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資圈傳奇人物何浩銘轉戰台積電,新舞台將讓他放手鑽研全球半導體產業;對台積電來說,除了能更快速掌握產業前景,更能藉此維繫與美系外資股東的關係。 去年十月,被視為「美銀美林證券招牌人物」的亞太區科技產業研究部主管何浩銘(Dan Heyler)正式離開美林體系,與稍早前離開巴克萊資本證券的陸行之,以及之後離開瑞銀證券的陳慧明,並稱為當時外資圈大事。 時隔半年,日前傳出何浩銘已到台積電擔任資深處長,負責經營策略等相關業務,並向財務長何麗梅報告;台積電則證實何浩銘到任,但未透露其工作內容。 何浩銘是外資圈傳奇人物,二○○○年以前就加入美林證券的他,與當時有「台灣先生」稱號的台灣區研究部主管谷月涵(Peter Kurz),同為美林證券代表人物,谷月涵二○○○年離開自行創業後,掌握半導體研究大片江山的何浩銘,一待就是近二十年之久,在「跳槽如喝水」的外資圈,無疑是一大異數。 他活躍外資圈近20年 半導體產業分析師天王 何浩銘當時與花旗環球證券的陸行之、摩根大通證券的夏鮑文(Bhavin Shah)並稱為「半導體三大天王」,每年機構投資人(Institutional Investor)與《亞元》雜誌(Asiamoney)票選最佳分析師,前三名幾乎都是由這三大天王所囊括。 即使金融海嘯過後,外資圈生態受衝擊,在美林證券地位「不動如山」的何浩銘絲毫不受影響,包括他自己及所率領的亞太區半導體研究團隊,成績依舊亮眼,去年甚至還拿下機構投資人票選「團隊第一名、個人第二名」殊榮。 基於近二十年外資圈半導體產業研究生涯所累積的實力,據了解,何浩銘在去年十月離開美林後,便成為台積電的獵才對象。 一位歐系外資券商主管說:「台積電是家責任分工非常縝密的公司,Dan(何浩銘)進去後,對董事長張忠謀來說,將是一枚活棋。」所謂「活棋」,是指何浩銘負責的業務,短期內是公司賦予的產業與客戶策略分析,中長期可能得分擔公司與國際機構投資人之間的溝通橋樑。 市調機構顧能(Garner)出身的何浩銘,在美林證券期間,就是全球科技產業研究團隊非常重要的半導體資訊提供者,也因此,通常被外資圈歸類為「由上而下(top-down)」、而非「由下而上(bottom-up)」的分析師,所寫的研究報告,總是充滿了濃濃的「產業數字味兒」,外人乍看之下也許很難懂,但國際機構投資人卻非常喜歡這些資訊,認為總是可以從中抓到一些蛛絲馬跡,作為投資參考。 他熟悉美系投資機構 可為台積電IR業務出力 此外,據了解,何浩銘在美林證券期間,與美系機構投資人之間的關係非常嫻熟,目前台積電的前幾大單一外資股東,包括:貝萊德(BlackRock)、資本(Capital)、富達(Fidelity)等,幾乎都是美系客戶,更遑論外資持股比率早已達七八.九一%的歷史新高,且曾與何浩銘是美林同事、去年離開麥格理資本證券的蘇志凱,已早先一步進入台積電投資人關係(IR)團隊,何浩銘未來勢必也會在IR業務出一點力。 綜觀何浩銘的外資圈生涯,對工作的投入,是他能在業界一枝獨秀的關鍵。根據一位前同事的形容:「當Dan的RA(研究助理)很辛苦,因為他是會將大家都知道的產業消息立刻延伸,並轉化為投資概念的老闆,因此他的研究報告產量,在外資圈應是數一數二的多。」歐系外資券商主管表示,何浩銘的個股投資建議(call)見仁見智,不見得是最準的,但對客戶關係的維護、產業資訊的提供,相信即使是其他資深分析師也望塵莫及,正因如此,才能讓張忠謀留下深刻印象,進而轉戰台積電。 此外,身為高階主管,何浩銘卻常常親自帶兵往前衝,雖然定居在香港,但台積電每季法說會幾乎都看得到他的身影,不但當下就把法說會財務數字寫成短篇報告,回辦公室後,更是立刻將完整報告趕完,並且等著晚上與即將開盤的美系機構投資人進行電話會議,因為台積電美國存託憑證(ADR)開盤在即,可視為隔天現貨指標。 何浩銘算是老一輩的外資人,經歷過外資圈最輝煌的年代;金融海嘯前,包括何浩銘、陸行之、夏鮑文、楊應超、金文衡等大家耳熟能詳的王牌分析師,「年薪百萬美元」其實都是基本配備,當年股票分紅若多,所拿到的薪酬甚至更高。但金融海嘯後,外資圈生態丕變,高薪分析師成為公司cost down的首要對象。 當「外資金童」已不再是金童,就意味整體產業須重新洗牌,何浩銘能進入台積電這家指標性企業延續職場生涯,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都算是找到了最理想的新舞台! 撰文 / 顏喻彤 |
