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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大了】千所商品交易所,玩的什麽把戲?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2750

交易所一夜入冬。

2015年10月20日,商務部發言人沈丹陽關於該部從未審批過任何一家交易市場進行過石油、原油交易的講話,以及次日證監會官網上“警惕以商品現貨市場子交易平臺名義違法集中交易標準化合約陷阱”的文章,掀起軒然大波。不想,兩家擁有國資背景聲名顯赫的機構北京大宗商品交易所和北京石油交易所旋即變成靶標。

一周之後,北商所宣布針對現貨白銀共8個品種不再開立新倉,而北油所則稱停止成品油現貨報價交易開立新客戶業務。

火爆一時的交易所突然安靜下來。

時間拉回2008年7月8日晚9時許,距北京奧運會宏大的開幕典禮只剩下一個月。在專程為這個全世界最受矚目運動會興建的首都國際機場T3航站樓,郭遠峰倉皇登上飛往美西洛杉磯的航班。這個中國期貨業的草莽高手的潛逃之路開始了。他曾一手創辦號稱“功能最強大”交易所——華夏商品交易所。

無論是鋼鐵、煤炭還是石油、棉紡,特別是林林總總的農產品,只消支付10%-20%保證金,即可大比例放杠桿購買所謂現貨,並通過B2B、B2C和C2C三個電子商務平臺完成交易。20萬人裹挾著超過10億元人民幣的資金,一度瘋狂湧向位於京城西城區北環中心的華夏總部所在地。

被高額回報承諾激發的眼球充斥著血絲,亢奮到發燙的兩耳早容不下只言片語中的質疑。直至郭氏與1.7億元資金一同不見了,沒有了,消失了。

7年過去,這宗轟動一時的案子淡出了很多人視野。只有當年的受害者還在為2011年5月北京二中院的相關判決耿耿於懷:作為第一原告的郭遠峰姐夫及華夏商品交易所兩位副總經理和三名普通員工分別以“非法經營罪”判處三至七年有期徒刑。始作俑者的遠遁肯定讓人氣結,但又能如何?

郭遠峰之於華夏商品交易所的操作手段,留下了兩份遺產:有些人從中看到了遊刃於期貨和現貨之間,地方政府對於商品定價權的渴望和普通百姓對於財富高速增殖的欲望之間,金融手段創新和金融監管到位之間,存在著太多可穿越的蟲洞;而另一些人,主要是高層政策制定者,則發現這種完全脫離實體經濟,以平臺面目鎖定大批信息不對稱投資者的投機離子加速器,將會令2008年的那次風波被不斷複制。

正是後者這種擔憂,導致了2011年、2012年關於清理整頓各類交易所的38號文及37號文的相繼出爐,之後又在2013年出臺《關於禁止以電子商務名義開展標準化合約交易活動的通知》。同時,由中國證監會牽頭23個部委參加的部際聯席會議開始對中國逾一千個商品交易所采取逐一審核,其中兩百家最終退出了市場。

萬請留意,這個聯席會議動用到的部委,規格之高、數量之多極為罕見。面對地方諸侯出於自身利益考慮的反彈,以及各交易平臺背後能量通天的勢力,中南海幾乎吹響了集結號。

黑雲壓城,城卻未必會摧。何況郭遠峰這位創造過日成交30億元人民幣天量的人物似乎從未遠離。他就像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鄧布利多校長,培養出了更多的學徒。

盡管部分偽做市商和分散式交易櫃臺的行徑遭到嚴厲通報,以至當了出頭鳥的江蘇宏平大宗商品交易市場總經理再也沒有機會出逃,可重要的是,通過部際聯席會議審核並得到地方政府強力背書的商品交易所,沒有停止擴張的步伐。不僅開張時毫無忌憚地請出央視經濟頻道主持及國內外金融界著名人士站樁祝福,非傳統方式理財產品的花樣翻新更與之前的不同大宗商品交易完美整合。

從北京到上海,還有太原、烏魯木齊、昆明、大連等一幹中心城市從傳統紙媒廣告欄到新興微信群,或許就在你打出租時無意聽到的廣播,以國際行情名義,以混合制名義,“奪回定價權,尋找價格錨”的名片自然依舊管用,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七年之後又一個7月,同樣的情節行進,更壞的故事結果。

隨著昆明泛亞有色金屬交易所資金鏈條出現問題,還是二十多萬人,地理直徑卻已放大至27個省份,資金規模放量至430億元人民幣。中國大宗商品交易市場再度面臨“郭遠峰時間”。

只不過這一次,主角換成了51歲的泛亞董事長單九良——你也可以簡稱他為396,那些在網端開吧建群的苦主為防止刪帖贈予他的別號。

這個名單還很長,33歲的大連東北亞貴金屬交易所創始人陶行逸,江蘇大圓銀泰貴金屬交易中心、廣東貴金屬交易中心的主事者和不少主要會員單位,都忝列其中。

其實針對泛亞和東北亞貴金屬交易所,中國證監會下屬當地證監局都曾提前發出預警。對於該會而言,三個月的整頓可能已是權力使用的高際線。但論到牌照吊銷,恐絕非其一家能夠話事。

整個事態的戲劇化轉折,出現在10月下旬。隨著官方表態的不斷出現,交易所再次讓人揪心。

同一時間,一方面昆明方面不斷加快對泛亞的處置進程——這相當不易,不在少數的投資者至今堅持要本息全返的剛兌,只因為他們購買的是“理財產品”;而另一方面,熱鬧一時廣播中的現貨白銀、原油成品油投資推薦廣告突然間銷聲匿跡。

一切糾纏不休,一切怨懟涼薄,在萬聖節到來的時候毅然按下了暫停鍵,而私募界天王級人物徐翔被帶走調查的新聞,更進一步轉移了媒體的關註焦點。

不過,所有人都明白,這種寧靜不會持久。只要那些因誘導入交易機構參與對賭又遍體傷痕者還在,只要那些堅信無風險承諾又等待著高回報的投資者沒有取回本金,那麽,這個風暴就隨時會卷土重來。

可以指責投資者都是金魚的近戚,記憶力只有七秒鐘,郭遠峰留下的疼痛也就七年之癢。但是,為何在連篇的監管文件之下,這些交易機構還能不斷變幻身形行當年郭遠峰之事,便著實值得玩味。尤其己開始瞄準朋黨、鄉黨、校黨那些“中國特色”文化盛行的金融圈的整肅行動開始時,又會釀出怎樣的結果?

萬聖節里,提著傑克南瓜燈,人們都以扮鬼為樂。請別忘了,接下來,會是一個嚴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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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大了】獨角獸,瘋狂總有落幕時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3325

如果高盛、摩根士丹利以及JP摩根同時決定放棄“賺一票”的機會,那麽,這個市場一定發生了什麽。

確實,當Square這家美國著名移動支付公司亮出其11月19日的IPO發行價時,很多人都不禁錯愕:9美元?區區二十幾億美金的交易,真的是那三家承銷?

三家投行正是給出了這個數字。這個報價,相對於該公司去年最後一輪融資1.8億美元時15.46美元的每股估值,以及對主要融資方曾拍胸擔保的每股18.56美元估值,可謂腰斬。

作為2015年首只在美上市的“獨角獸俱樂部”成員,Square一直被視作風向標。然而,每股9美元的發行價,意味著其上市市值已從去年估值頂峰的60億美元大幅縮水56%至26.6億美元,三家鼎鼎大名的投行由此至少失掉了一張標有7700萬美元擡頭的支票。

莫非Square的基本面發生了重大變化?沒有!短期內難以盈利從來不是互聯網企業的命門,每筆交易要向Visa、Master Card等發卡商支付1.9%的費率也非一朝一夕。事實上,公司上市首日開盤大漲45%,且次日穩定在12.85美元每股的表現,足以證明市場此前給出的相對較高估值相當理性。

“三大投行迷失在正方形的廣場(square意為廣場)里。”有投資者這樣揶揄。不過,來自華爾街的主流觀點卻不認為前者一時頭腦發暈犯了傻——“商業價值的世界正在發生戲劇性甚至根本性變化,Square不過是頭一個試驗品,估值泡沫破滅進而引發高科技初創企業融資規模縮水,包括推遲IPO時間都已成為大概率事件。”這才是這宗奇怪定價背後的邏輯,冷靜到殘酷。

沒穿衣服的,恐怕不止一位。Snapchat,閱後即焚,曾經以拒絕臉書和谷歌分別30億和40億美元的收購提議名聲大噪,畢業於斯坦福大學的聯合創始人埃文·斯皮格爾也憑借公司160億美元高估值一度錄得15億美元身家,並晉身全球最年輕的億萬富翁。可惜成人之美者自己卻大事不妙。就在近期,全球最大共同基金富達(Fidelity)宣布將對前者提供的融資標記25%的損失,哪怕在今年1月3日共計4.86億美元的新一輪融資中,富達還曾“忠誠”地跟進。

至於2007年成立、提供免費網絡文件同步上傳雲端服務器的Dropbox公司,自2013年下半年以來一直被傳可能上市。禍不單行,IPO未等來,PE/VC們紛紛對其標註“投資損失”卻提前實現。

還有誰?還有誰?200億美元估值的Airbnb以及510億美元估值的Uber夠分量吧。據稱,無論富達、DST,還是紅杉等,都在做類似考慮。

自兩年前Aileen Lee女士首次發明“獨角獸”概念,全球先後有153家入圍企業通過787億美元融資合計估出5209億美元的龐大身軀。高科技創始企業只消拿到了“獸簽”,基本保證了源源不斷的續命錢,能否贏利的問題還是交給上帝好了,大不了搬出“亞馬遜”的案例。而PE/VC和那些提前上岸的大牌高科技老祖宗們,在不怕失手就怕溜走的豪情下雞血滿滿。外圍的中小投資者們則只好苦哈哈盼著獨角獸們趕緊趕緊IPO,羊毛出在豬身上,狗來埋單——資本市場的完美閉合!

