“韓國現代集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同時還在全國其它很多地市都有投資項目。
公開資料顯示，萬呈集團於2010年註冊成立之初，初始註冊資本實繳額只有5000萬元，不足十年的發展時間，已號稱擁有約200億元人民幣的資產規模。粗略統計，萬呈集團公開宣稱在全國7個省份開發的12個項目當中，總投資額度達到了571億元，圈地26674畝。
這些驚人數字，還不包括表面上看似與萬呈集團無關，號稱投資了10億美元的邯鄲現代國際汽貿城等項目。
2017年3月2日，認證信息為“邯鄲市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的微信公眾號“邯鄲發布”發文，針對“邯鄲假現代”事件予以回應。回應稱，6.1億元資金用於相關基礎設施配套建設。同時表示，“邯鄲市成立調查組，緊鑼密鼓地調查有關情況”。
圈地1800多畝
2017年3月5日，在邯鄲市北環路的現代國際汽貿城（以下簡稱“現代汽貿城”）的沙盤旁，一塊巨幅項目展板介紹，現代汽貿城包括現代國際汽貿會展中心、現代國際五星級酒店、現代總部基地等五大區域。由韓國現代集團斥資10億美元建設，也是邯鄲市政府目前最大的招商引資項目。
附近的工地圍欄上，還可以看到“世界500強”字樣的宣傳招貼。
早在2010年前後，邯鄲市政府就簽約引進韓國現代集團。作為重點招商引資項目，邯鄲市政府多次組織調研、督辦現代汽貿城的項目進展。
據《邯鄲日報》報道，2011年10月，邯鄲市領導帶隊觀摩全市重點項目建設，其中，現代汽貿城“格外引人註目”。報道稱，該項目由世界500強企業韓國現代建設集團投資興建，將成為四省交界區域最大的汽車服務綜合體。
據《中國房地產報》報道，邯鄲現代除了投資建設現代國際汽貿城外，還配套修建了多家住宅小區。邯鄲房天下網顯示，現代華府、現代奧城、現代海棠灣、現代頤和苑、現代滏陽原著等小區均由“現代建設集團”開發建設。但這些項目大多爛尾。
劉靜華2012年11月購買了現代海棠灣東區4號樓的一套商品房，並與現代（邯鄲）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簽署了購房合同。她向南方周末記者介紹，開發商承諾於2014年年底交付，但是5年時間過去了，至今仍未能交房。
“海棠灣有三棟樓沒交房，交了房的是臨時水電，沒暖氣、天然氣。”劉靜華還向南方周末記者展示了當時保留下來的樓盤宣傳頁，全都寫著“世界500強”的字眼。
現代滏陽原著1-11號樓，全都沒有交房。“現代華府、現代奧城、現代頤和苑，現代旗下的幾個樓盤，都沒有完全交房。”業主馮亮對南方周末記者說，與他簽署購房合同的開發商也是現代（邯鄲）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
南方周末記者實地探訪了現代奧城小區，售樓部空無一人，宣傳冊散落在地上。
這些爛尾項目，占用了大量土地。房天下網站數據顯示，上述五個小區共占地1212畝。而根據河北新聞網的報道，現代汽貿城占地面積634.38畝。
初步統計，“韓國現代集團”入駐之後，至少從邯鄲拿地1846畝。
這些土地價值多少呢？邯鄲房產網2017年1月份一條信息顯示，邯鄲市經開區兩塊土地準備開拍，每畝起拍均價約為290萬元。
據此估算，刨除土地上蓋物業，“韓國現代集團”在邯鄲市擁有的1846畝土地價值應在53億元以上。
現代總部基地現已爛尾。（南方周末記者 李在磊/圖）
真假現代
在邯鄲政府官方文件、宣傳以及媒體報道的表述中，大多稱這家招商引資而來的企業為“韓國現代建設集團”或者“韓國現代集團”。
南方周末記者獲取了一份該公司在韓國註冊的營業執照（法人）公證文本。與邯鄲這家現代公司有債務糾紛的相關當事人，曾將該份文件遞交至專業翻譯機構進行翻譯。翻譯內容顯示，法人團體名稱應為“現代RNC建設有限公司”。