從創業第一天開始,宏觀微電子就注定要走一段辛苦的路程, 如今開花結果,成為國內少數可以與歐美一較長短的亞洲IC設計公司, 來自台積電的林坤禧及孫德風,花十年打進國際市場,也為台灣找到對抗紅潮的最佳利器。 創立至今十年,一度走過死亡幽谷的宏觀微電子公司(以下簡稱宏觀),如今已是全球領先的調諧器IC設計公司,並連續三年每股稅後純益(EPS)達七元,成為今年未上市一百強中,最受矚目的新明星。 宏觀成立於二○○六年,由董事長林坤禧及執行長孫德風所創立,兩人曾是台積電一起合作十餘年的老同事,累積深厚的交情與默契,因此兩人先後離開台積電後,便創辦了這家台灣少見的以高頻、類比產品為主的IC設計公司。 林坤禧回憶,他於○五年三月從台積電退休時,當時受到董事長張忠謀的影響,想要創一番事業,於是選擇太陽能與IC設計兩個行業,先後成立了新日光及宏觀兩家公司。 走過死亡幽谷 打入國際市場林坤禧說, IC設計是知識密集產業,台灣在這個領域非常強,在選擇創業題目時,宏觀也挑選當時亞洲企業不敢切入的調諧器產業,希望能夠建立一個有高門檻競爭力、可以長期穩定獲利的事業。 也因為挑最難的路走,宏觀創立的前五年確實吃了不少苦頭。最初,公司主要研發團隊設在美國,但IC開發兩年後,最後卻以失敗收場。加上○八年又遇到金融海嘯,於是只好忍痛將美國團隊解散,○九年公司進行減資六成,之後再重新增資,在台灣招募一組新團隊進行研發,一直到一一年,產品才獲客戶認可。 回想公司前五年的慘澹經營,孫德風不禁感嘆,創業確實沒有原先想的容易。「記得公司最慘時,連下個月的薪水都擔心發不出來。」孫德風回憶,有一次同事向他請款,想買一個幾千元的白板,但他想了好久,最後還是沒有批准,請同事把自己辦公室那一塊先拆下來拿去用。 「那種感覺,就像走在鋼索上,隨時會掉下來。也很像棒球打到七局下半,比分還是零比十,大家會開始懷疑,我們還要再打嗎?」孫德風說。 在宏觀創業過程中,橫跨科技與企管兩大領域的林坤禧,扮演如球隊教練的角色。「所有創業家都要面對﹃死亡幽谷﹄的考驗,最重要的是,團隊有沒有夠好的人格強度,在壓力下保持冷靜,客觀地跳出來看自己、做判斷。」林坤禧說,雖然當時公司情況確實不好,但他可以感受到,「團隊一直沒有放棄,士氣也一路上來,有很大機會熬過挑戰。」因此,身兼董事長與總策略長的林坤禧,不僅引進老牌富鑫創投入股,在公司減增資過程中也一路力挺,讓團隊順利熬出頭。 從這段經歷,也看得出林坤禧與孫德風之間充分信任與合作的默契。一九九四年,原本在美國IC設計公司IDT任職的孫德風,回台加入台積電,當時就是由林坤禧延攬回來,孫德風歷任行銷、研發、資訊及自動化等領域,並在三十八歲就擔任處長,是當時台積電最年輕的處長。 如今,宏觀已站穩亞洲最大的高畫質電視調諧器廠商,也是亞洲唯一數位機上盒的調諧器廠,面對的都是歐美對手,包括MaxLinear、博通、恩智浦等公司,是少數可與歐美大廠平起平坐的亞洲IC設計新秀。 開發類比IC 擊敗中國對手至於中國競爭對手銳迪科,由於產品競爭力不夠,如今也逐漸淡出市場。孫德風說,中國業者會選擇投入營收規模很大的數位IC產品線,希望賺「快錢」,但對於開發時間很長的類比IC,就沒有耐性去磨。「這也證明選擇最難的題目,才是台灣對抗紅潮的最佳利器。」今年五月,宏觀從待了十年的工研院育成中心,歡喜搬到竹北新居。走過連白板都買不起的日子,如今宏觀到處都放著白板,讓同仁可隨時有問題就討論。「就像蓋一間好的房子,可以住五十年以上,我們也要有這樣的精神,讓公司保持不畏挑戰的創新精神,永續經營下去。」 宏觀微電子 成立時間:2006年 董事長:林坤禧(右) 執行長:孫德風(左) 資本額:2.24億元 主要業務:電視、機上盒及衛星等矽晶片調諧器 撰文 / 林宏文 |
