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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交股份豆腐渣公路污染事件被披露 兩硬傷為何能上市

http://big5.xinhuanet.com/gate/big5/news.xinhuanet.com/finance/2011-10/12/c_122145279.htm

中國交通建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中交股份”)是一家很大的公司,業務橫跨海陸,難免會有難堪的事情發生。 眼前有,甘肅豆腐渣式的高速公路問題被披露,先前有海域工程操作中的重污染事件發生。但這些事關企業品牌,信譽以及社會責任的事件不會影響其上市進程。9 月28日,中交股份過會,欲在低迷的股市再“抽血”200億元。投資者疑惑,震驚,別無他法。

  軟肋:“豆腐渣”公路

  9月26日,據媒體報道,投資87億多元建設的甘肅省天水至定西段高速公路,通車不足半年竟出現坑槽、裂縫、沉降等重大“病變”,部分路段必須重鋪。

  據了解,這項工程的施工方為西安萌興高等級公路工程公司(下稱“萌興公司”)。雖然在中交股份的招股書和官網中都沒能找到萌興公司的名字,但幾 番調查之後發現,原來萌興公司的原名為中交二公局萌興工程股份有限公司,這個名字將其與中交股份全資子公司中交第二公路工程局有限公司(下稱“中交二公 局”)聯係到了一起。自此,萌興公司與中交股份的爺孫關係浮出水面。

  在中交二公局官網的子公司鏈接中,記者找到了這家萌興公司,但在中交二公局十多個子公司鏈接中,這家處于風口浪尖的公司的鏈接卻失效。

  資料顯示,天水至定西高速公路全長202公裏,全線投資80億元,其中國家安排中央專項基金16.02億元,其余資金由甘肅省財政、省公路建設資金和國內銀行貸款籌集。工程建設總工期4年,全線竣工時間為2011年5月31日。

  9月29日,甘肅省新聞辦發布消息稱,已經成立聯合調查工作組,欲對天定高速公路質量問題展開調查,主要目的是查明原因,界定責任。主管這條高 速公路的甘肅省交通廳工程處處長談應鵬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天定高速路之所以出現質量問題,“主要是施工管理中各個環節沒有嚴格遵守施工工藝要求。”萌 興公司存在施工控制不嚴的問題。

  作為項目施工方的萌興公司顯然不能置身其外,一旦責任界定,作為控制人的中交股份同樣不能豁免。面對如此大的不確定性,中交股份是否還能安然上市?

  硬傷:海洋環境污染

  如果說“豆腐渣”公路是過會後的問題,負面影響力有限,那麼,面對由來已久的環保質疑,中交股份是否還能繞道?

  今年4月,坊間盛傳中交股份即將回歸A股,當時有媒體曝出,中交股份旗下公司中交煙臺環保疏浚有限公司(下稱“中交煙臺公司”)2010年在山東省乳山港工程施工中發生“特別重大環境污染和生態破壞事故”。

  據報道,2010年3月,中交煙臺公司採取吹填的形式對乳山港航道進行疏浚。施工後不久,乳山港附近海域發生重大污染。對這一環境污染事件,山 東海洋與漁業廳所屬的山東海洋與漁業司法鑒定中心作出的《司法鑒定報告書》顯示,是中交煙臺公司在乳山港航道疏浚吹填作業中產生的懸浮物,導致其周邊海域 內懸浮物含量超漁業水質標準,降低了原有的水質質量,改變了當地漁業水域環境狀況,影響了養殖貝類正常生命活動。

  《司法鑒定報告書》鑒定結果認定,該污染事故造成養殖貝類經濟損失1176萬元,涉及乳山市鎮數十個企業和村莊,污染海域面積780萬平方米,約合11700畝。

  而中交股份對乳山港事件的描述是,2010年2月4日,本公司二級子公司中交天津航道局有限公司下屬子公司中交煙臺公司與乳山港航道建設工程業主方乳山市港航基礎工程有限公司(下稱“乳山港航”)簽訂了《乳山港航道工程施工合同》成為該工程項目的施工方。

  期間,乳山港附近灘涂的22戶灘涂養殖戶以疏浚施工造成其在乳山港周邊海灘養殖的海產品死亡為由,向乳山港航提出索賠要求。截至招股說明書簽署 日,乳山市政府已經對其中的16戶賠償了合計841萬元,其余6戶灘涂養殖戶,因對賠償金額不滿,拒絕接受賠償款。截至本招股說明書簽署日,6名灘涂養殖 戶並未就民事侵權索賠事宜起訴乳山港航和中交煙臺公司。

  中交股份的態度是,根據國家海洋局青島海洋環境監測中心站以及乳山港疏浚施工所在地海洋環境主管部門——乳山市海洋與漁業局分別于2011年5 月10日和2011年5月26日出具的書面證明,中交煙臺公司在乳山港航道工程施工過程中,遵守國家海洋環境保護相關法律法規和規范性文件,沒有因疏浚施 工污染海洋情況的相關處罰。

  但中交股份一直未對山東海洋與漁業司法鑒定中心出具的《司法鑒定報告書》,以及這份司法鑒定可能帶來的影響做出解釋。

  “證監會對申請上市企業有連續36個月的環保核查要求,內容涉及是否存在受過環保行政處罰,是否存在環境糾紛以及其他環保違法違規行為等。乳山 港的問題雖然有司法鑒定,但環保主管部門卻沒有開出罰單,因此,中交股份並不算‘觸線’,但這個事件至今還沒有完結,不排除事態有超出控制的可能,這無疑 是中交股份上市進程中的隱患。”江蘇一家合資券商投行部項目經理在接受《國際金融報》記者採訪時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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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牧業擴張背後 疑陷「污染門」泥淖

http://www.21cbh.com/HTML/2011-11-23/zONDE4XzM4MjAzOQ.html

大多數消費者熟悉蒙牛、牛根生,但可能不知道中國現代牧業控股有限公司(01117,HK;以下簡稱現代牧業)。這家國內最大的乳牛畜牧公司和最大的原料奶生產商,其原料奶的90%以上提供給蒙牛。

現 代牧業招股說明書顯示,該公司股東及高管中有蒙牛的前高管,牛根生也和它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在經營中,該公司以複製的模式快速擴張,由2009/2010 年度11個牧場、7.2萬頭乳牛的規模,擴大到2010/2011年度的17個牧場、11萬頭乳牛,營收在2010/2011年度達11.134億元,同 比增88%,淨利潤增100%。

值得注意的是,與現代牧業「光鮮」的快速擴張相伴隨的,是其難堪的一面。記者分赴安徽、四川等地調查發現,其部分牧場的污染情況已讓周邊村民苦不堪言。

安徽馬鞍山牧場

蒼蠅滿天飛,空氣中迷漫著牛糞熏人的臭味。這不是垃圾處理廠,而是安徽馬鞍山現代牧場附近村民的生活環境,村民稱之為「害人的牧場」。

據記者瞭解,從2006年5月起,當地村民曾多次到相關部門上訪,但時至今日,現代牧業的污染問題依然沒有得到解決。

衛生村變成「蒼蠅村」

10月下旬,當記者走到離牧場約1000米的地方時,就聞到了牛糞的臭味。「這都是牧場的臭味,這個季節還好,如果夏天來,會讓你無法呼吸。」同行的司機周師傅說。

呈現在記者眼前的,是一個東面靠山的八字形山谷,南面、北面村莊散落著約幾百戶農家,西面豁口5公里外是馬鞍山市博望新區丹陽鎮鎮中心,山谷裡正是現代牧業馬鞍山牧場。

「到 夏天的時候最臭,家裡的門窗都不敢開,家裡的天花板和桌子上都是蒼蠅。」村民柯師傅說道。另一村民抱怨稱,自從現代牧場來了,我們的生活也被毀了。「家裡 的蒼蠅多得可以用手抓。」鄰居楊大爺告訴記者,「我女兒女婿在上海生活,因為牧場的牛糞味,每次回來都不願意在家裡多呆。」

當地丹東村下興組組長楊大寶也表示,「原來我們丹東村是安徽省衛生村,山清水秀,空氣非常好,經常有外村的村民搬過來居住。但從2005年現代牧業來了後,留下來的都是老人或者沒條件搬遷的村民。」據其介紹,原因正是現代牧業隨意傾倒的牛糞填滿了村裡的池塘。

「以前我們都在池塘洗菜、洗衣服,現在都看不到水了,全是牛糞,」楊大寶說,「現在村民吃水都有困難,地下井裡的水打上來都有一些淡淡的牛糞味,沒有辦法喝,村民得到別的地方運水回來。」

採訪中,一輛滿載著牛糞的車子從路邊快速駛過。當記者準備追隨其後,發現牛糞被傾倒在農田裡,頓時一股酸臭味襲來。

現代牧場早有污染「前科」

「其 實關於馬鞍山現代牧場污染的問題,2007年就曾多次被媒體報導了。」馬鞍山環保局宣教中心主任韓寧會向記者介紹說,2007年馬鞍山現代牧業將牛糞傾倒 到毗鄰的南京市江寧區橫溪鎮的一些村莊,造成蒼蠅滿村飛,池塘水發臭,種植的西瓜沒人要。南京市江寧區環保局監察大隊曾對傾倒牛糞的貨車司機處以罰款,並 為此派人到現代牧業交涉,情況得以扭轉。

《馬鞍山年鑑》信息顯示,2006年7月1日夜天降暴雨,現代牧業糞尿暴池,造成鄰近鄉鎮2個自 來水廠因水源污染停止供水,被污染當日取水口的水質為劣五類。根據安徽地方媒體的報導,暴雨導致牧場10噸牛糞流入每天為1萬多人口供水近千噸的丹陽新 河,當地政府花費5天時間新鋪設3公里供水管道。在政府出面協商的情況下,現代牧業對該河流域的兩家養殖戶共計賠償約66萬元,另外支付鋪設供水管道的費 用32萬元。

「污染丹陽新河事件,是牧場成立以來最嚴重的事故。」馬鞍山市環境監察支隊支隊長夏曉云對記者說。

「牧場建立之初有考慮過選址的問題嗎?」面對提問,韓寧會說:「這個項目是省裡面招商引資來的,至於選址問題,我不是很清楚。」

記者就此向現代牧業發出採訪提綱,但截至發稿,尚未得到回覆。

安徽肥東牧場

「全國人民喝牛奶,肥東人民喝牛尿。」在安徽肥東縣,這句話廣為流傳。肥東縣長王村村民汪師傅說,自從村裡建了現代牧場後,牛糞污染越來越嚴重,村民就編出這樣一句話。而在部分人看來,原先讓許多外地村民羨慕的長王村,如今已經變成「牛屎村」。

沼液佔據數十畝田地

11月18日,記者來到位於肥東縣白龍鎮長王村的現代牧業肥東牧場,剛一下車,刺鼻的牛糞臭味便迎面撲來。

「牧場兩邊田地都是被倒滿了牛糞處理後的沼液,臭味熏天,老百姓家裡的窗戶都不能打開,否則都是牛糞的臭味。」汪師傅抱怨道。

在汪師傅的指引下,記者在離牧場不到500米的地方找到了牧場排放沼液的田地。現場顯示,至少有數十畝田地被填滿了經處理過的牛糞沼液,黑糊糊的沼液連成一片。

「這些被沼液所覆蓋的田地,以前都是種莊稼的,自從被排放了沼液後,莊稼就不能種了。」村民張新河一臉無奈地說。

沿著這些「沼液田」走了一圈,記者發現一條足有2000米長的水管正在向田裡排放熱氣騰騰的沼液,而放眼看去,現場的水管縱橫交錯。「這些管道都是從牧場接出來的,有沼液還流到村民的水稻田中,造成水稻減產甚至絕收。」張新河說。

