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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经记者 夏子航 发自绍兴
浙江省节能减排压力最大的两个地区,其中一个就是绍兴。《每日经济新闻》近日在绍兴深入调查时得知,绍兴县经贸局曾下发第二批控制用电企业名单,在第一批浙江省定167家控制用电企业名单的基础上,再增加42家控制用电企业,其中绝大多数为纺织企业。
在这背后,埋藏着绍兴县另一个将要强势推行的战略,即全县现有的197家印染企业将在随后4年中减少到100家左右,同时,全县80%以上的印染企业将搬迁至滨海工业区集聚。在此过程中,要求各企业每米印染布附加值年均提高10%以上,单位增加值能耗年均下降5%。
增加产值、降低能耗,即可一正一负降低万元GDP能耗水平,但这对于遍地是纺织企业的绍兴县来说,仍是一个任重道远的任务。
门卫工作变迁折射强势动迁
老周10月19日见到记者时,他的第二份门卫工作又快要结束了。
老周是绍兴县山阴路上一家占地100亩的大纺织企业——荣浩纺织的看门人,“前几天接到通知,10月底这个厂子就要拆掉了。”
记者得到的一份 “昌丰纺织、新笙纺织、荣浩纺织厂房拆迁工程Ⅱ标项目中标公示”显示,被拆除的还不止是荣浩纺织,该项目已于2010年9月20日在绍兴县招投标中心公开开标,绍兴县兴达房屋拆迁有限公司等获得了这项拆迁工程,工期40天。
“我原先并不在这里工作,去年6月以前一直是绍兴永科热电的老职工,在那里做了9年多的门卫。”老周说,“但2009年我不得不从永科热电下岗失去了工作,原因也是因为要降耗,电厂不能开下去了。”
永科热电就在绍兴县柯桥西工业区,毗邻绍兴的招牌——中国轻纺城,于1998年5月正式投产运行,装机容量为36MW,占地面积140亩。永科热电还是浙江地区屈指可数的中美合作电力企业之一,总投资为2980万美元,其中美方出资占总额的87.5%。
尽管据永科热电披露其年营业额在5000万元至1亿元之间,但火力发电成为公司一大软肋。
“以前永科热电效益挺好的,给我也交了9年多的养老保险等社保,现在我的养老保险都得自己贴着交了。”老周说他要坚持交满15年的养老保险,“没办法但也得坚持下去。”
作为门卫,老周操心的主要还是饭碗的捉摸不定,但荣浩纺织和绍兴县上百家纺织企业的阵痛就强烈得多了。
“这家企业光大的车间就有7栋房,还有3栋员工宿舍、1层歌舞厅、1层食堂和一家超市。”老周引领着记者走进了厂区,只见排列在中心道路两旁的一间间厂 房毫无光亮,只偶尔存放着一些布料,而员工区里的宿舍楼、食堂更是已空无一人。“厂子的效益原本不错,但说停就停了,已经陆续搬到滨海新区去了。”
据介绍,荣浩纺织是绍兴天圣纺织集团有限公司下的主要企业,绍兴天圣纺织集团有限公司总共具备年产化纤22万吨、差别化纤维6万吨、纺织面料1亿米的生产能力,在当地算较大的规模企业。
记者在现场发现,荣浩纺织光入厂的变压器就有8个,估计的确算得上是用电大户。而将纺织等耗能企业关停或者搬迁到偏远的滨海新区正是绍兴正在大力推进的措施。
减排“大战略”:纺企大搬迁
由荣浩纺织往东,是一大片拆迁后的瓦砾,而且并不限于上述拆迁公示中提到的昌丰纺织、新笙纺织等厂房。
浙江华东纺织印染有限公司如今只在山阴西路上剩下一块150亩的瓦砾平地。“这片厂区是2000年5月才建成的,9月份刚被推掉。”老张是当地华舍镇村民,同时也是华东纺织印染公司的老职工,“从建厂我就在这里干活,最后企业是拿着补贴才搬迁走的。”
山阴西路再往东,就到了权权纺织的原厂址。权权纺织拆迁工地上的工程负责人告诉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权权纺织占地规模约为50亩左右,“拆迁已经进入最后的扫尾阶段了。”
“限电等非常措施虽然只在非常时期用,但如果产业结构不发生明显的变化,以后还是会碰到这个问题,而且措施只会越来越严厉。在节能减排的持续压力下,转 型升级正变得越来越迫切。”绍兴县经贸局一名官员指出,将纺织企业搬迁集聚并同时推动起转型升级的措施因此得以大力推行。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获得的绍兴县新近出台的《关于推进印染产业集聚升级工程的实施意见》显示,该县已经定下未来5年印染产业调整目标,根据该“实施意见”,全县现有的197家印染企业将减少到100家左右,同时,全县80%以上的印染企业将在滨海工业区集聚。
上述“实施意见”还对集聚后的企业升级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每米印染布附加值年均提高10%以上,单位增加值能耗年均下降5%。
值得注意的是,绍兴县的纺织搬迁、集聚战略同时也挖到了另一块“金矿”。
2010年8月19日的绍兴网消息显示,金地集团以13.67亿元的价格,竞得绍兴县大小坂湖西侧的14宗地块,8月18日,绍兴金地的自在城项目也正 式开工。区位显示,金地集团的绍兴房产项目覆盖了荣浩纺织等诸多纺织企业的原址。该消息显示,金地集团总计投资100亿元,规划建设112万平方米的大规 模湾区,而金地自在城项目首期总建筑面积约38万平方米,一批洋房和高层寓所预计于2011年上半年上市。就在老张所在的华舍镇街道,负责房产建设的办事 处已经建立起来。
“房价又要上去了。”老张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感叹道。
绍兴限电秋后逐渐松绑
在绍兴县纺织业搬迁集聚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绍兴县对纺织业的限电也经历着严厉的时期。此前,绍兴县经贸局下发第二批控制用电企业名单,在第一批浙江省定167家控制用电企业名单的基础上主动加压,再增加42家。
绍兴县第一批167家控制用电企业的名单源于6月11日浙江省下发的《关于填报电力迎峰度夏期间高耗能高排放企业控制用电计划方案的紧急通知》,该“通知”要求在今年电力迎峰度夏期间,对浙江省高能耗、高排放企业实施控制用电。
上述“通知”中的高能耗、高排放企业主要包括属于非金属矿物制品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化学纤维制造业、纺织业和造纸及纸制品业等,且2009年度总耗能在5000吨标煤及以上的企业。
浙江省根据2010年1~4月累计单位产值能耗,排出了1160家在同行业中能耗较高的企业,绍兴占到274家,约占全省的四分之一,其中167家为绍兴县区域内的企业,而绍兴县的167家企业中,更有141家是印染企业。
浙江民营经济学者周德文表示,纺织业本就是高耗能行业,而亚洲最大轻纺交易中心就在绍兴,“压力自然巨大。”
据相关通知,绍兴县上述企业在7月1日~9月13日期间,按15天为一个周期,实行分期分批控制用电。此外,出于人性化考虑,企业可连续或不连续检修停产让电15天,仅保留必要的保安和生活用电。