問題是,風投們畢竟不是包括美聯儲和中國央行在內的印鈔機大管家,市場亦不能允許自我標榜的獨角獸批發式進入。當某一個環節出現脫鉤,原先星光閃閃的珍珠鏈就有可能變成一地鐵蛋亂竄,很幽默,更黑色。

凡是過去,皆為序章。從Square開始,緣自莎士比亞《暴風雨》中的論斷將再次得到驗證。更麻煩的是,在太平洋西岸,在中國的互聯網高科技創始企業中,那些以美國對標企業外加中國特色的O2O領域尤是如此。

此中,包括450億美元估值號稱完成生態圈構架的小米,包括和大眾點評網整合拿到騰訊10億美元投資正忙於去阿里化的美團,也包括標價120億美元的滴滴,還有一度傳出融資數額摻水的餓了麽。

其實,這幾位雖說樹大招風,但好在之前已將盤子做大,無論有無BAT賦能集團撐腰,面對單季中PE/VC投資環比銳降50.36%,單次融資額已縮水至1706萬美元的淡湯寡水,好歹還能搶到不多的幾塊五花肉。而在萬眾創業號召下瘋狂崛起的小公司們,無論是上門做菜的,上門美甲的,上門替車美容的,上門替人做家政的,暫時還玩不起估值遊戲,別說C輪死,挺過A輪不死已算萬幸。

最撓頭的恐怕還是估值已過1億美元甚至逼近10億美元的那些企業,不上不下七上八下。最近,以放棄線下實體門店靠低傭金和所謂搶房源、搶租客、搶經紀人“三搶拍案驚奇”迅速崛起的愛屋吉屋公司,便不斷遭遇口舌是非。無論是商業模式還是具體經營業績,質疑者爭先恐後。而在愛屋吉屋主事者看來,正是因為其5月和11月D輪、E輪分別融到1.2億和1.5億美元,公司總價值273天升格至10億美元獨角獸級別,才引來對手口誅筆伐。

且不論個中誰是誰非,有一點明白無誤,當下的10億美元估值意味著風投要的是在三四年後通過上市看到企業拿下100億美元的市值,同時對應一個萬億人民幣的目標市場。這樣的對標,對於一個雖剛需卻低頻的房屋租賃交易市場,毫無疑問,是讓法式香檳泛起燕京啤酒的泡沫。

為什麽素以精明著稱的風投們會在刻意的加速度中慢慢令自己偏離了軌道?為什麽性感十足的估值遊戲最後會演繹成萬般骨感的結局?僅是因互聯網、高科技不同於傳統估值的計算,或是那份亙古以來的貪婪欲求?

“還以為人生全由人控制,一覺醒來才發現,一切隨陽光消失,無法抗拒,無法躲避,天地的威力誰能抵。”

珍重,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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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大了】周大福跌入擴張陷阱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3494

香港淺水灣道十二號大院的主人,三個月前剛剛慶完自己九十大壽的鄭裕彤,最近心情想必不佳。或許,他多少還會生出一些後悔。

一連串極糟糕的財務數字,來自周大福最近出爐的季報和半年報。而在六十年前,“鯊膽彤”的傳奇就是從他接手嶽丈的周大福開始的,並最終將其發展成全球最大飾品企業及第三大奢侈品集團。

毫不誇張,正是周大福成就了鄭裕彤的“新世界”,讓他與“長實和黃系”的李嘉誠、“恒基系”的李兆基、“新鴻基系”的郭氏昆仲平起平坐。

作為一只積累家族財富的金母雞,鄭氏並不情願讓外界過多知曉該家公司的真實財務狀況,以至於直到2011年12月15日才改變私人公司性質而在港交所掛牌。10.5億股,每股作價15港元,集資220.5億港元,家族賬面資產暴增800億港元。

4年前轟動港埠的周大福上市事件,一度被視作鄭意欲取代比他小三歲的好友李嘉誠問鼎華人首富的難得良機。不過較多市場分析人士仍傾向認為,“彤叔”是在為第三代接班上位布局謀篇,甚至連鄭家長公子鄭家純是時都承認“公司也好,店鋪也好,回本很快,根本不需要那麽多現金”,而鄭裕彤本人更直率:“上市很麻煩,不喜歡披露太多”。

雖說沖擊首富的願望並未達成,但那確實是這個售賣黃金、鉆石老牌企業最華彩的年份。比同行高出八個百分點至28%的毛利率,同比勁升79%至63.41億港元的全年凈利。好犀利!

不過姜是老的辣,鄭裕彤的擔心四年過後仍然變成了現實。雖然周大福的銷售額從2011年的350.43億港元一路飆升到2014年的774.07億港元,公司管理層宣稱的“千億目標”似乎近在眼前,但同時黃金產品銷售占比從53.4%上升為61.2%,一味獨大自然放大了風險。而金價的跳水,不斷下滑的毛利,頻次加快的折價促銷活動,和火箭速度增長的店面數之間構成某種不協調的對照,透出一絲不祥的氣息。直接的後果便是,其1380億港元的最高市值足足蒸發58%,只剩下了590億港元。

然而這還不是最壞的時刻。

請看:截止到2015年9月末的半年內,周大福銷售額下降4.1%至281.2億港元,凈利則同比銳挫42.2%達15.6億港元。別忘了,在去年四季度和今年第一季度的半年內,其凈利已下滑了27%,而市場的預期原本只是縮水5%。

當一家企業不能躲在帷幕背後,那麽其優點和缺點都將成倍放大。周大福再也不是那個匯聚鄭家各版圖生意所有利潤並在適當時候反哺產業資本需求的隱性平臺了,身為公眾公司,它必須給投資者一個交代,5.95港元的現時股價也必須給予一定程度提振。於是,瘦身計劃亮相,關閉115個零售門店——這占到其2286個總網點數量近5%,其中經營壓力更大的港澳地區,關閉10家門店,近乎占到該地區門店總數近10%。

有一種觀點認為,周大福業績萎靡緣於香港零售環境的惡化,從廣東道到250米長的羅素街,自由行後一度潮水般湧來的內陸消費者,在“占中”和“反水客”活動後明顯減少掏荷包的頻率,當昔日的租王都要應對驟寒的局面大幅降租四至六成時,單筆支出數目不菲的珠寶和鐘表店首當其沖。畢竟,現在連莎莎都要靠裁員才能在漫漫冬夜里抹一點自我安慰的口紅。

這一論斷顯然過於武斷。事實上,周大福在中國內地的過速擴張以及整體市場環境的惡化,才是這家有著86年歷史的企業陷入倒退的根本。

在香港華人商圈,鄭裕彤素以標新立異、敢於逆市抄底操作聞名,其綽號亦由此得來。但一個有趣的現象是:相對於旗下新世界諸公司的激進,周大福在開拓內地市場上穩健到保守。從1988年試水,直到5年後的1993年方在北京貴友大廈開出首家專營店面,又過了5年也不過開出100家店。進入21世紀,伴隨內地消費人群購買力急速上升,至2010年其在北京前門大街開出了第1000家門店。按照原計劃,至2020年,周大福規劃開出第2000家門店。

然而因上市突然豐沛的現金流,令家族二代話事者開始大幅提速——每兩天開出一家店,較星巴克整快出一倍,十年計劃提前六年收工。

更重要的,銷售渠道從此前強調的一線與二三線城市四六開進一步下沈,一家門店輻射50萬人的“金規”悄然間變成了只有20萬至30萬人即可開店,這意味著在四五線城市你都可以看見它了。巴彥淖爾——這個恐怕絕大多數國人都不熟悉的內蒙古恐龍之鄉也迎來了香港這位嬌客,誰說愛吃手抓羊肉的大漢就不會買首飾?

港澳市場只是彈丸,即便內地消費者減少開支亦不足懼,只消占領中國內地市場,華人珠寶大王照樣盆滿缽滿。4000家門店,一個更大膽的目標浮出水面,匹配全年4800億人民幣的珠寶總銷售額和每年15%的成長,一切都很完美。同時,隨著收購亞洲最大高檔手表零售商宜進利,並與歷峰集團成立合資公司,近兩千家鐘表門店的存在近乎一種宣言:我還要做鐘表之王。

很可能還存著另一番心思。巴寶莉、香奈兒以及LVMH集團較多鎖定中國商務和政界人群,一旦風向切變,無疑將受較大沖擊,除了降價恐怕只能關店止損了事——事實也正是如此,而頂著華資光環更多面對中產階層的周大福反而沒有此類顧忌。

很可惜,隨著經濟環境劇烈調整,商鋪租金的下調方才啟動且短時間內無助於並非剛需的品類(新婚市場除外),而金價持續下滑形成的對沖浮虧卻已早早顯現。一家新門店從開業到收回全部投入一般需要五六年時間,而在經濟萎靡的當下,消費者基於維系未來生活質量的考量,在黃金保值定律失靈之後,將大概率減少光顧珠寶鐘表店的機會。

二十多年前,原本想著頤養天年多多參與高爾夫運動的鄭裕彤,有過一次被迫出山,只為了收拾因過速擴張債務大增的局面。可一不可再,年歲不饒人,唯一幸運的是,老太爺的健在至少為家族內部的子弟提供了一塊壓倉石,哪怕短時間因業務調整出現陣痛。