張新河帶著記者走到離沼液田地約50米的地方,記者看到,幾十畝的水稻裡全部注滿了牛糞沼液,原本早應該到了收割季節的水稻,卻因沼液的影響而無法收割。「這些水稻就是收上來,一畝地也收不到100斤,所以這些水稻村民都不要了。」張新河補充道。

而在村民王師傅看來,現代牧場排放的沼液不但影響了他們的田地和生活環境,還威脅到了他們飲用水的安全。

「這些被排放到田裡的沼液,一到下雨天就會流到不遠處的肥東眾興水庫,我們整個肥東飲用的自來水都是從眾興水庫來的,之前就有過因為下雨天沼液流到水庫中的情況,」王師傅說,「水庫離牧場不到1000米,如果下大暴雨後果不堪設想。」

當記者致電現代牧場肥東基地廠長李建奇時,李稱,「你先和馬鞍山總部聯繫,只有他們同意後我才能回答你的問題,否則我不能接受你的採訪。」

長王村變成「牛屎村」

記者隨後找到了長王村村支書王國應。對於村民的說法,王國應表示,「村民說的是事實,牧場將沼液就這樣隨意排放,嚴重污染了我們長王村的環境。村裡面整天是牛屎的臭味,就到這個季節家裡還有很多蒼蠅,這些都是現代牧場造成的。」

據他透露,村裡有人到上面去上訪,也有環保局工作人下來檢查過,但事情最後都沒有真正得到解決。有的村民就是因為牛糞的臭味不願意在家呆著,都出去打工了。

「現在的長王村,簡直就是『牛屎村』。」村民王師傅忿忿地說。

對 此,肥東縣環保局副局長李昌樂在接受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時表示,「村民所說的情況確實有,曾經也有過沼液因為下雨流到眾興水庫中影響了水質,但是牧場也不是全部把牛糞排放到農田中,很大一 部分是牧場將牛糞處理成沼氣用來發電。現在我們監察大隊一個星期至少去查看一次,如果有發現隨意排放沼液,我們將對現代牧場進行處罰,並要求整改。」

四川洪雅牧場

小小的蒼蠅竟成了四川洪雅縣東嶽鎮東嶽村一隊王女士一家揮之不去的夢魘。

王女士家背後的山丘上就是現代牧業洪雅牧場,她家距現代牧業洪雅牧場僅有幾十米的距離。在包括她在內的多位東嶽村一隊村民看來,出現蒼蠅橫飛的局面,與洪雅牧場有著緊密的聯繫。

「蒼蠅襲城」

「夏 天的時候,成群的蒼蠅在屋裡飛,日光燈上也落滿了蒼蠅,吃飯的時候蒼蠅都飛到碗上,如果電飯煲不及時蓋上,就會有很多蒼蠅鑽進去。」11月18日中午,王 女士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描述起她們家所遭受的「蒼蠅襲城」困擾。她隨後從屋裡拿出了一張沾滿蒼蠅的粘蠅紙展示給記者看,「兩天之內就粘了這麼多的蒼 蠅,現在是冬天,蒼蠅還少些,夏天的時候情況更嚴重。」

「夏天的時候放四五張(粘蠅紙)在那裡,一會兒就粘滿了。」王女士一位鄰居補充道。

一些村民爭相講述稱,從附近井裡抽出來的水有異味,他們擔心井水被污染了。「以前我們這裡不是這樣的。」王女士稱。

然而,洪雅縣環保局監察大隊陳大隊長在電話中向記者表示,村民所講的是片面之辭,洪雅牧場沼液、牛糞一點也不下河,全部用於還田還草。

記 者隨後查詢發現,此前曾有當地村民把現代牧業洪雅牧場存在的「污染問題」反映到網上。今年4月27日,有網友在人民網地方領導頻道就洪雅牧場「存在污染」 一事給洪雅縣主要領導留言。5月31日,洪雅縣環保局在該頻道回覆稱,「網友反映的情況,縣環境保護局進行了認真辦理。」

「洪雅現代牧場牛糞處理方式為厭氧發酵沼氣發電,產生的沼液用於還田還草。因在沼液澆灌過程中,沼液灌溉存在過量、滲漏,這些沼液對附近溝渠造成了一定的污染。」洪雅縣環保局表示,下一步,縣環保局將進一步督促現代牧場嚴格落實各項整改事項。

陳 大隊長說,現代牧業洪雅牧場於2009年投入運營,剛剛建成時,他們沒有估計到南方的雨下得這麼大,沼液儲存能力不夠,以前在下大雨時偶爾會有一點沼液漏 出來。他們對洪雅牧場提出了整改要求,洪雅牧場新增了沼液池和糞污處理設施。從今年2月份開始就保證一點也沒有這種問題了。

拉一方糞牧場就給9元5角

「一天要產生800方糞液 (沼液)。」老李(化名)11月18日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老李自從前年就在現代牧業洪雅牧場工作,自稱對牧場的情況非常熟悉。

「現在糞液(沼液)就是外面的群眾自行買車自行處理,」老李稱,「不管誰拉一方糞出去,它(現代牧業洪雅牧場)就給9元5角錢。它這樣就減輕了它的環保負擔。」

「買個車子去拉糞就發財了,一年能掙一二十萬。」老李表示,如果現代牧業洪雅牧場用自己的車子去拉(沼液)隨意傾倒,被環保局逮到了要罰款,而群眾拉的沼液隨處傾倒被抓住了則與洪雅牧場沒有關係。

千丘村的村民也向記者表示,有群眾買了車拉沼液,經常隨意傾倒沼液。記者在東嶽鎮看到了兩輛拉沼液的車子,這種車子由普通的貨車加上個金屬箱子改裝而成,箱子的尾部有一個閥門用於流出沼液。

對上述情況,陳大隊長則表示,他們此前接到過村民的舉報,也多次跟蹤,但未發現隨意傾倒沼液的情況。「如果發現我們肯定會重處,現代牧場作為一家上市公司對自己要求也很高,我們對它的要求也很高,如果發現有污染問題會隨時對他們(進行)處罰。」

為了求證老李的說法以及村民的對污染的質疑,11月18日下午,記者到洪雅牧場進行採訪,公司保安稱,沒有當地宣傳部的許可,他們公司不會接受任何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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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染之外:現代牧業租地合同存疑 政府扶持埋下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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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牧業的前身是領先牧業。領先牧業於2005年成立,並於2006年開始馬鞍山牧場的運作,2007~2008年間,馬鞍山模式被覆制至河北和山東。2009年,現代牧業取得領先牧業的控制權。

領先牧業在運作馬鞍山牧場時,有一個隱患沒有解決,即土地使用權的問題,這個隱患一直揮之不去,在現代牧業2010年的招股說明書中也未充分披露。

記者在馬鞍山和肥東兩地採訪時發現,現代牧業在當地,不僅因污染問題引發村民反彈,而且在租用當地土地的過程中,租用合同疑點重重,租賃價格亦令村民不滿。

蹊蹺的土地租用

據 相關報導,馬鞍山市支持建設現代牧場的優惠政策主要包括土地優惠,水電道路等基礎設施建設、場內基礎設施補貼,購牛補貼,擔保貸款以及項目資金扶持。比 如,政府投資600多萬元為牧場租賃土地904畝,租期20年;投資約600萬元進行水、電、路、通訊等基礎設施建設;給予牧場基礎設施補貼2600萬 元;給予購牛補貼1545.8萬元等。

在上述諸多支持中,涉及到村民切身利益的土地租用合同上卻存在多處疑點。「當時現代牧場租用土地 時,沒有老百姓願意,但是上面的領導來了很多次,說牧場建成之後會給我們帶來很多好處,村民才簽合同。」丹東村村民孔為忠向記者介紹,「2005年10月 租地的價格是20年7500元,一畝地每年的價格是375元,這在當時已經是很少了,但是村民認為牧場建好之後應該可以增加其他方面的收入(包括到牧場工 作)。」但最終「只是少部分村民去牧場工作了」。

在孔為忠和牧場簽訂的合同複印件上,記者看到,合同期限從2005年10月27日起至2025年10月31日止。問及合同原件,孔為忠說,「我們拿到的只是複印件。」

就是這樣一份土地轉讓協議書,還不是所有村民都有。「有轉讓協議書的村民只佔三分之一左右,而且全部是複印件,原件連我都沒有看到過。」村民楊大寶對記者說。

「合同上沒有你們的簽字?」記者問。

「沒有一個村民在土地轉讓協議書上籤字。」孔為忠說。

「就這個轉讓協議書還是上興組的村民才有,下興組的村民幾乎沒有。」楊大寶說。

記者連續看了幾份協議書後發現,協議書上籤字的字體似出自同一人之手。楊大寶說,「當時簽轉讓協議書我不知道,後來上面發下來,我才發現所有協議書都是同一個人幫村民簽的字,村民很少願意簽字。」

土地轉讓合同書上的「乙方」馬鞍山現代牧業股份有限公司,簽字時間是2005年10月。而現代牧業在回覆《每日經濟新聞》該牧場是否與村民有合同時稱,公司的土地均為政府無償向企業提供,政府同村民如何簽訂相關文書,企業不清楚。

當記者向丹陽鎮鎮政府諮詢關於村民轉讓協議書一事時,一名不願透露姓名的負責人對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說:「你問的情況我不清楚,這個項目雖然落地在我們鎮,但它是省上的項目,別說我們丹陽鎮財政得不到稅收,連馬鞍山市財政也未必能獲得多少利好。」

此外,隨著物價提高,村民對當初牧場租用土地的價格開始不滿,「375元一畝,現在大米都兩塊多錢一斤,這點錢能幹什麼?」楊大寶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說,「村民就租地價格的問題曾多次向上級反映,但是得到的回應都是想辦法協調,到最後還是和污染問題一樣沒有結果。」

搬或不搬,是個難題

「現在的情況是由多方面造成的,不單是環境問題那麼簡單。」馬鞍山市環境監察支隊支隊長夏曉云對記者說。

要徹底解決問題,就是一道選擇題:牛走,還是人走?馬鞍山市相關職能部門曾經給出答案:人走。

「2007年,丹東村有12戶村民搬走了。政府原本答應的拆遷補償款沒有到位,其他想搬的村民沒有經濟能力搬遷。」楊大寶說,「搬遷的事一直沒有人出面協調,時至今日村民還是沒有搬離丹東村。」現在,村民們搬不搬都為難:不搬吧,就要繼續生活在惡劣環境裡;搬吧,又沒錢。

當 記者向丹陽鎮政府辦公室詢問丹東村村民為何沒有搬遷及之前搬遷的村民為何沒有搬遷補償的問題時,辦公室一名負責人以領導下鄉或外出為由,兩次拒絕記者採 訪。當記者電話採訪丹東村村委書記王平廣時,他說正在開會,散會後給記者回電話。但截至記者發稿時,並未收到王平廣的任何回覆。

肥東村民無土地租用合同

在肥東縣,也存在與馬鞍山類似的情況。

「我們家有十多畝土地,全部被租用了,一畝地一年是500塊。」村民張新河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說,「當時村民就不同意,這太少了,現在一畝地一年至少能掙到1500塊。但是村民不同意不行啊。原來答應說,如果水稻漲價了,租金就會漲,但現在水稻漲價,租金還沒有漲。」

記者在現代牧業網站查詢得知,現代牧業(肥東)有限公司項目總投資6.5億元,總佔地2383畝,設計存欄量2萬頭奶牛,是一家集奶牛養殖、乳品加工為一體的大型農業產業化龍頭企業。

「牧 場佔用2383畝土地不全是農民的田地,還有住宅地。」張新河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說,「原來牧場那邊都是村民的房子,後來政府說要建新農村,就讓村民 集體拆遷,但是新農村沒有建好,現代牧場就來了,之後就佔用了我們的住宅地和田地,還沒有和我們簽訂任何協議和土地租用合同。」