控制用电以及夏季的拉闸避峰很快对绍兴的纺织业带来冲击和影响。
“柯桥纺织指数”编制办公室编制的绍兴2010年8月份景气指数显示,8月份,绍兴企业生产景气指数收于2117.84点,较7月份下跌了3.99%。 8月份因限电影响产出不足,绍兴部分中小纺企产出环比下滑,订单交货相应延后。企业生产信心指数收于1057.84点,较7月份下跌了1.09%。
“绍兴地区纺织印染企业受限电避峰影响,绍兴圆机、经编企业至8月下旬由每周停1~2天到开二停一不等,轻纺城市场经营户订单交货相应延后,明显制约市场销量攀升幅度。”上述指数报告指出。
而浙江省此后再次下发更为严厉的《关于进一步加大有序用电工作力度,遏制用电过快增长的通知》,这促使绍兴县也主动增加42家控制用电企业。
绍兴县经贸局副局长倪仁龙表示,新的控制用电方式为按月下达各企业最高用电量限额指标,“时间也从原来的迎峰度夏期间延长到12月份。”
除开对高耗能和高排放的209家企业进行持续限电外,《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绍兴县工业区走访20余家纺织企业发现,进入秋天以来,绍兴县已经基本不再拉闸限电。
浙江伊夫服饰有限公司的表态代表着大多数纺织企业的看法,“8月前后,会存在一周停上两天电的情况,按片轮流限电,但自从入秋后,这边基本未出现过限电了。”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获得的浙江省“各市2010年度节能考核目标调整一览表”显示,绍兴市整体的万元GDP能耗下降率已由最初指标下降4.1%调整为2.7%,这也意味着绍兴县的能耗下降压力减小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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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經濟新聞》昨日(8月31日)報導了《蘋果崑山兩疑似供應商「排毒」調查》後,居住在凱達電子(崑山)有限公司和崑山鼎鑫電子有限公司附近的居民 反響強烈,儘管崑山市人民政府今年已經明確要求玉山鎮人民政府將凱達電子列入搬遷計劃,但居民們仍十分憂心。有居民表示,只要凱達電子搬遷的時間一天沒有 確定,心裡就沒法踏實,畢竟企業排放的廢氣對自己生活環境的影響很大。
昨日,《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聯繫凱達電子和鼎鑫電子,公司工作人員均拒絕回應。
綠色和平污染防治項目主任馬天傑對此表示,因電鍍企業排放物的特殊性,企業搬遷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最根本的還是要對公司生產工藝進行優化,當地環保部門的控制也要加強,否則治標不治本。
凱達搬遷時間成居民心病
「對於企業搬遷的消息,附近的居民早有耳聞,有消息說3年內搬遷,也有消息說5年內搬遷的。儘管政府要求企業搬遷,但一天沒有明確的說法,誰都不能保證企業會在短時間內搬離。」兩家工廠附近小區萬方水岸的居民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
也有居民表示,凱達電子若是真的可以搬離,那希望政府也加緊把鼎鑫電子也遷走,這樣的環境污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大人還可以熬一下,自己的孩子還有周邊居民的孩子都就讀於童心幼兒園,那麼小的孩子在生長發育期一直處在這樣糟糕的環境裡,他們擔心孩子今後的健康狀況。
查閱相關資料後,記者瞭解到,電鍍生產基本要用到的硫酸、鹽酸、硝酸多以酸霧腐蝕環境、傷害人體。
馬天傑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電鍍企業所排放的廢氣和廢水會含有一系列的有害物質,包括云南鉻污染事件裡面的「鉻」。很多電鍍企業都會用到鉻,如果企業的生產工藝處理不好,一旦排放就會對人體產生危害,特別是居民暴露於污染之下,情況最為嚴重。
專家:搬遷不是最好辦法
馬天傑表示,有的重金屬排放會對人的肝臟、腎臟造成損害。因此當地的環保局在監管企業的時候,首先就是要確定企業確實沒有超標排放污染物。一旦電鍍企業排放廢氣超標,居民健康會比正常人的身體健康狀況差。
馬天傑說,當地環保局應有一個區域的概念,如果區域內的空氣質量達不到保護公眾健康的標準,是不是應該考慮對這個區域的工業佈局作調整?長期來說即使達 到了排放的工業標準,但如果附近居民的身體健康受到了影響,就說明還沒有達到環境保護的指標。企業遷移不是最好的解決手段,企業遷移到別的地方去還是會有 污染,最好的方式就是執行清潔生產、採用更清潔的工藝,採用更先進的污染控制措施,而不是一般了之。
他表示,搬遷本身並不解決問題,更重要的是企業要提高自身環保的標準和水平,使企業本身就減少污染物的排放。
隨著青島鋼鐵有限公司(下稱「青島鋼鐵」)搬遷時間表確定及山東鋼鐵(600022)集團(下稱「山東鋼鐵」)日照精品鋼基地行將建設,加上日照鋼鐵控股集團有限公司(下稱「日照鋼鐵」),在山東董家口到嵐山區這40多海里的海岸線上,將聚集1750萬噸的鋼鐵產能。
日照精品鋼基地預計靜態總投資1145億元,加上青島鋼鐵搬遷投資164億元,僅此兩項在這一區域的鋼鐵投資將超過1300億元。
按山東省政府規劃,到2013年,山東鋼鐵完成對日照鋼鐵、青島鋼鐵的實質性重組,但由於山東鋼鐵重組面臨諸多考驗,屆時是一家三口還是各自當家,現還不好判斷。
青島鋼鐵164億搬遷
《第一財經日報》記者從青島鋼鐵官方網站上瞭解到,關於青島鋼鐵整體搬遷的環境影響公眾參與聽證會將舉行,同時公佈的搬遷環境影響報告書(下稱「報告書」)詳細公佈了青島鋼鐵搬遷的細節。
按照「報告書」, 青島鋼鐵搬遷項目總投資為164億元,計劃3年建成投產,青島鋼鐵老廠區全部生產設施關停或遷建。在投產第一年達產80%,第二年達產100%。全部工程在2015年6月建成投產。
按照計劃,青島鋼鐵完成搬遷後,力爭到2015年形成400萬噸鋼生產規模,主要品種包括銲接系列用鋼、汽車用鋼簾線、胎圈鋼絲等高端優質鋼材。
青 島鋼鐵現在有年產鐵、鋼、鋼材各400萬噸的生產能力,主要以優特鋼為主。其中,銲接用盤條鋼年產量70萬噸,佔全國市場50%以上,鋼簾線、胎圈鋼絲年 產量50萬噸,佔全國市場40%以上,均居全國第一位;汽車用彈簧扁鋼年產量48萬噸,佔全國市場30%以上,居全國第二位。
去年,青島鋼鐵生產生鐵330萬噸、鋼318萬噸、鋼材301萬噸。實現年工業總產值297.79億元,工業銷售產值299.47億元。
鋼鐵項目密集
青島鋼鐵的新廠址選擇在膠南市董家口臨港產業區內。