“邯鄲發布”的回應稱，經了解，韓國現代RNC建設集團（HyundaiRNC）是韓國現代建設集團於2000年11月發起成立的公司。韓國現代建設集團（現代ENC）是韓國現代RNC建設集團最大企業法人持股人。
“邯鄲發布”還表示，2009年6月，邯鄲市政府與韓國現代RNC建設集團簽訂了《現代（邯鄲）國際汽車貿易城項目合作協議》。2010年至2013年，韓國現代RNC建設集團相繼在邯鄲註冊了三家名為現代（邯鄲）物流港開發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現代物流港”）、現代（邯鄲）置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現代置業”）、現代（邯鄲）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現代房地產”）的全資子公司。三家企業均辦理了外商投資房地產備案、增資、變更經營範圍等手續。
但是，早在2015年5月，韓國現代集團子公司韓國現代工程建設株式會社北京代表處出具的一份證明函顯示：“現代建設株式會社從成立至今，沒有對中國河北省邯鄲市進行過任何方式的投資及施工項目。”
南方周末記者致電該北京代表處，一名工作人員說，他們是韓國現代在華建築行業唯一機構，沒有在邯鄲進行過投資。
南方周末記者還委托在韓國生活的友人從政務網站查詢，發現現代RNC建設有限公司（Hyundai RNC Construction CO.LTD.）已於2010年6月破產倒閉。而韓國現代的官方網站，也沒有查詢到一家名字帶有“RNC”字母的分公司。該位友人說，在韓國，名字里有“現代”一詞的公司多如牛毛。
據《中國房地產報》報道，一位名叫朱永剛的債權人，與現代物流港、現代置業、現代房地產三家公司有債務糾紛。催款無望之後，他找到了韓國現代工程建設株式會社北京代表處追債，被告知正宗的韓國現代沒有在邯鄲開展業務，才意識到被“假現代”行騙。
公開的工商檔案資料顯示，現代物流港、現代置業以及現代房地產，三家公司的全資股東皆為現代建設投資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現代投資”），並且註明為“臺港澳法人獨資”。
香港政務系統查詢顯示，現代建設投資集團有限公司的英文全稱為“Hyundai RNC Investment Group Limited”，只有兩名自然人董事，分別名叫施海濤、程誌強，身份信息顯示，兩人均為中國內地人。其中，程誌強的住址在河北省邯鄲市叢臺區家和路，一個名叫天澤園的小區。
南方周末記者獲取的一份現代RNC建設有限公司授權書顯示，2010年1月，該公司授權現代建設投資集團有限公司代理行使其與邯鄲政府簽署的項目協議，參與土地投標、支付價款、項目開發等業務。
授權書顯示，現代投資的註冊地址為香港九龍尖沙咀廣東道30號新港中心的一間辦公室。南方周末記者實地探訪了該處地址，只發現一家會計師事務所，並沒有現代公司的蹤跡。
韓國註冊、香港授權、內地拿地，“招商引資”的每一個環節都做足了功課。甚至，這家公司還請來韓國前總理為項目站臺。
萬呈集團總部只是一棟五層高的小樓。（南方周末記者 李在磊/圖）
韓國前政要加持
2013年6月舉行的現代汽貿城開業典禮，《邯鄲日報》也做出了相關報道。報道稱，韓國前國務總理李壽成出席了開業儀式。
資料顯示，李壽成畢業於首爾大學法學系、獲法學博士學位。曾任首爾大學校長。1995年至1997年在金泳三執政期間任韓國國務總理。後任民主和平統一政策咨問會議首席副議長、韓國新村運動中央會會長。現任韓國21世紀韓中交流協會常任顧問。
據《邯鄲日報》報道，2011年1月，李壽成出席了現代汽貿城開工奠基；2013年6月，邯鄲市相關領導會見李壽成。報道稱，“李壽成閣下作為韓國前任國務總理，先後五十多次出訪中國，為推動中韓兩國友好交流作出了突出貢獻”。