村支書王國應對記者說,「牧場佔用村民的土地確實沒有和村民簽訂任何協議和土地租用合同,村裡也沒有和現代牧場簽租用合同,合同是鎮政府和現代牧場簽的,至於合同是什麼內容,我不清楚,我也沒有看到任何關於土地承包或者租用的合同。」

11月18日下午,記者前往白龍鎮鎮政府。在記者說明來意後,白龍鎮黨委副書記李前進稱,「土地是現代牧場和縣裡簽的,鎮裡不瞭解情況,你去縣裡採訪,我們不接受採訪。」

當記者致電現代牧場肥東基地廠長李建奇時,他說,「你先和馬鞍山總部聯繫,他們同意後,我才能回答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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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牧業的污染與疫病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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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牛糞的管理問題,現代牧業曾在招股書中寫道:「我們各畜牧場每天平均產生約700噸牛糞,全部均經我們於各畜牧場的中央發電系統收集及加工,轉 為生物氣用以發電。繼而透過我們的循環系統將餘下的牛糞循環再用,以轉化為肥料。我們生產的肥料主要用於我們本身的飼料種植田或提供予當地農夫(大部分為 免費),當地農夫則向我們供應飼料」,「我們的各個畜牧場均配備牛糞處理設施,足以處理各畜牧場產生的所有牛糞」。

記者在丹東村現場卻看到,傾倒的牛糞沒有經過處理,不像在肥東縣那樣的沼液。丹東村村長楊大寶和現代牧業一內部員工也向記者證實了這一點。

乳業專家:未經處理排放是絕不允許的

乳業專家王丁棉指出,一頭奶牛每天約產生50公斤排泄物,以現代牧業一個牧場萬頭奶牛的規模,如果將未經處理的新鮮牛糞直接投放到農田裡,牛糞中的大量有害細菌會對農作物造成嚴重破壞,這種做法是絕不允許的。

2002年,為鼓勵生態養殖,減緩農業面源污染加重的趨勢,國家環保總局發佈了《畜禽養殖業污染物排放標準》(以下簡稱 《標準》)。該標準在制訂過程中遵循了不破壞受納環境的原有使用功能;不影響人們的身體健康和正常生活;鼓勵生態養殖,減少末端污染物處理量等原則。

《標準》規定,用於直接還田的畜禽糞便,必須進行無害化處理;禁止直接將廢渣傾倒入地表水體或其他環境中;畜禽糞便還田時,不能超過當地的最大農田負荷量,避免造成面源污染和地下水污染。

2001 年3月,國家環保總局第9號令 《畜禽養殖污染防治管理辦法》(以下簡稱《辦法》)第十四條亦對牛糞的處理作出了明確規定:畜禽養殖場應採取將畜禽廢渣還用、生產沼氣、製造有機肥料、製 造再生飼料等方法進行綜合利用。用於直接還田利用的畜禽糞便,應當經處理達到規定的無害化標準,防治病菌傳播。

萬頭牧場隱憂:空氣污染+疫病

據瞭解,將牛糞還用、製造有機肥料、製造再生飼料等處理方法,是目前國內外普遍採用的做法,但業內通常認為,要徹底解決牛糞污染問題,目前仍是一個世界難題。

「牛 身上的味道就不說了,光是牛放屁排出的二氧化碳,都會給空氣帶來很大的污染,甚至造成溫室效應,即使是在奶牛養殖業最發達的新西蘭和澳大利亞也存在這樣的 問題,甚至引發究竟是發展養殖還是控制養殖的爭論。」上海銘泰銘觀乳業諮詢公司總經理勞兵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說。

然而,與現代牧業不同的是,國外幾乎沒有一個畜牧場的存欄量達到萬頭規模。「北美一般在1000~2000頭,西歐大多在80~100頭,不會超過200頭,而新西蘭恆天然牧場一般也只有兩三百頭的規模。」東方艾格乳業分析師陳連芳說。

光明乳業(600597.SH)控股子公司上海光明荷斯坦牧業有限公司旗下的20多個牧場,平均每個的存欄量控制在1000頭左右。此外,恆天然在華投資興建的第三個牧場,設計乳牛存欄量也就3200頭。

在 陳連芳看來,現代牧業給周邊環境造成的污染問題,癥結就在其引以為傲的萬頭規模養殖。「養殖規模越大,奶牛高度集中產生的甲烷廢氣就越多,對空氣的污染也 就越大。」陳連芳說,國外牧場之所以把規模控制在千頭以內,還有一個考慮就是防疫,一旦疫病出現,規模大的牧場損失就更加慘重。萬頭牧場養殖密度很高,這 麼多奶牛集中飼養,疫病控制令外界擔心。

現代牧業招股書顯示,截至2010年6月30日,現代牧業在全中國經營11個畜牧場,總佔地面積約3892.84萬平方米。11個畜牧場中有10個的設計存欄量為1萬頭乳牛。

牧場距居住地不足200米

畜 牧場的選址與佈局也決定了其對周邊居民的影響程度。根據衛生部2010年5月發佈施行的 《動物防疫條件審查辦法》規定,動物飼養場、養殖小區選址應距離城鎮居民區、文化教育科研等人口集中區域及公路、鐵路等主要交通幹線500米以上。種畜禽 場應距離生活飲用水源地、動物飼養場、養殖小區和城鎮居民區、文化教育科研等人口集中區域及公路、鐵路等主要交通幹線1000米以上。

據記者現場目測,現代牧業馬鞍山牧場距離丹東村不到200米,肥東縣牧場的排污口距離村口更是不到50米。在四川,有些村民居家之處距離現代牧業洪雅牧場的直線距離也就二三十米。

十一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期間,胡振鵬等30位全國人大代表提出議案,要求加快畜禽規模養殖污染立法。《畜禽養殖污染防治條例》已經列入2010年國務院立法工作計劃的二類立法項目,環保部會同農業部已經完成送審稿,於2010年年初上報國務院法制辦。

全國人大環境與資源保護委員會認為,當前我國畜禽養殖業發展迅速,帶來了建設佈局不合理、污染物超標排放嚴重等問題。該委員會建議,國務院法制辦結合代表議案提出的規範、引導、保障畜禽規模養殖產業可持續發展的有關建議對畜禽養殖污染條例審查修改,儘早提交國務院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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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牧業污染觸目驚心 七成牛奶供應蒙牛使用 董事長鄧九強稱「公眾對企業要求太高」

http://news.time-weekly.com/story/2012-01-05/121677.html

本報記者 張欣培 發自安徽馬鞍山

「最近壓力蠻大的,我真的不想做了。我已經起草好了辭職報告,我想徹底退下來。」蒙牛黃曲黴毒素事件將低調的現代牧業集團拉進公眾視野之後,2011年12月31日,現代牧業董事長鄧九強在接受時代週報記者採訪時如此感嘆。

現代牧業之所以成為事件的另一個焦點,是因為現代牧業洪雅牧場是發生此次「致癌門」事件的蒙牛乳業(眉山)的主要供應商。資料顯示,洪雅牧場日產鮮奶200噸,全部供給蒙牛眉山公司。

在鄧九強眼中,「萬頭牧場」的現代牧業不可能存在問題,他說:「現代牧業要演繹中國養殖業的大國崛起,在各方面超越美國人。」然而,豪言壯語的背後卻是備受爭議,頻頻被指污染環境。

面對外界質疑,鄧九強無奈地表示:「我要退休,不做企業了。(做企業)又要考慮食品安全、防疫、環境影響,把自己搞這麼累為什麼?做了,一半對一半錯,不做不就沒問題了。」

然而,無論鄧九強多麼委屈與不滿,只要他一天沒有退休,現代牧業的環境問題以及與蒙牛扯不清的關係,都是鄧九強繞不過去的坎兒。

繞不開的環境污染

安徽省馬鞍山丹陽鎮鎮中心東北方向約5公里處,是現代牧業的總部所在地馬鞍山牧場。記者在牧場內看到標語:「保護環境是建設牧場的基本原則。」採訪過程中,鄧九強也強調,食品安全、奶牛防疫、保護環境,是公司重點中的重點。但事實上,現代牧業的環境污染問題一直備受詬病。

孫志傑家住牧場幾百米之外的山河村。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多賺些錢,到其他地方買個房子。「我家小孩現在兩歲,這裡的污染太嚴重了,夏天的時候到處都是蒼蠅蟲子,孩子一被叮咬經常生病。」孫志傑告訴記者。

時代週報記者剛到牧場周圍,便聞到熏人的臭氣。當地村民介紹,夏季時,周圍到處瀰漫熏天的臭味。蒼蠅蚊蟲到處飛,牛叫聲更是此起彼伏。

隨處排放的牛糞更是隨處可見。現代牧業總裁辦公室的王惠向時代週報記者介紹,奶牛的牛糞會用固液分離機進行分離,固態晾曬後,作為奶牛的臥床。而作為有機肥料的沼液則通過液體車傾倒在周圍的田地,進行還田。

對於現代牧業來說,這是一件惠民的好事,但當地的村民並不這樣認為。到處排放的牛糞不僅嚴重污染了水源和環境,更使村民有田不能種。

時代週報記者在牧場周圍看到,溝渠、河道里充滿了發綠的牛糞。孫志傑介紹,水源基本上都被污染了。「下雨時,牛糞順著水往下流,流到水庫。現在家裡 的飲水都是在外面買的純淨水。自來水不敢吃,只是用來洗衣服拖地。」亂倒的牛糞沼液,使有些農田長滿了雜草,最終莊稼都不能種了。

在牧場的一角,一處約兩米深的坑中躺著三頭死牛,坑外也存放著三頭死牛。當地村民介紹,這些牛都已經死了好幾天了,正等著集中掩埋。按照國家標準, 死牛必須用石灰進行深埋,有條件的地方逐步建設特定處理場所。對此,鄧九強也向時代週報記者坦承:「我不否認都做到了深埋。我也不好說我們的員工百分之百 做到位,但是我們有這個要求,起碼我想把它做好。」

面對記者提出的環境污染問題的種種質疑,鄧九強對時代週報記者說:「味道是村民的味道大還是牧場的味道大,是他們的蒼蠅多還是我們的蒼蠅多?牧場有多大味道,你可以去肥東牧場看一看,夏天是不是蒼蠅亂飛?」

「美國駐上海、廣州領事館的領事和參贊都來過好幾次,誇讚我們說,像現代牧業這樣水平的牧場在美國都找不到。你可以去黑龍江的雙城,或者河北的唐山,看看傳統的養牛到底是什麼樣的。」鄧九強說。

他認為,在環境問題上,不可能做到無懈可擊。但是,在過去傳統養牛模式的基礎上,無論是食品安全,還是環境保護,現代牧業都作出了非常大的改善,不亞於國外牧場。

「如果很多村民都這麼說,我們就搬家。我們的牧場環境是有監測的。」鄧九強如此說。但現代牧業在全國各處的牧場環境污染問題,屢屢被媒體曝光。政府多年的搬遷計劃也一直未實現。

中國適合「萬頭牧場」嗎?

三聚氰胺之後,各奶業巨頭紛紛加入萬頭牧場的建設行列,悄然之間,「萬頭牧場」的陣容愈發強大。現代牧業成為了其中典型代表。

截至目前,現代牧業已建成運營的萬頭牧場16個,在建牧場4個,擬建牧場10個。2015年前,現代牧業將完成30個萬頭規模牧場的規模與經營,奶牛存欄超過26萬頭,日產高品質牛奶3000噸以上,成為中國最大的乳牛畜牧公司和最大的原料奶生產商。

與現代牧業發展相伴隨的,是背後飽受爭議的擴張速度與規模。「中國有幾萬個牧場,現代牧業才建30個,不快,非常慢。要說我們快,不如光電發展快。」鄧九強認為,奶源集約化應該更快一些。

事實上,大多數專家並不反對規模化生產。分散的奶農、小規模牧場的飼養方式,導致交叉感染比較多。而規模化、集約化的生產對安全問題更可控,或較好地解決食品安全問題,這也是從三聚氰胺事件中吸取的經驗與教訓。集約化、規模化生產,才能解決好中國乳業的問題。

但規模到底應該多大,卻是個值得商榷的問題。萬頭牧場究竟是不是牧業發展的合適之道,還是一場作秀?