從環境評價的角度來說,青島鋼鐵的搬遷項目已經接近水到渠成。按照青島鋼鐵、中冶東方工程技術有限公司及中國環境科學研究院日前出具的報告,「青鋼搬遷項目從環保角度講是可行的。」
青島鋼鐵完成搬遷之後,從董家口到嵐山區40多海里的海岸線上,至少將形成每年1750萬噸的鋼鐵產能,從而使得這一海灣區域成為一片真正的鋼鐵生產基地。
這1750萬噸產能,包括行將建設的日照精品鋼基地850噸產能,保留的日照鋼鐵500萬噸產能,及青島鋼鐵搬遷之後形成的400萬噸產能。
「本 項目緊靠已建成的董家口碼頭,董家口港區具有建設深水港的條件,而項目使用的是進口礦,有利於充分利用國外資源;臨港建設鋼廠,可以緊靠港區礦石碼頭和成 品碼頭,使原料和成品的運輸距離大大縮短,既有礦石資源優勢,又有港口資源和低成本競爭優勢,供應鏈的競爭優勢突出。」報告書中如是說。
業內人士對記者表示,這種臨港優勢無論是日照精品鋼基地還是日照鋼鐵,都能看到。但在這麼短的距離內,佈置這麼大規模的鋼鐵產能,未來的競爭將不可避免。同時,環境承載力將來也面臨真正的考驗。
整合還在路上
記者昨日致電青島鋼鐵相關人士,該人士表示,青島鋼鐵搬遷的投資還是青島方面來投入。
按照今年2月山東省政府公佈的《關於貫徹落實山東省鋼鐵產業結構調整試點方案的實施意見》,「到2013年,山東鋼鐵完成對日照鋼鐵、青島鋼鐵的實質性重組。」
時間還剩一年多,青島鋼鐵搬遷投資如此巨大,將來如何重組還是個未知數。
同時,記者從知情人士處獲悉,現在山東鋼鐵對日照鋼鐵的重組談判還在進行中,還沒有定論,但日照鋼鐵在重組後保持一個獨立經營法人實體可能性是存在的。
此前,日照鋼鐵準備啟動60億元債券項目,力爭在2012年10月底之前完成交易商協會註冊,隨後根據市場情況和公司資金需求情況擇機發行。這是日照鋼鐵第一次在債券市場上有所動作。
上述業內人士分析說,山東的鋼鐵重組還面臨諸多考驗。這包含地方的利益,也包含企業的利益。比如說,青島鋼鐵作為青島市唯一的鋼鐵企業和重點企業,對青島市經濟發展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地方政府未必沒有自己「單干」的意願。
三一集團董事、三一重工董事長梁穩根曾表示,三一永遠不會徹底離開湖南。
在應付無聊訴訟、個人譭謗問題上,三一集團董事長梁穩根過去數年的做法是以德報怨,他一直對是非敬而遠之—不解釋,亦極少公開抱怨。不過,眼下他決定擺脫這一切。「結束這一切,只有靠良知回歸,可人性之惡什麼時候是個頭呢?」梁穩根憤怒地對《環球企業家》說。在11月23日的早餐會上,絕望之下樑在內部宣佈將公司職能總部遷離長沙。搬遷將在兩個月內完成。
這一想法由來已久,至少在一年前,一些高管曾在董事會上秘密向梁如此建議。不過,這一建議屢屢被梁否決,理由是「不給省裡添亂」。遷走對湖南的震動顯而易見。根據中國機械工業聯合會統計,湖南在全國工程機械行業的排位躍居第一,主營收入佔全國工程機械的比重接近1/3。梁穩根一手創建的三一集團擁有超過5.8萬名員工,2011年營收高達802億元,上交利稅超過160億元—這一數字在湖南省僅次於湖南中煙工業公司,旗下兩家上市公司(三一集團、三一國際)合併市值超過1500億元。受惠於三一的樣板效應,2011年,機械裝備工業完成增加值佔湖南省規模工業的比重超過25%,利潤比重則超過40%。
在財富之外,梁穩根亦收穫盛名。早在數年前,梁穩根就已是中央候補委員的熱門人選—在旁觀者看來,如此榮譽顯然足以讓梁這樣的民營企業家在中國商業環境裡遊刃有餘。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他一直身處於長期被有組織的不實舉報、謠言和負面報導的衝擊之中。諸如「資金鏈斷裂」、「攜款潛逃」、「關聯交易非法謀利」、「企業涉黑」、「侵佔土地」、「偷稅漏稅」、「公開行賄」、「偷竊技術」等等不絕於耳,甚至有人攻擊稱其早已病入膏肓,時日無多。「在對手那裡,三一除了販毒、賣淫幾乎壞事都做絕了。」梁說。
如此局面難免令梁穩根心生倦意。2012年7月10日至12日,梁穩根參加中組部在上海浦東幹部學院舉辦的「提升企業家影響力」專題研討班時,就曾兩次向國務院國資委主任王勇提及希望將三一交給國家。「別人發展是靠利益,我們是靠道義,道義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呢?我不知道。你以為我有錢,牛,能呼風喚雨嗎?可事實真的不是那麼回事啊。」梁穩根說。
11月5日,三一再度曝出「間諜門」事件。中聯重科稱其採用技術手段竊取競爭對手的商業機密,還從湖南農業大學等本地高校物色情報人員。三一一名員工被抓,一名員工被監視居住。這一切令梁震怒不已。「他一直在忍,忍到最後有點灰心喪氣了。」三一集團董事梁林河說。
16日,梁穩根乘火車前往江蘇崑山秘密召集董事會,各位董事則由長沙等輾轉而來。會議地點捨近求遠,之所以選在千里之外的崑山而非長沙,如此行事乃是迫不得已—梁確信自己的行蹤一直被監視。在董事會上,三一董事個個怒火中燒,梁穩根揶揄地說:「受欺負不醜,作惡才丑,三一要學會唾面自乾,別人唾在臉上不要自己擦乾,而應讓風自然吹乾。只有這樣,對手才能解氣。」
梁穩根曾在內部公開宣稱三一在長沙已無任何秘密可言。由於擔心被監聽,他通常不在公司召開任何重要會議,實在迫不得已,會選擇在辦公室外長長的露台上或者三一園區內一處池塘中央的亭子內開會。「只要有電器的地方,他都不敢開會。」梁林河說。
這並非聳人聽聞。2012年8月15日,梁穩根曾秘密會見中國海洋石油總公司董事長王宜林,商議雙方共同研製海洋工程裝備一事。其行程及會談內容均極度保密,知曉者僅三一重工總裁向文波、梁的貼身秘書等寥寥數人。但令人吃驚的是,第二周網絡即大規模曝出其會談內容,其對細節之瞭解令梁穩根本人也歎為觀止。為此,三一內部曾進行長達數月的自查並未發現任何馬腳。如此細節究竟如何洩露,梁穩根至今不得而知。
此事並非孤案。9月初,三一內部高層營銷會議曾遭洩密。該會議由梁林河主持,其講話被秘密錄音,隨後被整理成文字材料郵寄至各大媒體。攻擊者稱其9月混凝土泵車銷售量僅為15台,其營收出現「斷崖式下降」,而事實上,這一銷售數字為200餘台。為了澄清事實,三一曾不得不發佈緊急公告。
兇狠打擊
對於接二連三的攻擊,梁穩根起初並不以為然,他認為自己可控制競爭風險。但在一年多以前,他終於意識到這次再也不堪其擾了—2011年4月19日,同城競爭對手一手炮製的「行賄門」事件,令三一H股上市融資計劃告吹。
依照此前計劃,三一重工擬於2011年4月20日上市聆訊發行約15.4億股H股,三一將實現在港交所上市,募集資金達300億港幣。
《環球企業家》獲悉,梁穩根曾在2010年4月即啟動預案,其僅向中國證監會提交的前置申請文件就達四項,正式申請文件則多達28項。
鑑於此事重大,三一被迫將此行賄案件向長沙市公安局報案。事後公關機關經偵查確認該掃瞄件系偽造,並抓獲犯罪嫌疑人。2011年7月15日,湖南省人民政府向中國證監會、香港證券及期貨事務監察委員會、港交所出具《湖南省人民政府關於網帖舉報三一重工股份有限公司行賄調查情況的函》(湘政函[2011]181號、185號),澄清稱:「三一重工不存在匿名舉報材料所述的『對公司、企業人員行賄』的違法事實。」