據彭博社報道,臺積電召開法人說明會稱,受惠於蘋果A10 Fusion應用處理器、輝達(NVIDIA)繪圖晶片、海思及聯發科手機晶片等出貨強勁,臺積電第三季度凈利潤968億元新臺幣(約合205億元人民幣),創下歷史新高,較第二季度增長33.4%,與去年同期相較也增長了28.4%;毛利率50.7%,營業利益率40.8%。
經查詢,之前臺積電保持的歷史紀錄高點是在2014年第四季度的799.9億元新臺幣(約合169.44億元人民幣)。
今天的臺積電與三星,一個幽怨,另一個不但幽怨,還有點長尾巴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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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說說中國大陸科技界以外的兩件事。一個涉及全球半導體代工龍頭臺積電,一個涉及全球第一大IT巨頭三星。
它們一個幽怨,另一個不但幽怨,還有點長尾巴狼。
怎麽說臺積電幽怨呢?
事情是這樣的:由於對於臺灣地區的環評、缺電等問題心存焦慮,它通過第三方放風說,未來3-5納米的先進工廠,可能要跳脫臺灣,將美國列為落地投資選項。
幫它放風的是臺灣地區所謂“工商協進會”理事長林伯豐、工總秘書長蔡練生。
林說,加上“一例一休”遲遲不做修補,臺灣投資環境讓人擔心,不夠友善,而美國則正祭出獎勵措施;蔡說,半導體是臺灣唯一最重要的產業,24小時運作不能停,停電1秒鐘都不行,而且臺灣是個島,不能像德國一樣,若是缺電,可向鄰國購買,緊急供應,缺電風險實在經不起。
都是事實。當年臺灣地區地震,直接的損害還不如斷電導致的停擺損害大。全球電子產業供應鏈一度中斷。這也是後來臺企進一步布局大陸的原因。是啊,大陸的基礎設施起來後,能夠分散島內產業風險。
若是最後成行,那肯定是全球大事。工藝上,這肯定是最先進的一座工廠了;而投資金額,那可是新臺幣5000億元,等於1134億人民幣。
以臺積電的全球號召力,如此動向,臺灣地區領導人蔡英文那不得火燒眉毛啊。
之前臺積電已讓蔡當局十分緊張:總投資30億美金的大陸南京工廠已經動工了。雖然2018年工藝不過16納米,但爭奪成熟產品仍綽綽有余。而且,臺積電松江廠當年可沒完全遵守對岸約束,工藝有逾越哦。
這個項目屬於規則內的,蔡英文們是不敢攔阻。但島內當局期望臺積電對等貨加大島內投資。
同樣是這個所謂3-5納米的先進項目。前段時間,臺積電創始人與臺灣地區當局曾鬧過矛盾,他甚至直接電話訓斥。
原來這樣的,當臺積電南京項目動工後,蔡英文急吼吼地想通過臺積電這個新項目裝點門面,顯得臺灣仍是最佳投資地。一個科技業的官員急著就公布了,說2020年投資5000億元,3至5納米制程,土地50到80公頃,地點在高雄路竹科學園區。
張忠謀快氣死了,直接電話到蔡那里,蔡掛不住,只好叫她的所謂副手陳建仁出來擦屁股,向張道歉。
要知道,張長期以來偏綠營,如此惱火一定是破壞了規則。我采訪過他一次,這人特別倔。常常是微笑著讓你無法不接受他的觀點。他惱火也是真實的,畢竟,臺積電不但在臺灣地區上市,也在美國掛牌ADR,這種官方放風,會導致臺積電遭受SEC拷問。而且,還會讓英特爾知悉一些具體節奏。
所以,這個關口,臺積電突然借口投資環境不好,一定是在博弈,獲取更好的投資條件。
這也是它的幽怨。除了曲折表達意見,其實它不太可能去美國投資。雖然張忠謀當年曾是TI的高管,不愁人脈,但新工廠跑那里去,招募人是個難題,人力成本也不低。一般來說,這類工廠的人力成本要占據總投資的10%。而且作為供應鏈的核心制造,它也遠離了市場,物流成本同樣不低。
所以,這種明明要條件又不好直說的幽怨,其實是臺灣地區產業做大之後的“店大欺客”行為。不過也好,蔡當局發展經濟沒本事,一直在搞政鬥,如此,它會被持續透支,最終一定會在產業界持續妥協,引發更大的矛盾。
而臺積電以及其他權重較大的企業,恐怕也會借助這種情境,要籌碼。
其實,另一重幽怨在於,臺積電比過去更重視大陸。因為,本地的IC設計企業已經不是10年前了,當年大陸眾多設計企業的產值總和,還不 如聯發科一家。更不用跟強大的美國高通比了。
為什麽今天說三星也幽怨,竟然還說它大尾巴狼?