鄧九強告訴時代週報記者,他在美國參觀了很多萬頭牧場,說美國沒有萬頭牧場的人都是不瞭解情況的。但西部乳業秘書長魏榮祿認為,中國不適合搞萬頭牧場,太超前,在污染、防疫、疾病等方面很難做到有效控制。

值得注意的是,這裡的牧場,並看不到想像中的綠油油的草地,也看不到奶牛悠閒地甩著尾巴在草原上自由行走。現代牧業總裁辦公室的王惠告訴記者,奶牛每天從棚舍到擠奶廳、待擠的過程就是活動時間,其他時間只能待在牛舍裡。

一位乳業專家批評,養牛不是流水線,奶牛是獨立的個體,它需要活動的空間。中國的牧場根本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牧場,準確地概括是養殖場。

其實,業內專家對萬頭牧場的反對聲也不絕於耳。在2011年的第二屆中國奶業大會上,一位發改委官員就表示:「規模化養殖,值得支持,但是需要適度,萬頭牧場是作秀。」

國家對養殖業的發展有一定的補貼政策。鄧九強也介紹,國家對規模化、養殖設施化進行補貼,對奶農用地進行優先審批等。中央政策是一頭好的奶牛補貼1500元等。2011年,現代牧業共從國家獲得補償四五千萬。

因此,雷永軍認為,不排除一些牧場把「萬頭規模」作為宣傳口號,其實就是幌子,目的是為了獲得政府的支持。即使經營虧本了,政府每年也會補償幾千萬。建立牧場,不僅僅是為了養牛,更是被其背後的土地私有化、租賃化的利益所誘惑。

「政府希望發展企業,企業也希望獲得政府支持。雙方投其所好,只要能生產好,也是件好事。但最擔心的是一些企業不好好生產,甚至產生一系列問題。」雷永軍不無擔憂地說道。

事實上,萬頭牧場所帶來的環境問題已經凸顯出來。

牛根生的影子

提到現代牧業,很難不讓人想到蒙牛。現代牧業的發展軌跡與蒙牛相伴相隨,但兩者卻漸行漸遠。

2005年9月,領先牧業(現代牧業前身)在馬鞍山註冊成立。股權結構為鄧源(鄧九強女兒)25%、高麗娜15%、蒙牛(馬鞍山)10%,其餘50%的股權分散在11位個人股東中。目前,至少有十位個人股東曾任職於蒙牛。

現代牧業背後更有牛根生的影子。2008年鄧九強接手現代牧業後,接連引入KKR、鼎暉投資及Brightmoon的四輪股權融資。其中Brightmoon屬於恆鑫信託公司。恆鑫信託成立於2010年7月30日,是一家慈善信託公司,該公司的財產授予人為牛根生。

鄧九強介紹,現代牧業當初成立的目的並不是一定要為蒙牛提供奶源,是要解決中國的奶源安全問題。「現代牧業和蒙牛隻是上下游,兩家是非常獨立的企業。」

但至少,現代牧業成立之初,是打著蒙牛的招牌,利用蒙牛的知名度為自己開路。當時代週報記者在丹陽鎮詢問現代牧業時,當地村民第一反應是「蒙牛牧業」。後村民介紹,當初現代牧業落成之時,公司牌子上寫的是「蒙牛現代牧業」,在2009年左右才將名字改為了「現代牧業」。

鄧九強向時代週報記者解釋,在乳業中,只要和蒙牛有關的,都會在名稱前掛上蒙牛兩字,但實際上與蒙牛沒有任何產權關係,只是上下游的關係。後來因為要上市,再加上已經不是蒙牛的專用牧場,七成供蒙牛,三成供給其他乳企,所以把蒙牛兩字去掉。

一直以來,外界對現代牧業的評價是「神秘」、「低調」。直到上市之時,外界從招股書中才對這家企業略知一二。從招股書中可知,現代牧業與蒙牛有著相似的創始團隊。因此外界認為,現代牧業極有可能會複製另外一個蒙牛。事實證明,現代牧業的發展模式與思路與蒙牛極為相似。

不過,鄧九強極力否認。「從奶的理念上,完全不一樣。蒙牛是加工業,我們是農業養殖業。但是,倒可以給我們啟迪。中國創造出了一個世界性的公司。牛根生太偉大了。那麼現代牧業是不是也可以做成世界性的企業?」

現代牧業的雄心也正一步步顯現。其實許久之前,便有業內人士猜測,現代牧業不可能甘心只做蒙牛的奶源供應商,早晚它會有自己的品牌,與蒙牛形成競爭。

目前,現代牧業已推出自主品牌,包括保鮮奶、純牛奶、酸牛奶,共有兩個工廠進行生產,不過並未作任何廣告宣傳。鄧解釋,現代牧業的產品是要依靠品牌宣傳,堅決反對做廣告,要讓老百姓自己去體會。

至於成品奶規模是否會擴大,進而成為下一個蒙牛?鄧九強反問記者,「你說老百姓是否願意喝高品質的牛奶呢?如果老百姓願意,我們就能做到,這是一個趨勢,市場優勝劣汰進行選擇。」

低調的現代牧業有著更大的野心。但它需要記住的,現代牧業七成的牛奶供應給蒙牛,並且雙方當時簽訂協議,原料奶不能銷售給兩名競爭對手。儘管鄧九強自信地認為,蒙牛不會傻到連現代牧業這麼好的奶源都不要,但其對蒙牛的高度依賴性潛藏著巨大風險。雙方的一場博弈將不可避免。


「哪個企業沒出過問題」

本報記者 張欣培 發自安徽馬鞍山

「致癌門」權威結果出來之前,一切奶源都成為外界懷疑的對象。「『致癌門』事件出在奶源上,對奶源進行質疑我認為很正常。但是,每個牧場都沒有設立 獨立的奶源檢測系統,包括中國以及歐美等發達國家。牧場自身不做牛奶檢測,均由採購方進行抽檢,這是全世界通行的規則。」鄧九強向時代週報記者介紹。

奶源檢測設備昂貴,小牧場不具備檢測條件。因此接收方對其進行檢測,並根據相關標準給牛奶進行定價與定級。只有當供應商對抽檢結果產生質疑時,才會引入獨立第三方進行再次檢測。

鄧九強告訴時代週報記者,2011年10月國家公佈了牛奶標準,現代牧業也正在嘗試建立自己獨立的牛奶全項指標檢測體系,投資接近2000萬,這樣的設備在全世界的奶戶中基本沒有。

在時代週報記者的採訪過程中,鄧九強不禁感嘆在中國做企業難。「我不能說黃曲黴素不是問題,也不能說不是嚴重問題。但是它沒有出廠,也沒有造成嚴重 後果。每個人都會犯錯誤,任何好的企業是不是都沒有出過問題?」鄧九強舉例說明,「可口可樂與麥當勞在美國都發生過問題,但並沒有很多人罵它。」

他認為,在美國企業家很受尊重,但是在中國,企業家卻最不受尊重。「只要一犯錯誤,一概全盤否定。一代人否定一代人,可能這就是中國的文化。」

「我們養牛很辛苦,出問題很多人來指責。我對自己非常失望,做了那麼多努力,一片質疑,一片反對。蒼蠅亂飛,污染水源,現代牧業不盈利,讓那些能做企業的人去做吧。」言語中,鄧九強難掩其中不滿。

令他疑惑的是,外國人高度讚揚的現代牧業為什麼得不到中國人自己的認可。「最近壓力蠻大的,我真的不想做了。我已經起草好了辭職報告,我想徹底退下 來。這個社會做好事都難,我為什麼要去做。壞事我不會去做,好事我也不想做了。讓市場淡忘鄧九強,好事壞事都與我無關。」鄧九強如此告訴記者。

面對是否認為外界缺乏對企業的寬容,鄧九強說:「社會沒問題,媒體也沒問題,只是公眾對企業的要求太高,我這樣的素質不具備企業家的條件。我要退下來,回家靜靜地拉二胡。社會不需要你,公眾也不需要你。」

「我要退休了,不做企業了。我錢夠花,為什麼要做企業,又要考慮食品安全、防疫、環境影響,把自己搞這麼累,為什麼?在中國我不想做企業了。做好事我又不能增加樂趣,因為我本來就想做好事。做了一半對一半錯,不做不就沒問題了。

採訪過程中,鄧九強不停地感慨,在中國做企業太難了,沒意思。「作為企業家應該嚴格要求自己,把企業做得更好。但是同時,也應該看到客觀條件的限制無法使你做到最好。」

他說,他有兩個女兒,一個在銀行,一個在稅務局,希望她們安安穩穩地當公務員一直到老,絕不介入企業。「做企業不是人做的事情,需要超人,不是我能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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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環保鬥士馬軍用數據鐵證踢爆汙染惡行 十八個月千里調查 他讓傲慢蘋果低頭

2012-02-27  TWM




是誰讓蘋果公司放下傲慢的態度,願意公開一五六家供應商名單?是誰讓蘋果願意敞開供應鏈的大門,接受第三方單位檢查? 馬軍,這位曾入選《時代》雜誌全球最有影響力一百人的靦腆中年男子,寫下中國環保史的新頁!

撰文‧翁書婷

「如果你知道你最愛的iPhone和iPad是在如此糟糕的環境中生產,你會瞬間反胃!」二月九日,紐約曼哈頓一家蘋果專賣店前,聚集大批民眾,他們一邊 手拿傳單,一邊大聲喊著。「我們已經握有二十五萬份的請願書……給我們心安的iPhone 5。」最後Change.org與SumOfUs兩大環保組織代表順利向專賣店店長遞交請願書。

美國輿論近來強烈質疑蘋果靠血汗工廠賺取暴利,迫使蘋果執行長庫克(Timothy D. Cook)打破沉默說,「我們會關心每一位工人,確保他的工作環境安全。」並同意接受公平勞工協會(FLA)對旗下數百家中國代工廠進行查廠。

他,扶助弱勢揭蘋果供應鏈製程毒害工人不過很少人知道,在背後推倒第一片骨牌,造成輿論巨大連鎖反應,逼迫蘋果讓步的,不是近日寫出蘋果「中國勞工用性命 鑄造iPad」的《紐約時報》記者,也不是抗議的兩大美國環保組織,而是被美國《時代》雜誌選入「二○○六年全球最有影響力的人」,來自中國北京的環保鬥 士──馬軍。

是他透過長達一年半的深入調查,兩份報告、六次談判,讓蘋果放下傲慢、拋棄祕密,公開一五六家供應廠商名單。

「我走不動,也失去了跑的能力,連小跑也跑不動,被同事輕輕一推就狠狠地摔在地上,很痛苦!(過幾天就除夕了)我不知道怎麼過這個年……。」住在中國蘇州 市醫院裡的十九歲女工小詹,向馬軍透露自己的病痛。憶起這名女孩,馬軍的聲音還有點哽咽,「我內心是很震撼的,十九歲花樣年華,應該是蹦蹦跳跳的年紀。」 場景轉換到中國昆山市同心村,十幾位中老年婦女,手上拿著裝滿汙水的飲料瓶,走在馬軍面前,突然一起跪下,「求求你們幫幫我們,幫幫我們老百姓。」得到胃 癌並且切除胃部的老婦,淚流滿面哀求。