但公函發佈為時已晚,行賄門曝出的次日—2011年4月20日一天之內,三一股價跌幅就高達4.30%,創下2011年1月以來的最大單日跌幅;成交量高達28.18億,亦創下當日滬深兩市之首,三一市值蒸發近60億元。
另一個受害者天山股份亦遭株連,20日當日,天山股份股價下跌4.46%,創下2月以來該股最大單日跌幅,天山股份單日市值蒸發7.08億元。風波還不僅限於此。被偽造的行賄證據中,共涉及三一全國28個省市的318家客戶、共計470人,不少人紛紛被帶走調查。「這不是一般新聞事件而是法律事件,這是歷史上對三一打擊最為兇狠的一次。」三一集團總裁向文波對《環球企業家》說。
攻擊者的手法之繁多令人稱奇。在三一參與江西宜春公路設備投標的過程中,宜春公路局甚至收到精心偽造的江西省紀委函件,該偽造函件繼續捏造所謂三一行賄的情況,要求「各單位」嚴格控制與三一的業務往來。
三一重工財務總部副總經理劉華透露,「行賄門」曝出後,花旗銀行、中信證券等中介機構要求對三一開展獨立的盡職調查,其質詢範圍涉及三一會計師制度、業務模式、分公司往來信息、費用開銷、公司內控機制、風險評估體系等諸多問題。為了最大限度控制風險、保障投資者及股民權益,雙方為此成立了近百人的調查小組展開內部清理徹查,審計師甚至對2009年至2011年間每一張票據憑證的真實性、準確性、正當性逐一核對,經手審查的票據數以百萬計。
由於H股融資失敗,僅經紀佣金、證監會交易會費、香港聯交所交易費三項,三一新增開銷就高達數億元。
更多的花費還包括律師費、審計費用、調查人員酒店差旅費用等,其數字亦有千萬之多。一些遠在新疆的業務人員和客戶亦被迫輾轉來長沙面對律師、會計師質詢。在長達三個月的時間內,有關行賄門的徹查波及幾乎全國所有省區,三一各職能部門被迫疲於應付此類檢查。這一過程整整持續三個月,面訪員工超過千人。
塵埃落定之後,三一重啟H股IPO已是2011年8月末,期間恰逢歐債危機惡化及標普下調美國主權評級影響,全球股票市場大幅下跌,香港恆生指數僅在三一管理層路演期間即累計下跌超過7%。由於H股發行黃金窗口期已過,梁穩根被迫取消該計劃。
梁穩根坦言三百億H股融資告吹是三一創業以來最大的一次危機,這一數字相當於三一2011年營業額的37%。向文波向《環球企業家》透露,若融資成功,三一每年即可節省銀行利息超過15億元。
受此影響,三一涉及128.8億港幣的營銷佈局、海外產能擴充、新產品線上線、新項目立項等均被迫擱置或延後。投資達83億港幣興建新的生產廠房及擴充挖掘機、起重機等生產線;19億港幣的零部件產能提升計劃;投資達12億港幣用於興建新加坡、秘魯兩處海外物流中心,美國、德國等6處配件服務中心,澳大利亞、法國等4處海外培訓基地;4億港幣用於海外包括泰國、南非、羅馬尼亞、俄羅斯等地的6S銷售中心等全球網絡拓展計劃;10億港幣用於工程機械重大科研項目;投資達7620萬港幣用於巴西三一工業園的興建計劃等等。
三一還錯失海外併購的黃金窗口期:受歐債危機的影響,大量優質的歐洲工程機械行業公司正在以低廉的價格出售,但三一隻能望而興嘆。
受此拖累,三一內部被迫將2015年營收實現人民幣3000億元的經營目標延期至2020年。
對於三一來說,噩夢還不僅如此。在IPO關閉之後,三一總裁向文波及三一重工財務總部副總經理劉華等人曾被迫前往香港、新加坡、倫敦、波士頓、紐約、舊金山等地逐一向券商、投資者、基金經理對「行賄門」事件進行闢謠。「在路演期間,我們回答問題幾乎都與『行賄門』相關,而對於三一的運營情況反而很少提及。」劉華對《環球企業家》說。
知情者稱,行賄門事件涉及人員之廣、影響之大史無前例,遂引起中央高度重視,溫家寶總理曾親自批示要求徹查。最終在中紀委干涉之下,公安機關才得以查明此案系中聯重科唆使其員工所為,但令梁穩根不解的是,兩名涉案人員抓捕數天後即被釋放,至今仍然逍遙法外。
令人瞠目結舌的是,湖南省紀委經辦此案的負責人竟是中聯重科高管家屬,此人並未主動要求迴避,反而越權接手此案,在三一提出異議後,此人也未遭撤換。幾經周折,此案最終告破,中聯重科共三名員工涉案,其中一人在逃。行賄門真相併未得到有力澄清,此案亦不了了之。
更令梁穩根始料未及的是2011年4月,此案調查小組進駐三一之後,公然違抗湖南省委主要領導的明確指示,強行以調查之名對涉及三一客戶資料、經營數字等企業絕密文件的電腦進行扣押。一年零八個月之後,這些電腦至今仍被查封。
貼面之戰
在市場上,雙方亦短兵相接。形勢更利於中聯重科。2011年以來,工程機械行業普遍陷入週期性低迷,但中聯重科憑藉既往融資的200億元真金白銀利用激進式的賒銷模式(即信用銷售)大幅提升銷量。在工程機械行業,受經濟大環境不利影響,通過低首付方式進行銷售(通常為20%至30%不等)已是行業慣例,但中聯重科在賒銷上的激進程度卻遠超同行—免首付、四年融資租賃、前三年免息。
此策略迅速幫中聯攻佔市場。2011年上半年,中聯應收融資租賃款為86.11億元,而今年年中,該數字被改寫為155.9億元人民幣,同比大幅增長80%以上。傑富瑞(Jefferies)駐香港的分析師曾在今年4月到江蘇省考察混凝土市場。這些分析師估計,中聯重科今年一季度售出的混凝土機械中,有一半以上甚至根本未投入使用。買家們儲備這些機器,唯一的目的是希望它們能帶來現金,以使自己能夠支付工人工資、電費和購買原材料。
迫於中聯重科零首付的步步緊逼,三一曾在1月至3月份在泵車等產品線上短暫實施零首付,但這一政策很快被取消。原因在於融資失敗的三一無力以同樣的做法跟進市場。梁穩根在內部要求三一堅持20%的首付款,否則寧可不做。隨之而來的是銷量大幅下滑,以往三一與中聯的泵車銷售比為1.4:1,受此拖累這個數字最近降至1.07:1。
對客戶的爭奪也日趨白熱化。三一發現中聯曾故意安排員工在機場接機時混跡於三一客戶群中。七月初,三一一名司機前往機場接待來訪客戶,之後負責客戶接待的工作人員發現客戶人數與計劃不符,隨即打電話給客戶所在地的業務人員,最終發現一名混跡其中的中聯重科的員工。類似的案例在9月亦有發生,在三一召開的一次客戶座談會上,數名中聯重科的員工混跡其中,最終被查出。
關於客戶爭奪最著名的一次戰鬥發生在2009年。當年12月,印度桑微公司董事長C.P.Sanghvi 前往三一考察,桑微是印度最大、全球第八大吊裝公司,在印度市場佔有率超過60%。自其下飛機起,三一客戶部門就緊密跟隨,為了避免中聯打探其行程,三一甚至包下了他下榻酒店所在樓層的所有客房,所有打入房間的電話必須經三一高層確認後才可接入。即使如此層層設防,中聯重科最終還是聯繫上了Sanghvi。在拜訪途中,Sanghvi曾要求見見「中聯重科的老朋友」。梁穩根指示派遣奔馳車將其送往中聯總部。不過,中聯最終並未能打動Sanghvi,後者與三一簽下購買56台履帶起重機共計超過4億元的超級合同。該單也是全球最大的吊裝設備銷售合同。