主要是今天又看到它的Tizen新手機消息。說是3.0版本的機器要到印度去投放。
Tizen 手機炒了好幾年了。它是這個階段全球手機業複雜博弈的縮影。
你知道,這個行業,從操作系統來說,過去有好幾個陣營,黑莓、塞班、微軟、安卓、蘋果等。
如今基本上就是安卓與蘋果兩個死磕。這里面就有問題了。從開放陣營看,谷歌成就了智能手機業,但安卓到了成熟周期,無形中也限制著全球手機業的發展。
水至清則無魚,過度開放的安卓相對粗糙,體驗差,每次更新還都讓開發者產生很多成本。幾年前,谷歌推安卓3.0,有收攏的意思,甚至還傳出強化自用的消息。當然它不敢這麽做。但是至少讓手機巨頭感到不適應,畢竟系統源頭人家控制,你只能適應,如此,效率跟體驗都會受到影響。
三星早就圖謀系統自主。至少10年前就開始布局,2009年推出過BADA。不過BADA2.0之後,就無法支撐,只能投奔安卓。但三星的獨立運動一致沒有放棄。2014年第 3 屆 Tizen 開發者大會(舊金山)上,三星終於推出了第一款自有操作系統Tizen的手機Samsung Z,並打算在俄羅斯上市。
這個系統,李嘉誠都幫它站過臺。2012年9月,李嘉誠與李健熙會面,約定在通訊領域合作,當時三星剛發布Tizen,並宣稱2014年推出Tizen手機。?當年,Tizen背後還有巨頭英特爾的身影。你體會一下,這里面的複雜度。
後來,三星沒有先推Tizen智能機,而用兩款智能手表打了頭陣。這是試探與警告。當時谷歌與蘋果、微軟達成了平衡。之後,三星一致在暗中推進,但沒有大規模量產。
到了2017年,為什麽Tizen手機再度鼓噪呢?我覺得,這與手機產業成熟度有關。你在安卓陣營里,很難做出差異化。蘋果自身想做出差異化,同樣壓力很大。
與三星Tizen動向異曲同工的兩個話題是:
一個是華為,當初推mate8時,余承東話中有話,說華為也有獨立做系統的能力,但不會去做而已。而且,華為某些方面還在“等待”ARM的創新。這說明什麽呢?這是因為Aandroid+ARM的雙A模式,自身面臨著創新壓力,而華為們追求體驗的意誌與上遊創新不力,開始出現一些矛盾。至少它的效率、體驗會受到一定影響;
二是小米也搞手機芯片了。這說明什麽呢,它同樣想通過自控SOC來尋求差異化,提升效率。
為什麽說韓國三星也是一個幽怨者呢?那是因為它不可能徹底放棄安卓。Tizen更多是它自身的生態補充,一種差異化的產品體驗,一種供應鏈能完全自控的手機體系。
說它是條大尾巴狼,並不是矮化它,而是突出三星在全球IT與通訊領域,一直在尋求高度自主自控。這也是它的商業模式特征。三星依然是這個地球上最強大的巨頭之一。
何況,2016年,它的手機遭遇重大挫折,2017年,三星有強烈的動力去沖刺,一是品質,二是差異化,三是效率,四是性價比。而這四個方面,恰恰也是三星截至目前在全球手機業稱霸的關鍵要素。
兩大巨頭的幽怨不同,但是,無論是投資地選擇,還是尋求供應鏈自助,2017年,這個全球產業變換劇烈的關口,它們的任何舉動都不可能那麽輕松,它們都在借助自身的市場地位尋求表達更為自由的意誌。
對於臺灣乃至全球半導體產業來說,張忠謀是一個有分量的名字,在他執掌臺積電的三十年間,這家企業從一家默默無聞、不被看好的公司,成長為全球頂尖的晶圓代工巨擘。
2017財年,臺積電實現營收330億美元(約合2087億元人民幣),凈利潤接近800億元人民幣,其市值高達2200億美元,超過英特爾成為全球最大的半導體公司。“晶圓代工”模式的成功更是讓張忠謀有了“半導體教父”的美譽。
某種程度上,張忠謀創辦的臺積電不但創造了自己的產業(半導體制造代工業),也創造了客戶的產業(半導體設計產業)。正是因為產業分工漸成氣候,無晶圓廠IC設計公司(fabless)不斷湧現,從而造就了高通、英偉達、聯發科、博通等一眾知名半導體設計廠商。