當大家都沉醉在蘋果魔力之中時,這兩個受害案例卻在馬軍去年《蘋果的另一面》調查報告中細聲啜泣,由馬軍領頭,結合五家環保組織,暗訪二十七家蘋果供應鏈 中的工廠,其中還有五家為台廠,揭發一連串排放汙染、製程毒害工人的驚人案例。

報告公布後,馬軍期盼蘋果能出面解決,但就像丟石頭進了井裡,「蘋果連信有沒有收到都沒回應。」他不滿地說,賈伯斯對此事毫不在乎,繼續維持不公開供應鏈 的「祕密」文化,自信地認為,「我們做得比這個星球上的其他公司都來得多。」面對傲慢的巨人,馬軍沒有放棄,他依舊早出晚歸,默默踏遍華北、華南、華東代 工廠,接觸六、七十位勞工,並蒐集汙染數據,拍照製圖建檔,他沒有飛到美國總部抗議,也沒有發動大規模抗爭,「謀定而後動」等待好時機。果然在半年後第二 份報告發表後引起關注,一張張衛星定位照和第三方汙染檢測報告,引發國際媒體熱烈回響。

這次馬軍終於敲開蘋果談判大門,去年九月的前兩次談判,他只能見到供應鏈中級主管,蘋果依舊抗拒改善供應鏈,直到十月底的第三次談判,終於有了爆炸性進 展。

美國總部會議室裡,空氣凝結,蘋果高級副總裁與副總裁面色凝重,質疑著馬軍,「你這份報告的可信度在哪裡?」馬軍沒有動怒,手比電腦,他聲音拉大,耐心解 釋數據來源。他手上握著花費十年累積的十萬筆龐大資料庫數據,獲得蘋果百分之百的信任,是他最有威力的武器,加上將近兩年的現場深入調查,當場讓蘋果無話 可說,經過六次的談判後,蘋果終於同意公開供應鏈,並讓第三方機構檢查。

「他握有汙染數據庫,這是鐵證,不然如此巨大的跨國公司不可能會讓步,就是他立下這汗馬功勞。」中國環保人士李波分析。

他,奔波全國點出問題 更親身找出答案這位外表謙和,說話輕聲細語的「環保鬥士」是什麼樣的人?他如何走上這條路?

今年四十四歲的馬軍,青島人,從事環保運動超過十年。對海外媒體來說,馬軍還是個陌生的名字,不過對許多違規的中國企業來說,馬軍是令人害怕的名字。他的 汙染資料庫中收錄中國三十一個省、十萬件的空氣汙染與水汙染違規紀錄,只要輸入企業名稱、地點、汙染事項,檢測資料一一現形,累計已舉發四萬家違規企業。

談起資料蒐集的辛苦,馬軍只淡淡地說「不足為外人道」,他帶著十人的簡易調查團隊,總是太陽出來前出門,月亮出來後回家,十年如一日,奔波全中國調查汙染 源,以及為受害者發聲。

有一次在雲貴高原上,馬軍還因為高山症發作,差點喪命。各方勢力的威脅利誘十年來更是沒有斷過,這些馬軍都挺過來,但他都不願多談,主要是擔心家人的安 危。李波透露,「常有人傳個口信,用一些黑手段,或是託人送個禮,講講人情。」環保人士在中國受到的壓力,外人難以想像。

踏上環保這條路,是立志當記者的馬軍從未想到的。一九九二年畢業於北京國際關係學院新聞系的馬軍,隔年進入香港《南華早報》擔任研究員。「一九九八年長江 大洪水讓房屋全毀,屍體遍布。」震撼的畫面讓他決定走訪中國,橫跨千里,將調查集結成《中國水危機》一書,成為中國環保調查第一人。

「書一寫完,環保成了我卸不掉的包袱。」馬軍感嘆地說,問題揭發後,他發現沒有辦法拋下問題不找去答案,於是毅然辭去了研究員工作,開始環保志工的生涯。

馬軍的努力不只受到中國社會的推崇,○六年,馬軍的名字與中國總理溫家寶、知名導演李安並列,他們都被美國《時代》雜誌評為「二○○六年全球最有影響力的 人」「如果把馬軍的人像和籃球明星姚明、女明星章子怡的人像一起擺在北京街頭,肯定沒有人認出他,但馬軍的影響力卻不小於這些明星。」《時代》雜誌如此形 容。

而馬軍默默揭發上萬家工廠汙染的事蹟,更讓他在○九年榮獲有「亞洲諾貝爾獎」之稱的麥格賽賽獎。

「別人總把鬥士名稱加在我身上,但我不是,我只是個凡人。」相較一般環保人士,頭綁黃布條,手握麥克風大聲帶領人群抗議,用身體衝撞引起社會注意的「大鳴 大放」,馬軍溫文儒雅,說起話來輕聲客氣,笑起來像個靦腆的大男孩,但他永不放棄的堅持,自有一股令人敬畏的力量。

他,以理服人不當企業敵人 用耐心說服在調查現場、協商談判桌上,馬軍都不是最大聲、最激動的那一位,他的目標是改善中國日益汙染的環境,幫助弱勢的被害人。因為目標明確,所以更能 以理服人,他只是低調默默地做事,「馬軍反倒像個書生。」中國知名環保人士馮永鋒說。

馬軍雖然個性溫文儒雅,但手上總是握有致命汙染證據。「從環保局有違規紀錄的企業開始舉發,加上長年現場拍照蒐證,工廠要自行舉證沒有汙染才行,要否認很 難。」馮永鋒談到。不過馬軍強調,「我不是要打倒大企業、打倒品牌,而是從雙方互信的友好點出發。」馬軍說,這是他能說服蘋果的祕訣。

馬軍不做企業的敵人,反而像個父親,在一次又一次的循循善誘中,說服企業注重環保,「他囉哩囉嗦的東西可以講個幾萬遍。」馮永鋒形容。馬軍就是能讓被點名 的廠商心服口服,連蘋果都敵不過馬軍的碎碎念功力,甚至還在改善後,放下傲慢的身段跑來問他,「我們已經有改善了,為什麼還是在你的報告中最後一名?」這 位連蘋果都要向他低頭的環保鬥士,永遠都在為中國的環保拚命,「當然我也會有疲乏的時候,但是只要到郊外走一走,看到美麗江山,就會像電池充好電一樣,每 次都提醒我,再加緊腳步。」蘋果受檢只是他的里程碑,他希望有一天汙染能在中國絕跡。

馬軍

出生:1968年

現職:北京公眾與環境研究中心主任經歷:《南華早報》研究員學歷:北京國際關係學院新聞系

成績:

1999年 發表《中國水危機》2006年 製作中國水汙染地圖,入選《時代》雜誌全球最有影響力的100人、綠色中國年度人物2009年 獲麥格賽賽獎2011年 踢爆蘋果供應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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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土污染贛州

http://magazine.caixin.com/2012-08-17/100425408_all.html

 稀土,正讓中國處於國際貿易爭端的風口浪尖。歐盟、美國和日本於2012年3月聯合向世貿組織提出申訴,指責中國限制稀土出口違反世貿規則。

  在爭端白熱化之際,2012年6月20日,中國國務院發佈首部稀土白皮書《中國的稀土狀況與政策》。白皮書指出,中國以23%的稀土資源供應全球90%以上的市場,半個多世紀的超強度開發,已造成資源枯竭和嚴重的生態環境問題。

  江西贛州,正是白皮書中介紹的稀土污染環境的典型。2012年4月,國家多個部委組成的聯合調研組發佈了贛南環境報告。報告稱,稀土開採污染遍佈贛州的18個縣(市、區),涉及廢棄稀土礦山302個,遺留的尾礦 (廢渣)達1.91億噸,被破壞的山林面積達97.34平方公里;其中,僅治理殘留的廢渣就需70年。

  同在4月,工信部副部長蘇波在公開發言中指出,經初步測算,僅恢復治理贛州因稀土開採造成的環境污染,就需要380億元。

  位列元素週期表57到71的15個鑭系元素被稱作「稀土元素」。因其獨特的物理化學性質,也被稱作「工業維生素」,廣泛應用於新能源、新材料、節能環保、航空航天、電子信息等領域。

  國土資源部門2009年對稀土資源儲量的核查數據顯示,中國稀土資源儲量為1859萬噸,約佔全球總儲量的23%。其中,有「稀土王國」之稱的江西贛州是南方離子型稀土礦的最主要產區,佔全國離子型稀土開採總量的八成以上。

  財新記者日前赴江西贛州實地調查,發現當地數十年來無序開發稀土,確實造成觸目驚心的環境污染,但污染有多大,學界和官方均欠缺深入研究,尚是一筆糊塗賬。

  多位學者認為,380億元環境損失之說,應僅為初步測算;如何恢復被破壞的環境,道路並未明確。如今的稀土行業大整頓,到底能否預防新的污染,也受到學者質疑。

龍南污染樣本

  贛州,近幾年誕生了眾多造富神話。據江西衛視報導,僅2011年,因稀土價格上漲,贛州市就誕生了數十個千萬富翁。

  繁華背後是慘痛的環境代價。以龍南縣為例,稀土開採破壞山林面積達17.77平方公里,約佔全縣毀林面積的兩成。曾經青山綠水的秀美之地,如今是水土流失和土地荒漠化的重災區。

  2012年8月中旬,財新記者進入曾經年產稀土30噸的龍南縣足洞礦區,抬眼就望見數座地表土裸露的光禿山丘。礦區深處,光禿山頭更多,裸露的山體截面愈大。磚紅色的地表土和黃白色的基岩,在連綿的綠色山林間顯得異常突兀。

  龍南、定南、全南三縣,是公認的贛州三大稀土產區,龍南重稀土儲量和質量為世界之首。2011年8月17日,由於稀土開採指標耗盡,贛州市向全部稀土礦區下發停產通知。通知至今未解凍。

  停采一年,足洞礦區稀土礦山上仍寸草不生。礦區山腳下的山間平地上,如今則野草瘋長,如不是村民指認,已難以辨識出這裡曾經是耕地。當地村民稱,從礦山流下的稀土水污染了耕地,莊稼長不起來,村裡的耕地大多已荒廢多年。失去收入的村民,只能外出打工。

  在贛州,稀土以離子狀態吸附於粘土礦物表面,礦體呈土狀且疏軟。稀土分佈廣、品位高,元素齊全,放射性較低,具有采、選、冶容易等優點。

  正是由於上述特性,贛州稀土開採幾乎沒有技術門檻。1994年以前,居住在礦區周圍的村民,幾乎人人會提煉稀土。龍南縣黃沙鄉六旬老農用一句話總結了當地的「土方法」:「到礦山上挑一擔土,拿桶把土、化肥、食鹽等混在一起攪,沉澱一陣子,就可以拿去賣了。」

  規模稍大的稀土開採者,則使用硫胺對稀土礦進行野外池浸,再利用草酸或碳銨進行沉澱,最後通過酸溶進行稀土分離或製造稀土氧化物。使用這種池浸 工藝,需完成表土剝離、礦體開採、運礦浸池、回收稀土浸出液、排出尾礦等環節。開採後的礦山基本被夷為平地,基岩裸露,而深達數米的浸出池邊又堆起由尾砂 構成的小山,被當地人形象地稱作「搬山運動」。

  據統計,採用池浸工藝,每生產1噸稀土氧化物最多可產生約2000噸尾砂和表土剝離物。這些尾砂不僅佔用土地,還殘留有一定量的浸礦劑,會對礦區環境產生持續影響。

  1994年以來,原地浸礦工藝作為「八五」期間國家重點科技攻關成果在贛南地區推廣開來。所謂原地浸礦就是在不破壞礦體地表植被、不剝離表土開 挖礦石的情況下,利用一系列淺井交換土壤中的稀土離子,對置換後的溶液進行回收,從中提取稀土。但財新記者採訪獲知,因池浸「土辦法」工藝簡單且成本低 廉,目前仍被廣泛採用。