在建築競標市場,情境亦類似。爭奪的焦點之一即為樣板工程。廣州第一高樓高達432米的東塔即為其中一例。此前,在廣州西塔項目上,三一與中聯曾有一場惡戰,中聯以480萬低價投標,三一的報價則是980萬,最終中聯以低價勝出。
此後圍繞東塔的競爭就愈發激烈了,中聯甚至以整個工程一元錢、預埋件一元錢、免費人工服務的低價投標,三一則堅持四百萬的報價。獲益於三一既往強大的施工經驗—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全國在建的400米以上摩天大樓有14座,三一泵送設備參與了其中9座大樓的建設,佔全國超高層建築的近70%。國內500米以上的摩天大樓,則全部都是由三一設備負責建設,東塔承建方中建四局最終仍選用了三一的設備。
「這種局面只能逼迫我們把產品做到獨一無二,這是規避惡性競爭的唯一辦法。」梁林河說。
圍繞最新款泵車C8所展開的爭奪又是一例。數月前,三一研發工程師在三一試驗場對C8進行測試時,發現中聯重科調用了一台汽車起重機,在圍牆之上不時進行跟蹤拍攝。三一為此不得不對圍牆進行加高並在其上加了三至四米的彩光板,結果仍無濟於事。迫不得已,三一最終選擇報警。
這種互相窺探的格局很快愈發失控。10月17日,三一企業控制中心主任鐘文紅衝入梁林河的辦公室,告訴梁:GPS顯示,一款在長沙被用於建築商實地測試的三一52米最新型泵車正在中聯的廠區被拆解—三一內部在其製造的所有泵車的GPS中,將中聯廠區設定為報警區域,只要一駛入該區域,泵車就會遠程報警並鎖機。梁林河當即要求測試車輛開回,8天後,三一才將此車召回。
中聯重科拒絕了本刊的採訪要求。
陰謀與綁架
令梁穩根不堪其擾的還不限於經營事務,更致命的是對其家人的戕害。
知情者稱2012年3月6日,梁穩根之子梁在中的助理曾接到星沙國際郵局的通知,要其前去領取梁在中的國際包裹。其助理在國際郵局領取郵包時被誤認為是梁在中本人,早已布控在場的3名自稱是長沙海關緝私局的工作人員,以包裹有問題為由將其帶回海關,並進行長達6個半小時的審訊。在審訊室,其助理被當做嫌犯控制起來,指控其有走私行為。
這一執法過程疑點頗多—在海關執法過程中,審訊室旁邊甚至已提前安排大量媒體記者,對逮捕過程全程拍照。
實際上,海關所查的包裹內並無違禁的物品,其目的在於「搞臭」三一。「這些人不僅派人四處抓捕梁在中,還到梁穩根董事長家中及三一總部進行搜查。」三一重工高級副總裁袁金華對《環球企業家》說。事後,梁穩根八十多歲的老母親聽到這個消息,直接跑到梁的辦公室難過地哭了,並在湘雅醫院住院長達半月之久。
為了躲避這場無妄之災,梁穩根的妻子不得不陪同兒子輾轉於武漢、海南等地。此後,由於擔心手機被無端監聽及私人信息洩露,梁在中只能長期呆在北京。「我覺得他挺可憐的,這場變故改變了他的性格。以前他挺開朗,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現在他幾乎不去任何有陌生人的地方。」梁在中的朋友陳立軍對《環球企業家》說。
這種「莫須有」式的搜捕與調查並未打垮梁穩根。事後,他寬慰兒子說:「這是一件好事,讓你知道這個社會的複雜,好好鍛鍊下意志和品格。」
梁穩根甚至未向向文波提及過這場巨大家庭變故。他曾希望公安機關對此有個說明,但未得到任何解釋。
事後,一位在銀行工作的朋友提醒梁在中「有人」一直在監控其銀行賬戶及消費記錄。「公安機關一直在找任何可疑的罪證,時刻欲將你置於死地。」一位朋友對梁在中說。
對於死亡,梁在中曾經有過一段恐怖經歷。2010年7月2日,國務院總理溫家寶計劃視察三一寧鄉產業園,梁在中清晨驅車前往寧鄉,參加此次的接待工作。車行至星沙地段之後,他被一輛精心偽裝的假警車尾隨,裝扮成警察的歹徒上前將其車攔下,並密謀將其綁架。
幸運的是這一計謀被梁在中的司機識破,在遭遇辣椒水、催淚瓦斯等襲擊後樑得以僥倖脫逃。
該案最終告破,不過,主犯在抓捕過程中蹊蹺自殺,此案因此被蒙上一層陰影。後來梁在中得知,綁架者曾在其車內秘密安裝GPS定位系統,綁匪曾尾隨伺機作案達數月之久。
梁穩根的擔心與日俱增。他擔心這種不安全感可能會對兒子的心理造成極大的創傷,只好被迫中止其子的接班人計劃。彼時,梁在中正擔任泵送事業部總經理,該部門為三一貢獻了超過37%的營收,取而代之的是遊學計劃。「這個安排是一種無奈,作為父親,他也只能竭力避免兒子身處漩渦之中。」袁金華對《環球企業家》說。
變本加厲
在袁金華看來,上述事件並非個案,在過去幾年間有預謀對三一進行的惡毒攻擊比比皆是。「梁董事長的頭髮都白了。」袁金華說。
戰鬥伴隨著中聯重科的改製成功而愈發白熱化。2006年中聯重科大股東完成改制,其管理層通過長沙合盛科技投資有限公司和長沙一方科技投資有限公司完成曲線MBO。今年3月16日,中聯重科宣佈掛牌出售旗下最為優質的資產長沙中聯環衛機械有限公司80%的股份。此舉被廣泛質疑為國有資產流失,其意在稀釋國有股權最終實現私有化。
這場秘而不宣的私有化改制在一片質疑聲中順利闖關,知情者稱這獲益於幕後得利者的特殊背景。數名前當地主要領導的親屬均在中聯重科長期擔任高管。這場私有化改制的最大的獲益者是詹純新本人,其家世非同一般,其父曾擔任湖南省高院院長,岳父則曾任湖南省委第一副書記。
「私有化之前,兩家的競爭還比較理性,參與改制後,個別主要領導的子女成為中聯的利益合夥人之後,競爭關係就變得非常複雜。對三一的打擊都動輒利用公檢法等國家公器來進行。三一沒法在這裡立足。」向文波說。
2008年8月,有人就曾密謀在長沙市某郵局一次發出800多封匿名信,向政府、銀行、券商、行業組織、客戶等虛構事實詆毀三一。信中稱:「極低的土地產出,極高的銀行負債,極差的經營質量和極端的個人財富,融合在三一和梁穩根於一身。其邏輯合理性的根本,就是成功者能夠最大程度的佔據公眾資源,最大力度的利用外部經濟成本。」
類似的攻擊還包括三一靠竊取中聯技術起家。這個故事梗概是中聯重科董事長詹純新將混凝土機械技術學成之後,即被三一偷走。
而事實卻是1994年,三一進入混凝土機械行業時,國內僅湖北一家名為楚天的廠商能生產類似的產品,不過由於其性能不佳,難以與國外產品競爭。為此,三一花費數年研發出國內首台採用具有自主知識產權「全液壓換向開式系統」和「集流液壓閥組」的管閥拖泵。該產品在1996年在首都機場建設比武中奪得國內第一名—當時國內高壓力、大排量托泵的泵送壓力僅有10兆帕,而三一則高達16兆帕,遙遙領先於同行。而中聯直到數年後才研發出類似的產品。
2009年,中聯重科就曾炮製的三一重工「間諜門」事件,將企業間普遍存在的經營信息收集活動上升為間諜活動。這是三一與中聯的第一次劇烈交鋒。「我們中了中聯的圈套,這個故事搞得像無間道一樣。」梁林河說。在此事曝出數月前,一位市場部副部長建議梁林河在三一外部單獨設立信息蒐集部門,如此方便撇開與公司之間的關係。該下屬還建議購買攝像機等微型監控設備—這些事後均成為三一間諜案的罪證。極富戲劇性的是設備購回的第二天,警方就對三一市場部展開搜捕查封。