近年來，李壽成頻繁到中國出席活動。據不完全統計，他分別參加過在廊坊舉辦的“東北亞暨環渤海國際合作論壇”，在燕郊舉辦的“第三屆中韓企業聯誼會”，在北京舉辦的“第五屆中韓民間高層聯誼活動”，以及在煙臺舉辦的“亞歐會議旅遊合作發展論壇”等活動。
除了李壽成之外，當地媒體報道，韓國新國家黨女性議員長韓英愛也曾到邯鄲冀南新區考察調研。韓國政要“加持”，讓當地政府對“現代”項目的前途深信不疑。
“韓國現代”的名頭也打動了不少普通購房者。劉靜華介紹，當初選擇現代海棠灣的樓盤，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認準了“世界500強”的牌子。
除了頻繁出現在政務新聞當中之外，“韓國現代”還積極參與邯鄲當地社會事務。據不完全統計，“韓國現代”在邯鄲舉行過慰問交警、慈善捐助、體育賽事贊助等多種類型的公益活動。
據《中國房地產報》報道，邯鄲市政府曾組團到韓國考察，中韓雙方洽談是在韓國現代集團總部現代大廈進行的。而事實上，現代大廈也就是相當於寫字樓，屬共享辦公空間，只要出錢，任何商業交流會談均可共享租用。
據《邯鄲日報》報道，2013年，邯鄲市經貿代表團赴美韓招商引資，在美韓兩國分別舉辦了專題推介會。在首爾，邯鄲市領導與“現代建設集團主席”金正浩進行了深入交流，並參觀了現代汽車蔚山制造工廠。
項目關鍵人
早期，“韓國現代”在邯鄲的公開活動，多由“韓國現代RNC建設集團主席”金正浩代表參加。據不完全統計，金正浩出席過現代汽貿城的奠基儀式，陪同領導考察、調研等活動。2013年，還被授予“邯鄲市榮譽市民”稱號。
但此後，金正浩便從“韓國現代”的新聞中消失，取而代之，一位名叫唐麗萍的女性，成為“韓國現代”在邯鄲的“代理人”。也正是唐麗萍的活動蹤跡，牽出了“韓國現代”的關聯公司。
據《邯鄲日報》報道，2014年5月，唐麗萍出席邯鄲市複興區慶“六一”表彰會暨第二十四屆學校藝術節文藝匯演。在這則公益新聞當中，唐麗萍的頭銜為“現代（邯鄲）物流港開發有限公司總經理”。活動期間，她向少先隊資助基金捐款2萬元，唐麗萍也被授予“支持少先隊先進個人”榮譽稱號。
在此前後，唐麗萍又先後以“現代建設總經理”的身份，慰問過交警，給希望工程捐過款。
不過，唐麗萍使用最多的頭銜是“現代建設集團有限公司總經理”。頂著這個身份，多次以“現代建設集團”的名義發放公益助學金。
正如前文所述，現代物流港、現代置業以及現代房地產，三家公司的全資股東皆為“現代建設投資集團有限公司”。唐麗萍儼然就是“現代公司”在邯鄲的項目總負責人。
不過，唐麗萍的行動蹤跡表明，她又與一家名叫萬呈集團的公司有著扯不清的幹系。
2016年，唐麗萍頂著“現代建設投資集團”的名頭還出席過深圳的商業活動。當時，一家名為深圳萬呈海盟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萬呈海盟“）的互聯網車企在深圳前海成立。
當天，萬呈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康耀江、現代建設投資（香港）集團公司執行董事唐麗萍作為嘉賓出席了開業儀式，並合影留念。公開的工商檔案資料顯示，萬呈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萬呈集團”）是萬呈海盟的大股東，持股比例達到70%。
在萬呈集團的官方網站，一則企業要聞顯示，2014年8月，盤錦市副市長一行到萬呈集團考察並交流項目合作，“集團董事長康耀江、副總裁唐麗萍與來訪領導親切會談”。萬呈集團對唐麗萍的身份表述為集團副總裁。
將“韓國現代”與萬呈集團緊密聯系起來的關鍵人，不止唐麗萍一個。
香港政務系統的公司信息顯示，現代投資董事之一叫施海濤，而萬呈海盟的法定代表人也叫施海濤。
萬呈海盟開業當天，“現代建設投資（香港）集團公司駐萬呈海盟集團公司監事”李東也出席了儀式。工商檔案材料顯示，萬呈海盟的監事為李東。萬呈海盟還全資投資了一家名為現代眾車（深圳）汽車租賃有限公司的企業，該家公司的監事也是李東。