  龍南縣汶龍鎮裡陂村村民謝日聲告訴財新記者,自臨塘稀土礦於1995年開始開採以來,居住在下游的20多戶人家的生活用水和灌溉用水就受到污染。從山上流下的溪水發酸、發臭,還散發一股怪味。村民不得不自鋪管道,從2公里外一座未開採稀土的山上引水。

  據謝日聲介紹,他家離礦區較近的耕地大多廢棄,只剩下家門口一小片地還能種水稻。但已無法種兩季稻,一季稻結出來的稻米顆粒也非常乾癟。

污染糊塗賬

  植被破壞和水土流失之外,稀土開採還造成了水源污染。

  財新記者走訪發現,龍南縣多處礦區附近相當數量居民有不同程度的氟斑牙。有村民稱,不少人不到50歲,牙齒就快掉光了。但村民無法證實這與稀土污染有關。

  黃沙鄉黃沙村礦區附近一村民表達了他的憂慮:搞稀土開發後,河裡的魚絕跡了,村民不敢引水種莊稼,不敢下河洗澡;家裡雖然打了深水井,但並不清楚井水有沒有受到污染。而且,從未有政府部門來檢測過灌溉水源和井水水質,也沒有人告訴他哪些水是安全的。

  財新記者發現,雖然基層科研人員對贛南稀土礦區的環境問題進行過零星研究,但權威學界並未對當地稀土污染有過定性定量研究,稀土開採造成的真正環境影響,整體而言是筆糊塗賬。

  中科院地理所環境修復中心主任陳同斌在接受財新記者採訪時直言,雖然稀土污染問題近年來在媒體上被炒得比較熱,但從學術研究的角度看,這依舊是一個不那麼主流的研究領域,受到的關注不多,現在已知的情況也非常有限。

  根據江西省工信委公佈的數據,2011年,江西全省稀土行業全年利潤僅為65億元,同比增長493%。據此推斷,2010年,江西稀土行業利潤 僅為15億元左右。這意味著,即便考慮稀土價格在過去幾十年間的波動,贛州稀土產業創造的總利潤也難以彌補380億元之巨的環境損失。

  不過,尚未有公開信息披露380億元的環境損失是如何得出的,其籌措方式和來源也未明朗。

  在採訪中,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業內專家對380億元環境治理經費提出質疑。一般而言,在制定環境修複方案之前,需對具體情況進行摸查,如採集各個污染點的土樣、水樣進行實驗室分析,從而掌握各個地區環境問題的具體情形,在此基礎上再製定方案。

  「以我目光所及,這樣的前期研究還很欠缺。的確,大家都認識到稀土開採帶來的環境問題,但如此拍腦門得出的數字,其實並不具有實質意義。」上述專家稱。

  長沙有色冶金設計研究院環保所所長楊運華對質疑意見表示贊同:「稀土開採量不同、稀土礦品位不同,產生的尾砂、尾水情況也不同。現有的量化研究是針對具體個案進行的,要對贛州市如此之多的稀土礦山的情況做出準確估量,還需要具體、詳盡的檢測。」

治污路徑未明

  面對稀土開採造成的環境影響,政府並非沒有採取治理措施。

  在足洞礦區廢棄礦山,龍南縣已於2011年投入800餘萬元進行試點治理。治理者希望通過植桉樹和草皮,逐步恢復廢棄礦山的表層植被。

  財新記者走訪了正在做修復的山坡,與未開採的山頭相比,這片山坡植被依舊稀疏,新種植的草地還不能完全覆蓋山坡。帶領財新記者實地查看的村民透露說,他曾近距離觀察過,不少桉樹苗並未存活。

  實際上, 多位土壤修復專家也認為,即便克服技術障礙,以復墾、恢復植被等方式實現環境恢復也並非易事。以桉樹為例,雖然桉樹對土壤中的氨基有較強的吸附作用,但其效果並不明顯。要完全吸附掉土壤中的污染物質,可能需要幾十年的週期。

  2012年6月8日,國務院發佈《關於支持贛南等原中央蘇區振興發展的若干意見》。根據該意見,稀土開採環境遺留問題的解決,工礦廢棄地復墾利用,以及稀土尾礦綜合回收利用,都將獲得政策扶持。

  涵蓋工業污染源控制、土壤重金屬污染治理等460項污染治理重點項目的「重金屬污染綜合治理工程」,預計將獲得180億元的投資。

  不過,若按工信部副部長蘇波此前在公開發言中披露的數字,即便180億元的「重金屬污染綜合治理工程投資」,全數投入贛南稀土礦區環境治理,仍不足以覆蓋380億元之巨的治理費用。

  一個現實問題是,即便投入高昂的環境治理經費,其治理效果也未可知。

  多位接受財新記者採訪的治污專家指出,學界對稀土開發造成的山體破壞、土壤和水源污染的情況知之甚少,國內也未有過如此大規模的環境綜合治理的成功經驗,甚至連稀土元素的毒性在國際上都尚存爭議,因此輕言380億元治理經費或70年治理時間均非理性說法。

  一位業內資深的環境修復專家表示,且不管用70年時間能否解決好既有的環境問題,而無論是科學家還是管理者,都無法為解決一個環境問題做出長達70年的治理規劃。

  「領導們五年一換,他們能管得了70年嗎?」一位環境專家如此詰問。

新污染之憂

  學者擔心的不只是既有污染的治理,還有新污染的產生。

  從2011年下半年至今,中國的稀土產業經過一輪環境整頓。具體到贛州,未來稀土業將可能出現兩大變化,一是原地浸礦技術將成主流採礦路線,堆浸、池浸等污染較大的工藝將被淘汰。二是大企業、大資金將對散亂的小企業、小礦山進行整合,實現規模化。

  學者認為,這種變化並不能杜絕新污染的發生。首先即是原地浸礦技術並不能讓人放心。

  儘管中國稀土白皮書稱中國稀土開採冶煉技術世界領先,一位熟悉贛南稀土情況的本地研究者卻表示,被官方廣為認可的原地浸礦工藝仍然會造成嚴重的環境問題。

  與池浸等被淘汰的工藝相比,原地浸礦工藝具有「原地打井,邊開採,邊滲透,邊交換」的特性。相關課題成果介紹稱,該工藝極少破壞植被,不開山體,母液收集率大於90%,實現工業用水閉路循環,稀土資源利用率達七成以上,每1噸稀土產品產出尾礦比池浸工藝少220噸。

  中國地質大學地球科學學院副教授王少軍在其2012年1月發表的論文中指出,原地浸礦法灌注的硫銨液,會造成附近植被根系萎縮,致使植物根系逐步喪失蓄水保土的作用。此外,開挖漕液孔會產生大量泥沙,構成孕育泥石流的物質來源。

  王少軍在地理遙感影像和野外實際調查的基礎上指出,僅在贛南稀土重要產區定南縣,就存在兩處高度危險泥石流區,分別位於老虎坑和赤竹坪稀土礦開採區內;此外,還有八處中度危險泥石流區和12處低度危險泥石流區。

  這些環境影響也得到地方政府的重視。在財新記者獲得的一份贛州市信豐縣上報高層政府的說明材料中,該縣礦產資源局寫道:採用原地浸礦工藝的礦 山,雖然沒有直接破壞地表植被,但是灌液孔佈置的不合理或者雨水通過灌液孔入滲,都容易造成山體滑坡、崩塌,「漫山遍野的灌液孔,使得崩塌、滑坡災害在時 間上、地點上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加大了防治難度。」

  事實上,在現有的技術水平下,稀土開發造成的污染問題,在全球範圍內仍是一個無法邁過的門檻。

  美國、澳大利亞等稀土儲量大國執行著與中國不同的稀土開發策略。這些國家把稀土資源開發的重心放在稀土中下游產業鏈而非上游礦產採選,將本國稀土作為潛在的戰略資源儲備保護起來,轉而從中國進口廉價稀土。

  在稀土儲備同樣豐富的美國,世界第一大稀土礦芒廷帕斯稀土礦,曾一度因環境污染問題被關停。直至中國於2007年開始對稀土實施出口限制,芒廷帕斯稀土礦才重新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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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詐”汙染企業

2013-04-08  NCW
 
 

 

汙染受害者索賠後被控“敲詐勒索罪”,是一個比環

境汙染更可怕的災難

◎ 本刊記者 崔箏 文cuizheng.blog.caixin.com 半年多來,湖北鐘祥的農民姚成英提著一袋材料,為看守所中的丈夫魏開祖四處奔走。

她怎麼也想不通,明明是村里的化工廠汙染毀了自家的豬場,白紙黑字的賠償 協議,為什麼會成為丈夫“敲詐勒索”的證據?

2012年9月和10月間,鐘祥市磷礦鎮劉沖村村民魏開祖和余定海被警方刑事拘留,從此身陷囹圄。此前數年中,兩村民曾經多方維權,向位於同村的企業大生化工有限公司索賠其汙染導致的損失。雙方一度達成協議,兩村民獲得賠償。然而,一年多後,在當地村民的持續維權行動之後,這兩位昔日的受害人,卻被控以“敲詐勒索”的罪名。2013年4月9日和10日,湖北省鐘祥市法院將開庭審理這兩起案件。

環保及法律界人士指出,此案具標誌性意義。近年來,環境汙染愈演愈烈,激化起一系列社會矛盾,各地多有汙染受害者的維權行動。然而,地方政府為“維穩”計,往往給帶頭的環境維權者扣上一個看似“不相干”的罪名,以震懾其餘維權行為。以“敲詐勒索”定性汙染索償,亦不是第一起。

被告魏開祖和余定海的代理人之一,北京盈科(武漢)律師事務所律師曾祥斌對財新記者表示:“如果本案構成‘敲詐勒索’,那麼所有的汙染受害者都可能被追訴,環境汙染日益嚴重的今天,刑事追訴受害者是一個比環境汙染更嚴重更可怕的災難。”

汙染緣起

從上世紀90年代起,魏開祖和妻子姚成英就是當地的養豬能手。2004年,夫妻倆購得劉沖村礦區小學及周圍的11間平房,投資20萬元改造為養豬場。最鼎盛時,每年出欄800多頭,另賣小豬一二百頭。

另一位村民余定海則寄望通過造林致富。2006年,他開始在山地上栽種意楊樹,至2008年意楊樹種滿全山,面積約100畝。

同為劉沖村村民的鐘守兵則靠磷礦發了大財。劉沖村位於湖北鐘祥的磷礦區內,磷礦資源豐富。2006年,鐘守兵收購了幾家原有的國有工廠後,投資建立大生化工有限公司(下簡稱大生化工) ,其廠址與魏家的養豬場僅隔一條不到十米寬的馬路,與余家的林地邊緣距離也不到100米。

據相關司法材料顯示,鐘守兵陳述,2008年3月,大生化工的硫酸廠建成投產,2010年4月磷銨廠投產,目前其主要產品為磷酸一銨、過磷酸鈣、工業硫酸,各種化肥等。魏開祖方面卻表示,實際的投產時間更早一些。

2007年下半年,大生化工的硫酸廠將廠區垃圾倒在養豬場與公路間的空地上,工廠排出的廢水亦流向空地,導致生豬出現咳嗽現象,當年魏家豬場的出欄量也下降了。2009年下半年,魏開祖的豬場內生豬大量死亡。至2011年底,豬場先後死亡200多頭,其中肥豬9頭,小豬200 頭左右,母豬也出現產死胎、畸形胎現象,肥豬生長緩慢。