英偉達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黃仁勛就曾經公開表達對張忠謀的感謝,“如果沒有臺積電,自己只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
有人說,上世紀70年代是美國半導體產業的黃金時代,80年代是日本半導體走向高峰的時代,90年代是韓國半導崛起的時代,那麽,00年代則是在晶圓廠支撐下,中國臺灣半導體產業異軍突起的時代。
在以張忠謀為代表的“強人時代”,臺灣半導體人才輩出,其中包括聯發科創始人蔡明介、世界先進前董事長章青駒、創惟科技董事長王國肇、華邦電子創辦人楊丁元。產業的發展也進入了快車道。從 IC 設計公司聯發科、IC 制造的臺積電,到 IC 封測公司日月光組成了最強陣容。
而在目前臺灣的上千家上市公司中,有將近半數比例的廠商從事著與電子產業相關的產品,是名副其實的“電子寶島”,而這些電子公司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上遊半導體公司,包括材料、設備、設計、制造與封測;還有一類是電腦與手機代工廠商及配套零組件公司。
不過伴隨著張忠謀的退休,業內對於臺灣半導體的前景表達了自身的擔憂。即便是張忠謀本人,也承認全球半導體投資高峰已經過去,“半導體的快速成長期已經過去,從1952年到2000年,長達48年的時間,每年平均複合增長率16%,那是很高的數字。2000年以後,大概剩4%到5%,未來10年,我認為也會是4%到5%。”
在這樣的環境下,更加考驗企業的內功。
半導體產業可以模擬成跑步,每個參賽者實際上都是做著類似的動作,只是有人適合長跑,有人適合短跑。臺灣企業所面臨的挑戰有來自於外部的,也有來自於內部的,有產業層面的,也有技術層面的。對於下一個十年是否會在臺灣,再一次誕生像臺積電這樣的半導體巨頭,回答顯然是很難。
從外部挑戰來看,集邦拓墣產業研究院研究經理林建宏認為,臺灣在成熟制程節點的制造市占份額將逐步下滑。而內部挑戰則來自於土地、能源、教育政策、薪資水平將降低制造封測再投入的力道。“在PC與智能手機成長趨緩下,市場規模對半導體制造業的推動力道下滑,而在AI、5G、自駕車等議題上,將出現新的市場規模,如在競爭中獲得客戶青睞,將是臺灣半導體制造業能否持續成長的關鍵。”
更重要的是,技術的大爆炸正在改寫半導體行業的格局,站在山頂的科技巨頭比以往任何時候的感覺都更為強烈。以高通為例。雖然在移動時代打敗英特爾等芯片巨頭成為市場上的新秀,但在人工智能、5G未成熟前,對華爾街的狙擊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此前博通的收購要約雖然未能成行,但可以看到,即便是排名靠前的半導體企業,也無法保證自己是否會成為變革中的“犧牲品”。
而新的市場需求也在刺激新的公司出現。龍頭企業為實現規模經濟和降低成本,會持續開展出於戰略整合目的的國際並購。同時,隨著產業進入後摩爾時代,企業也會加快布局新興市場,細分領域競爭格局加快重塑,圍繞物聯網、汽車電子、數據中心、人工智能等領域的並購將會日趨活躍。
對於中國臺灣來說,以IC設計為例,雖然是全球第二大IC設計地區,僅次於美國,其實差距仍然很大,並且並購風潮並不盛行。
這也許和臺灣企業主總有“寧為雞首、不為牛後”的心理有關。臺灣半導體業曾有很強的優勢,但沒有把握時機整並改造,如今許多公司規模都很小,國際布局不足,只能在細分市場競爭。
林建宏認為,半導體產業是高度規模經濟的產業,晶圓代工能蓬勃發展與臺灣在存儲器產業的挫敗皆受到規模經濟的影響。臺灣在整體半導體發展上受限於資源有限,必須將有限的資源投註在特定項目上,因而導致在包含關鍵IP/EDA/材料/設備領域的投資較為缺乏,成為臺灣半導體發展中較薄弱的環節。
“沒有綁架也沒有勒索,目前公司機器下午已恢複並進入到全線開工狀態。”8月6日下午5點,臺積電(TSMC)總裁魏哲家出現在了臺灣證券交易所的一樓大廳,“上陣救火”。