李東在邯鄲也有活動。2012年5月，邯鄲市政協相關領導到現代汽貿城調研，“現代（邯鄲）物流港開發有限公司總經理、集團公司董事長助理”李東，陪同領導進行了視察調研活動。
2012年7月，現代建設投資集團有限公司與幾家建築公司進行簽約儀式，“現代建設投資有限公司董事長助理”李東出席儀式，並發表講話。
現場照片顯示，萬呈海盟的李東與“現代公司”的李東，實為一人。
幾位“韓國現代”的管理層為何同時又在看上去毫不相幹的另外一家公司任職？
多層股權關系
萬呈集團在官網對公司旗下的項目進行了展示，在位於河北省的項目中，有一個名為“中國遊居120歲工程—邯鄲站”的項目簡介，該項目是一座在邯鄲市開發，名叫“天澤園”的高檔小區。
內文介紹稱，天澤園的開發商是邯鄲市濱河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濱河公司”），法人代表為康軍法。
公開的工商檔案資料顯示，邯鄲市濱河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早已於十年前的2007年便在邯鄲成立。公司股東有3個，分別為自然人股東薛潔、康軍法，以及法人股東萬呈邯鄲置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萬呈邯鄲”）。
萬呈邯鄲在2003年便已正式註冊。公司股東為康軍法、康耀山。
南方周末記者通過工商資料檢索發現，萬呈（長春）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萬呈健康（煙臺）置業有限公司、萬呈君康（煙臺）科技發展有限公司，三家帶有“萬呈”字頭的公司法定代表人，均為康軍法。這三家公司的股東均為萬呈集團。
綜合以上信息，濱河公司即為萬呈公司旗下的開發商。
據《中國房地產報》報道，因債務問題，法院依據債權人申請，對債務人邯鄲市濱河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抵押擔保的財產實施查封凍結，被法院查封的房產有：現代海棠灣50套，現代奧城0.18萬平方米，現代滏陽原著5、6、9、10、11號樓及部分物業、商業店鋪，總部基地27層寫字樓的7、8層等。
如前文所述，這幾處物業皆為現代投資旗下的現代物流港、現代置業、現代房地產三家公司所開發的物業。
與天澤園毗鄰而立，幾百米開外便是“現代奧城”項目樓盤。在已經建成的小區臨街樓外立面墻體上，南方周末記者看到了“中國遊居120歲工程健康住宅示範小區”的廣告標牌。
這說明，萬呈集團把現代奧城當作自己旗下的品牌項目，而現代奧城的開發商卻是現代置業。
萬呈集團的官方網站上，在項目展示部分的河北項目列表中，還有一個名為“中國連鎖汽貿—行天下邯鄲汽貿城”的汽車綜合體項目，項目簡介還稱這個項目為“邯鄲國際汽貿城”。
工商資料顯示，邯鄲行天下汽貿城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行天下公司”）註冊時間為2011年11月，註冊地址為邯鄲市複興區北環路88號，與現代（邯鄲）物流港開發有限公司註冊地址一致。
行天下公司還全資控股了一家名為邯鄲市行天下舊機動車交易市場有限公司的企業，註冊地址為邯鄲市複興區北環路88號現代國際汽貿城。該家公司曾經的法定代表人為唐麗萍。唐麗萍的名字再次同時出現在“現代公司”與萬呈集團的官方名單當中。
行天下公司曾經的股東發起人，是一家名為金典時代（北京）投資顧問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金典時代”）的企業，金典時代的監事名字就叫唐麗萍。