其間,2010年9月底,大生化工排出的廢水兩次沒過豬場。魏開祖認為,是大生化工的汙染,導致其豬場的損失。

余定海也認為,大生化工的汙染影響到了他的意楊林。2009年起,他種植的意楊林開始出現成片死亡與半死亡。

2010年11月,鐘祥市森林病蟲害防治檢疫站出具《鑒定報告》,認為余家樹林枯死或瀕死現象應是“蟲害以外的其他原因”造成。

2011年5月9日,該 檢 疫 站 又 出 具《鑒定報告》,認為余家樹林枯萎和死亡是“出于生理性病害,主要原因是受外界不利因素的影響。如土壤貧瘠、長期乾旱少雨等立地條件差、管理措施不當及空氣汙染嚴重等可以導致病害的發生”。

但檢疫站同時稱,該報告是在余定海的“反複糾纏下”出具的。

實際上,大生化工的汙染問題曾多次被當地環保部門檢查發現,並被多次處以罰款和限期整改措施。相關環境監測報告顯示,其硫酸車間尾氣排氣筒出口處SO2、氟化物等廢氣排放濃度超標,還有粉塵和惡臭氣體等問題。2012年2月15日,鐘祥市環保局將大生化工列入重金屬砷汙染限期整治名單。

當地村民開始人心惶惶,他們認為 村里越來越多出現癌症患者,也許與大生化工的汙染有關。

村里的飲用水也面臨汙染威脅,村民們甚至不敢用當地的水源。姚成英告訴財新記者,劉沖村的1700多人,條件稍好的家庭都在買桶裝水飲用。運水的大貨車,隔幾天就會給村里的商店補上一車貨。經濟條件不好的家庭,則會去兩三公里外的地方運水。

但大生化工一直不承認有汙染影響。在多次交涉無果後,村民走上了上訪維權的道路。

維權還是敲詐

剛開始,劉沖村民的維權頗為順利。

2011年起,姚成英、余定海及其他村民先後到磷礦鎮、鐘祥市,乃至荊門市、湖北省的環保、信訪部門等上訪。

集體信訪的壓力很快顯現出來,2011年5月底,磷礦鎮政府請鐘祥市農業局專家對劉沖村農作物進行核產,結論 為農作物減產與企業汙染相關。鐘祥環保局也出具了一份文件,責令大生化工對廠區600米範圍內的農戶給予賠償。

其中,魏開祖夫婦和余定海家所得最大。2011年6月前後,大生化工答應賠 付魏家養豬場搬遷和余家樹林枯死的損失,按照協議,兩家于同年8月從大生化工獲得數額分別為124萬元和30萬元的賠償款。

但是,大生化工答應給住所距廠區600米以內的村民每戶每年2萬元的補償,卻一直沒到位。

由此,劉沖村的維權行為並未停止。

2012年以來,村民多次前往湖北省甚至北京上訪。2012年國慶節前夕的9月24 日,姚成英、余定海和其他幾位未獲賠償 的村民,再次到北京上訪。

這次維權行動讓兩個家庭陷入牢獄之災。很快,魏開祖和余定海被當地公安局以涉嫌敲詐勒索罪立案。

2013年3月,鐘祥市檢察院分別對魏開祖和余定海提起公訴。起訴書認為,魏開祖和余定海以受汙染為由,採取多次組織群衆到各級政府及政府職能部門上訪、圍堵大生化工有限公司以及鐘祥市環保局大門等手段,給大生化工施壓。

而大生化工的負責人鐘守兵是“迫于壓力”與魏家簽訂共計124萬元的賠償協 議,與余家簽訂30萬元賠償協議。

檢方以“證人”和“受害者”鐘守兵的供述為例稱,當時與余定海達成協商,是“因怕影響磷礦鎮政府和環保局工作”。起訴書還認為,魏家的豬圈房屋等財產經評估,僅有50余萬元的價值,而余家樹林枯死,與化工廠汙染無關。

鐘祥市檢察院在兩份起訴書中均認為,兩位被告人“以非法佔有為目的,以威脅、要挾的方式索要他人財物”,數額 巨大,當以敲詐勒索罪追究刑事責任。

環境維權者陷阱

姚成英對財新記者表示,自己丈夫和余定海十分冤枉。她認為,村民的維權行為,並非無理取鬧。與大生化工協商賠償之時,最初並未索取現金賠償,而是希望由對方建造同等規模的新豬場的方式解決,而大生化工始終主張以全額現 金支付賠償。參與見證協商過程的劉沖村村支書李軍,在一份供述中證實了以上說法。

同樣,與余定海家協商並同意賠償 的過程,大生化工也並無太多差異。

辯方律師認為,有證據可證明,簽署賠償協議的過程並無“要挾”。例如,一份由鐘祥市環保局于2011年7月出具的《信訪事項辦結報告》中曾認定:“鐘祥市大生化工有限公司在生產過程中排放的廢氣不能穩定達標排放,對周邊的環境有一定的影響,投訴人反映問題基本屬實。”該報告還對魏開祖與大生化工已達成的賠償協議予以認可。而大生化工與魏家和余家的賠償協議書上,均有賠償 方大生化工的印章,並由當地村委會作為見證人蓋章。

姚成英表示,從獲賠到被控敲詐勒索之間的一年多中,被“敲詐”方大生化工並未有報警等舉動。而在檢方的證據材料中,有一份“受害人”鐘守兵出具的《控告書》,聲稱受到二人脅迫,控告書上的時間為魏開祖和余定海被拘捕前半個月的9月6日。律師分析稱,這份控告材料或為針對此案所補的。

相關司法材料顯示,2012年9月24 日,姚成英、余定海等人到北京上訪。當時正值國慶節前夕,十八大將召開,村民進京上訪給地方政府的“維穩”造成壓力。同一天,鐘守兵到磷礦鎮派出所“舉報”魏開祖、余定海“敲詐”。9月26日,磷礦鎮派出所民警曹明元、李宗祥在工作中“發現”魏開祖“敲詐”事實。9月27 日,鐘祥市公安局以涉嫌敲詐勒索罪對魏開祖立案並刑事拘留。

第二天,即9月28日,劉沖村村支書李軍等人將姚成英、余定海等人從北京接回。9月29日,磷礦派出所以余定海曾圍堵大生化工和鐘祥市環保局大門為由,對其行政拘留15日。10月12日,鐘祥市公安局以涉嫌敲詐勒索罪對余定海立案並刑事拘留。之後魏開祖和余定海被批捕。

就在兩人被拘捕之後,有關大生化工汙染問題有了新說法。2012年11月10 日和12月10日,鐘祥市官方委托湖北科技事務司法鑒定中心作出的鑒定意見認為:余定海楊樹林生長不正常,原因是品種選擇不當、管理粗放、蟲害危害嚴重、造林密度過大;大生化工的生產排放物達標,不會對涉案養殖場生豬的正常生產及涉案林地林木的正常生長造成影響。同年11月20日,森林病蟲害防治檢疫站出具《情況說明》稱,之前作出的兩個鑒定報告僅為參考依據,沒有對外法律效力。

環保組織“自然之友”理事李波指出,近年來用莫名其妙的罪名定罪環境維權者的案例不斷出現。2007年,江蘇宜興農民吳立紅被控以環保名義“敲詐勒索、詐騙”,分別所得1.5萬元和3萬元,被判刑3年。2012年,一直致力于生態保護維權的劉福堂被控以“非法經營罪”,被海南省海口市龍華區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三年。

“這樣做,在環境衝突頻繁出現的現實背景下,無益于解決環境汙染造成的社會矛盾,反而更加激化矛盾,帶來更加糟糕的後果。”李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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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鎘米”重災區調查 昔日化工汙染,如今農業埋單


2013-06-10  NCW  
 

 

◎ 本刊記者 鄭道 文zhengdao.blog.caixin.com 鎘米風波自2013年2月起, 醞釀、發酵至今已超過三個月。

在此期間,廣東省官方抽檢廣東市場上流通的大米及米製品4600多批次,截至5月24日,總計公佈155批次鎘含量超標大米的名單。超過半數(至少85批次)的不合格大米產地為湖南省。

其中,來自湖南省攸縣的鎘米占34批次,為此次抽檢出的鎘超標大米產地之最,鎘含量最高批次被發現超過現行國家標準3倍,高達0.6毫克/千克。

作為傳統湖南產糧大縣,攸縣稻米何以至此?

官方解釋

攸縣,隸屬湖南省株洲市。在湘東南部,羅霄山脈中段,東臨江西萍鄉、蓮花,南通粵廣,西屏衡岳,北達株洲、長沙,素有“沿海的內地,內陸的前沿”之稱。

1997年,攸縣成為湖南省第一批小康縣,2000年,成為湖南省五個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試點縣之一。資源採掘加工、建築建材、化工是攸縣三大支柱產業。2006年,其縣域經濟綜合實力躋身湖南省十強 ;2012年,全縣完成地區生產總值252億元。

2013年的春天, 攸縣卻被鎘米攪動。

攸縣多位米商向財新記者證實,早在3月份,攸縣有米廠大米鎘超標的消息,已從廣東傳回 ;彼時,由於廣東方面對涉事企業暫不公佈, “我們停了會兒(大米加工) ,又陸陸續續開機了。 ”一位米商如是對財新記者坦言。

5月17日,廣東官方首次披露了攸縣三家大米企業的大米鎘含量超標後,5月21日上午,攸縣多個部門召開聯合新聞通氣會,公開對該縣在廣州被檢出鎘米一事進行回應。攸縣官方稱,涉事的攸縣大同橋鎮大板米業、攸縣高和夏生大米廠、攸縣石羊塘田星大米廠,這三家米廠證照齊全。官方特別強調,涉事米廠10公里內無重金屬企業。

攸縣涉事的大米企業均持有湖南省質量技術監督局頒發的“食品安全生產許可證” 。但是,對大米質量檢驗的方式,要求都是“自行檢驗” 。據多位攸縣米商向財新記者證實,所有對稻穀(大米)的自行檢驗,無非是對幹濕程度、是否發霉等物理狀態進行判斷, “不可能檢測重金屬含量的,沒有這個要求,每次收稻穀都檢測,我們也承擔不起。 ”來自攸縣菜花坪鎮的一名米商說。

據攸縣食安辦主任曾葉新介紹,攸縣大同橋鎮大板米業成立于2007年8月,年生產量為2500噸,原材料稻穀主要是從攸縣大同橋鎮、上雲橋鎮各農戶家中收購,主要銷往廣州市和攸縣本縣;攸縣高和夏生大米廠成立于2007年10月,年生產量為1500噸,原材料稻穀主要是從攸縣菜花坪鎮各農戶家中收購,主要銷往廣州市和攸縣本縣 ;攸縣石羊塘田星大米廠成立于2004年8月,年生產量為3800噸,原材料稻穀主要是從攸縣石羊塘鎮、桃水鎮各農戶家中收購,主要銷往廣州市和攸縣本縣。

攸縣官方表示,大米鎘超標事件曝光後,已對存在問題的大米加工企業下達有問題批次產品的召回督辦通知,要求企業在規定的時間內將有問題批次產品召回、下架。同時,責令存在問題的企業停業整頓。 “這次事情發生以後,我5月19日上午得到通知,晚上我們就對三家企業進行了檢查,初步結果是沒有人為添加。 ”攸縣質監局局長唐新飛曾對新華社記者如是說。

“興工強縣”

實際上,作為對稻米有百害而無一利的重金屬鎘,確實沒有人為添加的必要。

“如果我們往大米里添加了什麼東西,我現在早就在牢房里了。 ”攸縣大同橋鎮大板米業老闆劉湘驥對財新記者說, “稻穀是田里長出來的,我們怎麼知道鎘超標呢?”對於鎘超標的問題,劉直言米商也是受害者。