而在三天前,臺積電遭遇到了一次創立以來最大的電腦病毒入侵而導致停產的事件。雖然這一記者會定在五點舉行,但下午四點,媒體記者們就已經擠滿了溝通會的現場。而在官方的網絡直播平臺上,記者註意到,不到五點,排隊進場觀看的人數就已經超過了上限。
臺積電是目前全球最大的晶圓制造代工廠,不僅是芯片產業的風向標,而且也是iPhone新品的指南針。甚至可以說,臺積電打了個噴嚏,蘋果可能就得感冒。
“這也是為什麽這次臺積電病毒事件會受到外界高度關註的原因。”臺灣供應鏈咨詢機構集邦咨詢拓墣產業院經理林建宏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臺積電的營收占據代工廠總體營收的56%,特別是在先進制程(即CPU的制作工藝)上。2017年,臺積電的產能就占據了整個代工廠先進制程板塊的70%。
林建宏表示,臺積電面向的客戶主要是手機制造商,其中蘋果和華為都是主力客戶,另外就是從事超算(HPC)的公司,如英偉達(Nvidia)與賽靈思(Xilinx)主要也是在臺積電生產。
言外之意,任何一次小的病毒感染,都有可能推遲市面上最新的電子產品上市時間。
病毒兇猛還是人為烏龍?
在距離臺積電創始人張忠謀退休不到2個月時間,臺積電爆發的這次大規模計算機病毒感染事件,可以說引發了外界高度關註。
在5日首次對外發布的聲明中,臺積電表示,預估此次病毒感染事件將導致晶圓出貨延遲以及成本增加,對公司第三季的營收影響約為百分之三,毛利率的影響約為一個百分點。但在昨天的溝通會現場,魏哲家表示經過重新估計後,營收影響縮窄至百分之二。
“這次事件有沒有勒索的情況出現?”“是不是黑客針對性的行動?”“一臺機器在聯網前攜帶病毒的幾率有多高?”在現場記者的連環發問下,作為公司總裁的魏哲家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解釋,強調事件的偶發性以及低概率性。
對於“病毒門”的出現原因,魏哲家在現場強調,此病毒感染事件非受到黑客攻擊,也沒有內鬼,而是在使用Window 7系統時,一臺機器連網更新前並未殺毒,連網後導致病毒大規模擴散。受影響的機臺無法運作,以及部分自動搬運系統無法正常運作。他表示,這是人為的疏忽。
“而每個病毒有不同的特性,散布途徑非常快,所以影響比較大,所幸的是這次病毒不具備加密的能力。”溝通會現場一位負責“網絡安全問題”的負責人補充回答到。
8月3日接近午夜時分,臺積電位於新竹科學園區的12英寸晶圓廠和營運總部,突然傳出電腦遭病毒入侵且生產線全數停擺的消息。
幾個小時之內,臺積電位於臺中科學園區的Fab 15廠,以及臺南科學園區的Fab 14廠也陸續傳出同樣消息,這代表臺積電在臺灣地區北、中、南三處重要生產基地,同步因為病毒入侵而導致生產線停擺。
據第一財經記者了解,目前臺積電的臺中科學園區(中科)Fab 15廠主要是28nm(納米)和7nm(納米)工藝生產基地。其中7nm客戶主要包括蘋果、高通、海思、超威(AMD)、英偉達等。值得註意的是,對臺積電營收貢獻明顯的加密貨幣客戶如比特大陸(Bitmain)、嘉南耘智(Canaan)、GMO 等也正在采用7nm工藝。
對於一年中的備貨旺季,臺積電的此次“病毒門”在外界看來出現得十分詭異。
“這次確實是人為的疏忽。”魏哲家在記者溝通會上強調,病毒感染事件肇因是新機器在安裝軟件的過程中發生操作失誤,“臺積公司於8月3日安裝新機器時,並未將此機臺於連結網絡前先隔離確保無病毒,造成病毒進入公司網絡。”
魏哲家指出,此病毒為“WannaCry”(想哭)的一個變種,造成感染後的機臺當機或是重複開機。“我敢肯定,這個(病毒)不是定制化來對付臺積電的,我不認為是這樣。”魏哲家在現場不停重複他的觀點。
他表示,公司目前已恢複正常生產,臺積電對客戶延遲交貨的情形,要壓至最低,並且要做到質量最好。