工商檔案材料顯示，金典時代的股東為深鍍聯合管理顧問（北京）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深鍍聯合”）。深鍍聯合的股東之一名叫馬陶然。巧合的是，現代（邯鄲）物流港開發有限公司、現代（邯鄲）置業有限公司、現代（邯鄲）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都曾有過名叫馬陶然的法定代表人。
金典時代與深鍍聯合的註冊地址為同一個地方，都是北京市豐臺區外環西路26號院62號樓1301內5層，前者在501室，後者位於502室。
同樣以該棟小樓為地址，一家名為君康科技發展有限公司的企業（以下簡稱“君康科技”）也在這里註冊，君康科技的股東為萬呈集團。君康科技的法定代表人也是唐麗萍。
“全能型”董事長
2017年3月8日，南方周末記者來到北京市豐臺區外環西路26號院，這里的62號樓是一棟只有五六層高的小樓，矗立在十字路口的一角，樓頂掛著“萬呈集團”的字牌。
不過，工商檔案資料顯示，萬呈集團的註冊地址並非在該處辦公樓，而是“北京市豐臺區科技園富豐路4號樓6層06A02”。3月8日，南方周末記者來到豐臺區科技園富豐路4號，發現這里是一座叫工商聯大廈的建築，大廈分A棟、B棟，在A、B兩棟的六樓都沒發現萬呈集團的辦公室。
南方周末記者兩次尋訪萬呈集團，又數次致電萬呈集團和邯鄲“韓國現代”，均未接觸到兩家公司的相關人士。
工商檔案資料顯示，萬呈集團於2010年在北京成立，法定代表人為康耀江，股東為康耀江、康誌平兩人。
萬呈集團官網對董事局主席康耀江的介紹，用了非常多的修飾詞匯：博士、博士後、正高級經濟師、研究員、客座教授、兼職博導。 網站稱其“不僅具有跨學科的理論基礎，從學士、碩士、博士到博士後階段，兼學理、工、文、經濟和管理，而且具有跨領域的工作經驗，從農村、學校、政府到企業，歷經農、學、政、商”。
康耀江的母校是邯鄲學院。2016年7月，北方網教育頻道曾刊載過一封《邯鄲學院書記校長致全國高考生的邀請信》，內文在列舉邯鄲學院傑出校友時說，“從這座校園里走出了北京師範大學博士後，北京博士後聯誼會副理事，清華大學、北京大學總裁班特聘教授，韓國現代建設中國區首席專家及12家公司控股股東康耀江”。
母校介紹康耀江時用到的前綴同樣冗長，不過這位傑出校友很有可能涉嫌論文造假。
南方周末記者在中國知網檢索到一篇2006年發表在《河北建築科技學院學報》、署名為康耀江的論文。作者欄簡介稱，康耀江為河北大名人（邯鄲下轄縣），1965年生。一家培訓網站對導師進行描述時稱，康耀江“曾在政府任職十余年”。
中國知網另一篇名為《由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看“農民工”權益保障》的論文，署名也為康耀江，發表在2007年的《河北法學》。一篇同名論文於一年前便已在《當代法學論壇》發表，署名為貴州大學法學院2004級法律碩士康小紅。
南方周末記者細致對比了不同署名的兩篇論文，摘要、關鍵詞、內文、註釋、參考文獻的內容幾乎一模一樣。
查詢工商檔案材料發現，前文提到的邯鄲行天下汽貿城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董事長，皆名為康小紅；萬呈集團全資控股的一家名為萬呈時空（北京）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的企業，監事為康耀江，法定代表人、經理均為康小紅。
邯鄲市行天下舊機動車交易市場有限公司曾經的法定代表人是唐麗萍，現在的法定代表人、執行董事，名為康小紅。
前文提到的濱河公司資產被查封後，2017年2月，濱河公司還在北京舉辦過一場“查封邯鄲濱河公司產權問題學術研討會”，邀請了一批法學專家，就“產權保護”的問題進行學術研討。研討會聲稱，由於被法院查封，該公司正在施工的八個地產項目、一個五星級酒店及一個總部基地等項目全面停工。
全國到處圈地
在萬呈集團官方網站發布的消息中，康耀江是一位社交達人。官網企業新聞欄顯示，2016年6月，萬呈集團董事局主席康耀江先生，應邀赴華北科技學院以“大學生職業規劃指導”為題授課；2015年9月，康耀江參加北京師範大學房地產研究中心成立10周年慶祝活動。