接受新華社記者採訪時,石羊塘田星大米廠負責人王軍仔說,米廠周邊沒有化工企業, “我認為這個鎘,應該是從土壤裡面帶出來的。 ”鎘進入稻田再進入稻米,這是學術界的共識。然而,原本以化合物形式存在的鎘,其本身並沒有單獨存在於土壤中。鎘之所以進入土壤,是人類開礦、冶煉等工業化過程導致。

攸縣官方刻意強調,涉事米廠周邊10公里內無重金屬企業,卻忽略了化工多年來至今仍是攸縣三大支柱產業之一的事實。

對於攸縣的鎘米問題,據《南方日報》報道,湖南省環保廳法制宣傳處處長陳戰軍則傾向于認為是肥料帶入的。

但據財新記者在攸縣實地調查,攸縣出現鎘米,與其化工產業發展關係密切。

2006年,攸縣依靠發展工業躋身湖南省縣域經濟十強。2008年, 攸縣縣委、縣政府再次加大了推進工業化工建設力度。當年,攸縣官方堅持把“興工強縣”作為推進跨越發展的“第一方略” ,把發展工業、化工作為該縣推進經濟發展頭等大事。在這一背景下,據攸縣官方材料顯示, “全縣上下上項目、辦工業、抓發展的積極性”空前高漲。

在官方助力下,2008年前後,包括化工企業在內的近百家工業企業,在攸縣各地拔地而起。

偷排亂放

在發展化工業的過程中,攸縣官方一直強調“以環境建設為主線” 。事實證明,這最終只是一個托詞。

2008年下半年,當攸縣坪陽廟鄉龍興村地界上的一家化工廠開工時,附近的村民就發現上當了。這家名為“華升化工廠”的企業,工業廢水未經處理即排放而出,汙水進入河流,再流入農田。

汙水滲透之深,導致龍興村附近多個村組的井水均無法飲用。

在菜花坪鎮湴塘村及小塘村,這裡的村民們早已經憤怒多時。湴塘村一位村民告訴財新記者,2007年左右,湴塘村農田附近的一家冶煉廠,廢氣、廢渣肆意直接排放。 “廢氣的味道好幾個村組的人都聞得到。 ”無奈之下,村民們只得找政府環保部門進行投訴。

“自從該廠建成生產後,本村村民種植的花生成熟後殼內根本無果實,顆粒無收。被其汙染的水稻在秋收時也嚴重減產,這是本村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與其同時,其排放的廢水未經過處理滲透到地下水源。 ”在一封投訴書上,村民們如此寫道。

這家名為“攸縣源泰鋅品實業有限公司”的化工企業(下稱攸縣源泰公司) ,冶煉產品為次氧化鋅。在其排放的汙水中,經攸縣官方部門證實,為含有重金屬“砷、鎘、鉛” 。

距離這家化工企業約3公里處,正是此次被曝光的鎘超標的攸縣金元大米廠。如今,該廠王姓老闆已去貴陽經商,米廠也早已停業。

留守看家的老闆娘對財新記者說,“我們以前收的稻穀,大都是附近村民的。有時候,農民也會將稻穀送到我們這裡來。 ”據米廠老闆娘稱,由於行情不好,米廠去年早就關門, “給廣東供的貨是去年運過去的” 。

引發當地居民和企業矛盾的,不僅是前述兩個例子。據攸縣官方資料,由於該縣轄區內涉及“鉛、鎘、砷、鉻”汙染的企業(即“四涉”企業)引發的信訪投訴較多,2009年8月以來,攸縣按照全省環境安全隱患大排查統一部署和要求進行了全面排查。

排查結果查明,該縣“四涉”企業“存在較多環境安全隱患,嚴重威脅環 境安全、社會穩定和人民群衆健康。 ”為預防和遏制環境汙染事故發生,徹底消除環境安全隱患,攸縣政府于2009年10月20日開始至當年12月30日,在全縣範圍內開展環境安全隱患整治工作。包括前述提到的攸縣源泰公司在內,攸縣遠東金屬廠、攸縣建鑫化工有限責任公司等29家“四涉”企業被列為攸縣環境安全隱患整治對象。

彼時,攸縣官方特別強調,將整治不符合國家有關標準和要求的企業、對未經環保審批群衆投訴集中的企業、對使用落後生產工藝設備的企業或實施限期停產整治,或予以淘汰、關閉取締,或堅決追究相關責任人的責任。

鎘進稻田

如今,前述29家“四涉”企業,大部分被取締或搬遷。然而,短短三四年間的生產冶煉,肆意橫流的工業廢水已悄然流進農田。

“四涉”企業被關停後,稻田里卻留下了往昔偷排亂放的工業廢水、廢氣——這些廢水廢氣中,即包含當下在大米里被檢測中的鎘,其通過水流和空氣,進入土地。

財新記者獲得的當地官方文件,印證了這一事實。在29家“四涉”企業中,27家化工企業的主要汙染因子中即包括“鎘” ,並已對周邊環境造成了汙染。

如菜花坪鎮的攸縣源泰公司,攸州工業園的株洲市新興化工有限公司,存在的問題是, “少量廢水未收集處理、尾氣低空排放”;桃水鎮的攸縣千億化工廠、攸縣三和永信化工有限公司、攸縣氧化鋅廠,鴨塘鋪鄉的湖南港升化工有限責任公司等,存在的問題是, “經初查,周邊土壤中鎘含量超標” 。攸縣環保部門的監測數據還顯示,黃豐橋鎮的攸縣遠東金屬廠,其直接排放的廢水的鎘含量超標倍數為1.4倍 ;桃水鎮的攸縣良泰鋅品廠,水鎘超標竟達28倍。

攸縣對前述化工企業進行治理整改的一個大背景是,作為湖南最大的流域,湘江的重金屬汙染已到了非治理不可的地步。2011年3月,國務院批准了湖南《湘江流域重金屬汙染治理實施方案》 。

依據湖南省政府的相關要求,株洲市政府于2011年順勢啓動了“湘江流域株洲段重金屬汙染治理工程” 。當年,攸縣得到的分解任務是,在2012年底,必須對20余家重金屬汙染企業,依法取締關 閉或淘汰退出。

重金屬汙染企業被關停,但鎘已經汙染土地、進入農田的事實卻鮮為人知。

廣東方面公佈了檢測的鎘超標大米產地名單後,包括米商、米農在內的攸縣居民總是強調, “這些大米,我們祖祖輩輩都在吃,怎麼會出現這個問題?”米商及米農們根本不知道,包括桃水鎮、菜花坪鎮等鄉鎮,部分土地鎘超標已是被確認的事實。官方對重金屬汙染的治理,並不涉及農田土壤治理修復。

農業埋單

作為一個新興工業城市,攸縣也是一個傳統農業大縣。早在1993年,攸縣即成為湖南省第一個糧食畝產過千公斤、農民人均純收入超過千元的“雙千縣” 。

依據攸縣官方數據,2012年,該縣全年水稻種植總面積99.5萬畝,總產稻穀45.28萬噸。據攸縣物價局的數據,該縣糧食出售占總產量的70%多。

在攸縣,大多數農民多是將稻穀賣給本地米商,米商經過加工後再將大米外銷。 “如果,明年他們還可以繼續種,那就可以再收一點。 ”劉湘驥說, “但是,能不能達標?我們自己都不知道。 ”劉湘驥對財新記者說, “這次,我們出名了,但這個鎘超標到底是怎麼回事?政府現在也沒有什麼說法。 ”劉說,在廣東鋪貨的100多萬元貨款,至今沒有一筆回款。現在,雖已停產,米廠還要負責工人的工資等日常開銷。

攸縣米商們與廣東經銷商做生意的辦法,多是先發米鋪貨,等到經銷商售賣完大米後再回款。一些米商和經銷商之間往往不打欠條不簽協議,依靠的是多年的誠信。

“如果是我們加工中出現的問題,坐牢我都沒有意見。但問題不是這樣!”皇圖嶺鎮筆塘大米廠老闆江湘東對財 新記者說, “這次真的是啞巴吃黃連!”他稱,有170多萬元貨款無法回款。 “那邊的經銷商都說大米被扣了,但沒出示什麼扣留單,一些人就這樣不認賬了。 ”“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政府好歹也得有個說法,讓我們心服口服。 ”江湘東說,這些米還能不能做飼料?還是可以用作工業用糧?都得有個說法。依照攸縣官方要求,涉事大米必須召回,“但這麼運回來廣東那邊又不同意,要罰款,拉回來還要虧。 ”5月29日,江湘東去找攸縣糧食協會相關負責人,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找協會沒用,找政府也沒用。 ”“如果政府出一個政策,我們也好弄。現在這樣,搞得人沒有辦法。 ”江湘東說,米商還可以再扛一兩個月,但農民恐怕很難支撐。

如今,攸縣大小30余家米廠全部停產。今年早稻是否仍向農民收購,多位米商向財新記者表示毫無計劃。

“如果賣不出去,以後,種糧就沒有什麼興趣了。 ”大同橋鄉大嶺村農民劉玉德對財新記者說,刨除農資成本,種田每畝也就賺1000元左右。攸縣官方的調研結論亦表明, “目前,國家有關惠農政策,沒有能最大限度地調動種糧農民的積極性。 ”“如果土地不能種糧食了,那我們幹什麼?”5月28日午間,在菜花坪鎮高和社區,四五個農民圍住了財新記者。

農民們依舊一再強調, “我們世世代代都吃這田里的稻米,怎麼會出問題呢?”他們迄今還不知道,多年前20余家化工企業排放的含鎘汙水早已進入稻田,深度汙染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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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能源部:水力壓裂使用的化學品沒有污染水源

http://wallstreetcn.com/node/50532

美國能源部本週五告訴美聯社記者稱,並沒有證據表明水力壓裂時使用的化學品會對地下蓄水層進行污染,這對於頁岩氣開採來說是一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事情。

能源部發言人稱,

在過去的一年裡,研究人員對賓夕法尼亞州西部的一處鑽井進行檢測,發現,水力壓裂時用於釋放氣體的化學品並沒有進入地下蓄水層,而是滲入了蓄水層以下數千英呎深的地層裡。

發言人同時強調,雖然這是初步結果,而且研究仍在進行,但頁岩氣資源一般位於潛在最深飲用水地下蓄水層以下數千英呎處。檢測發現這些化學品,即潛在的危害物質注入和停留在地表8000英呎以下,遠離飲用水含水層。

沒有參予此項研究的杜克大學科學家Rob Jackson評論稱,

「這是一個好消息,但必須注意的是,該研究取樣僅在賓夕法尼亞西部,不能代表全國和其他所有地區的標準。而且頁岩氣開採各個地區操作標準也不盡相同。

頁岩氣開採使用的化學品一直被視作是行業內部的機密,即使在美國,各個公司對於使用的化學品及混合比例亦視作是「核心機密」,而一些大公司曾多次公開表示,披露這些化學品可能會侵犯商業秘密。但美國公共衛生組織,專家及群體因為這些化學品成分的保密度而引發對於公眾健康的擔憂。

能源部認為,相比這些化學品,常規開採更容易引起問題。頁岩氣鑽井較深,而其他天然氣和石油鑽井較淺,這樣更容易導致氣體逸出和化學品洩漏污染土壤水源。同時地表廢水處理和存積的液體是整個能源開採行業面對的問題。

環境保護基金鑽井研究專家Scott Anderson評論稱,

「現實是,雖然極少人認為水力壓裂在深度岩層進行會導致飲用水污染,但陪審團對此仍堅持認為萬一或特殊情況下可能會發生什麼。」

對於前段時間自然雜誌發表的研究論文顯示水力壓裂導致地震發生,能源部從事該項研究的研究員Jakson表示,

我們能做的是,希望能夠預測出這些地區可能發生的自然損害——如地震,地質結構變化,以及其他問題。然後想辦法避免這些問題的發生。」

Jakson同時強調稱,

」任何研究都不是短期可以定論的。人們可能會從幾年的數據中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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