韓國仁川與澳洲布里斯班的賭場生意,愛爾蘭和科威特的飛機租賃買賣,以至在北京掛牌的能源業務,當然還有前海的港貨中心,周大福在緊急收縮傳統板塊的門店之余,明顯加快了多元化步伐。

這家創造999金標準的公司試圖再次證明何謂“真金不怕火煉”。是的,距100年大慶還剩14年,那時才是十足真金的百年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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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大了!矽谷在很認真地研究我們|深度

來源: http://www.iheima.com/news/2016/0101/153573.shtml

導讀 : 本文由i黑馬編譯自美國頂級科技媒體《連線》。從原文的標題《靠山寨起家的中國何以變成創新的國度》,我們看到“中國創新”正在顛覆海外人們心中長久以來“山寨之國”的印象。

導讀:本文由i黑馬編譯自美國頂級科技媒體《連線》,作者是 Clive Thompson。從原文的標題《靠山寨起家的中國何以變成創新的國度》,我們看到“中國創新”正在顛覆海外人們心中長久以來“山寨之國”的印象。而從文章選取的事例和角度,我們又能看出,中國到底在哪些方面引起了美國人的好奇、註意、贊美和恐慌。在文章的最後,作者將中國比作“聖城”,一個創業的理想國度。

為適應中國讀者的閱讀習慣,i黑馬進行了節選翻譯。

i黑馬 蒲鴿 1月1日編譯報道

這位年輕的程序員閃現出一個新念頭,興奮地宣揚後,周圍的人有些嗤之以鼻。他剛畢業不久,在一個名叫YY的在線視頻直播網站做軟件開發。這是一家位於珠三角的公司,每月在線用戶過億。主播們在網上直播自己唱歌、玩遊戲以及脫口秀,引得大量觀眾與之互動。

這位程序員覺得YY這些玩法有點舊了,該嘗試一些新東西了——在線相親直播,一款類似電視婚戀交友節目的服務。主播創建一個在線相親室,邀請單身男女進入,引導他們相互提問,說不準哪一對就成了。

這個主意讓公司的高管們有些遲疑。在老板的辦公室里,一群人爭論不休。

“你確定你想做這個?”CEO開口了,“這個太傻了,人們會用嗎!”

這位程序員一再堅持,且毫無退讓之意,一遍又一遍闡述他的想法。

“好吧,那你試試吧!”CEO揮了揮手,算是通過了。

曾經的“山寨之國”

這樣的對話在前些年的中國很少見。一個老生常談的論調是,中國出不了敢於創新的冒險者。盡管這里不缺利潤肥厚的科技公司,但大多是對矽谷企業的模仿,而非從無到有的原創:百度是對谷歌的效仿,騰訊是雅虎的翻版,京東則是亞馬遜的本土版。本土程序員們總是驕傲地宣稱,“絕不比別人差”,可是,他們卻缺少了一件重要的東西:紮克伯格和喬布斯擁有的那種發自內心的強驅力。這樣的強驅力來自美國西海岸的一貫信仰——快速試錯,常年試錯,力求找到那款能引爆的產品——而這對於經中國正統教育出來的學生是不可接受的,甚至是危險的。

多年以來,死記硬背成為高分的抓手,而對於錯誤的懲罰,則讓不少學生不敢輕易嘗試未知的事物。畢業生渴望進入頂尖的大公司,獲得穩定的收入。從經濟的角度來看,這個現象不難理解:中國近幾十年才從貧困中走出來,不過依然有大量的農村和山區仍掙紮在窮困中。穩定成為一種普遍追求的目標。

不過,經濟的突飛猛進,正在逐步瓦解這種求穩的心態,一大批城市里的精英變得越來越自信,越來越勇敢。2000年,中產階級,即年收入在9000美元至34000美元(約年收入6萬人民幣至22萬人民幣)的人群,僅占中國所有人口的4%,到2012年,近三分之二的人口達到了這個標準。同一時間,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群翻了7倍,每年有700萬人從大學畢業。這兩個因素的疊加,讓人們對於冒險有了一定的接受度。

“很多人在20歲多一點就開公司了,剛畢業而已,甚至還有退學的開公司的。”李開複說到。

李在中國很有名氣,為年輕創業做指導,並為他們提供風險投資。

如今的“新矽谷”

如今,一線城市中,人聲鼎沸的並非大公司,而是各種各樣加速器和創客空間,里面蜂擁著雄心勃勃的創業者。他們不再期待來自谷歌或蘋果的offer,同矽谷的同齡人一樣,他們要創造下一個谷歌和蘋果。

只要有想法,也有一些經驗,拿到投資並不是件難事。僅2014年,就有約155億美元(約1000億人民幣)投向創業公司,除了資本,來自投資機構的專業輔導、建議、和規劃也隨之而來。(盡管與美國2014年共計480億的創業投資總額相比,中國仍有比較大的差距)中國政-府也對創業大加鼓勵——其專門設立一個規模達65億美元(約400億人民幣)的基金支持創業公司。在經歷了20年高速發展後,中國經濟進入增長瓶頸,政-府急於尋找新的增長點。而科技創業正是最好的切入口。

於是,一股新的潮流開始在互聯網及硬件圈席卷。一家叫做小米的手機制造商異軍突起,一款叫做微信的社交軟件迅速風靡,一個個奇跡正引領著中國科技的新航向。這些本土的科技公司懂得人群的喜好,抓得準用戶的心理,再加上中國擁有基於多年為西方企業代工所建立起來的完整的珠三角制造業生態,毗鄰當前發展速度最快的印度和東南亞。所有因素的疊加讓本土企業在與西方的新一輪比拼中占盡優勢,正如小米的崛起,短短幾年時間已躋身全球手機出貨量排名第四的公司,直逼三星、蘋果和華為。

一個新的矽谷誕生了,位在東半球。

第一代“寨主”

細數中國互聯網的發展史,大致可以分為3個階段,1.0階段興起於90年代末:以搜索引擎、電郵、博客、門戶以及阿里巴巴日漸蔓延的在線交易市場為中心。

彼時,中國急缺基礎互聯網工具。而早已發展起來的美國互聯網公司在中國接連受阻,且對於這片新市場水土不服。這為中國公司提供了天然的機會,加之很懂互聯網發展初期的網民形態,一批靠模仿起家的本土科技公司應運而生。

十年前,eBay曾試圖占領中國市場,最後以失敗告終,部分原因可以歸咎於對當年中國互聯網發展狀況的忽視。那時候,網絡對於中國的小商家還是一新鮮事物,能熟練操作的人並不多。而阿里巴巴是怎麽做的呢?馬雲成立了一支強悍的銷售團隊,教商家如何在網上買東西,於是,這把火開始在全國範圍蔓延,平臺商家直線上升。同時,馬雲基於中國普遍的信任缺失,創新了支付方式——用戶把錢事先轉給第三方,在收到滿意的貨品時再確認將錢款匯入該商家的賬戶。由此,平臺衍生出一套自己的信譽機制。

阿里巴巴等公司一躍成為中國互聯網的龍頭老大,正如微軟在90年代之於美國的輝煌。

移動互聯網的紅利

第一批“山寨”公司的成功不僅為後來者樹立了典範,還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了網絡基礎設置,為2.0網絡時代的到來鋪平了道路。2010年前後,移動互聯網興起,美團乘勢殺出重圍。

美團是一個基於地理位置,為用戶提供周邊商鋪打折或優惠信息的移動端APP。公司總部的裝飾耐人尋味:就像步入了熱帶雨林,茂密的綠植穿插在工位之間,白色的霧氣不斷從加濕器上方升騰出來。程序員們全神貫註地凝視著各自的電腦屏幕,指尖不斷傳來啪啪的細碎的敲擊鍵盤的聲音。辦公室顯得很安靜,一切如常,只有懸在程序員們頭上的如四人桌大小的液晶屏上的數字在飛轉,“8309”,“8310”,“8311”……這是美團當日成交量的實時播報。這個公司在過去五年時間里飛速成長,2014年在線交易額達70億美元(約450億人民幣),2015年預計能突破185億美元(1200億人民幣)。

巨額交易數字背後的操盤手是一位身形瘦弱且說話細聲細語的年輕人,他就是王興,一位連續創業者,曾創辦與Facebook和twitter類似的社交網絡。2008年,他註意到Groupon在美國市場的崛起,認定這是一個新的機會。不過,他並不打算照搬美國這套模式。多年的創業讓他發現了Groupon的一個致命點——每單扣除商家50%以上的收入,這使得商家難以為繼。為了吸引客流,商家不得不咬咬牙持續燒錢,一旦停止優惠,客流量便直線下降。也就是說,靠打折招來的客戶大部分是沒有黏性的。

抓住了這個痛點,王興開始發力團購,他將所有的精力集中在“如何讓小商家與客戶之間保持長久的聯系,而非一錘子買賣”上。同時,為了讓平臺上所有商家賺更多的錢,他只收取交易額的5%作為傭金。

除此,他盡量延長平臺的服務鏈條。用戶不僅可以通過美團購買電影票,還可以直接在線選座位。“到了電影院,你都不用排隊買票,直接去自動售賣機取票就好了,位置是提前選好的,來晚了也留著。”王興說到。

這看似簡單的服務,卻為美團贏得了三分之一的電影票市場。2014年,美團10%的營收來自影院。

為什麽服務經濟會崛起

便捷性是中國城市白領最為看中的需求之一。這些人握著高端手機,穿著歐洲的大牌,用支付寶給出租車結賬,去參加北京藝術區的DJ大趴;用大眾點評預定餐廳,並使用微信的位置分享,讓朋友能快找到聚會點;用美圖秀秀自拍,再做做美化分享到微博和朋友圈……