“事情發生之後,我們和客戶的溝通每天都在進行。但是確實是越先進的制程受到的影響越大。”魏哲家表示並不擔心客戶的流失,他表示多家客戶的CEO在問題發生後和他傳信息表示“加油,我們相信臺積電”。
“我們通常每個機器都會做防毒的處理才會上線,這次的疏忽在於先上線再做防毒的處理,我們也覺得很遺憾,幾萬臺機器,第一次出現這樣的事情,未來我們會上線新的系統,杜絕人為的疏忽。”魏哲家說。
病毒門波及蘋果等廠商
作為芯片技術領先的行業巨頭,臺積電的一舉一動牽動著電子產業的神經,停工的消息被曝出後,也迅速引發了巨大的“蝴蝶效應”。
由於臺積電是蘋果iPhone核心處理器的供應商,也是全球晶圓制造上最為核心的代工廠,因此資本市場反映劇烈,8月6日早盤臺積電跳空低開245元新臺幣,臺灣地區加權股指低開10997.26點,下跌15.17點。
“從全球12寸的超晶圓廠區來看,臺積電的出貨量就占據了全球的21%的市場份額。”林建宏對記者表示,從目前的影響來看,已出貨的產品看上去似乎影響不大,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代工廠的營收會受到一定影響。
在記者溝通會現場,臺積電預估此次病毐感染事件將導致第3季晶圓出貨延遲,對第3季營收的影響將不超過2%,此事件亦導致第3季毛利下降約一個百分點。臺積電有信心第3季晶圓出貨延遲數量將於第4季全數補回,全年業績展望仍將維持高個位數成長。
臺積電此前預期今年三季度營收為84.5億~85.5億美元區間,按照中位值85億美元計算,這次事件對臺積電營收的影響約為1.7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1億元)。
但顯然,對於9月份就要推出新品的蘋果以及眾多電子產品消費者來說,臺積電的表態並不能讓人完全滿意。
臺積電憑借技術領先優勢擠掉三星,成為了蘋果新一代A12處理器的獨家供貨商。這種處理器將首次采用7nm制程芯片,性能上將極大超過此前 iPhone 8和 iPhone X使用的10nm制程芯片處理器。
而從今年5月起,臺積電已經開始量產7nm制程芯片,並且不斷提高產能,為蘋果秋季的新品發布做準備。
向來精準掌握蘋果動態的分析師郭明錤表示,蘋果不僅計劃在今年秋季推出三款新 iPhone,還將為 Apple Watch、iPad、AirPods,以及整條 Mac 產品線(甚至包括 Mac mini)帶來更新。
“由於毛利率的影響來自於成本的增加,原物料要多用一些,對於獲利會有影響,希望用後面的時間來降低這個影響。”臺積電財務官在現場表示,越先進的制程用的機器越複雜越自動化,受的影響也越大。“現在我們確認第四季度會全速趕回來,對客戶的影響,會壓到最低”。
此前,華為消費者BG負責人余承東也向第一財經記者表示,將於秋季發布最新的芯片,采用7nm制程工藝。目前來看,有可能會受到影響。
“我們的科技向前走得越遠,要為網絡安全交的學費就越多。” 北京永信至誠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蔡晶晶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此次事件中,臺積電本身是有嚴格的網絡安全流程的,但供應商和公司員工沒有按照標準流程執行,導致病毒擴散,很顯然,安全容不得半點疏忽。
此內容為第一財經原創。未經第一財經授權,不得以任何方式加以使用,包括轉載、摘編、複制或建立鏡像。第一財經將追究侵權者的法律責任。 如需獲得授權請聯系第一財經版權部:臺灣積體電路制造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臺積電”)開創了晶圓代工(foundry)模式,目前已成為全世界最大的專業積體電路制造服務公司。如今,江蘇省也想孵化出自己的“臺積電”。