2015年6月，康耀江到訪中國光華科技基金會；在此之後，康耀江還出席在美國波士頓召開的中美健康峰會。
康耀江還是地方政要的座上賓。據公開報道顯示，康耀江分別會見過山東煙臺、蘇州市木瀆鎮、重慶市九龍坡區、湖北宜昌、山東淄博等地的相關領導。
萬呈集團對外宣稱的項目以養生醫療產業園、汽車貿易產業園為主，多與政府密切合作。占地面積大，宣稱的投資額度多，這是萬呈集團項目的主要特點。
萬呈集團官方網站的項目列表顯示出在全國各地的9個項目，宣稱占地16674畝，投資額度371億元。
但其中絕大部分項目沒有找到當地媒體的相關報道。僅有的是《淄博晚報》2016年12月份一篇報道，淄博高新區與萬呈集團簽訂總投資70億元人民幣的《遊居120歲工程·淄博站—黑鐵山國際健康文旅綜合度假區》公建項目，項目規劃總占地面積約10000畝。
除此之外，萬呈集團還宣稱將在湖北宜昌計劃投資80億元建設國內高端的汽車貿易、文化及配套綜合園區；在河南許昌投資50億元興建魏都區許昌汽車文化產業園項目。
總體粗略估算，萬呈集團公開號稱在全國7個省份開發的12個項目當中，總投資額度達到了571億元，圈地26674畝。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劉靜華、馮亮為化名，吳述露、範紫君、郭悅對此文亦有貢獻）
考核不合格 晉城、邯鄲、陽泉3市被生態環境部公開約談
生態環境部今日（3日）通報京津冀及周邊地區2017-2018年秋冬季大氣汙染綜合治理攻堅行動目標完成情況，公開約談山西省晉城、河北省邯鄲和山西省陽泉3市政府主要負責人，並同步暫停3市新增大氣汙染物排放的建設項目環評審批。
“2+26”城市多數完成目標
按照《京津冀及周邊地區2017-2018年秋冬季大氣汙染綜合治理攻堅行動方案》（下稱《攻堅方案》）和《2017年度空氣質量改善目標完成情況考核評估工作細則》（下稱《工作細則》）要求，生態環境部對京津冀大氣汙染傳輸通道城市（下稱“2+26”城市）空氣質量改善目標完成情況進行評估考核，並向相關省和城市政府發送《關於通報京津冀大氣汙染傳輸通道城市秋冬季環境空氣質量目標完成情況的函》（下稱《通報》）。
國家環境保護督察辦公室副主任劉長根介紹，2017年10月至2018年3月，“2+26”城市PM2.5平均濃度為78微克/立方米，同比下降25.0%，重汙染天數為453天，同比下降55.4%，均大幅超額完成《攻堅方案》提出下降15%的改善目標。
2017年10月至2018年3月，“2+26”城市PM2.5平均濃度最低的3個城市依次是北京、廊坊和天津，分別為53微克/立方米、58微克/立方米和63微克/立方米；濃度最高的3個城市依次是邯鄲、邢臺和安陽，分別為102微克/立方米、97微克/立方米和96微克/立方米。重汙染天數最少的4個城市依次是廊坊、長治、濟南、陽泉，分別為5天、6天、8天、8天；天數最多的3個城市依次是邯鄲、安陽和石家莊，分別為32天、30天、30天。
從改善幅度看，“2+26”城市PM2.5平均濃度均同比下降，降幅最大的3個城市為北京、石家莊和保定，同比分別下降44.2%、42.1%和39.7%；降幅最小的3個城市為晉城、陽泉、邯鄲，分別下降3.7%、12.2%、15.7%，均未完成《攻堅方案》改善目標。重汙染天數降幅最大的3個城市依次是廊坊、北京、太原，分別下降86.1%、74.4%、74.3%；晉城同比持平，濟寧同比下降7.7%，均未完成《攻堅方案》改善目標。
從目標完成率看，PM2.5降幅目標完成率排名前6位的城市為廊坊、德州、保定、北京、新鄉和石家莊，完成率分別為220%、211%、180%、177%、170%、168%；晉城、邯鄲、陽泉完成率偏低，分別為37%、79%、81%。重汙染天數下降完成率最高的3個城市為廊坊、長治、德州，分別為574%、571%、461%；晉城、濟寧完成率偏低，分別為0%、77%。