服務經濟幾乎占據城市白領消費的半壁江山。麥肯錫數據顯示,2013年,生活服務類消費占據總消費額的44%,2022年,這個數字將增至50%。即使在經濟放緩的大環境下,休閑消費也並未萎縮,美國美林銀行數據顯示:2015年國慶長假的七天里,票房較上一年增長70%,境外遊增長36.6%。而所有這些,包括外賣、剪發、美甲、按摩、叫車、訂票等,都可以通過手機來解決。

如果說在1.0時代,網絡將商品交易搬到了線上,那麽2.0時代則是將服務也網絡化了。如今,電子商務在中國規模龐大,而增長的天花板還遠未企及。舉個例子,80%的酒店預定仍在線下完成。人們對於將一切搬到網上充滿了熱情,這其中除了出於便捷的考慮,還有更為重要的一點——網絡讓實體經濟變得透明。

這與美國不同。

“在美國,數百年來的商業環境讓公平、平等和透明深入交易的每個環節,”李開複說到,“但中國不是這樣。比如房地產行業,你想要透明,絕不可能。你想買一輛二手車,對不起,這沒有《消費者報告》(在美國享有盛譽,以對汽車等進行權威客觀評析而著稱的雜誌)和拉爾夫·納德(美國現代消費者運動之父。在他的推動下,美國國會於1966年9月通過了《國家交通及機動車安全法》,開啟了汽車召回制度),只有網絡能砍去中間商的圈層利益,重新構建起良性的交易體系。”

交易不透明只是中國面臨的眾多問題中的一個。除此,環境汙染、不健全的金融體系以及城鎮化等一系列棘手的問題,都為中國帶來巨大壓力。

從這個意義上來看,正是因為中國的種種弊病才催生了互聯網服務的飛速發展。

當然,科技創業這股掘金潮也造就了中國市場瘋狂而激烈的競爭:無論什麽領域,只要開了個小口,數以百計的創業者便蜂擁而入。相比之下,美國社會的競爭顯得溫和一些,比如,兩大在線出行公司——Uber and Lyft——為爭用戶打得不可開交。可在中國,美團需要幹掉3000多個競爭者才能坐穩這個行業。在中國,最後的贏家一定是身經百戰的突圍者。王興就是那個幸存者。

如今,王興還做起了天使投資。他投過一家叫做e代駕的公司,提供酒後駕駛服務。去年這家公司去韓國發展了。“因為首爾是這個世上醉鬼最多的城市。”王興說著笑起來了。

硬件之國

互聯網越來越深刻地影響著中國社會,而與之齊頭並進還有另一個分支——硬件制造。

中國的硬件擁有世界上其他地方無可比擬的優勢。這個國家花了30年成為全世界的制造中心,大大小小的電子電器工廠遍布珠三角,從3人的小作坊到100度萬人的富士康,生產的鏈條完整而豐富。在這里,新的硬件趨勢總是第一時間被獲悉。無論是剛研發完畢的傳感器,還是元器件價格的驟然下降,消息如塵土一般,短時間內便能飛散至各個角落。

“在中國造東西比別的地兒可容易多了,” 韓錚興奮地說到,“因為有深圳這個寶地啊。”

韓錚今年32歲,Zepp Labs的創始人,專註於一款運動追蹤器的打造。這款追蹤器可以追蹤用戶在打高爾夫或網球時揮桿的動作,連接手機後,便可以查看相關數據,並將其與專業選手的數據進行對比,以便找出改進的方向。此外,專業教練通過查看數據,可以為其提供相應的練習。

這位創始人曾取得博士學位,並在微軟研究院工作。一流的公司,穩定的生活,做著可能永遠都不會應用到產品上的研發,他有點乏了。辭職,做一款真正的產品,挑戰風險,為自己造夢。於是,有了Zepp Labs。

Zepp Labs很快拿到150萬美元(約1000萬人民幣)的天使投資,在軟件、算法、設計等一切就緒後,接下來面臨的是所有硬件創業者最難的一步,也是坑最多的地方——找工廠生產原型機以及後期量產,尤其是找到富士康這樣具有多年經驗,能將產品的設計進行完美打磨的廠商,難上加難。

可如今,這一步變得容易了。

Highway1是一家位於舊金山的加速器,隸屬於供應鏈巨頭PCH,它在全球挑選硬件創業者,為其匹配最好的工廠和指導,並承擔其可能出現的風險,降低創業難度。

這樣的加速器並非美國獨有。中國自2010年第一家孵化器“新車間”成立以來,從不同角度、不同環節、不同服務幫助創業者成長的機構開始遍地開花。

在機構里,創業者們頻繁碰撞,小步快跑,再結合孵化器提供的融資、市場、生產及渠道等資源,創業變得更輕了。產品開發者只需將其全部精力放在產品研發、打磨和設計上,剩下的,可以由孵化器對其進行眾包。

除了加速器和孵化器,整個制造鏈條還在不斷衍生出新的周邊服務,創新地解決原有的供需真空。

韓錚的這款運動追蹤器在各種資源的助推下,於2012年入駐蘋果全球零售店,活躍用戶超過30萬。

創業聖城

在這場聲勢浩大的硬件創業中,論起高潮,還得從京郊的幾棟寫字樓說起。這是小米的總部所在地。其CEO雷軍曾擔任金山軟件董事長,作為創業者,他曾創立卓越網,作為天使投資人,他有過諸如YY這樣的成功案例。2010年,他開始發力一片全新的領域,做手機操作系統,並以新的模式來賣手機,所謂的“饑餓營銷”,新手機將限量供應。這讓粉絲為之瘋狂,網絡迅速被引爆。

“我們做硬件,但我們是用軟件的思維在幹這個事。每周軟件都會有更新。”雨果·巴拉(Hugo Barra),小米全球戰略負責人說到。在小米論壇,粉絲的參與度非常高。開發人員任何一條關於產品更新的帖子都能引發10萬條熱議。

事實上,小米正是通過與粉絲在網絡上的頻繁溝通,了解用戶需求,以此打造引人驚呼的產品。小米手機幾乎以成本價出售,其營收主要來自周邊及附加服務,如耳機、手環、系統換膚等。最終,小米將實現以電商的方式獲取利潤,通過將用戶牢牢圈住,讓用戶在平臺上可以買到從衣食到機票的所有物品。

若從更大的視角去觀望,你會發現這是一個巨大的萬物互聯王國,從燈泡、攝像頭、體重秤到電視、插線板、空氣凈化器等等,所有的物品都可以通過手機APP進行控制。一旦用戶買了其中的一件,處於便捷,往往會選擇再買小米的產品。小米打造的是一個封閉的硬件花園,外面是一道圍墻。園子里什麽花都有,用戶不用走出圍墻去領略春光。

不過,小米並不參與這些硬件的設計和生產,這些是它的生態鏈企業。小米只需尋找優秀的企業,投資他們,要求他們做出蘋果一樣有設計感的產品。

如今,這個生態系統已經初步建成。再回頭看看谷歌,物聯網里值得一提的也就控溫器Nest和安全攝像頭,除此再沒有布局了,相比小米,落後了幾條街。

如今的中國已經有了跟世界一流科技公司正面交鋒的底氣。“蘋果和三星異常焦慮。”資深業內人士Bunnie Huang說到。(三星2015年第二季度全球份額為21.4%,而同比2012年其份額為32.2%)在他看來,中國手機的增長還受益於毗鄰世界人口增長最快的國度。這也是為什麽小米在海外擴張中首先到達的不會是美國,而是貧窮的印度。2015年第三季度,小米在印度出貨量達100萬臺。

中國的科技企業在為國外老牌科技巨頭帶來挑戰的同時,也帶來了新的機遇:西方的創業者更容易進入中國市場了。他們頻繁地飛往中國,在硬件或者軟件加速器里面拜會當地合作夥伴,尋找代工廠。一位法國女士去年來到上海,和幾位中國的程序員合作創立一家電商網站,專門售賣針對高端人群高端酒店的法國紅酒。年輕的美國創業者們在位於深圳的加速器HAX里熱火朝天地討論著設計的細節,這里他們可以更為方便和快速地將圖紙上的產品變成活生生的原型機。中國似乎變成了一座聖城麥加,一個人們可以碰撞出火花的理想之地,正如多年前的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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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大了】水果店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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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一歲一枯榮的不只是原上之草,還有一大批頂著互聯網或金融名義創業的黑馬企業,比如以深圳為總部的水果營行。

從2014年末以所謂“水果行業阿里巴巴”的自詡搶步出閘,到2015年6月才正式成立公司,至12月中旬主要負責人遭有關部門控制,水果營行分布廣東、廣西、安徽多地三百余家門店關門大吉,生命周期正好一年。

委屈了這個頗能讓人聯想的好名字。北京方面已嚴令各地打擊非法金融活動領導小組辦公室在本月末完成全國性的風險摸底排查。而那張長長的重點關註名單中,e租寶、e聯貸、銀杏財富、魯金所、首山財行……林林總總卻沒水果營行的名分。

如果說此前引發社會群體事件的河北申達和昆明泛亞有色金屬交易所,可能因為涉及資金均在四五百億級且波及面太大而未能上榜,那麽水果營行沒被直接點名,或許因為它並不屬於當下最受爭議的P2P領域,其10億元人民幣涉案金額的段位也貌似低了點。

水果營行誕生之際著實借了不少東風。線上線下有之,合夥人眾籌有之,生鮮水果O2O有之,與已然爆出問題的1302家P2P那些摸不著投資標的物的特質相比,不斷湧現的果品門店確實是最佳的廣告和信用背書,而那位號稱深圳龍華第一富翁的實際控制人謝國輝,也總比名不見經傳的互聯網金融小輩靠譜些吧。