“臺灣工研院當年孵化出了臺積電,我們就是想通過這種模式來創新發展集成電路產業,走出一條新路子,孵化出我們自己的臺積電。”8月24日,在江蘇南通舉行的2018集成電路產業技術研討會上,江蘇省產業技術研究院黨委書記、副院長胡義東介紹了目前正在籌建中的江蘇省集成電路工藝技術研究所(下稱“工藝技術研究所”)設立的緣起與初衷。
胡義東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目前工藝技術研究所建設所需的幾個條件,包括資金、團隊、地點的初步遴選、運行機制、基本框架都已經擬訂。今年年內會確定工藝技術研究所在哪里落地。
今年3月江蘇省半導體行業協會公布的數據顯示,2017年江蘇省集成電路產業銷售總收入為1687.68億元,同比增長17.82%。
根據中國半導體行業協會數據,2017年中國集成電路產業銷售額為5411.3億元。按此計算,2017年江蘇省集成電路銷售額在全國占比為31.19%,占據相當重要的位置。
然而目前,江蘇省1700億的產值中有一半是封測產值,還存在產業結構失衡問題。數據顯示,2017年江蘇省集成電路三業中,設計業占比18.65%、封測業占比66.59%,明顯偏重於封測業。
胡義東表示,江蘇省要發展集成電路構建完整的產業鏈,就需要更大力地發展前端的IC設計和制造產業,工藝技術研究所正是希望通過構建一個8英寸的中試線制造平臺,來帶動江蘇省集成電路產業發展。
目前,蘇州、南京、無錫、南通等地在遴選競爭中各有優勢。
無錫市是江蘇省甚至全國集成電路產業的重要城市,為國家微電子產業南方基地。2017年無錫集成電路三業總量占全國總量的12.39%,占全省總量的50.83%。
無錫已基本形成了包括設計、制造、封測、材料、設備等較為完整的集成電路產業鏈,其中封測行業規模位列全國第二。
南京市是中國主要電子信息產業基地之一,2016年江北新區被列為江蘇省級集成電路產業發展基地。
2015年臺積電宣布將於南京江北新區浦口經濟開發區建設12寸晶圓廠,引來自世界各地百余家集成電路企業安家江北新區,涵蓋芯片設計、晶圓制造、封裝測試、終端制造等產業鏈上下遊全部環節。
蘇州市同樣屬國內集成電路產業基礎較好的城市之一,曾引進過英飛淩、飛兆半導體、AMD、瑞薩等一系列國際大廠。2016年蘇州位列全國集成電路產值前十大城市之一。
“現在支持力度比較大的是蘇州,我們17個研究所有11個在蘇州,蘇州力量很強。”胡義東對記者表示。
在談到南通時,胡義東對記者表示,南通現在也是江蘇省集成電路的重鎮。“南通的優勢在於:一方面南通現在有一條8寸的舊線,如果能把這條線用起來,非常好;另一方面南通現在的土地、人力和社會生活成本比較低。此外還要看政府的支持。”
如今,我國集成電路的進口值已超過原油。根據海關總署數據,我國集成電路進口額從2015年起已連續三年超過原油,且二者進口差額每年都在950億美元以上。
目前,中國集成電路市場占據全世界60%的份額。像英特爾、三星等都在中國市場紛紛布局。2014年,國務院印發《國家集成電路產業發展推進綱要》,中國也已將集成電路產業發展上升為國家戰略。目前產業布局主要集中在以北京為核心的京津冀地區、以上海為核心的長三角、以深圳為核心的珠三角及以四川、重慶、陜西、湖北、湖南、安徽等為核心的中西部地區。
“集成電路產業是現代工業里最複雜的產業。”胡義東對記者談道,這方面我國現在處於追趕狀態,要另辟蹊徑,走創新的路。
在參加2018集成電路產業技術研討會的嘉賓看來,中國集成電路產業發展或許可以走一條“柔性低成本開放工藝研究所+示範晶圓廠”的創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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