中聯重科稱三一「通過採用間諜工具與手段,利誘、收買同行企業要害部門、關鍵崗位員工,非法獲取了包括中聯重科在內的34家同行企業數以千計的商業秘密」。公安部門在調查過程中發現該市場部副部長竟擁有中聯的集體戶口。「我買東西簽字的手續都在中聯手上。後來我們得知被抓的人事後還去了中聯任職。」梁林河說。三一重工市場部因此被「抄家」,其市場研究系統最終陷於癱瘓,用於保存經營數據及各類分析報告的電腦至今被查封仍未歸還。事後,梁穩告誡下屬:「要走大路,不能走歪門邪道。」
攻擊矛頭更多的時候直接指向梁本人。2012年7月,中組部曾多次收到匿名信件,稱梁穩根涉嫌虛假宣傳、騙取國有土地、關聯交易、偷稅漏稅等。湖南省委組織部曾責成長沙市委組織部進行調查核實。
2012年8月,省統計局某處長莫名要求進駐三一調查公司經營統計數據,並要求三一解釋統計方式。三一事後瞭解到,該處長的子女就職於中聯重科,並擔任高管職務。在向文波看來,這些調查均是有目的而來:「如果不是三一的經營數據真金火煉,類似的事件極有可能成為另一起虛報銷售額的『造假門』事件。」
類似的攻擊層出不窮,有時甚至達到匪夷所思的境地。在剛剛結束的十八大會議期間,中聯重科稱三一在湖南農業大學等本地高校物色商業間諜,警方隨後直接前往三一總部進行跨境抓捕,具體由常德市漢壽縣—詹純新家鄉的公安部門實施。而對此案件,湖南省、長沙市等公安部門卻一無所知。事後,湖南省主要領導獲知此事後批示要求放人。
席散
在層層緊逼之下,梁穩根最終決定反擊。10月初,梁在張家界會議上重申「一要三不要」原則:「要追求盈利和盈利能力,不要盲目追求規模、不要盲目追求座次、不要盲目追求市場佔有率」。在會上,梁聲稱自己正在研究博弈論。他分析三一與中聯的兩種博弈格局,一種是死鬥到底,兩敗俱傷;一種則是放任中聯成為業內規模之王,而三一則實現利潤最大化。梁穩根選擇了第二種方案。此後不久,梁穩根本人就將《耐力制勝—企業如何在迅速變化的環境中保持活力》一書的作者,麻省理工斯隆管理學院教授邁克爾·庫蘇馬諾(Michael A. Cusumano)請到三一講課,並組織所有高管進行學習。
梁穩根決定以「遷都」改變緊張的競合關係,「我們肯定百分之百遷走。」梁穩根說。在三一向湖南省委提交的一份《關於將三一總部遷往北京的請示》裡,三一稱:「兩年來,中聯重科不斷捏造針對三一的荒誕傳聞,不斷組織針對三一的負面報導,不斷發出針對三一的不實舉報,迫使三一投入大量精力接受調查、舉證澄清,而始作俑者卻絲毫未損」;「處於這樣的非理性惡意競爭環境下,三一不可能獲得長遠發展,產業理想更無從實現;中聯也不可能將精力和智慧放到正常經營上來,成長為真正的優秀企業。」
一個常被梁穩根津津樂道的榜樣是卡特彼勒—卡特彼勒與三一之間從不攻擊對手,亦從不非理性競爭。
2007年前後,梁曾受邀前往美國皮爾利亞市參觀卡特彼勒的發動機工廠—這幾乎是兩家公司為數不多的非競爭領域。梁穩根受到了熱情歡迎,為了迎接遠道而來的中國客人,卡特彼勒甚至為他單獨準備了中餐。在長沙,三一與中聯的競爭早已水火不容,梁至今未參觀過中聯的工廠,詹純新亦如此,兩人從不來往,形同路人。
這種緊張局面原本應該有所改善。去年9月13日,湖南省人民政府曾召開「攜手共進,實現湖南工程機械產業新跨越座談會」,會上,梁穩根與詹純新罕見地相鄰而坐,兩人共同簽署《湖南省工程機械行業公約》,這是工程機械行業內以省為單位所簽署的第一個自律性公約。
但恩怨並未就此了結。今年6月末,前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董建華前往長沙進行考察,在這次高規格宴會上,梁穩根與詹純新再次聚首。知情者回憶稱,那個夜晚堪稱中國商界最尖銳、最奇特的對抗之夜。飯局上,氣氛降至冰點,梁對詹直言不諱地說:「你把我搞慘了。」詹則坦承事情是下面人搞的。梁又說:「中聯想把三一的資金鏈搞斷,這種思維是不行的,三一的資金是搞不斷的,中聯的資金也是搞不斷的。如果像三一中聯這樣的企業資金都斷裂,中國還有企業嘛?」詹則否認,稱這是謠傳。梁又說:「我們應該集中精力把兩家企業搞成世界級品牌。」詹則說:「我倒是沒想那麼大。」
「我們是不是該兩個人牽頭好好研究下統一政策環境和市場秩序的問題?」梁說。
「你還管得這麼細緻嗎?」詹反問。
雙方最終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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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屋麻煩,搬電訊服務更麻煩。本刊接連收到投訴,有讀者搬屋前已獲電訊盈科確認可於新居繼續使用服務,惟客戶付二千元搬遷費後,電盈卻突指「唔夠線」,投訴人無法使用服務,欲取消合約反要被罰錢,經本刊介入後,電盈才願意無償終止合約。 麥小姐一直幫襯電訊盈科旗下固網電話、網上行寬頻及nowTV收費電視三項服務,今年一月她準備搬入大坑豪宅「名門」,並向電盈查詢搬遷服務細節,當時職員確認麥小姐可於新居使用舊有服務,更向事主收取每項服務六百八十元,總數約二千元搬遷費,又安排師傅負責搬遷工程。 惟二月師傅上門檢查後卻稱未能安裝,多番交涉後電盈指名門機樓沒有足夠電線位,麥小姐只能從電話、寬頻及nowTV中保留一個服務,但又明言麥不可取消所有服務,否則會被罰款,麥怒斥電盈離譜:「如果話有penalty,我覺得唔fair,因為係佢一直提供唔到服務俾我先。」問題就此膠着,麥小姐搬進新居後被迫與世隔絕。 跟進:收錢後賴無線位 記者與事主一同致電電盈客戶熱線,客戶經理解釋名門的指定網絡商是「和記電訊」,電盈須向和記及名門「拎線」始可提供服務,麥即反駁電盈若早知無足夠電線位,為何承諾可搬遷所有服務兼收取二千元,對方則支吾以對:「要入咗application嗰時先知唔批(電線位)。」不過,記者以客人身份致電電盈客服詢問可否將固網電話、寬頻及nowTV同時搬遷至名門時,對方仍爽快回覆「無問題」,並無提到有機會「拎唔到線」。名門管理處職員則踢爆,近月收到不少住戶反映,無法安裝網上行寬頻服務,估計是和記租借電線位予其他電訊商「可能都借得七七八八」,又指名門早已批准電盈「可以藏線入嚟,只係佢冇做呢個工程。」 個案二村屋安裝無了期 電盈收足搬遷費,最後卻無法提供服務,原來並非個別例子。鄭先生為方便養狗,去年十一月遷居元朗八鄉水盞田村村屋,事前電盈同樣確認新居有網絡覆蓋兼派員上門裝寬頻,但花上三個月都未能成功安裝,「電盈話自己嘅總線唔夠用……約咗四次都係答我裝唔到。」雖然電盈無法提供服務三個月,投訴人鄭先生卻要每月交足二百六十八元月費,電盈自知理虧,上月借出便攜式無線路由器(pocket wifi)予鄭補償,但下載速度只有7.2MB,更經常斷線,十分不便。客服職員曾解釋要設立新電箱始能解決問題,但一直無回答工程何時進行,鄭大呻無奈:「喺村屋地方都無得選擇,附近都只用緊電盈,我無嘢可以做到。」 專家話:無服務仍收費抵打 對於鄭先生的個案,香港資訊科技商會榮譽會長方保僑直斥電盈離譜,「呢啲就抵打啦,交月費直頭冇可能,依家係電盈裝咗幾個月都未入到去上網。」