謝的發家史很有些戲劇性。據媒體報道,1978年他成為最後一批逃港者,時年24歲。他殺過豬、填裝過洗發水,1984年卻神奇地借助古董生意發家。1992年小平南巡後由加拿大回深投資地產,繼而成為深圳首批榮譽市民。1997年香港回歸後謝氏加大投資力度,在內地共興辦36家企業,且橫跨地產、礦業、影視、擔保等多個領域,而其控制的香港聯和國際集團亦號稱擁有逾百億港元凈資產。

若說疑點,有二。其一,謝國輝予人的名片雙面三折已戴頭銜不計其數,這本不像一位百億身家老板的從容做派。其二,謝最喜歡帶人參觀深圳總部內部的古董陳設,據說件件價格不菲卻難以一一辨別真偽。

至於論到水果營行,還有兩件事頗為吊詭。據稱篤信風水的謝國輝在公司內延請了四位風水師,且按後者要求不沾“有水的生意”,哪怕是酒樓酒店買賣。這一信條顯然在水果營行上破了例。同時,水果營行的註冊資本高達10億——這無疑又是一個不合情理之處,盡管這個手筆在公司“開戰即決戰”式的迅速擴張時,令一幹投資合夥人消除了部分擔心。

都說如今騙子沒有傻子多,但見多“跑路”新聞的投資者也並非完全喪失理智。應當承認,水果營行的商業模型確實具備一定的迷惑性,它乍看更像是傳統的預付卡與春風剛起的合夥人眾籌模式的複合體。一次性充值兩千元返點或八百或一千或兩千,折扣優惠力度令人咋舌,但經歷過O2O市場依靠瘋狂補貼搶占市場的風暴之後,對消費者來說,這並非不可理解。何況水果營行運作之初即高調表示將沖擊上市。註意2014年末這個發軔節點,不得不欽佩謀事者拿捏人心的時機選擇。而不斷崛起的本地生鮮食品電商以及在深圳經營12年煞是成功的百果園,也替水果營行積兩者優勢於一身的自我表白增添了信用砝碼。起步即估值5億?姑且信它。

當然,對於那些可能要掏百萬元加盟的合夥人,上述這些說辭還遠遠不夠。但人家說了,直營店自繳款後45天起,投資者獲得月銷售額10%為回報,直至取得本金的200%回報止,同時還可獲得相當於投資額10%的原始股權作為收益。經有心人計算,這意味著三年回本,六年內取得封頂收益,年複合回報率16.5%。在實體經濟下行的背景下,到哪里找這麽好的回報?再說,從事的又是內需經濟時代之於中產階級已是剛性消費的果品行業,姑且投它。

一個有趣的守望群體出現了:千元充值者眼見巨資加盟者的湧現自然就此放寬心,而後者瞅見門店充值者陸續有來也就愈發堅信安全有加。直至水果營行的供應商發現貨款不斷被拖欠,直至水果營行的員工們發現月薪總是欠發,最終隨著資金鏈條全面崩裂、負責人被控制、實際控制人不見蹤影,所有人面面相覷,原來這還是一場戲一個局。

12月中旬,有自媒體揭出謝氏家族年前通過深圳紅嶺創投集資2億、年化利率17.5%,參與福建一文化地產項目曾出現重大兌付風險時,那個龐然的聯和國際集團,那位風雅的謝家老板的形象才轟然倒塌,相關資金的實質去向亦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尚難斷定水果營行醞釀之初是否便心存了資金騰挪的念想,但若僅從時間回報來看,一年時間8766個小時,10億人民幣融資額,相當於每小時入賬11.4萬元,行動夠犀利。

據悉,各地工商局、消協目前均已介入對水果營行的“爛尾”處理,但也不斷有利益受損者詰問,面對這家四不像機構,究竟應該哪個部門采取監管與預警措施。

你貪他利息,他要你本錢。這樣的事從來不會消停,貪婪與恐懼總是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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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大了】踢館踢出“燈王”往事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3891

這是一個流行踢館的年代,結局卻往往大相徑庭。

26.22億元人民幣,廣晟資產經營公司從原大股東手中接過23.144%股權並晉身佛山照明實際控制人的動作,脆生,幹凈,絕不拖泥帶水。從2015年12月4日宣布全資子公司廣東省電子信息產業集團完成相關交易,到5天後包括佛山照明原董事長在內9位董事、2位監事同時辭職。

挾刀揉手,刀刀不離咽喉。商場亦如武林,在詠春拳的家鄉廣東佛山,真實的較量也在電光火石間——告知身份,開出支票。搞定,飲茶先!

其實此前一天新老板已提名了6位董事和3位獨董的人選,一切不過都按流程行事罷了。是的,那種踢館成功、贏家卻要遠遁保命才是真壞了“規矩”。

若非近二分之一高管層發生變動,佛山照明“易主事件”甚至不會引起太多關註。至多有細心者留意到,同樣是廣晟,同樣是位於佛山地區的光源和LED制造上市公司,國星光電早在2014年的九十月間就與前者如出一轍上演過此一幕。唯一差別,那宗10個億的交易只動了4位公司元老。

晟,本取意“旺盛”。胃口牙口俱好,果然。

然而,在2015年冬天的踢館事件中,還有更吸引眼球的——前海人壽以及其一致行動人鉅盛華公司對深圳萬科地產持續進取,以剽悍著稱的安邦保險也來插上一腳。姚振華昆仲憑借20.008%股權再次超越華潤成為第一大股東,安邦80億元換來的5%股權,據稱也將大概率授權於前海人壽陣營用來表達核心股東意誌,而央企華潤此刻似乎更關心如何用24.6億美元主導收購美國矽谷的鼻祖仙童半導體公司,反而對於素來強調“管理人當家”的萬科態度曖昧。

難得一見的三個漲停;股價逼近每股20元;姚氏一方浮盈90億元;始創者王石罕見露面再表公司價值觀話中有話,新大股東致信管理層慰勉之余頗透余味。連串橋段匹配一家年營收接近2500億元人民幣的上市公司,這種踢館才叫“有得睇”。

至於佛山照明,去年全年營收只錄得30.68億元人民幣,同業中排名第七,今年前三季度凈利潤更同比下降75.58%。跟萬科不屬同等量級,難免不受重視。

或許,只有佛山本地人,抑或對當年典故熟稔者,才會在心底幽幽生出一句:本不該這樣。1993,鐘信才,莊堅毅,現金奶牛,MBO,歐司朗,內幕交易……當這些詞匯與一個曾經光芒無限的“中國燈王”共同完成一張拼圖時,很多評價都將發生改變。某種意義上,佛山照明與萬科在2015年底都在為某段歷史劃上問號,而未來,斑駁不清。

只有一點是明晰的,仍然來自詠春對戰時的交手口訣:越執著,越會為人所奪。無論是萬眾矚目的萬科,還是悄無聲息的佛山照明。

事實上,較之於因原大股東近二十年沈默而幾乎成功實現“管理人合夥制”的萬科,佛山照明的故事要更為波瀾起伏。而這一切,起源於一個永恒的命題:誰才是那個利益分配的關鍵話事人。

沒錯,佛山照明曝得大名,恰是由於該企業多年如一日的高派送行為。1993年上市時募得資金13.39億,截至2010年卻已分紅23.3億,如此慷慨大方,除了機構投資者,那些習慣於A股上市公司只顧圈錢鐵公雞行為的散戶,自然少不得贊賞有加。作為一個正面典型,盡管公司從規模到營收遠稱不上一個“王”字,但在中國資本市場上著實賺下些名聲。

很可惜,這種“回報投資者”的冠冕堂皇行為,甚少有人細究其背後更深層的動機。更沒有人計算在屢屢大手筆派息分紅後,企業本體在技術研發、市場拓展上可能失去的可觀投入,及由此導致的競爭力長遠損害。

有些真相需要時間的冰刀反複刻畫後才能浮出水面。

佛山照明的起勢離不開鐘信才其人。這位現年73歲的老人從1964年入廠,至1985年正式出任總經理,待公司登陸資本市場更是董事長、總經理、黨委書記,集各項權力於一身。不過,就像珠三角很多著名企業家一樣,鐘在2002年前後同樣動過MBO管理層收購的念想,以期將其一手“湊大”的仔真正歸屬賦予它生命和榮耀的人。

或者出於對政策的拿捏不定,或者出於對自身利益的最大化考量,抑或不願讓梟雄性格的企業家做大之後不再聽命,如同三水健力寶的李經緯,鐘信才得到的只是佛山政府主管部門一紙否決的聖旨。

應該說,在十數年前那場卷席中國的MBO浪潮中,不少企業管理層往往采取先抑後揚手段,即先將公司財務狀況扮作一地雞毛狀,待低價完成收購後面目大變一派水靈。鐘氏或愛惜羽毛或顧忌其他,並未如此。他只想通過高分紅積攢自己和那位以經銷商面目出現但對公司發展幹系重大的香港佑昌老板莊堅毅的實力,最後冀望真金白銀贖回“主人”的權力。至少,為一眾部下爭取到同股同權15%的話事權。

這種利益的訴求點是否有商榷之處且不論,但佛山照明的結局與三水健力寶奇妙疊合——都是在聞悉有“反出山門”的意圖後,政府部門速速將當年以土地廠房換來的大股東地位售於外人,健力寶歸了張海,而佛山照明逾23%股權2004年則被賣給了歐司朗與香港佑昌——一筆蠻好的買賣,1.1億的作價投入換來一次性6.79億人民幣現金外加往昔分紅,佛山國資部門累計賺得10億有余。