按照《工作細則》規定，考核結果以PM2.5改善目標為基礎，重汙染天數下降目標作為修正項，綜合PM2.5降幅排名和完成率排名，評定考核結果如下：廊坊、保定、北京、德州、石家莊、鶴壁、新鄉、衡水、安陽、唐山、天津等11個城市考核結果為優秀；濱州、聊城、濟南、長治、淄博、焦作、邢臺、滄州、太原等9個城市考核結果為良好；濮陽、鄭州、開封、菏澤、濟寧等5個城市考核結果為合格；邯鄲、陽泉、晉城等3個城市考核結果為不合格。
晉城邯鄲陽泉3市被約談
在今天上午召開的約談會上，生態環境部就大氣汙染防治問題約談了山西省晉城、河北省邯鄲和山西省陽泉3市政府主要負責人，並同步暫停3市新增大氣汙染物排放的建設項目環評審批。
劉長根介紹，2017年10月至2018年3月，晉城市PM2.5平均濃度下降3.7%，未完成下降10%的目標要求，目標任務完成率在“2+26”城市中排名倒數第一；邯鄲市PM2.5平均濃度下降15.7%，未完成下降20%的目標要求，目標任務完成率在“2+26”城市中位列倒數第二；陽泉市PM2.5平均濃度下降12.2%，未完成下降15%的目標要求，目標任務完成率在“2+26”城市中位列倒數第三。
此外，3市大氣環境汙染問題較多，工作不夠到位。劉長根說，從原環境保護部組織的多輪督查巡查情況看，晉城、邯鄲、陽泉3市問題較多。
晉城市是“2+26”城市中唯一PM2.5濃度和重汙染天數均未完成改善目標的城市。秋冬季攻堅期間，原環境保護部強化督查共發現各類環境問題1819個，問題數量在“2+26”城市中高居第一。特別是2018年3月督查巡查發現，晉城高平市、澤州縣部分鋼鐵、鑄造企業未落實重汙染天氣應急停產要求，一些燃煤小鍋爐“清零”不到位，大氣環境汙染問題突出。
邯鄲市於2017年8月曾因強化督查交辦問題整改不力而被原環境保護部公開約談，但進入秋冬季以來，原環境保護部督查巡查發現全市工業企業大氣環境突出問題61個，其中，超標排放問題6個，在線監測數據弄虛作假問題2個，未安裝治汙設施問題9個，治汙設施不正常運行問題4個，無論是問題數量還是嚴重程度在“2+26”城市中均位居前列。同時，全市重汙染天氣應急響應不到位，河北廣奧玻璃裝飾工程有限公司、邯鄲市方圓桶業有限公司等多家企業未落實停、限產要求，多個建築工地未落實停工要求。
陽泉市在原環境保護部組織的督查巡查中發現的大氣環境汙染問題數量較多，整改較慢，特別在大氣汙染治理攻堅行動中工作前緊後松。與2017年第四季度相比，2018年第一季度全市PM2.5平均濃度上升超過30%，攻堅行動韌勁不足，導致工作被動。此外，督查還發現，全市粉塵汙染問題十分突出，企業無組織排放現象多發頻發，物料露天堆放，煤炭不按要求棚化倉化，日常灑水降塵措施不到位等問題比較普遍。
劉長根表示，即日起生態環境部將暫停3市新增大氣汙染物排放建設項目的環評審批（涉及民生及節能減排項目除外），省市兩級環境保護部門需要同步嚴格落實。
第一財經記者了解到，生態環境部今天還致函山西、山東、河南三省政府，要求對有關責任人實施量化問責。
劉長根說，根據《京津冀及周邊地區2017-2018年秋冬季大氣汙染綜合治理攻堅行動量化問責規定》，應對負有領導責任的晉城市分管副市長及有關人員實施問責；應對負有領導責任的高平市分管副市長、澤州縣分管副縣長、鄆城縣分管副縣長、杞縣分管副縣長及有關人員實施問責；應對負有領導責任的晉城市分管副市長及有關人員實施問責。
《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近日赴邯鄲市調查，各方信息顯示，邯鄲房地產商非法集資和高息吸儲金額可能不止93億元，且已經波及建材、物流、交通運輸、新能源等多個產業鏈上下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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