他表示新界地區要開新電箱相對困難,因涉及挖路所需程序較多,但電盈有責任盡早與客人協商解決。至於名門個案,方保僑相信電盈為省成本故沒有自行鋪線,但向和記租線卻有較多掣肘,他估計和記出租的電線位有限,「電盈好難幫你租三條線」,故電盈要求麥小姐只可保留其中一種服務,客人難以追究。他表示通訊局有指引規定電訊商之間須「網絡互連」,即不能拒絕對方「過路」,但實際運作仍要視乎雙方協定。大律師陸偉雄認為事件屬合約糾紛,供應商未能提供服務或構成毀約,但建議雙方協商解決問題,「你扣多我錢就要俾番我,或者多提供番幾多個月嘅服務俾我。」他又指若事主因有關問題衍生其他費用,如租借其他上網工具,可向電盈索償,但須證明費用是合理及必須,例如提供多次未能連線的畫面和有關單據。通訊辦過去兩年接獲有關客戶遷址的投訴個案共一百三十宗,根據香港通訊業聯會發出的《電訊服務合約業界實務守則》,服務供應商應合理地盡力在客戶擬搬遷至的處所提供服務,如無法於該地址提供服務,客戶有權選擇在原址使用服務或終止合約,但終止服務的費用不會包括剩餘合約期的任何月費。 回應:願不收費終止合約 電盈回覆本刊,因只能於麥小姐單位租一對線路,只能提供有限服務,但決定取消所有合約兼不收取任何行政費用。至於鄭先生個案,收費是經事主同意,現等待事主與該地段業主商討工程許可證,然後安排鋪線。 (陳君沛、李詠珊) 壹判官 收咗搬遷費又提供唔到服務,仲夠膽罰人錢,焗客人照交月費,點計都應該先賠償客人啦!劣劣劣劣(五個劣為最嚴重) |
天津港“8·12”特別重大火災爆炸事故使得危化品又一次站到了輿論的風口,如今爆炸已經過去了4個月,仍未公布事故調查結果。
但事故所暴露出來的行業現狀和監管問題,無疑將加速實施城市危險化學品企業搬遷改造的進程。
截至目前,工信部已經支持危險化學品生產企業搬遷改造等449個項目,中央專項建設資金投入577億元,帶動9620億元投資。
此外,《第一財經日報》記者還了解到,實施城市危險化學品企業的搬遷改造也列入了工信部2016年工作計劃表。
各地搬遷進度不一
國家安監總局2011年的《危險化學品安全生產“十二五”規劃》曾明確要求危化生產企業在2015年年底以前進入化工園區。
據《第一財經日報》記者根據公開資料梳理發現,危化品企業搬遷改造涉及資金保障、人員安置、技術裝備、土地置換等諸多問題。全國危化品企業搬遷改造工作的進度並不一致。
在天津港“8·12”特別重大火災爆炸事故的發生地天津市濱海新區,10月13日正式出臺了《關於大幹四季度實現“十三五”良好開局的意見》,這一意見提出:
將統籌全區危化品及化工集聚區布局,實現危化品企業布局園區化、管理集中化和安防科學化。推動符合條件的危化品企業有序搬遷至南港工業區,其它區域堅決杜絕新上化工類項目。
廣州早在2008年就開始實施危化品企業“退二進三”,要求到2015年底搬遷96家。目前進展如何呢?
廣州市安監局局長黃潔峰在12月22日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截至目前全市還剩7家危化品企業。退二進三的搬遷計劃不會動搖,年底這7家一定要搬,如果到12月31日還沒搬就一定要關停。
山東則在近日印發了《關於印發山東省危險化學品企業安全治理規定的通知》,要求凡在城市主城區、居民集中區等區域內的危險化學品企業,應當搬遷、轉產或關閉;
此外,山東還要求,新建危險化學品企業安全生產許可證一律由省安監局負責核發,不再委托辦理。
《工作方案》已編制完成
8月29日,工信部部長苗圩在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六次會議舉行聯組會議上介紹,天津爆炸事故發生以後各個省紛紛報來了需要搬遷改造的具體項目計劃,初步匯總大概全國有接近一千多個化工企業需要搬遷改造,總的搬遷費用大概4000億元。
天津爆炸事故無疑加速了城市危險化學品企業搬遷改造的實施進程。
9月,國家工信部組織召開了推進城鎮人口密集區危險化學品生產企業搬遷改造工作座談會,安排部署全國危險化學品生產企業搬遷改造工作。
《經濟日報》在12月初報道,工信部原材料司人士介紹:工信部已牽頭編制完成了《推進城鎮人口密集區高風險危化品生產企業搬遷改造工作方案》(下稱《工作方案》),已於11月初發給有關部門征求意見。
《工作方案》提出,搬遷改造的企業,主要包括安全防護距離不滿足要求,以及處於居住、商業區等敏感區域的企業。到2020年,上述城鎮人口密集區內高風險危化品生產企業原則上全部啟動搬遷改造,到2025年前全部關閉,搬遷改造項目全部進入安全環保設施齊全的園區。
《工作方案》在專項建設基金安排上放寬了項目開工年限要求,對於2015年以前開工的項目,只要進度不超過70%,也將納入支持範圍。為推進中小企業搬遷,項目投資額由之前的3億元放寬到1億元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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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上半年全球家電業三大並購案,海爾收購GE家電、美的收購東芝家電均已完成交割,唯獨鴻海收購夏普沒能在6月前完成出資。
不過,延遲出資不影響雙方整合的大局。7月1日,夏普總部從大阪,搬遷至夏普與鴻海共同運營的液晶十代線的堺工廠附近,象征雙方開始聯手運營夏普。
出資延遲
據日經新聞報道,鴻海收購夏普一事沒能如願在6月份之內完成出資,是因為中國需要花費時間開展《反壟斷法》相關審查。兩家企業原本打算盡快過渡到新經營體制,致力於經營重建,但如果中國的審查過長,夏普收益的改善也可能出現推遲。
而群智咨詢副總經理李亞琴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時卻認為:“鴻海出資夏普延遲是因為中國反壟斷審查時間過長,這種說法欠妥當,估計出資延遲主要還是雙方磨合的原因。但不管怎樣,鴻海整合夏普的大局不變,雙方已著手改造生產線,以盡早推出8K液晶面板。”
“原本希望6月獲得出資後可以消除過度負債,7月1日就能啟動以(鴻海副總裁)戴正吳為社長的新經營體制。”夏普相關人士顯示出抑郁。鴻海董事長郭臺銘6月22日在臺灣召開的股東大會上也強調應該會在本月內完成向夏普的出資手續。夏普社長高橋興三也表示“力爭6月30日(完成)”。
夏普2015財年(截至2016年3月)因液晶業務等不振,連續2年計入了巨額虧損。如果鴻海不出資,就無法消除過度負債,可能會給金融機構的融資條件等帶來影響。
夏普在6月23日的股東大會上通過了董事選任方案。不過,作為新社長,鴻海方面派出的戴正吳要在出資完成後才能上任。因此,夏普將繼續采用由高橋興三社長臨時領導的體制,高橋因要對巨額虧損負責,預定在夏普獲得出資後辭職。