鐘是幸運的,其間雖然有莊堅毅及老部下劉醒明短期出任過最高行政職務,但直至2013年5月71歲完全掛冠,大多數時間內所有人都明白,他依舊還是這間公司的實際管理人,只不過頭頂缺了一座皇冠。

幾個事實必須說明。其一,佛山照明2004年確認的股權交割最終經歷了19個月方才完成,其間兩年公司高分紅依舊,當中自然少不了那位早已是股東的莊先生。其二,基於鐘氏與莊堅毅的特殊關系,特別是鐘莊二人皆有近親長期與公司有重大業務往來,關於內幕交易的坊間之說從來沒有停歇,且直接引發廣東證監局自2010年後連續對該公司展開調查。

更需要提及的是,2013年涉及信息披露、內幕交易等幾宗錯誤開出的罰單,鐘莊二人支付的罰金也就在10萬至50萬元之間。還記得那位李經緯先生嗎,在因被檢舉“轉移國有資產6000萬”被捕後,2009年其出庭受審,2011年11月佛山中院對其一審宣判有期徒刑15年,沒收個人財產15萬元。李較鐘年長3歲,在2013年5月鐘退出江湖之前一個月因病去世。

鐘金盆洗手了,佛山照明的故事卻還得繼續。

2015年一個新踢館者亮相,此公來路不俗,直屬廣東省國資委。這一次的談判順利太多,同樣23.114%股權賣出26.22億,迅雷不及掩耳。當然也再不會有換湯不換藥的咄咄奇事,國星光電與佛山照明的進一步整合,勢必讓後者的舊臣們失去了施展手腳的更多空間,現在是“大官人”話事,不管頭上的金印閃爍的是“外資”還是“鐘氏”,執包袱是唯一的出路。

兜兜轉轉,佛山照明終於還是回到了國資的懷抱,只不過,眼下LED產業卻面臨著產能嚴重過剩、產品售價持續下降的微妙,想要恢複當年的“現金奶牛”風采大不易。盡管面臨著毛利和凈利率的不斷下滑,該公司2014年仍然每10股派送2.2元轉增3股。

還有一宗新聞不妨一說,上海灘上的同業,有“老八股”之稱的飛樂音響在去年18.5億人民幣收購民營背景北京申安集團後,竟將後者創始人莊申安聘為CEO。據說這還是飛樂音響大股東上海儀電集團的意誌使然,謂之“混改”的新思路。而就在佛山照明再度易主之際,從民企大老板變身上市公司職業經理人的這位莊先生宣布,10個億收購國際百年品牌喜萬年。

在全球踢館,這或許更有趣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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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大了】周成建禍從何來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4662

50歲的周成建素來喜歡標新立異,就如20年前在溫州妙果寺批發市場開出第一家門店時,他不吝於把面料、輔料乃至加工、運輸的成本價明碼標出取信於人,又或者12年前將公司總部從浙東南遷至上海浦東康橋,他又執意在連排橙色和藍色外立面的辦公大樓之間辟出一塊茄子地,只為讓八旬老父可以獨享農作的樂趣。

不走尋常路——這是周給其一手締造的美特斯邦威公司擬定的廣告詞,當然,也大可視作他本人的座右銘。只不過這一次,果然不同尋常,他很可能遭遇人生最大一次麻煩。

2016年1月6日下午,有關“美特斯邦威董事長周成建被警方帶走”的消息不脛而走。有市場人士當即表示:如果說中國電信董事長常小兵為波詭雲譎的2015中國企業家危機年劃上了一個句號,那麽民營背景在同業和浙商圈內聲名顯赫的周成建,無疑為動蕩的2016開了個頭。

1月7日,美邦服飾在每股6.07元價位上宣布停牌,公告佐證了上述傳言的真實性,而該公司董秘塗珂亦同步“失聯”。

隨著中國反腐浪潮的經久不歇,政商兩界人士“失聯”已逐漸成為某種“新常態”。廣東大地產商雅居樂集團董事局主席陳卓林於2014年年尾曾“失聯”長達75天,但最終平安歸來重執帥印。江蘇雨潤集團創始人祝義才則沒那麽好運,去年3月先是被“監視居住”,之後“失聯”,迄今音訊皆無,憑借屠宰與地產起家的雨潤帝國從此風雨飄搖。

而2015年最著名的失聯事件當數有“中國巴菲特”之稱的複星集團董事局主席郭廣昌,從12月10日傳出“失聯”消息到突然出席年度公司大會迎得全場長達兩分鐘掌聲,前後不過4天。更有意味的是,當外界紛紛揣測郭氏是否與相關部門達成某種默契從而獲得有限度自由時,其旋即飛赴美加參與商務談判,並在紐約某米其林餐廳高調亮相,所謂“邊控”一說自然化為烏有。

但就在美邦周成建被證實失聯的同一天,4年前由上海檢察院系統下海轉任複星集團高級總裁助理兼紀委書記的季剛也因涉嫌嚴重違紀遭受調查。

這兩樁事件甚至包括郭廣昌不足100小時的短暫失聯,是否存在某種不為人知的瓜葛?現在恐沒有人能給出可靠答案,但正如浙商圈內所共知,周成建與郭氏的人脈交情非同一般——這當然可能與二者出生之地鄰近且在同一時期都擁有對於貧困和饑餓的感同身受相關。於是乎,在接受同一家外媒采訪時,郭津津樂道於家鄉土到掉渣的梅幹菜,而周就很樂意懷念幼時年節時那條永遠只能擺樣子充門面的雞腿。

至於雙方近年來最大的交集,莫過於2015年5月23日首家於上海自貿區註冊開業的民營法人銀行華瑞。盡管複星在金融領域全牌照上的強勢出擊廣為人知,並已大手筆投資了民生銀行,卻仍有意與溫州蒼南起家的均瑤集團聯手發起成立華瑞銀行。不過最終的結局卻是複星退出美邦接棒,後者以5.25億元人民幣取得華瑞15%股權並成為主要發起人。

當然,關於周成建“犯事”的另一種主流判斷,還是認為其或與2015年11月1日遭警方帶走的澤熙資本徐翔有關。

徐翔與美邦瓜田李下的故事,是前年三季度徐以9.32元每股起連續增持後者股權至5%,合計5055萬股,由此一度成為美邦第三大股東。有證據顯示,該筆股權是由周成建本人控制的私人公司直接轉售予澤熙,而當半年後徐氏拋股悉數撤出後,賬面凈賺4.5億——這幾乎相當於美邦2015年度全年凈虧損的金額。

偏好重組概念、浙江本地概念和小市值股票是徐翔的一貫作風。然而,由於徐氏之於寧波中百從控盤到真正成為實際控制人,外界分析澤熙對於已進入前三大股東上市公司的盤算已發生改變。因此,徐在美邦上的進退才引發了不同理解。

同時,就像1月7日因周成建失聯反而讓美邦躲過了熔斷導致的A股全面下跌,美邦自5月開始的停牌也一度避開了該輪股災最瘋狂的暴跌時段,只是其半年報和三季報呈現業績斷崖式下降,才使股價補跌高達41%,最終讓90億元定增計劃因定增價格高出即時股價逾30%而失敗。

目前,周成建究竟會失聯多久或者直接獲罪的概率有多大,都是一個謎。但對於美特斯邦威而言,最大的麻煩及不確定性在於,面對定增失敗和斷崖式業績下滑,再次啟動的轉型能否獲取足夠的資金子彈?

畢竟這家上市七年並一度將周送上年度中國富豪榜前五名的公司,就算凈利潤率回到歷史最高水平的13%,其對應的股價亦不過是6.32元。

36年前,周成建因倒賣銀元凈賺了24萬,卻連累身為當地算盤廠廠長的父親替未成年的頑兒坐牢年余。如今,50歲的周已是新財富中國富豪榜的129名,身家最保守估計亦達107.6億元。但已沒有人再替他擋風遮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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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大了】郭鶴年的中國生意選擇題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4969

就像成人內衣褲的消費量在美聯儲眼中意味著經濟景氣度,而愛馬仕經典包具年複一年14%的增值率,之於歐洲的投資銀行家們又變成了資產標的價值成長的錨,總有一些事情能讓人先知先覺。

“要想找到問題的答案,要看你看不到的。”貝克街21號的夏洛克·福爾摩斯的這句話,同樣適用於投資者。若想對中國房地產市場乃至整個宏觀經濟趨勢做一個壓力測試,最好的辦法是去看看大陸以外華人富豪的資產配置走向。

《華爾街日報》2015年底的一篇報道中,這樣一句平淡的話——“92歲的郭鶴年也在考慮出售部分內地及香港的房地產資產”,迅速在內地網媒演化成了驚悚的標題:“中國樓市,又一個首富要逃跑”。繼“李嘉誠風波”後,郭鶴年這位東南亞華裔大亨也迅速被媒體的聚光燈包圍。

論及身家,郭鶴年以113億美元位列2015全球富豪榜單110位,雖多年保持馬來西亞乃至東南亞華裔首富寶座,但在整個華人圈卻並不顯眼——只位居第16名。以影響力而言,郭鶴年自然比不得李嘉誠、李兆基、鄭裕彤等一幹老兄弟,甚至近日在達沃斯開了場跨界派對而吸足眼球的馬雲,以及在電影、體育市場連續重金出擊的王健林,都似乎要比這位世界糖王、酒店大王拉風得多。

之所以鎖定郭鶴年,無外乎老人家名頭還算響亮,旗下54家位於中國本土的香格里拉酒店和無數嘉里中心商業大樓自然是一流的財富象征。同時,其自1993年合資開辦的五家可口可樂罐裝廠,包括高達45%市場占比的金龍魚食用油,也是從二次元小青年至廚房老大媽觸手可及、喜聞樂見的商品。

或許還有一種考量便是,郭鶴年其實是中國“CBD之父”。

CBD,意為“中央商務區”(Central Business District)。1985年,正是郭斥資5.3億美元與當時的中國外經貿部合資興建故宮向東三里處的大北窯地區的中國國際貿易中心,從而奠定了改革開放之後中國首個中央商務區的核心區域。

待這座深咖啡色玻璃幕墻鋼結構大樓的一期工程5年後正式對外運營後,也正式確定了北京東三環的邊際線。1996年相同外貌的二期落成,2010年擁有90部電梯330米樓高的國貿三期開始招租。對於郭鶴年來說,這個110萬平米只租不售的大建築群意味著每月每平米至少513元租金的凈現金流入。而在外媒看來,作為全球最大的國際貿易中心更是“有雄心的城市向全世界宣揚自己的工具,濃縮了整個國家的商業文明”。

從郭氏這個冒險的傑作大獲成功開始,中國各地掀起了經久不衰的CBD擴建風潮,改變了近百個一二三線城市的輪廓線和基礎規劃。

背負如此盛名,一旦這位“首富”溜號,豈不同樣具備與此前李嘉誠拋售內地800億資產相同的輿論烈度?所以,盡管此前鄭裕彤的新世界系分兩次將7個內地房地產項目合計204億元轉手恒大許家印,由香港前“財爺”梁錦松署理行政總裁的香港南豐集團以及吳光正掌印的香港九龍倉集團以5.05港元和5港元每股價格將遠洋地產逾25%股權售予安邦吳小暉,本都屬於風向標式的交易,但唯有太師輩分的郭的身段挪移才能激起“市場驚詫”。

更何況,郭鶴年與內地素來交好。他於1970年代助力外經貿體系成功在巴西低價購得30萬噸食糖。從1983年於內地投資首家香格里拉酒店後,三十余年累計投資數十億元,獲利頗豐。假如這位低調的華人大亨也急急風從中國內地市場撤退,那麽其頗具聲名的長遠眼光和厚積薄發的商業手段不正合了某種趨勢性分析嗎?

且慢過早下結論,最早傳出此消息的是華爾街日報中文網,而時間節點恰是2015年12月下旬。當時,郭鶴年以20.5億港元將旗下壟斷香港市場的百年英文報紙《南華早報》出售予阿里巴巴馬雲。

文中引述了郭鶴年王國中的旗艦——嘉里建設2014年的財報,謂該集團中國區業務是年通過物業銷售錄得的營業額為31.42億元,同比下跌22.82%,毛利亦同比下跌53.92%至7.59億元。盡管該文作者同時承認,嘉里建設同期通過投資物業組合,即以嘉里統一命名的商業大樓基本位於內地一、二線城市核心區位置,未來出租率和租金水平也將表現不俗,至少在2014年其租金收入同比增長89.43%至22.94億元,18.21億元的毛利亦同比勁升117%水平。

也就是說,以“雅頌居”冠名的郭氏內地住宅地產項目的回報率不及一系列只租不售的嘉里中心,加上香格里拉酒店的利潤一年間亦下挫了54%至1.81億美元,這很可能導致實際掌權的郭氏第二代收縮乃至放棄內地住宅地產業務。

該文還給出了一張出走路徑圖,即未來幾年香格里拉酒店將在土耳其、印度、菲律賓、斯里蘭卡擴張,而郭氏其它投資則將在大洋洲和非洲發力,文中甚至還給出了一個具體地點:加納首都阿克拉國際機場周邊的大型商住一體化建築。

如果說李嘉誠之輩大舉進軍英國還算可以理解,那麽郭鶴年為何竟然遠赴大洋洲和非洲?

該文並未提及很關鍵的三點。其一,即便在五星級酒店接近飽和且自身布局幾近完滿情況下,未來三五年間香格里拉酒店仍將在中國內地陸續多出四位成員;其二,長期投資礦業和食糖業的郭家原本在大洋洲就有不菲利益;其三,位於幾內亞灣的阿克拉是非洲最富庶的城市之一。

從不拒絕好生意的郭氏家族確有可能對內地住宅地產市場有所策略調整,但這完全基於其獨立的商業判斷,既然中國最高層已不斷明示房地產要去庫存化,既然王健林寧肯傷筋動骨影響2萬以上員工生計,也要將萬達住宅板塊年銷售目標削減近三分之一,那麽本不以住宅地產見長的嘉里建設為何不能做出應變?

網媒對此冠以“首富逃跑”的標題,只能說是一種嘩眾取寵,就如同2015年12月傳出李嘉誠60億元收購上海兩棟商業地產時,部分輿論得出“超人回心轉意”的結論,而全然忽視這不過是李氏參有小量股份公司的商業動作而已。

還有兩則消息不妨一觀。首先,萬科總裁郁亮近日表示,作為中國最大地產商,其2016年的銷售目標是3000億元,利潤目標則為300億元。其次,郭氏旗下豐益國際宣布註資1.7億元人民幣與新加坡著名航空後端服務集團SATS合資成立航空食品公司,大力進軍中國航食市場。

對郭氏來說,中國生意不是進退的問題,而是選擇哪一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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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張嘴就說風大了豬也能飛,多問個為什麽

來源: http://www.iheima.com/space/2016/0214/154237.shtml

導讀 : 信息接收的渠道越來越多,你首先要學會的是獨立思考。

微信後臺發來好多的話題,希望聊創業、聊獨角獸、聊智能硬件、聊2b服務、聊傳統行業轉型,太多的選擇,最終就變成了無法選擇。所以選擇了這個話題“獨立思考之精神”作為節日的終篇。因為這正是我開始這七篇雜談的初衷。

互聯網在對各個行業施加影響的同時,同樣影響著的是人接收信息的方式、頻度和規模。“誰能喊的越大聲,誰就越正確”。這句曾經只是適用於會議吵架的話,被廣播電視放大後,又在互聯網和社交網絡發達的今天被進一步升華了。這也許是社會進步的一種表現,但也意味著獨立思考之精神也越來越重要了。否則,只會是瘋子太多傻子不夠用了。

我們經歷了太久最高指示的年代,到今天,還有不少人認為新聞里講的都是對的,廣告都是真的。當然大部分人都不屑於承認自己還是其中一員。但事實上,當朋友圈里充斥著各種標題黨,各種雞湯,各種“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風大了豬也會飛”“退潮時才知道誰在裸泳”類正確的廢話時,這些卻也真真切切地在影響我們每一天,甚至每一個判斷。

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讓讀者產生閱讀的願望,這是編輯的職責。作為讀者,真正的收益則是從信息中獲取新的認知。但快消文化之下,我們幾乎無一例外的都被標題化了,連小時候常被教導的“多問為什麽”也拋到了腦後。

今天順手找兩個最簡單的例子聊聊標題背後的思考。

“天下武功為快不破”這句話在互聯網被傳唱了15年。那就就著這句話多問幾個為什麽?

為什麽互聯網需要快?因為互聯網的基礎是規模化,規模化意味著同樣市場容量下,可以生存的企業變少了,市場規模決定企業價值。因此,需要快速實現規模化,實現高市場占有率。

什麽時候才能快?不知道有多少公司其實是死在了快上。延續不提任何一家國內公司的傳統,大家自己去搜索倒閉、裁員、跑路就可以看到了。快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可複制”。最早的快來自於開發的快速叠代、敏捷開發。因為相比其他行業,互聯網行業多基於軟件系統,軟件開發本身具有非常好的標準環境:開發、發布、升級。但即使這樣,當用戶規模不斷擴大時,還是需要alpha測試、beta測試、AB測試來控制速度。而在互聯網+模型下,更需要解決樣本的標準化,進而實現樣本的快速複制。這麽多年連鎖業發展早就實踐了這個這里,可到了互聯網+時代,反而常常被遺忘了。資本之過?創業者之過?各自解讀。

怎麽才能快?對於樣本的信心越足,對於複制的準備越充分(人才、人力、制度、治理結構等等),才能在快的道路上走得堅定、堅決。

再聊聊“風大了豬也能飛”。

什麽是風口?符合趨勢,出現拐點的行業與時間。

怎麽找到風口?尋找行業中的變量。在充分的公開市場中,市場機會一定已經被充分挖掘了(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比我們聰明的人),只有當出現變量時,行業才會出現突發的機會。移動互聯網帶來了信息流、位置、個性化、交互等等的變量,因此在短短五年內,很多行業、很多業務出現了行業性的機會,當這個機會的規模足夠大時,就出現了所謂的風口。當然在嚴重信息不對稱的行業里,當信息流發生變化時,同樣也會出現風口。變量,是一切風口的基礎。

如何把握風口?在風口上當豬無疑是愚蠢的。風大的了豬也能飛,只是重申了事半功倍這句老古話。在風口上,駕馭風的才是贏家。風終究是要停的,飛在空中的豬,得有多憂郁啊。在風來之前,如何做好馭風而行的準備才是硬道理。創業無非就是找對賽道、選好時機、做好執行,無他。

這兩句話的解釋是不是很簡單?如果是,那麽恭喜你,你已經是個獨立思考的人了。看了我這胡說的7日談,是不是覺得學到了些東西?如果是,那麽抱歉,其實我也不確定幾個月之後,我是不是還是一樣的觀點。寫下這些啰哩啰唆的話,只是為了讓我自己更多一點去思考,也許通過大家的反饋,讓我可以有更大的思考空間。如果能引發一些人在自己所處環境里的一些思考,那我就更愉快了。