近日,夏普的股價也十分低迷。6月30日的東京股市上,該公司的收盤價為110日元,一個月的時間下跌了25%。27日一度跌至94日元,已接近鴻海給出的收購報價88日元。
人才流失
在鴻海的授意下,夏普還提出了7月1日大幅更換高層幹部的方案。不過,30日夏普只是宣布去年6月之前一直擔任專務執行董事的62歲的中山藤一將重回夏普。中山藤一將作為專務執行董事出任從事複印機業務的公司內分公司的社長。
而此前,夏普負責液晶事業的原執行董事方誌教和已“跳槽”到日本顯示公司(JDI)。
奧維雲網(AVC)顯示產業鏈事業部高級研究經理崔吉龍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時認為,夏普一直是比較封閉的公司,員工較難接受外來人的領導,所以鴻海整合夏普的過程中,人才流失不可避免。“除了JDI,很多其它企業也在盯著夏普的人才”。
李亞琴則分析說,人才流動很正常。因為夏普被鴻海控股後,與JDI之間的競爭關系加劇,競爭對手借鴻海與夏普整合之機“挖人”也屬正常。
業內傳聞稱,夏普有10多個OLED(有機發光二極管)方面的專家去了JDI。不過,李亞琴說,鴻海董事長郭臺銘在日本已有研發OLED的團隊,所以不會影響大局。
整合推進
不管怎樣,“鴻海與夏普是相互需要,夏普需要鴻海的資金和出海口,鴻海則需要夏普的技術和面板產能,”崔吉龍說,雙方整合的大趨勢預計不會改變。
7月1日夏普總部搬遷,就是一個標誌。自夏普創始人早川德次將公司生產基地搬離關東地區以來,夏普的總部一直設在大阪市阿倍野區,但今後將搬到夏普與鴻海共同運營的液晶十代線(註:位於堺市,夏普十代線也被稱為堺工廠)的附近。因為夏普總部要搬遷到堺市,早川德次的銅雕像已從夏普總部的臺座上消失的照片,在日本網站上被炒得沸沸揚揚。
這對有超過百年歷史的夏普來說,確是一件大事。但崔吉龍認為:“今天夏普總部搬遷到堺工廠附近,給外界的印象是‘你們(鴻海與夏普)真的開始結合了’。這是它們共同運營夏普的一個象征。所以,相信鴻海收購夏普,最終會完成。”
出資期限截止到10月5日,可以看出鴻海有意盡快出資。但夏普腦海里仍然留存著4年前的痛苦記憶,當時也是鴻海與夏普一度達成協議但卻未能實現出資。
李亞琴對“鴻夏戀”的結果卻持樂觀態度。她認為,夏普被鴻海並購的大局已定,雙方已經開始著手推進整合,比如通過改造生產線,雙方準備聯手推出8K液晶面板;又如,戰略協同,夏普、群創(鴻海旗下)都在推廣45英寸的液晶面板。按規劃,未來雙方還將聯手開發和生產體現下一代顯示技術的OLED面板。
誰能入駐北京首都第二機場?此前一直處於迷霧之中,不過,今日的一份《關於北京新機場航空公司基地建設方案有關事項的通知》(下稱“通知”),終於將謎底揭開。
通知顯示,北京新機場航空公司基地建設方案已經國務院同意。其中,中國航空集團公司(國航)等星空聯盟成員保留在首都機場運營,中國東方航空集團(東航)、中國南方航空集團(南航)等天合聯盟成員整體搬遷至北京新機場運營。
長久以來,商務客眾多的北京市場,一直都是國內航空公司的必爭之地,但主要是國航的大本營,其在北京市場的航班時刻和份額都有明顯優勢。
最近幾年,南方航空(600029.SH)、東方航空(600115.SH)、廈門航空等也陸續獲批在北京開設分公司,但受制於北京空域資源緊張和機場時刻緊缺的制約,很多航空公司無法取得理想的航班時刻和航權。
一個明顯的例子是,在南方航空接收首架A380巨無霸飛機時,就表示最適合用其執飛北京始發的國際航線,然而,當公司已經接收完訂購的5架A380時,北京始發的國際航線卻很難拿到,對於更賺錢的商務客市場,廣州顯然沒有北京大。
不僅僅是國際航線,春秋航空等民營航空希望開通到北京的國內航線也是困難重重,即使拿到航權,時刻也不理想。
前任民航局局長李家祥早在兩年前就曾在內部會議上表示,受首都機場保障能力的限制,每天大約有300個飛行架次無法安排,潛在需求超過1000萬人次。國內尚有60多個機場、11家航空公司未取得首都機場航權和航班時刻。
因此,首都第二機場的籌建無疑讓眾多航空公司看到了曙光。根據發改委的批複,機場工程總投資高達799.8億元的首都第二機場,計劃2019年建成,位於北京市大興區榆垡鎮,距天安門正南46公里,距首都機場直線距離70公里,比上海虹橋機場和浦東機場之間的距離還要遠。而在上海,虹橋機場主要是國內航線,浦東機場主要是國際航線,兩個機場之間的接駁時間問題,一直讓主做上海樞紐的東方航空很頭疼。
競爭格局重構
對於飛行資源已經飽和的北京市場而言,第二機場的出現也意味著利益的重新分配。
早在2011年,南航集團就曾與北京市大興區人民政府簽署戰略合作協議,將在新機場建設北京航空運營總部和顧客服務中心,投放空客A380、A330等大型先進客機。而東方航空則曾明確表示,希望旗下正在轉型低成本的中國聯合航空有限公司入駐首都第二機場。此外,廈門航空收購河北航空,看重的也是其入駐首都第二機場的希望很大。
如今,通知顯示的最終結果,也意味著有人歡喜有人憂。根據通知,東航、南航作為北京新機場主基地航空公司,分別按照承擔北京新機場航空旅客業務量40%的目標進行基地建設,允許自建部分生產保障設施,東航、南航等遷出首都機場後,騰出的空間優先滿足國航發展需求。對於整體搬遷至北京新機場運行的主基地航空公司設置4年過渡期,其原有在首都機場的所有國際、國內及港澳臺航線航班可全部平移至新機場,同時停止其在首都機場新增航線運營,並將在國際航權、航線航班資源分配、機場收費、首都機場原有資產處置、經營地面服務業務等方面給予支持。
這顯然與南航此前的規劃方向一致,而東航此前原本希望旗下中聯航入住首都第二機場,東航北京分公司則留在老機場。
“相對虹橋和浦東機場‘內外有別’的‘一刀切’,以及紐約三大機場、倫敦三大機場等在市場環境下形成的大體上‘區分定位’,按聯盟劃分對北京‘雙國際樞紐建設’無疑是最有利的,同時也方便旅客的中轉。”業內資深人士林智傑對記者分析,“目前來看,國航成功地留在首都機場,並享有搬遷公司空出的大量寶貴時刻,無疑是最大的贏家,而東航搬遷新機場,對其王牌的京滬快線將產生一定影響。”
“看來只能轉投星空聯盟了,我家住望京,到首都機場20分鐘,到新機場估計至少兩個小時,”一位今年剛刷出南航金卡的常旅客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不過,如果高鐵還會進一步提速,以後飛京滬選擇高鐵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而除了三大國有航空,通知還顯示,河北航空公司、北京首都航空有限公司、中國郵政集團公司等非主基地航空公司按照“統一征用、統一規劃、統一建設、統一管理”原則進駐北京新機場,生產保障設施由首都機場集團公司統籌建設。
值得註意的是,通知並沒有提到目前在北京市場份額逐漸擴大的海南航空未來的主運營基地,目前,海航的國內航線是在首都機場T1航站樓獨立運營,國際航線則在T2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