觀察、思考、分享、思辨、再觀察、再思考,所有的進步都將在這個過程中實現。

最後借用這兩天最火的古人愛因斯坦的一句話:“The most incomprehensible thing about the world is that it is comprehensible. 最不可理解的事情是,這個世界竟然是可以理解的”。

本文作者:徐磊,清華大學電子工程系博士,連續創業者和投資人,2011年黑馬大賽年度總冠軍。微車(weiche.me中國最大加油站互聯網運營商)CEO,七麥科技(ASO100.COM中國最大appstore數據服務商)董事長。長期關註移動互聯網創新創業,行業觀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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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大了】難啃的夏普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5606

從臺北土城,經桃園,至大阪關西國際機場,1712公里的空中行程對於66歲的郭臺銘原本算不得什麽。走下私人飛機,長長的紅地毯,當地官員的殷勤笑臉,動輒十億美元計的投資承諾,這一切,鴻海精密的老板再熟悉不過。

然而,2016年2月4日,距中國傳統丙申猴年春節只剩四天,郭此次突然赴日之旅卻不同尋常。

全世界都在關註這宗交易。這一天,作為這個星球最大消費電子產品代工商,鴻海精密正式宣布動用7000億日元(約合62億美元)收購日本夏普公司接近66%的股權。一旦交易最終達成,這將是最大一宗外資收購日本大型消費電子集團的案例。

剛剛過去的2015年,鴻海精密營業額高達4.48萬億新臺幣,約合8800億元人民幣或1354億美元,海爾、美的、格力相加或者風頭正勁的華為也僅及其一半。

郭臺銘發表講話後,旋即疾步進入會議室,相伴左右的,是鴻海副總裁戴正吳以及三年前派駐夏普堺工廠母公司SIO的會長林忠正。後兩位,恰恰在鴻海並購夏普一案中扮演吃重角色。

郭臺銘再度亮相已是次日,身邊站著夏普集團現任社長高橋興三。兩人共執一份文件,那是9個小時馬拉松式拉鋸的成果,關於鴻海精密獲得談判優先權的說明。“雙方已取得90%共識,礙於法規上的細節,需要兩至三周流程,但2月29日前簽約不會有問題。”郭說。

“一分一毛都是鴻海自有資金,也不是政府的資金,盼能用鴻海的經驗,協助百年老店夏普重新創業。”郭說。

自2015年春天夏普公司再度陷入財務危機引發郭臺銘窺伺,長達近一年時間談判後,雙方竟然仍有10%的意見相左——這本身已說明問題。

別忘了,以2月5日當天市值計,鴻海方面是336.8億美元,雖說只是其所代工的蘋果公司市值的6.8%,相比三星也不過是後者的25.6%,可是卻足足較25.6億美元市值的夏普高出13.9倍。更何況在鴻海錄得歷史最佳業績的2015年,夏普方面繼2012、2013年之後不出意料再次報虧——其半年報虧損已在860億日元左右,全年赤字2000億日元更屬於大概率事件。

實力相差如此懸殊卻一直處於僵持狀態,以至令生怕翻盤的郭臺銘不得不反複“禦駕親征”,背後玄機何在?

就在握手照片曝光後數小時,夏普董事會發布官方意見,謂“優先談判權”只代表高橋興三個人意見。

事實上,早在2012年夏普公司首次陷入危機且試圖引援時,郭臺銘已充分領教夏普的反複無常。

當年3月,雙方已就郭氏每股550日元價格購入夏普9.9%股權達成協議。同時,介於鴻海自身對於夏普皇冠上的明珠,同時也是最大虧損來源的本州堺市10代線面板廠(SDP)器重有加,郭還願意以個人出資方式入股後者38.9%股權。甚至,雙方在談判中明確“排除三星入股”的特別條款。

不曾想,“一朝天子一任政策”的文化在夏普如此深入人心。隨著新任社長奧田隆司上臺,悉數推翻了前任所有承諾,甚至雙方談判細節也被作為“出賣公司利益”有力證據經特殊渠道透向媒體,這無疑讓郭臺銘光火之余頗為難堪。

屋漏偏逢連夜雨,夏普股價僅數月內下挫27%,一方面是鴻海要求重新考慮投資入股價的建議未受接納,一方面三星公司卻以是時低價位入股少量夏普堺工廠股權。自2001年晉升臺灣制造一哥,並隨同蘋果產品的代工躋身全球最大電子產品代工龍頭,鴻海失面子丟里子的事此為僅見。

終於,討厭的奧田離開了社長位置,但陰霾還在。即便在安倍晉三政府三箭連發強意人為推低日元匯率的刺激下,夏普公司仍無起色。2015年5月9日,其決定將原先1500億日元企業註冊資本金縮減為1億日元(約合510萬人民幣),憑著中小企業身份獲取特有的稅率優惠,而至9月28日,又決定將公司創始人早川德次於上世紀20年代購得土地上興建的兩棟總部大樓以總價188億日元(約合10億元人民幣)出售予兩家日資企業,只為將其中148億日元包裝為“特別收益”計入2015年財報。

仔賣爺田自然也會心疼,尤其續租總部大樓協議只簽至2018年3月,之後新東家將考慮拆除大樓改建為大型商場,但現在生存才是第一位的。夏普曾經被視作國寶級的日本家電企業,其研發了該國首臺黑白電視、首臺彩色電視,更成功從美國無線電公司率先引入液晶技術,從而在面板領域390億美元全球市場中對抗韓國、臺灣和新近崛起中國大陸業者,成為“日系”代表。

在公司成立113年、上市即將60年之際墜入絕境的夏普,手心還是扣著三張底牌,13人構成的公司董事會對於企業前途的構思亦不統一。

首先,身為原三和集團,現三菱東京UFJ金控財團成員,長期以來財團集合體文化仍然令其有所依仗。盡管不如身處三井住友金融集團的松下、索尼以及位列瑞穗金控集團的日立等受到關照,但是危難時刻來自三菱與瑞穗系旗下主力銀行的3000億日元貸款無異於某種“傳統在延續”的昭告。

甚至,“不能輕易流失核心技術”的民粹口號,在贏得外界一定層面支持下,也是與外來者博弈的趁手武器。

同時,成立於2009年的日本產業革新機構INCJ同樣對夏普表示好感。這是一家頗為奇特的企業,日本政府出資920億日元,19家日系大企業出資100億日元,擔綱社長與首席運營官的兩位民間人士各出資500萬日元。既獲取官方支持,又通過民間運作提升效率。

當日資企業大批步入不景氣時代,INCJ的橫空出世有著別樣意義。事實上,在“加拉帕戈斯化”最嚴重的消費電子領域,INCJ已有過成功經驗。通過整合索尼、三菱電機和NEC的中小面板部門組成的瑞薩電子,日前市值已至1萬億日元,表現可圈可點。而對索尼、東芝等個人PC部門的操刀合並也頗有成效。

INCJ對夏普給出的折扣價是3000億日元,未來還會支持分拆面板工廠與瑞薩電子進一步合並。

有了INCJ的出價,郭臺銘時隔三年後的出價,果然高出整整10倍。

這個價格值不值?郭臺銘心知肚明。畢竟從4.5代一直至10代面板線,夏普擁有最完整的產業鏈,只要中國京東方位於合肥投資600億元人民幣的10.5代線還未落成,只要韓國三星與LG兩強在大型柔性面板上還不能構成規模效益,那麽老貴族的身價依然不墜。

郭臺銘的策略是在不斷拉高收購價格基礎上先行分化對方陣營,其中最重要的手筋,便是在支付夏普的4843億日元款項外,明確先賠付價值2000億日元由貸款轉換而來的銀行優先股,如此一舉獲得已進入公司董事會的銀行方面代表的歡心。

同時,郭氏作出四項承諾,即繼續使用夏普品牌,維持夏普公司的獨立性,不對夏普下達裁員計劃,不泄露面板屏幕核心技術。或許郭對高橋興三還給予了個人保證,後者不必因改換門庭鞠躬下臺,而這正是INCJ一直堅持的。關鍵問題是,夏普是否相信郭老板會一言九鼎,至少它自身在面對利益決策時同樣翻臉快過翻書。

2月5日這天,郭臺銘替夏普劃出了紅線——2月29日。10天之後,夏普公司派出龐大代表團來到臺北土城繼續完善並購細節。2月25日,鴻海提前4天宣布談判成功,有消息稱,這是郭氏首肯先行支付1000億日元保證金換來的勝利。

不過僅隔數小時,夏普就甩出一張3000億日元約合26億美元的債務清單,而郭氏此前對此毫不知情,基於這個“或有債務”的神奇降臨,雙方不得不宣布將收購談判最後期限延長一至兩周。

好事終究多磨,而現在雙方都沒有秘密可言。夏普深知鴻海求購心切,一部iPhone6 plus 213.5美元的物料成本中,顯示屏占據23%。蘋果代工為鴻海提供了一半營收,而夏普又恰是蘋果公司液晶顯示屏的最大供應商,上下遊互動強強聯手增加議價能力,能讓只在每部蘋果手機賺得可憐的4.5美金的鴻海受益匪淺。至於鴻海,也深曉對手幾乎不可能獨自走出虧損泥潭,尋找一位善待自己的婆家方是上上之策。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同時還得隨時看看中韓面板同業及其背後政府的態度和意誌,這是一次對心智、耐心的巨大考驗。

2016年2月29日,萊奧納多·迪卡普里奧等到了期盼22年之久的奧斯卡小金人,而郭臺銘則仍然未能如願。唯一的好消息是,INCJ當日已宣布退出針對夏普的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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